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谢谢伯母
周侯府门口，于越阳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边，几次想伸出蠢蠢欲动的手去扶未婚妻下马车，最后都忍住了。
玉宜下了马车，“谢谢你送我回来。”
于越阳不敢直视玉宜的眼睛，眼神有些飘，“我们不用说谢。”
“那公子慢走？”
于越阳，“啊，好。”
玉宜眼底含笑，真是个憨子，转过身往府门口走，于越阳惊觉回神，快走几步将接过小厮手里的盒子，“这是我娘让我给你的。”
玉宜回头，“伯母？”
于越阳脸涨红着，“不，我，我觉得适合你。”
玉宜勾着嘴角，“替我谢谢伯母。”
于越阳傻了，怎么谢谢他娘，不是应该谢谢他吗？等玉宜进了府门，忍不住打了下自己嘴，明明是自己觉得适合玉宜的。
玉宜回到自己院子，玉娇见到姐姐手里的盒子，惊喜了，“姐，你给我买什么礼物了？”
玉宜躲开妹妹的手，“这是于越阳母亲送给我的。”
玉娇惊讶，“姐，你们怎么遇到的啊？”
玉宜将经过讲了，说话间盒子也打开了，一只兰花簪子，晶莹剔透的花瓣，价值不菲，她说于越阳中途去了哪里，原来去买簪子了。
玉娇一眼就喜欢上了，“姐，你未来的婆婆对你很好啊。”
这只簪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玉宜没解释，合上盒子，点了点妹妹的鼻尖，“等姐姐去首饰铺子给你买一只。”
玉娇眉开眼笑的，“谢谢姐。”
玉宜手里有娘给的花销，一笔不小的银子，买首饰的银子也是从这里出，她管银子，并不会大手大脚的，一年还会有剩余。
主院，竹兰也知道于越阳送玉宜回来的事，赵氏也在，赵氏道：“于二公子对玉宜十分上心，弟妹也能放心了。”
竹兰，“源博和越阳都是好孩子。”
赵氏对未来小女婿十分的满意，“还是娘的眼光好。”
“这两门亲事可不是我眼光好。”
柳家是推销，于家是皇上牵的头。
赵氏，“您要是不应下也成不了，所以还是您的眼光好。”
“你的嘴啊，话说回来，玉霜生产你过去吗？”
赵氏倒是想过去的，“玉霜说不用我过去，有亲家母在，她和孩子都很好。”
“胡氏不错。”
赵氏赞同，“亲家母的确不错，流枫没时间照顾玉霜，全屏亲家母小心照顾。”
竹兰为流枫说了话，“流枫也不容易，他为了百姓什么都要亲力亲为，我听昌义说流枫还亲自去开荒，这可是体力活。”
“相公说流枫是个有韧劲的，只是这孩子太拼了。”
“哎，都是穷闹的，流枫年轻拼一拼挺好，等上了年纪相拼都没心力了。”
赵氏发愁，“娘，您是不知道有多穷，百姓想养鸡都没鸡苗，整个村子就没几只鸡，开春百姓不仅采野菜，还挖草根存着，亲家母说孩子大人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竹兰心里不是滋味，“对了，玉霜不是培养炮制药材的药女，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现在不仅教庄子收留的孩子，还会叫附近村子想学的孩子，每日庄子十分的热闹，等草药成熟会交给孩子们炮制药材。”
“好，好，你什么时候给玉霜送东西，我这里给玉霜准备了一些粮食。”
赵氏，“昌义派人收了一些鱼干和海菜，还要几日能到京城，怎么也要四日后能给玉霜送过去。”
竹兰记下了，“你们两口子为玉霜操了不少心。”
赵氏，“自家的孩子操心是应该的。”
竹兰感慨流枫娶的不是玉霜，流枫在地方的日子可不好过，娶了玉霜昌义两口子给了太多的帮助，没有昌义两口子，流枫的药材种植可不会这么顺利。
时间过得很快，汪府也来报喜了，玉露再次怀孕，竹兰让李氏送过去不少好东西，李氏回来笑容就没落下过，“娘，老夫人拉着我的手不放，一个劲说玉露是个有福气的，好家伙，当着我的面给玉露不少好东西。”
“汪家子嗣单薄，玉露再次怀孕，汪家宝贝的很。”
李氏，“是啊，老夫人还说她的私房要给玉露两成，您是没看到汪家另外两房的脸色，难看极了。”
“那也是汪家的事，你可别多话，玉露再次怀孕更应该低调才是。”
李氏，“娘，玉露没因为再次怀孕就自傲，她还与往常一样。”
“那就好。”
次日早朝，汪苣笑的跟弥勒佛似的，眼睛笑的都要没了，好不容易熬到下朝，颠颠的跑过来，“我又要有重孙子了。”
周书仁，“......昨日已经报过喜了。”
汪苣语气激动，“我高兴啊，汪蔚小两口才多大，他们未来还长着呢，要是按照三年抱俩的速度，汪家就不用再愁子嗣单薄了。”
周书仁黑了脸，“你当我孙女是什么？呸，女子怀孕生子伤身，还三年抱俩亏你想的出来，我告诉你，你们要是对我孙女不高，别怪我翻脸。”
汪苣摸了摸鼻子，“我就是比喻。”
“呵，什么比喻，都是你心里的想法，女子接连生产伤根基影响寿命，每次生产至少养几年才行。”
汪苣对这个真不懂，一脸懵逼，汪家女子怀孕难，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还有这个说法？”
周书仁，“！！”
算了，汪家子嗣艰难不懂也正常。
汪苣见周书仁不理他飞快走了，忙撵上，“我听说你大孙女也怀孕了，你说她们姐妹会不会像第一胎一样都是儿子？”
周书仁，“我觉得女孩也挺好。”
汪苣乐呵呵的，“对，女儿也好，我家也缺嫡出的女儿。”
得了，因为汪苣的嘚瑟，都知道周侯孙女好生养，谁不知道汪家子嗣艰难啊，一时间旺夫的说法又被提了起来。
柳家和于家听了都很高兴，尤其是柳大人特别自得，儿子能与周家姑娘定亲，全凭他这个当爹的会推销儿子。
昌智在翰林院打了好几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念叨他。
下午，户部，周书仁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谁要见我？”
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 身子骨败了
下衙门，周书仁出户部就见俄格侯世子没走，“世子还是回去吧。”
他不愿意见，这位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
格鲁不愿意离京，他接到旨意去了温府，结果温家的大门都没进去，一个管事的打发了他。
温厉被打发到了庄子上，他还心怀侥幸周侯府没理会他，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竟然让他去养牲畜。
他没进京的时候是小王爷，帮着管理整个部族，何时养过牲畜！
格鲁鞠躬，“请侯爷去一侧说话。”
周书仁站着没动，“世子，你我并没有什么话可谈，明日不要继续守着了。”
说着，周书仁走向自家的马车，哪里有后悔药，既然选择算计他儿子，就该想知道失败的后果。
俄格侯世子站直了身子，他的野心，他想要的一切全都完了，后悔吗，后悔啊。
马车内，谨言问，“侯爷，可需要派人盯着他？”
“嗯，盯着他直到离京。”
其实越是聪明的人，越不会去破釜沉舟的冒险，这一类人最惜命，他并没有将世子打落尘埃，不是还留着这位的世子位吗？有念头就不会铤而走险。
俄格世子没继续奔走，几日后，反而老实的离开京城，几个部族侯爷更老老实了，成了戏园子的常客。
京城的大事，汪老爷子正式致仕，皇上做出了挽留的样子，汪老爷子坚持，最后全了君臣之情，老爷子致仕在家了。
致仕后，汪家请客，去的人许多，汪家传承已久，并不会因为老爷子退下被人看轻。
周书仁特意请了假，汪老爷子见到十分高兴，“周侯快坐老夫身边。”
周书仁将礼物亲自递给老爷子，“这是您一直喜欢的棋谱，我给您老带来了。”
“终于舍得了。”
周书仁脸上有些肉痛，“孤本啊。”
老爷子哈哈笑着，抱着棋谱不撒手，“这些年你攒的好东西不少，别抠。”
周书仁依旧肉疼，孤本难寻，今日他大出血了，周家算是来的早的，能留在老爷子身边坐的都是重要的盟友或是贵客，汪氏一族的子弟都是进来拜一拜就出去了。
汪苣是长子，又是下一任的家主，今日是最忙的，汪苣的两个弟弟招呼客人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负责见一见族内的子弟。
竹兰带着李氏直接去了后院，后院的女眷不少，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见到竹兰道：“我刚才还念叨你，你就到了。”
竹兰笑着问，“老夫人念叨我什么，让我也听听。”
老夫人，“说你有福气，教导的孙女也都是有福气的。”
竹兰会意了，这是谈论她孙女呢，玉露再次有孕，将周家女又推上去一个高度，子嗣，嫡出的子嗣，任何家族都是重要的，能生也是资本，哎。
虽然没明着说娶周家女不能纳妾，可玉霜和玉露的相公身边都没有妾室，让许多动心的望而却步，否则周家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东北，汪蔚才接到京城的加急信，知道自己又要当爹了，汪蔚有些茫然，孩子来的这么容易吗？
同僚推了汪蔚，“信上写什么？你怎么还傻了？”
汪蔚回神，终于激动了，“我又要当爹了。”
同僚也懵，汪家不是子嗣艰难吗？
另一位道：“我记得你才成亲没多久？”
汪蔚乐呵呵的，“我也没想到三年能抱俩，不行，我要寻一些好东西送回去。”
他要是早知道，算了，早知道他为了锻炼自己还是要来东北的。
汪蔚现在是浑身充满干劲，恨不得将手里的差事办完，不对，他要先写信回京。
等写好信，汪蔚请了假出去寻皮子和草药送回京城，也是巧了，见到了梁王，汪蔚刚到这边见到梁王差点没认出来，梁王头发生了许多白发，明明年纪不大，看着比齐王还要老。
汪蔚见礼梁王，梁王摆手咳嗽两声，“你怎么出来了？”
汪蔚说了请假的缘由后道：“下官一会就回去。”
梁王又咳嗽着，“好。”
汪蔚心里唏嘘的很，梁王的身子骨彻底废了，只要变天气就会咳嗽不断，听着都难受。
京城汪家，皇上对中立的家族还是不错的，汪老爷子主动致仕，皇上很给脸面，太子到了还带了皇上写的字给老爷子。
老爷子亲自送太子离开，再次招呼大家吃好喝好。
周书仁见老爷子喝了不少，劝道：“我知道您老高兴，但是这酒不能继续喝了，来，我陪您老喝茶。”
周书仁对老爷子是心存感激的，老爷子提点他许多，他渴望有长辈关心，老爷子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
老爷子乐呵呵的，“好，听你的。”
汪苣在一旁听的这个心酸，他才是亲儿子啊，可老爷子就喜欢听周书仁的话，刚才他也劝着不能继续喝了，他爹一个眼神，他就怂了！
