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他也喜欢
关键时候就体现孔老爷子的聪明了，每天中午都给孔老太太腾地方让孔老太太睡觉，关爱女同学。
当然，他也只关爱孔老太太一个女同学。
在其他人为了谁睡桌子谁睡椅子打架的时候，孔老爷子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久而久之的，到了岁数，孔老爷子追孔老太太，是温水煮青蛙，手到擒来的。
同样都是那个岁数过来的，对男生那点小心思都玩腻了的一群老爷子们是言传身教，一个比一个着急，都提醒他们孙女不要被男孩子迷了眼。
饭桌上气氛好，热闹。
霍胥把剥好的虾放到了苏绵的碗里。
“先吃饭。”他声音清冷，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剥虾这种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照顾。
苏绵偏头看了一眼，他手指细长，指骨分明。
大概手好看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只可惜，他也就对苏绵的时候，多了些耐心。
连铁老爷子都察觉出不一样了。
苏绵倒是心大，为了不占便宜，回剥了一只虾给霍胥。
景世也想尝尝霍胥剥的虾，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幻想。
霍胥坐在苏绵身边，一桌子的人，他俩明显是更有共同话题的，小姑娘凑过去不知道和霍胥说了些什么，霍胥半侧着身子把耳朵凑过去。
景世很少看见霍胥这么有耐心。
山亭一号街的大院。
院子里做了一群老爷子，打着扇子。
霍胥也拿了把扇子，半靠在石桌边上给苏绵扇扇子。
苏绵趴在桌子上看书，比起同龄人，她似乎是枯燥了些，闲不下来，想看的东西多，想做的东西也多，无时无刻的不安，都在推着她向前走。
书是铁老爷子找人给孙女找回来的唐诗宋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霍胥垂眸看着苏绵的书，“你喜欢秦观的词？”
“不是。我喜欢晏几道的词，每一首都喜欢。”苏绵翻到晏几道的《鹧鸪天》，“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她说完话这才想起来问：“你有喜欢的诗人或是词人吗？”
霍胥的指尖在晏几道的词上摩擦，指腹上染了几分温热，他在心里快速的过了一遍晏几道的词，“有。”
他对着她的眼眸，微微移开视线，“也是晏几道。”
他用一个谎言，换来小姑娘把身子往他身边凑了凑，包括抱在手里的书，也往他手边递：“你最喜欢他哪首词啊？”
“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霍胥观察苏绵的表情，尾音染了几分温度，瞧出来，她也是喜欢的，这词。
那他，也可以喜欢。
两个人挨得有些近，苏绵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混着些不太明显的烟草味。
太近了。
苏绵回神，脸红。
轻佻了！
草率了！
她很后悔，这兴趣爱好聊着聊着，怎么就凑的这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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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3章 苏洵江又吐血了
苏绵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霍胥啧了一声。
念着，回去找几首晏几道的词，再找找晏殊的词，总要给人哄好了才行。
****
苏家四房。
医院里。
苏洵江已经前前后后求了苏老太太好几次了，待老太太，那是头一次比亲妈还要亲的态度。
