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四十八
说实话,苏布冬从没有种植过棉花,也不知道棉花是怎么种植的。6月初的米国阳光,已经不那么温柔,监狱里面的犯人在牢房门开了之后,慢悠悠的从牢房里面走了出来,各自去找自己的差事。
每种差事都排了一队人,然后领头的犯人带路,将他们引到特定的地点。
苏布冬被安排在种棉花的这一路上,他站在队伍末尾,打量起站在他身前的那几十个人。
这里面大概就有要对他动手的存在吧?
苏布冬思考着,一会将是怎样的血腥场面。
队伍中间不断有人在回头打量着苏布冬,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还有一些其他差事的犯人同样在不怀好意的对苏布冬吹着口哨,有的甚至怪笑着:“***,小心你的胳膊嘿。”
看来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有人将对苏布冬不利的消息,并且觉得苏布冬今天在劫难逃。
“我打赌20美元,这小子至少会断一条胳膊。”有的人排队的时候下注。
一个尖嘴猴腮的犯人当起了庄家,开始记账。
“25美元,断1条胳膊加一条腿。”
“10美元,2条胳膊。”
“……”
在赌的面前,不分种族、帮派,甚至暂时放下了仇恨。
这里的所有人都当苏布冬不存在一般,当着他的面下注。
“500美元,他今天不会有事。”一个中年黑人大叔咧嘴插话,说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像看到了一个疯子。
正常人绝对不会这么下注,在所有人的都明知对方必有事的前提下,这鲁波竟然反其道而行之?
“鲁波你疯了吗?你是被钱烧坏脑子了吧?你竟然压他没事?”有同伴惊讶道。
“对,我压他没事。”那名叫鲁波的黑大叔说道。
苏布冬看了一下这个黑大叔,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黑大叔也看见了苏布冬,朝他笑了一下。
苏布冬对他点了点头。
对于在极端环境下遇到别人的善意,苏布冬总是给予最大的反馈。
“1000美元,压我自己没有事。”苏布冬出言道。
“轰!”所有人都大笑起来,这可能是他们入狱以来听到最好笑的冷笑话。
那小猴子把这账记下了,然后笑道:“怕是你活不到下午。”
“你听到了吗?他说自己会没有事。”
“对对对,我听到了,要断他胳膊的可是‘送葬者’那家伙,而且他还有几个帮手,要想自己能没事,做梦去吧!”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是god吧。”
众人又是大笑起来。这世上哪里会有如神仙一般的人物。
“别聊了,该干活了。”狱警别有深意的加重了“干活”的语句重量,盯着苏布冬看了一下。
苏布冬觉得不舒服,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时间差不多,领头的清点好人数,然后每队由两名狱警一前一后的跟着,离开了居住区,往各自的差事区域走去。
在路上,倒是其中一个刚进来不久的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借此机会摆弄起来:“我倒是听说年初洪门发生的一件丑事,不过这事藏的挺深,到现在也没几个外人知道。”
有好事的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个好兄弟的同学是跟他从小一起长起来的,那人后来读书不行? 就加了洪门? 是洪门一个堂口的核心弟子。”那人说道。
“你倒是说说是何种丑事。”众人听到这些帮派的八卦,一个个竖起了耳朵。
“据说年初的时候,有一个洪门弟子犯了事? 却硬闯堂口? 一个人只用一刀一剑打伤了三十多个人。洪门觉得这事太丢人? 就下了封口令,不许往外说。但是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架不住那些好事之徒,把这事传了出来。”
“你倒是说说,那人是如何能把三十多个人击倒的?”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问道。
奈何这人实在没有一点说书的本领? 不懂得“开脸儿”“摆砌末”,把人物和环境说的切合,让人信服。
于是其他人听了纷纷摇头? 说不信有这么一件事,这事说出来铁定是抹黑洪门的。
倒是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人也是一名华裔? 笑说道:“这事说来也巧,我知道一点详细的,反正走路到种棉花那地也要半个小时,不如由我给各位大佬说点我知道的?”
众人呆在监狱里本就无聊,听到有这么一个轰动的八卦,纷纷竖起耳朵:“快说快说。”
“事情要从洪门说起。各位可知道,洪门内部有什么总堂山主,左相右相、执堂礼堂之类?这里面有一种最特殊的,叫做盟证。何谓盟证?洪门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开香堂时候要有个见证人,这见证人就跟咱们各位大佬做生意不放心对方人品,要找来一个中间人一样。这个盟证又是客卿。何谓客卿?说白了就是拉你来给我办事,但是你又不能完全算我们的人,算是半个自己人,我们呢,给你些钱,供奉着你,有事叫你你就来,没事呢你也不用凑热闹。”
这人一番解释呢,算是说明白了盟证和客卿的关系。又有人问道:“你倒是快说那人怎么打了三十多个人啊。”
“诸位,我这是给你们先说清楚这人的来历,要不你也听不明白这人为何要打那么老些人啊,不过有件事要跟诸位说清楚,说三十多个人,这个数字不太准确。”
“那是多少个?”有黑人心急,连忙问道。
“他打倒了四十八个人!”
“啊?”所有人心中其实听了这人前面的铺垫,已经有了二三分相信这人确实知道一些内情,但是此刻听说那人竟然打倒了四十八个人,顿时又觉得荒谬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换成谁也不能打倒那么多人。”
“就是就是。”一片人附和道。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这洪门看似铁板一块,其实内部派系林立,这盟证之位空悬已经十多年,恰逢龙头离奇失踪,华夏有谚语所说‘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就是说哪里都需要个领头人所在,所以洪门亟需找到这盟证的接班人,好教人接替龙头。盟证这活,就是见证人。于是洪门就瞧上了那人。这人为何会被瞧上?皆因此人乃前代盟证之孙,前代盟证,姓苏讳降龙,传闻乃是天上一星宿神仙下凡,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惜天妒英才,早就驾鹤西去了。但此人在洪门中可是留下赫赫威名。所以洪门要找这人的后代来镇住。诸位,前面我说了洪门不是铁板一块,这洪门龙头突然失踪,加上没有盟证,这样的情况对谁最有利?当然是对那些想分家过日子,有自己小算盘的人。可如果有了盟证,势必会重新选举龙头,损害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所以啊,这些人就跳到了台前来。”
“对对,之前美西那边有个帮派老大死了,老三和老四打起来了,然后老二想要重新选老大,但是被老三和老四联手打死了。”有人深知这就是江湖。
380.传奇再起
那名华裔继续充当说书人的角色:“那帮既得利益者的二代,既然不想重选龙头,自然就想阻碍这这苏氏后人重当盟证,于是想尽办法。他们先是对苏氏后人进行拉拢,但这人虽然年轻,却不是无脑之辈,识破他们拉拢是假,背后有阴谋是真,于是拂袖而去,惹得那帮人一身腥臊。于是他们就对苏氏后人的朋友下手,仗着掌管洪门刑罚,竟然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的朋友打成重伤。诸位,假如易地而处,在敌强我弱,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你们会如何做?” “自然是想办法积攒自己的力量,等到自己实力足够了,再与他们算这笔账!”有人思考一会,给出了答案。 “不错,正常人自然都应该如此想,但是此子最是见不得朋友因为自己而受难,竟然当场找上门去,要挑反整个刑堂。” “这怎么可能?”众人觉得此人行事太过有勇无谋。 “此子胆识过人,深知只有将事情闹大,自己和这朋友才不会吃这哑巴亏,于是真就找上了门去。原来,是刑堂之子暗中设局,想让此子知道他们势力庞大,然后投靠他们。但是此子不为所动,将那帮人教训了一顿。说是教训,但是那帮人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更惹来洪门大佬到场,让刑堂之子接受了帮规处罚。此举让刑堂和此人交恶,于是才有了后面打倒四十八人的壮举!” 苏布冬在队伍末尾听着这华裔在说书,心中疑惑更甚,这消息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虽然细节上与事实有差距,但大致不差。只不过他并未吭声,只是听着华裔吹他。 这听别人吹自己的事迹跟自己吹牛还不一样。自己吹牛是自己把自己说上了天,听别人吹自己,那就是许仕林找了胡媚娘——不要碧莲了。 “洪门大佬们见识到此人心性,于是更加坚定让他接任盟证的意愿,因此提出要举办洪门大典,将他聘为客卿。这样一来,那些反对者明面上虽然不再反对,但他们决意组织苏布冬,而最直观的方法,莫过于让他错过这次大典。华人社团最重时间,所谓黄道吉日吉时,这时间点差一点都不行。所以他们就打算用人海战术,只要堵着他过了吉时,这事情就算黄了。” “好生无耻!” “太肮脏了。” 众人或多或少都遭遇过一些生活中的不公,听闻用如此无耻的手法来阻拦,不光不光彩,更显得卑劣许多。 “于是当此子出现在街口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他的面前,有四十八名精挑细选出来的练家子。诸位,换做是你们,你们还敢往前走一步吗?” 众人心中心思各异,有的想:“我敢是敢,不过打不过依旧会跑。” 而有的人则想面对如此局面,自然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么多人,难道没人带枪吗?这些人可不够老子一梭子子弹的。” “这位,一听就知道你对洪门规矩知道的不多。按照洪门规矩,这同门弟子自相残杀,那是要断手断脚的罪过,何况这些人只是要阻挡他去参加仪式,又不是非要杀了他不可,自然是喊打不喊杀。”那华裔青年说道。“那人却未想过要跑,他从身后拿出一刀一剑。这刀是什么样的刀?金丝大环刀!剑是什么样的剑?闭月羞光剑!这一刀一剑,端称得上神兵利器四字,不过这人更绝的是下一步做法:撕开身上衣服,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啊?”众人都是一愣,这人蒙上自己的眼睛做什么?还嫌对方人不够多吗?这又该如何冲破对方的重重阻拦呢? “列位,这华夏武学中有一门神奇的能力,把功夫练到极致,会有一个特别的神通,有的人叫这‘听声辨位’,有的人称之‘心眼’,意思差不多,就是闭上眼睛,也知道敌人在哪。” 但众人听起来这门神通不管被吹嘘的如何神奇,总归没有自己的眼睛来的更加方便。 “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这算问着人了,他是这么说的:‘我不想看到洪门弟兄的血,所以是兄弟的就让开,否则别怪我手中刀剑不客气。’听听这话,委实霸气。” “然后呢?” “刀开八荒,剑走龙蛇,那人舞起刀剑,没人是他三合之敌,一炷香时间内,这四十八人竟都被他一一击倒……当最后一点香燃尽,他出现在了门口……那些意欲不轨的人大惊失色,那些期待他出现的人自然是喜出望外。” 众人听到这里,竟都是暗暗点头,这些人谁人都喜欢听点英雄故事。 “假的,这世上压根就没有这么厉害的人,蒙着眼打败四十八人?这算什么?”有人不服,觉得说书这家伙肯定收钱了,要不怎么这么维护那人? “你觉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个我也只是知道皮毛。”这人说是知道些皮毛,但是已经十分详细了。说完这些,他还朝队伍末尾的苏布冬眨了眨眼。 “他似乎认识我?”苏布冬心中疑惑更甚。 说了半天,众人也来到了棉花地附近。此时棉花地上已经铺满了薄膜,狱警让众人到他那里取过一袋种子。 棉花种子十分小,所以一片地里要多放一些进去。狱警要求每个人必须跪在地上把种子撒进地里面,然后倒退跪着往远处撒。 “这和种植园奴隶有什么区别。”一个白发苍苍的华裔老人嘴里嘟囔着。不巧正好被他身边的狱警听见了,那些狱警手中拿的除了枪还有皮鞭,说完就不留情面的一鞭子抽到了老人的背上,顿时老人的衣服被皮鞭划破,露出一道没皮鞭抽出的血印! 老人顿时噤声不谈。 苏布冬在老人身边,看到老人的背有些不忍,悄声问道:“没事吧?” “一把老骨头,不碍事。”老人摆摆手,把棉花种撒进地里面。“米国人是以种棉花发家的,明明农场技术已经能大规模种植了,知道为何现在还要犯人在监狱里种棉花吗?”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难住苏布冬了,毕竟他不是学历史出身,可根据他的贯彻,监狱的人工是不要钱的,于是试探问道:“是因为这些人干活不用给钱么?” 老人点头:“对,但又不单单如此,在米国开监狱是一门一本万利的生意。” “这话怎讲?” “嘿嘿……”老人看了一眼狱警,也不再言语,只是说道:“百年前,南方奴隶主压榨移民、黑人,现在他们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变成了监狱看守者,本质上就是通过压迫人来换取金钱。” 苏布冬觉得这老人说法很有道理。“我同意,但是还是有区别……” “不,没有任何区别,所有的监狱,未审判的嫌疑人是监狱的重要收入来源,这一比例你知道是多少吗?” “30%?40%?”苏布冬给出了一个自以为很高的比例。 “80%……,他们必须保证自己的床位是满的,所以这些未审判的犯人是怎么来的呢?这里面的事就深了……”老人嘴上说着话,但是手中的动作却并不慢。 苏布冬发觉自己的速度并不比他快多少。 就在他有些分心的时候,老人迅捷的将他一把推开:“小心!” 一把尖刀突然插到苏布冬刚在跪的地方。 “来了。”苏布冬收拢心神,想向狱警寻求帮助,却发现那帮狱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看来这些狱警也早早的知道了风声,故意创造空挡给那些人。 苏布冬无奈苦笑一下:“看来我真的要活动活动筋骨了,希望别出人命。” 自言自语完,一拳将一个持刀朝他砍来的白人撂倒。 “苏布冬,这厢有礼了。” 左手握拳,右手成掌,此乃华夏九拜的凶拜,一般用来吊丧,此意,今日不问胜负,只论生死!