酒席结束，周家算是走的最晚的几家，竹兰上了马车，就闻到了酒味，“你喝了多少？”
“我没喝多少，全因酒是好酒，才会如此醇香。”
竹兰白了一眼，明明就是没少喝，“你今日很高兴？”
“是啊，挺高兴的。”
竹兰心酸，周书仁的出身造成他渴望关心，他对汪老爷子挺上心的。
回到家，丁管家手里捏着信，“董家的加急信。”
竹兰拆开信，周书仁坐下喝了杯茶问，“董氏何事需要加急？”
竹兰将信递过去，“董老爷子不行了。”
周书仁将信看完，“我记得前些日子通信身体不还挺好的吗？”
“信上没说缘由，可见是家丑了。”
周书仁也是这么想的，董家的几房一直没消停过。
竹兰对着丁管家道：“去姜家问问，姜笃两口子是否回去。”
“是。”
周书仁沉思后道，“董家来信可见亲家没几天了，让老大代咱们回去一趟。”
竹兰，“那就老大辛苦一趟。”
“昌廉是回不去了，董氏应该会回去。”
竹兰，“蕲州太远，现在加急信件都没到蕲州，董氏回去什么也赶不上。”
“哎，交通不便。”
说完，周书仁沉默了，又一位熟悉的人要离开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雪崩
周老大来主院，姜笃小两口也过来了，姜笃道：“外婆，我们随大舅一起回去。”
“好，一起走还有照应。”
竹兰看向沐岚，沐岚的气色并不好，还是孩子闹的，哪怕姜家老太太不念叨，沐岚心里也有不小的压力，姜笃和沐岚回去也有散心的意思。
周老大起身，“娘，我现在就去安排，好能早些启程。”
竹兰道：“你问问李氏要不要一起回去。”
她心疼古代女子回娘家难，李氏见爹娘不容易，她不想李氏再回去是因为李家谁离世。
周老大是从外面回来的，还没有见过媳妇，“好，我回去问问娘子。”
竹兰等周老大离开，对小夫妻道：“你们回去不用急着回来，在老家多注意些日子，姜笃你带你媳妇多转转。”
姜笃知道娘子的心结，尤其是玉霜和玉露再次怀孕后，都是想要孩子闹的，如果不是她压着，娘子要看大夫吃药了，“好。”
“我还给你妹妹准备了东西，你一起带回去。”
姜笃脸色笑容深了，“我娘还念叨，说等缪缪要生了，她就回去照顾缪缪。”
竹兰知道，大闺女心里最在意的姜笃和姜缪，这两个孩子小时候受过罪，在大闺女心里是心结，别说大闺女了，她依旧记得当年两个孩子在屋子哭的模样。
周老大回大房的院子，说了要回家乡，李氏想回去，又担心明辉，“我走了，明辉怎么办？”
周老大，“有明云照顾，明辉你不用担心。”
“那我回去。”
她也知道见一次少一次了，虽然爹娘来信说身体好，她也怕。
第二日，周老大一行就启程了，周老大离开，竹兰更多的心思放到了庄子上。
庄子想每个孩子一只鸡都难实现，寻了不少村子，一共才买到八十几只鸡苗，其中还有从自家庄子上免费送的鸡苗。
其实自家庄子鸡苗不少，朝廷收走了一大半，村子的鸡苗不应该这么少才对，竹兰派人去查了才知道，有人先她一步买了鸡苗。
孤儿院庄子的猪仔，竹兰从姻亲庄子中买到的，也不多，一共才十只。
这一日，昌义下衙门回来，“娘，您让儿子查是谁买的鸡苗，儿子查清楚了，史家买的。”
“史家？”
“对，戚家三房的姻亲。”
竹兰明白了，戚家故意的，“呵，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昌义，“戚家一直盯着咱们家，娘，您需要什么，您给儿子说，儿子去给您准备。”
“好。”
昌义三教九流认识的多，交给昌义的确合适。
竹兰问，“史家买回去自己养？”
“嗯，放到了庄子上自己养。”
竹兰拧着眉头，就怕养的太多没有预防的药物，出现鸡瘟等，到时候就不是一家的事了，整个京城都受到影响。
周书仁回来问，“你们娘家说什么自己养？”
竹兰将担忧说了，又问昌义，“你可查到史家现在养了多少？”
昌义，“具体多少儿子不知道，只能算个大概，差不多有八百只了。”
周书仁，“太多了。”
自家庄子大儿子一直控制着数量，就怕鸡生病。
竹兰也吓了一跳，现在可没有什么科学养殖，她虽然想让每个孩子都养一只鸡，但孩子们不在一个庄子，她已经将孩子们分散到几个庄子，每个庄子孩子其实并不多，所以每个庄子养的鸡也不多。
史家一个庄子养八百只，这还不是最终的数量，她想要鸡苗，史家就会一直抢，又不精细的养，她能想到结果了。
周书仁沉声道：“我明日要汇报，到时候会多说一句。”
竹兰，“也好，免得影响整个京城的鸡。”
百姓的日子已经够难过了，鸡可是百姓的重要财产。
次日，周书仁汇报结束后，提了一嘴鸡不能养的太多，一个庄子最好控制数量，还要勤快的清理粪便等。
周书仁的话，皇上自然重视，京郊养牲畜，也养鸡的，这些鸡回供应皇宫。
等周书仁离开，皇上，“周侯不会突然提这些，可是发生什么事？”
太子低声说了史家的举动。
太子一直关注孤儿院，孤儿院的情况，他最清楚，只是没插手，他也想看看杨氏如何解决，考验下杨氏的能力。
只是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又欣慰周侯夫妻心细百姓。
皇上拍了桌子，“上不得台面。”
太子知道父皇气的是为了算计不顾整个京城鸡禽的危险。
“儿臣去处理。”
“嗯。”
竹兰一直关注后续，皇上的动作很快，史家的鸡苗被带走了，据说一只都没留下，她不管史家如何想，她更上心牲畜的预防上，还特意找了大夫给自家庄子的鸡开药，先从自家的鸡上实验，她虽然不会养鸡，但是消毒还是知道的。
竹兰这边进行的很顺利，还没高兴，加急的信件进京，明腾被几个牧民害了，发生了雪崩。
周书仁接到消息跟着报信的张公公进了宫，张公公一路胆战心惊的，就怕周侯有什么不好，“侯爷，荣世子目前失踪，人没找到就有希望，您放宽心，荣世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周书仁闭着眼睛，天灾无情，雪崩能活下来的机会渺茫，他现在不想开口说话。
张公公心里叹气，谁能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皇上见到急报都发了脾气。
周书仁突然睁开眼睛，“可怕人去侯府报信？”
张公公愣了下回神，“派人去了。”
周书仁喊着停车，对着谨言道：“去请太医看看夫人。”
竹兰也接到了消息，眼前阵阵发黑，跌坐在椅子上好一会才缓过劲，主院只有她一人，竹兰示意清雪别去喊人。
老大两口子离京，舅舅年纪又大了，她怕舅舅听到消息受不了。
竹兰见到太医的时候，已经安排人封锁消息，绝对不能让舅舅知道，随后就是沉默，坐着等书仁回来，希望能带回来好消息。
周书仁先看了急报，又询问了送信回来的人，心也沉入了谷底。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谁去
周书仁沉默不语，皇上出言宽慰，“人没找到前，一切都有可能。”
周书仁嗓音，“臣先告退。”
皇上对太子道：“送周侯出宫。”
周书仁心里清楚，雪崩压住人很难挖掘，现代都难找到失踪人员，何况是古代了。
太子看着周侯弯下的背脊，好像周侯瞬间老了几岁，目光有些担忧，等送周侯出宫，太子快步回来，阴谋论的问，“父皇会不会是其他几家动的手？”
皇上，“荣明腾代表荣氏一族。”
太子叹气，所以的确是草原百姓的报复，外公是不敢动荣明腾，因为父皇不允许，那是皇爷爷的执念。
太子担忧的道：“皇爷爷身子骨刚好，消息是瞒不住皇爷爷的。”
“你皇爷爷内心强大着呢！”
皇上嘴上这么说，脚很诚实的往外走。
周府，竹兰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扯了扯苦涩的嘴角，“回来了。”
周书仁快走几步，虽然听清雪说媳妇没事，他还是担心的很，“你可觉得哪里难受？”
“我还挺得住，你呢？”
“我刚才皇宫回来。”
两口子相对沉默，他们都知道雪崩的可怕，雪崩下能活命，那是奇迹。
竹兰站起身，“我去给你找衣服，换一身衣服。”
周书仁跟着进屋子，屋子内只有他们两口子，他们二人只想安静，不想见任何人。
屋外清雪和谨言相对无言，他们心里十分担忧侯爷和夫人。
周书仁换了官服，穿上了舒服的便服，坐下就不愿意动了，“我听清雪说，你封锁了消息。”
“嗯，现在府内只有你我知道。”
周书仁，“这个消息瞒不住，昌义和昌智早晚会知道，还好昌礼两口子离京了。”
“那就等他们下衙门再谈。”
“好。”
竹兰嗓子有些疼上火了，喝了一杯茶水，“刘佳也是瞒不住的。”
“嗯，瞒住舅舅就行。”
“嗯。”
两口子又是相对无言。
周书仁沉默好一会才道：“慎行与明腾一起去的，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竹兰反问，“你说呢？”
周书仁哎了一声，慎行一定紧跟着明腾，明腾出事慎行也凶多吉少，“明腾怎么就信了部族百姓呢？我千叮咛万嘱咐的，我告诉他不能信任任何部族百姓，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周书仁胸腔满是恼火，声音拔高了，“那也是他不听话，我的话他就没走心，如果记牢我说的话，他就不会出事，不会出事。”
竹兰眼底复杂，书仁很伤心，她心里也刀割的一样疼，他们看着明腾长大，见证着明腾一点点独当一面，哪怕孙子多了，他们在明腾身上依旧投注了许多目光。
门外，清雪和谨言对视一眼，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侯爷吼，二人焦急也没办法。
明腾出事的消息，随着周书仁出宫，慢慢传开了。
太上皇听到消息一直沉默着，这是他看好继承荣氏荣誉的后生，明腾能独当一面，他在背后没少推动，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出事了？
皇上不错眼的注视着父皇，父皇沉默的越久，他越不放心，最后没忍住开口道：“人没找到就有希望。”
太上皇眼里没有多少波澜，这话他不信，“皇上给容川回信吧。”
皇上，“是。”
父皇的意思是要血洗了。
草原雪山下，容川眼底都是红血丝，自从明腾出事，他就没怎么休息过，脸颊冻的通红，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雪山，挖了这么多太天依旧没挖到人。
秦王府守将道：“王爷，您回去休息吧，您这么熬下去身子骨受不了。”
容川拢了拢披风，“我没事，让这些人挖的快一些。”
守将道：“不能再快了，怕再次雪崩。”
容川捏着掌心，眼底冷漠，“如果挖不到人，这些人就长埋于此吧。”
守将没吭声，挖掘的是附近几个部族的百姓，如果不是这些人有用，王爷早就大开杀戒了。
守将忧心忡忡的看着前面的雪山，现在荣世子还有活着的希望吗？
