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你有病吧
数秒之前还满脸忸怩之色的眼镜娘，这会不仅扬眉吐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加上几分说不出的痞气，活脱脱的一副不良少女的样子。
怎么在这个世界，我就遇不上一个正常人呢？
这么想着，林伟这时却突然发现，在自己视线的正前方，眼镜娘身后经过的几个路人，此刻竟全部凝结不动了。
其中一人还保持着迈出腿的姿势，良久没有落下，绝对不是正常状态下应有的样子。
“别看了，时间被我暂停了。”看见林伟略带诧异的眼神，眼镜娘不耐烦地抖抖自己的手，“别浪费时间了，残页呢？”
时间暂停……这就是有能力便可以任性嘛？
林伟撇撇嘴，双手一摊：“你就是【白】？我其实今天只是想特地来拜访一下，看看究竟在取得‘残页’之后，要将之交给的对象是什么样的而以。”
“切，”眼镜娘眼皮一跳，“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残页呢？”
语气之中，已经是相当不善。
“当然是没有啊……不，也不对，现在有一张。”林伟的脸上仍然挂着他那张讨人喜欢的笑脸，不急不躁的如实说道。
“没集齐残页，你来做什么？至少你得有个两，三张再来嘛。”有些出乎林伟的意料，听到自己的答复之后，痞气的眼镜娘竟然没有如同想象之中暴跳如雷，就这么简单的反问一句后，也便没了下文。
有意思。
“我说过了，就是想来拜访一下，想知道万一我集齐之后，会将这些残页交给什么样的人。”
“我看你是想知道，究竟能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吧？”眼镜娘不屑的哼了一声，“说吧，对着那台自动售货机，你许了什么愿？”
“我想死。”诚实是美德，林伟继续贯彻着自己的美德。
“啥？”眼镜娘娇躯一震，胸前都不禁抖了抖，“你想干啥？”
“我想死。”
“你想死么？”
“对。”
眼镜娘收回自己伸出的手，双眼眯成两条缝：“你有病吧？”
“显然。”
林伟挠挠头，死不了这个事情，确实让他很痛苦，心里上也一直有点不畅快，说有病这个事情一点都没问题。
“那我没问题了。”眼镜娘将左手比出，俨然又要打出一个响指。
电影和动漫都没有少看的林伟，自然知道对方要再次发动类似灭霸响指的功能了，而且按照通常的人格转换套路，时间重启之后，之前那个怯生生的眼镜娘可能对现在的对话毫无记忆，于是连忙打断道：“我还有个问题。”
“说。”
“为什么要收集这本书？”林伟决定先从一个关键问题问起。
“因为这本来就是祂的书，祂想找回来。”眼镜娘在说这句话时，语气多少变得郑重了一些，“当然对这个正在毁灭的世界来说，也是大有裨益的。”
“集齐给你后，我会死么？”林伟这时抛出自己最关键的问题。
眼镜娘抿了抿嘴唇：“看来你真是病的不轻……如果祂愿意的话，没有什么做不到的，所以你这点不用有疑虑。前几个时代帮助祂做过事的人，无一例外不达成了预先许诺的愿望。”
“比如？”空口无凭，何况林伟之前原本以为在【寂静死校】之后就能达成自己的愿望，却不想被自动售货机支到这里来了。
虽然惊叹那自动售货机后的神明有两把刷子，但是有能力是它的问题，没有给实际的利益，林伟也没有做滥好人的习惯。
“比如我帮助祂做事，就一直伴随这所学社……或者说图书馆也没有错，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这样的说服力应该足够了吧。”
“你？”这一次轮到林伟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了，“你是……？”
“我的确是【白】，但是当初我也有过一个名字，叫李秦风。”
“另外，马上这里要有一些日常必备节目了，作为残页的寻找者，今日请务必赏光。”
眼镜娘再度打了一个响指。
周围的时间再次开始流动，面前的眼镜娘骤然低下了头，再度变回那个怯生生的姑娘。
空间和时间的冻结终止，她身周的读者和游客也重新开始的移动。
“我刚刚帮您查了，那本书已经被人借走了，您下次有空再来吧。”眼镜娘偏过头去，细若蚊声道。
“啊？”林伟一愣，“不是你说等我找到残页后再来找你吗？”
“再、再来找我？”眼镜娘身体一颤，偷偷用自己的眼睛瞟向林伟，“你、你要和我约会吗？”
？？
林伟搞不懂这李秦风是的闹的哪出，不禁有点不悦道：“李秦风，这样可没意思了，哪怕我的确有所求于【祂】，但是也没有必要特地的戏弄我吧？”
眼镜娘的头低的更厉害了：“你、你在说什么啊？李秦风……那是家祖的名讳……我叫李沐雨。”
林伟脑中一个闪念，他忽然有点明白眼前的景象了。
李秦风，林伟就说怎么刚才听起来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这所【大道图书馆】的创始人，不就是叫这个名字么？
只不过是因为历史上记载李秦风是个男人，所以刚才林伟才没有反应过来。
大概是打响指的时候会切换人格，那个给“祂”办事的李秦风，获得了长生不死的能力，并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变成一个眼镜娘并且自称为【白】而存在着。
而平时则一直以“李沐雨”，或者其他随着年代而变的名字生活着，显然是为了一直默默守护在这所图书馆旁。
林伟苦笑一声，想不到自己如此厌恶的永生，在李秦风看来一定“祂”莫大的奖赏，甚至不惜变身为正义的眼镜娘。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那个，那个如果你真的愿意约我，也不是不可以，等我晚上下班之后就行……”
眼镜娘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带着几分坚定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约你了……
面对依依不饶的眼镜娘，林伟则再次有些无语，变身前后的两个性格，一个是不良女，另一个则完全是恋爱脑，实在让他无力吐槽。
但不论怎么说，今天的拜访【里·眼镜娘】已经见过，林伟准备直接拒绝掉这个【表·眼镜娘】的絮絮叨叨，抓紧时间重新返回q市。
毕竟还有一摊子事情要办，林伟可没有兴趣应付一个变身姐妹。
而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图书馆内，忽然一阵骚动和喧哗。
“贾大师来了！”
“是贾大师！”
“竟然是贾大师！”
“我靠，真的是！”
正冲着大门走去的林伟，正好看见一个身影迎面而来。
第234章 坐而论道贾大师
来人是个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渔夫帽，一对有些夸张的大墨镜将其圆圆的大脸遮住，也同时将其一对招子尽数遮蔽，莫名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再配上贾大师下巴上相当长度的胡须，以及那在林伟看来有些虚浮的脚步，往好了说就是出尘的仙风道骨，往差了说就是坑蒙拐骗的基本素养。
总之，神棍一个。
面对着图书馆内众人的热烈欢迎，贾大师一副高人风范向着诸位挥挥手，随即向着图书馆的中央位置走去。
而另一个和眼镜娘穿着同样图书馆工作人员制服的人，在此时非常贴心的为贾大师搬来一把椅子。
贾大师微笑点头致意，欣然坐下，也不客套，直接开口道：“那么，今日鄙人有幸继续在这里和各位坐而论道。”
“贾大师，等您好久了！”
“一周一次实在是太漫长了！”
“我每天都想听贾大师的教诲啊！”
现场的气氛变得异常之热烈，林伟发现之前原本站在书架前安静读书的众人，忽然一瞬之间都变成了迷妹谜弟。
什么图书馆内应当保证安静，避免喧闹之类的尝试，似乎都在此时抛诸脑后。
就连自己身边的【表·眼镜娘】此刻也一脸崇拜的看着不远处众人焦点之中的贾大师，就差在眼睛上画个小星星了。
“这贾大师，还真假啊……”
眼见这位贾大师要开始自己的传销现场了，林伟感叹一声，准备就此离去。
虽然自己对神棍并不感冒，但是林伟却也从来不喜欢打扰人家做生意。
毕竟存在即合理，他可没有兴趣去和一群信徒们讨论真理和信仰问题。
可是自己刚要转身出门，贾大师的声音忽然在他背后响起：“这位缘主何以行色匆匆？鄙人正待和诸位道友坐而论道，以共求那长生之法，天真大道，何不且听且言，相谈甚欢？”
林伟撇撇嘴，这年头真是诡秘复苏，牛鬼蛇神全跑出来了。
他头也未回，摆摆手道：“多谢贾大师了，不过我对那长生之法却没有半点兴趣。”
说着，林伟便去推门。
“哎，缘主可知这道门易入，圣门难出。”贾大师悠悠一声传来，“此间即为大道图书馆，若双手空空而扉门洞开，岂不是坏了这立馆之人的美意？”
“是啊是啊，贾大师愿意传道授业解惑的机会，你怎么能随便的就放弃，还要这么一走了之呢？”
“这【大道图书馆】，本就是我等凡人追望圣人之所，得遇贾大师这等高人却一走了之，岂不是弃琼拾砾？”
场内的迷弟迷妹们大声疾呼着，纷纷对林伟的行径予以谴责。
林伟自然不会对这些莫名其妙被洗脑的家伙在意什么，伸手就去推这雕龙画凤的精美大门。
但是，一推之下，竟然纹丝未动！
林伟皱了皱眉，转身对【表·眼镜娘】问道：“这门是怎么回事？”
刚才贾大师进来的时候，林伟记得清清楚楚，他就是随手带了一下门。
其后便无人进入，因此这门理应是虚掩的。
“那个、那个，贾大师和大家不是说了么，不要坏了我家先祖的美意。”
【表·眼镜娘】李沐雨仍然是怯怯的声音，低垂着头说道。
就好像她和李秦风真的不是一个人的样子。
“哦？”林伟眯起眼睛，明白了之前的“日常节目”是什么意思。
显然不在这里听一番这贾大师的言论，【里·眼镜娘】，或者说【白】是不想放他走的。
可是他现在的确没有什么性质和一个的江湖术士一般的家伙清谈，所以他双眼一凝，再度向大门推去的时候，已经夹杂上数分魂力。
似乎是在回应着林伟所发出的魂力，这一次大门上龙凤的浮雕分别亮起一丝青色和一丝红色，光华流转，煞是好看。
但是这门却纹丝未动。
林伟只感觉自己释放而出的魂力，宛若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这位缘主看来颇通修行之法啊，”贾大师呵呵笑道，眼见大门之上的双色斑斓，神态自若，“但是这馆既然命名为【大道图书馆】，那么讲的便是一个【道理】。有理行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进，古人诚不我欺啊！”
一边这么说着，贾大师不知从身上何处摸出一把折扇，优哉游哉的展开扇了起来。
林伟定睛一看，扇面之上写了几个大字。
【天上白玉京】
不错，职业神棍的装备还是很齐全。
眼见着面前的大门用常规的形式估计弄不开了，林伟对【白】的高明手段暗自感叹了一番，似乎就连吸纳子啊404局开发出来的制式装备都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当然，他的魂力也并没有的发力释放，毕竟这【白】是自动售货机之神指定的残页接收人。
如果说祂真有能力给自己一份安宁的话，做的太过分，而在这里直接把这位眼镜娘得罪了，林伟并不觉得什么好处。
“好，既然贾大师盛情邀请，那我不洗耳恭听一番。”转念一想，林伟决定暂且观察一番。
他如此说着，身形经过眼睛娘的身旁时，刻意的多看了她一眼。
“那、那就太好了。”眼镜娘虽然低垂着头，但是似乎也感受到了林伟的目光，结结巴巴的一边说，一边跑到一边也为林伟搬来一把椅子。
林伟也不客气，该配合的演出他没有视而不见，那么这个位置他坐的也却之不恭。
“既然今天有幸见到缘主，不妨今日你我便以一番清谈助兴，以尽此地宾主相欢之谊，可乎？”
贾大师的声音抑扬顿挫，拽住一句半文半白的话语，手中的折扇也随着语气的变换而不时摇曳，令林伟对其职业精神感到由衷的佩服。
“可，怎么不可？”既然是要给【白】一个面子，索性林伟就做到位。
对坐清谈这种事情，他过去同样没有少经历，和这职业神棍相对而论，到也有几分趣味。
“既然如此，那鄙人便先而论起了。”贾大师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抛出了今日的论题，“有云：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故人不能长生者，盖其殚精竭虑而为自生也。”
第235章 因为我是那条鱼啊
贾大师此言一出，【大道图书馆】之内顿时一片寂静。
在场的大部分人的都是有相当文化素养的人，否则的话也不会来这所图书馆尽阅馆藏。
【对坐清谈】，或者说【坐而论道】这种事情，在大衍自古便有，而且一度在大衍的士人学子之间颇为流行，渐成风潮。
其规矩便通常有一上师，或者前辈、学者作为主持，抛出一个命题，而所有在场之人以此作为思辨的对象，各抒己见。