苏老太太把热水给他打到了杯子里，递上去，揉了揉眉头：“苏福是小，但赵明玉的事情，警方都已经给定罪了，你老说绵绵心狠，实际上，你家赵明玉做的这些事情，就是判个三四年也不是不行，总归是老五他不想别人说绵绵心狠，没把事情做绝，你老大不小的人了，可长点心吧！”
苏洵江的脸色沉了下来。
赵明玉在苏家这么多年，嫁给了他，不见得他多把赵明玉当回事，但怎么也是他的女人，被送到了局子里，多少人跟着看笑话，这个笑话，也只是他们苏家四房的笑话！
说他做男人的无能！
他这些年，是靠着五房过日子的，可这不也是老太太和老头默许的吗？
好吃懒做这么久，苏老太太遽然把权利收回，他这心里头，绕不过来这个弯。
苏洵江不死心道：“妈，赵明玉是你儿媳妇，亲儿媳妇！我都想问问你，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你这些年待苏绵如何，对五房多上心？我家苏礼，也是因为您要分家，这才给好好一个孩子逼出去，在外工作，您还要逼我们四房到什么地步？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明玉卖苏绵是她的不对，可她过后已经承认错误去道歉了，苏绵一个晚辈，抓着长辈这点错事不放，妈，她还是个小姑娘，就能心狠到这个地步！您就不怕她日后因为您几句话也报复您吗？”
“你闭嘴！”苏老太太终是在苏洵江说到最后一句话都时候恼了，脸色发青。
苏洵江却不怕她：“妈，苏绵这丫头邪乎的狠，你仔细想想，她在咱们家这些年，别的不说，大房损失了多少钱？她就是命里带衰，谁沾上谁倒霉！我们苏家四房挨着苏绵，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您帮我和五弟说说吧，苏福真的不能没有妈！”
“你也知道苏福不能没有妈！赵明玉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绵绵也是个孩子！还有，你嘴巴放干净点，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这给我传播封建迷信！怎么旁人挨着我孙女啥事没有，就你们四房多灾多难？”
苏洵江气急：“那是她没克到您！我们四房挨她近，自然首当其冲！”
苏老太太冷着眼。
摆明了苏洵江给天都说黑了也不松口，苏洵江觉得他心口更疼了，还要吐血。
交完医药费的苏洵北回到病房，瞧出了苏洵江的难受。
想到苏楠楠的教导，他抿唇，没叫医生，而是走上前，一板一眼：“四弟，你医药费一共花了我三十四块钱，你看是打欠条，还是当场结算？”
又穷又难又生气的苏洵江又吐血了。
第704章 苏洵北不说人话
苏老太太也不知道，好好的，苏洵北怎么就提到钱了呢？
竟往苏洵江心口插刀子。
苏洵北半垂着眸子：“供销社有娃娃，要给绵绵买布娃娃。”
迷迷糊糊的苏洵江，还是听见了这句买娃娃。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是苏绵的四伯，他本不欲说些不好听的话来形容苏绵，但是到了这一刻，他是真的要说的，挨上这么个死丫头，他们苏家四房，真就没消停过！
苏洵江晕了，苏老太太赶忙叫医生来给问诊。
来给看病的是个老大夫，今天轮到他坐诊，上上下下拿着听诊器看了一遍，“就是郁气堆积在胸口，再加上先前摔了一跤，伤到了身子骨，吐血也是好事，家属不用担心，把医院抓的药按时给吃上就行。”
苏老太太松了口气。
苏洵北面无表情。
苏老太太说他：“老三呐，有什么事，等你弟病好了再说，你先甭刺激他！绵绵买布娃娃那事，别急。”
“他没病，”苏洵北难得没耐心，“他就是穷毛病多。绵绵小，马上要返校公布成绩了，得买布娃娃哄她。”
在苏洵北眼里，苏绵考得好，布娃娃就是奖励，考的不好，布娃娃就是安慰和鼓励。
必须要给小侄女买。
横着一个苏洵江，很烦。
还欺负过他侄女，苏楠楠说的对，不能放纵四房，不然绵绵会受委屈。
苏老太太还能说什么。
苏老太太不想说话了。
苏老太太不说话的同时还给苏洵江拉着她的手甩开了。
毛病！
天天看着就心烦，这要不是亲儿子，干脆死医院里算了！
****
空气中的灼热开始变淡，天边染了一层金黄。
凉风从车玻璃处钻到了黑色的轿车里。