容川腿麻了，活动着腿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雪，冷着脸往回走，明腾是他带出来的，他怎么和岳父岳母交代？
容川后悔啊，后悔对这些部族百姓太温和，他一开始就血腥镇压，也就不会出事了。
京城，昌义知道的时候已经要下衙门，回到家正和四弟和明云碰上，明云一脸的焦急，忙喊了一声二叔就小跑的进了大门。
昌义和昌智落了下来，昌智拧着眉头，“你也听说了？”
“现在京城都要传遍了，爹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昌智加快了脚步，“我们快走一些。”
兄弟二人一路小跑，到了主院，明云正跪着，兄弟二人急忙看爹娘，爹娘的脸色不好，他们听到消息怀着人没找到就有希望，现在有种希望破灭的感觉。
周书仁示意两个儿子坐下，对着明云道：“爷爷理解你的心急，但你不能去草原。”
明云，“爷爷，我不亲眼见到明腾不放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真有不测，我要亲自带明腾回家。”
书仁抬手，“你们一房，明辉正伤着，明静还小，你是长房长子，你爹娘不在你要担着长房，至于谁去草原，你四叔去。”
昌义以为是他去，“爹，我比四弟见识多，还是我去吧。”
周书仁，“你大哥不在家，你不能离开。”
说完目光看向四儿子，“你有什么话要说？”
昌智遇到事不会躲，“爹，儿子会带明腾回来。”
周书仁，“好，不管如何，你都要带明腾回家。”
昌智心里沉甸甸的，“儿子记下了，儿子这就去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启程。”
周书仁问，“你正在编书，现在离开前期的投入白费了，你可舍得？”
昌智正色坐直了身子，“爹，儿子的心里家人最重要。”
“好，好。”
昌智见娘气色还可以，放心许多，起身回去收拾行李。
昌义和明云没离开，周书仁继续道：“你们二人在家，封锁府内的消息，不能让你们舅爷知道。”
昌义和明云都懂，老爷子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老爷子对明腾投入太多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算在自己身上
昌义和明云不放心，想要多留一会，周书仁挥手道：“你们回去吧，让我们静一静。”
昌义鼻子发酸，眼睛红红的，爹第一次没收敛难过的情绪。
竹兰等儿子和孙子离开，用怕子擦了擦眼睛，她不想哭，哪怕知道雪崩明腾生还希望渺茫，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侥幸的心里，所以不能哭，孙子一定没事的。
周书仁握住媳妇的手，“想哭就哭吧。”
“不哭。”
周书仁手用力了，最后松开，他不想闭眼睛，一闭上眼睛就能见到明腾从小到大的样子，一些模糊的记忆，反而清晰了起来。
随着昌义几人回各院，后院都知道明腾出事了。
冉婉让婆子将儿子闺女带下去，焦急的道：“消息准确吗？”
明云嗯了一声，“你和弟妹说吧。”
冉婉觉得对弟妹太残忍，明腾出去办差，弟妹做的做多的事就是为明腾做衣服，一针一线都是思念，现在告诉弟妹明腾出事了，她张不开这个口，“要不先瞒着吧。”
明云嘴角苦笑，“瞒不住，现在刘家一定也知道消息了，咱们告诉总比弟妹娘家来说好一些。”
冉婉捏着帕子，眼睛红红的，她嫁过来这些年，嫡亲的弟弟和妹妹都很好，对她这个大嫂十分的关心，明腾出事她眼泪止不住的流，哽咽着，“我缓一会过去。”
明云手捂着眼睛，他突然庆幸爹娘不在家，爹娘在家一定受不住，他没想给爹娘去信，没出结果前，他要瞒着爹娘。
二房，赵氏手里的茶杯打碎了，玉蝶默不作声的哭着，明瑞干笑着，“爹，你这个玩笑开不得，您一定是说笑的吧。”
昌义，“你觉得我会拿你二哥开玩笑？”
明瑞嗓子干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沉默一会，嘟囔着，“我二哥多有福气啊，整个京城谁不说二哥有福气，爹，二哥一定没事的，对，二哥一定没事的。”
赵氏也信福气，“明瑞说得对，谁不羡慕明腾有福气，吉人自有天相，明腾会没事的。”
昌义张了张嘴，化为了一声叹息。
四房苏萱都是懵的，昌智指挥着丫头收拾行李，翻出厚披风等。
苏萱回神帮着收拾，嘴里嘟囔着，“多带一些药，找到明腾的时候好用，对，还有大夫也带上，你可一定要带明腾回来。”
玉雯，“爹，娘说的对，多带一些药。”
明嘉伸出手，“娘，库房的钥匙给儿子。”
昌智心里涩然，妻子和儿女都不相信明腾会出事，鼻音很重的道：“好，我都带上。”
次日早上，周书仁眼睛是肿的，竹兰当没看见，书仁昨晚偷偷哭过。
竹兰不放心，“要不今日别上朝了。”
周书仁沉着脸，“都等着看咱们家的反应，我一定要去上早朝，我不去就坐实了明腾出事，没有结果前，谁也不能说明腾没了。”
竹兰，“那你照顾好自己。”
“嗯。”
周书仁正常上早朝让不少人意外，再看周书仁的表情，与往常没多少变化。
汪苣多了解周书仁啊，这是硬撑着的。
下早朝，本来三三两两想议论，可周侯视线扫过，纷纷加快脚步离开。
戚大人倒是想开口刺上一刺，却被温老大人拉住，戚大人问，“为何拦我？”
温老大人何尝不想落井下石，如果换个人出事，他一定不会顾忌，可荣明腾不行，“荣明腾过继给荣氏一族，你落井下石见不得荣氏一族好？”
戚大人太急着想踩一脚才会忽略，“便宜他了。”
温老大人，“反正他不好受，哪怕强撑着又如何，心里痛不痛，他自己最清楚。”
戚大人哈哈笑着，“今日我能多喝两杯酒。”
周书仁耳朵又不聋，戚大人笑声太刺耳，垂着眼帘，指尖在官服内转动着，心里的盘算全都掩藏在心里。
李钊问，“你可还好？”
周书仁抬起头，“我有不好的样子吗？”
李钊仔细观察后，老家伙越来越会掩藏情绪，“你没事就好。”
陆续又有几人来询问，周书仁都一一回复，等打发了所有人，已经走出皇宫。
汪苣跟着上了马车，“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周书仁松了背脊，“我没事。”
汪苣，“你不是一直说明腾命好，会找到他的。”
“嗯。”
随后汪苣没再开口，现在说任何关于明腾的消息都是往周书仁心里扎刀子，哎。
周家，竹兰送走了昌智，又去看了刘佳，李氏没在家，没有婆母安慰，刘佳别想不开。
竹兰到的时候，冉婉也在，冉婉熬了一晚上，“奶奶，您来了。”
“辛苦你了。”
冉婉不放心刘佳陪了一晚上。
冉婉揉了揉眉心，“奶奶，我不累，我担心玉露，玉露正怀着孩子。”
竹兰道：“现在汪家另外两房分了出去，汪家想要瞒下消息很容易。”
冉婉松了口气，“奶奶，弟妹在躺着。”
竹兰走进了卧室，刘佳已经起来了，眼睛红肿着，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刘佳一看就有些钻牛角尖，“奶奶，我害了明腾。”
竹兰愣了，“这话怎么说？”
“我嫁过来一直没怀孕，一定是我影响了明腾。”
竹兰一听冷着脸，“净胡说，这和你没关系。”
刘佳将所有的错全算在自己身上，这是觉得自己克了明腾。
刘佳又哭了，冉婉反应过来有些傻了，这外人还没说，弟妹自己到多心了，“别哭了，再哭伤了眼睛，二弟一定否极泰来，别等二弟回来，你再病了，二弟该多心疼。”
这话冉婉一晚上没少说，收效甚微。
竹兰有些头疼，“你要是再哭才是咒明腾。”
刘佳一听不哭了，“我不哭，我不哭。”
冉婉，“......”
竹兰坐下道：“你越好明腾才越好，你看咱家谁哭了？”
刘佳拿着帕子擦干眼泪，“奶奶，我不哭了。”
竹兰还是不放心刘佳，她也没多少精力，冉婉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一会我请你娘过来陪陪你。”
马氏是个通透的，亲娘在刘佳身边，刘佳也能宽宽心。
雪山，容川听到汇报猛的坐起身，“只有马？”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再次崩塌
京城不知道雪山挖掘的情况，也不知道秦王又满腹希望的心情。
竹兰听着赵氏的汇报，“大房有冉婉，你不用多操心。”
赵氏清楚娘也是想锻炼冉婉，“儿媳明白。”
“刘佳的母亲来了，你大嫂不在冉婉不适合与马氏交流，你多和马氏说说话，别让她们母女钻了牛角尖。”
赵氏道：“儿媳一会就过去。”
马氏刚来没一会，现在娘俩在说心里话。
竹兰嗯了一声，“最近你和苏萱多操心一些。”
赵氏道：“是。”
竹兰昨日没休息好，现在头疼的厉害，“我躺一会。”
“娘，您多注意休息。”
“我心里有数。”
赵氏带着担忧离开，没回自己的院子，去了四房，苏萱正算着账，“二嫂，您没陪着娘？”
她怕娘嫌烦才没跟着二嫂过去的，这才多久二嫂就过来了。
赵氏，“娘神态疲惫，交代完事情就休息了。”
“哎，爹娘心里不好受。”
赵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咱们也心里也难受，这一晚上都没睡，万幸大嫂没在家，哎。”
中午，雪晗也到了，“娘，我才知道消息。”
说完，雪晗就无奈的很，因为小儿子的身体，她大部分心思都在小儿子身上，她当初又伤了身子，小儿子隔三差五生病，她现在都没养好身子。
自从容川走后，她就没参加过宴请，小儿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爹说得对，容川在外秦王府越低调越好，加上父皇母后对秦王府的关照。
明明昨日就传开的消息，她竟然不知道消息，今日知道消息，还是府内管事吞吞吐吐才知道的。
竹兰坐起身，“你前些日子受了凉，我就没派人告诉你，容川不告诉你也是怕你受不住，太上皇和太后也是为了你的身子考虑。”
雪晗的小儿子从出生就吃药，药罐子不用传就坐实了，前几日下雨，孩子就受了凉，雪晗照顾也受了凉，这孩子身子骨太差了。
雪晗眼眶是青色的，“娘，女子担心您和爹。”
竹兰抬手摸着闺女的头发，“我更担心你。”
雪晗握着娘亲的手，“女儿身边有人照顾，太医说等遐儿周岁情况会改善，娘，日后家里出什么事都要告诉女儿。”
竹兰见到女儿眼里含泪，点头道：“好。”
雪晗不敢多提明腾，她没听到最后结果不会多言，她更担心爹娘，“娘，等遐儿好了，我带他来看您。”
“好，这孩子是个聪慧的，上次去好像记住我一样。”
竹兰今年没少去秦王府，她担心闺女和外孙，外孙没有大名，只有遐儿这个小名，这是太上皇取的，希望孩子长寿。
京城都挺关注周侯府的，结果周侯府很平静，除了周四爷离京，其他人都如往常一样，上衙门的上衙门，也没听到荣老爷子有事，议论声倒是小了许多。