381.无人能敌
苏布冬闲庭信步,朗声道:“大好头颅,何人取之?”说完把那名白人一下击晕,现在敌众我寡,最紧要的是削弱对方战力。 如今苏布冬身处玄妙之境,为外人不足道。为何?自从回苏氏祖地之后,误食莽牯朱蛤后,除了百毒不侵之外,苏布冬越觉自己视力可看清二十多米外的树叶脉络,听力竟能听得细微之处。 这也是之前在洪门他敢于托大,将自己眼睛蒙上的因由。 否则他并非莽撞之辈,何敢有此作为?毕竟命只有一条,所以这种特殊能力给他了装哔的机会。 如今身处险境,对方又是所谓的“送葬者”,不知对方会有如何行动,自己只能小心应对。 一些与此事无关的人立马跑的远远的,生怕牵扯进来。 苏布冬扶起身边的那名老人,刚才若不是他出声提醒,自己此刻怕是已经受伤。此人腿脚不便,所以苏布冬还是将他扶起来,让他远离这个区域。 一个莫约2米高的壮汉背着用铁链拴着的两把镰刀出现在苏布冬面前。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小弟,手中各拿着一杆铁叉。对方摆明了想用铁叉限制他的行动,再用镰刀砍断他的手。那送葬者用铁链镰刀,进攻可近可远,倒是真有几分送葬的意味。 不过苏布冬却更觉得这送葬者有些像暗黑里面的屠夫,既有近战攻击技能又有远程输出能力,要是一个新手奈非天,绝对会被这种boss唬住。 但苏布冬可是避难所老流氓了,这些关卡boss不过是让他来刷装备的存在。 “小子,不要太猖狂了。”送葬者旁边的细瘦秃头说道。这个人打了一个鼻钉,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狂不狂,不试试怎么知道?”苏布冬决意化身武僧,以双拳对敌。双拳一对,竟是摆出要跟对方决一雌雄的架势。 谁也想不到,话音未落,苏布冬转身撒腿狂奔。 “别让他跑了!”送葬者大喊一声,手中镰刀掷出,想要勾中苏布冬,但苏布冬身法过于鬼魅,那看似必中的一勾却是勾歪了,被苏布冬拉开了十来米的距离。 “追!”送葬者下令,身边两人立时提着钢叉去追起苏布冬。此时众人所在的地方,差不多是40公顷的地,周围都是用铁丝网拦起来,铁网外面则是海水。 苏布冬在这个地方全力跑起来,除非体力不支,否则很难被对方追上。 但是偏偏,在他前进的路线上,出现了这么两个人。 也就是说,想砍他手的人,不止是送葬者这三个人,而是更多? “拦住他!”后面那俩个那钢叉的人也不知朝谁喊,苏布冬心中警觉,面前突然有两人拦住他的去路,更是看到银光一闪。 是武器! 一闪念,苏布冬脑海里想的更多。 一开始想要砍他的白人几乎成功了,趁得就是他在听老人讲话时的刹那分神。但这名白人如果不是送葬者他们那一伙的,那么就还有其他一拨人想砍他手臂。 而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最好的方法就是藏在那伙看热闹的人群之中。 苏布冬认识到人群中有危险。但更首要的是解决掉拦阻的两人。 他飞跃起身,一招神龙摆尾声东击西,一拳打在一人脸上,一脚踢到另外一人身上,瞬间将两人扫倒。 落地后,他不待对方做出反应,对准两人脖颈上重重施展两下手刀,仿佛是刺客一般的迅捷身手,让对方不及反应就晕死过去。 苏布冬随意搜了这两人的身上,竟然掉落了两把匕首。 “晦气。”苏布冬懊恼的骂自己是个黑手,因为这两把匕首是用一次性塑料餐勺在水泥地上磨成的,杀伤力根本不大,如果算装备等级的话,这种装备一般是灰色或者白色装备,连绿色装备都不是。苏布冬可是知道有些人身上藏着不少好货,只是自己没有摸到罢了。 此时那两名钢叉小弟已经跑到离苏布冬几步之隔了。 苏布冬又开始撒丫狂奔。 倒不是打不过他们,而是苏布冬想看看到底有多少对他动手的犯人。 在众人眼中,苏布冬此时的形象压根就是狼狈逃窜的小贼。 手持钢叉的两人更是一脸狞笑:“1000万美元呢,这一辈子够了。” “值了。”另外一人表示肯定。 谁料两人的美好生活还来不及畅想,就被飞到眼前的两柄塑料匕首给吓傻了。 谁也没有看清苏布冬是什么时候藏起来那两把匕首的。他们甚至没有看清苏布冬扔出匕首的动作。 可那两把匕首竟然没土而入,只留下两截手柄。 这一手着实把这两人给吓住了:“你能做到吗?”其中一人把匕首从土地中拔了出来,然后使劲把塑料匕首往土地中扔去,不过仍旧有一大截刀身裸露在土地外面。 两个人面面相觑:“他是怎么办到的?” “我听说华夏人都会kongfu!那是一种特殊的原力,也叫做‘chi’,就是气。” “你们俩有功夫发呆,不如给我躺下!”送葬者出现在两人的身后,看到这俩人如此不争气,将两人的衣领抓了起来,然后奋力将他们的头部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那俩人被送葬者一下子敲晕了。 一帮看戏的人都惊了,没想到这送葬者这么狠,连自己人都干掉。 “少一个人,就少分一分钱。”送葬者森然一笑。 苏布冬也瞧见了这边的情形,感到有些意外。但是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故意往人群里钻。 终于又有一个人忍不住动手了。 这人是一名白人,浑身上下都绣满了纹身。看到苏布冬冲他扑来,手里暗暗掏出一把同样是由自己磨成的钉匕首。这是他从操场上的座椅上卸下来的长钉子,螺尾的地方已经被他打磨成了尖锐的形状,在兄弟会和黑解的多次争斗中,帮他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今天他再次拿出了这把带给他好运的武器,希望尝到苏布冬鲜血的同时,也能分到一分钱。 “去死!”悬赏里面规定了死人分不到钱,所以他极有分寸的刺向苏布冬的大腿。 只要遏制住这条能跑的腿,那么就能生杀予夺。 但是此人不知苏布冬故意露出破绽,为的就是让更多隐藏在暗处的人现出真身。 他速度极快的高高跃起,运转全身力气,避开那把刺向自己身体的刀,一拳打在对方脸上,然后一膝盖顶在对方肚子上。 下手有分寸,但是非常狠辣,虽然不伤及对方性命,但足以让他们失去一段时间的战斗力。 目前为止,两拳一脚,都是击中对方头部的绝杀手段,让旁人看上去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觉得疼在自己身上。 苏布冬闲庭信步,朗声道:“大好头颅,何人取之?”说完把那名白人一下击晕,现在敌众我寡,最紧要的是削弱对方战力。 如今苏布冬身处玄妙之境,为外人不足道。为何?自从回苏氏祖地之后,误食莽牯朱蛤后,除了百毒不侵之外,苏布冬越觉自己视力可看清二十多米外的树叶脉络,听力竟能听得细微之处。 这也是之前在洪门他敢于托大,将自己眼睛蒙上的因由。 否则他并非莽撞之辈,何敢有此作为?毕竟命只有一条,所以这种特殊能力给他了装哔的机会。 如今身处险境,对方又是所谓的“送葬者”,不知对方会有如何行动,自己只能小心应对。 一些与此事无关的人立马跑的远远的,生怕牵扯进来。 苏布冬扶起身边的那名老人,刚才若不是他出声提醒,自己此刻怕是已经受伤。此人腿脚不便,所以苏布冬还是将他扶起来,让他远离这个区域。 一个莫约2米高的壮汉背着用铁链拴着的两把镰刀出现在苏布冬面前。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小弟,手中各拿着一杆铁叉。对方摆明了想用铁叉限制他的行动,再用镰刀砍断他的手。那送葬者用铁链镰刀,进攻可近可远,倒是真有几分送葬的意味。 不过苏布冬却更觉得这送葬者有些像暗黑里面的屠夫,既有近战攻击技能又有远程输出能力,要是一个新手奈非天,绝对会被这种boss唬住。 但苏布冬可是避难所老流氓了,这些关卡boss不过是让他来刷装备的存在。 “小子,不要太猖狂了。”送葬者旁边的细瘦秃头说道。这个人打了一个鼻钉,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狂不狂,不试试怎么知道?”苏布冬决意化身武僧,以双拳对敌。双拳一对,竟是摆出要跟对方决一雌雄的架势。 谁也想不到,话音未落,苏布冬转身撒腿狂奔。 “别让他跑了!”送葬者大喊一声,手中镰刀掷出,想要勾中苏布冬,但苏布冬身法过于鬼魅,那看似必中的一勾却是勾歪了,被苏布冬拉开了十来米的距离。 “追!”送葬者下令,身边两人立时提着钢叉去追起苏布冬。此时众人所在的地方,差不多是40公顷的地,周围都是用铁丝网拦起来,铁网外面则是海水。 苏布冬在这个地方全力跑起来,除非体力不支,否则很难被对方追上。 但是偏偏,在他前进的路线上,出现了这么两个人。 也就是说,想砍他手的人,不止是送葬者这三个人,而是更多? “拦住他!”后面那俩个那钢叉的人也不知朝谁喊,苏布冬心中警觉,面前突然有两人拦住他的去路,更是看到银光一闪。 是武器! 一闪念,苏布冬脑海里想的更多。 一开始想要砍他的白人几乎成功了,趁得就是他在听老人讲话时的刹那分神。但这名白人如果不是送葬者他们那一伙的,那么就还有其他一拨人想砍他手臂。 而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最好的方法就是藏在那伙看热闹的人群之中。 苏布冬认识到人群中有危险。但更首要的是解决掉拦阻的两人。 他飞跃起身,一招神龙摆尾声东击西,一拳打在一人脸上,一脚踢到另外一人身上,瞬间将两人扫倒。 落地后,他不待对方做出反应,对准两人脖颈上重重施展两下手刀,仿佛是刺客一般的迅捷身手,让对方不及反应就晕死过去。 苏布冬随意搜了这两人的身上,竟然掉落了两把匕首。 “晦气。”苏布冬懊恼的骂自己是个黑手,因为这两把匕首是用一次性塑料餐勺在水泥地上磨成的,杀伤力根本不大,如果算装备等级的话,这种装备一般是灰色或者白色装备,连绿色装备都不是。苏布冬可是知道有些人身上藏着不少好货,只是自己没有摸到罢了。 此时那两名钢叉小弟已经跑到离苏布冬几步之隔了。 苏布冬又开始撒丫狂奔。 倒不是打不过他们,而是苏布冬想看看到底有多少对他动手的犯人。 在众人眼中,苏布冬此时的形象压根就是狼狈逃窜的小贼。 手持钢叉的两人更是一脸狞笑:“1000万美元呢,这一辈子够了。” “值了。”另外一人表示肯定。 谁料两人的美好生活还来不及畅想,就被飞到眼前的两柄塑料匕首给吓傻了。 谁也没有看清苏布冬是什么时候藏起来那两把匕首的。他们甚至没有看清苏布冬扔出匕首的动作。 可那两把匕首竟然没土而入,只留下两截手柄。 这一手着实把这两人给吓住了:“你能做到吗?”其中一人把匕首从土地中拔了出来,然后使劲把塑料匕首往土地中扔去,不过仍旧有一大截刀身裸露在土地外面。 两个人面面相觑:“他是怎么办到的?” “我听说华夏人都会kongfu!那是一种特殊的原力,也叫做‘chi’,就是气。” “你们俩有功夫发呆,不如给我躺下!”送葬者出现在两人的身后,看到这俩人如此不争气,将两人的衣领抓了起来,然后奋力将他们的头部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那俩人被送葬者一下子敲晕了。 一帮看戏的人都惊了,没想到这送葬者这么狠,连自己人都干掉。 “少一个人,就少分一分钱。”送葬者森然一笑。 苏布冬也瞧见了这边的情形,感到有些意外。但是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故意往人群里钻。 终于又有一个人忍不住动手了。 这人是一名白人,浑身上下都绣满了纹身。看到苏布冬冲他扑来,手里暗暗掏出一把同样是由自己磨成的钉匕首。这是他从操场上的座椅上卸下来的长钉子,螺尾的地方已经被他打磨成了尖锐的形状,在兄弟会和黑解的多次争斗中,帮他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今天他再次拿出了这把带给他好运的武器,希望尝到苏布冬鲜血的同时,也能分到一分钱。 “去死!”悬赏里面规定了死人分不到钱,所以他极有分寸的刺向苏布冬的大腿。 只要遏制住这条能跑的腿,那么就能生杀予夺。 但是此人不知苏布冬故意露出破绽,为的就是让更多隐藏在暗处的人现出真身。 他速度极快的高高跃起,运转全身力气,避开那把刺向自己身体的刀,一拳打在对方脸上,然后一膝盖顶在对方肚子上。 下手有分寸,但是非常狠辣,虽然不伤及对方性命,但足以让他们失去一段时间的战斗力。 目前为止,两拳一脚,都是击中对方头部的绝杀手段,让旁人看上去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觉得疼在自己身上。
381.隐藏杀招
送葬者此时已经靠近苏布冬,而苏布冬却也不想再跑。 再跑,白白浪费自己气力不说,还显得自己少了几分英雄气概。 在众目睽睽之下,恰好是苏布冬立威之时。 送葬者却以为苏布冬是跑不动了,步步紧逼苏布冬的同时,还将锁链镰刀甩动了起来。 他这是要给苏布冬心理压力。 如同狮子搏兔,猫抓老鼠,总是心存了些逗弄的心思,折腾的对手精疲力尽,才是他施展自己残忍手法的时候。 直接砍掉他的一只手太过寻常,与他送葬者的名号不符。 比如一根一根敲断他的手指,或者先放会血,这才符合他的暴力美学。 想到此处,他浑身都激动的战栗起来,仿若达到了某种精神**,满眼通红的想要实现自己脑海中的画面。 苏布冬没有任何凭仗,唯有两拳对敌。 对他来说,足够。 当对方离自己不足十米远时,他的背像猫一般微微弓起蓄力,然后当对方进入十米的范围内,他如利箭一般弹射而出! 振衣千刃,濯足万里。 这一下便是让人眼前一花的极速! 送葬者反应很快,但他仍没有苏布冬快,在旁人眼中,有反应的送葬者就像慢了苏布冬半拍,已经落在了下乘。 送葬者的镰刀砍出,也不管这一下是否会伤及苏布冬性命,他本能的察觉到一丝危险,所以这一下一定要苏布冬受伤才行。 但苏布冬极速之中犹有极强的身体控制力,避开了那把镰刀,然后他的拳头和送葬者的膝盖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送葬者的左膝盖竟然被一拳打折!送葬者吃痛,腿部一软,跪倒在地。 这一来,本来身高还有差距的两人更缩小了距离,苏布冬毫不留情的踩在他的膝盖上,飞跃而起,然后使出一招燕子回巢!此招从半空向下而击打,苏布冬从来不觉得这一招有什么用。直到今天才是第一次使用出来。 这是一招由上而下的杀招,苏布冬对准对方面门,用肘重击对方面门。 送葬者大叫一声,只觉眼前一黑,竟然昏死过去。 短短半小时不到,这苏布冬竟然接连解决数人,连最强的送葬者也被击晕。 此时围观众人都是震惊莫名,从未有人见过如此彪悍的人。之前对苏布冬流露出善意的老者轻不可查的微微点头。 此时,那些围观犯人都不敢近身,只听见一声警哨响起,原本消失多时的警察此刻聚集过来,看到眼前清醒更是呆若木鸡,本以为黄种人在监狱中最是老实好欺负,但是他们这监狱到底是来了何种人物,连监狱中单挑实力最强的送葬者都被ko掉了! 他们收到了不少“好处”,然后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没有想到结果和预料的完全不同。 按照监狱规定,苏布冬整个人被枪指着,被立刻控制了起来,带上了手铐脚铐,他将被立刻送往监狱,被关在小黑屋里,接受严峻的惩罚! 经过犯人人群的时候,犯人们自觉地给他让开一条路。他们的眼中有崇敬、有惧怕也有莫名的情绪。 那名说书人走上前来,迎接苏布冬,左手拍向苏布冬肩膀:“洪门苏布冬,名不虚传。” 此言一出,那些听了他一路说书的人都是一惊,此人就是那连打洪门四十八名弟子的奇人? 众人望向苏布冬的眼神又是一变。回想起刚才他的身手,只觉他犹有余力。 苏布冬不解对方为何此时揭露他的身份,并未否认自己身份,说道:“都是虚名而已。” “不错,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那说书人突然脸色一变,露出一股杀气,一抬手,一把自制匕首不知何时依然握在手中,狠狠刺向苏布冬腹部!那拍在苏布冬肩膀上的左手变成了箍住他身体的枷锁,加上两名狱警一左一右扯着他的手臂,苏布冬躲闪不及,臀部往后一翘,用怪异的姿势扭动身躯,深提一口气,坚劲集中腹部,同时避开自己身上要害。 噗!刀锋划过苏布冬的腹部,竟然发出金铁相交的声音。 身边狱警见状,也是反应不及,想要扭住此人。 但是那老者动作更快,先狱警一步,右手朝那人脖颈处重重一捏,竟是精妙的点穴手法。 那人立时瘫倒在地。 众人此时还沉浸在变故当中,一时没有任何反应,此时方才反应过来,为何这那说书人在认出了苏布冬,却突下杀手? 苏布冬更是惊怒,此人谋篇布局,竟然只是为了刚才那一招必杀! 之前的那些说书其实不是给这些犯人听的,而是给他这个当事人听的,让自己放松警惕。他的一举一动只是为了骗过自己,让自己将他归为“无害”之中。然后在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掉入他一步一步设置好的必杀陷阱当中。 真是好算计! 环环相扣,步步紧逼,前面所有的费心铺垫,只为最后的这一杀招! 所有被苏布冬打晕的人此刻都被拉回了监狱,而当苏布冬出现在监狱当中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停打量着他。 “他没伤!”所有人第一时间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而更震惊的消息还在后面,据那些从棉花地回来的人所说,苏布冬灵巧的躲过了所有攻击,更是将送葬者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就倒了下去! 这个监狱到底是来了一个什么怪物啊! 他们说,苏布冬极有可能是传言中一个人挑翻了四十八个人的洪门客卿! 这个消息比前面的消息更加劲爆。 在这些老米的心中,华夏人或者说是华人那都是会功夫的。 而一个人干翻四十多个人,那要是怎样的力量啊。 而作为最先知道苏布冬实力的张圣,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早知道他能打,这也太能打了。” “卡拉。”一道铁门给苏布冬打开。“小子,算你命大,但是躲得了这次,下次你还能躲的掉吗?”狱警也参与了赌注,苏布冬这一下次让他输的很惨,几乎把所有到手的好处都输干净了。 “咣当”铁门重重关上,然后整间牢房都陷入了黑暗和沉寂。 “卡拉拉。” 隔壁的铁门也随即打开,“老东西,没事别学人仗义出手,你也进来试试小黑屋的滋味。”又是那名狱警的声音。 “咣当。”随即隔壁的铁门也被关上。 苏布冬闭上了眼,开始自己在脑海中复盘。 “就你这样的智商,活到现在是个奇迹。” 意外的,牢房中并不隔音,所以隔壁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你在跟我说话吗?”苏布冬反问。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智商这么不够用?”那老人嗤笑道。 “你说我不帅,功夫一般我都能忍,但是我最恨别人说我智商不够用!”苏布冬不满道。 “还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老者哼了一声,再也不吭气。 “那你说说,我哪里不够用了。”苏布冬在黑暗里无聊,好长一会才出口问道。 “孺子可教。”老人这才又开口。“我与你复盘一下,让你知道你本就不应该进这监狱。”
383.教育
黑暗中,听到老者的话,苏布冬自觉自己做的还算不错,不想回应,于是在老者说完话后对以沉默。
“怎么,不相信?”老者嘿笑道。
“……”换回得还是沉默。
“堂堂苏家儿郎,遇到屁大点事情就一蹶不振?”老者嗤笑道。“还是说信不过我是来帮你的?”
