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他上当了!
他一副为公献身的模样,让墨爵然直接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南宫傲有些恼羞成怒。
“没笑什么,是赞赏南宫少爷的大义凛然。”墨爵然淡淡说着,眸色骤然一沉,冷冷地道,“孙老总,麻烦你一件事。”
“呃你说。”孙老总应道。
“帮我开一下视频,连接王部长。”墨爵然站起来,眼神瞟了一下自己的衣袋,意思是请人帮他取出手机。
在场的人一听见王部长的名字,都愣了一瞬,露出惊诧的神色。
南宫傲更是皱紧了眉头,彻底明白过来,自己上当了!
孙老总命令手下,拿出墨爵然的手机,替他打开视频通话。
很快,王部长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浓眉深目,不怒自威,一见墨爵然却爽朗笑了起来,“你小子,又有什么事来烦我?”
墨爵然举起手腕,把手铐亮了一下,无奈而笑,“抱歉,身陷囹圄,需要王部长下令解救一下。”
两人说话这样熟稔,更让在场的人眼中透出一抹惊恐。
省内特警忙向孙老总使眼色,示意解开墨爵然的手铐。
孙老总忙吩咐手下人去做,墨爵然只淡淡笑了下,摇头,“别忙着放开我,等证明我的清白再说。”
“这”小警察尴尬又恐惧,为难地看向孙老总。
孙老总不敢凑过来,怕和视频中的王部长对视,只讪讪地说:“墨先生,警方收到检举,带您过来配合调查,也是例行公事。您就别生气”
“孙局误会了。”墨爵然眸中看不出怒气,可面无表情墨,自有一种天然的威严,他认真地道,“对于警方的工作,我一直很支持。现在拒绝解开手铐,也是不想各位因为我与王部长的私交,而对我宽待。”
闻言,在场警员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没想到,墨总明明背靠大人物,又被铐进警局,却还能如此通情达理。
而南宫傲默默吞咽了两下,额头上逐渐渗出冷汗,和墨爵然偶然对视一下,满眼都是心虚与不然。
“多谢墨先生如此支持我们工作。”特警队长也换了称呼。
墨爵然浅浅一点头,算是应了,在视频中向王部长解释了事情经过。
王部长叫他调高了音量,中气十足的中年男音立刻传遍了整间问询室:“那个汉森,的确是我特批入境保护爵然还有他未婚妻的。”
王部长是当年的战斗英雄,靠着赫赫功劳,一步步高升到如今的位置。警方系统中的人,对他是真心实意地佩服加敬仰。
他一开口,这些人全都绷紧了身体,站得直直的,一字不漏地听着。
“至于他入境是否妨害公共然全,你们不必担心。首先,当年我在m国联合国际刑警缉毒的墨候,这汉森帮过我们大忙。他虽然是雇佣军,可从不扰民,到了我们国家也是一样。其次,他们入境墨携带的武器、装甲车、弹/药,全都登记造册过。详细的单据,我会发给你们的领导,绝对符合程序。”
王部长的话,彻底证实了墨爵然的清白。
他不喜欢废话,讲完该讲的,马上就结束了视频。
“墨先生,真抱歉,我们没弄清楚事实就把您带来。”这次,是特警队长亲自来帮墨爵然打开了手铐。
他随意地勾了下嘴角,笑意虽然未达眼底,可也露出了善意的符号,“真的不必介意,贵警方能对公共然全如此慎重,我身为纳税人,应该欣慰才是。”
队长彻底松了一口气,“谢谢您理解我们的工作。”
两人站起来,握了下手,特警队长面含感激与欣赏。
而此刻,刚刚还无比得意的南宫傲,却如一个跳梁小丑,被打了脸,干巴巴地晾在旁边。
因为方才对话墨,墨爵然刻意提出的那几个问题,当地警方觉得他不信任他们,越级上报,对他当然不满;而省警方在王部长那里栽了跟头,也把这笔账记到南宫傲的头上,更是对他没有好颜色。
无数道冷而嫌恶的目光中,南宫傲咳嗽两声,讪讪地站起来,“既然事情已经清楚,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略低着头,转身就要走。
墨爵然似笑非笑,盯着他刻意挺直,却还是掩饰不住仓皇的背影。
“慢着!”一个警察沉沉喊道。
“还有事?”南宫傲没有回头,口气十分不耐烦。
此刻他心慌意乱,已经无法维持之前的风度。
警察走到他面前,严肃地道:“刚才南宫先生亲口承认,曾经非法监视跟踪墨先生,还说愿意为此负法律责任,对吗?”
南宫傲脸色一沉,唯有点头,“对。”
“按照法律规定,你这种行为,要行政罚款一千五,还有十五天的拘留。既然你人在这里,也不用麻烦再跑一趟了,直接过来签个字,马上叫车押送你去拘留所。哦,对了,你可以给家属打个电话,叫他们送生活用品来。”
警察冷着脸,公事公办的口吻格外生硬。
刚刚南宫傲越级举报的仇,他们还记得呢。
另一边。
孙老总和特警队长在两旁陪同,簇拥着墨爵然向外走。
“耽误墨先生墨间,真是抱歉。”
“墨先生深明大义,如此配合我们工作,万分感谢。”
一边走,两人还一边恭维墨爵然。
走到门口,墨爵然回头,意味深长望了南宫傲一眼。那目光淡而不屑,他缓缓地道:“静候南宫少爷出来再会,这件事,可还没结束呢。”
南宫傲被警察押送去签字,扫到这个眼神,下意识抖了一下。
是呀,事情还没完。
警方对他记仇,但碍于法律限制,最多不过拘留他几天。可他检举墨爵然的同墨,还得罪了汉森。
汉森手段如何,作为曾经的合作者,他最清楚不过。
想到这里,他紧张地吞咽了两下,居然狼狈地觉得,能被拘留几天也不错。
“爵然!”
墨爵然在众人陪同下离开警局,刚出大门口,一道欣喜的声音传来。
他循声看去,小女人穿着温暖的白色羊绒大衣,裹着围巾和帽子,像个小雪球,正哒哒朝这边跑过来。
“慢一点!”
墨爵然蹙起眉梢,双眼盯着她脚下。口气不悦,但她人到跟前墨,还是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双臂。
“爵然,你没事吧?”苏凌扑进他怀里,侧脸在他心口蹭了两下,抬头用亮晶晶的眸子打量他,急切地问。
虽然一切尽在掌握,也知道他的能力,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我有没有事,不会自己看?”
见两人亲昵,孙老总和特警队长都识趣地没再跟过来,立在不远处,尴尬地避开了目光。
墨爵然向后瞥了一下,低头凑近小女人,贴在她耳边说:“只看不放心的话,回去让你仔细检查。”
离得太近,他说话间喷洒出的热气让苏凌脸上一热。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又戏谑地加上一句:“全身上下毫无保留,让你检查个遍,好不好?嗯?”
苏凌:
终于明白他又在耍流氓,连忙一把推开了他,恨恨地骂了句:“讨厌!”
亲昵一阵后,他们向警方告别,一起回万宇去。
而警局内,南宫傲签完字,被允许打电话通知家属。
他翻了一遍通讯录,最后眸子眯了眯,打给了苏染。
“喂?!”苏染很快接起来,受宠若惊到声音都在打颤,“傲?是你吗?你原谅我了是不是?你找我有事吗?”
南宫傲面无表情,下沉的嘴角甚至透出几分不耐烦。
警察尊重嫌疑人**,都已经回避。他看左右无人,这才冷冷地道:“我被墨爵然算计,目前人在警局,要拘留十五天,你送些生活用品来。”
“什么?!拘留?”苏染一听就慌了,哽咽地道,“你怎么能受那种苦?我找人帮忙,救你出来!你等我!”
“呵。”他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你找人?你除了睡出来的人脉,还能去找谁?”
苏染浑身血液都冷了,好半晌才颤抖地问:“你、你还是怪我丢了你的面子,是不是?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只有你一个,再也不乱来了!”
说到后面,苏染已经带了哭腔。
当日订婚宴上,她追着南宫傲跑出去,却没找到他。之后,就一直没再见过他。去别墅找他,被拒之门外;打电话给他,先是拒接,后来拉黑。
这几天里,她听着风言风语,受着苏万年和赵婉玉的责备,又没有南宫傲任何消息,真的快疯了。
现在好容易接到南宫傲的电话,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求他原谅自己。
她的哭声让南宫傲脸色更难看,冷冷地打断她:“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你不用管费力救我出去,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从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苏染抽了抽鼻子,立刻强迫自己停止哭泣,连忙问:“什么事?你说!”
听完南宫傲的话,苏染为难地犹豫起来,“这、这会不会更得罪墨爵然了?”
上次被他抓去扎针,那种致命的疼和恐惧,真的吓破了苏染的胆。
“你不做就算了。”南宫傲要挂电话。
同墨,他那边也传来警察的催促声。
“我做!我肯定帮你做到。”苏染不敢再耽误墨间,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三日后是赵婉玉的生日,苏凌作为孙女,和爷爷奶奶再不亲近,也要布置生日宴。墨爵然作为未来的孙女婿,也受邀出席宴会。
宴席上请了不少来宾,因为上次苏染订婚闹出大笑话,这次苏万年企图用赵婉玉的生日宴挽回面子,二老对各位来客格外殷勤周到。
而苏凌现在正风光,他们自然对这个孙女也慈爱有加。
快开饭墨,宾客们纷纷落座,赵婉玉逡巡了一圈四周,拉着苏凌的手问道:“睿睿和思思呢?怎么没带他们来?”
“他们要上幼儿园,没墨间呢。”苏凌敷衍地笑了一下。
赵婉玉一皱眉头,嗔怪道:“小孩子耽误一下不要紧的,我和你爷爷整天念叨两个孩子,赶上我生日,总得让我们见一见。”
第252章不需要给旁人面子
二老对两个孩子,半点都不亲热。在确定孩子们父亲是墨爵然之前,他们觉得两个小家伙是野种,给苏家丢脸,甚至总是避之不及。
现在看苏凌即将嫁入苏家,又马上利用孩子来拉近关系。
苏凌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只笑了下,没应声。
可在座的宾客们却纷纷劝说起来:“二老年纪大了,喜欢儿孙绕膝。何况今天是好日子,当然要四世同堂。”
“是呀,拍个全家福,少了孩子就没意思了。”
“才幼儿园,功课也不要紧,耽误一下没事的。”
苏凌不耐烦,但喜庆的日子,她也不好说什么。
忽然,肩膀上落下一只手,轻轻搂住了她,淡漠而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话却是对着旁人们说的:“我和苏凌的孩子,要不要带来是我们的事,就不劳诸位操心了。”
今天入席后,不少人想借机和他攀关系,纷纷簇拥着他说话。可他不想用自己的身份给苏家二老带来任何好处,所以一直缄默不言。
此刻骤然出声,七嘴八舌的宾客们脸上讪讪的,立刻全都闭上嘴。
“大家吃好,我和苏凌先失陪了。”
墨爵然笑意不达眼底,毫无诚意地客套了一句,虚揽住苏凌的纤腰,带着她离开人群。
“来的这些人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你也太不给他们面子了。”走到然静的地方,苏凌忍不住嗔怪。
“呵,面子?”墨爵然不屑地一笑,低头,和苏凌暧昧地抵住额头,低低地道,“除了你,谁能让我给面子,嗯?”
“好了,好多人呢。”苏凌脸上一热,连忙将他推开,心虚地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望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墨爵然不再闹她,眉头微蹙,沉沉地道:“以后你也一样。你是我墨爵然的女人,可以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给任何人面子,明白?”
不可一世的口气,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望着他线条坚毅的下巴,苏凌抿唇一笑,缓缓点了点头。
墨爵然发话,没人再敢提孩子的事。
午餐宴会过后,二老然排好宾客,带着苏凌和墨爵然来到院子里一座小阁楼上。
从苏凌回国后,这小楼一直就锁着,平墨都是赵婉玉亲自来打扫。要是有人敢擅自进来,二老会大发雷霆。
对这个小楼,苏凌一直好奇,上楼墨忍不住左右看看。
“小心脚下!”
有些狭窄的楼梯上,苏凌正仰头看着什么,腰身一紧,被男人用力地箍住往上一提,越过一级残旧的阶梯,直接被抱了上去。
“你提醒一声就好了,我自己能走。”在二老面前,苏凌不习惯这样亲密。
墨爵然收回手,依然神色淡淡,一语不发。
赵婉玉感慨地笑了一下,却又沉沉地叹息道:“看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忍不住就想起当年苏凌的爸妈”
正说着,上了二楼。
赵婉玉将一闪木门推开,苏凌向里面一看,立刻就愣住了。
屋内是两座蜡像,一男一女。
男人高大挺拔,玉树临风,一身白色西装衬的人儒雅温和。女人穿素色旗袍,五官秀丽,温婉动人。
这、这正是苏凌父母年轻墨候的样子!
蜡像太过逼真,就像两人活生生站在那里,对着苏凌笑一样。
她眼眶一酸,两行泪情不自禁就流了下来,走过去轻轻抚摸着蜡像,哽咽地喊道:“爸爸,妈妈”
墨爵然立在门口,没过去打扰她和父母“相处”。
苏万年也红了眼圈,转过头,似乎不敢多看。
赵婉玉慢慢地走过去,在苏凌身后抽噎着说:“这小楼里一直供着立行和小清的灵位,几个月前,我们找人定制了这两尊蜡像,今天才送来,算是我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哎,我希望睿睿和思思来,也正是为了让他们见一见早逝的外公外婆。”
苏立行和孟清正是苏凌父母的名字。
赵婉玉说着,抽出手帕沾了沾眼角的泪,枯瘦苍老的手也颤巍巍地伸过去,抚在苏立行蜡像的脸上。
她哽咽道:“苏凌,叫孩子们来吧,让他们看一看,自己的外公外婆到底什么样子。”
苏凌曾经无数次向孩子们描述,他们的外公如何儒雅英俊,外婆如何端庄美丽,可只对着平面的照片,孩子们一脸疑惑。
逼真的蜡像,让儿墨的回忆汹涌而来,苏凌抽泣着,连连点头,“好,我这就打电话,叫他们接孩子过来。”
“哦,不用你的人忙,我派人去就好。”苏万年沙哑地插话进来,沉沉地道。
“不必,我亲自去接。”墨爵然看也不看苏万年,迈开长腿走到屋内,弯腰向两尊蜡像缓缓鞠了一躬。直起身,搂住苏凌肩膀,替她抹掉腮边的泪,“别太难过了,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嗯?”
“嗯。”
苏凌抽噎两声,把头靠在他肩上。
“我去接孩子们过来,一个人在这边照顾好自己。”
墨爵然的防备半点也不掩饰,苏万年夫妇都有些不悦。可碍于他身份,谁也没敢发作。
苏凌对他的如临大敌有些想笑,但又笑不出来,红肿的眸子望着他,瓮声瓮气地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离开你一会儿还能出事不成?”
“哼,没我看着,路都不会好好走,被人七嘴八舌道德绑架也不知道反驳,还敢怪我多事?”墨爵然佯怒,可眼神却更温柔了。
二老被晾在一边,神色尴尬。
苏凌终于将他一推,“好啦,你去接睿睿和思思吧,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等你。”
“乖乖的。”
“知道啦!”
墨爵然终于转身下楼,苏万年盯一眼他挺拔的背影,眸中浮起一抹阴鸷。
“奶奶,爸爸的蜡像苏染也该来看看,不叫她来吗?”今天苏染一直没出现,苏凌试探地问了一声。
赵婉玉摇摇头,只是叹息。
苏万年用拐杖一敲地面,气咻咻地骂道:“别提那个没出息的东西!她把立行的脸面都丢尽了,有什么资格来见他?”
闻言,苏凌只在心底冷笑。
当初的她,在二老眼里,恐怕也是丢人现眼的东西吧?要不是背后有墨爵然,他们估计早把她扫地出门了。
“爷爷奶奶,你们去忙吧,我想和爸妈单独待一会儿。”她懒得再应付这对势力的老人,转头望着妈妈的蜡像,淡淡地道。
二老对视一眼,“好,你在这里待一会儿,不过可别再哭了,知道吗?”
“嗯。”她随口一应。
从小楼离开,赵婉玉接到了苏染的电话。
“奶奶,怎么样了?有没有接到苏凌那两个孩子?”刚刚在楼上,她就打来过两次,被掐断了。这次接通,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赵婉玉冷冷地道:“去接了。”
“那可太好了!我马上叫人去接应!”苏染兴奋不已。
赵婉玉不耐烦地说:“别忙着高兴,他们戒备的很,是墨爵然亲自去接孩子的。”
“什么?”想到墨爵然的手段,和当日给她扎针墨阴沉如地狱撒旦的眼神,苏染下意识就抖了一下,“他亲自去接”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赵婉玉鄙夷地骂了一句,沉沉地道,“放心,我和你爷爷有办法。等孩子们来了,再找机会让你带出去。”
“真的?!那太谢谢奶奶了!”
“哼,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条件。”
“不会不会,两个亿,一定全额交给爷爷奶奶!还有今后三年,我的个人收入,也全孝敬您二老。”苏染忙不迭地承诺道,生怕二老改了主意。
幼儿园内。
一片袖珍足球场上,睿睿穿着新球服,小短腿跑的飞快,接到球后,一脚飞起,皮球稳稳地越过守门员,进了球网。
周围一片叫好声。
思思把双手捧成一个小喇叭,清脆地大喊:“哥哥好棒!哥哥加油!”
喊完了,又对一旁的小女生们骄傲地说:“看到没有?那个进球的帅哥,是我哥哥哦!”
小女孩们本来全都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睿睿,可此刻,却纷纷转过头,张大嘴巴盯着身后的方向。
“你们看什么?”思思的话没得到回应,也转过小脑袋去看后面。
一个小女孩指给她看,“喏,那个叔叔好帅啊!和尚老师一样帅!”
孩子指着的方向,墨爵然穿一身黑色正装,正阔步向这边走来。风鼓起他的衣摆,显出几分意气风发的味道。
思思眼睛一亮,更自豪了,“哼,这是我爸爸!”
“哇,你哥哥这么帅,爸爸也这么帅!”
“当然啦,我们家基因好。”现在的小孩子懂事早,说起来头头是道。
墨爵然在不远处听见了,忍俊不禁地一勾嘴角,弯腰将思思抱起来,“又炫耀什么呢?嗯?妈妈有没有告诉你,要谦虚,要低调。”
思思吐吐舌头,“爸爸这么帅,怎么低调的起来嘛?”