所以从形式上来看，这种对坐清谈的模式其实和一场多人的【头脑风暴】或者【辩论赛】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多区别，只不过谈论的主题或者方向，往往不是针对一项具体的事情，而是上升到了哲学，甚至玄学领域的思辨。
因此，相对普通的“辩论”或者“开会”这种说法，【坐而论道】的说法无一不在内容，甚至单纯名字的方面，便多上了不少逼格。
当然，这种现象的发生，一开始装逼其实也并非这项多人活动的本意，而是有特定的历史背景和政治考量所在的。
在古代政治环境紧张的情况之下，各家门阀世族每日均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各方势力之间的平衡关系。
【坐而论道】的参与者们，由多为这些门阀世族的族人或者家臣，如果句句务实而掷地有声，难免不会因为个别话语有失斟酌，以至于为家族惹下杀身之祸。
而且，作为锦衣玉食的士人们，如果谈论的是一些太过于接地气的东西，也无法将他们尊贵的身份和那些平民区分开来。
所以脱实向虚的题材选定，和论道之中的玄学诡辩，便成为展现各方与众不同的思维能力的最好角力场。
但是这种【坐而论道】这种事情，终究是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以及政治体制的不断演化而随之变通，早先的政治较量的意味已经完全淡化，逐步变为小范围学术圈之内，对于特定哲学问题的思辨过程。
就如同今日贾大师所抛出的问题，就非常符合【坐而论道】的气质。
“有人说：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久存在，是因为它们不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自然地运行着，所以能够长久生存。”
第一句先引用一句古人的话，以作为开场的论据。
接下来，贾大师便甩出自己的观点：“所以凡人不能长生的原因，在于他们终日殚精竭虑，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拼命的原因吧。”
深刻！
生死之道，均为世间大道，贾大师抛出的论题非常洽和这座【大道图书馆】。
贾大师一言发馈，令所有在场的众人陷入深深的思索。
首先天长地久这个事情没有人能否定，而且天地自有其规，从来不会为其他任何理由而有所变化，这也是大家的共识。
正所谓天行有常。
因此从直接的逻辑来看，我等终日欲求得长生大道，似乎真的只是出于自己的私欲而已啊！
所以抱着这样的私欲，就根本不可能求得那长生啊！
但是，如果不是舍身奋力的去寻求那长生之法，又如何有可能夺天地之造化，达成己身与天地同寿的愿望？
【大道图书馆】之内的众人叹服于贾大师一语点破众人求道之心的关键之处，但是同时又悲愤于长生和长生之法之间天然的矛盾，为此久久无人开口。
就连林伟身旁的眼镜娘此刻也是深深的低着头，似乎同样为着贾大师所说的话而沉入左右为难的迷茫之中。
贾大师的环顾左右，见众人都陷入思考当中，似乎非常满意于自己提出问题的效果，他最后又将视线落回在相对而坐的林伟身上：“如何，缘主不知对鄙人之言有何见教？”
林伟挠挠头，随即脸上仍然挂着讨人喜欢的笑容答道：“贾大师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受益匪浅。”
然后，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开口道：“嗯，那么我既然也赞同了贾大师今日之言，也想不出什么辩驳之词来，是不是可以走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林伟甚至都没有去看贾大师的脸，而是将目光瞟向一旁低头沉思的【表·眼镜娘】。
贾大师的表情一时在脸上僵住。
喂，说好的这不是【坐而论道】么？
你这一句话没说就想跑啊？
其他在场的众人也被林伟这句石破天惊般的话镇住了。
随即有人立刻替贾大师出言呵斥道：“能有幸坐在这里和贾大师对谈，你能知道是多么天大的幸运么？”
“你竟然就要这么简单的听一句大师真言后就要跑，根本就不能领会大师言语之中的深刻哲理啊！”
开口说话的人们都是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丢弃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林伟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委屈的样子：“我明明是很赞同大师的话语嘛……难道你们非要我说出一些反驳的论点不成？”
通常的坐而论道，总是另一方要做出一些辩驳之后，最后再对上师的观点表示认同，方显论道而尽的意义。
但是林伟如果毫无反驳的认同，虽然于常理不符，但是众人还真的说不出什么。
人家都躺倒让你随意摆布了，你还能职责什么呢？
贾大师这时反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位缘友，论道之本意乃在彼此穷尽真理之途也，不妨缘友有一说一，我们大家也可共勉。”
林伟叹了口气：“真需要我说？”
贾大师温和的一笑，手中折扇一首，比出一个“请”。
林伟又是一叹，悠悠道：“天地以其不自生，皆为化生万物使然，故天长地久，何其幸也！而人以其不自生，固有生老病死，亦何其幸也！”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林伟的声音不大，但是话语如同惊雷，在馆内的众人耳边炸响！
“天长地久，何其幸也……生老病死，亦何其幸也！”贾大师低声默默重复念诵着林伟刚刚说过的话。
这振聋发聩的话语，令其宛若醍醐灌顶般，心中似乎骤然开朗。
生死有大道，凡人觅长生。
就算表面神采飞扬，仙风道骨，但是内心之中，他贾大师和周边站立的这些男男女女又有什么不同？
无非都是执念于大道长生而已。
只有击破这种执念，超脱生死本身，也许才是逼近大道的唯一之法？
正当贾大师还在暗暗咀嚼笑话着一瞬间的顿悟之时，馆内众人之中却响起一个带着质疑的声音：“你说生老病死，何其幸也。但是我就觉得与天地同寿，何其幸也。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
林伟耸耸肩：“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那个质疑的声音接道：“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一时，全场的众人心中为这句回复交口称赞：“对啊，你怎么知道呢？”
这是多么漂亮的一句辩驳！
但是他们只见林伟摇摇头，苦笑一声说道：“你这话就说错了。”
“那里有问题？”那质疑之人不服的问道。
“我非子，固不知子矣。但是我却是那条鱼啊……”
林伟说完这话，不再看向场内的众人，而是立时起身再度向着大门走去。
“这一次，可以让我走了吧？”他将手放到大门之上，看向一旁此时已经的抬起头，双目之中满含笑意的眼镜娘。
林伟知道，这时的她，是【白】。
眼镜娘没有开口，却是冲他一笑，于是那原本怎么也推不开的大门，此时豁然洞开。
然后就在林伟走出【大道图书馆】之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白】的声音。
“你的确是那条鱼，而且是不折不扣的咸鱼啊。”
第236章 两人的消息
没有理会【白】对自己的吐槽，林伟径直走出这【大道图书馆】。
毕竟，某种意义之上是自己在残页还没什么谱的情况之下，贸然来这里拜访【白】。
接受了一番小小的戏弄也在情理之中。
关键是眼镜娘也委实太大了，所以林伟对这等调皮的行为无法反驳。
简略的初次拜访也还算愉快的结束，林伟直接开上车离开这个充满古都气息的城市，往q市返回。
刚刚进入高速公路，他便接到了张帅的电话。
“喂，林哥，明天有空么？”
小帅帅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不过也难怪，他之前跟着林伟在【桃源村】幻想地之中折腾了那么久，结果回来之后因为喝下【mori牌茶饮料】的关系而突获异能，就宛如中了福利彩票一般持续兴奋，估计昨天也根本没有睡觉。
熬到今天已经接近48小时，除非小帅帅在耐力上完全变成超人可以做到不眠不休，否则精神一定不怎么好。
“暂时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有事？”
“方便的话，罗局这边想请您来开个会。”
虽然两人之间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但是林伟仍然的能听出来此时张帅话语中的小心翼翼。
“关于什么的？”
“那个可能要您参会后详细说明，”张帅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接着他道，“关于近期大形势的一些问题，会有不少局里的顾问一起参加。”
嗯？
看样子是比较重要的事情，林伟倒是头一次听说局里的顾问们会集聚一堂。
之前除了那个古装cosplay爱好者，林伟还真没有见过市局里面其他的顾问。
没有什么大事，去见见也好。
“好，没问题。”
“那就谢谢林哥了！”
张帅的声音之中明显如释重负，显然他是害怕林伟不给他这个面子。
“对了，托你帮我查的那俩人怎么样了？”
莎莎和老熊两人自从【寂静死校】一别之后，至今下落不明。
虽然漫长的生命使得林伟对于分别这种事情看得不那么重，但是毕竟三人一路同行相当长一段时间，两个普通人恰逢在这诡秘世界之中，林伟到多少有些在意。
另外就是他也有些好奇熊翔现在的状态，和他之前的那个梦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也正要和你说这个事呢林哥。你提到的那位叫‘沙莎莎’的女士，好像是比较著名的那家‘广之集团’的现任董事长？”
张帅说道这里的时候，情绪再次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之前林伟让他代为查询的时候，他只以为是林伟的两个普通朋友，不慎和林哥在共同处理一些诡秘事件之中走散了之类的。
毕竟林哥是实力超群的s级别顾问，可能就算没有官方顾问这一层身份，日常在世界的诡秘领域之中也很可能极为积极的活动着。
他的朋友的话，难免不同样是有一定能力的异形或者高人。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帅其实还蛮有动力的，因为说不准还能多发展几个官方顾问。
但是等他按照林哥提供的一些信息去查询之后，才惊讶的发现林伟委托他查询的其中一人，竟然是一家大衍五百强企业集团的掌门人。
而另一人，通过众多勾稽的商业活动信息来看，似乎也同样是在这家企业之中任职的高管。
如果是一两年之前，那么局里也不会当个什么事情，最多觉得是林伟这种能人异士会得到一些企业家的招揽而已。
但是眼下的这个局面之下，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广之集团？“林伟尝试着回忆了一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莎莎好像还真的是有自己的企业。我这次让你帮忙打听下落的熊翔，似乎也在莎莎的公司里帮忙做事。”
电话的那一端停滞了一下，随即张帅说道：“目前莎莎小姐的下落还没有被确定，不过从总局那边共享过来的资料来看，在t省的s市，曾经有执行任务的调研员在幻想地的周边看见过非常相像的身影。”
“果然是幻想地……”这和林伟想象的倒是差不多，“那老熊呢？”
“另一个已经基本查清了，也在一处幻想地之中，而且明天的会议之上也会讨论这个幻想地。”
张帅停顿了一下，最后有些为难的说道：“然后因为保密级别的问题，最好等林哥明天你亲临会议现场之时，由罗局直接和你说明吧。这个事件的秘级，按规定是不能在电话之中说明的。”
果然是幻想地的问题……
林伟的脑中又回想起之前梦境之中老熊的境遇，那个皮衣女和她的皮鞭。
老熊那种痛并快乐着一般的神情，倒还是蛮符合幻想地的特性的。
“好吧，那么就在明日的会议之中再说吧。”林伟也没有意思再去为难张帅，换位思考他也能理解小帅帅的处境。
“多谢了林哥……你现在还住在昨天那个【银月酒店】之中嘛？”张帅本来想说自己明天去接林伟的，但是突然反应过来似乎林哥的住处因为各种原因而有所变化，“要不要我给你去局里申请一个公寓？”
林伟稍加思索，随即还是拒绝了张帅的好意：“没关系，我已经挑好了新的公寓，明天我直接去局里就好了，你不必辛苦了。”
说完这话，他也没有再和张帅多客套，直接挂上电话。
现在手握【黑之书】的残页，林伟觉得还是不要完全相信901局为好。
毕竟就算他相信小帅帅，或者罗甘道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但是说到底901局也是一个抽象的国家机构。