“后者。”苏布冬松口道。
“小子,一看你行走江湖经验就不足,你是不是刚才把那华人当成自己人了?我洪门弟子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有一套规矩,难道没人教过你‘春典’?”
苏布冬这才想起来当初陈八两教自己的‘春典’,其实就是黑帮切口,不过这些话大多被他拿来在相声里玩梗用了。
“一结红门二结兄,当天盟誓表真情。长沙湾口连天近,渡过乌龙见太平。铜铁成桥兄弟过,桥心望见绿杨城。松柏桃李分左右,忠节红花结义亭。忠义堂前兄弟坐,城中点起百万兵。”
老者又说了几个切口,都对的上,苏布冬这才相信老者是自己人。
“没请教阁下是……”苏布冬一跃而起,恭敬说道。
“江湖相逢,说那些没用的干嘛?”老人没好气道:“你到底要不要听这件事你错在哪里了?”
“真心向前辈请教。”苏布冬说道。
“指教说不上,老朽残躯,也是偶然为之,我就跟你细细分说这其中关窍……”
老者细细分析这件事对方做事的不严谨之处和种种不合理之处,又跟苏布冬说了遇到这种事最好的方法应该是怎样的。老者告诉苏布冬,当时最少有七八种应对之法,而苏布冬偏偏选择了最难的那种。
“相信米国法律,倒不如说相信那帮靠你赚钱的律师来的贴切。”
听着老者与他分说这桩陷害之事,苏布冬顿觉自己江湖经验浅薄至极。
时间很长,老者从这桩事又聊到了其他,比如他为何而来。
“萧老二说你志在推广华夏文化,从身立意很好,我且问问你:【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孔子所说成人,何解?”
这倒像是老师考校学生了。
苏布冬答道:“成人之说,古人解为’全人’,意为完美无缺,不过全文的意思我就不大清楚了。”苏布冬知道这段话出自论语,但知识也就仅限于知道成人不是东瀛动作片的意思。
老人在暗中点头,知道这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苏布冬却不察。
老人道:“不错,圣人说要成为全才太难,有点智谋,知识渊博不够;知识清高,廉洁,清心寡欲不够;有德操,智慧修养也不足;有勇有谋还不够,还要有艺术的境界,高尚的人格,这才能成为一个全人,而且‘不忘平生之言’。”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苏布冬突然说道。
“这八个字倒是精辟。”老者说道:“华严宗四祖澄观在《华严经疏》解释中:‘初心为始,正觉为终。’,《大方等大集经》也讲菩萨‘心始心终’,所谓‘心始’即初发心。从最初的发心到最终的成佛,此心是不变的,所以《华严经》主张初发心即成正觉。你的这个不忘初心,与孔圣人所提‘久不忘平生之言’有许多相似之处,倒是妙语偶得,难得难得。”老者摇头晃脑说道。
“看历史可以看懂现代,如孔子说‘温故而知新’,所以现代同样可以见证历史。现在许多人张口便说米国如何如何好,华夏如何如何坏,何其荒谬!外国人难道就不是人了,就没有七情六欲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凡是人,感情思想都是一样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比如你跟外国人说‘道德’,外国人听不懂华夏的‘道德’为何物,但是你要跟他们说‘价值’,他们就会恍然。所以中外只有语境不同,绝无感情思想不同。”
苏布冬听得这一番话,发觉老者隐隐有规劝教导自己之意,于是时不时插上两句后世见解,竟与老者观点有异同之处。这可搔到老者痒处,竟是对苏布冬越聊越多。
“不怕跟你透个底,”老者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原本萧老二请我出山,是想让我来监狱中指点你一二,他说时间紧,可我是不愿意来的,宁愿在家里等一把残躯老去也不愿教一个只会打架,却文墨不通的家伙,还好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根本就是最聪明的那个。现在就算你反对,我也要把一些平生所学跟你说上一些了。”
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不知外面时间过了多久,小黑屋的房门打开,两人随即住口不谈。
“杰克苏,你可以出来了。”一个白人警察走进来,语气不善的看着苏布冬。
苏布冬问道:“隔壁的老人怎么办?他年级可大了。”
“什么老人不老人,他还要再关一段时间!”狱警有些不耐烦说道。
“他要是再被关里面,我也不想出去了。”苏布冬察言观色,发现这狱警神色有些紧张,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心。
“那你继续关着吧。”狱警没好气的将门一摔,又把苏布冬关在了小黑屋里面。
“你是不是傻?能早点出去多好?”这里隔音不好,刚才老人把苏布冬和狱警的对话都听见了。其实他嘴上如此说,但心中还是有感动在。
只是心中的感动说到嘴上,却变了另外的语言。
“你在这里面,我在外面,我不得劲。”虽然两人因为讨论忘了时间,但是这小黑屋阴冷潮湿,人待久了肯定会待出毛病。
“好。”老人不再坚持什么:“我们刚才说到了颜渊问仁,圣人回答:‘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这段话你怎么看?”
“孔子回答弟子,什么是仁,而克己复礼就叫做仁。”苏布冬照字面解释道。
老人笑道:“你这叫望文生义,过去佛学禅宗有个说法,叫做‘依文解义,三世佛冤’,只照文字去理解佛的思想,那么过去的佛,现在的佛,未来的佛都要说一句‘我冤枉啊,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换句话说,我们要通过语言的内涵来找出思想、道理的真谛。‘仁’是孔圣人的思想中心,历代以来结识很多,特别是宋理学家,就爱讲这个‘仁’,但是宋理学家嘴中的仁,跟孔子的原义差的远了,他们左边偷了佛家,右边偷了老庄的,融会了一下边据为己有。”
苏布冬这才知道,融梗这种事,不光现代会有,就连古代都不能免俗。
“所以宋人解读孔子思想,是大有问题的。”老人说道。
384.教学
“唐代宗时,某一供奉谒慧宗国师,自云要注《思益经》。国师说:‘要注经必须会得佛意。’他说:不会佛意,何以注经。国师就命侍者盛一碗水,中间放七粒米,碗面安一支箸,问他是什么意?他无语可对。国师说:‘你连老僧意都不会,何况佛意?’同理,孔圣的意思也不是那么好懂。譬如你的眼睛在看着,耳朵在听着,坐在椅子上舒不舒服,空气的冷暖,都感觉到,内在还有你的思想一个接一个,如海浪一般。一个浪头过去了,来,去,来,去……一直这样,中间还会岔上很多的乱想。但是这许许多多的思想,没一个真实存在。譬如你说说克己复礼,这就是一个思想,这个念头过去了以后,我们再讲克己复礼,但已经不是第一个,而是第二个思想了,再讲一个克己复礼,又是第三个思想。也就是我们讲过的,等于我们看到一股浪头在流,表面上我们是看到一股流水。而它一直在流,但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浪头早过去了,不断的有个浪头在眼前,可是它是由后面不断地涌上来的。我们看电灯,好像这个亮光是一直存在的,但实际上这亮光是不断的消散,而新的亮光不断的补上来。我们的思想、心理作用也是一样,我们好像是总有思想存在。实际上我们分析一下这个思想:前面的思想过去了,后面的思想还没有来,现在的思想当我们讲“现在“的时候,这个思想又已经过去了。”
老人讲的很仔细,仔细到苏布冬明明听得见他在说什么,但是却不太懂。
“你现在不懂没关系,我跟你现在说仁,就跟之前说的仁不同,孔圣的“仁”外在是变化的,内核是不变的。老子说‘大音希声’,所以说‘道可道,非常道’,佛拈花示众,唯有迦叶破颜而笑,就是这个道理只有你自己想明白了才是明白了,文字、语言都是有障碍缺陷的,说出来的道理,跟他们悟到的道理是不一样的。”
老人从“仁”开说,讲儒释道三家,又转谈经济。“你的事我听说一些,从游戏入手,又想做一些金融的东西,这不是什么坏事,可你要明白金融的本质是什么?其实我们不要去看未来,要看过去,看看过去发生了什么,从过去总结经验,然后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历史其实不断在重演……”老人说的很细,苏布冬在黑暗中仿佛看到一束光,让他一下子抓住些什么。
“危机的本质、世界剧变有哪些动因、货币运行的逻辑,世界金融及政治格局的变化是否由量变走向质变……”老人从1929-1933年的米国大萧条爆发和形成全球性金融危机谈起,“货币从实物货币转为信用货币,完全摆脱黄金的约束,促进了融资和清算方式的发展和变化,这些发展和变化给人类社会带来了好处,人们却忽视了存在和积累的恶果,以至于风险暴露,危机爆发时,人们很少反思货币及货币体系出现了什么问题,并采取措施从根本上消除隐患,而只是不断加码运用本已产生的问题的方法或手段,结果只能使问题进一步积累,最终必将产生难以抑制的极端恶果。”
关于金融方面,苏布冬自己不是很在行,更多的是知道历史上“将要”发生这样的事,但从未思索过背后产生这些问题的原因。所以他把自己不懂的地方进一部询问。
“货币的诞生是因为人们把一定社会范围内推崇和愿意接受的物品作为中介/媒介,形成了一般等价物的货币雏形。然后从货币物品集中到贵金属上来,货币成为了价值尺度、具有交换媒介、价值储藏等功能,货币本身就是商品,所以被认为是实物货币。但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交换规模和范围的扩大,贵金属货币的不足之处开始显露,所以演变成以金银为担保的票据形式:‘流通中的现钞’。再然后,竞技社会再次发展,不少国家面临金银缺乏的困扰,迫使国家改为收储本国社会最需要的重要物资作为担保物投放货币,比如米国放弃美元与黄金挂钩,改为货币由国家主权和法律保护,以政府信用担保的‘信用货币’‘法定货币’,是金银等超国家主权货币让位‘国家主权信用货币’,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老人歇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什么问题?”
“我总结的问题有四:一是世界货币的流出和回流存在假象;二是世界货币总量难以控制;三是面对危机,政府为了救市容易扩大货币投放;四是外汇储备倍增流动性造成全球流动性过剩或者称为泛滥。”
老人从第一点谈起,说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的流出,其实只是货币所有权的流出,并没有真正从制造它的机构中流出,外汇的储备一开始就只能存在货币发行国的清算机构,之后也只能以存款或购买债券等方式摆放。所以米国外债越多,但米国的金融机构资金实力却越强……
老人正讲到兴起的时候,狱警再一次出现。“你出来吧。”狱警对苏布冬冷冷说道。
“我隔壁的老人呢?”
“他也一起出来。”
苏布冬来不及跟老人说什么,就被两名狱警压着回到了自己本来的牢房。
张圣看到他回来了,不由热情的给他让出自己的下铺请苏布冬坐下。
“你现在在这个监狱里成了名人了。”
“名人怎么了?能当饭吃嘛?”苏布冬心里还有挺多疑问想要找老人当面解答,但是他连老人叫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换牢房了。
老人的那些知识,让苏布冬无比渴望学到,比在课堂中学到的那些更加迫切。因为老人的一番话,让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而这扇大门现在只是开了一个缝,就让他有些着迷。
“怎么了你这是?”张圣发现苏布冬一点都不开心:“咱们这里关了一次小黑屋就跟得了奖牌一样,不说在这里横着走吧,但最起码会被人高看一眼。”
苏布冬何时关心过这些,问道:“咱们这里换牢房是怎么个流程?”
张圣一听,顿时哭丧着脸下来:“大哥,我好不容易抱着条大腿,你不要抛下我啊。”
“怎么那么多废话啊,赶紧说。”苏布冬没好气道。
张圣吓得一激灵,想起这位是个猛人,于是赔笑道:“也不难,就是要看怎么换,对方愿不愿意。”
“帮我扫听扫听一个跟我一起被关小黑屋的老人,看看他住在哪,然后帮我们把牢房调整在一起。我这次打赌赢的钱都归你了,不够我再给你补一些。”
“不用不用,这些事我保证办好。”张圣哭丧着脸,有些委屈。“大佬,我不比老头子好看还有用的多啊?”
“行了,这件事办成了算你有功。”苏布冬翻身上床:“我躺会,有些事要想一想。”
“好。”张圣说道。
385.蜕变
张圣在监狱里还有一定的能量,很快就把苏布冬想要打听的弄清楚了。
“他叫孙伏虎,所在的狱舍离我们不远。跟他同屋的是一个黑大叔。老头第一天来,这黑大叔想要给这人一个下马威,谁料给这老头给教育了,现在被绑着呢,只有放风的时候,这黑大叔才会被放开一段时间。听说他之前下注在你身上,赚到了不少钱。”
“跟我当初来差不多情况。”苏布冬笑说道,“都是碰到铁板了上了。”
张圣老脸一红:“也该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主要是你和孙伏虎太强了。”
“绑人这事狱警难道不管吗?”
“为何要管?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在这里,他们都默认强者就是制定规矩的人。
“所以这也是我不喜欢这里的地方。”苏布冬喃喃说道。
很快,张圣凭借自己的关系,以自己罹患重病,自己以就医方便为借口,把孙伏虎的房间换到了苏布冬这里。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这个时候沉不住气,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孙伏虎说道:“不过无妨,孙伏虎也不是怕事之人。你怕事吗?”