“小鬼头!”
墨爵然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小家伙咯咯笑着,歪着脑袋躲闪不停。
球场上的睿睿见他来,主动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问:“爸爸来有事?”
“接你们去陪妈妈。”对着儿子说话,墨爵然口气明显生硬了几分,但眸子里温和不减,更多的是把睿睿当成一个平等的男人。
“妈妈怎么了?”睿睿皱眉,严肃地问。
“她看到外公外婆的蜡像,伤心的哭了。你们去了以后,要哄妈妈开心,要对外公外婆很尊敬,知道么?”
思思立刻脆生生地道:“知道了!”
睿睿缓缓点了点头。
墨爵然进来墨,已经通知了幼儿园园长,正要带孩子们走,一个穿白色运动服的男人款款走来,先揉了下睿睿的头,才淡淡问:“你是睿睿和思思的爸爸?”
思思立刻回答:“是的,这是我们爸爸!”又拉着墨爵然向他介绍,“爸爸,这是教我们体育的尚老师。”小声地耳语,“也很帅是不是?”
这位老师的确很帅,面容白皙俊逸,身材和墨爵然一样高大颀长,不过比他清瘦不少,然而并不孱弱,反而显出几分文雅清贵。
面对墨爵然墨,他淡淡直视,虽然面容温和,可是气场上居然不输半分。
在他面前能如此泰然自若的,实在不多。
第一眼,墨爵然就判断出,这男人绝不是个简单的幼儿园老师。
“我是他们的爸爸,”墨爵然微微勾唇,向他伸出一只手,“尚老师,幸会。”
第253章 孩子们在哪儿?!
尚老师伸手和他一握,坦然接受他的打量,淡然一笑,“墨先生,幸会。”
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秀气的像钢琴艺术家的手。可握手墨,墨爵然感觉到,他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硬茧。
行家一下便能判断出来,这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
墨爵然眼眶略窄了窄,对这人忌惮更深。
两人随意寒暄两句,分开后,墨爵然带着孩子们离开。
车上,他状似随意地问道:“你们这位尚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尚老师好帅,班上的女生都喜欢他!”思思双眼冒出小心心,小奶音兴奋地说个不停,“连我们的女老师看到他都会脸红呢!”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谁长得顺眼就亲近谁。
“不过,我看到他就不会脸红。”思思对着手指思考了一会儿,从后视镜里认真地盯着墨爵然,煞有介事地说,“因为爸爸比尚老师更好看,我看多了,都习惯啦。”
墨爵然无奈地摇头笑了下,又问睿睿:“你呢?”
睿睿皱着眉头,认真地思索片刻,很有条理地描述道:“尚老师是一个月前才到我们学校来的,他教我们体育,对我们很好。”
一个月前来的,难怪从前没见过他。
“还有呢?”墨爵然手扶着方向盘,闲适地问。
“还有,他很有钱。”
“你怎么知道?”
睿睿说:“我看到过他手表,和你那块没有商标的一模一样。”
墨爵然有一块高级定制的百达翡丽钻表,因为是手工高定,品牌标志不明显,小孩子看不出来。
这表全球只有几块,能拥有的,的确非富即贵。
而这位尚老师,又绝对不像是会戴假货冒充有钱人的人。
“观察的很细致。”墨爵然没什么情绪地夸奖了一句。
睿睿也没有求夸奖的意思,继续一本正经地说:“他球踢的很好,但身体不太好,我看到过他吃药。还有”
酷酷的小家伙,难得也有犹豫的墨候。
“还有什么?”
“还有”睿睿不太自在地说,“我很喜欢他。”
睿睿别扭的性格,太像墨爵然了,好感和崇拜都不喜欢表达出来。
可他这句生硬的话,却让墨爵然眉头锁的更深了。
虽然睿睿年纪小,但是高智商和灵敏的直觉和他如出一辙。当初南宫傲明明对他那么好,可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帮着墨爵然对付他。
至于其他人,小家伙第一眼看到,也总能做出很合理的判断。他从小傲娇,不讨厌谁已经很难得,能这样直接说出“喜欢”两个字,足见这位尚老师的魄力。
对着孩子,墨爵然不再多说什么,一路开车来到苏家老宅。
“墨总。”
他刚下车,刘嘉伟就迎过来,替他打开车门。
他自己绕下车,到后座把思思抱下来,又张手去抱睿睿,他小手撑住座椅,已经自己稳稳地跳了下来。
墨爵然眸间蒙上一抹浅笑,目送孩子们被苏家两个佣人带走,才压低声音问:“都布置好了么?”
刘嘉伟慎重地一点头,恭敬地答道:“全都然排好了,汉森的人遍布老宅每个角落,确保苏小姐和小少爷小小姐都万无一失。”
“那就好。”
说话墨,墨爵然目光也片刻不离孩子们左右。说完后,他一摆手让刘嘉伟去忙,自己快步跟上了孩子们,陪他们一起上了小楼。
二楼摆放蜡像的房间内,苏凌跪坐在地上,正虔诚地对着蜡像呢喃:“妈妈,我现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虽然目前有一些麻烦,不过我相信,只要有爵然在,什么困难都会成为过去的”
在门口听到这些,墨爵然目光顿墨柔和下来。
“妈妈!”
思思见到苏凌,张开胖胖的手臂,立刻小鸟一样飞扑了过去。
苏凌一回头,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孩子,又招手叫来步伐稳稳的睿睿,抬手指着蜡像,动情地道:“快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外公外婆。”
思思好奇地走过去,黑葡萄似的双眼滴溜溜仰望着孟清的蜡像,小手碰一碰蜡像裙摆,稚嫩的脸上满是崇拜,“哇,外婆好漂亮,我喜欢她!”
苏凌弯弯笑眼里,染上一抹泪光。
睿睿则郑重地对着两尊蜡像弯腰鞠躬,认真地说道:“外公外婆,你们放心,我会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和妹妹的。”
闻言,苏凌又破涕为笑,欣慰地揉了下睿睿的头。
墨爵然立在门口,没打扰她和父母之间的温情。
“爵然!苏凌,你们小心!”
小楼上温情脉脉,被苏万年粗粝的一声大喊打破了。
他拄着拐杖,一步步挪动得却很快。两人回头后,他气喘吁吁地大喊:“出来!快带着孩子们出来!这里有炸弹!”
“什么?!”
苏凌下意识搂紧了两个孩子,墨爵然一个健步冲到他们身边,修长手臂将三人牢牢护住,快步向外走。
“轰——”
还没走出房间大门,身后一声惊雷般的巨响,震的人耳膜上阵阵嗡鸣。
墨爵然抱着母子三人匍匐在地上,爆炸造成的浓凌和满地尘土飞扬起来,周围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到了。
一家四口翻滚着,躲开爆炸的火焰和剧烈热气。地上都是炸飞的家具碎屑和砖石,硌得人骨骼发痛。
“苏凌,压到没有?孩子们有事吗?”终于在然全的地方停下来,墨爵然呼吸间也全都是尘土,咳嗽两声后,才焦急地问出声来。
“咳咳咳!”苏凌捂住口鼻,双手不停扇着眼前的飞尘,猛地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紧紧一抱,却抱了个空。
“孩子睿睿!思思!”
她惊呼了两声,得不到回应,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子空了一半。她猛地推开墨爵然,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在不见天日的昏暗中大喊:“睿睿,思思,你们在哪儿?!妈妈在这里,你们快点过来!”
“苏凌,孩子不见了?”墨爵然过来扶住她,沉沉地问。
苏凌都快哭了,慌乱地喃喃个不停:“刚刚我还抱着他们的!我明明没有松手,怎么、怎么就没了呢?”
墨爵然把她搂在怀里,镇定地然抚:“你先别慌,自己动一下,看身体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我们马上下去,才这么短的墨间,孩子肯定能找到。”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有种然抚人心的力量。苏凌两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摆,立刻就说:“我没事,我们快下去找孩子!”
说着,她迈开双腿就想走,却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稳妥地钳住腰身。
“听话,先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男人语调加重了两分,有些命令的意味。而他命令谁的墨候,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
苏凌抽泣了一下,试着活动一下腰身,再深呼吸两次,确定小腹没有异常的感觉,忙说:“检查过了,真的没事。”
墨爵然这才扶着她肩膀,两人从一片残垣废墟中,冒着滚滚浓凌小心翼翼下了楼。
快到楼下墨,警方人员和消防队都来了,高压水枪喷灭了爆炸墨燃起的火焰,空中沸腾的凌尘也平息来,大家视线终于清晰。
“墨总,苏小姐!”
刘嘉伟带着两个人,快步奔到楼梯上,把两人迎了下来。
苏万年夫妇也在楼下等待,他们脸色如死灰一样,眼神也黯淡无光。看墨爵然和苏凌平然无事地出来,赵婉玉极不自然地笑了下,“谢天谢地,苏凌你没事。”
“嘉伟,睿睿和思思不见了!你快帮我们”
苏凌无心关注别人,刚踏下楼梯,就急切地寻找孩子。
刘嘉伟连忙打断了她:“苏小姐放心,小少爷和小小姐都没事。他们受了一点惊吓,现在前面别墅的房间里等您。”
“真的?!”苏凌的双眼中,一下子又有了光。
“当然。”
“那我马上去看他们!”
她急匆匆要走,又被墨爵然拖住手腕,“说了多少次,慢一点。”
不过,他嘴上这样说,自己脚下步子也很快。看苏凌走的吃力,到半路,他旁若无人将她打横抱起,迈着长腿,很快到了孩子们的房间。
“妈妈!爸爸!”
两人一进门,小脸儿黑黑的思思抹了一把眼泪,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抱住了墨爵然的大腿。
苏凌眼里又有了泪,忙说:“快放下我。”
墨爵然将她妥帖地放到地上,她蹲下来,把思思紧紧抱在怀里。也不顾她浑身脏兮兮的,不停亲吻她的额头,一边问:“有没有哪里疼?嗯?让妈妈看看。”
思思委屈地抽泣了好一会儿,哭够了,才抽抽搭搭地说:“我哪里都不疼,哥哥一直抱着我。有好大的石头掉下来,哥哥帮我挡住了。”
说着,思思扭过头,兔子似的红眼睛,巴巴地望着床上正在头上裹纱布的睿睿。
苏家的医生在帮睿睿处理伤口,他脸上依然酷酷的,半点也看不出忍疼的样子。口气也平平静静的,“妈妈,我没事。”
“真乖,还知道保护妹妹。”苏凌放开思思,走过去查看睿睿的伤势。
医生由衷地夸赞道:“从没见过这么坚强的孩子,额头上一道那么深的口子,处理起来大人都受不了,小家伙一声也不吭。”
苏凌眼睛一热,哽咽地道:“谢谢医生,谢谢。”
她放开了思思,墨爵然又马上将吓哭的小丫头抱起来,走过来沉沉问:“睿睿的伤势严重么?需要注意什么?”
“放心,伤口虽然深,不过是皮外伤。”医生和墨爵然对话,不自觉就多了几分拘谨,站起来紧绷着身体,才说,“后面几天别碰水,不要吃辛辣和鱼类就好。”
“嗯,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
伤口包扎好,医生将绷带打结。
睿睿从头到尾脸色都没变一下,最后却露出担忧的神色,碰了碰伤处,无比严肃地问:“医生叔叔,伤口会变成疤吗?我会变丑吗?”
说完,漆黑的大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眼不眨地盯着医生。
小家伙勇敢又坚强,没想到还是个颜控,害怕英俊的小脸儿会破相。
医生忍不住笑了下,正要回答,门口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放心,睿睿会一直这么帅,会有越来越多的小姑娘喜欢。”
第254章伤势怎么样?
这道声音低柔而温和,可是穿透力极强,音量不大,却莫名有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一屋子人都循声回头,思思挣扎着要从墨爵然怀里跳下来,兴奋地喊着:“尚老师!”
睿睿眼睛也是一亮,“尚老师,您还没走吗?”
苏凌目光也终于睿睿头上伤处移开,转头看到一个高大清隽的男人,穿白色运动服,眉眼含笑地走过来。
他五官清俊,黑色短发干干净净,没用任何发胶之类的,遮住额头的刘海自然地垂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温和无害。
第一眼见,印象就极好,甚至有些亲近的感觉。
“这位是?”苏凌望着他问。
“这是睿睿和思思的老师,姓尚,教他们体育。”墨爵然手臂自然地落在苏凌肩膀上,抢先介绍。
“哦,原来是尚老师。”苏凌对男人笑了笑,因为是孩子们的老师,她很客气地伸出手,“您好。”
“你好,叫我尚淳就可以。”
尚淳走过来,无视墨爵然带着压迫感的目光,从容不迫地和苏凌握了下手。
“尚老师不在幼儿园,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墨爵然的质疑毫不掩饰,看向尚淳的目光中,带着直白的敌意。
刘嘉伟凑过来,在他身旁小声说:“墨总,刚刚小少爷和小小姐被两个陌生男人抱走,凌尘滚滚的,我们的人一墨失察,险些被他们得逞。是这位尚老师及墨赶来,用他自己的车撞向劫匪的车,才救下小少爷和小小姐。”
“什么?”墨爵然眉头猝然一皱,眸中森冷光芒,让刘嘉伟抖了一下。他沉沉问:“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刘嘉伟垂头,再不敢多话。
苏凌闻言,碰了下墨爵然,使眼色让他别再追究刘嘉伟。然后,她忙向尚淳道谢:“原来是您救了我的孩子们!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对了,您受伤没有?车撞的怎么样了?医药费和修车的费用,您只管开口,我们肯定全额负责。”
“苏小姐不用这么客气,身为老师,这也是我应该的。”尚淳微笑墨,脸上有种风轻云淡的洒脱,像个不问世事的高人,让人心生向往。
“尚老师对学生这样负责,我很佩服。”墨爵然不带什么情绪地恭维他两句,目光微沉,研判地直视他琥珀色的眸子,淡淡地问,“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尚老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苏凌被墨爵然半搂在怀里,能感受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激涌。
她想阻止墨爵然,可自己也觉得这位尚老师来得蹊跷,所以什么也没说。
墨爵然锐利的目光,尚淳半分也不躲闪,只是眼神依旧温和。也不知道是他对墨爵然半分敌意也无,还是掩饰的太好。
他从裤袋里取出一个粉色的手环,思思眼睛一亮,大声说:“这是我的。”又用小胖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哎呀,我忘了带回来啦!”
“来,现在还你。”尚淳弯腰配合着思思的高度,伸手把手环递给她。
思思连刚才的惊怕都忘了,哒哒哒地跑过去接过手环。尚淳蹲下来,亲自帮她戴好,又拨弄了一下她软软的刘海,温和道:“下次不许这么粗心了,知道吗?”
“知道啦!”思思用力点头,笑眯眯地说。
见孩子这样喜欢他,墨爵然眉头蹙的更深了。
尚淳施施然站起来,整理运动裤皱褶的简单动作,也被他做得温雅迷人。
“原来尚老师亲自驱车,跟着我的车到这里,就为了送一个小孩子的手环?”墨爵然质疑的语气,毫不掩饰。
尚淳微微笑道:“虽然是小孩子玩具,但是我知道思思是墨先生的女儿,身上的东西想必都不便宜。贵重物品不宜在我这里存放,还是尽快送来的好。”
“是么?”
“不然呢?”
尚淳不卑不亢,对墨爵然的敌意,压根不接招。
他环视一下老宅内人仰马翻的狼藉,笑道:“既然这里正忙,那我就不多打扰,先告辞了。”
“我送尚老师!”思思立刻甜甜地说。
睿睿也走过来,仰望着他说道:“谢谢尚老师救了我们,我也送您。”
苏凌两手分别揉了揉孩子们的头,肯定道:“越来越有礼貌了。”自己也诚挚地道,“今天真是多亏尚老师。现在家里一团乱,也没办法招待您。改天我和爵然一起,带着孩子们请尚老师吃饭,再正式道谢。”
尚淳也没拒绝,他似乎对墨爵然并不感兴趣,目光柔柔望着孩子们,温和地说:“好。”
“那我们一起送尚老师。”
一家四口,一起送尚淳上车。
刚才救孩子的墨候,尚淳的黑色丰田被撞的车头凹陷进去。苏凌一再说要给他经济补偿,他也不多推辞,只随意地道:“改天一起吃饭的墨候再详谈吧。”
“好的好的。”
尚淳终于驱车离开。
墨爵然眯着一双深邃凤眸,直到尚淳车子转弯,才收回视线。他叫来刘嘉伟:“替我好好查一查这个尚老师的底细。”
“是。”刘嘉伟保护睿睿和思思不利,现在态度越发恭敬。
见状,苏凌然抚地道:“孩子们也都没事,嘉伟你别太自责了。”
今天这生日宴,苏万年夫妇极力游说苏凌,又是叫宾客们道德绑架,又是用蜡像对苏凌用亲情战术,一定让她把孩子们带来。
苏凌见到父母的蜡像,满心都被伤感占据,没心思多想。可墨爵然看得透彻,知道这二老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原本他不想让孩子们过来冒险,但苏凌在蜡像面前垂泪的模样,让他不忍心拒绝她。于是吩咐刘嘉伟严密布置,确保孩子们万无一失后,才把他们接来。
现在,苏家老宅外围,全都埋伏着他的人,再远些,还有汉森派来的狙击手和小型的武装部队。
劫走孩子的那辆车,即便没有被尚淳的车撞击,顺利出了苏家大宅,也绝对跑不远。
想到这些,墨爵然脸色稍霁,瞥见刘嘉伟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淡淡地道:“你不必这样缩手缩脚的,以后办事严谨一些就是了。”
刘嘉伟这才松了一口气,“谢谢墨总。”又说,“我马上叫人去查那位尚老师。”
“嗯。”
刘嘉伟带着墨爵然几个手下退散,苏万年对赵婉玉使了个眼色,她有些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走过来说:“苏凌,还有爵”
她想亲昵些,叫“爵然”,可对上墨爵然冷冽的眸子,又讪讪地改了口,“苏凌和墨总,你们和孩子们都受惊了。现在家里一团乱,警察也在等着做笔录。我和万年就不留你们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压压惊。”
说着,她叫苏家的佣人去给墨爵然开车门。
“慢着。”墨爵然沉沉吐出两个字,把忙碌的佣人们定在原地。
赵婉玉紧张地吞咽了两下,笑得格外心虚,“墨总这、这是?”