当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林伟毫不怀疑自己的那点家当也会被完全的席卷一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可是他的以前无数次实践过的事情。
……
顺利抵达q市，林伟在本地生活软件的指引之下，很快找到了一家本地高档的酒店式公寓“静寓”安顿下来。
虽然价格有点小贵，一件50平米的大开间足足需要2万大衍元，但是反正有每月的顾问费用，他到是不用像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那般拮据。
房间之内铺着地毯，林伟就这么直接在房间的巨大落地飘窗前躺了下来，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恣意的享受难得的闲暇。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啊……”林伟长舒一口气，懒洋洋的向着楼下望去，看着一个个如同火柴盒大小的车子在公路上行驶。
“麻烦事都解决的差不多，901局那边也等明天去开会再说，估摸着今天也不会再有人来烦我了……是不是可以码字然后更新呢？”
正如此想着，向下望去的散漫视线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然后林伟便无奈的用手捂住脸，悠悠叹起气来：“我就知道没有这等好事。”
第237章 达成概率+100%
虽然公寓在14层，从这里往下看就连汽车都是异常渺小，更不用说人的身影。
但是在这人群之中，突兀出现的、极具特征感的白色虎头，却让林伟一下子就把那人认了出来。
正是【寂静死校】中的教师，陈寅！
林伟注视着盯着虎头面具的人影消失在公寓的楼门口，随即自己房间内的门禁系统很快响起。
林伟自嘲的耸耸肩，看着出现在显示屏上的巨大白色虎头，并没有着急开门，而是问道：
“虎子老师，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啊？”
“正好在附近办事，马校长让我顺道给你带了点东西过来。”
虎头面具之上似笑非笑的样子，倒是让林伟看不出来什么多余的表情。
马校长带的东西吗……
林伟心中盘算了一下，最终还是给陈寅打开了门禁。
毕竟，如果他真想进来，门禁打不打开都是一回事。
既然还非常礼貌的问了，林伟便不觉得陈寅对自己怀着什么绝对的恶意。
两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林伟开门，许久不见的虎头面具出现在眼前。
“想不到马校长的消息这么灵通，今天我刚刚决定临时搬过来，你们就知道我的位置了，搞得我完全没有**嘛！”林伟半开玩笑的抱怨道。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呢！”陈寅将虎头左摇右晃一番，嘴上说着对不起，神情上自然是没有半分对不起的意思，“闲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主要这次来是把这个交给你。”
一边说着，陈寅从自己斜挎着的小包之中，取出一张纸，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林伟好奇的看着这张白纸，不知道虎子老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起来就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白纸哇。
“这是马校长制作的，《我的名字叫黑》的其中一张【残页】仿制产品。”陈寅走到酒店式公寓的办公桌前，拿起一根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起来，“解释起来不如直接示意一下来的好，所以我便做个示范。”
很快，陈寅便将白纸上的内容对林伟展示出来。
【林伟很快便相信了我对这张残页的仿制所说的解释，并且自己亲自实验起来。】
“接下来，我再输入一定的虎之力。”
“那是什么？”
“你也可以理解为通常你们所说的魂力。”
“……”
陈寅没有理会林伟的无奈，自顾自的虎目一凝，就连脸颊上的双腮都不自主的鼓了起来。
不仅如此，陈寅的白虎之脸上开始涨红，和严重便秘的病人在洗手间中解决大事的表情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然后正当林伟都快以为会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排气之声时，虎子老师的神情忽然放松了下来。
接着，林伟便发现给他看到的那张纸上，又多了一句话。
【达成概率+24%】
林伟一头雾水。
“这张纸的功效，是你可以写下一句话，然后输入力量。”神色在此时已经舒缓下来的虎子老师轻松地为摸不着头脑的林伟解释道，“根据你一次性输入力量的多少，它可以将你这样的力量，转化为你所书写之事发生的概率。”
“所以，听起来就像一个因果律武器？”林伟接过陈寅手中的那张纸，仔细的看起来，“既然【达成概率+24%】的效果能看到的话，最终这个的事项的总体概率不能被看到么？”
陈寅的白色虎头摇了摇：“所以我说了，这是马校长比照【残页】所制造出来的一个仿品，并不是所有的功能都能实现的。”
“所以那九张【残页】的话，每张【残页】都有自己的功能？”林伟的心中一动，趁机开口问道。
陈寅虎头之上的虎目一瞟，颇有深意的看了林伟一眼：“这也是马校长让我给你带的话中想说的。你的手上，现在不就有一张‘黑色火种’给你的【残页】嘛？”
想起黑色火种给他留的信中特别说过马校长是他的战略合作伙伴，林伟到对虎子老师知道自己有一张【残页】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意外。
“不错，那么我的那个【残页】，是不是就能实现你说的完整版功能了？”
对这么一个听起来十分强大的因果律武器，林伟顿时来了兴趣。
“每张【残页】都有不同的功能，因此你拥有的那张【残页】功能我也并不知道。实际上，除了这本书的原主人‘祂’，应该还没有人了解所有【残页】的功能。”陈寅十分肯定道。
“但是，这不就是马校长的一个仿制品？”林伟抖了抖手上的那页纸。
“那是因为早年马校长曾经和‘祂’一起的时候，亲眼见过那张残页的缘故。”陈寅沉声道，“而这一次，马校长过来，也是有两件事情托我转达你的。其一便是这个有趣的小东西，马校长托我现场示范一下后给你，显然目前你已经了解到它的用法，并且相信它的实用性了。”
陈寅说着，伸出自己的虎爪在那也纸上一指。
林伟连忙将脑袋凑到跟前一看，发现纸条上竟然少了半句话。
【林伟自己亲自实验起来。】
前半句【林伟很快便相信了我对这张残页的仿制所说的解释】已经消失不见。
嘶——
林伟倒吸一口冷气，再次为环保事业做了一番贡献。
在刚才的时候，他的确是在对方说起黑色火种馈赠的残页时，基本上相信了陈寅的话。
果然是因果律武器啊……
林伟将纸转过来后，拿起一支笔，对陈寅问道：“我是直接在纸的空白位置写上事项就行？”
陈寅虎头一点：“没错，不过这个仿制品每一阶段能够后进行转化的力量有限，进行转化的次数有限，因此一段时间内输入力量到一个阀值之后，这个仿制品都需要一段时间冷却。从我的经验来看，这个转化的次数是每达到3次左右，就需要冷却一周的时间。”
顿了顿，陈寅很负责任的继续说道：“而你写出来越是困难的事情，就需要输入越多的力量才能提升‘概率’，所以你最好从一件近期想做，但是又不那么困难的事情开始尝试。”
“明白，就和游戏的技能cd一样。”
林伟想了想，挑了一件最近有兴趣，又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在纸上写出。
【一周之内得知熊翔和沙莎莎的下落。】
接着，林伟小心翼翼地缓慢输入了一定魂力，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马校长的仿制品。
而随着魂力的缓慢输入，他看见纸上原本有的【林伟自己亲自实验起来。】和下方的【达成概率+24%】这行字也同步消失，而在自己写下的新的事项之下缓缓生出增幅的概率。
【达成概率+100%】！
第238章 雄起的小帅帅
陈寅来去如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向林伟传达完毕马校长的口信，并且留下这张马校长的【残页】仿制品之后，虎子老师便径直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孝老师远赴t省招生，我才不会顺路过来。”
这是临走之前，陈寅顶着虎头傲娇的说道。
显然，虎子老师还是对自己耿耿于怀，记恨直接把他很有希望拔得头筹的工具人七戒做掉这件事情。
估计今年的升职加薪的机会，马校长是留给孝老师了。
林伟哑然失笑，这就是马校长采取简单粗暴的kpi考核的弊端啊！
……
翌日。
虎子老师的突然造访这个小插曲过后，昨日林伟享受了近期内少见的平静。
因此，今天一大早9点钟，他便神清气爽的站在了佐思街万丹路144号的动植物行为研究所门前。
“林哥，今天好早！”
1分钟以后，张帅的身形从研究所的大门内出现。
“没用一下闪电侠的能力？”林伟笑着打趣了一番张帅。
张帅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罗局跟我说，让我平常低调一点，不要惊扰了周边的市民……”
说道这里的时候，张帅的表情又不禁变得有几分忧心忡忡：“哎，局势已经越来越紧张，也不知道我们还能撑多久。不过至少在变的完全不可控制前，普通民众就少知道点，幸福的过着也挺好。”
林伟能感受到张帅语气之中的那种郑重，和对人民的那种责任感，不禁为之动容。
他拍了拍张帅的肩膀：“事在人为，船到桥头自然直，总还是能有办法的。”
“是……随口抱怨，令林哥见笑了，咱们开会去吧。”张帅重整精神，率先在前方带路。
很快，两人就来到之前林伟曾经来到过的大会议室。
刚走进门，林伟发现上一次冷冷清清的房间内，这一次屋里竟然坐了几十号人，而且气氛异常热闹。
他们将整个会议室中的圆桌挤满，而且围绕房间摆的一圈椅子也坐了不少，三三两两的闲聊着。
满屋子的人大体分为两类，一类是像张帅这样穿着制服的人，一看就是901局的调查员或者工作人员。
另一类，则根本上是奇装异服的大集合。
男男女女争相斗艳，可谓是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缭乱。
不仅如此，正中心圆桌的一个角落，林伟忽然发现一个熟人的面孔。
仍然是一袭大衍古制锦服，而且这一次还是留下一袭长发，与他阴柔而俊美的面容相得益彰。
正是之前在远山小镇事件后，放假休息的小莫。
林伟这次不得不承认，眼下的气质和打扮用cosplayer来形容这位已经不太合适，这次应该比较尊敬的用coser这个词汇。
小莫见到林伟进来，似乎并不太感到意外，反而是主动的站起身来挥手致意。
林伟虽然有点惊讶，不过他同样礼貌的挥挥手，算是进行回礼。
从小莫的神情中看来，似乎他的精神恢复的不错，已经从间歇性诈尸的精神攻击之中的走了出来。
“那个，自从周丽丽殉职之后，后续就由我来接任小莫的对接了。”张帅稍微有点局促的说道。
虽然林伟一直表现的非常大气，但是小莫之前多少也因为口无遮拦而留下相当不好的观感，张帅还是有点担心这样的行为会惹恼林伟。
“嗯，换一个像你这样靠谱的人不是坏事。”林伟随意的说道。
之前那个周丽丽就是心机太盛，茶艺专精，小莫这样的cosplayer一看就是非常单纯的人，轻松的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周丽丽也已经为自己的年轻气盛付出代价，林伟也不免微做叹息。
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同样的经历他实在见得太多了。
见林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张帅连忙跟着赔上一副笑脸。
不过当他注意到圆桌的一角，本应该预定属于林伟的座位，却是一名穿着海魂衫的紫发男子鸠占鹊巢，不禁面色一沉。
他保持着笑脸看向林伟：“林哥，稍等哈，今天也是少见的大会，人比较多……难免有坐错位子的。”
林伟自然注意到张帅的目光，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温和的笑笑：“没问题，不行我坐在下面也是一样的。”
“不不，原本就有林哥安排的位置。”张帅连忙说道。
开玩笑，整个q市分局中就这么几个s级别的成熟期异形，怎么可能会没有位置?