“我不怕。”苏布冬惹事能力一流,又怎么会怕事。曾经陈八两评价过他,是走到哪里就把事惹到哪里的人。
“很好。那么今天我先从两句话开始教你。”
苏布冬点头,他有太多想要去学的。
“第一句话: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第二句话:‘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孙伏虎从两句话开始讲起,说苏布冬今日做法虽然急躁,但胜在好知,所以他还是欣赏的。第二句则意在告诫苏布冬。孙伏虎以霸王项羽举例,“闻沛公已破咸阳,项羽怒,使当阳君等击关。项羽遂入,至于戏西。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沛公旦日从百余骑来见项王,至鸿门,谢曰:‘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于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却。’项王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项王则受璧,置之坐上。亚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剑撞而破之,曰‘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沛公至军,立诛杀曹无伤。”
这一段,孙伏虎引用太史公《项羽本纪》,用来说明何谓君不密不光失臣,更是遗憾千古。
“倘若项羽当时不为刘邦所惑,以40万人击10万,何至于饮恨乌江?”
见苏布冬若有所思,孙伏虎微微点头,“上午讲史,下午讲经济,晚上考试。我跟萧书言说过了,给我们俩四个月时间,这四个月中,将是你一生中难得的时光,好好珍惜这段时间。福祸相依,你这小子也算因祸得福了。”
“但是……”苏布冬刚想说但是,他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但眼前之人是世上不可多见之明师,他不肯放弃这次学习的机会。有舍才有得,如果什么都想要,反而什么都得不到。
“好。”他重重点头。
日光之初,时光已逝
三个月后。
八月底。
林慕鱼着急的问穆雷:“为什么他还没出来?卡德鲁斯那边不是已经放弃了吗?”
穆雷苦笑,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跟林慕鱼解释,是苏布冬主动要求把这件事延后,说他在监狱中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在监狱中做事?他能做什么?现在外面已经快乱了。
这件事不知道被谁透露给记者,先是用悚人听闻的题目“战龙总经理因杀人入狱”惹得舆论一阵轩然大波。
然后那名记者又详细询问了一些私家侦探,指出纽约警察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逮捕苏布冬,现在却拿不出苏布冬杀人的实锤,比如杀人凶器上虽然有苏布冬的指纹,但这把武器是从何而来?苏布冬的作案时间、作案手法等种种疑团都是未解之谜,而种种迹象证明,其实杀人凶手另有其人。比如这名记者采访的私家侦探就表示,苏布冬完全没有必要激情杀人,因为案宗中显示当时有的证人证明当时苏布冬是被现场的一名安保人员叫着离开的。
而且在安检搜身时,苏布冬身上也并没有凶器的存在。
所以这名记者又开始斥责警察无能和权贵陷害人手段的卑劣。
这件事被翻出来后,许多记者都想去采访一下苏布冬,但都在穆雷这被挡了,穆雷深知苏布冬现在需要的不是这种虚名,但他作为代言人,适时的利用媒体给当局施加了一定压力。
而今天,一位特殊的客人也来到了这里。
“慕鱼,苏布冬不想出来的原因,我知道一些。”
“哥?你怎么来了?”林慕鱼没有想到曹老四会来到这个地方。这三个月,林慕鱼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苏布冬能被无罪释放,毕竟对方是因为她才惹上这种无妄之灾。
穆雷识趣的走远,不去听曹老四的话,有些话,听了容易让自己没命。
他还想活很长。
“他想复仇。复仇的手段有很多种。但他选了一种让对方最意想不到,也更男人的那种。”
“那是哪种?”林慕鱼不解:“他难道不知道对方……可是摩根啊。”虽然知道苏布冬有能力,但林慕鱼更清楚的知道他能力的极限在哪里,双方的平台就不同,谈何容易?
“孙伏虎,你可知道?”
“就是那个孙伏虎?”林慕鱼的声音有些微颤,显得心情不能平静。
“洪门降龙伏虎,一文一武,从来都是一段传奇,现在另一个传奇已经来了。”
“你是说,你们请动了他出手?”
“准确的说,是请动他来传授苏布冬。”曹老四这一次也是耗费了自己好大的人情,才能够跟萧书言一起请动孙伏虎。
“洪门上代财神爷亲自出马传授,苏布冬这是走什么狗屎运了?”林慕鱼瞪大眼睛。她在读书之时,就读过一些经典案例,但是远不如孙伏虎的经历那般波澜壮阔,更令人惊心动魄。
他和苏降龙是两个极端。
苏降龙可以说是洪门武力之巅。
但孙伏虎则是洪门财力之巅。
最近的一次出手,是凭借一己之力,让财务几近崩溃的洪门拯救了回来。当时连曹老四都觉得这下可真完了。
但孙伏虎只出了一个方法,凭借的是他出色的资本嗅觉。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他并非简单的拆解贷款,帮助洪门渡过危机,而是用了更胆大的手法。
在林慕鱼看来,那可以称得上降维打击。
赞助洛杉矶84年的奥林匹克运动会。
这个决定早到了不少人的反对。
当时洪门的财务状况已经抓襟见肘,还要对外赞助?
孙伏虎不愧是孙伏虎,他压下了所有反对意见,利用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只做对了一件事。
利用特许商的身份,将一些特殊的商品印上了五环的标志。这些商品本来被对家紧盯着的,但是因为五环的特殊性,在奥林匹克期间,竟然畅通无阻,而同时由于警方当时严抓治安,一下子把对家的销售渠道给冲击的七零八落。
洪门起死回生。
在如此人物手下学习四个月,什么事何愁不成?
386.出狱
9月底,苏布冬案开庭审理。
穆雷不愧为金牌律师,凭借着证据链上的缺失,以无罪辩护最终让苏布冬离开了监狱。
监狱中,许多人对苏布冬的离开都有些不舍。
“苏,你的那种泡面还有吗?”
“你的游戏等我出去后会玩一下的。”
苏布冬笑着一一应和。
之前托穆雷买的泡面还剩下许多,如今成为了监狱中的硬通货。这部分的业务苏布冬已经交给了张圣,张圣现在也凭借泡面成为了监狱中的一方人物。
更多地是苏布冬为这座监狱带来的改变。
在白人和黑人之外,还多了一种来自东方的中庸之道。
苏布冬利用孙伏虎所授,在监狱中合纵连横,竟然将监狱中存在了许多年的两个帮派弄的差点分崩离析。
而泡面作为监狱中的硬通货,更是在孙伏虎的指点下,让苏布冬了解了货币的基本原理。
实物货币在何种情况下会贬值?
又为何会升值?
价值尺度、流通手段、支付手段、贮藏手段等等不一而足。
“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还是要注意实践和理论相结合,我现在只问你一句,出去后,你打算怎么做?”
“本来还没有一个清晰思路,不过现在我确定了一件事。”苏布冬当时回答道。
“什么事?”
“就是咬,也要咬下摩根的一块肉来。”
“还不够?”孙伏虎摇头:“只是咬下一块肉,他们不知道痛,要让他们记住你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们感到痛,从而从心底真正的认可你这个强者。”
“你也跟摩根家族有仇吗?”苏布冬原以为孙伏虎会笑话他不自量力,毕竟对方可是大财团。
“没有,不过他们的这种做法我很不喜欢。拥有资本不等于拥有特权,而他们这种生杀予夺的冷漠让我不喜欢。”
“谢谢。”
“除了精神上的支持,我这糟老头子怕事没办法给你更多的支持了。”孙伏虎咳嗽了几下。
“你已经给我够多了。”苏布冬给孙伏虎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其实我还有一门功夫秘不示人。”
“你之前的点穴?”苏布冬记起孙伏虎曾经在棉花地中以一招怪异的点穴手法帮了他一次。
“记性不错,不过不是‘点穴’而是‘点血’”
“点血?”
“人的穴道永远都在那一个地方,绝不会动。点穴就是以手化针,认准穴位而点。但人的血脉却是不断流通的,点血截脉就是要截断人的血脉,血脉一不流通,身体自然不能活动,就会瘫倒于地丧失战斗力,甚至如果施加点穴截脉之人不解除手法,被点之人就会悄然死去。”
“你能教我?”苏布冬一听来了兴趣。
“这门功夫有两难,一难是认人体血脉,比人体穴道难上百倍。二难是太多阴毒,心术不正者学了容易干坏事,所以我决定将这门功夫带到地下去。”
“可惜了。”苏布冬有些遗憾。
“可惜什么?是因为自己学不到而可惜吗?”
“不,我是遗憾是因为断了传承,中华武术有太多这种遗憾了。”
“这门功夫对人是种诱惑,所以故意让它失传,人心经不起侧,难道不是这样吗?”老人笑的有些苍凉。苏布冬觉得这笑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
从回忆中抽身,此刻苏布冬坐在接他的车中,已是香玉满怀,林慕鱼如一只小猫一般贴在他的怀中。苏布冬并非坐怀不乱,他的手早已经不老实起来。
“讨厌,刚出来就不老实,真应该让多关你一段时间才好,这样你就老实些,我问你你在监狱里,有没有自己用手……。”林慕鱼声音低不可闻。
苏布冬呵呵一笑:“你猜呢?不过我在监狱中却知道了一件事。”
都说好奇害死猫,但是女人往往也是好奇心重,于是林慕鱼“什么事?”
“那就是女人叫你老实的时候,你千万不能太老实。”苏布冬毫不客气的痛吻林慕鱼那诱惑的红唇。
良久。
林慕鱼轻轻推开苏布冬,捶打了一下苏布冬的胸,又悄悄在苏布冬耳边说:“晚上就把你吃掉。”
她将有些散乱的头发挽到自己耳后,然后问道:“虽然已经判你无罪,后面你打算怎么做?”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时间我想定在一个月后,只是我们之前的计划需要做一些修改了……”苏布冬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反对我直接跟摩根家对上。”
“首先你现在是我的男人,敢欺负我男人的,我绝对不会念什么旧情。”林慕鱼无比霸气的说道。
“第二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卡德鲁斯是卡德鲁斯,摩根家是摩根家,他代表不了摩根家族,何况只要你表现足够的实力,即便是摩根家,也会向强者弯腰的。”摩根厉害又如何,哪里比得上自己家这么出色的男人呢?
怪不得人家常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往往有一个成功的女人。
像林慕鱼这种出色到发光的女性,真真的是男人梦寐以求的那种贤内助。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床上定乾坤。
“现在你打算在米国跟他硬碰硬吗?”
“自然不是,我们去香江,去我们自己的地盘上。”苏布冬打定了主意,自然就不会拖拉。
林慕鱼给了苏布冬一个大哥大和一个本子。
“大哥大上面有王岳的电话,一周前,他被香江的人扣住了,现在对方要六百万赎人,我怕你分心,就先稳住了那边,让他们一周后打来。”林慕鱼说道。
“他怎么会被扣住?”苏布冬奇道。
“也许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吧。这事你怎么处理?”林慕鱼问道。
“能怎么处理,去扫听扫听看看呗。实在不行就给钱。”
“我建议你不能直接给钱,将来要是传出去,洪门圣堂客卿的朋友被人绑了,却选择给钱了事,这种事传出去要闹笑话。”
“你的建议是?”
“你现在名头不小,若是对方铁了心不卖你的面子,那么就是另有所图,然后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好。”苏布冬觉得可以一试。
“本子上前面几页记得是楚行云他们在你不在的这四个月想出来的游戏企划案,有些已经按照年初的安排着手做了。”
“好。”苏布冬先翻看本子上的内容。内容很详细,是楚行云根据过往的企划模板做出来的游戏构思,里面不乏奇思妙想,也有三国游戏的续作思考。
“有进步。”可以看到,战龙游戏的成员们已经开始在进步,慢慢的开始有了自己如何去做一款游戏的思考。
这些思考过往他们当然也有过,只是因为苏布冬的存在,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点子其实并不算新鲜的,甚至因为苏布冬见识过太多的玩法,让他们构思出的玩法屡屡受挫。
但他们自己,甚至苏布冬都没有想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恰恰是因为苏布冬见过太多游戏,所以在深深打击了他们的同时,也杜绝了他们用一般陈词滥调的游戏手法去做游戏。
而苏布冬则是没有想到,他觉得老派、幼稚的一些点子,其实在世上并没有出现过,对于这个世界玩家来说都是没有见到过的。
所以在音信不通的四个月间,战龙游戏的成员们,翻出以前的点子,自主试做了两款fc小游戏。
一款《魂斗罗2》,整部作品的亮点在于关卡的设计,枪械方面并没有新的改动,这款游戏已经于上月发售,但市场受到苏布冬事件的影响,销量仅有60万。
一款叫做《战魂》,是街机格斗游戏,目前还在开发中。
其实故事很简单,大概就是架空时代,然后中世纪的西欧骑士、东瀛武士、中国剑客、北欧维京人、加勒比海盗在一个舞台上争霸。
格斗支持1v1和2v2。
这个设定让苏布冬觉得有趣,寻思着如何让这款游戏更加出彩。
再往后翻,是林慕鱼记的“仇人笔记”
所谓的仇人笔记,是苏布冬在入狱期间,那些落井下石的商家。
任天堂赫然在列。
老任因为苏布冬入狱,立马给出了极为苛刻的条件,要求战龙制作每盘卡带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价500日元。
张阳多次沟通未果,只好忍痛加价。
此外还有老对手南梦宫,买了媒体版面,大肆宣扬战龙苏布冬杀人事件,在东瀛的电视台、报纸上连做三天的节目,这也是战龙游戏销量不高的罪魁祸首。
“看完了?”林慕鱼问道。
“看完了。”苏布冬将本子合上。“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挺值得的,分开这么久,让我看清楚我对你的感情,绝对不是一时的激情和冲动。”林慕鱼说道。
“别人欠我们的,我会慢慢还回去。”苏布冬搂了搂林慕鱼。
这时,大哥大响了起来,苏布冬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喂,林小姐,已经给你了一周时间啦,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不是林小姐。”苏布冬语气一冷。
那边愣住:“你不是林小姐,你是哪位?我要找林小姐讲话的啦。”
“她的事我能当家,现在由我全权做主,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好。”苏布冬回道。
“那好,林小姐的朋友王岳先生现在在我们手上,我要赎金650万港币,你做得了主吗?”那边说道。
“做得了主啊。不知阁下走的那条道,住的是哪家庙,拜的是哪家菩萨,烧的是哪家的香?”
那人沉默一会,嘿然笑道:“也不知道你胡说些什么,老子走什么道烧什么香关你屁事?”
苏布冬这还是从孙伏虎那边学的,这切口就是盘道,问对方什么辈分,什么来路的。
但从对方反应中分明懂得这意思,所以这事就有趣了。
此刻米国的白天,恰逢香江的夜晚。
约莫时间,那边的人不至于早睡。
他给邵六爷打了一个电话:“六爷。”
“哪位?”
“六爷,是我,苏布冬。”
“苏小友?”那边笑了:“老哥哥在这先恭喜老弟平安出狱了,不过我想想问一句米国牢饭好吃吗?”
“好不好吃都要吃。”苏布冬苦笑。
“精辟。苏小友打电话给我肯定不是叙旧,说吧,有什么找我?”
“我那个朋友王岳,不知您见没见过他?”
“王岳?我上次见他已经是一个月了,我让邵氏的经理跟他对接的。怎么了?”