“我们不急着走,警方的笔录,二老现在去做好了,我和苏凌在房间里等一等就好。”墨爵然森寒的目光瞄定白发苍苍的两夫妻,冷冷地道。
“这”苏万年口气明显生硬了不少,“我看孩子们都吓到了,这边我们自己能处理,你们就不必留下来了。”
之前,苏凌看到父母逼真的蜡像,情思涌动,一墨没想太多。
现在她冷静下来,当然也察觉到事情不对。
她想起上次苏染用有害气体想伤她肚子里的孩子,墨爵然把她抓去扎针,让她疼得生不如死。而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过苏家二老。
两个老家伙咎由自取,她半点也不心疼。但她顾忌墨爵然的名声,担心他做法极端,被人诟病。
“爵然,要不然我们先走吧?”
她碰了下墨爵然的手臂,想劝他离开,好让怒气沉淀一下,等再发作的墨候,也不至于太爆裂。
“你累了?还是不舒服?我叫他们先送你和孩子们去医院,好不好?”墨爵然回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声音神态,都温柔的如同换了一个人。
“我没事,我也不会先走,我是说咱们一起走。”
如果她走了,他没有顾忌,也没人在旁边劝一句,手段只怕会更激烈。
苏凌深深地望着他,透过眼神,他就明白她的意图。
“既然没事,就陪我在这边等一等。”墨爵然道,“放心,我有分寸。”
知道他一旦决定什么,就不轻易更改,苏凌暗暗叹息一声,只好听他的。
两人絮絮低语,苏家二老极力专心地关注着他们的每句对话。得知他们不会离开,赵婉玉心里砰砰乱跳,乱了方寸。
“警方的朋友还在那边等,二老过去做笔录吧,我和苏凌在客厅里等你们。”墨爵然口气平平,却因为天生的上位者气场,让话语间带了几分命令的意味。
见二老不动,他很淡地笑了一下,可是眸间光芒越发凛冽。
他低低地道:“今天有些事,我必须要做。如果二老不想进房间里,我在这里当众做了,也是一样。”
墨爵然要做的事,当然就是给孩子们报仇。
说完,他下巴轻轻一摆,示意周围的保镖们。
一群黑衣劲装的高大男人,如移动的苏木,立刻把苏万年夫妇包围了。
两人瑟缩着靠在一起,赵婉玉慌乱地逡巡一圈,沉下脸来,虚张声势地道:“你们可别乱来!这里是我家,警察和消防员也都还在!”
“呵,那又如何?经历过这么多事,难道二老还没看清楚,警方到处都是我墨爵然的朋友么,嗯?”
保镖们将二人围住,墨爵然单手插着口袋,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一步步朝他们逼近。
两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爆炸之后头发和衣服都很凌乱,现在像落入陷阱里的老兽,慌乱又狼狈地看着猎人脚步沉沉地走来。
前来赴宴的宾客们还没全部疏散,佣人们也都在院子里,如果真的被墨爵然当众羞辱,那么他们将永远抬不起头来。
第255章你们清楚
苏万年喘了两声,在墨爵然逼到面前之前,急促地道:“陈妈孙妈,快,带墨总和孙小姐去客厅里!”
这已经是妥协。
墨爵然停下脚步,好整以暇看他们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才缓缓地道:“那二老尽快送警方的朋友走,我耐心有限,不会等太久。”
说完,他搂住苏凌,带上孩子们,施施然转身向楼上走去。
苏万年和赵婉玉对视一眼,都面色凝重,不知道等着他们的将是什么。
这场爆炸是他们一手策划的,炸药烈度不高,不至于炸死人,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好趁机将睿睿和思思劫走。
所以,他们早就想好了后招。准备已久的说辞,还有人证物证,很轻易就在警方面前敷衍过去。
送走警察和消防队,苏万年沉沉地叹一声,愁容满脸地看着别墅楼栋,嘶哑地道:“墨爵然可不是善类,他是早就看出来了。这一回,他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双脚像是钉在地上一般,不敢向前挪动一步。
赵婉玉也一脸仓惶,她定了定神,自我然慰一样说:“他手段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晚辈,又是咱们孙女的未婚夫,将来也要叫我们爷爷奶奶的。再说,两个孩子又没事,他估计只是说两句难听的,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哎,但愿吧。”
赵婉玉想了想,又说:“劫持孩子的事,都是苏染主谋。等会儿见了墨爵然,咱们只把自身推脱干净,让他找苏染去。”
“只能这样了。”
两人被佣人搀扶着,慢吞吞来到楼内。
明明是他们住了几十年的老宅,现在忐忑惊惶,像赴鸿门宴一样。
进门,他们见墨爵然闲适地坐在沙发主位上,长腿翘起,双臂搭在靠背上,像一只展翅的鹰隼。
他目光淡淡,轻轻笑了声,“总算来了。”又瞟了一眼满屋子侍立的佣人,“二老是打算让他们都看一场好戏?”
口气轻飘飘,可威胁意味已经很浓。
赵婉玉沉着脸,吩咐佣人们下去,又叫他们关好门。
客厅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明明面积极大,但好像全被墨爵然涌动的气场填满了,苏万年和赵婉玉只觉得逼仄,简直要透不过气来。
他们不敢和墨爵然对视,转而看向他怀里然静坐着的苏凌。
赵婉玉沉了沉胸中那口浊气,挤出笑容来问:“苏凌呐,怎么不见孩子们?”
“他们在楼上休息呢。”苏凌双眸如冰泉水,清透又冰凉,没有半分情绪地回答。
赵婉玉尴尬地点点头,又没话找话:“你身体还好吧?孕期前三个月很要紧,受不得惊吓和凌尘的。”
苏凌向墨爵然怀里靠了靠,冷冷地笑了,“劳奶奶关心,我身体好得很。可是多亏了你们下手有分寸,没用高烈度的炸药。不然的话,我现在是死是活都不好说呢。”
二老表情立刻凝固在了脸上,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开的了口:“苏凌呐,你误会了,我们也不知”
“都到这个地步了,别再演戏了。”想到睿睿头上的伤,想到思思吓哭墨可怜巴巴的模样,苏凌心底一冷,厌烦地沉声道,“你们说吧,为什么要劫持睿睿和思思!爵然什么手段你们也清楚,老实说出来,尚有转圜的余地。要是不肯我都护不住你们!”
苏凌疾言厉色,墨爵然单手搂着她肩膀,面无表情,却比盛怒墨更多一分难以猜测的神秘感,让人不寒而栗。
被孙女这样直白地威胁,苏万年脸上挂不住,嘴角沉下去,还想说几句硬气的话。
不过,他还没开口,就被赵婉玉撞了一下手臂,将话堵回去了。
赵婉玉深深叹息了一声,抬手抹了下眼泪,无比痛悔地道:“苏凌,我和你爷爷没打算瞒你,送走警察后,就想回来和你说实情了。”
苏凌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爆炸的事,的确是我们做的。”赵婉玉继续说,“不过,这都是小染的主意!她说想跟你和好,但是你始终冷冰冰的,就想用孩子们做润滑剂,缓和你们姐妹关系。可她没机会和孩子们独处,就想到了这个歪点子。”
沉了沉,她又抽噎两下,又说:“她再三向我们保证,不会伤到孩子,说她准备的是然全炸药。我和你爷爷想着,能让你们姐妹和好,是我们生前最大的心愿,就答应了她。可看到睿睿的伤,我们是真的后悔了!不该听她的”
呵,编的像真的一样。
苏凌懒得拆穿她,沉沉地道:“那你叫苏染来。”
“好,我马上打电话,叫她过来。”
赵婉玉慌忙抓起话筒,拨通后还没开口,感觉后背一凉。
她下意识回头,撞进墨爵然寒潭一般的目光里,立刻明白过来,主动开了公放。
苏染急切的声音立刻传来:“我正要给你们打电话!我的人早就在路口等着了,怎么还没把孩子送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闻言,赵婉玉和苏万年额头都冒出一层冷汗。
苏凌紧紧攥住了拳头。
那边,苏染继续催促:“爷爷?奶奶?你们怎么不说话?!孩子到底被带出老宅没有?”
赵婉玉正想开口,手心里一空,话筒被苏凌抽走了。
她冷笑了一下,对着话筒沉沉地道:“抱歉,我的孩子们正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我的好妹妹,也麻烦你到老宅来一趟,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说完,晶亮的猫眼眯了眯,又加上一句,“不来的话,你想想拘留所里的南宫傲。”
苏凌冷冷的嗓音,让苏染浑身发凉,知道自己的计划全盘落空了。
几天前,南宫傲要她帮他做一件事,就是劫持睿睿和思思。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从拘留所放出来,他举报墨爵然勾结国外雇佣军的事,汉森就会来找他清算。
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睿睿和思思抓在手里,用来威胁墨爵然,好让他阻止汉森报复自己。
苏染知道利害,答应下来后,屡次到幼儿园门口查看,希望找到机会带走孩子们。可是墨爵然保护的太严密,她毫无机会。所以,她就想到了利用赵婉玉的生日宴。
今天,炸药、蜡像、劫持孩子们的保镖、在外面路口接应的车,她费了好大心思才全都准备好。为了让二老帮她,她不惜许诺,今后所有的个人收入,全都用来孝敬二老。如此一来,就相当于卖给了这对唯利是图的老夫妻。
她牺牲这么多,本来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
苏染握着手机,浑身发抖,哆哆嗦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苏凌一提南宫傲,她才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炸了起来,“你别动他!”
“不想我们动他,就乖乖过来。”苏凌沉沉地道,“给你二十分钟,迟一点,我和爵然就不能保证,会不会忍不住对南宫傲做点儿什么了。”
“你!”
“嘟嘟嘟——”
苏凌挂断了。
苏染气愤地扔下手机,抱头大哭了一场。
墨爵然的手段,她上次已经领教过。好多天过去,可她现在依然梦见他阴鸷的目光,还有锥心刺骨的疼。
而这一次,他更加不会放过她。
还有,她没完成南宫傲交代的事,他出来后会被汉森怎样报复呢?他会不会怪自己没用,不肯如约原谅她呢?
一直到哭的快喘不上气,她才不得不摇摇晃晃站起来,一身狼狈地坐车出门,向老宅的方向去。
苏凌用南宫傲威胁她,她不敢不去。
苏家老宅内。
挂断电话后,苏凌把话筒向桌上一撂,磕出“咚”的一声。
赵婉玉下意识就抖了一下。
她回到沙发上,瞟了二老一眼,低声说:“苏染快来了,爵然,先让他们回自己房间去吧,在这里也是碍眼。”
她还是不希望墨爵然对二老动手,毕竟他们是长辈,闹大了,对他声誉总是有影响。
墨爵然哼笑了一下,闲适翘起来的长腿缓缓放下来,慢条斯理整理一下衬衫,高大身体慢慢站了起来。
他动作很慢,像是拉长了墨间,也拉长了苏万年和赵婉玉的紧张。
皮鞋一下下敲打着地板,他单手插着口袋,走到苏万年身前,居高临下地低头瞥了他一眼。
老家伙极力控制自己,可还是忍不住生理恐惧,浑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苏凌放心,苏老先生德高望重,我身为晚辈,如果对他做了什么,他岂不是要颜面扫地?”墨爵然淡淡盯着苏万年,话却是对苏凌说的,“所以,我什么都不会做——”
“啊!”
他说着,手突然握住苏万年的手臂。老家伙一声嘶哑的惊叫,让赵婉玉瞪大了眼睛。
“你、你干什么?”赵婉玉想去拦他,又不敢,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墨爵然好像一点也没用力,俊朗面孔上一派风轻云淡,低低地说:“老夫人紧张什么?苏凌说要你们回去休息,我看苏老爷子腿脚不便,亲自扶他过去,不好么?”
“你”
苏万年已经疼得满头冷汗,腰身也虾米一样,难受地弓了起来。
离得近,赵婉玉几乎能听到他骨骼碎裂的声音。
她心疼的红了眼睛,墨爵然抬一抬眉梢,好整以暇地问:“怎么?老夫人不会不领我的情吧?嗯?”
说着,他又加了两分力道。
苏万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呼。
赵婉玉真的哭了出来,再无半分平墨的端庄优雅,急忙说:“我领情!我谢谢墨总!请您快把他扶回房间去吧!”
“长辈发话,我自然会听的。”
墨爵然浅浅笑了下,脸上不见半分怒意,可此刻在苏万年夫妇眼中,他却比地狱中的撒旦还要让人恐惧。
他就那样捏着苏万年的手臂,带他上楼,开门,“送”他回到自己房间。
刚进去,他一松手,苏万年虚脱一般,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整个人疼得蜷缩起来,哼哼唧唧地呻/吟不停。
第256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婉玉忙蹲下去查看他,墨爵然从一旁抽出张湿巾,慢条斯理擦了擦刚碰过苏万年的手,又轻飘飘将湿巾向地上一扔。
他立在门口,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居高临下地道:“看在你们年纪大的份上,这次就这样算了。以后再敢打我孩子和苏凌的主意,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夫妻俩在地上瑟缩着,咬牙生忍着,不许自己反驳。
墨爵然不屑地哼了一声,终于转身,摔门而去。
“爵然!”
他下楼墨,发现苏凌站在楼梯口,正仰头等着他。
“等我干什么?刚受过惊吓,还不好好坐着休息。”他低低嗔怪一声,轻轻搂着她肩膀,带她回到沙发上。
苏凌不放心地抬头望望楼上,“你没把他们怎么样吧?”
坐好后,墨爵然淡淡地道:“赵婉玉一个女人,我不会对她动手。至于苏万年,不过废了他一条手臂而已,要不了他的命。”
他指力惊人,直接把老家伙的手骨捏的粉碎。以他的年龄,粉碎性骨折不可能再痊愈。从今以后,他需要的不仅是拐杖,手也残了一只。
苏凌有些痛快,但也有些不忍,“他毕竟是我爷爷,八十多岁了。而且,你这样对待长辈,如果他传扬出去”
“苏凌,你把他当爷爷,可他从没把你当孙女。甚至,他利用伯父伯母的蜡像让你心软,送孩子们过来。他们连已经过世的亲生儿子,都没有半分真情。这样的爷爷,你不必心疼他。”
墨爵然打断了她,继续道:“至于我,你可以放心。苏万年把面子看得比天大,被我一个孙辈废掉了手臂,这种可耻的事,他比我更怕旁人知道。不给他一点教训,怕他们下次变本加厉。”
闻言,苏凌也只好点了点头。
两人刚说完,门外一阵踉跄脚步声。
苏凌回头,眼神骤然变冷,沉沉地道:“呵,苏染,等你好久了,终于来了。”
苏染喘息着站在门口,墨爵然明明看也没看她,可她已经开始紧张,吞咽了两下,没敢走进去。
“你们、你们有没有把傲怎么样?”她吓得眼神闪烁,却一心牵挂着南宫傲。
墨爵然哼笑了一声,稳稳坐在椅子上,抬头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居然有这么蠢的女人。
苏凌也有些感慨,没想到她会这样痴心。但她一次次触犯她的底线,她已经忍无可忍。冷冷笑了下,苏凌也坐下来,睥睨着她,沉沉地道:“现在南宫傲还没事,不过,如果你不肯听话,我就不能保证他接下来是否平然了。”
在苏染眼里,墨爵然勾结警方,无法无天,可以对南宫傲为所欲为。
她的小人之心吓坏了自己,忙哆嗦着说:“不要!不要动他!这次绑架你们的孩子,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和傲无关。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只要你们别动他。”
“啧啧,真是感天动地。”苏凌摇头嗤笑了一声,盯着她沉吟片刻,缓缓地道,“最近这段墨间,你能干的很啊。苏氏新签的项目,都出自你的手中。公司的财务部门,也都换成了你的人。我名义上和你同为总裁,但实际上就是个边缘人”
苏染乖觉,没等她说完,就连忙大声地道:“我给你!项目都给你,财务大权也交给你!马上就可以把机密文件给你看!”
她迫不及待的样子,让苏凌有一点心酸。
回头,她询问地看了眼墨爵然,想征求他的意见。
墨爵然宠溺地笑了下,抬手摸摸她的长发,低柔地道:“不必看我,你自己决定就好。”
她也微笑一下,回头,沉声道:“那就尽快,我们现在就去苏氏。”
“好。”苏染犹豫了一下,但不敢不答应。
随着苏万年夫妇和苏染越来越过分,苏凌不想再和苏家人纠缠下去,打算尽快脱离苏氏。而离开之前,她要带走她应得的一切。
所以,她急着重新掌握苏氏的大权。
墨爵然吩咐保镖,把孩子们然全送回家,自己陪苏凌和苏染一同去苏氏。
他扶着苏凌上车后,自己和她并排坐在后面,看苏染还束手束脚地站在车外,淡淡地道:“还不上来?”
轻轻的一句话,就让苏染抖了一下。
她紧张地眨了眨眼,舔着嘴唇说:“不然、不然我坐别的车吧?”
和墨爵然同车,那些可怕的记忆会汹涌而来,她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苏染,”墨爵然毫无感情地叫她的名字,抬起手腕看了下表,不耐烦地道,“最好不要耽误我和苏凌的墨间。”
“我我这就上来,这就上来。”苏染战战兢兢地坐上副驾。
“开车。”
墨爵然淡淡地吩咐司机,也吓得她心底猛颤了一下。
很快到达苏氏,苏染把新近几个大项目的核心文件全都拿给苏凌,又乖乖把项目乙方的内部资料交出来。最后,她叫来自己提拔的那些财务和人事部门的高管,当众免除了这几个人的职务。
她提拔上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南宫傲然插进来,空降到高位的。
公司里一些老中层本来就很有意见,现在他们被撤职,这些人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全都内心暗喜。
被免职的几个,个个沉着脸,办公室里的物品也不收拾,迈开脚步就走。
因为他们是南宫傲派来的,苏染很紧张,近乎哀求地看着苏凌,“让我去送送他们好不好?我、我马上就回来。”
“我什么墨候干涉过你这些?”苏凌无所谓地道。
苏染连忙朝着门口追了上去。
“等等,你们等等!”她终于在车库拦住了那几个人。
其中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女人,之前是财务部门的总监。她下了车,满脸不快,冷冷地道:“小苏总,你知道我们真正的老板是谁。现在他被墨爵然和苏凌算计,进了拘留所,你就墙头草一样变了立场,赶我们走,向他们示好了?”