原本靠在一杯上小憩的男人睁眼，车窗被人用手敲了敲，透过车玻璃，他对上一双干净的眸子。
逆着光，她身后染了几分炫目的色彩，眼波流转，仿若神诋。
霍胥抬了抬手，示意苏绵让开，开了车门，“一直等在门口？”
“没有，刚刚出来，铁爷爷说总看书不好，让我出来转转。”
那小朋友倒是挺会转的。
霍胥把车门关上，“走吧。”
他放缓了步调，跟在苏绵身边。
苏绵问他：“村子里的项目工程，是不是快要动工了。”
“嗯，上面批了日期。”
他倒是不避讳。
苏绵总觉得，有什么她遗漏的地方，想不起来。
但是，挺重要的点。
于吟给大院里的老爷子们买了不少菜，说是今晚要做菜，不吃国营饭店里炒出来的菜了，只买了几份米和肉包子。
瓜果蔬菜，一应俱全。
铁老爷子跃跃欲试打算给苏绵露一手，就是他身体状况不适合在油烟大的地方待着，苏绵没让，反倒是自己跑到了厨房里去做饭。
于吟被铁老爷子喊了一声去打下手了。
景世还在医院会诊，也没人能提点这个憨货。
“胥爷。”挽起袖子的于吟对着进到厨房的霍胥打招呼。
霍胥颌首，往里走，去找苏绵。
第705章 没有心上人
苏绵正在处理切好块被敲打碎的鱼肉，铁老爷子他们的厨房材料齐全，每天需要的瓜果蔬菜和用品都有专人帮忙采购。
被敲碎的鱼肉里加入食用碱，食盐以及适量白糖再次敲打均匀。
厨房的窗户是开着的，为了通风换气，阳光从窗户里洒到屋子里，给苏绵眉眼添了些暖意。
她认真做事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能让人跟着她安静下来的魔力，带着种岁月静好，安之若素的滋味在其中。
“是要来帮忙吗？”看见霍胥，苏绵先他一步主动询问。
大抵是霍胥总给她好相处的感觉，亦或者，两个人在诗词歌赋上见解相同？
苏绵待他多了些亲近的意味。
“嗯，帮你搭把手，你要做什么？”
“鱼肉丸子汤。”苏绵把肉馅往霍胥身边挪了挪，大院里是不缺鱼吃的，只是铁老爷子他们也是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酸菜鱼，红烧鱼，清蒸鱼，难免有些抗拒，她这才换了一种做法。
霍胥把苏绵手里的筷子抽出来，“你说，我帮你做。”
鱼肉丸子汤不算难做，把敲打好的鱼肉泥放入碗中，加入藕芋粉，用手反复搓揉均匀，再加入鸡蛋清和先前准备好的清水反复搓揉均匀就算完成。
苏绵不意外的往清水里添了几滴灵液留着给大院的老爷子们养身子骨。
霍胥会的也就是这些了，一双手上因为去揉肉丸沾了不少鱼肉，黏糊糊的。
身后的于吟看的心惊胆战的，总想替霍胥来承受这一切。
只霍胥忘了他还是个有洁癖的。
苏绵把洗好的柿子划上十字刀，放入开水中烫一分钟，然后
剥去外皮切成小丁，海鲜菇洗净切成小段，葱洗净切成葱末，大锅倒入少许食用油烧热，把切好的番茄放入锅中翻炒出沙，因为鱼肉易熟，锅中倒入适量清水加鱼肉丸子煮开，把炒出沙的番茄倒入锅中煮上一两分钟，然后加入盐调味，撒上葱花即可关火出锅。
这鱼肉丸子一出锅，霍胥就跑去洗手了。
苏绵笑了笑，把袋子里的猪肉拿出来，准备做个猪肉脯。
因为提前和于吟说过，所以拿回来的猪肉就是剁碎的，只需要控水。把将所有佐料放进肉里混合均匀，随后把放猪肉的玩放到木桶里，扔到水井里冰镇。
趁着这个功夫，苏绵又炒了两道小菜。
霍胥坐在一边等她，帮不上忙，他回来之前换了件干净衣服，皮肤被厨房里的高温蒸得更是白皙剔透，让苏绵都有些嫉妒。
“怎么了？”注意到苏绵分神盯着他看，霍胥问了声。
“霍老师，你有心上人吗？”鬼使神差，苏绵就很好奇，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霍胥这样的皮囊。
她问的理不直气也壮的。
回神，自己反倒是红了脸。
暗自唾弃，她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霍胥先是一怔，继而勾唇，“没有，还没有，我独身。”
哦，那是有点可惜了。
苏绵叹惋，只听那人声色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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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斯文的看