张帅这么说着，目光一沉，直冲着海魂衫的自发男子走去：“谭顾问，这个地方是之前定好的，属于林顾问的位置。”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海魂衫的紫发男子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可我听说这个位置，应该属于a级以上实力的人才能坐的吧？”
接着，他回过头去，看向坐在自己身后的一名同样身穿901局制服，带着夸张护目镜的精瘦男孩道：“小蒲，我记得小帅帅的手下，好像实力最强的顾问，难道不是小莫嘛？”
紫发男子说完这话，哈哈一笑的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小莫。
而带着护目镜的小蒲则是面无表情的说道：“从目前的已知的材料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因为本次会议限定的顾问准入门槛为b级，所以根据局里公开的材料来看，张帅调查员名下的顾问，能够参加本次会议的应该只有小莫。”
小蒲说道这里的时候，冷冰冰的看向林伟道：“但是根据距离的特殊规定，如果是拥有特殊异能或者s级别的异形作为顾问签约时，可在一定保密级别内不予公开，所以这次张帅安排在这里的顾问，不排除为s级别顾问。”
“哇……s级别顾问呐！”海魂衫男子看看林伟，有看向张帅，“如果这样就是s级别的话，是不是我也可以和罗局申请一下，早点把我提升到s级呢？”
会场之内，原本窃窃私语，一个个小圈子聊天的众人，瞬间将目光集中在小蒲和海魂衫男子的这边。
林伟眼见这针锋相对的样子，心想着是不是小帅帅又因为认真地性格，工作中不知不觉的得罪了一些没有什么自知之明的调研员和顾问。
考虑到小帅帅一管是有些过于温和的脾气，林伟正思考着是不是干脆直接出面亮亮招数，免去一些无谓的麻烦，却见这次张帅毫不犹豫的直接拍了桌子。
“谭顾问，我告诉你，今天是罗局召开的重要会议，我不想节外生枝。但是如果你和小蒲很愿意这么无端挑事的话——”
张帅深吸一口气。
然后在众人情不自禁的眨眼，等待张帅下一句话的同时，他们却突然发现，张帅出现在了小蒲的身后！
而一只左手已经虚晃在小蒲的脖颈之前，张帅不耐烦的声音也就此传来：“我也不在乎让你和谭顾问回家休假一段时间。”
第239章 那我们都只能罚站了
肃静。
全场肃静。
就在一秒之前，房间内的各路人马似乎还在三两一群的交谈，而对于张帅和海魂衫男子这边的小插曲表现了极大地热情。
毕竟，好奇心这个事，其实只要是智能生命体，都会一直存在。
正所谓“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但是轻松看热闹的基准线，是在于“与我无瓜”。
而眼下齐聚一堂的要么是局里的调查员，要么是签约顾问。
在901局这样的官僚机构之中，相互之间的关系，无论如何都是利益纠缠在一起的复杂处境。
张帅作为原先一个不起眼的三等调查员，却在近日快速的升迁至二等调查员，接管了原先周丽丽手中的顾问，并且缕缕领到罗甘道安排的重要幻想地任务。
耐人寻味。
局里有传闻说，张帅在这期间还签下了新的顾问，评级至少在a级别之上，所以才有了这一系列的近日的动向。
因此自从张帅带着林伟进来的那一刻起，其实场中的无数双眼睛，已然悄悄的聚焦在他们身上。
可是眼下跟着张帅进来的这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几乎感受不到拥有任何力量的样子。
为什么？
在这一刻，所有人终于恍然大悟！
根本就不是什么顾问的原因，而是张帅本身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张帅经历了什么，但是从刚才的速度和动作来看，这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类运动能力的极限。
难怪啊……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向小蒲和海魂衫男子。
面对着凌空虚放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掌，小蒲自然知道在这间会议室中，在众人面前，张帅根本不会对他怎么样。
但是这并不妨碍此时他的冷汗，已经不能自已的顺着脑门滴滴流下，就如同三伏天的烈阳炙烤下一般。
这就是绝对力量带来的压制。
“他究竟是什么？”
小蒲的心中呐喊着，喉咙艰难的蠕动了一下，有些干巴巴的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谭顾问他同样身为a级顾问，理应在桌子之上有一席之地。”
说完这话，小蒲的脸上紧绷着看向海魂衫男子。
虽然小蒲戴着护目镜，将他的眼睛很好的遮挡起来，但是他想表达的意思却很清楚：“遇上硬茬了，认怂吧！”
海魂衫男子抿了抿嘴唇，倒是没有任何犹豫，率先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身为a级顾问，他和小蒲配合了也有相当长的时间，而且他自问不是小莫那种愣头青。
今天的会议的目的，他和小蒲之前早已打探清楚。
幻想地已在这个世界上如雨后春笋一般萌发出来，各路人马势力早已暗流涌动。
而他们作为901局的顾问和调查员，正是依附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几股势力之一下的存在。
海魂衫男子从最早的b级特等，到逐步升入a级，其中千差地别的待遇和权力，令他叹为观止。
而眼下时值乱世，何以他就不能有这桌上一席之地？
竟然让他要让给一位他从没有听说过的异形位置？
如果是直接由局里评定为s级的顾问也就罢了，但是s级顾问什么时候如同大白菜一样满世界都是了？
而且就算是，也很难想象是由一名三等调查员签下的，而竟然不是这个分局中一等以上的任一调查员签下的？
无论如何，海魂衫男子总是要搏一搏。
而进门看到林伟的第一眼，他就完全确定：这家伙就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传来分毫特殊的存在感！
所以海魂衫男子的争雄之心，就愈演愈烈起来，直到方才张帅的突然发难！
“近乎是瞬移一般的能力，亦或是幻术？”
海魂衫男子不能确定，张帅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原理做到刚才的效果的。
但是他只知道，光是凭借张帅这样的表现，这桌上就算分一席之地给他，海魂衫男子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所以他作为一个理智的顾问，立刻便在第一时间看清楚形式，争雄之心顿时收敛。
“原来这座次是罗局早就有安排了，那就难怪了。”海魂衫男子此刻非常自然的浮现出一抹微笑，就好像数秒之前嚣张气焰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他两步走到张帅和小蒲的身边，春风满面的说道：“张调查员看来是近期拥有不少奇遇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一席，让给你，实至名归。”海魂衫男子此刻落落大方地走到小蒲的旁边，一屁股坐在了靠墙摆放的椅子上。
而小蒲这个时候也是伸出手拍了拍张帅虚放在自己喉咙前的手：“好了吧张调查员，咱们活跃气氛的会前小玩笑是不是也该告一段落了？”
张帅皱了皱眉头，双手虚锁喉的动作接触，缓步向旁边退开。
小蒲则是稍事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护目镜，这才好整以暇的坐在了海魂衫男子旁边。
云淡风轻，仿佛之前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海魂衫男子和小蒲的一系列作为，自然全程落在在场众人眼里。
“有意思，这位子属于张帅是实至名归……所以言外之意，这位置，并不是对张帅的那名顾问认可。”
坐在桌子上的一名棕色刺猬头男子眼睛微眯，满含笑意的打量着此时站在一旁悠然看戏的林伟。
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普通，简直是太普通了，这就是林伟给棕色刺猬头男子的第一反应。
“所以张帅签下的这个顾问，一定属于特殊能力异形，而且是那种能配合他这种类似于瞬移的能力的类型……有意思啊，有意思！”
棕色刺猬头男子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经意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真是期待呢，不知道能否从这个很厉害的张帅小哥那里打听到特殊能力异形的情报，然后让我饱餐一顿呢？”
“或者说，其实张帅小哥现在，也变得很美味了呢？”
棕色刺猬头男子的想法自不必说，此时在场的其他所有人也无一不是各怀心思。
异形之所以可以被签约为顾问，原因终究是其本身的实力远远强大于大多数仍为凡人的调查员。
这也是调查员要跑前跑后，类似于明星经纪人式的对签约顾问进行服务，以哄着他们为901局效力。
但眼下，不知道这张帅从哪个幻想地中遇到什么样的奇遇，其本身令人震惊的实力，已经堪称迈入异形的领域。
所以海魂衫男子说让他坐这个位子实至名归，其他人心中也是同样想法！
那他签约的那名普通男子样的顾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正当所有人将视角集中在张帅的身上，准备看他怎么处理眼前的座次之时，只见张帅却没有任何犹豫，径直的走向林伟面前。
随后方才面对海魂衫男子时的一脸决然一扫而空，一副用“谄媚”来形容都毫不过分的表情瞬间出现在张帅的脸上。
“林哥林哥，终于这位子大家搞清楚了，快请啊快请！”
“哈，没关系，你坐吧，我坐靠墙的椅子也挺好。”林伟倒是觉得无所谓，雄起的小帅帅这次表现不错，倒是免了他出手一番的不少麻烦。
反正就是听个会而已，又不是他发言，坐哪都差不多。
张帅却是面色一肃，立刻道：“林哥，那位子，只有您实至名归！如果您不坐……”
张帅扫了一圈屋子中的所有人，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那我觉得我们都只能罚站了。”
第240章 大菊观（月初求月票！）
张帅的做法，再次令在场的所有人震惊！
如果只是一名普通的二等调查员，张帅这样的做法，无论是顾问或者是其他的调查员，都不会觉得有多么意外。
毕竟，这也是常见的顾问和普通调查员之间的关系状态。
但是张帅在刚才表现出那压倒性的实力之后，竟然还是以这等态度，几乎称得上是“恭迎”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能坐在这个屋子里的，都是聪明人。
那结论只有一个。
这个年轻顾问，深不可测！
一众人在心中的警惕骤然上升，然后他们就见林伟点点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那好吧。”
然后，他就默然坐下，接着扭头四顾道：“你坐哪里呢？”
这时，原本坐在正对着林伟后方椅子上的小蒲，十分识趣的让开了自己的位置：“张调查员就坐这里吧。”
接着，他便自顾自的走向房间的角落，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而海魂衫男子见状，也出奇冷静地跟随着小蒲寻了空位坐下，没有多一分的怨言。
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从未存在过一般。
林伟心中正在感叹这一对组合的良好心理素质，手机忽然震动，却见是张帅发来的消息。
【柏子山的哥：刚那个海魂衫叫谭顶天，a级顾问。奇葩，之前跟局里的要求是每天一个猛男，直到那个带护目镜的，叫小蒲的调查员接手后才停止。】
恐怖如斯！
林伟一下子了然，随手回了信息。
【林伟：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两人刚才能那么好的控制自己的行动，原来是大菊观强啊！】
【柏子山的哥：……】
张帅默然无语，因为他对林哥这话竟无力反驳。
他偷偷瞄了一眼带着护目镜的小蒲，大该是每日观察海魂衫男子菊势的缘故，才练就了他这样的大菊观吧。
而就在这时，房间的一角，响起了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罗局好！”
林伟抬头一看，惊讶的发现，一个西装革履挺着肚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他之前最初见过的罗甘道。