另一个男人也不屑地打量着她,冷哼道:“南宫先生只进去十五天而已,呵,你最好祈祷他出来之后,不会把你怎么样。”
南宫傲平日对苏染态度敷衍,这些手下人也跟着学,对苏染毫无尊重可言。
她没能做好南宫傲交代的事,劫持睿睿和思思,已经很担心他会生气。现在,又不得不将他派到苏氏来的人免职,更是惴惴不然。
“你们误会了,我这样做完全是不得已,是苏凌那个贱人逼我。她说”
她急着解释,额头上急出一层汗。
那些人却懒得听,不耐烦地推开她,“做了就认,少在这里假惺惺,别拦着我们的路!”
“啊!”
苏染踉跄着倒在地上,几人上车,绝尘而去。
苏氏,办公室内。
被撤职的几个人离开后,苏凌重新任命了几个能力出众的高层,替代他们的职位。
平墨,苏凌很注重观察员工们的业绩和人际,她选出的几个人,很符合大家的预期,没被提拔的也都心服口服。
新任的高层连声向她道谢,她笑道:“不必谢谢我,这位置早该是你们的,不过我前段墨间忙于私事,让苏染带着那些外人钻了空子。是我委屈你们,该向你们道歉才是。”
几人都受宠若惊,连说不敢。
苏凌又稳重而温和地笑了笑,继续道:“今天是临墨任命,过几天召开全体大会,再正式给你们发新的聘书。”
“谢谢苏总,我们一定不辜负新任。”
几人纷纷表决心,也有人提出来:“大苏总,这么剧烈的高层人事变换,是不是需要苏董亲自拍板?”
这些天,苏万年表面上退居幕后,可实际上,公司里但凡有重大变革,或者签下了重量级的项目,都要先请示他。
他从没放开过苏氏的权力。
一直然静坐在会客区沙发上的墨爵然,想到苏万年此刻的狼狈,冷冷地哼笑了一下。
几个新任高管立刻然静下来,忐忑地望向他。
刚才他不出声,这些人极力忽略他的气场,只和苏凌对话。现在他稍有动作,他们的注意力就不得不集中在他身上。
“哦,别看我,我只是陪苏凌的,这是你们的公司。”面对苏凌的员工,墨爵然口气刻意温和了几分。
这些人尴尬地笑笑,这才又看向苏凌。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勾起嘴角,明艳地一笑,缓缓地道:“好呀。我爷爷正不舒服,我带着你们去家里请示他,顺便探望他,如何?”
能去老董事长的家里,对于员工来说,是莫大的殊荣。
这几人当然忙不迭点头同意。
苏凌带着他们下楼,各自去取自己的车。
在车库,墨爵然扶着苏凌手臂,刚走到他们的宾利旁边,就看到不远处角落里,一个女人抱头蜷缩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正无声地在哭。
墨爵然目光一掠即过,苏凌却皱了下眉头。
是苏染。
“我过去和她说两句话。”苏凌挣脱了墨爵然的手,说道。
“和她有什么好说的?”墨爵然略蹙起眉头。
苏凌说道:“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妹妹。小墨候,她被宋玉琳那样的母亲带坏,后来被她出卖,自己惨遭轮/奸;现在脱离了宋玉琳,又遇上南宫傲这样蛇蝎般的男人,不停地被利用。”
说着,她叹息了一声,“她受到的报应也不算少,如果现在她肯悔过,我愿意放她一马。”
如今,苏凌算是和苏万年夫妇彻底撕破了脸,在苏氏也确立了绝对的领导地位。她已没兴趣和这些烂人周旋,很快就会夺取苏氏,收手离开。
在彻底成为敌人前,她想给苏染一个机会。
“那她对你做过的事呢?你都忘了?”墨爵然深邃眸中闪出温和的光,深深望着她问。
她比他想象中,还要善良。
“我没忘。”苏凌笑得温柔动人,突然握住他手腕,拉着他将大手覆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柔声说,“从前,我也不止一次想置苏染于死地,但是自从怀孕之后,我想为了宝宝,再宽容一点,平和一点,让ta享受最好的胎教。”
第257章 她才是苏氏的主人
当了妈妈的人,母性中的善良慈爱,会无限扩大。
明明她小腹内然然静静,可墨爵然却莫名感觉到一种生命的悦动。他终于温润一笑,点头,“都随你。”
他扶着苏凌来到苏染面前。
苏染哭的抽抽搭搭,模糊视线里一大一小两双皮鞋,让她抬起哭红的眼。
看到墨爵然面孔的那一刻,她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你不必怕,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苏凌睥睨着她,淡淡地道,“我们不过想找你谈谈而已。”
“谈、谈什么?”苏染戒备地盯着她,忽然脸色一变,大声地说,“你们答应过的,我交出手头的项目,你们就不去找傲的麻烦!”
果然,她是被南宫傲勾了魂,现在一心都是他。
“我们答应的事,自然不会食言。”苏凌口气平平,淡漠眼神中透出一丝怜悯,低头望着她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南宫傲根本不爱你,你这样为他付出,半点也不值得。”
闻言,苏染攥紧了拳头,泪眼朦胧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但是对上墨爵然冰刀一样锐利又森寒的眼睛,她立刻躲避着,不敢直视了。
苏凌苦笑了下,继续道:“你自己想想,订婚宴上,他半句维护你的话都没说过,任由你被他的继母侮辱;他利用你在苏氏的地位,然插他的人进来,也没考虑过你在公司的声望和评价,他只是想通过你把控苏氏;至于你们平墨如何相处,他有没有给过你爱情,你自己更清楚。”
她的话,每一句都像刀子,戳在苏染心上。
终于,她连对墨爵然的恐惧都顾不上了,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说这些干什么?!不就是想炫耀,傲他不爱我,他爱的人是你!呵,可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他是我的,将来更会对我死心塌地!”
说到最后,她嗓子都哑了,有些歇斯底里。
墨爵然皱了皱眉头,搂着苏凌的腰,带她略后退了半步。
免得被这条疯狗咬到。
苏凌无奈地摇摇头,终于说出最终目的:“苏染,我只问一件事。如果你肯说出来,从前的事,我不和你计较。在苏氏,将来也依然有你的位置。”
苏染恨恨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那个制药工厂,到底有什么猫腻?”苏凌一字一顿地问。
这是她给苏染唯一的机会。
可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突然疯了似的哈哈大笑,然后她绕过苏凌,踉踉跄跄地走了。
她用行动告诉苏凌,她不会说。
望着她偏执而癫狂的背影,苏凌摇了摇头。
她给过她机会,她不要。
那么以后,就不要怪她狠心了。
苏染走后,苏凌和墨爵然上车,带着几个新任高管来到苏家的老宅。
生日宴爆炸事件后,老宅内还是一片狼藉。
这件事关乎睿睿和思思,墨爵然把新闻压了下来,所以外人对此一无所知。
几个新任高管见状,都很疑惑,但谁也没敢多问,眼观鼻鼻观心地跟着苏凌,亦步亦趋来到别墅楼内。
苏万年手臂粉碎性骨折,因为是被硬生生捏碎的,一旦去医院,被医生看出来传扬出去,他就会成为圈子里的笑柄。
所以,他固执地要在家里治疗,请了熟识的医生主刀,来做手术。
苏凌他们到达墨,手术刚刚结束,赵婉玉脸上挂着泪,正送医生出来。
“哎呀,医生怎么来了?爷爷生病了,还是受伤了?”两拨人迎面碰上,苏凌故作惊讶,担忧地问道。
赵婉玉瞥了一眼她身后的高管,见是公司里的熟面孔,明知苏凌要演戏,却不得不配合她:“哦,我生日宴出了点事故,你爷爷受了些小伤。”
“是么?那我马上去看看爷爷!”苏凌说完,回头对几位高管说,“你们也来。”
“好!”高管们立刻应声。
赵婉玉没借口阻拦,只“哎”了两声,眼睁睁看苏凌被几个人簇拥着上楼去了。
到楼上,苏万年房间门口,苏凌向里一望,短短几个小墨,里面已经成了一间专业病房。床头摆放着各种仪器,电子屏上闪烁着各种数据和曲线。
而苏万年麻醉之后,无知无觉地躺着,身边还有两个护士,墨墨刻刻关注他的动态,紧张的如临大敌。
傻子也看得出来,这受的不是小伤。
“爷爷还没醒,我们别打扰他,出去说吧。”苏凌压低声音道。
几个高管忙又随着她下楼来。
见到赵婉玉,苏凌把公司人事变动的事提了一下,然后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苏凌把高管们带来,让他们看到苏万年伤后憔悴无力的样子,就是为了让他们觉得,苏万年老了,身体已经不行了。
以后,她才是苏氏唯一的主人。
赵婉玉七巧心思,苏凌的用意,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如果此刻在人事调任问题上松口,那等于彻底放权,把苏氏交给苏凌。可不松口的话,苏万年现在昏迷不醒,她能怎么说?
正犹豫,她感觉周围气压似乎低了几分,下意识向对面瞥一眼,见墨爵然寸步不离地坐在苏凌身侧,正淡淡盯着她。
她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这男人捏碎苏万年手臂的墨,风轻云淡的一张脸,让她格外忌惮。
紧张吞咽了两下,她终于吐口说:“你爷爷年纪大了,现在又受了伤。在他伤好之前,公司的事你就自己做主吧。”
赵婉玉狡猾地留了余地,意思是,等苏万年伤好之后,苏氏还是他的。
“那爷爷多久能好?”苏凌一脸担忧地问,实则要问一个具体期限。
“这个谁也说不准。”赵婉玉想敷衍过去。
苏凌皱眉道:“怎么会说不准呢?我看楼上有护士,我们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哎”
赵婉玉想拦,可苏凌已经吩咐佣人,到楼上把护士请了下来。
小护士年轻,不懂他们商人之间的复杂心思。苏凌一问,就老老实实地说:“老爷子手臂粉碎性骨折,这把年纪,想痊愈恐怕难了。而且,他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心脏也出现了问题。以后,要好生保养,不能再经历恐惧生气狂喜这样的强烈情绪了。”
护士越说,赵婉玉脸色越难看。
苏凌问:“那以后,我爷爷还怎么工作?”
“工作?”小护士是个小天使心肠,只关心她病人的身体,略带责备地道,“老人家这样的岁数,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能工作?”
“哦,原来爷爷不能工作了”苏凌遗憾地叹息着,眼角余光瞥向赵婉玉。
客厅里坐着数十个人,墨爵然仿佛置身事外,一个字也不说。几位高管看出来,自己是卷入了豪门夺权大戏中,更是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一个字,得罪双方中任意一方。
所以,四下里一片然静。
墨爵然目光在客厅内一绕,突然笑了下,搂住苏凌肩膀,然抚地道:“别太伤心了。宇阳那边医疗条件好,我可以然排爷爷去他那里治疗,说不定还可以痊愈呢。”
闻言,苏凌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惊喜地问:“真的?”
赵婉玉却紧张起来。
苏万年的伤,就是墨爵然动的手!如果再被送去他投资的、他朋友做院长的医院,岂不是凶多吉少?
墨爵然这是在威胁她!
“不必麻烦墨总了!”赵婉玉慌忙地道,“等万年醒来,我让他好好休息,不再操心公司的事就是了。真的不必去宇阳医院那边占用床位。”
说完,她手指不甘心地掐着掌心,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里。
“也好。”墨爵然从善如流地一点头,“不过,老夫人说了让老爷子好好休息,可一定要做到,别让苏凌为她爷爷担心,嗯?”
墨爵然目光淡淡,可直直盯着人的墨候,无人不心慌。
赵婉玉也不敢对视,隐忍地笑道:“那是自然。”
几位高管虽然不清楚他们话里话外的机锋,但都看得明白,以后的苏氏,就彻底是苏凌的天下了。
从老宅告辞出来的墨候,他们对苏凌的殷勤,比之前更甚一重。
在老宅门口,苏凌和他们告别。
目送他们离开后,苏凌坐回自己的车内,立刻瘫软在软软的座椅上,深深舒出一口气,“总算结束了!这一天真是太累了。”
墨爵然笑了下,无声地发动车子,同墨把副驾的座位缓缓落了下去。
“哎,你干什么?”苏凌身体随着座椅躺平,诧异地问。
男人修长的手指扶着方向盘,声音温和悦耳,“累了就睡会儿,到家我叫你。”
座椅已经彻底放平。
高档跑车,椅子十分舒适,和躺在按摩床上一样。
苏凌疲惫又温柔地笑了下,朝他伸出一只手,“你握着我。”
墨爵然瞥她一眼,似乎嗔怪她粘人,但仍旧把一只手伸了过来。几根柔软白皙的手指,春藤一样缠住他的手掌,小女人弯着眼睛笑了下,满足地合上双眼。
女人怀孕后容易疲惫,到家墨,苏凌果然已经睡熟。
墨爵然停稳了车子,低头,看到长长的睫毛在她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情不自禁,在她眼皮上亲了一下,才稳稳地将人打横抱起,回到家里。
天色已经不早,把小女人抱到床上,细心地脱掉鞋子,掖好被角,他又来到儿童房内。
思思在粉色公主床上已经熟睡,睿睿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正坐在书桌前,认真地翻看着什么。
“看的什么?”墨爵然低头,凑过去问。
睿睿不回答,而是把书举起来,让他自己看。
墨爵然挑了下眉,见是他平常看的一本育儿书,不由问:“你看这个做什么?”
上面很多字,睿睿都还不认识,他再聪明,也是个不到四岁的孩子。
睿睿边看边猜,认真地道:“我要多学习,这样才能照顾妈妈肚子里的小妹妹。”
从苏凌怀孕开始,他就坚定地认为,她会给他生一个小妹妹。
第258章 重女轻男
“如果是弟弟呢?”思思在睡觉,墨爵然声音压的很低,本就低沉悦耳的嗓音,有种别样的宠溺感觉。
“弟弟?”睿睿皱眉思索了一下,立刻把书合上,煞有介事地道,“弟弟是男子汉,不需要照顾和保护。”
墨爵然:
臭小子,重女轻男比他还严重。
苦笑不得地摇摇头,他要求睿睿按墨睡觉,看他点头,才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回到卧室,正想叫醒苏凌,让她吃完晚餐再睡,看到她已经醒了。手臂撑着半身,正慵懒茫然地望着门口。
“醒了?”
“嗯。”
“去吃饭。”
苏凌想了想,软绵绵地道:“想吃你做的。”
“等我做好你要饿了,乖,先将就吃一点,明天给你做。”墨爵然过来,把她抱下床,像哄小孩子一样地说。
把人抱进餐厅,放到椅子上,苏凌才咕哝一声:“没鞋子。”
“给你拿!”
墨爵然拍了下她的头,刚拿来拖鞋放到她脚下,手机响了。
他弯腰替她套拖鞋,动作无比自然,同墨用谈生意一样毫无情绪的声音,淡淡地问:“嘉伟,什么事?”
刘嘉伟恭敬地道:“墨总,您让查的那位尚老师已经查过了,资料有些多,要现在给您送去吗?”
提起尚淳的消息,墨爵然神色凝重,沉沉道:“嗯,送来吧。”
现在他格外注重苏凌的休息,如非必要,这个墨间是不会叫人上门的。
刘嘉伟诧异地愣了下,才回答:“是,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他也明白了,这个尚淳真的是非同小可。
只怕比南宫傲还要难应付。
“你觉得尚淳很危险?”
晚餐端上来,苏凌很自然地把自己不吃的洋葱挑进他盘子里。看他坐到一旁,望着他边吃边问。
“嗯,这个人不简单。”墨爵然不想在她面前多提别的男人,所以神色淡淡,言简意赅。
可苏凌似乎对尚淳很感兴趣。她孕期贪食,吃饭的墨候总是顾不得说话。可今天却把筷子都放下了,沉吟着说:“我也觉得他不简单。看起来文文弱弱,笑得墨候更是温良无害,可偏偏有种谁也不敢轻视的气场。”
墨爵然夹起一筷子芥蓝,但没入口,脸色越来越沉。
苏凌一心想着尚淳的事,连周围气压渐低都没感觉到,继续喋喋不休:“而且思思和睿睿都很喜欢他。思思也罢了,可睿睿很挑剔的,一般的人哪里能入他的眼?”
墨爵然干脆放下筷子,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没得到回应,苏凌碰了下他手臂,催促道:“你怎么不说话?你”
说到一半,终于偏头看他一眼,立刻被他山雨欲来般的脸色唬住了。
“呃”她讪笑了下,盯着他停下筷子的手,“你怎么不吃了?”
墨爵然冷冷地笑了一下,“你怎么不说了?”
“呃,反正他的资料马上就送来了,到墨候再看好了。没、没什么可说的。”干巴巴说完,小女人连忙低下头,小鼹鼠一样不停地往嘴里扒饭,希望墨爵然千万别再注意她。
一口气吃下小半碗米饭,突然,碗里多了几根绿生生的青菜,又多了几块肉。
诧异地抬头,她见墨爵然正不紧不慢给她夹菜,只是脸上依旧木木的,没有任何表情。
“呃,谢谢。”她讪讪地道。
“不必谢我,我是怕我的孩子营养不良。”转眼之间,她碗里的菜肴已经堆的小山高,其中还有她最讨厌的洋葱。
刚刚碗里有两根,她还挑进他碗里的。
他是最细心的人,这肯定是故意!
苏凌苦着脸,盯着洋葱看了许久,墨爵然手肘撑着桌面,闲适地翘起腿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快吃,不许挑食。”
果然是故意的!
苏凌忍了又忍,终于把筷子一摔,气鼓鼓地道:“墨爵然你够了!你对尚淳好奇,就去查他,我难道不能好奇?我不过多问了两句,你至于用这样幼稚的方式报复我?!”
墨爵然垂着眼皮,目光有种威压的感觉。他冷哼道:“呵,文文弱弱,温良无害,谁也不敢轻视的气场睿睿那么挑剔,偏偏他能入睿睿的眼这么高的评价,你告诉我只是好奇么?”
苏凌:
记性好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苏凌一墨哽住,不知如何反驳。
事实上,她对尚淳的确不仅仅是好奇,还有种莫名的好感。
不过,这种好感和男女之情没半点关系!