苏绵叹惋，只听那人声色清明。
“你总盯着我，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他坐在长椅上，弯腰帮苏绵洗菜。
苏绵脸色一红，手上的动作顿住。
这可真是太难为情了。
“那，那我不看了。”
“不是不让你看，是说，看的斯文些。”
苏绵：“……”
说的她多不矜持一样，谁还不是个姑娘家家了？！
苏绵怒摔，改口：“那我隔段时间再看。”
美色误人，话到了嘴边，还是变了意思。
说好话，水桶里的肉被端进来，苏绵就要开始做正事了。
用蜂蜜兑水，兑好放一边备用，苏绵又撕两块油纸，肉平均铺在油纸上，在上面再盖一张油纸用擀面杖来回的擀，擀平擀均匀，擀紧擀实、越薄越好理机里稍微打碎一下。
厨房里的灶台是于吟在管，他添了把火，找了个平底锅出来，搭了个架子让苏绵烤肉。
苏绵给于吟演示了一遍，于吟学会了就亲自上手，刷蜂蜜水，撒白芝麻。
烤好的再用烟熏上十分钟左右，晾凉就可以切块了。
“苏绵同志，你懂的可真多啊。”于吟把温度给降低了些，苏绵擀好的肉腩厚薄适中，刚刚烤好就能闻到一股香味。
也不怪盛老爷子天天变着法子的哄苏绵做吃的。
苏绵很矜持的点头，把烤好的肉撕开，尝了一口，滋味正好，关键是自己做的更卫生些。
托苏绵的福，铁老爷子再一次尝到了孙女给做的好吃的，笑的嘴都合不拢，从旁边拉了个老爷子，富有心计道：“哎，老李啊，我记得你那个儿子上次来是不是给咱买了些腊肉干啊？”
李老爷子单纯的点头：“是，是带了些肉干。”
铁老爷子挺直了腰板：“要说这带的肉干啊，是孩子的一片孝心，你儿子也是用心了！不过要说到更用心，那就得是自己亲手做的了！
鄙人不才，临老临老得了个乖巧懂事的孙女，跑去厨房给我做猪肉脯，对我啊，比对她自己都用心！”
李老爷子：“……”那又怎么了呢？上次的肉干你少吃一口了吗？你现在在这嘚吧嘚？
铁老爷子是没少吃一口的，端着他孙女给做出来的肉脯，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哎，你说我这孙女吧，我让她别给我做吃的，别给我做吃的，她老不听！我这么大岁数啊，有这么个孙女陪在身边就不一样啦！”
众人：“……”是不一样了，你瞅你飘的，走个路跟打醉拳似的。
“我孙女说了，她考完试以后有时间就来看我。我孙女学习好，这次数学还考了满分！是咱大院最有出息的孩子！等往后我孙女考上好学校，买了大别墅，我还给我孙女看孩子呢！当然，我也不会忘了大伙儿，我隔三差五就回来看你们！”
铁老爷子爱叨叨，每次叨叨都得拉着一院子的人听他叨叨，不听就翻脸，不听就闹小脾气，偏是在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不知道还真以为他多严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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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4章 朵朵很烦人
大院里的一群老头老太太听着铁老爷子秀了半个点，好在是苏绵给饭快做好了，铁老爷子这才停。
大伙儿在院子外面支了个架子，铁老爷子让景世去外头给他孙女买了些糕点摆在桌子上。
苏绵端了个大盆，用鲜奶做的水果拼盘，“先尝尝水果，开开胃，主菜马上就来！”
铁老爷子应了一声，第一个拿勺子跃跃欲试。
门口，孔老爷子狗狗崇崇，暗中观察。
苏绵给盆放下，正巧看见孔老爷子在门口，扒拉着门往里看，也不进屋，一双手握成拳头，紧张而无措。
“怎么了？”铁老爷子顺着他孙女的视线往回看，看见孔老爷子，眯了眯眼睛，招呼苏绵别管，亲自走上去拎着孔老爷子的衣领子：“你咋不进院子？是不是做啥对不起我的事儿了？比如和姓周的一起遛狗？”
孔老爷子一巴掌拍他手背上：“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你别空口白牙污蔑我！”