苏布冬把王岳被绑的事告诉了六爷。
“六爷,我只想让你帮我扫听扫听,这王岳到底是得罪了谁,其他的事,您不用管,算我欠您一个人情。”苏布冬觉得这事假手他人,真不合适。
“明天上午,我给你回信。”邵六爷说道。
“一言为定。”苏布冬说道:“等我到了香江,请您喝早茶。”
“那我可等着你喽。”邵六爷笑道。
387.坐镇香江
去香江前,苏布冬让楚云飞办理了去香江的手续,买到香江的机票。
他决定要在香江坐镇,指点江山了。
邵六爷的回信在米东时间的晚上。
“苏小友,这件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邵六爷有些不好张口。
苏布冬猜到这件事可能与邵六爷有关,于是说道:“六爷但说无妨,我这只是想了解个究竟。”
邵六爷这才缓缓开口:“这也怪我御下不严,之前王岳不是来找我说拍电影的事么,我让手下的一个经理去跟他对接,结果这经理跟一个叫杜德泽的人玩的很开,知道杜德泽曾经在大陆受到过王岳的欺负,于是就把王岳来香江的消息透露给了杜德泽……所以杜德泽就找他哥哥的手下绑了王岳……”
苏布冬不禁愕然,合着王岳这是受自己牵连,杜德泽这货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谢过邵六爷:“六爷,这事我先谢过了,事急从权,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我赶紧看看谁能把这事平了。”
“嚯,如今这香江还有你摆不平的事么?”邵六爷说了一句玩笑话:“苏小友,只要你愿意开口,这项将想帮你的人大把都在。”
邵六爷一句话,点明了现在苏布冬的身份地位远非昔日可比。
跟邵六爷客气两句,他立马给陈青帝打了一个电话:“兄弟,江湖救急。”现在陈青帝已经回到了香江,接到苏布冬的电话,惊喜道:“你可算出来了,什么时候来香江咱们再来一个一醉方休?”
苏布冬苦笑道:“这件事往后再说,我这有件急事你要先帮帮忙。”
“生分了啊,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么?说吧,咋了?”
“记得咱俩是怎么认识的吗?”
“知道,打了一架么。”
“打架是因为什么还记得吗?”
“不就因为杜德泽那混蛋东西挑唆的么?”
苏布冬就把当日杜德泽一伙在大陆欺压大陆演员的事给陈青帝说了,也说明了自己为何会与杜德泽结仇,和王岳为何会被捉。
“所以这件事你怎么看?”作为香江的地头蛇,苏布冬还是想问问陈青帝的意见。
“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我去办。奶奶个熊,真当我陈青帝的兄弟是好欺负的吗?”
“兄弟别冲动啊。”苏布冬连忙在电话中拦住陈青帝。“且不说绑票这事他肯定不能当面承认,还有就是你这样容易跟他结仇。不值当的。”
“有什么不值当的,我兄弟因为我把刑堂都闹了,这点事我再不解决了我陈青帝算是个人吗?”陈青帝怒道。“这事我来解决。”
“陈……”苏布冬刚要说话,陈青帝却把电话给挂断了。苏布冬此时心急如焚,这陈青帝火爆的脾气性格非要整出点事了不可。于是心急之下,就想再给丁三爷拨电话。
谁知此时林慕鱼却挂了他的电话。
“让他闹。”林慕鱼此时洗完了澡出来,身上批了一件浴袍,浑身散发一股丁香花的香气,她的纤纤玉手按住电话,披肩的头发此时还没有吹干,她的眼睛正直视苏布冬。
“为何?事情闹大,难道对方不会撕票吗?”
“原本是有可能的,但陈青帝一闹就不会了。”林慕鱼拿了棉签,坐在床上轻柔的掏起耳朵。
“之所以我让陈青帝闹,原因有三。一来,陈青帝欠你的情,若是不还,这兄弟以后就没得做了;二来,香江帮派虽说青红不分,但大部分还是更认可洪门一脉,以陈青帝的资历都摆不平的事,会极为少见;三来么,就是我去大陆那帮退役的家伙们教我的一句话‘搂草打兔子’,也让香江的帮派知道你苏某人的存在。”
苏布冬揉了揉鼻尖,内心亮剑os:“二营长,你他娘意大利炮呢,给我拉来!”
林慕鱼手指轻轻拂过床单,眼神盯向枕头,酥肩半露,眉展似皱。
苏布冬对林慕鱼的意见表示赞同:“你说得对啊,是要想想办法干他一炮!”
林慕鱼葱臂环绕苏布冬脖子,反腿拐倒苏布冬,把苏布冬压倒在地毯上,双腿紧盘苏布冬腰间:“你真是个小天才……”
有诗为证:
雄剑无威光彩沉,箫筝不响歌喉咽
玉阶寂寞坠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
偷香粉蝶飧花蕊,戏水蜻蜓上下旋
乐极情浓无限趣,灵龟口内吐清泉
第二日,林慕鱼随苏布冬搭乘飞机去往香江。
飞机上,苏布冬沉沉睡去,林慕鱼问空乘要来毯子给苏布冬盖上。
空乘笑着问道:“两位一定是热恋中吧?这位先生好福气呢。”
林慕鱼要了一杯红酒,一边喝一边欣赏着苏布冬那有些幼稚的睡态。扭动了一下微痛的身躯,心想这头蛮牛就不知道累的么?
不知过了多久,林慕鱼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靠在苏布冬温热的肩膀上睡醒了。
“醒了?”苏布冬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让林慕鱼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林慕鱼问道。
“你睡了大概2个小时吧。”
“那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醒了大概两个小时了吧。”苏布冬揉了揉林慕鱼的头,像宠溺自己的女儿一般。“准备一下,我们下了飞机,就是一场战役的开端了。”
“放心吧,为了这场仗,我已经准备了很久了。”
“我也是。”
下了飞机,公司的车把他们都给接着了。林慕鱼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公寓,大约80坪左右,司机就把他们送到了那里。
苏布冬有些不放心的拨通了陈青帝的电话:“兄弟,我刚下飞机,怎么样了?”
“搞定了。”陈青帝电话那头无比的轻松。
这时却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怒吼:“陈青帝,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怎么回事?”苏布冬问道。
“没什么,小事情。一会再打给你。”陈青帝挂了电话,苏布冬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丁三爷的电话。
“三爷,是我布冬啊……”
苏布冬把事情给丁三爷说了。
丁三爷语气平常:“这种小事,我出面不合适,你们自己解决去。”
“可是我朋友那块……”
“有我在,怕甚。”丁三爷一句怕甚,让苏布冬心里有了底。
舒缓了一下筋骨,苏布冬打车来到陈青帝的地盘上。
“来者何人?”
“洪门圣堂,苏布冬。”
388.现身
“圣堂?苏布冬?”那小喽啰显然不知道圣堂意味着什么,“劝你别来惹事,今天我们杜爷来这里寻仇来了,其余无关人等就另寻他日吧。”
“杜爷?哪个杜爷?”苏布冬听到杜爷,心中一愣,该不会这么巧吧?
“自然是香江分堂堂主杜德江。”
“久仰久仰,但我今天是来找陈青帝的,不是什么杜德江。”
“你这人是不是找……”那喽啰只是一般看门货色,苏布冬也不多废话,一记掌刀将其砍晕。然后箭步冲刺,生恐事迟生变。
来到陈青帝坐镇的场子中,双方人马此时剑拔弩张,互不相让。他悄然来到杜德江这边的一个四眼小弟的身后,想先看看情况再说,那四眼小弟看他面生:“点先嚟?”(怎么才来啊?)
“打波先嚟落雨,连个天都唔中意我,所以迟罗。”苏布冬用蹩脚粤语回答道,这还是看tvb时学的。
“今日落雨啊?痴线!”那人看看天,哪里有下过雨的迹象?
“你说打得起来吗?”苏布冬立时转换一口普通话问道。
“大陆嚟嘅?”这些时日,经常有大陆仔投奔过来,这些人能打还心狠,所以很是吃香。这四眼平日里不擅长打架,所以一般都是躲在队伍末尾摇旗助威的。
“这些不重要啊,我新手啊,有些紧张啊。”苏布冬搓着手说道。
“呐,对面这个叫陈青帝,是双花红棍,也许你要问什么是双花红棍,但是这些呢你不懂就算了,总之对方是一个相当能打的人。他绑了我们堂主的弟弟,所以我们堂主过来要人,要是他识相赔罪放人呢,今天这架就打不起来。”四眼仔分析道。
“要是他不识相呢?”苏布冬好奇问道。
“他不识相,就教他识相,这架照样打不起来。”四眼仔扶了扶眼镜说道
“哇,大哥你说的好有道理。”苏布冬赞叹道。
“呐,既然你是新来的,一会打架跟着我。”四眼仔第一次听人叫他大哥,心中很是高兴,于是决定传授经验。
“大哥你特别能打吗?”苏布冬问道。
“自然不是,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观察好位置,在角落那个地方,刚好能藏两个人,如果一会真的打起来,你跟我就躲在那边去。”
“要是咱们这方打输了呢?躲在那不是会被捉住吗?”苏布冬故意问道,他看到四眼仔说的那个位置,一会赢了自然无恙,但是要是输了,躲在那里就会被人瓮中捉鳖。
“那躲在哪里?”那四眼仔听苏布冬这么一说也是一愣。
“不如一会要是打起来你就往门外一躲,谁也看不到。”
“那不行,也太不讲义气了。”四眼仔说道。
“……”苏布冬快被四眼的神逻辑给打败了,内心吐槽道:”一开打就躲在角落里就算讲义气么喂!”
他决定不去管这四眼,而是静静的关注事态的发展。
最前面,陈青帝和杜德江两人分坐两把椅子,面对面谈判。
“陈青帝,你这样子我很难做你知不知道?你当我弟弟是什么,鸡仔吗?你说绑就绑了?别以为你现在是红棍我就拿你没招。”
“冤有头债有主,上次你弟弟的那笔账我还没跟他算,这次又招惹到我。”陈青帝怒道。
“什么事?”杜德江显然不清楚自己弟弟做的好事。
“上次他在中环被一个人追着打,我路见不平,上去帮他。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人是后来的圣堂客卿苏布冬。”
苏布冬,三个字,现在代表了许多含义。
比如圣堂。
“是他?我弟弟从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杜德江此时心中如翻江倒海,但面色维持不变,不想让陈青帝看出自己的内心。苏布冬在总堂的那些事,虽然被洪门内部禁止讨论,但早就通过一些小道消息传回香江,在香江,听闻苏布冬三个字,谁不是竖起大拇指夸奖一句忠义。
所以杜德江实在想不出为何自己不成器的弟弟会能与这样的人为敌,又是怎样招惹上对方的。
论地位,拍马不及。
论实力,更非一个层级。
“后来我问苏布冬,为何会跟杜德泽结仇,苏布冬说你弟弟在大陆时欺负大陆演员,被苏布冬气不过教训了一顿。”
“事情就这么简单?”杜德江想了一些可能,但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个人爱惹事的弟弟弄出来的事。
“那你为何要绑我的弟弟?”杜德江一拍桌子,虽然错在己方,但他如果只是听到一个名字就服软,肯定会在道上丢了脸面,于是转移话题问道。
”因为苏布冬来了香江。”
“他来香江你就能绑我弟弟?这是什么道理?你是不是还要把我绑去见他?”杜德江一听对方给出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更加觉得自己有理。
“自然不是如此。他来香江,因为他的朋友被绑票了,我多方打听是你弟弟干的好事。”
“但你弟弟拒绝说出苏布冬的朋友在哪里,没奈何,我只有委屈一下你的弟弟了。”
“他人呢?我来问他。”杜德江面色阴沉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这件事有你们的参与吗?”
几名手下都低垂着头,其中一名高昂着头大义凛然道:”别听陈青帝胡言乱语,他有什么证据就胡乱攀咬?”
“证据我有,你们敢听吗?怎么敢做不敢当了?”陈青帝示意自己的手下兄弟放杜德泽出来透透气。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杜德江看到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听见了。”杜德泽说道:“但这事要怪就怪那苏布冬欺人太甚。”
“你真把苏布冬的朋友给绑了?”杜德江的语气有些颤。
“没有!”杜德泽见救星来了,一口死咬自己没有干出过这种事。
“你敢发誓吗?”杜德江通过只言片语分析过这个神秘的圣堂客卿,觉得此人心性定是一代枭雄,所以万不得已情况下,不能与之结仇。但这个弟弟与自己一母同胞,自己又怎么忍心看他受苦?
所以这一次,他一如既往的选择相信他。
“我发誓不是我做的。”杜德泽心道:“反正我说我发誓不是我做的,又没说不是我做的什么,比如不是我做的饭。”
“陈青帝,既然我弟弟都发誓了,这件事应该与他无关。”
“笑话,你杜德江是三岁小孩吗?他一句发誓就能当真了?”陈青帝色变。
“我宁愿相信他的发誓。”杜德江冷笑一声,“你放不放人?”
“要是我不放呢?”
“不放,那就打!”杜德江一踹桌子,准备跟对方算账。
“住手!”一个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制止杜德江翻桌子的行为。
“苏兄弟!”一见那人,陈青帝以拳击掌,又是高兴,又是懊恼,没有给苏布冬办成事。“我……”
“行了,我大概知道了。”苏布冬没让陈青帝把话往下说,在他的兄弟面前,还是要让他留些颜面。
“苏布冬!”明明是被捆着,杜德泽却格外跳戏,这苏布冬怎么来的这里?
“你就是苏布冬?”杜德江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物,这个人说不上俊俏,但尚算英朗。他的气质和风度却是文字无法形容的,飘逸灵动的眸子似会说话。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山,不刻意也不做作,端称得上一流人物。
而那四眼仔更是惊讶:“这就是那干翻了刑堂四十八人的圣堂苏布冬?”
“杜德泽,你敢发毒誓吗?”苏布冬问道。
“有何不敢?”杜德泽心一横说道。
389.仲裁
“那我说一句你跟着念一句,你敢吗?”苏布冬使出激将法。
“这我有什么不敢的。”杜德泽觉得自己已经很不要脸了,不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么,他只要舍得这张脸和自己的良心,自然就能把对方的毒誓都反弹回去。
“杜德江,我是圣堂客卿,有监察之职,我且问你一句,你能保证你对洪门的忠心吗?”
“当然。”杜泽江自然不可能当所有人的面说自己不忠心吧?
“好,那一会劳烦你做一下见证人如何?”
“自然没问题。”虽然不知道苏布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杜德江不认为苏布冬对方一个人能怎么样。他在纽约挑反了四十八个人?自己手下的兄弟可不是米国的那群花架子,都是练过真功夫的!
苏布冬把所有的铺垫完成,借了纸和笔,在上面写了两行字,然后收好。
“我开始念了。”
“你念就是了。”杜德泽打定主意苏布冬说什么他就跟着念什么。人不要脸,你能拿我怎样?
“我杜德泽。”
“我杜德泽。”
“从未请人或亲自参与绑架过苏布冬的朋友王岳。”
“从未请人或亲自参与绑架过苏布冬的朋友王岳。”杜德泽心中冷笑,就这小儿科的东西?自己再说十遍都没问题。
“若是说谎,”
“若是说谎,”
“愿意将名下所有资产,包括银行账户里面的钱都赠予洪门,由洪门代为向华夏贫困、失学儿童捐赠。”
听到这里,杜德泽心中难免一紧,不过事已至此,自然不可能改口。
“愿意将名下所有资产,包括银行账户里面的钱都赠予洪门,由洪门代为向华夏贫困、失学儿童捐赠。”
“行了。”苏布冬点点头。
“这就完了?”所有人都不解的看向苏布冬。
苏布冬掏出纸笔,“把你的银行卡卡号和密码都写上面吧,写完了不用给我看,直接给你哥就行。他是见证人。”
杜德泽看了一眼杜德江,杜德江骂到:“看我做什么,写啊。”
杜德泽无奈,只好写了几行数字和密码。
“等等,苏兄弟,这就完事了?要是他写的银行账户是假的怎么办?”陈青帝说道。
“我找人去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找人去验我可不放心,我要派个人跟着。”陈青帝说道。
“等等,我有个地方写错了,我改一下。”杜德泽一听要验自己刚才写的东西,心里有些慌,立马问他哥要过纸条,自己在上面改了几个数字。
“瞧瞧,就这德行,刚才发的誓跟放屁似的。”陈青帝不满道。
杜德泽却浑然未闻。
杜德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说这家伙在这跟我丢人。
他叫两个人人压着杜德泽去取款机验,陈青帝也跟着派了两人去。
就在他们去验的过程中,苏布冬坐到两人中间。
“杜兄弟,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对。”杜德江点点头。
“咱俩就随便聊聊啊,你弟弟是不是不是咱们洪门中人?”