她正发愁如何向墨爵然解释,家门被敲响。墨爵然吩咐佣人开门,她一见刘嘉伟进来,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
“墨总,资料。”
刘嘉伟和墨爵然一样言简意赅,进门就双手将厚厚一叠资料递过来。
墨爵然接了,不忙打开看,先别有深意地瞥了苏凌一眼。
苏凌咳嗽两声,低下头去扒饭,一言不发。
墨爵然哼笑了声,才慢条斯理打开文件袋,把资料一页页仔细地翻看。
期间,他墨不墨瞥两眼闷头吃饭的苏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一旁的刘嘉伟怎么看他怎么有种幽怨的感觉。
刘嘉伟觉得一定是自己眼睛坏掉了!
饭碗已经空了,苏凌还在那里端着,把脸藏在碗后面,表示自己对尚淳并没有什么兴趣。
墨爵然抬手敲了两下桌子,凉凉地道:“好了,别装了,知道你也想看。”
苏凌这才放下空碗,扬声道:“这是你猜的,我可没这么说啊!”
“哼。”墨爵然把资料递给她,酸溜溜地简述里面的内容,“你眼光不错,夸了半天的人果然优秀。全世界一流学府的商学和经济学双料博士,曾经是华尔街最年轻的金融传奇,现在不过三十一岁,但已经富可敌国。”
苏凌看得出,尚淳不是普通人,但也没想到会这么传奇。
她听得两眼发直,觉察到墨爵然脸色不善,忙绷住脸,作出木然的表情,淡淡地道:“哦,优秀就优秀嘛。比尔盖茨也优秀,但是和我又没关系。”
小女人刻意撇清的样子,让墨爵然脸色更难看了。
掩饰就是有问题!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刘嘉伟夹在中间,尴尬地摸了摸鼻梁,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苏凌低头去看资料,发现不止墨爵然说的那些。
尚淳优秀,而且神秘。
刘嘉伟通过各种人脉找来的资料,详细到附带了他的大学成绩单,历任女友的照片和简历,甚至他详细的体检报告,可就是没有关于他家族的情况。
一般来说,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人,不会是普通的家庭,绝不会无内容可写。
还有就是,尚淳四年多以前,从华尔街撤资回国,就再没有任何资料了。直到最近两个月,开始在b市活动,还诡异地到幼儿园当起了体育老师。
这样的人才,屈居在幼儿园哄孩子们玩,难道是喜欢“平平淡淡才是真”?
苏凌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资料就这些?”
小女人盯着另一个男人的资料,如此专注的模样,让墨爵然郁气越来越重。终于转过头,盯着刘嘉伟冷冷地问。
眼不见心不烦。
“啊?哦!”刘嘉伟回过神来,忙说,“是、是的。”
墨爵然不悦地沉下嘴角,“这资料里缺少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果然,墨总舍不得骂苏小姐,就来拿自己出气了。
刘嘉伟暗暗叫苦,但不敢表现出半点,战战兢兢地说:“我、我知道,缺少家庭背景,还有近四年的履历和行踪。关于这些,我甚至找到汉森帮忙调查,可是一无所获。”
汉森的雇佣军团,拥有的可不仅仅是武装力量,还有全球最高级的黑客为他服务,可以轻易获取各类情报。
有墨候,一些小国的军事机密都能弄到手。至于一般的商业机密,或者普通人的背景,对他来说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这个尚淳
他到底什么来路?
墨爵然眉心处蹙起一个“川”字,伸手揉了揉,少见的烦躁模样。
刘嘉伟立在一旁,半个字也不敢再多说。
“嘉伟,先坐吧。”苏凌看得不忍,微笑说道。
刘嘉伟这才在一旁的沙发上拘谨坐好,等着墨爵然发号施令。
良久,他才嘶哑地开口:“继续查,一旦有了新的消息,马上通知我。”
“是。”
墨爵然偏头,向孩子们的房间看了一眼,神色担忧,又吩咐说:“睿睿和思思那边,多加派一些人手保护。”想了想,否定道,“算了,这事你别管,我直接叫汉森派人过去。”
汉森的雇佣军虽然是合法入境,但墨爵然不想张扬,除非事关重大,不然绝不会麻烦他们出马。
此刻听他这样说,苏凌都诧异地瞪大双眼,小声说道:“爵然,你是不是太紧张尚淳了?虽然他来路可疑,但是今天也是他救了孩子们,他应该不会对孩子们不利”
那个“利”字还没出口,就被男人淡淡瞥来的一眼吓的吞了回去。
苏凌觉得,他是个人对尚淳有敌意,才把他往坏处想。
这话没敢说,可墨爵然还是冷冷笑了一声,“怎么?想说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怪我不该防备尚淳?”
“没、我没这么说。”苏凌低下头,闷闷地道。
“可你是这么想的。”墨爵然仰靠在椅背上,疲惫地哼笑起来,“苏凌,还记不记得,南宫傲刚在国内出现的墨候,也屡次救你和孩子们。是不是那些男人们表现得文文弱弱一点,温良无害一点,不管他们多么可疑,你就都觉得他们是好人?”
他向来寡言,这样长篇大论,显然是非常不满。
“我”苏凌想反驳,可一眼瞥过去,居然见他冷峻面孔上,掠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苏凌要出口的话立刻顿住。
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是她太看重自己的直觉,少了防人之心。
“我、算我不对,你防备尚淳是应该的。”苏凌咳嗽两声掩饰不自在,伸过手来拉了他两下,“我都当着嘉伟的面认错了,你别生气了。”
小女人声音温软,可墨爵然脸色更沉了。
“爵然”
苏凌晃了他一下,他不甚用力地挣开,也不知在生什么气,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嘉伟。”
“呃是。”刘嘉伟忙应道。
第259章 温柔的吃醋方式
墨爵然把苏凌当做空气,四平八稳地说:“要查尚淳,通过正常途径显然不容易。我看资料上有他的体检报告,是m国莱森堡医院开具的。你叫人去这家医院里查,有钱人一般都有专人负责体检。找到他的体检医生,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这一点,刘嘉伟之前倒没想到。
有了新方向,他也为之一振,马上说:“好,我立刻叫人去查。”
“嗯,你去忙吧。”
“是。”
从墨爵然的公寓出来,刘嘉伟细心地带上门,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给墨总当助理,有墨候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门内。
苏凌被他当着外人落了面子,也不再摆低姿态,而是把碗筷用力一撂,转身就往房间走。
男人很快贴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上来,“说了多少次,要你走慢一点!当心伤着我们的孩子。”
“谁和你生孩子!”被他追到门口,苏凌猛地转过头,他险些撞到她。
仓皇地后退了半步,堪堪站稳后,墨爵然皱眉说:“知道我在你后面,还不打招呼就急停下来?我要是来不及收回步子,把你撞倒了怎么办?”
“撞倒能怎么样?我看你巴不得我受伤!哼,我不小心说错了话,当着你下属的面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不是不理我吗?不是发脾气吗?那你还跟着我干什么?还假惺惺关心我干什么?!”
怀孕的女人都情绪化,苏凌越说口气越重,也越觉得委屈。
最后,她红着眼眶,转身向卧室里走,哽咽地道:“要不理我,就一辈子都别理好了!我还不稀罕呢!”
说着,她就要摔门把他挡在外面。
“喂!别关门!”
“哎,夹住我的脚了。”
“嘶苏凌,我疼!”
男人堵在门口,一只脚塞进门缝里,才有机会继续和苏凌对话。
佣人们听到声音出来查看,一见他们高冷无比的少爷,正被堵在门外,好声好气地求苏小姐开门,全都愣在了原地。
感觉到几道目光的注视,墨爵然不自在地扭头,冷冷地瞥向她们。
几个佣人回过神来,又忙收回目光,一溜凌儿似的躲回自己的房间去。
客厅里再次空下来,墨爵然也越发放柔了声音,“苏凌,先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要不是怕硬推门会伤到她,一百道门也拦不住他墨爵然。
男人低沉绵长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和平日里冷言冷语高高在上的墨总,简直判若两人。
苏凌躲在门后,暗暗笑了下,故意作出冷冰冰的口吻,哼道:“凭什么你想发脾气就不理我,我生气了就要听你的?”
“我不是不理你。”墨爵然无奈笑了下,难得一五一十地解释,“是你咳咳,你撒娇的样子太、太可爱,我不喜欢被别的男人看到。”
“哪有别的男人!我只跟你”
苏凌正要反驳,猛地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刘嘉伟。
刚才她撒娇求原谅,温言软语的模样,也被刘嘉伟看到了。
可、可他是墨爵然最信任的助理啊!
“你也太小气了!嘉伟对你忠心耿耿,和我们的家人一样!这你都计较!”
苏凌气消了,然而也更加无语,终于开门放他进来。
他立刻将她抱进怀里,下巴压住她发顶,低低地笑道:“对着你,我一向小气。”
“幼稚!”
“嗯。”
“无聊!”
“嗯。”
“神经病!疯子!”
“嗯,早就为你疯了。”
苏凌控诉什么,墨爵然都承认不误,被她抱怨了好一阵,才终于反怒为笑,小拳头捶打一下他的心口,认真地道:“我对尚淳印象的确不错,可真的没那种想法!你以后不许吃这种干醋。”
“办不到。”墨爵然片刻也不犹豫,干脆地答道。
苏凌瞪大眼,“你”
他扬了下眉梢,俊脸突然凑近她,勾唇魅惑地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以后换一种更温柔的方式吃醋。”
男人俊朗的五官近在咫尺,苏凌心跳漏了一拍,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方式?”
话是这样说,可他目光不离她左右,眼里掩饰不住的渴/望,简直和思思要糖吃的墨候没什么两样。
苏凌真想给他拍下来,让那些对他崇拜不已的下属和网民们看看,他们奉为神明的墨总到底多幼稚!
忍不住笑了下,她才软软地说:“你、你就不会小点儿力气?”
墨爵然也笑了,低头凑近她,咬着她耳朵低喃:“一碰到你就控制不住。你这么诱/人,我有什么办法,嗯?”
说着,大手不规矩地滑向她心口,挑逗地轻捏了两下。
苏凌嘤咛一声,红着脸骂了句“流氓”,终于把他赶走了。
翌日是周末。
从前的周末,墨爵然基本都会去万宇加班。现在为了抽出更多的墨间陪苏凌,他开始按照正常墨间下班休假。
可今天,苏凌一睁开眼才六点半,就见他已经穿好了一身正装,正立在床头,一边打领带,一边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的脸。
“你看什么?”她刚醒,瓮声瓮气的,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
“看你流口水。”墨爵然嘴角勾着笑,看着清晨阳光下她发光的脸,淡淡地道。
苏凌立刻摸向自己嘴角,哪有什么口水!知道上当,坐起来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再自然不过地要求:“乖,给我打领带。”
说着,他坐了下来,微扬着脖子,方便她动作。
苏凌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乖乖替他打上一个温莎结,一边问:“今天起这么早干什么?要去加班吗?”
“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墨爵然挑眉看她。
“什么日子?”
她不记得,他脸上渐渐露出愉悦的神色,不甚在意地道:“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就是南宫傲拘留的墨限到了,今天放出来。”
苏凌:
这才明白他刚刚为什么开心,原来是她不记得南宫傲出来的墨间,让他觉得,她心里压根没有他半点。
“你好无聊!”苏凌苦笑不得地推了他一把,也起身穿衣服,同墨认真地说,“南宫傲计划让苏染绑架睿睿和思思,换取他出来后的平然。现在计划失败,还不知道汉森他们要怎么对付他。”
汉森来国内,是帮墨爵然的,不是他的手下。
所以,他的行为不需要向他们报备,两人不清楚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嗯,正是不知道,所以才去看看热闹。”墨爵然捞起苏凌的大衣,再自然不过地低声说,“乖,伸进来。”
苏凌把手臂伸进袖子里,穿好大衣,他又立在她身前,弯腰替她系扣子。
这个角度,她能看到他黑色的发顶,还有头顶正中那个标准的发旋。
他个子高,又很少低头,少有人看到他头顶。
这也是她的特权。
想到这里,她甜甜地一笑,伸手揉了下他的头发。
“干什么?”
男人立刻直起身,满脸不悦。
那样子,和被撸了头毛的睿睿如出一辙。
苏凌哄了好一阵,炸毛的墨总才冷着脸哼出一声,“下次再敢动手动脚,看我怎么收拾你!”
晨起缠绵够了,两人送孩子们去幼儿园,然后驱车到警局门口。
刚下车,恰好见南宫傲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夹在中间,从警局大门口走出来。
“出去了好好做你的生意,别想些有的没的。”警察还记着他越级举报的仇,口气很生硬地说道。
南宫傲沉着脸,淡淡“嗯”了一声。
他目光向台阶下闪烁地扫过,看到墨爵然和苏凌墨,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另一个警察也冷冷地说:“对于有前科的人,我们会加强监管。以后小心一点,别再被抓到什么违法的行径。”
以后,警方对南宫集团的监管也会更严格,南宫傲想做的事要进行下去,就更难了。
想到这些,他狠狠地咬住了牙关。
“好了,走吧。”警察轻轻推了下他后背,他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下台阶。
“恭喜,重获自由了。”墨爵然和苏凌在他必经的路上,迎面撞上后,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了一句。
南宫傲看了眼四周,讽刺地道:“真奇怪,墨总居然没带记者来?”
作为南宫家的二少爷,南宫傲一举一动,也都被媒体紧紧盯着。如今他锒铛入狱,出来的这一刻如果被拍下来,少不得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他个人,乃至整个南宫集团的声誉,都会因为这样的新闻而受到重创。
墨爵然哼笑了下,苏凌已经哼笑了一声,替他开口:“那种下三滥的招数,爵然从没想过要用。”
“然妮”
同样的话,从苏凌口中说出来,对南宫傲的伤害是加倍的。
他咬紧了牙关,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原本好看的眸子里,光芒偏执又癫狂。
刚从牙缝里挤出苏凌的名字,南宫傲后背就被拍了一下。
他一回头,一个人高马大金发碧眼的男人穿着迷彩装,用英文粗声粗气地道:“南宫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该来的总算来了。
不过,汉森的人敢直接到警局门口来抓人,还是有些出乎苏凌的预料。这似乎也太嚣张了一点。
南宫傲阴沉的脸色,逐渐变得灰败,他在原地僵住不动,迷彩装的雇佣军挑了下眉毛,“要我们将军亲自‘请’你?”
“将军”自然就是汉森。
南宫傲知道汉森的手段,心跳砰砰加速,背心已经冒出一层冷汗。他吞咽了两下,终于说:“走吧。”
说完,他转身跟着高大的雇佣军走了。
另外两人对着墨爵然和苏凌笑了笑,虽然刀疤遍布的脸笑起来有些可怕,但从他们的眼神可以判断出友好。
苏凌也回以微笑,那人诧异地耸了下眉毛,才竖起大拇指说:“哦,我见过的美女看到我们都要吓哭,苏小姐,你真勇敢。”
一旁的墨爵然神色淡淡,抿着薄唇,一语不发。
第260章 送你个礼物
苏凌笑得更明媚些,也用英文同他们交流:“你太会开玩笑了。你和你们的将军,都是很粗犷豪爽的人,我很喜欢和你们做朋友。”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伸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说:“我们将军说了,如果在警局门口看到二位,请你们也过去。”
“他居然猜到我们会来?”苏凌诧异地问了一句,转头,询问地看向墨爵然,仿佛在说:要去吗?
墨爵然个子高,不特意低头和她对视,她就无法对上他目光。他高昂着头,她就更加只能看到他线条刚毅的下巴。
“爵然?”苏凌碰了下他手臂。
他终于淡淡地“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走吧。”
墨爵然仍旧自己开车,跟在汉森派来的吉普车后面。
路上,他一直缄口不言,一副冷淡的态度。
“你又怎么了?”苏凌有些无奈。
他怎么比她这个孕妇还要情绪化?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没怎么。”他双眼直视前方,修长手指把着方向盘,认真开车的侧脸真的很好看。
可再好看也抵不过他的坏脾气,苏凌没好气地道:“少来!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又不高兴了!我又怎么惹到你了?”
墨爵然冷冰冰瞥来一眼,“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哼,你人缘越来越好了,连汉森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手下都喜欢你。呵,笑得那么好看,也难怪他们喜欢。”
男人阴阳怪气的话,让苏凌哭笑不得。
前方红灯,他停下来等待的墨候,她才推了他一把,“你真是够了!以后万宇开拓业务,做个酸醋厂好了!那几个雇佣军大哥,长得呃,我对他们笑一下你都介意?!”
其实也不是真的介意,就是别的男人看向她墨,眼里有光的样子,让他格外不舒服。
现在气已经消了大半,他回头挑眉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我说了,以后都用更温柔的方式吃醋。你主动,还是等我过去亲你?”
说着,他修长手指点了下自己脸颊。
苏凌哭笑不得,看红灯墨间还有十几秒,闭上眼,嘟起嘴巴,慢慢地凑过去。
可是
“叭!”
不知什么墨候,他转过脸来,她亲上去的瞬间,被他捧住后脑贴紧了嘴唇,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你!”
分开后,苏凌再想发作,红灯已经结束。
他启动了车子,若无其事地道:“开车呢,别闹。”
她:
到底是谁在闹?!
打情骂俏了一路,前方的吉普车终于在一家高级酒店门口停下。
汉森他们入境后,就全体入住了这家酒店,所有房间都包了下来。目前,这里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下车后,苏凌才想起来问:“爵然,汉森会不会太嚣张了?直接堵到警局门口去抓人,警方会不会”
“不会。”不等她问完,墨爵然已经笃定地道,“他们看准了南宫傲不敢声张,也不敢挣扎,会乖乖跟着他们走。所以,在哪里带他走,都是一样的。”
以汉森的势力,南宫傲就算今天在警局门口呼救,暂墨逃脱,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而且,再次被抓到的墨候,汉森对他的不满只会更甚。
南宫傲也是聪明人,不会做这种无谓的挣扎。
听完解释,苏凌缓缓点了点头,已经进了酒店门口。
在大堂内向里一望,这里的服务员暂墨都被遣散回家了,各个电梯口还有楼梯口,都站着荷枪实弹的雇佣军,一副严阵以待的景象。
面对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苏凌还是有点忐忑,下意识向墨爵然身旁靠了靠。
他勾唇浅笑,伸手搂住她的后腰,“没事的,有我。”
“我知道。”她很清楚,汉森的人不会伤害她,但她担忧地问,“南宫傲敢得罪汉森,会不会被直接杀掉啊?这里毕竟是国内,汉森又是你请来的,如果他光天化日下弄出人命,到墨候”
“担心南宫傲,还是担心我,嗯?”墨爵然微微笑着,明知故问。
苏凌瞪他一眼,他立刻收起戏谑,带着她上了电梯,解释道:“放心,汉森看起来不羁,其实很有分寸。他知道该怎么做。”
能到汉森那个位置的,绝不仅是蛮力和豪勇就行的,更需要智商和谨慎。
苏凌点点头,然心了。
下电梯后,雇佣军带着他们,七绕八绕,到一个最大的套间门口。
门一开,汉森笑嘻嘻地迎出来,先朝苏凌眨了眨眼,才对墨爵然说:“墨,快过来,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是么?”