铁老爷子哼哼：“不是最好了，你了记住了，不光你不能和他玩，你夫人也不兴和周老太太来往，你外孙女也不许叫那个周啥玉的姐姐！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孔老爷子忙不迭的答应，铁老爷子这才让他进院子。
孔老爷子跟在铁老爷子身后欲言又止。
铁老爷子瞧出来了，脸色怪异的捂着兜里的钱：“你是不是有事求我？我没钱。”
他的钱得留着给他孙女买大房子！
“你这是说什么呢！我就是，我一个人来这吃饭，家里的老婆孩子没人管，我有点不好意思！”孔老爷子闹了个脸红。
不是借钱，那都好说，铁老爷子松口气：“那好办啊！你给咱弟妹和朵朵接过来，我再让景世去饭店买点饭菜，大伙儿一起吃！”
“哎，不用接，她俩都等在院外呢！”孔老爷子嘿嘿了一声，扭头就给老太太和外孙女接到了屋子里。
苏绵端了盘炒豆子，霍胥帮她给鱼丸汤一起上到了桌子上，把垫在手上的毛巾递给苏绵，让她擦手。
不光是帮忙做事了，还照顾苏绵照顾的这么周到！看的铁老爷子啧啧称奇。
“漂亮姐姐，楠楠小哥哥呢？”从院外进来，方朵朵挣开了孔老太太的手，一把扑到了苏绵怀里。
苏绵扶了小姑娘一把，刚到苏绵腰那么高的小姑娘扎了两个揪，抱着苏绵的腰撒娇：“下次来带楠楠小哥哥一起好不好啊？楠楠小哥哥在家会闷坏的！”
会撒娇的小姑娘真让人没法拒接，苏绵毫不动摇的答应了。
霍胥眼中，苏绵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粉，像是娇嫩的海棠花，杏眼里仿佛涟漪着雾气，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放在小矮子脸边的手捏了捏，苏绵低着头哄她：“下次姐姐会记得带楠楠一起来的。”
有耐心，也有欢喜。
霍胥的眸色暗了暗。
他知道这样不太好，隐忍克制，到头来还是觉得，苏绵怀里那只矮子，莫名的，很是烦人。
第705章 小可怜儿
大抵是苏绵的态度太友善了，方朵朵甚至把手搭在了苏绵手上，跟在苏绵身边往厨房走。
好不容易走了个于吟，中间又来了个小矮子。
苏绵把出锅的西瓜凉糕装好，她做的不多，都给了霍胥，回身去拿小青菜往院子里送。
“这是什么？”方朵朵伸手指着霍胥手里的凉糕。
霍胥站在门边，细薄唇瓣轻抿，片刻之后沉沉的吐出四个字：“与你无关。”
“可是我想尝尝！我就尝一个好不好啊？”方朵朵好言好语的商量，仿若没有听到霍胥的话，自顾自的踮脚尖，然后看了眼霍胥手上红色方块样式的凉糕，“半个也可以的！我有桂花糕，我可以拿桂花糕跟你换！”
一边说着话，一边上手就把揣在兜里给楠楠小哥哥准备的桂花糕拿了出来，往前递，却是被一把拂开了手。
转头看向站在在自己身旁的矮子，霍胥的目光更是暗沉了几分：“想吃？”
“想的！”方朵朵点头，把手里的桂花糕又往上递了递：“这个桂花糕可香了，朵朵姥姥买的，老贵老贵一斤了！不让你吃亏！”
霍胥面无表情的看着方朵朵，幽暗视线落在她那双搂着苏绵腰的一双手上。
“吃一块，就敲断一根手指头。”
霍胥把手上的西瓜凉糕往方朵朵身边递了递：“想想吧，要敲断哪根手指头？”
方朵朵很为难，哆哆嗦嗦的稳着不让手上的桂花糕掉下去，眼睛红的跟只兔子似的：“能不能，先尝一块？我用桂花糕将就着换一下？”
霍胥靠在木门边上，没回话。
方朵朵没忍住，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块西瓜凉糕放到嘴里，凉凉的味道，还有点黏，酸酸甜甜的，她把桂花糕放到霍胥手边。
霍胥没敲她的手指头。
方方朵朵的胆子更大了些，把一双手伸出来，“这五个和这五个，我要换十个凉糕！”
还得寸进尺了。
霍胥把凉糕一收，厨房里烧出的的热水还咕嘟冒泡，隔得远了这天也跟着燥热，他微眯着一双暗沉眼眸，垂眸，冷着脸，不近人情：“那就先敲断手再吃凉糕吧。”
方朵朵：“！！！”你变了！
西瓜凉糕有点好吃，方朵朵是第一次吃，皱着脸：“能不能带我去医院再敲断手？”
霍胥根本不考虑她的话。
方朵朵把手递上去，心一横，“就敲断两根手指头吧，小拇指和中指，再多送我一块凉糕行不行？”