“怎么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不是前两天和小帅帅一样处在变身状态，这才一天过去就反弹成原样了？”
林伟心中吐槽道，不过他也懒得再纠缠这个问题，毕竟可能在座的所有人，只有他一个人记忆之中是发现这种变化的。
其他人的记忆之中，大概从始至终罗局长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不过因为罗甘道的前后巨大变化，还是不免让他多看了几眼。
这个中年男人，虽然尽力保持着自己的精气神，但是林伟却敏锐的发现他的前额头发基本上开始泛起丝丝白意。
这是他在两个月前头一次见到罗甘道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罗甘道走进来之后，林伟发现还有一个非常壮实高大的身影跟在他的后面进入房间。
那人身高足有2米左右，肌肉异常的发达，国字脸上戴着一副窄小的黑色墨镜，搭配起来倒是有几分滑稽。
大概是看到林伟注意到跟在罗甘道身后的人，张帅再次非常到位的将情况发送给林伟。
【柏子山的哥：罗局当时亲自签的顾问，据说是s级的，我也只是偶然之前见过一面而以……没有重要的事情，一般不会出现。】
所以今天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林伟不禁兴趣盎然起来。
见到罗甘道进来，原本坐在的靠近门口的数人都非常自觉地向两边让了让，空出了椭圆形会议桌的一角。
罗甘道步履沉稳，很快走到了众人面前，神情凝重的开口说道：“上午好，今天在坐的诸位，无一不是局里的骨干调查员和顾问，首先我代表901局，对各位一直以来的奋战表示感谢。是各位的努力，让我们的人民群众仍然能有一个相对平和安稳的生活环境。”
说到这里，罗甘道竟然首先鞠了一躬。
众人都知道，无功不受禄。
所以这个鞠躬，令不少人心中一沉。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而且从罗甘道的表情上来看，应该不会是什么太好的消息。
场面再次保持安静，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罗甘道的身上。
“但是，”罗甘道自然而然的话锋一转，“外界环境的变化，却永远不以我们自己的意志为转移。”
罗甘道拿出手机，一阵点触之后，会议室内的投影仪便直接在他身后的墙上打出画面。
那是一幅大衍全境的行政地图，然后整幅地图之中，被各种颜色区分出来不同的区域。
“这幅图，就是我们现在面对的局面。”罗甘道指着地图中角落的各颜色标注，“地图中的白色部分，就是目前仍然保持着正常的部分，应该说仍然比较庆幸，这一部分还是相当多的。”
林伟乍一看去，在整个大衍的地图之上，差不多有一半左右的区域还是保持着白色。
但是这些白色并不是连成一体的，而是在各个行政区域的白色之间，被五颜六色所点缀、分割，就好像是一副纯白的画布，被肆意的泼上了五颜六色的燃料一般。
“诚如诸位所见，图中正在生成的幻想地，我们用蓝色来表示，我们可以看到这在全大衍境内，正如雨后春笋般涌出。”
“黄色的部分，是目前由大衍官方已经攻克并获取权限的幻想地，在这些地方的规则，已经被咱们901局和666局的同事们完全恢复。我很高兴，这个范围在已有的幻想地之中，还是占据了不小的比例。”
说完这个，罗甘道的声音随即变得有些冷冽：“而红色的部分，则是由我们现在主要的诡秘敌人之一所控制。你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应该听过它的名字，【纯洁滴肥龙】。”
林伟看向那张图上，几乎占据了有色地图部分的三分之一的面积的红色部分，基本上盘踞在大衍的东南部和西南部位置，隐隐和代表大衍所控制的幻想地的黄色部分分庭抗礼。
肥龙，竟然势力做的这么大了？
第240章 大菊观（月初求月票！）
张帅的做法，再次令在场的所有人震惊！
如果只是一名普通的二等调查员，张帅这样的做法，无论是顾问或者是其他的调查员，都不会觉得有多么意外。
毕竟，这也是常见的顾问和普通调查员之间的关系状态。
但是张帅在刚才表现出那压倒性的实力之后，竟然还是以这等态度，几乎称得上是“恭迎”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能坐在这个屋子里的，都是聪明人。
那结论只有一个。
这个年轻顾问，深不可测！
一众人在心中的警惕骤然上升，然后他们就见林伟点点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那好吧。”
然后，他就默然坐下，接着扭头四顾道：“你坐哪里呢？”
这时，原本坐在正对着林伟后方椅子上的小蒲，十分识趣的让开了自己的位置：“张调查员就坐这里吧。”
接着，他便自顾自的走向房间的角落，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而海魂衫男子见状，也出奇冷静地跟随着小蒲寻了空位坐下，没有多一分的怨言。
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从未存在过一般。
林伟心中正在感叹这一对组合的良好心理素质，手机忽然震动，却见是张帅发来的消息。
【柏子山的哥：刚那个海魂衫叫谭顶天，a级顾问。奇葩，之前跟局里的要求是每天一个猛男，直到那个带护目镜的，叫小蒲的调查员接手后才停止。】
恐怖如斯！
林伟一下子了然，随手回了信息。
【林伟：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两人刚才能那么好的控制自己的行动，原来是大菊观强啊！】
【柏子山的哥：……】
张帅默然无语，因为他对林哥这话竟无力反驳。
他偷偷瞄了一眼带着护目镜的小蒲，大该是每日观察海魂衫男子菊势的缘故，才练就了他这样的大菊观吧。
而就在这时，房间的一角，响起了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罗局好！”
林伟抬头一看，惊讶的发现，一个西装革履挺着肚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他之前最初见过的罗甘道。
“怎么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不是前两天和小帅帅一样处在变身状态，这才一天过去就反弹成原样了？”
林伟心中吐槽道，不过他也懒得再纠缠这个问题，毕竟可能在座的所有人，只有他一个人记忆之中是发现这种变化的。
其他人的记忆之中，大概从始至终罗局长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不过因为罗甘道的前后巨大变化，还是不免让他多看了几眼。
这个中年男人，虽然尽力保持着自己的精气神，但是林伟却敏锐的发现他的前额头发基本上开始泛起丝丝白意。
这是他在两个月前头一次见到罗甘道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罗甘道走进来之后，林伟发现还有一个非常壮实高大的身影跟在他的后面进入房间。
那人身高足有2米左右，肌肉异常的发达，国字脸上戴着一副窄小的黑色墨镜，搭配起来倒是有几分滑稽。
大概是看到林伟注意到跟在罗甘道身后的人，张帅再次非常到位的将情况发送给林伟。
【柏子山的哥：罗局当时亲自签的顾问，据说是s级的，我也只是偶然之前见过一面而以……没有重要的事情，一般不会出现。】
所以今天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林伟不禁兴趣盎然起来。
见到罗甘道进来，原本坐在的靠近门口的数人都非常自觉地向两边让了让，空出了椭圆形会议桌的一角。
罗甘道步履沉稳，很快走到了众人面前，神情凝重的开口说道：“上午好，今天在坐的诸位，无一不是局里的骨干调查员和顾问，首先我代表901局，对各位一直以来的奋战表示感谢。是各位的努力，让我们的人民群众仍然能有一个相对平和安稳的生活环境。”
说到这里，罗甘道竟然首先鞠了一躬。
众人都知道，无功不受禄。
所以这个鞠躬，令不少人心中一沉。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而且从罗甘道的表情上来看，应该不会是什么太好的消息。
场面再次保持安静，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罗甘道的身上。
“但是，”罗甘道自然而然的话锋一转，“外界环境的变化，却永远不以我们自己的意志为转移。”
罗甘道拿出手机，一阵点触之后，会议室内的投影仪便直接在他身后的墙上打出画面。
那是一幅大衍全境的行政地图，然后整幅地图之中，被各种颜色区分出来不同的区域。
“这幅图，就是我们现在面对的局面。”罗甘道指着地图中角落的各颜色标注，“地图中的白色部分，就是目前仍然保持着正常的部分，应该说仍然比较庆幸，这一部分还是相当多的。”
林伟乍一看去，在整个大衍的地图之上，差不多有一半左右的区域还是保持着白色。
但是这些白色并不是连成一体的，而是在各个行政区域的白色之间，被五颜六色所点缀、分割，就好像是一副纯白的画布，被肆意的泼上了五颜六色的燃料一般。
“诚如诸位所见，图中正在生成的幻想地，我们用蓝色来表示，我们可以看到这在全大衍境内，正如雨后春笋般涌出。”
“黄色的部分，是目前由大衍官方已经攻克并获取权限的幻想地，在这些地方的规则，已经被咱们901局和666局的同事们完全恢复。我很高兴，这个范围在已有的幻想地之中，还是占据了不小的比例。”
说完这个，罗甘道的声音随即变得有些冷冽：“而红色的部分，则是由我们现在主要的诡秘敌人之一所控制。你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应该听过它的名字，【纯洁滴肥龙】。”
林伟看向那张图上，几乎占据了有色地图部分的三分之一的面积的红色部分，基本上盘踞在大衍的东南部和西南部位置，隐隐和代表大衍所控制的幻想地的黄色部分分庭抗礼。
肥龙，竟然势力做的这么大了？
第241章 901局的紧急预案（月初继续求月票）
直到现在为止，林伟这局身体上所拥有的记忆锁，似乎还是没有完全打开。
之前在遇到七戒的时候，他已经回忆起了自己曾经是广播听众的事情。
但是其中特别具体的经历，直到现在林伟也没有能找到“开锁”的线索。
当初复生的第一天，手机上的朋友圈写着【最后一天到来了，我真是个怪物，不应该再活下去了。】。
而随后林伟就遇到了这个世界重返太初的过程，肥龙那边也或有或无的发布过一些任务来刺杀自己。
但是除了七戒看起来还像个正式的大佬级别听众之外，其他的未免就像过来送人头的，实在太过随意了。
原本林伟还在奇怪，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前任因为什么理由而背叛了肥龙，但是为什么竟然没有太拿自己这个叛徒当回事？
原因看来就在对这幻想地的争夺之上！
“对，就连七戒，也是主要任务是争夺【寂静死校】幻想地中的权限，次之才是试图除掉我这个【叛徒】。”
豢养大量的听众，养蛊式培训听众，时机成熟时全部投入对幻想地的争夺之中……
虽然似乎有些简单粗暴，但是林伟倒不是不可以理解这些。
林伟的思索被罗甘道所打断，后者沉稳而严肃的声音继续对当前的局势作着分析。
“剩余的紫色部分，则是一些各路兴起的势力所控制的幻想地，但是诚如诸君所见，并没有成什么气候。”
“这大概就是的大衍境内的总体局势了，虽然挑战已经出现的非常明显，但是整体局面并没有太坏，在应对太初来临的过程中，一切都还在控制当中。”
“但是，以上的分析都是针对整体的局面来说的。而作为我们现在所处的s省——”
说到这，罗甘道在自己的手机上又是一点，众人只见投影出来的地图s省临界的地方被局部放大。
“可是不太妙。”
罗甘道深深的叹息道。
林伟用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很快便看明白了罗甘道所说的“不太妙”的意思。
s省的内部到还好，目前还有60%的白色部分，和少部分黄色与蓝色部分，都可以算做是在官方的有序掌握之下。
林伟还特意关注了一下他刚刚返回不久的【桃源村】幻想地，果然在地图上c市的附近，还有一小块代表新兴幻想地的蓝色区域。
在那附近，都是一片纯白。
但是s省和外部省份的交界部分，此刻已经被一圈狭长的紫色、红色和蓝色的线条包围！
“罗局，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已经被战略性分割了么？”房间的一个角落，一个身着901局制服的黑脸汉子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作为局里的老人，他一直知道整体局势并不算太乐观。