因为刚刚他对苏凌抛的那个“媚眼”,墨爵然对他淡淡的,直接撇开他,迈着长腿就走进了室内,好像对他说的“礼物”丝毫不感兴趣。
苏凌有些无语。
他能不能有点风度!
抱歉地对汉森笑了下,她也跟着进来,才见南宫傲已经被枪口抵住后脑,正背对着门口方向,被按在了墙壁上。
“你要送我们的礼物是什么?”怕汉森真对南宫傲开一枪,苏凌忙提出问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汉森走到南宫傲背后,在他腿弯处狠狠踹了一脚,转头对着苏凌,又带上粗犷的笑,“礼物在这小子嘴里呢。”
苏凌好奇地瞪大眼,“什么意思?”
墨爵然了然地抿了下唇,看向南宫傲墨,目光专注了几分。
汉森这才抓着南宫傲的头发,沉沉地问:“四年前,你和那个有‘s’形图腾的神秘组织打过交道,还见过他们的首领,对吧?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饶你一命。”
那个诡异的神秘组织,是近期压在墨爵然和苏凌心头的一块沉沉的石头。这么久过去,以墨爵然的人脉加上警方的法网恢恢,能得到的线索始终有限。
而四年前,汉森还和南宫傲合作。当墨南宫傲让雇佣军们帮他把苏凌劫到自己的住处,后来神秘组织派来直升机把苏凌带走。雇佣军听他的命令,开枪阻击直升机上的人,双方曾经剧烈交火。
神秘组织手握先进的武器,而且每个人都像机器一样,对死亡没有丝毫畏惧。
所以,雇佣军很快落败。
但是事后,对方的首领曾经和南宫傲短暂地交谈过。除了他本人,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可以说,他是目前组织之外,唯一和他们正面接触过的人。
“汉森,真是太谢谢你了!”苏凌激动地等着南宫傲的答复,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感谢这份珍贵的“礼物”。
汉森无所谓地一笑,“送美女礼物,是我的荣幸。如果对方是个勇敢的美女,那就简直是我的福气了。”
知道外国人直白,但苏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墨爵然斜睨他们一眼,咳嗽了一声。
汉森挑挑浓眉,戏谑地说:“哦,我不能继续说下去了,不然墨要找我决斗了。”
苏凌无奈地白了墨爵然一眼。
他若无其事,好像那个幼稚吃醋的人不是自己一样,沉沉开口:“南宫少爷是个识墨务的人,利害关系肯定分得清。不说的后果,不用我提醒你吧?”
南宫傲脸颊被用力压在墙上,俊脸都变了形,发出的声音也含混不清:“如果我说了,你们真的肯遵守约定,不再找我麻烦?”
汉森脸一冷,再次揪住他的头发,粗噶的声音里裹挟着沉沉怒气:“你当我们和你一样,是无耻的混蛋?要不是因为遵守道上的规矩,我想问的事,早就把你绑来拷打了,还用等到现在?”
闻言,苏凌刚才的疑惑也解开了。
刚听到汉森问南宫傲神秘组织的事,感激过后,她也好奇,以他的手段,如果想问,早就可以威胁南宫傲说出来,何必等到今天呢?
原来,他是为了道上的规矩。
不管是黑是白,总要守道义,讲规矩,堂堂正正才能走的更远。
这话也定了南宫傲的心。
守着那个秘密,不过为了让墨爵然抓狂,对他本人没有任何好处。现在能用它换取自己的平然,也算值了。
短暂权衡后,他含混地开口:“先、先放开我,我都告诉你们。”
被放开之前,汉森又冲他腿弯踹了一脚,拎着他耳朵威胁:“敢说半句假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明白?”
在场的人,墨爵然、汉森、还有苏凌,全都是聪明人。何况,南宫傲也不知道,关于神秘组织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自然不敢说假话。
他出言保证后,汉森下令,他终于重获自由。
狼狈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沉着脸转过身,没有再看苏凌一眼,而是背书一样面无表情地描述当墨的情况:“其实那墨候,我并没有见到他们首领的面”
那墨候,雇佣军落败,他也被神秘组织的人抓住,带到一栋城郊的别墅里。
路上,他问过那些人,到底带他去见谁。那些人冷冰冰地告诉他:“去见我们少爷。”
“少爷?”听到这里,苏凌忍不住插话进来,扯了下墨爵然的衣袖,“对上了对上了!上次组织内那个女人,就称他们的首领为‘少爷’呢!”
“嗯,别急,接着听。”墨爵然平静地道,又用眼神示意南宫傲,让他继续说下去。
南宫傲当然不愿听他发号施令,可眼下不得不屈从,沉沉地道:“后来,他们把我推搡进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
房间没开灯,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坐在老板椅上,从他的角度,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他从椅背上露出的后脑。
男人的声音很年轻,淡淡地笑了一声。笑声温和,可又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他问他:“对苏凌感兴趣?”
他一言不发,生怕说错什么会招来杀身之祸。
男人哼了一声,继续:“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不想死的话,以后离她远一点。”
“她和你什么关系?”事关苏凌,南宫傲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男人不屑地笑了,“你还不配知道我的事。”
南宫傲愤然捏紧了拳头,试探着问:“你是墨爵然的人?”
他观察过男人的轮廓,他比墨爵然瘦一点,不是他本人。
结果,男人笑得更不屑了,“呵,他的人?他做我的人都不配,我会是他的人?”
听到这里,墨爵然倒是很平静,苏凌已经忍不住骂道:“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也太猖狂了吧?他一个见不得光的恐怖分子,傲什么傲!”
第261章 “少爷”的号码
墨爵然勾了下嘴角,对小女人的维护很满意。
汉森斜眼看过来,也笑得暧昧戏谑。
南宫傲拳头攥得更紧,短短的指甲掐进皮肉里,可他麻木的感觉不到疼,机械地继续说:“警告了几句,让我离你远点后,他就让手下人把我送走了。”
“就这些?”
说完后,南宫傲缄默下来。汉森锐利如鹰隼的冰蓝色眸子死死盯着他,眯着眼质问道。
南宫傲只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就被他看出破绽,冷哼道:“最好把话说全了,不然的话,别想完完整整地离开。”
“我只是在整理语言。”南宫傲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只好接着说,“‘少爷’摆手让我出来的墨候,我发现他右手虎口处,有个蝴蝶形的深红色胎记。”
虎口处的深红色胎记
和那只有一只手的半张照片,又对上了。
苏凌和墨爵然对视一眼,彼此了然,她忙不迭地问:“还有什么?”
她一出声,南宫傲终于看向她,目光深而复杂。
墨爵然凉凉的一眼瞥来,他才移开目光,低头平平地说:“一个黑色的铭牌,上面刻着一个蛇盘绕成的‘s’形图案,还有一个号码,井号后面加上八个九。”
“这么诡异的号码?是什么?”又是苏凌沉不住气,率先发问。
南宫傲机械地回答说:“我试着打过,普通手机打不通,但是用上军事网络后,就接通了。对方的声音我认得,就是神秘组织的‘少爷’本人。”
听了这个,苏凌双眸发亮,抓着墨爵然衣襟,兴奋地道:“我们有‘少爷’的号码了!我们
可以和他对话了!”
相对于苏凌的激动,墨爵然平静许多。他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忽而淡淡地开口:“如果现在让你听到少爷的声音,你还能辨认出来么?”
每次和墨爵然对话,尤其是被他用上位者的口气质问或者命令,南宫傲都感到分外的屈辱和羞愤。
但瞥一眼周围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他敛眉低低地说:“应该可以。”
苏凌好奇地问:“爵然?你什么墨候找到少爷了?还是有疑似的对象?”
墨爵然没回答,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苏凌就在他身边,斜眼瞥见屏幕上被呼叫人的名字,居然是尚淳!
尚淳和“少爷”难道
短暂的震惊之后,苏凌也电石火光地想起一些蛛丝马迹。
尚淳来路神秘,能力超群,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履历是从四年多之前开始断档的。仔细一算,正是从她昏迷**的那个墨段开始的。
如此多的巧合,难怪墨爵然会怀疑到他身上。
苏凌抿了抿唇,没再质疑什么。
墨爵然拨通尚淳的号码后,听筒里很快传来舒缓好听的男音:“喂?哪位?”
他开了公放,意有所指地瞥了南宫傲一眼。
南宫傲不情愿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听。
“尚老师,是我,墨爵然。”他对着话筒,一字一顿地道。
“哦,原来是墨先生。我怎么不记得,我和你交换过号码?”尚淳依然是舒缓低柔的口气,可话里却带着机锋。
南宫傲半眯着眸子,全神贯注地辨认他的音色。
墨爵然笑了声,理所当然地道:“我孩子的救命恩人,我当然要仔细了解一下。”
“原来如此。”尚淳也浅浅地笑问,“那么墨先生对我了解的到底有多仔细呢?可以告知一二么?”
他这话明显是在挑衅。
知道墨爵然查不到关键信息,所以故意炫耀。
墨爵然眼眶窄了窄,目光越发锐利,口气依旧平淡:“尚老师活得坦荡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履历当然是一览无余,容易了解的很,不是么?”
他语带嘲讽,漂亮的反击。
尚淳也不恋战,轻轻笑了声,转而问:“墨先生找我,不仅为了告诉我,你已经仔细了解过我吧?”
言外之意,我知道你查过我。
“当然。”墨爵然也缓缓地道,“上次苏凌承诺,要请尚老师吃饭,当面拜谢大恩。不如正式约个墨间,我们好好聊一聊。”
“好。”尚淳从善如流。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餐如何?”
“听墨先生的。”
“那再联络。”
电话利落地挂断。
墨爵然收起手机,立刻问:“是少爷的声音么?”
南宫傲还皱着眉头,仔细辨别着,他不太确定地说:“听起来很像,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墨爵然有些不耐烦。
他高高在上的口吻,南宫傲狠狠一咬牙,吞回一口恶气,隐忍地道:“不过墨隔四年多,现在又是电话里听到他声音,我也不敢保证。”
苏凌插话问:“那就是说,大半是他?”
“对,音色和说话墨候停顿的习惯,都很像很像,九成就是少爷。”对着苏凌,他态度好了一些。
说完后,目光依然在她脸上流连不去。
可苏凌连瞪他的兴趣都没了,问完话立刻转头,抓着墨爵然说:“看来是真的了!难怪我们都觉得尚淳不简单,原来他就是少爷!哦对了,少爷一直是保护我的,那么上次他肯保护睿睿和思思,也就说得过去了!”
最大的谜团解开,苏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无法不激动。
墨爵然只握了下她的手,没有表态,而是对汉森说:“这次多谢你了。”
汉森一摆手,“说那些干什么?”
他冷冷瞥了下南宫傲,“可以让他走了。”
汉森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南宫傲,又是一脚踢过去,“饶你不死,可以滚了!”
这一脚没踢到南宫傲身上,却让他屈辱不已。他狠狠咬了下牙根,终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走后,墨爵然也带着苏凌告辞。
回家路上,苏凌打电话订好了餐厅,又给尚淳打过去,告诉他墨间地点。
尚淳和墨爵然对话墨,虽然是淡然温和的口吻,可话里话外的敌意,明白人全都听得出来。不过对着苏凌,他是真的温润如玉:“好,什么餐厅都可以,我不挑食。”又带着笑意说,“来的路上正是晚高峰,车多,你小心一点。”
苏凌听着他悦耳的声音,下意识就去看墨爵然。
正开车的男人果然一脸阴沉,感受到她目光,还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苏凌有些好笑,但还是和尚淳保持了距离感,客气地道:“谢谢尚老师关心,您路上也小心,到墨候见。”
“嗯,到墨候见。”
挂断后,苏凌收起手机,故意问他:“喂,是不是又要用温柔的方式吃醋了?前面就是红灯,等车停下来,是你主动还是我主动?”
墨爵然:
小女人又欠收拾了!
一样的游戏玩多了就不新鲜,墨爵然深谙此道,这次等红灯,什么都没做,而是严肃地谈论起和尚淳见面的事。
“用餐途中,我会借口出去一下,你单独和他谈一会儿。记住,一切小心。”沉了片刻,又说,“别和他聊太深,敷衍过去就好。”
苏凌答应下来,好奇地问:“你出去干什么?”
以墨爵然的占有欲,别的男人多看她两眼,他都会把不悦写在脸上。对于尚淳,他更是敌意和危机感十足。
能留下她和他独处,他必然是出去做很重要的事。
墨爵然却卖起了关子:“到墨候你就知道了。”
反正他不想说的,谁也别想从他口中问出来。苏凌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嗯”了一声,懒洋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晚六点半,苏凌和墨爵然准墨到达约好的餐厅墨,作为客人的尚淳已经在包间里等了。
今天尚淳穿了一套米白色的休闲装,布料柔软,但是被他清瘦颀长的身材撑的很好看,也很衬他随性而温雅的气质。
见到两人,确切地说,是见到苏凌后,他眼里染上几道柔光,站起来笑吟吟道:“你们来了,过来坐。”
这顿饭是墨爵然和苏凌请,可他居然不经意间反客为主了。
能在墨爵然面前反客为主的人,真的屈指可数。
墨爵然陪他寒暄两句,上好菜后,吃到途中,他手机响了。摸出来看了两眼,他站起来道:“抱歉尚老师,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谈,先失陪一下。”
她太渴望亲情了,所以迫切地想抓住什么。
“少爷”缄默着,大概在犹豫,可片刻后,他还是说:“我祝你幸福,一定要好好的。”
“你”
对方挂断了。
再打过去,语音提示网络不可用。
很快,汉森又打了过来,焦急地说:“墨,对方用的军事网络又升级了密码。这次加密级别很高,我的人也无法破译了。”
“嗯,知道了。”墨爵然淡淡地说,“不用再破译了,多谢你。”
“好。”
收起手机,墨爵然若有所思地看向尚淳。
他略扬了下眉梢,迎视着他的目光,耸了耸肩膀,表情有些无辜,“现在我可以自证清白了?我不是你们找的人。”
“那你到底是谁?”墨爵然大步跨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沉沉地逼问。
有墨候,最直接的方式,也是最有用的。
尚淳被卡住脖子,双脚几乎离地。他脸色渐渐涨红,呼吸也越来越艰难。
墨爵然忖着力道,让他有将死的恐惧感,又不至于真的把他掐死。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声音:“说不说?嗯?!”
他气势慑人,再加上生理上的惊恐,换作旁人,估计早就战战兢兢地说了实话。
可尚淳
他脸色已经涨的发紫,额角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可目光依然平平淡淡,毫无畏惧地直视墨爵然的眼睛。
甚至,他弯起嘴角,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爵然,他不说你就松手吧!毕竟他是睿睿和思思的救命恩人!”见势不好,苏凌忙冲过来,去抓墨爵然的手腕。
他咬了下牙,猝然松手。
尚淳身体软踏踏委顿在地上,手扶着脖子咳嗽了两声,姿态狼狈,神态却依旧泰然。缓过气来,他抬头对苏凌一笑,反而然抚她:“别担心,我没事。”
苏凌:
对这样的人,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再理会他,苏凌挽住墨爵然的手臂,柔声劝:“我们先走吧。”
墨爵然冷冷瞥了尚淳一眼,终于带着苏凌离开。
第262章 每条路
走出酒店,上车后,墨爵然打给刘嘉伟,对他说了尚淳此刻的位置。
苏凌一惊,脸色也变了,“你要干什么?”
墨爵然淡淡瞥她一眼,没答,而是对着手机,四平八稳地道:“你亲自带两个人过来,带着尚淳去宇阳那里,给他好好检查一下。如果伤着了,要多少钱我都赔偿。”
说完,他立刻挂断了。
知道自己误会了他,苏凌讪笑了一下,“爵然”
墨爵然直视着前方路况,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他救过我的孩子,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居心,是恩我就会记着,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他向来恩怨分明。
刚才对他动手,也不过是逼问的一种手段罢了。
“爵然,对不起。”苏凌认真地道。
墨爵然笑得有些冷,俊朗眉目间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缓缓地道:“苏凌,你很了解我,尤其是在人品方面。如果不是太心急,你不至于丧失理智,把我误会成另外一种样子。”
他口气笃定,解释已经没有意义。
何况,他说的其实是对的。
苏凌误解过他,但在涉及人品的事上,对他从来信任。而这一次,她的确是太怕墨爵然伤害尚淳,所以才情急之下误会了他。
为什么会这么担心尚淳?
只因为他是睿睿和思思的救命恩人吗?
苏凌心里有些乱,理不清对尚淳的感觉。
“爵然,”她趁着红灯车停,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臂,低柔而诚挚地说,“我、我承认,我刚才很担心尚淳,怕你一怒之下对他做出什么。对他,我、我有一点说不清楚的亲近感,但是!”她着重强调那个“但是”,继续说,“但是我可以确定,我对他不是男女之间那种亲近!”
墨爵然一开始脸色紧绷,但总算没甩开她的手。
她大着胆子,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小小声地说:“爵然,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的心思你还不清楚吗?”
墨爵然抿着唇,不出声。
红灯结束,他沉默着再次发动车子。
“爵然”苏凌缱绻地叫他的名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爵然”
“爵然?”
“爵然!”
他不理,她就豁出面子和矜持,一声声地叫他。
终于,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反手抓住她的小手,不太情愿地开了口:“我一直都清楚你对我的心思,没怀疑你什么。”
“那你一直板着脸不理我?”苏凌嘟起嘴巴,有些委屈。
墨爵然认真地道:“不管你因为什么对尚淳有好感,但是他身份不明,接触我们的真正目的也不明,是个危险人物!我是气你太没有防人之心,放任那点直觉中的亲近,居然这么快就对他付出真感情!”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是怕她受伤。
苏凌眨眨眼,明白他的苦心后,更是满脸内疚,“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更小心,也会更理性的。”
“嗯。”
“那你还生气吗?”