苏绵刚到厨房门口，就听见方朵朵那句敲断两根手指头。
她迟疑的看向霍胥，“敲手指？”
霍胥面不改色，把手里的凉糕分了一半递给方朵朵，侧身，面带笑意对着苏绵道：“只是帮你照顾一下她而已。”
烟草味夹杂着清香薄荷的味道钻入她的鼻端，霍胥把手里的凉糕喂到苏绵嘴里。
“去吃饭吧。”
苏绵被带节奏了，忘了她要来厨房端盘子。
方朵朵缩在角落啃凉糕。
她可真是个小可怜儿。
生活不易，朵朵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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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铁老爷子狠人一个
饭桌上的菜上齐了，苏洵辙干完活，从运输队那边直来了大院，于吟帮忙给添了一副碗筷。
苏绵这次做出锅的菜品种类多，味道也好，尤其是猪肉脯和水果牛奶，各有各的香味，异常的勾人。
苏洵辙在家倒是有口福，时常吃他闺女做的这老些吃的，大院里这群人就不一样了。
铁老爷子拿勺子给苏洵辙舀了碗水果牛奶，笑道：“洵辙啊，你尝尝我家绵绵做的这个，可不光有水果和奶呢！”
“……”苏五，炫耀你就好好炫耀呗，但你说苏绵是你家的就不地道了吧？
苏洵辙不想和老爷子计较，不然又得吵个脸红脖子粗。
苏绵坐在苏洵辙身边，给他爸递了个勺子，“您牙口不好，水果有点凉，您等缓缓再喝。”
苏洵辙的牙口是真的不好，成天寻思着攒钱按金牙的事。
苏绵饭菜做的香，一院子的人对小姑娘那是个赞不绝口，鱼肉丸做的软糯还带有嚼劲，肉丸汤粘稠，里面还放了切碎的蘑菇和其它小菜，热乎乎的汤喝在嘴里，暖的人胃口大开。
苏洵辙有事情要说，吃了饭，院子里的人走的七七八八了，他才给苏绵拉到一边，声音沉稳道：“爸今天去了趟警局，你四伯也去了，赵明玉那边已经定罪，只要咱们不松口，她就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只是，绵绵，赵明玉那边叫嚣着要见你一面，我想着，见或者不见，决定权在你手上，爸就是告诉你一声，不管你最后怎么做，爸都支持你。”
苏家五房就是这点好，甭管苏绵和苏楠楠多大，俩孩子要做点什么，道义之内，做家长的都在支持，给孩子自己选择的权利。
“不见了吧。”苏绵摇头，不用见，她就知道赵明玉要说些什么。
无非是知道错了，再加上一句，她是长辈，可以做错事情，需要得到原谅。
但苏绵还真就爱斤斤计较。
她无数次退让，可从来没换来理解。
隔了一层血缘关系，确实，小辈把长辈送到局子里让人家耻笑。
但比起活着，所谓的人云亦云又算得了什么？
“爸让四房那边还钱，让赵明玉被少判了两年，你怪不怪爸擅做主张？”苏洵辙又问。
“爸，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想村子里的人说我心狠，也不想奶知道这件事情来找我，就像你支持我的决定一样，不管爸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也无条件支持你！”
所以还是养闺女香，苏洵辙老父落泪。
***～
到了点，苏绵就要跟着苏洵辙回家了，霍胥顺路要送俩人，走前，铁老爷子万般不舍的看着孙女：“绵绵呐，有时间一定再来看看爷爷！爷爷身体不好，指不定哪天两腿一蹬驾鹤西去了，你不在身边陪着爷爷，连爷爷最后一面都看不见，可不能让自己的后半生都活在悔恨当中啊！”
苏绵：“……”
铁老爷子有点狠，苏绵不知道怎么回话，哭笑不得的。
第707章 不能乱花的钱
最后是再三保证有空就来看老爷子，苏绵跟苏洵辙才从屋子里出来。
一出院子，跟着来送的还有其他几个老爷子和老太太，各个都叮嘱苏绵下次再来玩。
唯有铁老爷子，背着手，一派仙风道骨：“来啥来，孩子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们做长辈的，得给孩子自由的空间，绵绵啊，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就行，爷爷这你甭担心！”