柳家，柳源博想去周侯府，郭氏镇压了儿子，“这个时候不许去。”
汪家都没上门，这个时候去就是戳周家心呢，谁上门都是扎到的。
柳源博，“娘，京城有太多人希望周家出事了。”
郭氏斜眼，“周家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周侯正常上早朝就说明一切。”
柳源博也知道，可他就是担心玉蝶，周家的亲情十分重，哪怕是堂兄妹，感情也如亲兄妹一般，玉蝶还不知道如何伤心呢！
郭氏幽幽的想，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是不是上杆子不是买卖，好像将儿子卖了一样，这小子对周家越来越大方了，周家还没如何，这孩子反而急的团团转。
郭氏不想看儿子了，“你该庆幸你娘我心胸宽能容人。”
她觉得自己也是京城难得的好婆婆了，儿子这么想着未来妻子，她除了酸一把也就不想了。
下衙门，明云惦记家里，示意马车快些回家，快到家门口，明云愣住了。
于越阳见到侯府马车，本能的想跑，刚迈出步子就被叫住了，只能僵硬着转过头，“明云兄。”
明云没下马车，“你在侯府墙下转悠什么呢？”
于越阳脸憋的通红，“我没有想翻墙的意思。”
明云自然清楚，谁敢翻周侯府的墙，瞧着于越阳的神色，明白了，“你担心玉宜？”
于越阳被戳破了心思，干巴巴的，“我没逾越，我知道今日来不合适，我相信荣世子一定平安。”
明云心情好了几分，“谢谢，我会和玉宜说一声。”
于越阳忙摆手，“不，不用。”
他觉得自己傻透了，真是。
明云目送于越阳离开，回到家叫来丫头，让丫头去传话。
玉宜眼睛是肿着的，听到消息嘟囔一句傻子，也就他能干出在墙下傻站了。
雪山，天黑前又挖出了两匹马，马儿以扭曲的姿势冻僵了，容川没离开，让人继续挖。
王府守将很快过来，“王爷，发现了百姓的尸体。”
容川站起身，“过去看看。”
守将拦着，“前面危险，尸体正运过来，王爷稍停一会。”
容川心依旧发沉，尤其见过马儿的惨状后，人在雪山面前太渺小了，等尸体抬过来，容川示意身边的人辨认，“可是带荣世子离开的人？”
“不是。”
容川心里松了口气，不是希望才更大，“挖，继续挖。”
话音刚落，前面的雪山突然出现小规模的崩塌。
容川身子晃了晃，“派人过去，看看前面的情况。”
守将连忙派人过去，等了一会人回来汇报，“挖掘的百姓都压在了雪下，前面躲开的百姓正在救人。”
容川身子又是一晃，这几日白挖了，四周特别的安静。
突然关押的百姓中，有人哈哈笑着，说着自己民族的语言，还对着雪山祭拜。
容川来草原多日，也学了不少当地的语言，虽然不能交流正常，却也能听到几个词，脸上怒了，“杀了他们。”
自从来草原，守将等人憋了一肚子火，发生了太多的事，有的将士不忍伸手帮忙反被杀的，还有给水源投毒的，一件件事磨灭了他们最后的忍耐。
此次荣世子出事，他们依旧不知悔改，该死。
容川一晚上没睡，眼睛看着雪山，好不容易早上闭眼休息一会，就听见外面的欢呼声。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接应
容川见到慎行好半响才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做梦，走的有些快还踉跄了下，被慎行扶着，容川心情有些大起大落的，“明，明腾呢？”
慎行浑身哆嗦着，脸上全是冻伤的痕迹，“世子平安，我们早就发现问题，在百姓有动作的时候，已经按照预定冲了出去，大雪堵了路，我是绕过来的。”
所以才饶了这么多天，他就怕世子出事的消息传回京城，一路马死了都没敢停下，昨日又听到轰隆声，他晚上也不敢休息，带着人一路往这边赶。
容川心头一松，“你们辛苦了，辛苦了。”
慎行身心俱疲，他们一路饶过来是真的难，晚上不敢休息深怕遇到狼群，当地的百姓也是可怕的。
容川见几人十分的狼狈，知道明腾平安，他现在浑身充满了力气，对着守卫道：“你去安排他们下去休息。”
慎行没走，“世子还等着消息，我们不需要休息。”
容川，“你们现在的情况跟着反而是拖累，先去休息，本王会接你们世子回来。”
慎行听了，“王爷一路危险，您派人过去就好。”
容川抬手，“我心意已决，你们去休息吧。”
京城，竹兰接到玉露动胎气的消息，她亲自去的汪府，陶氏解释道：“我瞒着玉露，结果有人见不得我们一房好。”
竹兰，“大夫怎么说？”
“喝几次安胎药就没事了，现在需要玉露平稳情绪，玉露醒了一直哭，我什么话都劝了一点用都没有。”
说话间，已经到了玉露住的小院子，还没迈进门就听到婆子劝说的声音。
竹兰走进屋子，玉露正无声的流泪，“你二嫂都不哭怕给你二哥带了丧，你反而越哭越凶了，不许哭。”
玉露听了憋住了泪水，“奶奶您怎么来了？”
“你动了胎气，我能不过来吗？”
汪家最在意子嗣了，对玉露的肚子别提多宝贵了，来侯府报信的是大管事，急的满头是汗，汪家就怕玉露情绪激动孩子没了。
玉露又想哭，“爹娘没在京城，都瞒着我，我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好了，奶奶知道你和你二哥感情好，你二哥一天没被找到，你就要怀有希望。”
竹兰坐下拿过拍着给孙女擦眼泪，“你要是出事，你二哥回来这辈子都不会心安，他最惦记你了，也最关心你的孩子，你就算是为了你二哥，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玉露渐渐眼泪不流了，趴在奶奶的怀里，“奶奶，孙女不孝，让您担心了。”
竹兰摸着玉露散开的头发，大房感情最深的是明云，明腾和玉露三个，他们三个见证了周家的发展，再没有明辉的时候，玉露是被两个哥哥宠着长大的，玉露嫁人，明腾就怕妹妹受一点委屈，什么好东西都送给玉露，明腾出事，玉露反应才会这么大。
陶氏见孙媳妇终于不哭了，提着的心放下了，孙媳妇要是有个好歹，婆婆要怨她治家不严，她也没办法给孙子交代。
玉露很累了，又动了胎气，竹兰看着玉露喝了安胎药，伸出手向小时候一样，拍着玉露，“睡吧，奶奶在。”
玉露红了眼眶，哥哥出事，家里心里都不好受，奶奶还要强撑着安慰她，“奶奶，我没事了，您也要保重身体。”
竹兰想笑却又笑不出来，避免笑容僵硬，脸上没太多的表情，“等你睡了，奶奶就回去休息，闭眼睛。”
玉露还是听话的，老实的闭上眼睛，奶奶在身边，她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
竹兰拍了一会，确认玉露睡的踏实了，才被冉婉扶着去外面。
陶氏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了，“这也是我治家不严，二房三房分出去心里有怨，心里一直怀着嫉恨，这次让他们逮到了机会，指使丫头说了荣世子出事。”
竹兰，“这是汪府的事，我就不参与了，我也累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才不会逼着汪家处置谁，汪家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陶氏叹气，“我们家重视子嗣，我家老太太和老爷子怒了，另外两房已经在主院跪着呢。”
竹兰听了没回话，一路出了汪府，回到马车上，冉婉见奶奶疲惫，“奶奶，我给您按按。”
竹兰点头，“好，明日我就不过来了，这几日你辛苦一些多走几趟。”
“奶奶，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辛苦。”
竹兰很满意冉婉这个长孙媳妇，这些日子冉婉做的不错。
周家等待结果的日子是煎熬的，还好容川去接明腾没忘了往京城送加急的信件，这一日周家煎熬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周书仁接到消息，坐着马车回家，下了马车还踉跄下差点没摔倒，吓得丁管家和谨言一身的了个汗。
周书仁哈哈笑着飞快的跑了起来，竹兰在屋子里听到消息，瞬间反应过来，“是不是明腾有消息了？”
周书仁迈门槛进来，“明腾没事，这小子记得我的嘱咐，臭小子，这个臭小子，容川已经去接明腾了。”
竹兰也笑了，笑过让清雪去通知所有人，还要去放炮，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孙子好着呢！
等交代完，竹兰就眼前一黑，周书仁不笑了，“叫大夫。”
竹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周书仁，“你情绪过于激动晕了。”
“我越来越没用了，明腾出事我没晕，明腾没事反而晕了。”
“我们都上了年纪，这些日子你就没怎么休息。”
“你不也没怎么休息。”
他们晚上尽量不打扰对方，其实二人都没怎么睡觉，好不容易有些困意，一想到明腾睡意又没了，这些日子他们两个都老了好几岁。
周书仁握着媳妇的手，“咱小儿子要到家了，咱们要养好身体，免得小儿子难受。”
竹兰精神几分，“我想吃火锅，我想吃烤肉，我还想吃烧鸡。”
这些日子她吃的最多就是粥，现在明腾没事，她什么都想吃。
周书仁嘴角含笑，“我已经让厨房准了火锅。”
“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今日我还要多喝些酒。”
“我陪你喝，老大媳妇酿的果子酒不错，我今日多喝几杯。”
昌义和妻子等人站在外面，昌义听着里面的谈话，对着侄子侄女挥手，“都回吧。”
赵氏笑着，“我也终于能放心了。”
天知道她和相公这些日子不仅担心明腾，还担心爹娘，深怕爹娘有个好歹，他们两口子没法交代。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去世
晚上，周家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火锅，如果不是还记得节俭，配菜会更全，还好现在青菜多了起来，也是不错的火锅。
压在侯府头上的阴云终于散了，消息传遍了京城，多少人暗骂周家运气好。
吃过火锅，竹兰心情很好的和书仁逛园子，吃鼓的肚子舒服了，回去洗澡后，两口子想聊一会天，结果二人沾枕头就睡着了。
一早睡到天亮，周书仁差点没起来，醒的时候还是懵的，洗了脸好心情的去上早朝。
周书仁见了谁都笑，众位大人也都纷纷恭喜。
下早朝，周书仁看向戚大人，戚大人被看的不自然，“周侯为何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觉得戚大人哈哈笑的样子十分顺眼，还想看看。”
戚大人，“......”