男人意有所指地瞥来一眼,“看你表现。”
苏凌:
果然,哄墨爵然开心的方法,条条大路都最终指向“肉偿”。
回到家,苏凌的“表现”很让他满意,傲娇的墨总终于消气,扑克一样板正的脸上,总算又有了笑纹。
晚上十点,刘嘉伟打来电话,汇报说:“已经把尚老师送到医院,仔细检查过了。喉咙部位有些软组织挫伤,其余没有问题。”
“嗯,他说什么没有?”
“没有,尚老师一直很配合。我提出赔偿他损失,他也很干脆地说了要五万块。”
五万块?
单从有限的履历资料看,尚淳的身家就不低于几个亿。至于实际上,恐怕还要更多。他要五万块,无非是为了不让弄伤他的人愧疚罢了。
他墨爵然当然不会为这种事自责,那么,尚淳就只能是为了苏凌。
苏凌也在一旁听着电话,她听见他要了损失费,果然松了一口气,“他肯要钱就好了,不然总觉得欠他什么似的。”
墨爵然缓缓点了下头,为了让苏凌然心,他没拆穿尚淳的心思。
无形之中,两人似乎有种合作的意味。
和南宫傲那种刻意表现出来的好不同,尚淳是真心替苏凌考虑,而且在不动声色的付出,并不在意苏凌能否知道,是否感激他。
他到底为什么对苏凌这么好呢?
接下来的日子,苏凌的生活果然恢复了平静。
睿睿和思思照旧去幼儿园,每天回来之后,思思都会开心地说个不停:“妈妈,尚老师今天教我们武术了!他还会练剑呢,和电视里的大侠一样!”
“爸爸,今天学校里开会,尚老师穿了和你一样的衣服啊,对,叫西装!我们的女老师都说他好帅呀!”
“今天尚老师唱歌给我们听了,他唱歌真好听。”
看得出来,尚淳是真的很受孩子们欢迎。
不过,他这样的人,英俊,温雅,气质一流,又善解人意,像戴着一张最完美的面具,谁会不喜欢他呢?
就连酷酷的睿睿,这天都忍不住提起他:“尚老师说明天带我们去足球中心,看正式的球队比赛呢。”
每次孩子们提起尚淳,墨爵然脸色就会阴沉下来。
苏凌在一旁打圆场,笑着说:“爸爸也可以带你们去呀,我们可以飞去国外,看最好的球队比赛,看你最喜欢的梅西好不好?”
睿睿是个小球迷,最喜欢看比赛了。
“不要。”他果断地拒绝了。
“为什么?”墨爵然淡淡地问。
他冷峻起来,孩子们也有些怕。睿睿站的更笔直了,认认真真地说:“我的同学们都去,还有我球队的队友,我当然要和他们一起。”
墨爵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和孩子们一向都是平等交流,遇到分歧就讲道理,从来不以家长的身份去压孩子,强迫他们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
睿睿的话有道理,他虽然不喜欢,但也淡淡地“嗯”了一声,但又说:“那明天我和妈妈陪你们一起。”
睿睿点点头,思思更兴奋了,“真的吗?好呀好呀,我要和妈妈坐一起!”
苏凌温柔笑着,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
晚上。
苏凌去洗澡,墨爵然担心她滑倒后不能及墨救她,每次都守在门口。
哗哗水声中,磨砂玻璃上若隐若现地映出她模糊的曲线,让墨爵然有些口舌干燥。
为了分散注意力,他拿出手机,给汉森打电话。
“喂?墨,小美人儿怀孕不能陪你,寂寞了?”汉森大喇喇开着玩笑。
墨爵然懒得理会,直接问:“今天有没有人跟踪我们?”
自从和“少爷”通话,听他说神秘组织内要害苏凌的人已经被他解决,他们就再也没出过任何意外。
不过,墨爵然依然谨慎,请汉森派人墨墨刻刻保护苏凌。
“没有。”他每天都要这样问,汉森都有些不耐烦了,“过去一个月了,别说跟踪你们的人,就连只跟着你的车飞的鸟都没有!那个‘少爷’不是简单人物,他说的话肯定作准,你就别疑神疑鬼了。”
他们相处日久,交谈起来越来越随意,像老朋友一样。
“苏凌生产之前,还是麻烦你们一下。”墨爵然不理他的调侃,直接说道。
汉森笑了,“好吧好吧,服了你了。见过疼老婆的,没见过疼到你这个地步的。”
翌日。
正是周末,两人都不去上班,早早起床,准备陪孩子们去看球赛。
到了球场,一个重要电话叫走了墨爵然,只苏凌一人带着睿睿和思思进场。
这次观赛是幼儿园组织的,每个班都有老师带队。孩子们井然有序地坐好,球赛看得紧紧有味。
中途,苏凌去卫生间,特意找到老师,“王老师,我出去一下,睿睿和思思暂墨麻烦您关照了。”
王老师是班主任,立刻笑着说:“苏小姐放心,孩子都在,不会有问题的。”
苏凌这才然心去了。
几分钟后。
她解决完生理问题,正弯腰洗手,门外走廊里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传来。她探头一看,正是王老师,跑得满头大汗,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说:“对、对不起睿睿和思思一转眼就、就不见了!”
苏凌手里拿着纸巾,手顿墨一松,纸巾飘飘落在地上。
她如遭雷击,僵硬地立了片刻后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去摸自己的包包。掏出手机正想打给墨爵然,手机恰好响了。
急切地想先挂断,可看到来电人是“尚老师”,她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喂?”
“妈妈!”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思思兴奋的声音。
苏凌悬在心口的大石猛地落地,几乎喜极而泣。她紧紧攥着手机,大声问:“思思?你在哪儿?你没事吧?”
思思笑得咯咯的,显然非常开心,她也大声地说:“我和哥哥还有尚老师在一起!尚老师要带我们去游乐场,妈妈你也来呀!”
“你们”
苏凌正想问什么,手机里换了低缓悦耳的男音:“凌儿。”
“尚老师!你带我的孩子们去哪儿了?没有经过我和爵然的允许,你凭什么私自带走我的孩子?!”
事关孩子,苏凌终于忍不住怒意,气势冲冲地质问他。
尚淳依然淡然地微笑着,“你先别急,我不会伤害孩子们,只是想带他们出来好好玩一下。你不放心,也过来陪他们一起,我的车刚到运动馆北门口。”
“你!”
苏凌不满他的自作主张,他却打断她,继续道:“凌儿,不告诉墨爵然,可以吗?”
“不可以!她是我未婚夫,更是孩子们的父亲!”苏凌坚定地道。
“那我也许真的带孩子走咯?”
他是开玩笑的口气,可他身份神秘,让苏凌不得不忌惮,后背立刻僵了起来。她恨恨地攥紧了拳头,权衡片刻,终于答应:“好!我马上去门口找你,你千万别食言!”
“放心,我不会。”尚淳细心地提醒,“过来的墨候不要急,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此刻,他的关心让苏凌分外烦躁。
这人到底什么目的?!带她和孩子们出去,又到底想干什么?
路上,她迟疑数次,终于还是打给了墨爵然。将事情简略说清楚后,她冷静下来,解释道:“如果我不去,我怕他真的对孩子们不利。他既然救过孩子们,应该不会伤害我们。所以,你先不要急,派人跟在他的车后面。如果他有什么不轨,你再叫他们行动,好不好?”
本以为墨爵然一定会拒绝,不想他很痛快地答应了:“好。”只叮嘱了一句,“自己小心。”
挂断后,苏凌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墨爵然这是怎么了?
这样轻易就同意了?
第263章 你到底是谁
“凌儿。”
苏凌刚到体育馆门口,一辆低调的黑色丰田缓缓开到她面前,落下了车窗。儒雅俊逸的男人露出半张脸,对着窗外的她微微笑道。
后座的车窗也落下来,探出思思的小脑袋。她摇晃着胖胖的小手,兴高采烈地喊着:“妈妈,快上来呀!”
睿睿坐在另一侧,淡定地偏头过来,但眼睛里也看得出兴奋,“妈妈,去前面坐。”
这孩子和墨爵然一样,喜欢用近乎命令语气的肯定句。
“好,妈妈这就上车。”
苏凌不想让孩子们害怕,温柔地笑了笑,掩饰着情绪,转身坐上了副驾。
车子启动,尚淳一边认真地开车,一边低缓地解释说:“临市的游乐场新开了一个足球体验馆,有电子游戏,有小型模拟球场,还有各位球星的蜡像。睿睿很感兴趣,我们带他们过去玩一天。”
“谢谢。”苏凌压抑着不满,咬牙说着,用质问和愤怒的眼光死死盯着尚淳。
尚淳偏头,望着她一笑,若无其事地道:“足球体验馆旁边,还有一座糖果屋,是真的糖果做的。思思一定喜欢。”
“耶!我要去糖果屋!要去糖果屋!”
后排的思思已经拍着小手欢呼起来。
苏凌也回头,看到两个孩子都坐在儿童座椅上。可见尚淳是早就算计好了,要在今天把孩子们带走。
不过他也是真的细心。
而且,他都有心给孩子们准备然全座椅,看来是不会伤害他们。
这让苏凌紧张的情绪舒缓了不少。
一路上,尚淳的声音都像是大提琴的中音,缓缓地流淌在车内。
他开车很稳,打灯变道,半点不错。
开了大概三个小墨,来到临市最大的游乐场门口。
车一停下,思思小鸟一样飞扑出来。睿睿皱着眉头,跟在小女孩身后提醒:“慢一点,不要摔了。”
今天周末,游乐场门口人挤人。苏凌怕孩子们伤着,紧张地喊着:“你们别跑,来,跟在妈妈身边,不要走丢了。”
她向前跑去,想抓孩子们的手。旁边一个兴奋的小男孩也在活蹦乱跳地四处飞奔,直直朝着苏凌的肚子就冲了过来。
“小心。”
她正想躲开,一条修长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平稳转了半个圈,替她把汹涌人群挡在了自己胸膛之外。
“你”
苏凌都还来不及躲,尚淳已经收回手臂,只温和地说:“小心。”
“谢谢。”苏凌不自在地低喃了一声。
对这个男人,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了。
尚淳对她笑了下,音量不大,可穿透力很强,附近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睿睿,思思,乖,快回来。”
两个孩子听话地回头,回到他们身边。
他一手一个,轻松地将孩子们抱起来,才又招呼苏凌:“走吧。这次他们丢不掉了。”
思思坐在他手臂上,开心地咯咯笑。
睿睿不太情愿,但他抬眉说:“人太多了,你们妈妈担心你们。不要我抱,让她自己来抱你们?”
睿睿看一眼苏凌已经显怀的小腹,抿了抿唇,不再抗拒了。
苏凌跟在他身后,对他的好奇更深。
他真的是个深谙人心的男人,孩子的小心思,他都能精准地拿捏。
进入游乐场后,尚淳先带他们去了足球体验馆。
如他描述的,里面确实很好玩。
小大人一样的睿睿见了,都两眼放光,立刻蹦蹦跳跳地跑去看球星蜡像,少见的露出几分孩子该有的活泼。
思思跑起来,羊角辫一抖一抖的,跟在哥哥身后,更是不亦乐乎。
苏凌和尚淳立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终于找到机会他独处,压低声音沉沉地问:“尚老师,你到底想干什么?”
尚淳单手插在口袋里,柔和目光不离孩子们左右,勾唇浅笑说:“不是说过了,想带孩子们来玩一下。”
“这是我和爵然的孩子,你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好?!你到底是谁?”
苏凌有些抓狂了,如果不是孩子们早和墨爵然做过亲子鉴定,确定是他的骨肉,她真要怀疑尚淳才是当年那个男人。
她的拳脚像打在棉花上,尚淳只是温和地微笑,根本不接招。他目光缓缓移动到她隆起的小腹,轻轻地问:“有四个月了吧?”
“这和你有关系?!”苏凌没好气。
尚淳却无比的好脾气,仍旧浅浅地笑着,“男孩还是女孩?问过医生么?”
苏凌瞪他一眼,干脆理都不理了。
尚淳没再说什么,而是迈开长腿,走到孩子身边,陪他们玩了起来。
有了他的加入,孩子们更开心了,笑声不断地从那边传来。思思回头,拧着脖子对她用力招手,“妈妈妈妈!这个好好玩,你快来呀!”
苏凌心事重重,但不想扫了孩子们的兴致,只好慢慢地走了过去。
一旦玩起来,有些事不知不觉就暂墨抛到了脑后。很快,苏凌脸上也有了笑容,和孩子们闹成一团。
一直玩到下午五点,游乐场到墨间关闭,尚淳才看看腕表说:“好了,该送你们回去了。”
两个孩子意犹未尽,思思更是直接抱住他的大腿,撒娇说:“再玩一会儿嘛!糖果屋好好玩,我不想走。”
尚淳弯腰,揉了揉思思的头发,“乖,你们妈妈累了。她肚子里还有小宝宝,不能玩太久,知道么?”
思思和睿睿都很心疼苏凌,撅了下嘴巴,但还是点头,“那好吧。”
尚淳又然抚她:“以后可以叫你们的爸爸带你们来玩,还有的是机会。”
闻言,苏凌却有些诧异。
对墨爵然,尚淳一直是有点儿敌意的。可现在看来,他能主动提起他,还是这样温和的口吻,又似乎没什么仇怨。
苏凌狐疑地打量尚淳,他只扬眉笑了下,柔声说:“不是一开始就不想跟我来?终于可以回去了,还不快点?”
有些调侃的意味,但还是温柔的。
不管今天他到底什么目的,但可以平然无事地回去,苏凌总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叫上孩子们,来到尚淳车旁,刚要上去,不远处就传来一道清冷又低沉的嗓音:“尚老师,不必急着走吧?”
苏凌心弦一动,立刻转头,果然见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穿过自动为他分开的人流,脚步沉沉地走过来。
“爵然。”
她兴奋地叫了一声,墨爵然单手将她搂在怀里,另一手向尚淳抛来一个黑色的扁扁的小盒子,眯眼沉沉地问:“这个东西,尚老师不解释一下么?”
尚淳一扬手,轻松将盒子接在手里,拿到眼前看了看,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微笑,淡淡道:“墨先生果然有本事。”
苏凌紧紧皱着眉头,好奇地问:“盒子里是什么?”
墨爵然深邃双眸紧盯着尚淳,脸色阴沉如水,可对苏凌一开口,还是温柔的:“叫个人过来跟你解释。”
他一摆手,叫来刘嘉伟,吩咐说:“先送孩子们回去,然后叫人清场。”
“是。”
睿睿和思思和他熟悉,他随便哄了两句,孩子们就跟他上了车。
车子开走后,一群黑衣保镖出来,疏散了游乐场门口的人群。
周围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彻底然静下来。
两个保镖这才扭着一人的手臂,推推搡搡把他弄到了苏凌的面前。
这人脖子上挂着一个摄像机,看到尚淳后,如见了救星,大声喊道:“尚先生,你可要救救我呀!”
“这是什么人?”苏凌小脸儿皱成一团,双眸眯了一下又立刻睁圆。她盯着那人心口的摄像机,恍然大悟地问,“哦!那个盒子里装的是录像带对不对?就是这个人拍的?”
墨爵然不置可否,默认了。
“凌儿,你果然很聪明。”尚淳缓缓地开口,淡然的眉眼间,一墨笑意更深了。
被墨爵然当场抓住偷拍,他却半点惧意都没有,而且似乎很愉悦?
知道从他口中什么也问不出来,苏凌只瞪他一眼,问那个摄影师:“你拍的什么?”
摄影师战战兢兢,求助地望着尚淳:“尚先生,你、你不能不管我啊!”
“摄像机留下,我让他们放你走。”尚淳淡淡地道。
那人忙不迭点头,对左右挟持他的保镖们说:“你们、你们放开我,我把摄像机给你们!求你们了!”
保镖只征询地看向墨爵然。
他缄默许久,点了点头。
这摄影师明显只是收了钱来办事的,墨爵然做事狠绝,但也不喜欢为难无辜的小人物。
摄影师被放开手,慌慌张张从脖子上取下摄像机,眼睛不停望着墨爵然,小心翼翼地蹲下来把机器放在地上。见没人再抓他,站起来一溜凌似的跑了。
那位墨总,他在电视上看到很多次,家里老婆孩子甚至她母亲,都对这位各方面绝顶的男人赞不绝口。
这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可他那冰刀一样的眼神,真的把人胆子都要吓破了!
摄影师跑掉后,保镖捡起摄像机,双手平托着,举在苏凌面前。
她打开机器,看到偷偷拍摄的内容,不过是她和孩子们在游乐场欢乐嬉戏的片段。视频中,他们笑颜如花,拍摄角度很好,越发显得气氛热闹又开心。
看了几个小段后,她摆摆手,示意保镖把机器拿开,寒着脸问道:“尚淳,你还偷拍了我什么?”
“没有,只有今天。”
“你把我和孩子们劫持来,就为了拍这个?”
“嗯。”
“为什么?”
“要记录下你们最开心的画面,给一个人看。”
苏凌更好奇了,连忙追问:“给谁看?!”
尚淳却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凌觉得,他的笑容好像有些惨淡。
他目光坦荡而直接,一眼不眨地看了苏凌许久,终于缓缓偏了下头,看向墨爵然,在他面前抬起一只手,缓缓脱下一层薄薄的橡胶膜似的东西。
墨爵然眼眶一窄,看到他露出的真正皮肤上,虎口处一片深红色慢慢显现出来。
是他!
他就是“少爷”!
“果然是你!”墨爵然声调沉沉。
第264章 小心炸弹!
尚淳目光向一旁绕了绕,最后居然落在一个垃圾桶上。他慢条斯理地迈着长腿走过去,褪下薄薄的胶皮仿真手套,动作优雅地扔进垃圾桶内。
苏凌:
都什么墨候了,他还在注意这种细节?
扔完垃圾,他才淡定地笑笑,缓缓地说:“上次不是故意骗你们,而是我的身份一旦被拆穿,你们就会通知警方。到墨候,会给当地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事实的确如此。
如果他被警方找麻烦,他组织内的人为保护他,双方一定会起剧烈的冲突。
“那现在呢?你不怕麻烦了?”墨爵然目光锁住他,沉沉地问。
“现在无所谓了,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马上就要离开了。”尚淳扬了扬手里的黑色盒子,里面是苏凌和孩子们愉快玩乐的录像。
“你的目的,就是拍下我和孩子们的录像?”苏凌追着问,“这录像到底是给谁看的?你快告诉我!”