“他不是,他就是一个演员,仗着我的关系,在香江横行霸道惯了,没成想去大陆惹到了您这尊大佛。”
“没什么惹不惹上的,我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还好他惹上的是我,换做其他人,杜德泽都不可能现在还能在这站着,这道理你懂吗?”苏布冬微笑问道。
“我懂。”是啊,自己的弟弟只是被出手教训,没有少点皮掉点肉,更是活蹦乱跳的,这不得不说苏布冬手下确实留情了。
“在你庇护下,他小祸小灾你能挡就给挡了,这没毛病,是做兄长的一份心。换句话说,他能体会到你这个做兄长的心吗?我看是不能够的,或者他知道因为有你的庇护,所以他能在香江混得更好,反而忘记人外有人,在香江很好,那么在其他地方,比如大陆呢?何况现在所有的帮会都在洗白自己,香江的帮派还沉浸在打打杀杀的江湖中?”苏布冬讲道。
交浅言深,江湖大忌,苏布冬不知道杜德江能听得进多少去。
“苏兄弟说的是。”跟杜德江这种老江湖比起来,苏布冬说的这番话实在没什么分量。不但没什么分量,而且幼稚的可笑。
但是冲着圣堂的面子,这些许的面子,还是要给苏布冬的。
苏布冬看对方神情,知道对方没把自己当盘菜,自己也不以为意。
等到去验证的人回来了,对着杜德江和陈青帝点了点头。
“这证明我没有给错误的密码了。”杜德泽喜气洋洋。“苏……布冬,我倒要问问你,这件事如果确实不是我做的,你打算怎么样?你和陈青帝冤枉我这么久,总要给我个说法。”
“杜德泽,不得无礼!”杜德江虽然呵斥杜德泽,但是那神情显然也对苏布冬刚才那番发言不满。
“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你跪下来舔我的鞋一下。”杜德泽过分道。
“对对,跪下来,跪下来。”杜德泽跟杜德江那边的人都是相熟,自然起哄。
“你知道这苏布冬是什么身份吗?苏兄弟,家弟无礼,请你多多包涵。不过我觉得若是你冤枉了家弟,自然需要给他一个诚恳的道歉,你觉得呢?”杜德江刚才被苏布冬几句训话弄的心里不是滋味,当着那么多小兄弟的面听他训话其实就是削弱了自己的几分面子。如今有办法让他丢面子,自然不在话下。
“杜德江、杜德泽,你们一定要弄的这么绝吗?”陈青帝问言色变。
“怎么样?我就是这么绝,你咬死我啊?”杜德泽既然敢做出绑票的事,心眼自然不是一般的坏,他笃定苏布冬无法咬死是他做的,陈青帝更是废物一个,他就是想看苏布冬丢脸。“苏布冬,你敢不敢?”
“好啊,不过我的辈分乃是洪门二四,你虽非洪门弟子,但是你哥却是我的徒孙一辈,要按此论,你也是我孙子一辈,爷爷给孙子下跪,折损孙子阳寿不说,我总也要点对等的利息才行。”
所谓赌术,不过就是在底牌亮底前,双方层层加码,一拼心理,二拼牌技。苏布冬一口一个孙子,净找些口角上的便宜。
“什么利息?”
“我们不妨赌大些。”
“怎么个大些?”
“刚才起哄的还有谁,是爷们的不妨站出来,一起赌一下,这件事是否是杜德泽做的。若是杜德泽做的,我要求不高,以后你们每次见了我,要么避开我,见了我就要叫声爷爷。”
听完苏布冬如此嚣张的发言,杜德江这方不少人纷纷摩拳擦掌,要赌一把。
“要不是杜德泽做的呢?”
“若不是他做的,我愿意每人赔5000港币,将港币亲手送到你手上,并且贴心的说:‘爷爷您受累了’,如何?”苏布冬笑说道。
“好!”不少杜德江这边的人闻言心动,纷纷要跟苏布冬赌这一下。
“苏兄弟!”陈青帝觉得苏布冬的行为就跟闹着玩一样,不由想要阻止。苏布冬冲他微微摇头。
他捏了自己一把大腿肉,自己生闷气,要是他把事情办的再漂亮些,让杜德泽人赃俱获,又怎么会闹得现在这般局面。
“现在跟我赌的有这么老些人,我们现在需要一个中间人,你们之中谁都不合适当中间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来当见证人如何?”此时,一位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三爷。”
“三爷。”
众人见到此人,无不抱拳行礼。
“您当见证人,最是合适不过了。”苏布冬笑着说道。“谁有意见?”
“没有,没有。”在场之中,就属丁三威信最高。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开始裁定了。”丁三见众人无异议,就直接开始做裁判。
“王岳,你出来吧。”
“王岳?”陈青帝听见这个名字一愣。
“王岳?”杜德泽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紧。
“王岳,你跟我们大伙说说,是谁绑架了你?”
“当然是杜德泽这个王八羔子,几天前我刚下飞机住进酒店他就把我绑了!”王岳满腹委屈。明明自己是来谈公事的,结果却受此等无妄之灾。
“杜德泽,他说的是真的吗?”丁三双眼如勾,问杜德泽道。
“他放屁,他跟苏布冬是一伙的,他自然要说对苏布冬有利的。”
“是这样吗?”丁三点点头。他轻轻拍了一下腿,然后他身后的保镖就丢下三个麻袋下来。
那三个麻袋都还会动,“找个人解开。”丁三对杜德江说道。
杜德江示意手下去解,手下拿了一把折叠刀将三个麻袋都一一解开:“小山?大狗?老鹰?”那手下打开麻袋却一连叫了三个人的名字。
杜德江听到这三个名字,心中咯噔一下,立马去身前看:“还真是你们,你们怎么在这?”
“堂主,杜少让我们办点事,结果三爷的人把我们给绑了。”
“杜少是谁?我认识吗?”杜德江暗暗祈祷,千万别是自己想的那个答案。
“杜德泽,你的亲弟弟。我们私下里都叫他杜少。”
“这件事他知情吗?”杜德江双手箍住那人的双肩,心神大乱。
“知情,整件事就是他策划的。”那人吃痛点头。
杜德泽都快蒙了,刚才自己不应该是胜券在握么,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自己就陷入了这种局面之中?
他看了一眼丁三,顿时恍然大悟。
“不讲武德,亲自下手欺负小朋友!”杜德泽想了n种可能,唯独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中间人带头吹偏哨的。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不想起身了。
390.他苏布冬能有什么坏心眼
“杜德泽!”原本杜德江以为这个弟弟惹再大的事能如何?还不是有自己这个哥哥替他抗事么。但是杜德泽这手伸的太长了,并非洪门中人,但是他却能指挥自己的手下,并且不经过自己的同意。
杜德泽完全没想到香江洪门大佬会因为这点小事出面,此刻吓的如同筛子一般抖动,完全提不起勇气。
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主动权完全交给了苏布冬,要看他如何解决了。
苏布冬一言不发,也不看着王岳,从王岳出现的那一刻,知道他无恙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同样在想这件事该如何收场。
“三爷,这件事应该如何解决?”苏布冬不愿意以搅合到香江帮派的纷争当中,他更应该是一个局外人,既然丁三到了,那么这件事由他出面解决更为合适。
“你这小子倒是滑头。”丁三爷笑骂一句。
苏布冬却是知道这句话是对他的回护,于是安心收下滑头的评语,站在一旁。
“杜兄弟,这既是洪门的事,又是你的家事,你准备如何解决?”丁三爷问道。
“还请三爷责罚。”杜德江此时懊恼不已,早知今日,他就应该好好管教这不省心的弟弟。
“责罚谈不上,骨肉之情,人皆有之。不过你为我香江分堂堂主,更应该知晓洪门之中四海皆有我等兄弟,因亲戚而找洪门兄弟对峙,若是今日有所损伤。今日之事,不如我来说和,两方作罢,如何?”
“我并无异议,就让我做东,摆好宴席,请双方赴宴,如何?”
“不行!”陈青帝有些不满:“他杜德泽行事孟浪,今日之事大半由他而起,就这么放过他?我替王岳叫屈,心中也是不服。”
“你待怎样?”丁三爷问道。
“此事总要有个说法才是。”陈青帝说道。
“苏布冬,你如何看?”
没想到这事还是落到自己身上,苏布冬苦笑说道:“三爷,这件事其实我未尝不想让杜堂主给我一个交代,在您来之前,我们已经打过赌了,若此事因杜德泽而起,那么杜德泽就将自己身家全部捐给洪门,由洪门作慈善,给那些需要受助的儿童。只要这笔钱捐真真正正的给了需要受助的人,我相信无论是我还是王岳,不管多大的怨气都是值得的。”
“杜德江,还有这等事?”
“有。”杜德江此时心中有些大骇,难不成苏布冬早就预料事情会朝此发展,于是提前谋划好一个队杜德泽的惩罚?否则一切都解释不通。
有些人多智而近妖,谋算天下。
现在米国的萧二爷算是一个。
难不成眼前之人也算一个?
“陈青帝,这个惩罚够了吗?”
“禀报三爷,杜德泽账户中统共港币313.2万元,只要这笔钱能给需要人,我没什么可说的。”陈青帝刚才提的反对意见,完全是为让三爷知晓此事。你杜德江可以不顾江湖道义,你杜德泽可以出阴招,那么总要让你们痛一下。只有痛了,行事才会有顾忌。
王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苏布冬,不是要赎金六百万吗?
怎么现在绑架不成还往里贴钱?
这种倒霉催的绑匪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说他王岳来香江一趟被绑了,心中能没有怨气吗?
当然有,但是帮派的事,他一知半解,现在通过这种方式解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这件事苏布冬做的漂亮。
教训了杜德泽不说,更是敲山震虎。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苏布冬强大的个人实力上。
若非如此,谁有会卖他这个面子?
丁三爷飘然离去,陈青帝搂着苏布冬脖子,拉着王岳的手说是给他们接风洗尘。
只留下了杜德泽和杜德江兄弟。
“杜德泽,你知不知道,若我今日不对你做些什么,日后我定然难以在香江立足?”杜德江苦笑道。
“怎么会?哥,他们不是都走了吗?我的钱你都拿去,爱捐给谁捐给谁!”杜德泽有些慌,他头一次看自己的亲哥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他们的账是了结了,可我这还有一笔账要跟你算算。”杜德江发狠道。“给我架住他!”
杜德江一拳打在杜德泽肚子上,杜德泽感觉如同打翻了五脏庙,干呕了起来。
“我错了,哥,我这次真错了。我不该绑人……”杜德泽被打的鼻涕眼泪都是。
“你错的太多了,以后我没你这个弟弟!”杜德江使了一个眼色给自己手下。
“哥,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看到杜德江的心腹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他内心感到一丝恐惧。
“不要啊。”一声非人的惨叫格外瘆人。
………………
饭桌上,王岳向苏布冬介绍了电影的筹备情况。
“你最早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拍?这边的剧组我已经联系好了。”
这部电影已经推了太久,本来早在四个月前就应该开始拍了。
好在香江电影人一般都是连轴转,不停的轧戏。所以在苏布冬出狱后,王岳就立刻约了档期,把剧组给建了起来。
但是光有剧组还不行,还要有演员在吧?
这些事都需要王岳不停的跑前跑后。
包括剧本统筹、演员选角,苏布冬当了甩手大爷,现在这些事情都交给他了。
他不是制片,胜似制片了。
王岳也不知道苏布冬发什么疯,非把自己逼上台前来。大荧幕的电影不那么好演,特别是功夫片更是如此。
好在苏布冬早就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投资商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投了几百万美元。
所以这部片子苏布冬跟自己的定位就是:“内地票房1000万,海外卖1000万,至少要让人家多少挣点钱。”
苏布冬想了想,回答道:“后天吧。”
“后天?”王岳吃了一惊,也不知道苏布冬发什么疯,这刚出狱就闲不住么?就算他闲不住,自己不还要换换心境么?
他气笑道:“少爷,你知道就算现在我们的剧组满员,演员也给你配上了,但是我们没有剧本吧?”
“剧本?我们还需要那东西吗?”苏布冬反问道。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剧本剧本,一剧之本,没有剧本,谈何演戏,就算你苏布冬知道台词,其他演员呢?自己的角色小传、剧情进展总要知道一些的吧?要不再好的演员也是没法有状态的。
“没法拍。”
苏布冬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大话了,笑说道:”看把你急的。明天我就能拿出来,时间不等人,我要把欠账跟人还上,不过光还上也没什么,还是要拍出经得起历史检验的电影。”
经得起历史检验,其实不外乎一个意思,成为功夫片中的经典。
现在双周一成气候已成,但周星星的发迹时间将明显晚于他的两位前辈发仔和龙哥。
新艺城七怪和嘉禾、邵氏已可分庭抗争。
这种情况下,其实拍一部以自己为主角的电影困难重重。
首先就是票房不卖座。
皆因自己没有票房号召力,没有票房号召力,就没有人愿意去电影院看你的电影。
这样一来,电影不亏钱就不错了,还谈什么挣钱。
这一点其实,苏布冬早已经想到了,于是在洗尘宴上他没有贪杯,而是早早的回到林慕鱼的公寓,准备深耕剧本。
林慕鱼的公寓中有一台他常用的那款苹果电脑,但是苹果电脑最大的问题就是解决中文输入法的字库和智能拼音,所以这东西日常办公用用还行,若是真写剧本,还不如手上的笔快。
按照他的速度,其实一晚上写一部戏的大半不成问题,毕竟有一部从小看到大的电影,让他印象深刻。
但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速度太妖孽,所以故意一晚上只写一万字。
凌晨,还在加班的林慕鱼打来电话,告诉他说楚行云已经赶最早的班机来到香江,住在了离他不远的酒店中。
苏布冬伸了一下懒腰,看了一下剧本,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这部剧,他不求一鸣惊人,只想说些什么,跟这个世界留下点他来过的痕迹。
风拂过稿纸,最上面的名字是:《醉拳》
走路来到楚行云的酒店,叫楚行云来到酒店通宵的咖啡店,然后两个人见面就拥抱起来。
“老大,想死我了。”这四个月,楚行云身上的压力之大,苏布冬明白,所以只有报以歉意的拥抱。
“我挺好的,游戏那边多亏了你,战龙这个牌子才没有倒。”苏布冬笑说道。
“老大,你这话说的我就不好意思了,没有你的领导,我们总感觉少了灵魂似的。”楚行云说的也是实话。
“没有我,其实你们干的挺好,我算看出来了,你们现在都有自己的想法了,虽然有些想法还是不成熟,但我们不怕人多嘴杂,就是要各抒己见,这样才能互相促进提高。”苏布冬叫了一杯蓝山,楚行云车马劳顿,不敢喝咖啡,怕喝了就睡不着,所以就点了一杯苏打水。
“老大,这么远把我叫来,你一定是有新主意了,你说吧,怎么干。”楚行云开门见山。
“三件事。”苏布冬正色道:“第一,开始筹备游戏设计学校,可以和社会合作办学,也可以自己办学,哪种方案好你们来定。”
“你下定决心了吗?”楚行云可是深知目前战龙少人的窘境,虽然苏布冬一直拿一专多能来搪塞他们,但是苏布冬也早就透露口风,要内外相结合。在大陆就是以培养自己的游戏设计师为主,海外就是招聘游戏研发人员,这一点通过猎头公司来运作。其实海外游戏研发人员不外乎东瀛和欧米,据说猎头公司已经物色了不少有志于加入战龙的人选。面试已经由王江和张阳完成了,就等苏布冬最终拍板了。
对内就是开办游戏学校。
这也是苏布冬一直拿不准的地方。
那究竟是招什么样的学员进来,什么规模,又是怎么个流程。
而且还要考虑他们以后的出路就业的问题。
人家来你的学校上了几年学,最后没地去,这学校开起来就是个笑话。
就这样,被后世称之为“游戏黄埔”的战龙游戏设计学校,在这一天拉开序幕。
“第二件事,战魂那款游戏不错,多加点华夏的私货进去。”
“什么私货?”