周书仁，“这些日子戚大人日日笑，今日怎么不笑了？这下早朝没听到，我还挺不习惯的，再笑一个？”
戚大人沉着脸，他前些日子高兴，那是幸灾乐祸的笑，他小儿子日日送信回来想回京，开荒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住的是帐篷，吃的也不好，小儿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罪，他记恨周书仁，周家越不好，他自然越高兴。
周书仁又上前一步，“戚大人，本侯等着呢！”
温老大人，“侯爷何必逼戚大人笑。”
“本侯说什么了？本侯威胁戚大人了吗？没有，本侯正常询问怎么就成逼戚大人笑了，老大人说笑了，戚大人又不是卖笑的，本侯还能左右戚大人笑？”
戚大人脸黑了，“周书仁你别太过分。”
周书仁冷脸甩了袖子，“呵，戚大人还知道过分二字，本侯以为戚大人早就忘了过分怎么写了。”
戚大人，“你。”
周书仁抢话，“真要掰扯，本侯愿意奉陪，既然要掰扯就从头掰扯，两位觉得如何？正好本侯要向皇上做汇报，两位一起？”
温老大人门清他们理亏，皇上只会向着周书仁，而且他清楚太上皇对荣氏的重视，他不想被太上皇关注。
戚大人傻了才会一起去，周书仁是个嘴黑的，谁知道会怎么告状。
周书仁冷冷的看着甩袖离开的二位，前些日他惦记孙子忍了，孙子没事，他都记得。
政殿，下朝后的冲突，皇上和太子清楚，皇上示意小公公退下，“周书仁是个记仇的性子，忍了这么多日，这股火气是一定要撒出去的。”
太子心道，戚家的确过分，“皇爷爷也十分的不满。”
皇上，“只要不过分就当不知道。”
太子心道，皇爷爷和父皇是偏心周家的，而且父皇一直不满戚家，不仅不会向着戚家，还会推波助澜周侯。
皇上批复奏折，一刻钟，周书仁进来，放下折子，示意张公公接过账册，“书仁坐。”
周书仁也没客气，他等着皇上看完账册。
皇上快速的翻看着，“最近七日的支出是不是太多了？”
周书仁目光幽幽，“臣说没银子，皇上每次都批复，让臣尽量挪一些银子出来，臣能怎么办？”
皇上眼神有些发虚，“哎，朕也没办法，你看桌子上的折子都是要银子的，朕已经挑紧急给银子了。”
周书仁也头疼，“皇上，国库真的没多少银子了。”
皇上沉默，周书仁要是哭穷说没银子，他一定不信没银子，周书仁实打实说没多少银子，他信，“要不就动开采的金子。”
周书仁一言难尽的表情。
皇上，“......。”
周书仁从怀里拿出个折子，“这是臣想的办法。”
咳，这是媳妇给他的建议，折子写好的时候，明腾还没出事，他想选个时机递上来，没想到明腾出事了，折子就一直放着。
皇上疑惑的接过来，眯着眼睛，“书仁想以朝廷的名义办药坊？”
“是，臣看了今年外贸出口最多的几种，布料和药材占榜首，这还是控制了出口量，否则会更多。”
如果不是粮食不允许出口，出口最多的会是粮食，还好早下禁令不许出口粮食，朝廷也向周边国家买粮，有的国家倒是想卖，可惜没粮，有的国家有粮不卖。
皇上从折子上看到更多的东西，不单单为了出口，“你想让朝廷掌控药材？”
“朝廷已经掌控了全国的大夫，加上药材不是正好，医药是一体的。”
随着医部的逐渐完善，只有朝廷登记的大夫才能行医，朝廷已经尝到了足够的甜头。
周书仁继续道：“朝廷掌控药材，可以最大化的换取朝廷所缺的物资。”
古代中医天下，国外的水平还在放血，随着海贸越来越多的人信服中医，还花高价请大夫出去，可惜大夫很少有想背井离乡去异国的。
这也就造成，太医院的一些中药丸子特别受欢迎，各国使臣每次来都想多弄过一些药丸回去。
皇上再次翻看折子，“太医院的几种成药丸，选成本最低的几种做。”
皇上这是同意了，他其实挺遗憾的，他是想了又想没动丝织，江南太复杂，有的东西还不能动，不像药，朝廷已经把控了大夫，再添上药顺理成章。
周家村，周老大接到董老爷子去世的消息，急冲冲的去见外甥女，刚到院门口见到了一个小厮，小厮忙见礼，“小的见过世子爷。”
周老大嗯了一声，随后进了院子，见外甥女已经换了衣服，拧着眉头，“沐帆呢？”
“大舅，这不回来了。”
姜缪没因为董老爷子去世落泪，她只有过节会去董家，坐一坐就走了，没什么感情，老爷子去死，她想哭都哭不出来。
周老大回头，沐帆和江茗一起回来的，周老大道：“我今日就不过去了，我将马车留下，你们坐马车过去。”
侯府马车很宽敞，里面布置的也舒服，他心疼怀孕的外甥女，对这个外甥女，他是当闺女看着长大的。
董伊伊，“谢谢世子。”
为了未来的孙子，她厚着脸皮应下了。
周老大对外甥女道：“今日人一定多，说不准，你身边别离了人，多注意一些。”
姜缪明白，今日董家有的闹呢。
周老大又看向沐帆，沐帆忙道：“大舅，我会照顾好娘子。”
“嗯。”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算计
晚上，周书仁回来说皇上同意折子的提议，竹兰眉眼弯弯，“我这边安排庄子的孩子去山上采药材。”
周书仁语气遗憾，“可惜京城不允许开荒。”
“京城允许开荒，孤儿院的孩子也没办法开荒。”
周书仁一想也是，这些孩子到了年纪就会去该去的地方，的确没精力去管理开荒的土地，“药材需要炮制，你需要请了炮制药材的师傅？”
“我本就想培养一些孩子炮制药材，师傅已经物色好。”
“那就好，等药坊开起来，会打量收购药材。”
竹兰幽幽的叹气，“哪怕开了药坊，主要销售的人群也是外国和富余人家，普通百姓依旧买不起成药丸，生病也舍不得去看大夫。”
周书仁，“朝廷现在做的已经不错了。”
这点竹兰承认，对于古代而言，朝廷的确做的不错，这些年培养了不少大夫。
竹兰不谈论药坊了，他们只是给想法，剩下的操作就是皇上的事了，朝廷人才多得很，只要给了办法，会慢慢完善的。
竹兰，“容川不知道接没接到明腾。”
周书仁算着日子，“应该接到了。”
猜测很准确，容川今日中午见到了明腾，容川见到的明腾受了伤，左胳膊绑着，还好其他的地方没受伤，只有胳膊有些骨折了。
晚上吃饭，容川才休息好，出了帐篷直奔明腾坐的位置走过去，坐下看着明腾受伤的胳膊，心里生气，“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与我商量，自己就敢将计就计。”
明腾苦着脸，“小姑夫，你都说好多遍了，我知错了。”
容川气的胸口疼，“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怎么过的吗？”
明腾知错的低下头，他知道，中午见面他差点没认出来，小姑夫太憔悴了，眼里红的吓人，没说一会话，小姑夫就靠着睡着了。
容川语气缓和一些，“你做事还是欠考虑。”
明腾心虚，的确是他欠考虑，当时将计就计没留下人报信，他也没想到雪崩会如此严重，他以为将计就计自己困个一两日给小姑夫理由整顿草原部族，没想到雪山难出，让小姑夫担心，也让京城的家人担心。
容川也自责，“也怪我，我到草原开始就血腥镇压，也不会越来越被动，更不会助涨部族的气焰一次次试探，最后将心思打在了你的身上，害得你为了改变现状去冒险。”
明腾抬起头，“小姑夫，不能怪你，你的想法没有错。”
容川抬起手，“我未上战场不理解深入骨髓的仇恨，的确是我的错，我已经写了折子回京，你受伤了，等我们回去你也启程回京吧。”
明腾不愿意走，“小姑夫，我留下来帮你。”
“不用，你安心回京。”
明腾还是第一次见小姑夫如此强势的语气，张了张嘴，这次差事让小姑夫改变许多，心硬了。
容川想念雪晗和孩子了，“你回去多去看看你小姑，说来，你平安的消息应该也入京了。”
明腾呼出口气，随后又自责，他的确还是欠考虑，如果家人因为他出事，他一辈子不安心，有些归心似箭了。
次日，竹兰还要处理孤儿院的事，齐氏来了，竹兰接过齐氏递过来的帖子，“冉浔终于要成亲了？”
齐氏，“是啊，哎，如果没出庶长子的事，冉浔早该成亲了。”
竹兰知道冉浔回京就被关在了冉府，带回来怀孕的通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真生了个儿子，女方怎会不怒。
竹兰放下帖子，“冉浔也算因祸得福了，我听冉婉说冉浔终于能静下心了。”
“他在不静心就没救了。”
竹兰问，“那个孩子？”
齐氏是不会养在身边的，嫡庶有别，沉默着道：“这孩子与她娘一起去了庄子，至于接不接回来全屏冉浔娘子的意愿。”
竹兰，“你也别皱着眉头了，过些日子就是大喜日子了。”
齐氏心里发苦，自家感觉乱糟糟，大儿媳妇和长孙媳妇闹的厉害，她这么大的岁数了，不仅操心大房，还要操心孙子的亲事，“我是真羡慕你。”
竹兰笑了笑没接话，许多人都羡慕她，那也是她付出得到的汇报，她对儿媳妇付出了真心，给与了自由和尊重，儿媳妇自然也真心尊敬孝顺她。
周家村，姜缪头疼的厉害，沐帆端着汤进来，“喝些汤，胃里能舒服一些。”
姜缪摇头，被相公扶着靠坐着，“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沐帆见娘子真不喝也没强求，“又闹上了，我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外孙，董家子孙多轮不到我操心，我看看娘就回来了。”
他娘也不想待在董家，可是不行，娘是董家嫡女，小姨没回来，娘离不开。
姜缪，“你说外公都分家了，他们还有什么好争的。”
沐帆，“几个舅舅清楚产业都分了，他们挤压太久，外公走了没人能压着，一刻都不想等爆发了。”
姜缪摇头，昨日幸好她身边人多，当然也没人敢往她这边波及，昨日可是打了起来，董家丢了大人。
沐帆将果盘推给娘子，“大舅真想也解决也能解决，我瞧着大舅就没想解决，巴不得闹的更大，他好彻底和几房断了联系。”
“你这么一说，的确有这个算计，董展呢？”
沐帆，“董展应该被大舅给关起来了，第一怕董展受伤，第二也怕董展应承什么，我估计外公一定让董展答应了什么，大舅不愿意，才想一次做绝了。”
姜缪不想在理会董家了，三舅是有原则的，三舅母对董家也没多少亲近，再瞧瞧相公的态度，日后与董家的来往会更少。
京城，皇宫，皇上说了要办药坊的事，太医院的成药方子为基础，做出的成药大部分以朝廷的名义出口，小部分交给管制的医馆售卖，还会收民间的一些成药方子。
最后一条不容易，依旧是传承的问题，有的大夫方子是秘密。
说都能看出是好差事，还是油水特别多的差事。
书房内的大臣们彼此防备了起来，有的想为自己谋划，有的想为自家的子嗣谋划。
周书仁的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戚大人的身上，指尖藏在官袖内，手指转动着。
戚大人眼底精光，这是机会，忍不住开口，“皇上，臣有话说。”
周书仁听到后嘴角微不可见的上翘，很快有落了回来。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大脸红
皇上目光扫过书房的众位大臣，将所有人的动作看在眼里，目光又扫向周书仁，这个办法是周书仁给的，他和父皇谈过，利于百姓，还会给皇室带来民望，皇权会得到百姓空前的拥戴，能给皇室带来好处的周书仁，他和父皇怎么会不喜欢。
皇上微妙的目光看着戚大人，转动着手里的珠串，“说吧，朕听着。”
戚大人组织下语言，“皇上心怀百姓，臣为皇上之臣是臣的荣幸。”
顿了下继续道：“臣愿意为皇上分忧，臣一定不负皇上期望办好药坊，还请皇上给臣机会。”
温氏一族出了皇后，这些年戚家只能跟在温家身后，他也要为戚氏一族谋划。