说的好像刚刚在屋子里哼唧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苏洵辙懒得打脸铁老爷子，成全他最后的颜面。
上了车，霍胥开车送两个人，于吟和景世都留在大院。
黑色的铁皮车开的不快，是在一号街，路上的孩子多，铁老爷子跟着车一直把人送到了路口，在苏绵看不见的地方挥手。
等到车子彻底驶远了，他这才把手放下，站了片刻，回身，慢吞吞的往院子里走。
街道上不知道哪个孩子的皮球踢到了铁老爷子腿边。
铁老爷子板着脸，没有小孩敢上来拿皮球。
好半晌，还是铁老爷子弯腰，把气球捡起来，递到离他最近的那个小男孩手里，“我孙女有个弟弟，就是我孙子，和你差不多高，他们对我都好！”
抱着皮球的小男孩眨眨眼，哇一声哭出来。
妈！有人要拐卖你儿子！
****
苏绵和苏洵辙回去的早，六点钟就到家了。
一下车，霍宝宝带着苏楠楠冲到了门口，苏楠楠挺高兴的，叽叽喳喳：“姐，我今天和宝宝在前山的河里摸到鱼了！哥给做了鱼汤，你一会儿去喝！”
鱼是苏楠楠发现霍宝宝拿爪子抓到岸上的，就这，都够苏楠楠得意好久了。
霍宝宝在苏绵脚边打转，开心地摇尾巴。
因为苏明贤不在家的关系，它难得对霍胥也有了那么一丝亲近的意味。
给人送到家，苏楠楠原本还想着留霍老师一起对月小酌一杯鱼汤，只是霍胥手头的事情多，婉拒后就开车离开了。
苏楠楠对着空气中残留的汽车尾气开口：“我觉得霍老师是个有责任心，踏实肯干的老师！他往后会有大出息！”
苏绵：“……”
苏洵辙：“……”
苏绵和苏洵辙都不想理苏楠楠。
可苏楠楠想理这两个人，凑到苏洵辙身边商议：“能给我五毛钱吗？作为我和宝宝捞鱼的奖励，我发誓这个钱我不乱花，我不知道天底下有冰棍那么好吃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今天有人来咱们村卖冰棍！”
“……可你现在全交代出来了。”苏洵辙愁啊，他傻儿子这个智商，仿佛肩膀上扛着的是浆糊。
苏楠楠却不在意他爸的想法，搓了搓手坐等发钱。
苏洵辙从兜里抽出来五毛钱递上去：“你不是有不少压岁钱？怎么没拿去买雪糕？”
“那是我给姐留着买大房子的钱，那钱不能乱花。”趁着苏绵回屋收拾，苏楠楠这才说实话：“姐和咱们住在一起，不去周家住大房子，也没去县城上学，我不想别人笑话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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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他们是那么过来的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周家来人请苏绵回去，可苏绵不回周家，大伙儿明里暗里说苏绵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跟着五房在乡下过苦日子。
在他们眼里，能去县城，能买大房子，这就是好日子。
所谓寻找情感上的依托，那就是矫情，没事找事！
苏洵辙感动之余不忘问上一句：“你咋不和你哥要钱？”
“他没你人傻钱多。”
苏洵辙：“……”
苏洵辙再不给苏楠楠点颜色瞧瞧这鸡崽子大概不知道自己姓啥。
然后苏楠楠就被苏洵辙举起来往天上抛了抛以儆效尤。
玩的晕晕乎乎的苏楠楠被苏洵辙放到地上。
苏洵辙跟苏楠楠保证：“你不用攒钱买大房子，爸会攒钱给你们买大房子。”
生命是个循环往复的过程，苏洵辙记忆里的苏绵，对苏家大房有期待。
或许是耳濡目染下的教育，亦或者是对苏洵望夫妻还有那么些许的感情。
苏绵总想考一个好成绩，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再后来，大事没干成，她又把仅剩的那么点希望放到了苏蕙身上，觉得对苏蕙好些，苏洵望夫妻俩可能会为她骄傲。
苏绵来了五房，苏洵辙适应吗？那是不太适应的，给儿子当爹，怎么都行，粗糙点就粗糙点，但是给闺女当爹，那是想着怎么细致怎么来的。