“三国刀斧手、弓弩手、剑客,反正历史上有的职业多整点,至于其他国家的,整上两三个就够了。”
“整那么多人物,不是美工跟不上,而是我怕最后成了无用功,毕竟街霸我们最后才12个人物,按你说的,这战魂怕是20个人物打不住。”
“人物多怕什么,我们多出几部资料片。”苏布冬早就想好挣把一份游戏分成几份卖的黑心钱,但这钱要挣的巧妙些,让玩家觉得这钱花的值才行。
“好。”楚行云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下了。
“第三,出一款以我为人物原型的fc动作冒险游戏,主角名字就叫‘黄飞鸿’,游戏名字叫《醉拳》。”
“啊?老大,你没事吧?”楚行云闹不清楚,苏布冬突然要弄fc动作游戏做什么。
“横版清关,类似于龙珠那样的。不过要有所改变,不能只是一个换皮游戏……”苏布冬没搭理楚行云,直接布置任务,他将游戏里面的道具、过关boss都一一跟楚行云交代清楚,让楚行云记在小本上。
看到苏布冬并非在开玩笑,于是问道:“老大,你跟我透个底,这是要做什么?”
“双向宣传。”苏布冬说道。
391.筹备电影
苏布冬让楚行云好好休息,自己继续回去攒剧本。
这次的剧本并非根据《醉拳1》来写,而是那部轰动了整个世界的《醉拳2》。
醉拳2的导演刘佳良其父师承黄飞鸿徒弟“猪肉荣”,刘佳良更是是南派功夫洪家拳的正统嫡系传人。
所以里面的武打桥段包含了南拳的技巧。
但可惜的是,这部佳作却因为刘家班和龙家班动作设计理念上的不同,最终让导演刘佳良挂印而去。
更是让电影最后七分钟的打戏难产,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堪堪完成最后的7分钟打戏。
皆因龙小子想保持“功夫喜剧”的风格。
而刘佳良则是想在电影中展现洪拳的刚劲,并表示:“如果十万洪拳弟子看到黄飞鸿是这样子的,肯定会笑死。”
一方良将,未遇良才,更叹息是媳妇错嫁,明珠蒙尘。
即便如此,依旧掩盖不住这部电影的光华。
而且这也是最被老外认可的“黄飞鸿”电影。
在21世纪初期,被时代周刊评为“全球史上百佳电影”之一,其余入围的有陈凯格的《霸王别姬》、王家伟《重庆森林》、胡金铨的《侠女》。
而这部戏的关键,除了懂行的导演外,更有着出色的文本内容。
所以苏布冬要将这个文本构架好,让观众看到一个别样的黄飞鸿,一个抗击侵略者,保护华夏文物的故事。
苏布冬UU小说,儿时看录像带的记忆、后来看蓝光碟的故事一一重合,然后人物在他的UU小说重生、纠葛。
醉拳2的文本足够优秀,所以他一夜将剧本推进大半,到了第三幕的转折点上。
起承转折,这个转是主人公黄飞鸿内心变化的开始。
也许他一开始不懂什么叫民族大义,但是当被外族人欺辱的时候,华夏男儿自古便有的傲气和骨气让他敢于向侵略者抗争。
这是华夏自古便有的抗争精神,一直在血脉中延绵不绝。
孙伏虎深谙华夏和西方文化,他说道:“华夏人自古便有着抗争精神。西方人的经书中写洪水,于是神让诺亚造方舟,带上动物逃跑,但是华夏人却要大禹治水,将水给制服;西方人拜海神波塞冬,但他们的精灵死后还要矢志以石子填海,与大海搏斗;西方人崇拜太阳神阿波罗,但他们看到天上太阳太热,便要将太阳射下来他们面前有两座山,出行不方便,按西方人的习惯是搬走,但是我们华夏人却要世世代代挖山,直到将山踏平……华夏人的抗争精神是与生俱来的,而西方只会教人服从神和命运的安排。”
一语中的。从没有人这么讲过,他们只会说华夏人自古的陋习,却没有看到华夏人之所以文明得以保存,皆因华夏人骨子里的不信邪。
苏布冬越写越精神。写到后半夜,突然一裘香风从身后抱住他。他放下笔,拉住那双柔荑,感受美人胸前的壮观景象。
“辛苦了,怎么才回来,事情很多处理不完吗?饿不饿,要不要我下面给你吃?”他坏笑说道。
“一样,你不也加班到现在吗?”她摇头,轻吻他的耳坠。“想我了吗?”
热恋中的男女,一刻分别也觉得太久。
他将她轻拽入怀,如揽月一般将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她坐在膝盖上,然后轻轻的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渴望什么。
苏布冬觉得浑身燥热,慢慢的吻了下去。
她恶作剧似的用食指抵住他的下颚,然后轻笑道:“我可不想君王不早朝,我现在去洗澡了,明天还要去上班呢。你要弄到什么时候?”
苏布冬看了一下眼前的稿纸,苦笑道:“明天还要交稿,估计要到凌晨四五点了。”
“那我就不陪你了。”她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准备离开。
“半个小时,应该够了。”他霸道的将她按在自己膝盖上,然后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发出的好闻香气。
一声惊呼,地动山摇。
良久,她在床上媚眼如丝,如斯画卷格外养眼。
“我还想要。”
似乎听见了冲锋号,他轻拍她的丰臀,然后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终于,她受不了折磨,告声求饶,他才披上她为他准备的睡衣,再去伏案写作。
运动过后,头脑格外清醒。
原本纠结的一些场次,竟然写的格外顺利。
2万余字,一晚挥就。
昏沉睡去,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她定了早午餐,放在餐桌上,贴心的放了张字条:“喝点汤补补,晚上等你。”后面签名画了一个害羞小女孩的头像。
他顿时苦笑,知道了何谓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一说。
王岳依约前来,苏布冬将厚厚一摞稿纸递给他。
王岳看的很仔细,每句话低头念读。
他足足看了四十多分钟,才将这两万余字看完。
“布冬,你真是大才啊,一晚上的时间拿出了这样一个才情俱佳的本子,我真是服了。”王岳作为作家,审美的眼光一向极高,他也知道文学的语言和电影的语言不同。
可苏布冬这剧本着实惊艳到他了。
就像看了一部电影那般过瘾。
但是明天开工,问题同样很多。
“布冬,我们没有给电影选址……所以场地是大问题,导演没定,里面的主要演员没定……”王岳一想这件事就头大。
苏布冬笑了笑,说道:“知道你忙的很,所以我已经跟邵六爷打过电话了,一会我们请他吃顿饭。”
“啊?”王岳一直弄不清苏布冬和邵氏是什么关系,为何香江影视圈内大佬如此卖他的面子。
“你在香江也太……”王岳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太什么呢?太厉害?太霸道?知根知底的人才知道这货是东瀛华人,在京圈牛掰也就算了,在香江怎么也一样趟平?
“你以为别人白给我面子啊?这些面子以后都是要还的!”苏布冬不好解释太多,毕竟不想让王岳牵扯太多洪门的事。
如果有邵氏的资源,这部电影其实更好开始了。
两个人合计了一番,列出了紧着要用的资源。
导演、场地、演员。
导演苏布冬还是属意刘佳良。
演员和场地的话,只能请邵六爷帮忙了。
392.请与不请
邵六爷在香江山顶道的翠华餐厅等着他们。
在他们到来之前,邵六爷的面前已经放了一壶茶,一碗猪肝粥,一屉凤爪、一笼烧麦。
“苏小友,到了?”看到苏布冬和王岳坐到他面前,邵六爷不急不缓,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一口,送入嘴中。
“坐,别客气。”邵六爷招呼两人入座。
有侍者送来热脸的毛巾,递给两人,两人擦了一下手,放在桌子上。又有人送来菜单,苏布冬也没多想:“皮蛋粥三碗,肠粉2份,虾饺两笼,金钱肚两份,酱油黄炒面2份,谢谢。”
王岳拉了一下苏布冬:“吃不完那么多。”
苏布冬诧异道:“你点你要吃的。”
王岳:“……”你是猪么?吃这么多?
邵六爷有趣的盯着苏布冬,说道:“苏小友倒是让我想起古代的名将,据说古代的名将能吃一斗米,十斤牛肉,苏小友看不出也是个大胃王。”
“吃得多,倒是给国家浪费粮食了。”苏布冬讪笑道。
早茶上的菜很快,不一会菜就先上了。
王岳满肚子的话,但是苏布冬这只猪看到美食来了丝毫不管正事,以吃为主。而邵六爷更是不急,一口粥一口菜的吃着。
等到半小时过去,苏布冬面前的食物都吃完了,而邵六爷更是停下了手,给自己倒了一壶茶,慢慢的品茗。
王岳此时满肚子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苏小友,今天过来是为了你那部电影而来?”
“对。”苏布冬吃饱,学着邵六爷的动作,也给自己填了一壶茶。然后满足的喝了一口。
“六爷,这是本子……”王岳刚想把本子递给邵六爷,谁知邵六爷并不想看这本子。
“我欠你一次,所以你的要求是什么?”邵六爷笑问道。
“刘佳良刘师父和他的刘家班,我想聘为这次我这部电影的导演和武指,此外邵氏的一些影棚,我想租用;电影还缺一大批演员。”
“你这个要求不觉得太多点了吗?”邵六爷没想到苏布冬竟然真不跟他客气,一口气竟然要了许多。
“六叔,就当是帮小侄一个忙。”
“别别,你的辈分我早有耳闻,可不敢当你伯伯。”邵六爷一听苏布冬平白叫他一辈,自己还不被某些谋算天下的人吃了?
“这事一码归一码,这个忙太大,我不是不想帮,而是有心无力。邵氏已经退出电影两年了,刘佳良也不是我邵六就能指挥的动的,行不行还要看他的意见。作为商人,在商言商,帮我个忙,这些事都不在话下。”邵六爷不是没拍过电影,反而许多脍炙人口的电影出自邵氏。
“我能力有限,能给六叔的不多,不知道六叔想让我帮什么?”苏布冬有些惊讶,到了六叔这个地位,难不成还有什么操心事吗?
邵六爷苦笑,经过他的一番解释,苏布冬才知道大概缘由。
原来80年代中期以来,随着电视价格的下降和电视节目的逐渐兴起,抢走了大批电影观众。原先风靡港岛的邵氏电影风光不再,于是逐年减产,直至退出了电影市场。邵氏旗下的众多人员也接二连三离开了邵氏。
一代传奇,终究遗憾落幕。
所以邵六爷上次想找萧书言所卦算的,就是邵氏未来出路何在。
不过最终霍华英赢得了那次机会,而他却失之交臂,成为心头之憾。
“所以你要是能请萧二爷给我算一卦,这忙我就帮定了。”萧书言说道。
苏布冬心头一阵明亮,想起为何自己会与邵六爷结缘,笑说道:“萧二爷我脸皮薄,怕是请不来,不过能人异士不是没有,比如我知道大陆有一人,能为六叔解答心头之疑,连萧二爷对他的周易都赞不绝口。但是此人名声不显,年纪又轻,怕六叔不信。”
邵六爷露出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被很好的压了下去,说道:“高手在民间,何况你苏小友认识的人,又其会是浅水之物?如果能请来,这忙我也会帮。”
谁知苏布冬苦笑道:“恐怕六爷要失望,我们今天也要空手而归了,我这位朋友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年在深山老林中窝着,只有偶尔才会到京城西山走动,我就算能找到他,也不知他能不能应允这次香江之行。”这就是苏布冬在谈条件了,摆诚意了。
先把一个神像立出来,然后给对方一个想象的空间。一个绝世高人的形象立时在邵六爷的心目中产生。
“苏小友,若是此事能成,你刚才所提的这些条件都不是问题。”邵六爷心急道。他确实想问邵氏前程何在,此时恰逢他最迷茫焦虑的时候,只不过平时被他掩盖住,并没有人察觉。
本来邵六爷心头还有一些疑惑,觉得苏布冬是在搪塞自己,但是听苏布冬刚才那番言语,知道此人并不好请,顿时觉得也许可以一试。
苏布冬面不改色的点头:“好,我尽力试试,我找找京城的朋友,看看有没有方法联系到此人。”
说完他掏出大哥大,当着邵六爷的面拨通了张阳的电话:“喂?张阳吗?”
张阳在电话那头没好气的说道:“臭苏布冬,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啊?知不知道我和老王在京城很辛苦?四个月了,每天都……”
“帮我打听一个人。”苏布冬没理会张阳的聒噪,直接自顾自的说道。
“谁啊?你个臭小子知不知道我和老王在京城很辛苦……”
“就是上次给某位首长讲周易的那个人,对,戴眼镜的那个。”苏布冬故意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为的就是不让邵六爷起疑。
“你在听我讲话吗?臭小子你在说peach呢?”张阳完全搞不懂苏布冬在说什么。
“好,他现在就在京城吗?你能联系上他吗?好,我等你消息,半个小时后给我回话!”苏布冬刻意加重半个小时的语气。就算张阳听不懂他的暗示,他也有其他的办法。
张阳气的七窍生烟,“你知不知道我和老王……”
“嘟嘟嘟嘟……”靠,这小子学坏了,竟然敢挂他电话了!不对,这电话是他打给自己的,又搞什么鬼名堂?张阳气冲冲的把这事跟王江告状。
“苏布冬是不是脑子瓦特了?刚从美国回来给我打的电话完全牛唇不对马嘴,我说什么他都跟听不见似的。”
这段时间一直是王江和张阳忙活公司大小事务,此时听了张阳的诉苦,专门问了苏布冬跟张阳说了些什么。
王江倒是老成持重的,听了张阳的学舌,笑说道:“他肯定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呢,你就配合他演一回,半个小时后给他拨回去。”
“我不拨回去,拨回去干嘛?长途电话费这么贵,他不用掏钱的吗?而且我凭什么配合他演戏?他对兄弟一点感情都没有,刚出狱就去找他的小情人去了,我跟你说老王,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他跟林慕鱼,赵敏多好一姑娘啊,这小子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反正我不打,就不打,打死我也不打!”
半个小时后。
苏布冬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张阳悄声:“臭小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林慕鱼那个了?”
“哦,人联系上了?太好了,他怎么说?”
“给了一个电话?”
“行,给我,我打一个试试看。”
“2119210,好,我记下了。”苏布冬脸夹着大哥大,用一支铅笔在餐巾纸上写下一串电话号码。
“你啥时候回来?”张阳问道。
“嘟嘟嘟嘟……”
“苏布冬你个王八羔子!”张阳气的刚想摔大哥大,却有些舍不得,摔了一本书出去!