周书仁意外了，戚大人倒是直接的很，他以为会拉踩后再争呢！
温老大人目不斜视的看着挂着的画，心里却想着药坊，憋屈啊，这个有权又有利的肥差落不到温家的身上，儿子被只有老大撑着，老大现在的位置不能动，孙子辈温瑢也不能动，肥肉不咬一口，他浑身难受。
温老大人对于亲家的心思清楚，亲家要是没有私心才奇怪，只是全都让戚家得了差事，他也是不愿意的，他的儿子和三子废了，温家用的上戚家。
其他的几位大人回神，心里骂了一声戚老头不按常理出牌，纷纷开口自己一定会办好差事。
周书仁低着头，好像讨论不是他的提议一样。
皇上不能说完全了解周书仁，却也乐的推一把，“好了，既然戚爱卿先请命，那就戚爱卿负责，戚爱卿回去写个折子递上来。”
戚大人忽上忽下的心踏实了，声音都高了许多，“臣遵旨。”
蕲州，董氏素衣写着经文，父亲为了家族有千百算计，对他这个女儿是没亏过的，往日的好历历在目，董氏眼泪有模糊了视线。
昌廉进来就见此场景，拿起妻子手边的手帕，轻轻的为妻子擦拭眼泪，“你该回去的。”
董氏，“太远了，我回去也见不到最后一面。”
信上没有夸大父亲的情况，越真实的情况，越说明父亲的确没几日了。
昌廉搂住妻子的肩膀，“想哭就哭吧。”
这些日子妻子日日哭泣，他的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心疼妻子跟着自己没办法回家，如果在京城，妻子说不准能见岳父最后一面。
董氏默默的落泪，“我爹对我不错的。”
昌廉，“嗯。”
这点他有自己的看法，岳父的心里的确疼爱妻子，可在家族面前，妻子也是靠后的，这些年没对妻子有过分的要求，那也是周家的态度摆着，加上董家自己几次办的事理亏。
而且岳父送来的亲笔信他也看了，字字没提让妻子招抚是董氏一族，说周家帮着教养董展已经够了，字里行间都是浓浓父亲对女儿的不舍，没说却将所有想算计的都说了。
董氏不流泪了，“我没事了，厨房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吃饭吧。”
昌廉，“好。”
饭菜端上来，一点荤腥都没有，京城节俭开始，各州也陆续节俭，岳父没送信过来时，家里是两菜一汤，岳父的信送来，家里的菜全素了，一点荤腥都没有。
董氏见相公面不改色的吃面，心疼相公，“日后还是我自己茹素吧，你单独吃。”
“前些日子还有人去知府大人面前说咱们家顿顿有荤腥不节俭，现在茹素挺好。”
董氏气的瞪眼，“什么人啊，他们自己就没少偷吃，真以为谁不知道一样。”
她家只是大大方方的摆出来。
昌廉，“好了不气，吃饭吧。”
他不生气，谁让他的家世好，太多人盯着他了。
京城，竹兰面对着两个盒子，“你确定没看错是姜平？”
丁管家，“我也分辨不出是姜安公子还是姜平公子，不过，他说是姜平。”
两个公子太像了，他在周家这么多年人对的时候很少，两个公子又喜欢扮演的游戏，他拿不准。
竹兰打开两个盒子，没法确认来历的东西是带不进府内的，姜平只能露面，两盒子的药草，最引人注意的是两颗人参。
“清雪，你快过来看看，这两颗人参有多少年？”
清雪走上前，小心的观察人参，人参被保存的很好，“夫人，这两个人参至少百年以上。”
竹兰，“这两盒子的药草有银子都难买到。”
丁管家道：“两位公子有孝心。”
竹兰猜应该是知道明腾出事，惦记她和书仁，才会送人参等补药回来，也算是间接告诉家里，他们都好好的。
竹兰对清雪道：“你去姜家看看可有收到什么？”
“是。”
竹兰将盒子盖上，递给另一个丫头，等清雪回来去存放，她和书仁用不上大补了，这个年纪了，补身子用食补最佳。
清雪回来的很快，汇报道：“姜家老太太也接到了两个盒子，还想带着两个盒子过来，他们没收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怎么说的？”
“我说这是两个公子的孝心，老夫人也受到了，让先收着等大姑娘回来安排。”
竹兰点头，“你去将药材入库吧。”
“是。”
京城，玉宜和玉蝶姐妹在画楼，她们今日应未婚夫的邀请来赏画的，当然还有玉娇也跟来了，随着气温升高，京城闷热了起来，玉雯又不出门了。
玉宜和玉蝶二人买了自己喜欢的画，她们姐妹买画不会选价格贵的，选的都是价格便宜的，价格便宜不是不好，而且有许多名声不显。
画楼买这一类画挺多的，有的是为了收藏，万一日后成画师出名，画的价值就上去了。
玉蝶坐了一会，“这两人去哪里了？”
玉宜也疑惑，让她们稍等，结果两人就不见了。
这边不是画楼就是书铺或是古玩，柳源博和于越阳去了书铺，二人还看上了一本书。
柳源博捏着书的一边不松手，“这本棋谱我甚是喜爱，于公子割让给在下可好？”
于越阳不松手，未婚妻是个喜欢下棋的，未来亲小舅子告诉他了，未婚妻喜欢买棋谱，“在下要送人，还请柳公子割让。”
柳源博是想送给未来岳父的，“在下也送人。”
至于未婚妻算了，未婚妻不是个爱下棋的人。
得了，两个人谁都有不能退让的理由。
于越阳，“我要送给周四姑娘。”
这回该退让了吧。
柳源博一言难尽，“我要送给未来岳父。”
两人，“......”
玉宜和玉蝶找过来就听到后面几句也一阵无语，玉娇就没顾忌了，没忍住哈哈笑出了声。
两位公子同时松开手里的书，僵硬的转过头。
玉宜清了清嗓子，“这本棋谱我买过。”
于越阳一听退后一步，“让给柳公子了。是”
柳源博笑了，“谢了。”
玉蝶闹了个大脸红，“！！”
第一千五百二十 归家
时间飞逝，明腾随着四叔回了京城，见到京城城门，明腾动了动依旧没好胳膊，“终于到家了。”
昌智有些憔悴，他一路奔波，还好明腾没事，“走，回家。”
马车到府门口，昌智见到二哥，喊着，“二哥。”
昌义也笑了，“明腾呢，还不快下来。”
明腾随着四叔下马车，不好意思的喊着，“二叔。”
昌义见到明腾受伤的胳膊，笑容没了，板着脸，“让你不谨慎，等你爷爷回来，看你爷爷怎么收拾你。”
明腾缩着头，“我错了。”
昌义哼了一声，询问着弟弟，“这一路可顺利？”
昌智对明腾心里也来气，没帮明腾说话，随着二哥边走边回着，“还算顺利，不过，听说了不少草原上的冲突，容川分州不容易。”
“都发生了什么冲突？”
昌智将所见所听说了，明腾适当的补充几句。
昌义表情严肃，“这么危险？”
明腾最有感触，“仇恨太深了，有的人家十岁以前的男性都死了。”
昌义哼了一声，“成王败寇，要我说还是容川太宽容。”
明腾摸了摸鼻子，他这个二叔是见过血的，心狠着呢，为小姑夫说了一句，“小姑夫到底没上过战场。”
昌义，“哎，还是经历的少。”
昌智不吭声了，家里就二哥经历的最多了，别看二哥还是一副憨人的脸，生气动怒的眼神一般人扛不住。
说话间到了主院，明腾不等两位叔叔了，飞快的走进去，“奶，孙儿回来了。”
竹兰早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见到孙子，将手里的果子砸过去，“你这个臭小子知不知道家里听说你出事有多担心？”
明腾没受伤的手接过果子，心虚的不敢看奶奶，他已经知道了，扑通跪下，“孙儿不该不谨慎，孙儿知道。”
竹兰看着明腾受伤的胳膊，又心疼了，“你这个胳膊怎么伤了，可严重？”
“没事，已经差不多好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日，太医让好好的养着。”
竹兰见孙子没瘦，人还很精神，这心彻底踏实了，“你该高兴你爹娘没在家。”
否则，李氏早就拿棍子揍儿子了。
明腾也庆幸啊，爹娘在家一定轮流揍他，眼睛瞄着擦眼泪的娘子，心疼了。
竹兰瞧的真切，挥了挥手，“你们小夫妻回去聊吧，我有什么问你四叔。”
明腾不好意思了，“奶奶，孙儿陪您一会。”
竹兰冷脸，“我看到你就生气。”
明腾只能乖乖的站起身拉着媳妇走了，竹兰又道：“一会去看看你太爷爷。”
明腾没事，他们才敢告诉舅舅，结果他们小瞧了经历灭族的舅舅，舅舅早就知道明腾出事了，一直装作自己不知道，不想让他们担心，这心理素质她十分的佩服。
竹兰等明腾出去询问，“草原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昌智又将所见所闻说了，“我走到时候，容川已经使用血腥手段了，日后会顺利许多。”
竹兰叹气，融合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是要洗脑。”
不过，现在别想了，只能等镇压打服了，再慢慢的洗脑了。
明腾拉着妻子的手，刘佳不好意思，想要挣开，明腾越握越紧，“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
刘佳声音有哭腔，“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当时她都钻牛角尖了。
明腾停下脚步，“我知道，对不起。”
刘佳愣了下，笑了，“原谅你了，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明腾后来仔细想想也后怕的不行，他怕爷爷奶奶受不住，怕娘子想不开，还好，还好，“嗯。”
户部，周书仁听着谨言说药坊的情况，“继续盯着。”
“是。”
周书仁不为了报复，为了流枫这个孙女婿，他也不能让戚家管着药坊，流枫管辖的县城药材种植的不错，这小子是个有脑子也是个为民的好官。
邱延走进来，“大人，你看看账册。”
周书仁不想看，看什么啊，国库没多少银子了，预防的银子不能动，真是头疼。
邱延放下账册，“有人求到我头上，都是想批银子的。”
周书仁，“你也知道国库的情况，工部都缩减了银子，咱们真没银子了。”
本来卖渔船能换回银子，可粮食短缺，卖渔船直接换物了，南方堤坝修建哪哪都需要银子，继续修的路都停了，现在银子全部用在刀刃上。
邱延也知道，“哎，我多少年没为银子为难了。”
周书仁哼了哼，“还不是本官会攒银子。”
结果去年打仗又是抚恤银，加上几大洲发洪水，还都是粮食大州，真是坑死他了。
邱延笑着，“所以我一直佩服大人，如果没有大人日子更难过。”
周书仁拿起账册，翻看着，“等药坊建好就有银子了。”
“税收吗？”
周书仁翻白眼，“刚开始的税收能有多少，药坊需要几家稳定的药商供应药材，这是需要竞标的，谁给的银子多定谁。”
邱延压低声音，“大人，你知道这么清楚，不会是您的提议吧。”
周书仁也没瞒着，“嗯。”
邱延抱拳了，“下官佩服。”
周书仁放下账册，“行了，你也去忙吧，等银子到位再说。”
“是。”
周家村，姜缪和大哥聊天，询问着，“大哥，大舅准备启程回京了，你和嫂子一起回去吗？”
姜笃摇头，“不回，我等你生产完和娘一起回京。”
姜缪摸了下肚子，还要许久能生呢，大哥不走，她心里高兴，“几个伯伯没继续来寻你吧。”
姜笃，“没有，我说如果再来，我就不教导堂弟，都消停了。”
如果不是想几个堂弟立起来，日后不用总惦记他们家，他真不想管。
姜缪，“县太爷的邀请你去了吗？”
姜笃，“邀请太多了，我就去过几次，其他的邀请都以读书为由给拒了。”
“这个县太爷的心思多着呢！”
“嗯。”
京城，竹兰接到小儿子的信，高兴的不行，“这孩子明日就能到家了。”
赵氏知道婆婆有多惦记小叔子，为婆婆高兴，“一年多没见也不知道小弟有多少变化。”
竹兰放好信，“说是长高不少。”
又对清雪嘱咐，“明日多准备一些昌忠爱吃的，这孩子信上说想念家里的菜，说在吴府吃的不对味。”
清雪应声出去了，最近都节俭，府内的肉不多，需要去庄子抓羊和鸡鸭回来。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占先机