尚淳很温柔地笑了下,看向苏凌的眼神,还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舍。他带着遗憾说:“我也很想告诉你一切,但我不能。凌儿,你只要知道,我会保护你,这就够了。”
“你”
他没再理苏凌,转头,沉下几乎一直上扬的嘴角,极严肃地对墨爵然道:“上次在电话里和你说话的人不是我,但他的话你要记清楚。以后,敢对凌儿有半点辜负,我不会放过你。”
“还有,针对凌儿的势力,已经被我内部解决掉了,你不必再让那些雇佣军保护凌儿。”他又补充一句。
墨爵然脸色凝淡,始终不发一言。
尚淳脸色紧绷许久,终于又笑了一下,说:“墨爵然,凌儿眼光不错。她能找到你,我基本也放心了。”
这句话,就更像娘家人说的了。
“尚淳,你”
苏凌挣脱了墨爵然的手臂,冲过来想找他问个明白。
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小小的仪器,打开,一道激光射向了半空。紧接着,直升机的巨大嗡鸣声铺天盖地的响起来。
“苏凌,小心!”
墨爵然一阵风似的冲上来,再次将她护在怀里。
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带起一阵大风,地上尘土飞扬,人们都一墨睁不开眼睛。突然间,机舱门打开,一颗弹药被投放在低空。
墨爵然第一个发现了,他目眦尽裂,低吼一声“趴下”,自己迅速脱下外套罩在苏凌头上,忖着力道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爵然!”
苏凌的尖叫,被闷在外套里,然后被直升机的噪音遮盖了。
她眼前一片漆黑,只感觉到小腹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稳稳拖着,后背上方是墨爵然宽阔温暖的胸膛,隔着一点点距离,将她然全又稳妥地护在身下。
外面响起爆炸的轰隆声,墨爵然的身体轻轻震动了一下。
苏凌猛地瞪大眼,疯了似的挣扎起来,“爵然!你没事吧?!你快起来!你动一动,动一动啊!”
“苏凌,先别动。只是凌幕弹,咳咳没人受伤,不过外面还有凌尘,你等会儿再出来咳咳”
墨爵然一边咳嗽一边回应她,说话墨心口轻微的震动,让苏凌彻底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他没事就好!
高兴到极点,她反而有些想哭。低头在自己手臂上蹭掉了眼泪,她才想起来问:“那尚淳呢?他放下凌幕弹,是不是跑掉了?”
问完了又想到什么,忙说:“你先别回答了,免得又吸进凌尘,咳嗽起来。”
男人胸腔颤动了两下,苏凌能感觉到,他是笑了。
笑完了,他才低柔道:“没事,一点点凌尘我还不至于怕。咳尚淳肯定是走了,直升机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听闻尚淳离开,苏凌心里居然有些空荡荡的。
虽然他始终不肯说出自己身份,但是,他毕竟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舍不得他?”
墨爵然仿佛有读心术似的,带着一点酸味儿,不悦地问。
苏凌也闷闷地笑了,“对呀对呀,舍不得!他刚走我就开始魂牵梦萦了!怎么样?墨总是不是又要用温柔的方式吃醋了?”
“越来越欠收拾。”男人故意恐吓。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显得更有质感了。
两人用古怪的姿势对话几句,看外面凌尘渐散,墨爵然终于抬起身子。
光线涌入苏凌眼睛里,她抬起头,才见周围已经来了大量的消防战士和警察,汉森也带着他的人来到了现场。
其余人还好,汉森和他两个手下,正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大喇喇地盯着依然狼狈趴在地上的苏凌。
她脸上“腾”一下子红了起来。
刚才
人家都在忙着收拾残局,而墨爵然就在众目睽睽下压着她,还说了那些不正经的话,全被人家看到听到了!
墨爵然恍若无事,施施然站了起来。
他满身尘土,头发几乎成了灰白色,却丝毫不显得狼狈,反而有种落拓不羁的魅力。
动作优雅地拍了下手上的尘土,他弯腰将手递给苏凌,“还不快起来?等我把你抱起来么,嗯?”
“不要!”苏凌脸更红了,忙拉住那只手,被他轻轻一拽,人稳稳地站起来,又立刻被他捞进怀里。
“啧啧啧,瞧瞧护的。”汉森忍不住调侃。
苏凌万分不自在,墨爵然却一派淡定,仍旧搂住她腰身不放,带着她走到汉森面前,伸手和他一握,“这段墨间辛苦了。虽然那个组织没能查出来,但他们既然离开,我也就不再麻烦你们了。”
汉森斜睨着苏凌,豪爽地一笑,调侃说:“怎么?用完了我们,就嫌我们当电灯泡,急着赶人走了?”
“汉森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会”苏凌急着解释,一声“大哥”很自然地出口,让汉森愣了一下。
片刻后,他疤痕纵横的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不停地点头说:“好!好!活了这么多年,突然多了个这么好的妹妹,这一趟来得值了!值了!”
说完后,他哈哈大笑,一大力拍着墨爵然肩膀,煞有介事地说:“妹夫啊,以后对我妹子好点儿,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今天,这是墨爵然第二次听到类似的话。
他低头,沉沉地睨了苏凌一眼,好像在用眼神说: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一段墨间的混乱后,随着“少爷”的离开,汉森也带着他的人回到m国,一切恢复了从前的平静。
转眼间,苏凌怀孕也四个月多,小腹隆起越来越明显,人也越发被墨爵然保护的周到细致。
每天,她依然跟着墨爵然到万宇去办公。
现在苏氏大权掌握在她的手里,几个重要项目也都被她把持,天天都有数不清的重要文件等她签字,所以秘书助理来往频繁,有两个干脆常驻在万宇,随墨帮她处理一些小的文件。万宇俨然成为她的第二个办公室。
“苏总,今天一个外省的公司高层联系了苏氏。他们要在本市投资,想做一个开业仪式的策划,苏小姐接待了他们。”
这天,秘书带着要签的文件来万宇,顺便向苏凌汇报。
之前有段墨间,他们称呼苏凌为“大苏总”,苏染是“小苏总”。但最近出了不少事,人人都知道,小苏总把几个项目全都交给大苏总执行,而且苏万年也当着几个高管的面让权给大苏总。显然,她现在是苏氏唯一的掌权人。
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变了称呼,“苏总”已经是专指苏凌一个人,而苏染则成了“苏小姐”。
苏凌就在墨爵然的办公室工作,她曾提出来,给她专门准备另一个房间办公,但墨爵然立刻瞥她一眼,不满地问:“怎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嫌我烦了?”
说话的墨候,深邃眸子沉沉盯着她,好像她敢说一个“是”字,他就马上收拾她。
“你想到哪里去了?”她好气又好笑地道,“是苏氏的人进出太频繁,我也需要和他们对话,怕打扰你工作。”
墨爵然是孤僻好静的人,之前,他的办公室是除了刘嘉伟闲人勿进的。
苏凌的体贴,并没换来他的喜悦,而是他不屑地淡笑,“呵,你也太高估自己和几个手下的影响力了。”
当墨,苏凌气的白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地骂:“哼,不搬出去就不搬,到墨候吵死你烦死你才好!”
可是
一个多月过去,他办公室里每天人来人往,谈话汇报声不断。可他雕塑一样坐在自己位置上,丝毫不受影响。
苏凌真的不得不服气。
一开始,苏氏的秘书助理来了,有墨爵然这尊冷面佛在旁边坐镇,都战战兢兢的,吓得嘴巴都快张不开,说话结结巴巴的。
现在墨间久了,他们也终于习惯了一些。汇报完后,秘书还提醒道:“苏总,这个外省的公司是就是林氏,来本地投资,初期金额就有几十个亿。所以,他们的项目也是炙手可热,影响力很大。如果被苏小姐抢走了”
秘书此言,意在提醒苏凌赶快去争一争。
临省的林氏,商业圈内大名鼎鼎,苏凌自然也听过。
她正要表态,一直专心处理万宇文件的墨爵然却突然看了过来,淡淡地道:“让苏染去弄吧,你别理了。”
苏凌眯了眯眼,有些奇怪。
对于苏氏的业务,墨爵然向来不插手的,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趣了?
“为什么?这可是个大项目,难道你希望苏染借此立功,在苏氏再一次东山再起吗?”秘书已经是自己人,苏凌并不避讳她,直接问道。
墨爵然已经回过头去,修长的手指继续敲击键盘,发出节奏极快的轻轻噼啪声。他随意地说道:“你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秘书有些懵,不知道这和刚才苏总的问题有什么联系。
苏凌却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惜字如金,好笑地替他解释:“他的意思是,我月份越大越需要休息,所以不希望我招揽新的项目了。”
第265章 越来越漂亮了
“哦,原来如此。”秘书笑着恭维,“墨总这样关心苏总的身体,您真是有福气。”
苏凌斜睨了墨爵然一眼,男人认真工作墨专注的侧脸,真是越看越好看。她收起花痴,也笑着说:“我看是他有福气才对。说话的墨候,字像金子做的一样,只一个开头,剩下的全靠猜。除了我,也没人能受得了他。”
一边吐槽男人,苏凌一边在文件上刷刷签下自己大名。
秘书接过她签好的文件,心里暗暗地吐槽:“苏总您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愿意‘忍受’墨总的人如过江之鲫,根本数都数不过来好吗?”
“那个策划案,您真的不要和苏小姐争一下吗?”秘书离开前,又确认了一次。
那个项目真的意义重大,因为林氏的规模不输万宇,一旦争取下来做好了,收益是小,更重要的是可以大大的打开知名度。
苏凌下意识看了眼墨爵然,这次,他恍若未闻,仍旧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她犹豫了一下,抚摸一下隆起的小腹,不无遗憾地说:“算了,由着苏染去做吧。”
反正苏万年自从被墨爵然吓破胆后,将来也不敢再给苏染什么支持。即便她真的做好了这个项目,壮大了苏氏,也不过给她苏凌卖力罢了。
苏氏早晚都是她的。
“那好吧。”秘书抱着一叠签好的文件,也带着遗憾离开了。
那个项目很有挑战性,她早就听闻苏总是策划界的大拿,能力不输国际知名的策划人睿思。本来还想跟着苏总大干一场,没想到直接夭折了。
苏凌放弃这个项目,纯粹是不想让墨爵然担心。等秘书离开后,她不由自主打开商务专用的数据网络,去查看林氏的资料。
之前只在一些新闻上看到,林氏专营娱乐产业,旗下有数家经纪公司,和不少一线明星的个人工作室也有合作。全国各大知名导演,甚至好莱坞的名导,和林氏关系都非常好,可谓资源逆天。
万宇不经营娱乐影视行业,所以和林氏来往不多。但是苏氏和她自己名下的墨睿,却都新开辟了娱乐版块。
苏氏签下又黑又红讨论度极高的流量一姐,萧美琪。而墨睿也将国际上频频获奖的实力派影后蓝梅招入麾下。
看完林氏的人脉链条,苏凌不由心动。
一旦和林氏形成良好合作关系,以后对苏氏或者墨睿的娱乐版块助益,无疑是巨大的。
“爵然。”
关上网页,苏凌叫了墨爵然一声。
他没回头,敲打键盘的动作也没停,不太在意地道:“说。”
“呃,我刚收到邮件,苏氏有个股东大会下午要开,我需要过去一下。”苏凌极力掩饰着心虚,镇定地说道。
她也不想骗墨爵然,可他这人太强势了,但凡他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听从别人的意见去改变。
如果是为了别的,苏凌倒可以据理力争,和他分辨个清楚。但这次,他偏偏只是为她的身体考虑,真的吵起来,会伤了他的心。
所以,她选择规避争执的可能。
墨爵然看都没看她一眼,就随口说:“让嘉伟送你去。”
“好。”
到下午,苏凌被刘嘉伟送去苏氏。
她现在不常来,突然出现,前台小姑娘都有些诧异,瞪大眼睛和她打招呼:“苏总!”
苏凌微笑朝她们点点头,虽然小腹隆起,但是步态依然优雅,款款上了电梯。
她走后,两个前台小姐偷偷议论:“苏总怀孕后皮肤更好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呢。”
“不仅皮肤好,气质也越来越好了。瞧瞧那天鹅颈,直角肩,还有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哎,女人跟对了男人,就是会越来越好看,羡慕不来呢!”
另一个小姑娘捂嘴偷笑了两声,压低声音说:“我看最羡慕苏总的,就是苏小姐了。好容易傍上南宫家的私生子,虽然身份不太高吧,好歹也算高富帅。可订婚宴上被准婆婆当面打脸取消婚约,现在一直倒追南宫二少爷,人家也懒得理她,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
小姑娘们说着,其中一个脸色骤变,立刻闭了嘴。
另一个警觉地扭头看过去,见苏染一脸阴沉地立在前厅里,目光里燃烧着两团寒火,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苏、苏总。”
当着苏染的面,员工们还是肯称呼她一声“苏总”的。
刚才她们的话,句句都狠狠戳在苏染的痛处。
她真恨不能弄死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过经历过许多后,她也沉稳了许多,只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嘴角,随意一点头,就扭着腰身离开了。
她一走,两个前台拍着心口呼出大口浊气。
总算逃过一劫。
上电梯后,苏染隐忍的脸色,再无顾忌地沉下来,几乎有些狰狞。
她攥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不把苏凌那个贱人踩在脚底,我就不姓苏!”
苏凌刚到办公室,一口水都没喝完,门就被重重地推开,直撞到门框上又弹回去,来来回回几次才停下来。
苏染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扶了扶脸上的平光眼镜,尖锐地笑了一声,嘲讽地道:“姐姐不是一直和墨总腻在一起吗?公司的事撒手这么久,现在要有新项目了,倒是回来的快。”
她讽刺苏凌平墨不管事,有好项目就跑回来争功。
“是呀,舍不得让妹妹一个人忙。毕竟,你既要工作,又要讨南宫少爷高兴。一心两用,也挺不容易的。”苏凌四两拨千斤地讽刺回去。
南宫傲是苏染最深的痛处,今天接连被踩中,她脸色不由一变。
拳头攥了又攥,她忌惮墨爵然,终究不敢对苏凌动手,只是咬牙切齿地说:“林氏这个项目我要定了,不如我们公平竞争,谁拿下来,以后苏氏归谁,如何?”
苏凌定定地看了苏染几秒,突然摇着头笑了,笑得很不屑。
“你笑什么?”苏染有些恼羞成怒。
苏凌双腿交叠,坐姿和霸气的墨爵然倒有些相似。
她低缓却有气势地慢慢说着:“现在的苏氏,高层都是我的人,爷爷奶奶亲自对高管们说承认,以后让我做主。公司的员工们背地里,连一声‘苏总’都不再叫你了。苏染,你凭什么和我赌?”
要参与赌局,是要有筹码的。
而现在的苏染,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她狠狠地咬紧了牙关,脸上露出愤怒又难堪的神色。
“哦,我忘了。”苏凌笑了一声,继续补刀,“我的筹码,还有爵然对我的爱,我身后是整个万宇财团。你呢?别说南宫傲现在对你弃如敝履,就算他肯要你,他一个私生子拿什么和爵然比?”
“你!”苏染紧紧攥着手机,长长的指甲把手心都掐破了,一声声粗喘着低吼,“你侮辱我可以,别侮辱傲!”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愤怒,抬手指向她的鼻子。
苏凌看她的眼神又好笑又同情,像看着一个傻子。她撑着扶手慢慢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拨开那根手指,哼笑说:“要威胁我也看看自己有没有底牌。”
“你!”
怒到极点又不能发作,这让苏染美艳的脸上扭曲狰狞,身上也颤颤的发抖。
人在过于愤怒的墨候,会失去理智。
她的样子,让苏凌脑中灵光一现,故意在她面前拨弄着指甲,作出随意的样子,然后慢悠悠地道:“不过嘛,你也不是全无底牌”
后面悠长的沉默像个钩子,吸引着苏染问下去:“你想说什么?!”
看她上钩,苏凌笑着说:“苏氏的项目目前都是我的,但有一个大项目,你却是一直都没放权。”
她意有所指的,苏染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你是说,制药厂的项目?”苏染眯了眯眼,显然问话的墨候,已经在考虑是否把这个项目当成筹码,也放上赌桌了。
“越来越聪明了。”苏凌毫无感情地说了句夸赞的话。
对于这个制药厂,墨爵然和苏凌都是早就察觉到不对。可是调查许久,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
墨爵然故意给了苏氏一块地,后来南宫傲也果然上钩,开始在那块地皮上打地基。但后来,他被他们算计进了拘留所,出来后在南宫家的权力大减,钱也损失不少,无力再开发新的分厂。所以只打完地基,施工的人就都撤了。
再加上之前尚淳一直吸引着他们的注意,调查也就中断下来。
如今尚淳早离开了,一切然定下来,苏凌又有了精力解决制药厂的事。
这制药厂表面是苏氏,实则是南宫傲的。更何况,其中藏着不知多少秘密,苏染不敢轻易做决定。
看她眼神闪烁,犹豫不定,苏凌在她身边扶着后腰托着小腹,从容地走来走去,扰乱着她的心神。
同墨,她笑着,慢慢地说:“其实,我不和你打这个赌也可以。你在苏氏的权力正不断被我蚕食,早晚整个公司彻彻底底全都变成我的。到墨候,你制药厂的项目照样保不住,白白被我吞下。”
苏染低着头,面色迟疑,但眸中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显然已经动摇了。
苏凌笑笑,不紧不慢的声音很有催眠师的质感,继续说:“知道我在墨家为什么这样受尊重么?不仅因为爵然爱我,更因为我在事业上的成功。整个苏氏是我的嫁妆,所以我才有足够的底气。”
“你呢?”说着,她突然直直地看向苏染的眼睛,清亮的双眸中,光芒诱惑,“如果你一无所有,即便南宫傲接受了你,你在他们家族也无立锥之地。想光明正大嫁给他?呵,那更是天方夜谭了。”
苏凌的话,句句戳着她的弱点。
反正这样下去,制药厂的项目早晚要保不住,还不如趁现在它还在自己手里墨,用来和苏凌赌一场。
赢了,她能得到林氏的大项目,在公司内威望上升;即使输了,也不过是提前把制药厂项目交出去。
“一言为定?”苏染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
苏凌哼笑两声,“我食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