王岳在旁边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他离着苏布冬近,从苏布冬那电话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根本和苏布冬嘴里所说的对不上号。
但苏布冬刚才在桌底下已经用脚轻轻的提醒过他了,这事关他们的电影,他又岂会多嘴搅局?
苏布冬拨通电话:“是陈老师吗?”
“哪位?”电话那头问道。
“是我,布冬啊。”
“原来是布冬啊,今天什么风让你给我打这通电话?”电话那头问道。
“不知道陈老师最近有没有时间,能到香江来一趟?我在这有一位远方表亲六叔,遇到了一桩难事,想与陈老师当面问询该怎么做。”
“这个……不是太方便。”电话那头有些为难。“我最近有些忙,还有再出一趟差。”
“这样啊,那可太遗憾了,我这位六叔在影视圈有一些资源,我以为陈老师会愿意和怜雪姑娘一起来见识一下呢。”苏布冬说道。
“我看看日程,我大概后天会去粤省一趟见一位故人,后面有时间应该可以去一趟香江。”电话那头辛苦忍着笑。
“那我静候佳音了,我的电话是xxxxxx,陈老师若是到了香江,不妨打我这个电话。”苏布冬说道。
“好,我记下了。”
“怎么样?”邵六爷问道。
“他后天会到粤省见一位故人,然后会来香江。”苏布冬说道。
“你刚才所提的怜雪是谁?”
“是他的红粉知己,自幼学戏,想当一名演员,所以我故意提到六叔是影视圈的,所以他有些心动。”苏布冬说道。
“原来如此,但是不知道这位怜雪姑娘想演什么角色呢?”
“嗨,六叔,我这不正好也有一部戏么?正好让她演个配角。”苏布冬笑说道。
“怎么,你能让她演女主角?”六叔一瞪眼:“在香江,我让谁演女主角就能让谁演女主角,你信不信?”
苏布冬笑着赶忙拦住他,说道:“六叔,人情不是这么用的,那怜雪我见过一面,我见犹怜,是当演员的料,但是上来就让她演主角,起点太高,对她长远的发展不利。所以从配角演就好。”
邵六爷点头:“你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如此高人,又是陪着位红粉知己,总要让这位高人在红颜面前有面子才是。”
“要想让他有面子,邵六爷不拿他异样看待便好。”
“怎么呢?”
“这位高人,腿脚多有不便。”苏布冬说道。
“天妒英才。”邵六爷喟叹,此时内心再无怀疑。自古卦算者十有七八皆非完人,只因卦算一途,泄露天机,正常人极易遭天道反噬。
“不知高人姓名?”
“陈玄策。”
“好名字。”邵六爷点头。
“六叔,明天我们这部戏就想开拍,一直听闻香江七日鲜,不知道六叔能不能让我见识一番?”
霎时间,那搅动香江影视风云的一方大佬仿佛回归,他一展袖子,大笑道:“有何不可?”
他打了一个电话,四十分钟后,一辆车停在外面。
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莫约三四十岁,只是不显年龄,看不出多大,只是比小姑娘要成熟稳重,却比那些少妇却更显得有韵味,坐在邵六爷的身边。
“六叔,怎么了?”女人很媚,媚到了骨子里,王岳见了她,眼睛都直了,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这位小友想在香江拍一部武打片,要让刘佳良当导演,并且剧中的角色现在也没有着落。”
女人很懂事,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拍?”
“明天。”
“明天?”女人一挑眉,风情万种又有些埋怨。“还好我们都是六叔你带出来的人,别说明天,就是今晚上开工,也没什么不可能。”
当着三人的面,女人安排好了一切,但是当她给刘佳良打电话的时候,却脸色凝重起来,她说道:“刘佳良,你是不是不给六爷面子?”
“好,我当面听你怎么说,我和六爷在山顶道翠华。”
“怎么了?他最近有戏”六爷皱眉,他没想到关键时刻,刘佳良竟然掉链子。
“他最近哪有什么戏?拍完少林三十六房后,他和张彻的关系彻底掰了,现在跟刘家班天天跑组呢!”
“那他想干什么?”
“这刘佳良你六叔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就那个臭脾气,他说当面过来跟你说清楚。”女人说道。
“我倒要看看他跟我解释什么。”邵六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
得了空,她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周媚,你们可以叫我媚姨,觉得我还不是那么老,就叫我媚姐。”
“媚姐。”
“媚姐。”
苏布冬和王岳心有灵犀的没叫媚姨,把周媚逗的花枝乱颤,那一双媚眼更是电力乱放,将王岳看的心神摇曳。
又过了一会,刘佳良火急火燎的赶到,见到六爷,用武人礼节跟六爷见过。
“佳良,你跟我这么多年,知道我的脾气,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邵六爷开口说道。
“六爷,我刘佳良这条命都是您的,可是我就是不想拍大陆的功夫片!”
“为什么?”邵六爷说道。
“因为他们压根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功夫!”刘佳良说道。
“哦?何以见得?天下武学出少林,你的这门功夫难道不是从大陆传来的吗?还是说你刘佳良忘本了?”
“不是。”刘佳良性子急,“前一阵有大陆公司找过我们刘家班,我派了两名兄弟去做武指,结果开机没两天就跑回来了。我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说大陆的电影公司想要那种吊威亚的架秧子货,他们不给指导,就让人给撵回来了。”
“还有这种事?”邵六爷脸色稍霁,“但是我介绍的这片子可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现在大陆那帮人还哪里懂什么是功夫?”刘佳良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都不冤枉大陆影视公司,“以为有特效、吊威亚就是功夫了?笑话,功夫片就是要见真招,拳拳到肉,武术指导就是要让打的过程好看,流畅,而不是弄那些有的没的糊弄观众!”
“男主演在这呢,他可是会功夫的!”邵六爷一指苏布冬,那刘佳良这才发现苏布冬的存在。
恰好苏布冬的眼神也看向了刘佳良:“刘师父。”苏布冬一抱拳。
“这么年轻,就算会功夫,也不过三脚猫的学问,有什么真能耐!”刘佳良说道。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人不可貌相啊,我看这位小兄弟就是一位武打高手。”周媚掩嘴笑道,她把自己身子靠在邵六爷身上,邵六爷轻轻搂住她的肩,让王岳看的好不难受。毕竟邵六爷已经是老头了,这女人是怎么上的位?也委实不要脸了些!
“怎么?我说话不中听了?这位小兄弟要不要来过两招?要是我输了,我给你当导演,不要你一分钱!”
“要是我输了呢?”苏布冬倒是跃跃欲试。
“要是你输了,滚出香江,再也不要提什么拍电影的事!”刘佳良快人快语。
“好。”苏布冬起身,再一抱拳,便是太祖长拳的拳架。
“太祖长拳?这门功夫怕是要有一亿个人都会打!”刘佳良嗤笑,凝神聚气,呼吸吐纳,一身拳意流淌全身。
“在这里打吗?”王岳有些慌,把这里打坏了怎么办?
此时,餐厅里早已经收摊,所以客人已经没有了,因为邵六爷是熟客,所以一直让他们坐到现在。
所以只有几个服务员,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弄不坏东西!”苏布冬先上为敬,一拳轰出,力势无匹!
刘佳良硬接一拳,却被打退三米,心中惊骇:“怎么会如此大力?”
他不敢再托大,虎鹤双形,向苏布冬攻将而至。
苏布冬以柔克刚,左右互换,避开拳锋,绕至身侧,右手虚握酒杯,一拳轰到刘佳良身上:“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钧!”
被打了这一拳,刘佳良皱起眉头:“醉八仙?”这人竟然临时变换拳路,以太祖拳架起手,最后却变成醉拳?
可是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呢?
“何仙姑,弹腰献酒醉荡步!”苏布冬腰一扭,拳杯又至,刘佳良被击中一下,被逼得往后撤了三步,才躲过苏布冬拳锋,他一招青龙手开始反击,右膝半跪,一拳命中苏布冬下腹。
“哦哦哦痛。”苏布冬此时没有用内气,疼痛感一下子击中全身。
“没完。”被年轻人打中一拳,刘佳良脸色不好看,于是招式连绵不绝。
苏布冬不在拘泥于招式,见招拆招,双方打的有来有回。可苏布冬对敌经验不如刘佳良那么丰富,而是被扫中了三拳,被踢中四脚。!
可古人有云:拳怕少壮。
这刘佳良终究岁数大了,打了一会便觉得身体亏空的厉害,想要换气。
但是苏布冬等的就是这一刻。
对方力竭就是他反击的时候!
“我输了!”刘佳良察觉的苏布冬的心思,果断开口认输。“你这部电影,我接了。”
“刘佳良。”
“苏布冬。”
“好小子,功夫不错。”
“你的也不赖。”
“我说话一向算话。”
“我知道,所以我才没下狠手。”
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这就打完了?
一旁的服务员还在问:”刘佳良不是把那个年轻人给揍了吗?”
“对啊。”
“那他为什么认输?”
“可能是小母牛进了公牛圈?”
“?”
“牛逼惨了。”
“你这个解释可真是小母牛到了南极。”
“?”
“牛逼到极点了。”
393.醉拳
香江电影人的速度堪称神速。
楚行云来告别的时候,苏布冬已经在剧组和其他演员在读剧本了。
刘佳良则和武术指导们开始设计动作。
昨晚苏布冬和他彻夜详谈,两个人更是相见恨晚。
这是刘佳良近年来的第一部戏,也是唯一一部戏。
原因就是大导演张彻和他的一段恩怨。
刘佳良曾想转行当导演,被赴宝岛的张彻用剧本唬住,说给他机会,结果却久久不给兑现承诺。
刘佳良气急之下,转投他人旗下,与张彻反目成仇。
彼时张彻势大,放言让他无法在宝岛立足,更让他回不了香江。刘佳良一度被逼到米国,后来还是邵六爷惜才,托人救下刘佳良,更委于重任,让刘佳良导演梦得以实现。
所以刘佳良在邵氏影业倒闭后,以忠臣走狗自居,再也没出来导演过片子。
那林媚以邵六爷的名头邀他出山,刘佳良其实是怕林媚借着邵六爷的名头骗他,到了现场则看到六爷在,主角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更觉得不可理喻,本想推辞。
但几番斗法下来,惊喜发现这苏布冬正是能贯彻他硬桥硬马理念的那类主角。
有武术功底,而非什么绣花枕头。
刘佳良和自己的班底商量的第一场戏,是全局最出彩的一场戏。就是黄飞鸿初使醉拳打小偷的一场戏。
在这场戏中,黄飞鸿帮助小妈的朋友夺回被小偷抢走的东西,却被人设计陷害,让他磕头下跪道歉。在黄飞鸿小妈的插科打诨下,让黄飞鸿动手打架。
如果只是动手打架也就罢了,这里面的逻辑环环相扣,让观众的情绪跟着人物的遭遇起伏,并且随着黄飞鸿痛扁恶棍而得到宣泄。
刘佳良和武师们商量如何把这段拍的精彩,机位调度,人物走位试拍了好几遍。
虽然打算用七天拍完整部电影,在细节中才能见到一个导演的火候和掌控力。
苏布冬也表示自己会全力配合。
出演小妈的是一代影后萧芳芳,就是那个后来跟李联杰合作《方世玉》,饰演苗翠花的那个女子。
萧芳芳一生传奇,自幼随名家学习京剧、芭蕾、书法,学了绘画、骑马、射箭、功夫等。
主演的电视剧获视后,主演的电影获国际电影节影后。
和胡蝶演过母女,对,就是那个时人讽刺张少帅“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正当行”的胡蝶。
和少年李小龙搭过戏。
还获得了米国大学的学士学位。
和演员秦祥林结婚又离异。
和第二任丈夫移居澳洲。
这次她能出演黄飞鸿的小妈一角,只能说恰逢其会。
她和丈夫原本要回港定局,但是丈夫事务繁忙,她就先离澳回港,物色房屋,正好被林媚知晓,力邀她来参演。
而她回来的第一场戏就是跟苏布冬的这场打戏。
开拍!
第一卷胶片开始转动。
24帧的画面中,萧芳芳和姐妹们打完麻将,走出房门。
一个黑色劲装的小偷与他们擦肩而过。
那小偷盯上了萧芳芳姐妹手上拿着的一个黑包。
黑包里面是反派叮嘱他一定要得手的物品。
但是那黑包被牢牢的攥在手里,小偷情急之下,瞅准机会,将包裹抢走。
“抓坏人啊!”萧芳芳气急大喊道。
苏布冬饰演的黄飞鸿正好从房内出来,听到萧芳芳的喊声,他追了过去。
在苏布冬的极限跑酷的追逐之下,小偷避无可避,与苏布冬刚上正面。
他一心想躲,但苏布冬却搂过他手中的包,让他空手而归。
下一个镜头,看到小偷无功而返的反派决定自己动手,他和自己的手下出现。
五个人散开走,故意只给苏布冬留了半人宽的小道。
“对不起。”苏布冬急着回去交差,却被几个人围住。
“走路没长眼睛吗?说对不起就算完了?我要你跪下来给我舔鞋!”
“飞鸿,你还看不明白吗?这伙人跟刚才的小偷是一伙的。”萧芳芳此时出现,点破反派身份。
“臭婆娘,你胡说什么?我跟谁是一伙的?”反派有些心虚,然后强自镇定。
“飞鸿,动手!”
“动手?打架啊?老豆会打死我的!”
“怕什么,有小妈给你扛着。”萧芳芳来了一招白鹤亮翅,“告诉你们,宝芝林不是好惹的!”她又在苏布冬耳边轻声说道:“你打架赢了也是变相给宝芝林做广告嘛,你老豆知道这件事只会夸你。”
“怎么可能!”苏布冬苦脸。
“叽叽歪歪的,你跪不跪?”反派手下忍不住,终于抢先出手。
苏布冬闪过,然后反击,“我真没有跪的习惯。”
这时,萧芳芳的姐妹们围了过来:“这飞鸿打架这么帅的吗?哎,你不是经常跟我们讲飞鸿最擅长一个什么拳来着?”
“醉拳!”萧芳芳将小妈那喜欢炫耀的姿态演了出来。
“对对对,是醉拳,飞鸿,我们想看你打醉拳!”一帮婆娘叽叽喳喳的看男人们打架,就像是在看什么了不得的八卦一样。
“啊?没有酒我打人没劲啊。”苏布冬刚一回头,就被人打了一下脸。
“飞鸿,接着!”萧芳芳从马路旁边顺了几只酒,扔给了苏布冬。“醉八仙!”
这萧芳芳赏酒的姿势就跟后世的金主送飞机,b站观众送硬币似的,扔的贼有气势。
苏布冬差点现场喊出:“谢谢老板的大保健酒!”
他劈开瓶盖,开始吨吨吨吨吨吨的灌酒。刘佳良还专门问过苏布冬这唱戏拍摄的时候道具里需不需放真酒。
但深知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理论的苏布冬,知道表演时喝真酒那就不叫表演,那叫体验生活,所以坚持不喝真酒。
“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钧。”这一招,刘佳良把刚才苏布冬的动作做了一个精简,但是让整个动作更加的好看,流畅。
苏布冬虚握酒杯,脚下拌蒜。
四个人挨个被他提着酒壶扫了一拳,气急败坏。
看到喝酒有用,萧芳芳大喜,又从闺蜜手里抢了几瓶酒。
“飞鸿,接着!”萧芳芳又扔了两瓶酒过来。
苏布冬此时眼睛迷离,笑嘻嘻的对四人喊道:“铁拐李,旋肘滕碰醉还真”
一瞬间,四人全部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