晚上吃过饭，周书仁留下明腾，老头面无表情也不吭声，自顾自的看着书。
明腾站在厅内正中央，爷爷什么话都没说，他的压力反而越大，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他一点都不敢动，汗都不敢擦。
竹兰在书仁教育孙子的时候，从来不会插话，今个她特意做的明腾爱吃的菜，反正吃肚子里了，惩罚也能受住的。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明腾很少被罚站了，双腿绷直有些站不住了，还要硬撑着。
竹兰听到小动作声，抬头看了一眼，随后继续剪花插花。
周书仁放下书，放书的动静不小，明腾看向爷爷，只见爷爷正注视着他，明腾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爷，爷爷。”
“你该庆幸你明日要进宫，瞧见墙上挂着的东西没？”
明腾见到鸡毛掸子僵住了，爷爷要抽他，“爷爷，孙儿日后一定更谨慎，绝对不会再鲁莽行事。”
周书仁点了点桌子，“嗯，你回吧，明日再谈。”
明腾明白，今日爷爷罚他罚站，明日从皇宫回家一定会抽他，他的确该抽，还是不够谨慎，差一点因为他家中除了事。
今日太爷爷说牵一发动全身，他是荣明腾也是周明腾，与周侯府息息相关，可能一个错引动整个周侯府。
明腾低着头，“是，爷爷，那我先回去了，您和奶奶早些休息。”
“嗯。”
竹兰等明腾走了，“我以为你会说教呢，没想到却是直接上体罚。”
周书仁看书有些渴了，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才回着，“舅舅已经教育过他了，舅舅不好对明腾动手有些顾忌，我没有，这个体罚我来正好。”
而且两次都说教不好，一文一武效果最佳。
竹兰一想也是，到底是过继的孩子，又住在周侯府，舅舅年纪大了，明腾又能独当一面，舅舅的顾忌的确不少。
次日，早朝结束后，周书仁留在皇宫与皇上没谈一会，明腾到了，明腾见到爷爷也在，想到晚上躲不过去的打，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皇上示意明腾起身，“秦王已经写了请罪的折子回来，你做的不错。”
明腾脸涨红了，“臣做的不好，臣还是鲁莽了，臣应该第一时间派人与秦王汇报，因为臣的预算错误，让秦王耽搁时间救臣，臣的罪，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清楚草原上发生的事，这是对弟弟的磨练，弟弟不是在皇室成大的孩子，又没经历过太多的血腥，心肠还是太软了，父皇的意思弟弟缺少磨练，现在弟弟成长的不错，最近镇压了几个部族，血腥的手段下其他部族也消停了。
皇上示意再次跪下的明腾起来，“朕说了你做的不错，功过相抵了。”
明腾担心小姑夫啊，哪怕小姑夫是秦王，自己请罪的折子是大事。
皇上将明腾的心思看的透，“亲王最近分州做的不错，也功过相抵。”
明腾松了口气，又高兴自己的官身不会没了，他现在也是个小官，荣氏一族的金子是被荣恩卿捐了，可荣氏一族的荣光也恩惠了他，他是家里唯一不用参加科举当官的，又因为荣恩卿只享荣氏富贵，皇室对荣氏的资源全都倾注在他身上。
他不想给荣氏一族丢脸，更想给荣氏一族争光，这一次他的确鲁莽了，还好结果是好的。
周书仁边和太子写记录，边听着明腾对草原的看法，抬头看了一眼明腾，眼底闪过欣慰，同时又感慨，家里的孙子中，明腾的资源是最好的，其次是明云。
小半个时辰后，明腾又去见了太上皇，等明腾回来，周书仁也要出宫，爷孙俩一起走。
等出了皇宫，明腾不想回府，想跟着爷爷去户部，麻溜的上了户部马车。
周书仁，“你不回府休息，跟我干什么？”
明腾动了动胳膊，“孙儿的胳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并不需要修养，孙儿许久没见到爷爷了，想您。”
“你晚上就不会想了。”
意思晚上的打不会没的。
明腾摸了摸鼻子，“今日太上皇还说今晚我一定挨打，爷爷，太上皇真了解您。”
周书仁呵呵两声，以前太上皇还能出京到处走，现在窝在京城了，去培育良种的大鹏转转，然后剩下的时间都在研究他，想着怎么从他脑子里挖东西出来。
因为药坊，好家伙，太上皇硬着拉着他聊了两个时辰。
周书仁想撵孙子回去，“你不陪陪你妻子？我听你奶奶说了，刘佳本就是心思细腻的人，你时常出差，她需要你多陪陪。”
明腾不好意思了，爷爷奶奶还关注他这些，“娘子今日回娘家，她知道我进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宫，说是会在娘家吃了晚饭回来。”
周书仁嗯了一声，“你回来的确该去你岳家看看，你出事，你岳父上火，你岳母没少去寺庙给你祈福。”
“孙儿和娘子说明日过去。”
“估计你明日去不了。”
明腾，“......”
这顿打不仅躲不过去，他还会伤的走不了路！
礼部，昌义的事不多，今年外派的是官员已经选好，他的事就清闲下来了，正认真的读书学习。
柳大人进来，“看书呢，有哪里不懂的？”
昌义放下书，“目前没有。”
柳大人坐下，“明年我大儿子要出京，我觉得章州不错，你觉得呢？”
昌义眯着眼睛，“你是真精啊，这是见我女婿中药材不错，现在又有药坊，你就盯上章州想全州不耽误耕种开荒种药材？”
柳大人笑着，“咱们是亲家啊，你看你女婿在县城，我儿子在州城，有我儿子支持一定将贫困州变成富余州。”
这是政绩啊，天大的政绩，他儿子有了政绩，未来仕途也能更顺一些。
昌义抽了抽嘴角，“你还看上我闺女和女婿培养的炮制药材的药女和药童吧。”
流枫的事，他一点都瞒着，谁让是亲家呢，他也需要柳家的人脉为女婿行方便，得了，现在药坊办起来，这位惦记上了。
柳大人没有不好意思，“哎，都是当爹的，我也要为柳家下一代打算不是，现在京城还没有人冒头，我要抢占先机啊。”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鱼龙混杂
下午，竹兰没午休，亲自眼巴巴的站在府门口等儿子回家，见到马车激动了，“马车来了。”
赵氏忙跟上下台阶的娘，“娘，您慢点。”
马车停了下来，昌忠打开车帘子跳下来，“娘，儿子回来了。”
竹兰拉着儿子的手，又抬手去摸儿子的脸，如果不是古代，她更想抱下儿子，“个子长了，都有娘这么高了，好，好。”
昌忠却哭了，“娘，儿子走的时候您好好的，十分的富态，怎么一年多没变，娘您老了许多。”
他走的时候，娘的白发藏起来是看不到的，现在白发多了许多，呜呜。
竹兰也擦眼泪，一年多没见儿子，她太想儿子了。
赵氏忙开口，“娘，咱们进去说，外面都是人。”
竹兰拉着儿子，“对，咱们进屋说。”
昌忠没忘了卢嘉淸，转过头对着丁管家道：“这是卢嘉淸，慎行在家没？如果在家带他去找慎行。”
丁管家笑着，“在的，前日刚回京，现在在家中养着，我这就带这位小公子过去。”
昌忠对着卢嘉淸道：“等明日我去找你。”
卢嘉清是没有卖身契的，本来该去秦王府，后一直跟着他，现在姐夫没在京中，慎行算是卢嘉清的师父，只能去找师父了。
卢嘉清看着侯府的匾额，这不是他待的地方，跟着丁管家又上了马车。
竹兰知道卢嘉清，儿子写信回来没少提这个孩子，今日仔细一看，男孩长得眉清目秀的，拉着儿子往府门走，嘟囔着，“这孩子长的英气。”
五官立体的很，尤其是鼻子长的最好，站姿笔挺，一看就是习武的好料子。
昌忠有点吃味了，“娘，那儿子呢？”
竹兰笑着，“我儿子可爱。”
昌忠闹个大脸红，“娘，儿子不小了，不能说儿子可爱。”
竹兰，“好，好，我儿长大了。”
回到主院，昌忠道：“娘，吴鸣哥进宫了，他出宫会回吴府，让我告诉您明日过来看您和爹，对了，吴鸣哥给您和爹带了许多的礼物。”
竹兰在门口扫了一眼，装箱子的马车有四五辆，“破费了。”
昌忠笑着，“有些东西在京城值钱，在南边就要便宜许多。”
他在南边看到了太多好东西，珍宝楼，半人高的红珊瑚的摆件不稀奇，吴鸣哥管辖的地方商贾都富得流油。
下衙门，周书仁和邱延说话间出了衙门，听到一声爹，书仁哎呦一声，“我老儿子回来了，快，让爹好好看看。”
邱延也有一年多没见到周家的小公子了，这一年多没见长高了许多，嗯，打扮也更富贵了，这腰间的玉佩成色真好。
周书仁稀罕的抱着儿子，又嘟囔着，“哎呦，再过几年，爹就不抱你了。”
“为何？”
周书仁比划着，“到时候你小子长的比你爹我高，我抱你多没面子。”
画面太美了，他一点都不想去想象。
昌忠哈哈笑着，“没事，到时候儿子抱您。”
“有区别吗？”
“没有，哈哈哈，到时候儿子背您。”
“这还差不多。”
邱延上前，“回来了。”
昌忠忙见礼，“邱伯伯好。”
邱延笑着，“回来就好，你爹没少念叨你。”
昌忠弯着眼睛，“嗯。”
邱延看着面前的父子，心里啧啧两声，周书仁的几个儿子，这小子长的最好了，又说了两句才离开。
周书仁一路询问儿子的所见所闻，他没想考校功课，有吴鸣看着功课不会落下，他更多的听儿子说南边的情况，自从打下航线，这两年给朝廷带来了不少银钱，也牵动了南边的发展。
周书仁摸着胡子，“南边的发展超出了我的预期。”
“别说您觉得快，儿子在南边带了一年亲眼证据变化的。”
周书仁问，“你没想着坐船出海看看？”
昌忠摊开手，“儿子没机会啊。”
他被管的死死的。
父子二人回了家，家中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昌忠又两个哥哥围住了。
周书仁对着大侄子道：“大侄子可有想我？”
明云失笑，“自然，小叔叔没在家少了许多的乐趣。”
当然明辉没人撑腰，家中也消停了不少。
昌忠笑眯眯的，“我给你们都带了礼物。”
这些礼物是他用银钱买的，最高兴的时候，娘没没收他剩下的银钱，现在他阔气的很！
晚上吃过饭，周昌义吃了团圆饭没离开，单独寻爹去了书房，说了未来亲家的提议，“爹，您觉得呢？”
周书仁沉吟片刻，“既然有这个想法，今年流枫的药材不能直接卖给药坊，卖给药商最好，如果以县衙直接走药坊会汇报上去，盯着章州的人多了，明年柳家想过去就说不准了。”
并不是柳家势力不大，而是京城鱼龙混杂，还是那句话，京城的权贵最多，竞争什么手段都有，柳家想十拿九稳去章州难。
昌义道：“柳家也想到了，所以找我提前通气，还说流枫县城的药材，柳家会负责收了。”
周书仁点了点桌子，“你给流枫去一封信，让他别大张旗鼓的往上报，等柳家的过去再报也不迟，还能避免被人压下不报。”
流枫是周家的孙女婿，摘桃子的倒是不敢，但是会压着不报，拖到有人调入章州，到时候流枫的政绩有多少全屏流枫上司的心思，哪怕吃了哑巴亏，周家还不能给撑腰，这才憋屈。
昌义一一记下，“儿子回去就写信，明日加急送过去。”
周书仁嗯了一声，“你明日和柳家说一声，既然柳大公子要过去，那就派个稳妥的人跟在流枫身边，明年也好省了时间了解。”
昌义记在心里，随后有些迟疑的道：“爹，戚家管着药坊，日后会不会使绊子？”
周书仁嗤笑一声，“谁说一定是戚家管药坊？”
昌义一听安心了，老爷子早有打算，他就说爹的提议怎么会让戚家接手，“爹，您给儿子透个信？”
周书仁眼皮都没抬，挥手，“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去歇着。”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借刀