但是黑脸汉子也是头一次见到局面的全貌，还是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结论。
罗甘道又是一叹：“老刘，其实你可以按照你的真实理解说出来的……我们不仅是被战略性分割了，而是实实在在的被全境分割开了。”
“换句话说，s省目前已经成为一座孤岛，我们暂时只能靠自己了。这便是今天我叫大家过来的目的。”
罗甘道沉声说道。
场内一片安静。
然后在这样的沉默之中，林伟的手举了起来。
“那个……罗局长，我们为什么不联络一下衍都呢？”
衍都，即为大衍之首府，是五百年前大衍在中原地带定都而建，此后一直未曾有过迁都事宜。
而衍都的方位距离s省并不算太远，距s省省会q市也不过一千公里而以。
在林伟看来，此时虽然大衍境内幻想地正风起云涌，但是大衍官方无论如何还是牢牢掌握控制的。
想必拱卫首府附近的军事力量，或者是调查员的力量，亦不会太弱。
那么就算各地的紧张局势再甚，拨出一些行动小队打通关键地区幻想地总是没有问题的。
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
这是林伟之前曾从一位伟人哪里学习来的军事要领。
而林伟的问题即出，不少人却带着怪异的目光偷偷瞟向这个青年。
黑脸汉子老刘更是皱了皱眉，张帅签下的这名顾问实力不强也就罢了，怎么基础都没有向他普及？
老刘不解的看向罗甘道，但是后者却非常平静，而且用老刘少见的耐心口吻解释道：“林顾问，【幻想地】之中如果我们没有取得权限，而对【幻想地】规则进行修正的话，那么其存在的基本规则大多数是和我们正常区域内规则是不同的。所以，传统的电磁通讯或者量子通讯，是无法正常通过这些【幻想地】进行传播的。”
“原来如此。”林伟恍然大悟，他之前只是因为未曾考虑过这点，此刻盲点经过罗甘道一点拨，到是立刻明白了过来，“所以咱们只能通过派出人员穿越【幻想地】的方式，才能和外界联络咯？”
“没错，而且之前在战略推演之中总局那边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特别制订了应急预案。而在近期【幻想地】涌现，而且【纯洁滴肥龙】势力连克数组【幻想地】之后，总局和我们q市分局便已经启动了应急预案，却不想还是动作太慢了。”罗甘道摇摇头，“而随后按照预案的前几个步骤，我们也从数个方向派出调查员或者顾问，试图穿越【幻想地】后和总局恢复联络，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联，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接触到任何从总局那边派过来的联络人员。”
林伟现在算是对局势有个全盘明了，s省其实某种意义之上，已经成为一片暂时独立自治的孤岛。
军队和政府暂且不论，诡秘的应对机构的话，q市本地的901局或者666分局的最高长官，此刻的确只能独立作出决策了。
眼见林伟不再发问，罗甘道知道他已经完全解释清楚，或者说也同时向在场的所有人解释清楚，于是环视会场一周，朗声道：
“所以形势的严峻程度，我想诸位也已经有个数。因为省内主要的城镇还是在完全安全的状态下，为了避免恐慌，昨日省班子已经连夜开会，决定暂时会以其他理由对民众公布和省外交通暂停的事项，并根据《大衍律》对全省范围内进入二级管控状态。”
“而今天在坐的各位，包括我本人在内，将根据应急预案，在接下来的两周之内，协同666局的行动小队，分组依次对省界周边【幻想地】进行紧急攻略。”
到这里，罗甘道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的道：“本次行动，肯定会非常危险，但是诸君，整个s省的生死存亡，已全部寄托在我们身上了。”
第242章 誓言之链
罗甘道的话说的不响亮，但是在这一刻，林伟到是觉得这个挺着比熊翔小不了多少肚子的中年人，形象还是蛮高大的。
“罗局，那就赶紧安排吧？”张帅的声音这时从林伟身后传来，听起来十分的激动。
“罗局，我们随时都行！”
“罗局，请战！”
会议室内，不少人纷纷响应其罗甘道的话语。
而林伟却注意到，这些人基本都是身着901局调查员制服之人。
至于房间之中各式奇装异服的顾问们，大多数要么是默然不语，或者冷眼旁观，慷慨激昂着寥寥无几。
不过这种现象，林伟显然是容易理解的。
顾问和901局的这种关系，终究是一种略强于战略联盟的合作关系。
不排除少部分像他这样，或者是小帅帅带进【桃源乡】幻想地之中的那几位一般的尽职尽责的顾问。
但是大多数的所谓顾问，都是极度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他们关注的只是自身的利益，至于901局本身的使命，或者芸芸大众的安危，是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的。
比如眼下，哪怕是s省其实已经危在旦夕，周边完全被【幻想地】所包围，但是对他们这些顾问来说，生存环境还没有恶劣到非常有危机感的程度。
更实际的来说，他们之中不少还曾经暗中接到过【纯洁滴肥龙】的广播的邀请。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
化成肥龙也不要紧。
乱世出英雄，天下大势，相对他们这种超凡生命来说，又为何不能分上一杯羹呢？
“你应该早就料到这样的情况了吧？”林伟心中暗自盘算着，盯着站在会议桌最前方，仍旧一脸正气严肃的罗甘道。
他可不相信这等老狐狸，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单纯喊喊口号，可撬动不了这些顾问。
而就在这时，只见罗甘道忽然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很好，我非常高兴大家都有这么高的觉悟。”罗甘道睁着眼睛说瞎话道，“但是毕竟现在已经进入到二级管控状态，而且我们将要配合666局进行非常残酷的战斗，所以有一些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说罢，罗甘道扭头看向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黑色墨镜男。
“老户，那就麻烦你了。”
被罗甘道成为“老户”的黑色墨镜男点点头，走上前来，伸出左手。
下一刻，一条银色的长链凭空从老户的手中窜出，就好像杰克的豌豆一样凌空生长。
很快，当链子达到和老户的墨镜等高的位置之后，停止了向上继续蹿升，而是链子的前端迅速的凌空扭出一个爱心的形状。
“卧槽，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罗局签下的顾问使用异能！”
张帅小声的惊呼出来，对林伟感叹道。
显然，不仅是张帅是头一次见识这名顾问的手段，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满怀好奇的盯着壮实墨镜男的行动。
这根有些类似女子项链的链条，明显不是什么的简单的东西。
这时，低沉的声音从墨镜男的口中响起：“这根链子，名为誓言之链。只要是在这根链子之前发下的誓言，就必须要遵守。”
简单地一句话后，墨镜男便一言不发，静静伫立在原地，伸着手端举着那根【誓言之链】。
“竟然是因果能力！”
“因果型！”
墨镜男的话音刚落，会议室之内不住响起低声的惊呼。
而一些原本大大咧咧的顾问，林伟注意到他们原本轻松的神情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果然是因果型的能力！”而这时，他身后的小帅帅同样低声的感叹道。
考虑会场里的状况，颇为有些好奇的林伟拿起手机，直接发信息询问张帅。
【林伟：你的意思是这个墨镜男的能力因为能够监督全程行为因果，所以你们称之为因果型能力？很强吗？】
【柏子山的哥：非常强，拥有因果型能力的顾问，又分为间接型因果和直接型因果能力。】
【林伟：间接型和直接型怎么说？】
【柏子山的哥：所谓间接型，就是能力并不能令因果直接链接，但是可能从其他一个侧面影响连锁反应的发生，比如我曾经听说过一个间接型能力是‘如果今天下雨，就可以指定某个目标对象在第二天增加一定运气值’。而直接型，就是像罗局签下的这名顾问一般】
【柏子山的哥：但是无论属于哪一种，只要顾问拥有因果型能力，无一例外不是s级别的，因为实在太过稀少，而且大多数能力都有非常神奇的效果。】
原来如此。
林伟算是明白了，其实更可以用“主动技”和“被动技”去套用在两种不同的类型上。
而眼前墨镜男的技能不仅是主动技，而且光是听起来就很强大，因为誓言这种东西明显有非常强的约束力。
果不其然，罗甘道在这个时候接着对在场之人继续解释道：“大体的效果，便如老户所言，在誓言之链面前一但正式立下之后，就必须遵守，否则会在违背的瞬间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之上消散。”
他的神色一正，沉声道：“而这一次我们的行动，因为涉及后果重大，所以现在我要求所有人员，就在现场宣誓：接下来的一系列行动之中，以保护人民利益为第一要义，尽最大努力服从指挥达成行动目标，不做不利于战友、不利于人民的事情。”
林伟乍一听之下，到是心中觉得有点好笑，不禁将椅子往后一仰，小声对张帅问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怎么听起来最基本的这个要求，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张帅则是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选择用手机回消息。
【柏子山的哥：林哥，大多数我们的同事都没有问题，但是部分的顾问，的确是参差不齐的啊。】
林伟默然，如果小帅帅这么解释的话，他到是完全可以理解罗甘道的立场。
平常时期的话，大家各怀鬼胎还好说，总是有一个潜在的平衡在其中。
但是此等非常时期，则是需要绝对的资源集中调度和服从，否则必然是满盘皆输。
林伟环顾四周，显然身着制服的901局调查员们是对罗甘道这个提议没有任何意见。
但是那些顾问了，林伟却发现有不少成员都是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有意思……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呢？”
正当林伟正准备收起手机，静观其变之时。
张帅的下一条消息，却让原本准备轻松看戏的林伟，也不免眉头紧蹙起来。
第243章 会场内的博弈
【柏子山的哥：纯洁滴肥龙，当年也是我们901局j市分局的顾问。】
简短的一句话，却信息量巨大。
【林伟：当年也是罗局签下的？那这么说的话，局里对肥龙的了解应该非常深入才对，能给我资料看看？】
自己这一次的复生之后，这具身体一直受着纯洁滴肥龙无微不至的“关照”，实在就连好脾气的林伟都有些受不了肥龙的“热情”。
务必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
【柏子山的哥：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件事情，资料的事情我还没有这个权限，不过林哥你有机会应该可以去问问罗局。】
【柏子山的哥：时值多事之秋，如果是林哥这种顾问之中的表率的话，我相信罗局应该会乐意的。】
哦？
有意思。
林伟自然明白张帅的话中有话。
现在的会议室内，根本是901局和一众顾问之间的博弈关键。
张帅的潜在意思自然是“如果林伟作为表率，罗甘道多半会以此作为条件同步这些信息”。
不过反正对于林伟来说，他到是原本就准备这次站在901局这边，所以到并没有什么所谓。
【林伟：哈哈，那便太好了。】
林伟这时将注意力重新投回到房间之内。
“罗局，那么还等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嘛！”之前的黑脸汉子老刘在这时立刻走到罗甘道的跟前，“要怎么做？”
“手放在这根链子的最上方握住心形符号，然后重复一遍刚才罗甘道说过的誓言即可。”墨镜男老户低沉的嗓音传来，“另外，说的同时确保自己对于这个誓言是毫无欺瞒、违背的意愿，否则誓言是无法成立的，这是可以看出来的。”
黑脸汉子闻言，也没有多余的废话，按照墨镜男的吩咐伸手握住最尖端的心形，口中同时将的刚才罗甘道所说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话音既落，只见那银色链条尖端的心形符号骤然发出一阵红色的光芒，接着又恢复原状。
“好了。”墨镜男简短的两个字吐出。
“这就完了？”黑脸汉子显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挠挠头便走向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
“那么过程便是这样，很简单对不对？”罗甘道笑眯眯的将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顾问，“那么请各位依次上台来，咱们快速地进行完毕吧？”
虽然罗甘道并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所有身着901局制服的调查员，这时都非常有默契的没有上前去。
他们自然知道，罗局这已经是在将这些顾问们的军了。
场面短暂的陷入一阵寂静，而正当林伟准备主动走上台去时，坐在他前方不远处的棕发刺猬头忽然笑嘻嘻地道：“罗局长，这样的誓言是不是有点重了？”
“哦？候顾问，你说说看。”罗甘道深深地看了一眼棕发刺猬头，脸上带着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微笑。
“我们作为局里的顾问，自然是要忠心耿耿的帮助局里做事情的，这点上我们都不会推脱自己的责任，而且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适逢乱世之秋，挺身而出为人民尽职，这也是非常有荣耀感的一件事情。”
棕发刺猬头首先笑着搬出了一顶高帽子，令林伟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这混机关的老油条水平，可以啊！
想不到顾问之中也有这么多老江湖。
而此时罗甘道也非常配合的继续保持着他亲切的笑容，静静等待棕发刺猬头切入正题。
“但是，毕竟在之前的誓言之中，特别提到我们所有的顾问也必须服从指挥，达成目标……这里面倒是我们觉得值得需要好好商榷一下。”棕发刺猬头面色如常，丝毫不避讳罗甘道的目光。
“局里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现代事态紧急，需要大家务必按照总体的指挥来统一行动，正所谓令行禁止。”罗甘道的话不咸不淡，声音之中听不出一丝波澜。
“令行禁止固然没有问题，但是前提应该是确保指挥的正确无误，不是么？”棕发刺猬头舔了舔嘴唇，“在现在和首府那边的联络已经中断的情况下，情报和信息的获取量总是少了许多，我相信在实际任务执行中，一定会有许多需要事急从权的地方。”
“所以我们作为一线的大头兵，肯定会服从局里的指挥。但是如果用这样的誓言能力完全锁定住的话，那么一旦下达的指挥指令有误，我们这些大头兵的处境可就非常尴尬了。”
棕色刺猬头说到这里的时候，用手在太阳穴旁比出一个开枪的动作，接着异常夸张的直接趴到在会议桌之上。
他轻松愉快的语气，就仿佛众人齐聚一堂，正在讨论明天去郊游的地点一般，丝毫没有紧张感。
而棕色刺猬头的搞笑动作，甚至令会场之中几名顾问笑了出来。
开玩笑，他们和901局本来就是一种合作关系。
所谓“契约”和“合同”，对他们这样的异形来说，本就只是双方基于力量共识的一种君子协定罢了。
竟然想用能力让他们把自主权交出去？
莫不是在做梦？
他们笑的，也不仅仅是棕色刺猬头的搞笑动作，而更是在于901局的如意算盘。
然而，罗甘道的下一句话，却令他们笑不出来了。
“现在是紧急情况，省里下达的是二级管控令。那么根据之前各位顾问和901局签署的协议，901局有权要求你们配合经评估后合理的任何行动。”罗甘道一脸笑眯眯的弥勒佛的样子，双手背后，傲然的挺起肚子，“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必须在此发誓。这不是一个提议，而是一个命令。”
紧跟着，罗甘道神色一正，之前的笑意荡然无存：“我说的足够清楚了么？”
此言一出，场内嘘声顿起，不少顾问在这时情绪开始出现波动。
“不可能，如果发出这种誓言，就相当于901局可以随意支配我们的生死！”棕色刺猬头旁，一个头部比一般人圆了许多，长相奇怪的胖子顾问义愤填膺道。
“在场的顾问，没有人会做这种事情！”会议桌的侧方，另一个比常人看起来矮小不少，有些贼眉鼠眼的瘦老头顾问说道。
坐在后排的小莫，虽然没有直接表态，但是凝重的神色也显示出来他正在仔细思考着利弊。
而就在此时，林伟身后的小蒲和海魂衫男子对视一眼，知道表现的时机来了。
可就在海魂衫男子刚要起立之时，林伟却在此时抢先一步站了起来，笑嘻嘻的冲着刚刚发言的瘦老头道：
“还真不好意思呢，虽然我也是顾问，但是我正准备试一试这个誓言呢。”
第244章 杀鸡儆猴（庆贺1104四周年）
第244章杀鸡儆猴
“妈的！”见到林伟起身的动作，海魂衫男子在心中咒骂了一声。
原本他在今天的会议之前，便和小蒲商量过，大概揣摩出来今天会议的主题。
之前顾问们和罗甘道陷入的博弈僵局，也完全在他们的预期之中。
而海魂衫男子和小蒲相应做出的对策，就是打算在这样双方相持不下之时挺身而出，算是他最大的一张投名状。
当下外面的环境已经开始乱了，但风险和机遇却是并存。
政府那边的资源底蕴，可不是眼前一帮混吃等死，目光短浅的家伙所知的。
如果能顺利的晋升s级顾问的话，无疑能够进一步接近这乱世之中的真实。
而同样的，小蒲也需要瞄着一等调查员的位置。
而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这也就是他们今天进来便开始打压张帅的缘故，因为后者在近期实在是太抢眼了。
然而就在这个挣表现的关键时刻，那个张帅签下的看上去傻逼兮兮的顾问，竟然抢先开口了！
原本海魂衫男子和小蒲是想拖一拖。
拖的越久，双方便都越难受，抢先打破平衡的价值便越大。
不料却被这个愣头青直接抢了先机！
但是丧失先机，总比失去机会强，因此海魂衫男子这时也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连忙补充跟上：“罗局，我觉得您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作为901局的顾问，发不发誓其实都应该按照您说的那样去做。
所以哪怕是现场发誓，也是义不容辞的。”
一边说着，海魂衫男子一溜小跑，抢在林伟之前来到罗甘道身边的黑墨镜男人面前。
“罗局，那我就先开始了。”
海魂衫男子一边嘿嘿的陪笑着，同时手就抓向黑墨镜男人手上的链条。
不料，海魂衫男子的手刚伸到一半，罗局却突然开口道：“哎，请稍等。”
黑墨镜男人手上一躲，海魂衫男子伸出的手就此抓了个空，一时在原地尴尬不已。
“还请谭顾问稍安勿躁，毕竟咱们往来有礼，先来后到。刚才是林顾问首先发话的，不如请林顾问先行做了流程，谭顾问紧随其后，可好？”
罗甘道先是看向海魂衫男子点头致意，随后又转向林伟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之前的一脸严肃，又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如沐春风，散发着令人说不出的亲切与平和，令林伟不禁暗自咂舌称赞。
果然，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
这么想归想，林伟的动作未停，直接走到墨镜男面前，一把握住心形符号的链条。
接着，他便有样学样，模仿着之前黑脸汉子老刘，将罗甘道要求的誓言念了一遍。
而就在林伟将所有的誓词读完的时候，他的脑海之中，突然隐隐就升起一丝一样的感觉。
一种不太能形容的清楚的复杂感觉，就好像是被突然附着上某种什么样的东西。
如果用一种修仙小说中常见的说法，那就是在识海的一角，突然升起了一层雾。
宛若看不见的屏障，将识海的一个地方完全的封闭了起来。
而被封闭的部分，则有一股股的规则之力向外溢散着，在林伟的潜意识中重复着刚才他说过的誓言。
“原来如此，就是一种精神力和规则之力的混合用法。”林伟毕竟也是在诡秘世界待过的人，就算在这个世界还未能完全了解诡秘体系，但是毕竟见多识广，触类旁通。
所有发过誓的人，估计意识之中都已经被种下了这层强力的规则，从此制约着发誓人的行为。
但是通常来说，这主公誓言也是有强度限制的。
如果发誓人的精神力过度强大，远远超过通过能力给发誓人“种下”誓言枷锁之人，那么这东西也就形同虚设。
“听小帅帅这个口气，这个家伙应该很强啊……试一下看看。”林伟笑着冲墨镜男和罗甘道致意，随即走下台去，脑中却已悄悄发动了一点魂力，轻轻地操纵着魂力“捅”向这层看不见的屏障。
结果，在林伟的感觉只是轻轻一碰，那层誓言枷锁的一角便一触即溃，丝毫没有半分抵抗。
吓得林伟赶紧收回力量，生怕当场把这层誓言枷锁捅烂了。
“还好还好，这要是当场就完全捅破了，那个墨镜男保证会有所感应……”林伟心虚的瞟向正在给海魂衫男子主持誓言仪式的墨镜男，发现似乎对方并无异样，心中稍定，“当场打老罗的脸，总是不太好，虽然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过林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时，还是不免有些忧心忡忡起来，就是不知道这个墨镜男得誓言约束能力，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
与此同时，海魂衫男子也已发誓完毕。
而他作为顾问，虽然对于精神力的方面并不是他的专精领域，但是对其感受总是远超常人的。
所以当他同样感受到识海中升起的那一层雾时，虽然之前心中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免不了暗自叹息。
“果然因果型能力，就是强大到逆天啊……”海魂衫男子能清楚的感受到那潜藏在屏障后的规则之力，也丝毫不怀疑自己一旦打破誓言，瞬间便会被藏在自己识海角落中的规则之力就地处决。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将生死放到赌桌之上，他也站好了队，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于是下一刻，他便很豪爽的转身对着室内的众人说道：“好啦，咱们早做早完事，不知道那位顾问有兴趣下一个感受一下这神奇的誓言约束？”
场内一时再度陷入沉寂，就连之前发言过的棕色刺猬头现在也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但是却并没有妄自开口说话。
然而沉默，却终究很快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所打破。
“我终究还是不能认可你们这样的做法，我的命不需要别人来掌控。”
一个额头前用酒红色挑染的女子站了起来，直接走向了会议室的门口。
“姬顾问，请再三思一下。”罗甘道声音沉稳有力，“这一次的确是极度特殊情况，我们901局所做的一切也是为s省人民所考虑。”
那姓姬的女子握住会议室大门的把手，回过头来看向罗甘道：“罗局长，那些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发誓这种事情，似乎根本不在我们合作的顾问协议之中吧？”
她伸出两只手指，轻点在自己的额头之上，随即她的身周便立刻浮现出来一圈白色的光环，将她的身体完全的包裹在其中。
“抱歉，对于不在协议之中约定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说罢，她便径直拉开大门，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走出会议室。
“那就没办法了，毕竟对于死人，我也没有什么兴趣呢。”罗甘道双手背后，站在原地丝毫未动。
下一刻，在所有猝不及防之下，一阵急促的警铃声大做！
【发现a级非法入侵者，已启动紧急防御装置。】
接着，只过了一秒钟，无情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
【非法入侵者消灭完毕。】
而这时，罗甘道这才惬意的背着手走向会议室的大门，缓缓拉开。
然后，他的目光扫过场中的所有人，最后停在棕色刺猬头的脸上，微笑道：
“那么，候顾问，你来下一位，如何？”
第245章 社畜地狱
房间之内首先是一片安静。
那名有酒红色挑染的姬姓女子，他们不少人都认识，是局里的一名b级顾问。
而她的能力虽然按照局里的规矩没有正式公布，但是因为曾经和其他顾问联合执行过任务，基本大家也都能有个观察。
刚才她释放出的白光，是她独有的at生物防御立场，而且可以张开约半径2米左右。
不仅可以防御诡秘存在对于精神力的攻击，还能在相当程度上防御常规的物理攻击。