次日，周书仁没去上早朝，等明瑞起来了，示意小厮去叫明瑞过来。
二房，明瑞正吃早饭，喝了最后一口粥起身，询问爹，“爷爷一大早叫我什么事？”
昌义也疑惑，要叫也该是他才对，“你过去就知道了。”
明瑞嗯了一声，快步到了主院，见爷爷奶奶刚吃早饭，也没客气的坐下，结果丫头手里的碗，给自己盛了一碗小馄饨。
周书仁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源博和越阳还知道请玉蝶和玉宜出去转转，你也是定了亲的人。”
明瑞愣了下，好像他的确没邀请过未婚妻出去，不过，爷爷不会单独说此事，“爷爷，明日休沐我请人与我去孤儿院庄子？”
竹兰一言难尽的表情，怎么说呢，明瑞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他的心里更多的是学业和责任，如果不是玉蝶邀请林晴来府上，想见明瑞难，现在要带入去孤儿院的庄子，明瑞见未婚妻也不想错过给孩子们讲课的机会。
周书仁也无语，心想白瞎了孙子的长相，“嗯。”
等吃了早饭，周书仁单独和明瑞交代几句，明瑞记下，爷爷想让林家寻人参戚家一本。
竹兰等周书仁要去上衙门，才开口，“刘家会按你的计划走吗？”
周书仁勾着嘴角，“会。”
他可知道，刘家不用他推波助澜，已经暗戳戳的找了不少戚家的罪名。
京城黑心肝的太多，应该说良心好的真不多，戚家收了不少药商的好处，选中的几家药商，有两家没少干丧尽天良的事，正好一起收拾了，背后的家族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还能空出位置再次竞标。
周书仁坐着马车去户部，他有些心累，垂下眼帘，这一次戚家会老实，不会缓过劲对付周家，还能将周家先摘出来，最后又为户部抓了些银子，还满足皇上打压戚家的心思，他觉得自己要上天了。
慎行家，昌忠是个闲不住的，吃了饭就来找卢嘉清，一进府门就见卢嘉清正打拳。
昌忠带了些礼物过来，“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慎行示意小厮接过来，笑着道：“谢小公子惦记。”
“您别客气。”
慎行也上了年纪，身子骨大不如前，此次去早朝到底伤到了根骨，身子还是发虚，“小公子可是要带嘉清出去？”
昌忠点头，“我答应他到处去转转。”
慎行道：“秦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日后嘉清就先住这里，昨日已经正式拜师。”
“呀，那我要送是礼物了。”
他身上也没带什么，只能解开自己的玉佩递给卢嘉清，“这个送给你，恭喜了。”
卢嘉清忙摆手，“我不能要。”
昌忠硬塞给好友，“拿着，这是我的心意。”
卢嘉清转过头看向师父，慎行点头，“收着吧。”
昌忠顺利带嘉清出来，“京城没有我不熟的地方，走，我带你到处转转，然后带你去吃好吃的。”
卢嘉清看着京城，昨日没好好看，趴在车窗边，“京城也好些外国人。”
“嗯，外国人最多的地方是使馆，你要去看看吗？”
“不去，我想去读书人多的地方看看。”
昌忠侧头，“你不是想当武将吗？你怎么又想去看读书人多的地方看看？”
卢嘉清，“我就是好奇啊，好奇三年科举，京城聚集书生最多的地方。”
昌忠心里跟蜂窝似的，眯着眼睛，“我一直问你身子，你一个字都不说，你的天赋也不错，偏要去当武将，吴哥哥还说可惜了，你依旧坚持，让我猜猜物极必反，你家有读书人？”
卢嘉清这回倒是大方，“嗯。”
昌忠还想再问，只见卢嘉清又看向窗外，不过，昌忠也忍不住多想小伙伴的身世。
周家村，周老大见妻子红着眼眶，“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咱们再多注意些日子也行？”
李氏，“还不是早晚都要走，已经在家这么多日了，我也惦记家里，也不知道明辉的腿好没好，走吧。”
周老大也惦记家里，扶着妻子上马车，转过身对姜笃道：“你有时间多帮大舅去李家村看看。”
姜笃，“大舅，我会时常过去看看的。”
周老大又对明清道：“你放心，随我一起进京的几个孩子会安排好的。”
他这次在家族挑了六个脑子灵活的孩子，十五六左右的岁数，他带在身边的人，还是家族的更放心。
明清笑着，“世子办事，我放心。”
周老大又看向姜缪，“你照顾好自己，你娘也快回来了。”
姜缪点头，“大舅一路顺风。”
周老大确认没遗漏的，才上了马车，下次再回来只能是岳父岳母离世了。
周氏一族许多人来送行，谁能想到周氏一族会出个侯爷，还是世袭的侯爷，当年憨厚的周老大未来竟然也是侯爷。
王老四躲在角落里，看着长长的马车队伍离开，马车两侧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王老四又想到周昌义，听说周昌义也当了官，早知道，早知道，最后王老四缩回了院子。
李氏的大哥与明清告辞，他们是来送妹妹的，说真的，李老大当初知道消息的更加恍惚，李家未来还能出个侯夫人。
随着消息传回来，他们李氏不一样了，以前有人讨好全因是周家姻亲，现在多了妹妹是侯夫人的原因，因为妹妹嫁入周家，李家彻底不一样了。
李老大也上了马车，想着妹夫的话，又愁了，自家就不少读书的料，努力这么多年，童生倒是有了，秀才依旧没一个！
一转眼就是五日，周书仁坐着马车去上早朝，突然有人的马车与自家马车并行，周书仁听到声音，笑着道：“林大人早啊。”
林大人，“周侯更早，周侯今日心情不错。”
周书仁，“嗯。”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放下马车帘子。
早朝，皇上刚到就有人参戚大人，皇上皱着眉头看向周书仁，他一会等周书仁的动作，可周书仁并没有让谨言去做什么。
周书仁挑眉，他做得并不多，有些事能借刀为何要亲自动手，借刀杀人，他最喜欢的手段。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试探
周书仁今日上朝只带了耳朵，眼睛都懒得去看戚大人，竖着耳朵听不断参戚家的折子。
林大人都懵了，他就安排一个人，怎么接二连三都是参戚家的折子，咽了下口水，都是周侯安排的？
戚大人有些慌神，最近过于自满，刚飘起来没多久，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参戚家，关键是他一点消息都没接到。
戚大人目光看向亲家，心里发沉，温家察觉与否？
戚大人深吸一口气，现在想什么都晚了，上前喊冤，“皇上，这些纯属无稽之谈，臣愿望啊。”
皇上已经看完折子，将折子丢下，“你自己看看。”
戚大人不想看，因为他知道有些是事实，自家干过什么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早就眼红药坊的大人上前踩一脚，“皇上，戚大人选中的药商竟然干出丧尽天良之事，皇上臣不信任戚大人，药是入口救命的啊，还请皇上明鉴。”
其他一些动心思的大人纷纷开口，此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周书仁嘴角的弧度都没变过，他不得不承认，戚大人是本事人，这才多久就将药坊的框架全部完善，耗费的不是一点心血，被摘桃子的感觉一定糟糕极了，人别太狂，出来的混的迟早要还的。
皇上又忍不住去看周书仁，他想知道有没有周书仁的手笔，不过，不管如何，他想要的结果达到了。
当朝皇上宣布撤了戚大人的药坊的差事，对戚大人的打击不是一星半点。
周书仁下朝就见戚大人一脸的颓然，这还不算完，还要接受调查，淡淡的扫了一眼，勾着嘴角先一步离开。
林大人没跟上去，他不知道周侯参与多少，但他知道，周侯有多记仇，戚家前些日子没少幸灾乐祸，过了这么些日子，周侯一直记着，心里啧啧两声，有这样的亲家有好有坏，好处就不提了，坏处一旦林家有对不起周家的事，必然会被报复。
周家，雪晗回娘家，竹兰问，“琳熙和泽儿怎么没来？”
“他们两个与父皇去培育两种的大棚了，这几日一直跟着父皇。”
竹兰，“宫内的子嗣大了，的确不好多进宫。”
“琳熙和泽儿也不喜欢去皇宫，到处是算计。”
竹兰心想这就是皇室，“我听说皇上想给大公主选驸马？”
“没有的事，都是谣传，我进宫听母后说，皇上不准备早嫁女儿，再过一两年也不迟。”
“皇上是个疼女儿的。”
雪晗心道物以稀为贵，谁让整个后宫就两个公主，突然想到宁家，开口道：“对了娘，俞氏病了。”
竹兰惊讶，“宁志祥的娘子？我记得她身体不错的，怎么病了？严重吗？”
“挺严重的，已经看了许久的太医，一直没建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昨日我还去过看过，人瘦的不行，哎，好好的一个人说病就病了。”
竹兰已经很少见俞氏了，所以对她关注的不多，现在听了也挺感慨的，“我记得宁志祥的身子也不好。”
雪晗叹气，“是啊，这两口子现在身体都不好，俞氏不甘心病逝一直寻好的大夫，他们两口子要是都不行了，只剩下一个宁暝了。”
竹兰，“宁暝啊，这孩子也该定亲了吧。”
雪晗摇头，“没有，俞氏心气高，虽然分出来了，还是背靠着宁侯府，看了几家姑娘不满意，一直没定亲，加上宁暝也一心想有功名再成亲，一直拖着。”
竹兰想到昌智的徒弟宁旸，当年是存了结亲的心思，后来宁旸大了，与玉雯没心思，宁旸已经定亲了。
竹兰叹气，“宁暝这孩子不容易。”
父亲身子骨差，母亲又病重，这孩子心里一定不好受。
雪晗，“我听舅舅说，俞氏撑不了多久了。”
竹兰一听，“如果撑不住，宁暝岂不是要守孝错过科举？”
雪晗也挺心疼宁暝这孩子的，不争不抢，又要担起家，“所以俞氏不想死，为了宁暝也不能死。”
只是雪晗有不好的预感，俞氏整个人看起来就没有多少生气。
竹兰叹气，“真没法子了？”
雪晗摇头，“舅舅特意请了皇上，让院首看过了，俞氏的病治不好，现在就是熬日子。”
竹兰唏嘘的很，“日后你多看顾下宁暝吧，这孩子不容易。”
“这孩子瘦了许多，身上都没多少肉了，别管俞氏如何，对自己唯一的亲儿子的爱一点不参假。”
“我让你二嫂去看看，送一些补药过去。”
“其实宁志祥这一支不缺银子的。”
当初分家，雪晗是知道分了多少的，几辈子花不完的银子。
周书仁回来，竹兰说了俞氏，“哎，这算计的再多算不过命。”
“还好我们身子不错。”
“是啊，对了，戚家不管药坊，皇上交给了谁？”
周书仁道：“王家。”
竹兰反应一会，“王惠妃的母族？”
“嗯，惠妃生了两子，有了封号的妃子，王家这些年皇上一直重用，这次刘家很踩了戚家，皇上拉起了王氏一族。”
竹兰冷笑一声，“刘家没得到好，反而便宜了惠妃母族，戚家恨刘家，同时也恨王氏一族，真是好算计。”
周书仁，“惠妃有两个儿子，后宫内除了皇后唯一有两个儿子的，两个皇子啊，王氏一族以前安分守己没动心思，有了两个皇子真不会动心思吗？”
竹兰幽幽的道：“惠妃能生育两子，可见在皇上心里也是有分量的，说来也不意外，雪晗说惠妃一直不争不抢的，对皇后也极其尊敬，都是皇上愿意看到的。”
周书仁听出媳妇有些阴阳怪气的语气，咳嗽一声，“我心里只有你。”
竹兰笑了，别管多大年纪了，她都爱听，“皇上拉出王氏一族，说白了还是为了平衡和预防王氏一族的野心。”
“这又何尝不是皇上对王氏一族的试探，没被眯了眼还好，一旦动心思，皇上一定会冷了惠妃。”
皇上对太子的重视高于一切皇子，哪怕是嫡出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