虽然对于大多数顾问来说，自身对于诡秘的防御力和精神的强度有关系，但是通常来说就算自己再强，没有特殊的天赋和联系，也很难有效将自己的防御能力共享给别人。
而这名姬顾问的能力，便在许多中低级幻想地中屡试不爽，有效的保护过不少调查员。
而在物理方面，如果不是特意安排下的重型穿透性武器，常规的武器也根本无法破防。
而这一点，在幻想地中遇到一些喜欢用物理伤害的诡秘时，也显得尤外好用。
棕发刺猬男对此印象便十分清晰。
因为他便曾经与这名姬姓女子在幻想地中合作过。
在那个幻想地之中，全部都是飘忽不定的电锯狂魔。
他们只在要锯断擅自闯入者的前一秒，才回突然出现在面前。
虽然一秒钟的反应时间对于大多数的顾问来说不算太短，但是还是很仓促。
而姬顾问全程开着防御力场，轻松愉快的带着所有人一起抵达目的地，最终取得权限的盛况，棕色刺猬头现在还历历在目。
“所以还是小看了对方的决心啊……”
棕色刺猬头盯着负手而立的罗甘道，心中自然已经明白对方的态度。
901局的决心，显然比他想象的要大上很多，平常楼道里可不会启动这么强力的武器。
棕色刺猬头相信，哪怕拼个两败俱伤，甚至罗甘道当场被挟持，901局的方针也不会有变化。
凡是今天没有听安排的顾问，一律不计成本的格杀勿论。
而无论是他，还是其他顾问，大家心中所想的其实差不太多，只是想再获得更多的利益而以。
拼个你死我活，可不是他这种懒人想做的。
所以棕色刺猬头也很快对着罗甘道笑道：“没问题，那下一个就是我吧？”
……
“哇塞，老罗下手这么狠的嘛？”目睹眼前负手而立的罗甘道，林伟倒是不免对这个之前做肚子支撑的家伙又高看一眼。
所谓慈不掌兵，林伟是深刻理解这个道理。
也正因为这个掀桌的做法，在一些不信邪的顾问脸色很不好的看到被五马分尸的姬顾问之后，剩余的发誓活动变得非常顺利。
而罗甘道也在此切换回弥勒佛状态，一脸笑眯眯地告诉发誓完成后的顾问，便可以直接离开了，后续会有对接的调查员告知任务分配。
而林伟头一个发誓完毕，自己冲锋陷阵也不辱使命，原本准备和其他顾问一样直接离开，回去等消息，结果却和张帅一起被罗甘道留到了最后。
“林先生，前天你回来的时候，我实在是太过繁忙，没来得及为你接风啊！”等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只剩下林伟两人的时候，罗甘道这才笑呵呵的继续开口。
神态之间，一点看不出他眼前所面临的急迫形势，就好像真的是一个闲散官员在接待一个其他访客的状态是完全一样的。
林伟越发佩服起来罗甘道，眼下这一系列表现给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从这个角度讲，给老罗的面子，没白给。
“罗局客气了啊，眼下时局正是要紧之时，想必罗局也是日理万机，咱们不妨直入主题。”林伟不疼不痒的回了一句，等着对面的老油条说正事。
“好，那我就直说了。首先你之前拜托张帅查的两个人，这边消息已经基本有眉目了。”
林伟心中一震，果然被之前马校长制作的【残页仿制品】言中了。
罗甘道指着身后刚才用来演示的幻想地地图，首先指着s省北方，和t省交界的位置。
“在这里有一处被命名为【社畜地狱】的s级幻想地，凡是从外界进去的调查员都会被强制雇佣，完成种种极度危险的工作，目前整体攻略进度仅为5%左右。
而就在前不久，一名脱逃而出的攻略组调查员反应，你的其中一位朋友熊翔，应该已经身处在这个幻想地之中。
而恰好，这所幻想地，也的确是我们准备重点攻坚的一处战略要地，毕竟目前它还是个无主幻想地，而且这也是少数通向外界仅有一处幻想地横亘其中的薄弱地带。”
林伟听到这里，脑中忽然浮现起之前在梦境之中，老熊和挥动着皮鞭的黑色皮衣女人。
所以果然那张黑色火种给自己的【残页】，是能够遥视么？
林伟没有吭声，而是继续听罗甘道手指又重新指向大衍地图下方，远离s省的a省：“而你提到的另一位，似乎是广之集团的现任掌门啊……在之前s省尚未和外界完全切断联系的时候，当地的901局分局已经传回消息，看到原本之前行动轨迹完全在q市内活动的这位超级富二代，却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在a省的h市，甚至查不到任何的交通行踪。”
罗甘道说着，接着笑呵呵的看向林伟：“但是虽然我们还没有搞清楚理由，林先生想必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吧？”
在901局的监控之下，林伟自然明白莎莎和老熊两人和自己一起渠道【寂静死校】的事情肯定是被摸的一清二楚，因此干脆也不加掩饰的承认道：“不错，他们两人因为一些原因，跟我一起进入到【寂静死校】，而离开的时候我们却莫名其妙的被分开，想必是启动了什么随机传送的机制，我们三人似乎全部被投入到不同的幻想地之间了。”
罗甘道点点头，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所以这就是幻想地的恐怖之处，哪怕你已经获取到【寂静死校】的权限，但是你现在仍然还没有将规则修正过来之前，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眼下，s省的确处于完全孤立的状态，如果不是时态紧急，我也不会采取今日之下策，将局里和那些各怀鬼胎的顾问们完全摊牌。”
说道这里的时候，罗甘道深深的一叹。
林伟听得出来，这个中年胖子的确是认真的。
而这时张帅立刻开口道：“罗局，就赶紧吩咐吧！我和林哥，一定会为s省的人民杀出一条血路的！”
原本张帅便是正义感十足的人，此时也是初获异能，正是干劲十足。
林伟也没有丝毫犹豫，主动开口道：“那要不就让我先去攻略【社畜地狱】这所幻想地吧，只要撕开这个口子，起码对外界的通讯和联络便可恢复。”
“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而且这一次因为事关重大，我还将派出其他两组顾问和调查员和你们同行，以增加攻略的机会。”罗甘道显然是把到了林伟的脉，对林伟的主动倒也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不过在你们出发前，有个人要见你。”
第246章 再见范江
q市第一医院，四层。
一间单人病房。
门外，两名901局的警卫就站在门口看守着。
房间内，林伟看着躺在床上，全身缠满纱布，绑的像个粽子一样的范江，忽然有些愧疚。
虽然他也是迫于无奈，但是毕竟最后是让受伤的范江赤身于寒风之中。
做人难啊，何况一直做人。
“范老板，感觉好点了么？”虽然是范江通过罗甘道传话想见自己，但是眼下范老板毕竟是个重伤病号，何况林伟还是心中有愧，不免主动关心一下。
“还好……就是真疼啊……”虽然是个重伤病号，但是范江声音中的底气却没有林伟想象中那么弱。
“对不起，这次拖了你下水。”林伟想了想，对范江首先道了个歉。
当然拖你下水这个话只是客套，不说肥龙，范江在搞清楚情况之前也是主动对他怀着杀意出手过。
虽然想杀死自己不是什么坏事，但是怀着杀意出手还失败了，林伟便感觉不算太好。
不过现在躺在床上的既然是范江，林伟不介意大方的体现自己的风度。
“没事，毕竟肥龙那边其实也是针对我而来的。”范江倒是实事求是，“所以，今天我特意约你过来，也是为了说这件事情。”
范江说道这里的时候，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接着继续道：“你可知道肥龙为什么要派人追杀我么？”
林伟想了想，反问道：“你骂他胖了？”
“……”
范江没理会林伟的胡言乱语，继续解释道：“因为我知道一份【黑之书】的残页下落。”
听到范江这个话，林伟不禁正襟危坐起来，有点认真问道：“你是说……那本书？”
“对，又叫《我的名字叫黑》。”范江着重强调了一遍书的名字。
林伟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过范江却在这时猛烈的咳嗽了数下，以至于林伟差点要替他按下紧急按钮呼叫护士。
然而范江摇摇头，伸出手制止了林伟，这才慢慢平息下来，继续道：“眼下的情况，罗甘道已经和我说过了，所以我也能大概猜到肥龙的意思。而之所以肥龙不厌其烦的来骚扰我，甚至出重兵攻略下数个s省周边重要幻想地，其中一大目的就是为了这张我了解下落的残页。”
“【残页】在q市？”林伟试探的问道，毕竟范江是在本地遭到袭击的。、
“不在q市，具体的位置……”范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林伟的额头之上。
下一刻，林伟的脑海中流入一段信息。
而接受到这段信息之后的林伟，眼中一凝。
“所以就是这样，这也是我的前任留给我的。”范江见林伟已经接收到自己的信息，再度躺了回去。
“为什么是我？”林伟盯着范江，难得正经的问道。
“现在的时局，901局的人已经跟我说过了。肥龙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不能再让祂拿到更多的【残页】了……”范江歇了口气，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缕别样的光彩，“而且我可是一名鬼差，只有怪物才能打败怪物。”
范江虽然全身行动非常迟缓艰难，但是眼神中的神韵不减，奕奕有神地看向林伟。
林伟沉默良久，这才有点自嘲道：“说的不错，只有怪物才能打败怪物。”
范江似乎有些疲惫，缓缓合上眼睛，但是依然说道：“身为鬼差，我也是怪物的一员……总之这个世界还是很有趣的，别让它被祂们毁了。”
虽然没有用文字来记叙下这段话，但是林伟却知道范江说的是“祂们”。
言毕，范江彻底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均匀起来，显然是默默进入了准睡眠的休息状态。
送客。
……
从医院辞别范老板和901局的成员之后，林伟拒绝了张帅非要送自己回公寓的盛情，自己则在街道之上随意的漫步起来。
今天稍事准备之后，明日他将按照计划和张帅一起出发前往【社畜地狱】。
感觉刚清净下来不久的林伟，忽然又不得不再次踏上旅途，就连他自己都不免有些错愕感。
所以他决定久违的散散步，放松一下最近紧绷的情绪。
两旁的商铺依然热闹，街上的行人依然熙熙攘攘，一片繁忙。
他们一如往常的平凡生活，和林伟认知中的紧急时局形成鲜明对比。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哪怕生活在一个空间之中，但是也仿若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林伟不免偶然的在内心中感叹了一番，虽然这些感慨在他漫长的生命之中萌发的不止一次。
范江刚才传递给他信息，不仅告诉了他【残页】的下落，而且还告诉了他的身份，以及残页是有名字的这件事情。
而范江说的这张残页，名字叫【秩序】。
范江自称的鬼差，就如同那些灵异小说中的鬼差一般，维护着这个世界的阴阳秩序。
而也在鬼差之间代代相传的一件被成为“灵物”的东西，就是那张名为秩序的【残页】。
不过自从这个世界开始逐渐崩坏开始，范江的上一代传人便开始感觉到局势的变化。
于是，将这件拥有神奇力量的“灵物”便暗自藏起。
而随后，纯洁滴肥龙不知道从何得知了这个消息，便开始了对残页的追寻，也就有了之前林伟和范江在白昼书屋所遭遇的那种情况。
而不知道是巧合，或者是范江从什么渠道得知了自己的事情，总之范江传递给林伟的关于这张【秩序残页】的位置，恰好就处于这次目标的幻想地范围之中。
罗甘道自然知道，自己在受自动售货机之神的委托收集【残页】。
想必以901局对范江这种异能人士的监控，早就将对方的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
范江刚一吐口想要见自己的时候，估计罗甘道已经猜到了对方要说什么。
连安排自己这次攻略的幻想地，想必都不是偶然的目标选择。
“果然，对这个男人丝毫不能小觑啊。”脑海中，将一切串联在一起的林伟，不禁暗自为罗甘道的控盘能力点了个赞。
这种老谋深算的家伙，做盟友的时候让人非常放心，要是作为敌人可就有点麻烦了。
而眼下，九张残页之中，他从黑色火种那里拿到一张不知名字的【残页】。
从范江这边知道了【秩序残页】的下落，而在【桃源乡】那里还有一张【残页】。
自己还真忙，林伟不禁苦笑一声。
只是想求个死而已，不料自从重生到这个世界之后，竟然属于他少见的“忙季”人生。
希望自己最终不会白忙活，那个自动售货机之神，和它说的【白】能够给力点吧，最终兑现给自己一份平静的承诺。
虽然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但是林伟早已学会安慰自己。
正当他脑中胡思乱想着时，忽然听到街边一个沙哑的声音叫住了自己：
“小哥，暂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