苏绵小时候还是个有脾气的孩子，够轴，摔了也不哭。
苏洵辙从来不觉得她笨，她应该是九岁那年吧，考了全校五十几名的成绩，破天荒的，老师点名表扬，她从学校一路跑回家，苏洵辙还遇到她了，就是苏绵着急告诉周雪薇她的成绩，俩人在路上就分开走。
可回了大房，周雪薇觉得她聒噪，再加上苏绵回来了，苏蕙还在学校，她就很烦，推了苏绵一把，出门去接苏蕙了。
周雪薇力气不小，苏绵摔到门槛那，腰磕在木质的棱角上，青了一片。
她坐在门边发呆，苏明贤给她接到五房，苏洵辙问怎么了，苏明贤就给事情说了遍。
苏洵辙觉得周雪薇不是东西，倒也没像如今这样觉得周雪薇不配做个母亲，成年人也好，大人也好，总是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很多父母就是在他们父母那种放养又或者是三天两头的争吵，对骂，动手去打的日子过来的，所以他们就觉得，怎么了呢？为什么他们都能接受的教育方式，你就不能呢？我只是心情不好，你就正好撞上来了。我在外打拼那么累了，你怎么还在胡闹？
然后是误会，隔阂，代沟。
爱吗？也爱，够关心吗？或许不够。
所以苏绵来了之后，苏洵辙买了不少少年读物，还有什么带着些许青少年身心健康方面的报刊。
研究是研究的透彻，要做孩子的良师益友，要巧妙的阻止孩子年少时的那点小躁动，要给孩子空间……
总结一句就是，你不能为了做爸爸的颜面而去给这个孩子做爸爸。
第709章 景世小脸一红
如果不是时间精力有限，苏洵辙也能出本书，传授他当爹之道。
但他这个幻想还是落空了，没别的原因，家里的野兔子接二连三的怀孕，都要下崽了！
苏洵辙没啥太大的经验，就听人说过野兔子生崽子前会咬自己的兔毛给小兔子搭窝，都准备好剪刀要帮野兔子剪毛了，还是苏老太太，给了人一巴掌，让苏洵辙提前那铺一层干草，大概5厘米厚左右，长宽什么都也有要求，草窝中间做成圆形的窝。
母兔的怀孕周期一般为三十天，所以一般在第二十七天的时候放草做窝，刚开始兔子敏感，不喜欢，就会把草叼得到处都是，等它要下崽的前1-2小时到1-2天的时候它自己会去叼草，所以一般是下崽前三天放草做窝。
至于野兔子要怎么生，这个问题，苏洵辙想顺其自然让它自己生，再加上夏天，温度正好，不用再给兔子弄啥保温的地方。
苏洵辙都不懂这些，苏绵就更不懂了，和苏楠楠俩人跟在苏洵辙身后。
两条小尾巴每天跟着苏洵辙，看似藏的很好，实则已经完全暴露在兔子面前的三个人缩在角落观察兔妈妈的情况如何。
所以，在盛老爷子把景世带来的时候，苏洵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但苏绵不是很懂她爸为啥就松口气了，很纳闷：“景医生您以前干过兽医这行？”
“没干过。”景世也愁，但是对上苏绵一脸‘我就知道你不懂’，‘你不会你还要颠颠来一趟甜水乡真的好闲’以及‘我还是自己去照看兔子吧’的表情，心里的怒火蹭蹭蹭的，当下开口道：“没干过是没干过！但照顾兔子这事我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兔子交给我你就放心！”
“兔子要是出事了！它欠的兔崽子我来生！”
苏绵：“……”
苏绵觉得景世大概又犯病了，上次景世帮忙教训关云霄的时候，也像今天这样，握着拳头往一群游手好闲的社会小青年身上冲，嘴里嚷嚷着：“来啊，打死你爹我啊！”
你看，于吟打架的时候就一脸正派，仿佛天降正义，握着拳头一副，‘来啊，我要把你绳之以法’以及‘你对力量一无所知’的表情。
对比景世。
傻子不易，苏绵叹气。
明明也没人逼景世下军令状，但他是个对自己要求集齐严格的人，冲出人群就要去给母兔子会诊，苏楠楠抱着大黑拦了景世一把，老定神闲：“你不知道吗？兔子生产前不可以吓唬它们。”
景世小脸一红。
苏楠楠想着，这是霍老师那边的人，对他好，他就可以多吹枕边风，到时候霍老师给他当老师，他就可以少写点数学作业了，他摸了摸景世的手，“你玩大黑吧，给你。”
苏楠楠一副‘我宠你’和‘男人，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的样子，别说，景世还真的挺受用的，像模像样的把大黑报到怀里，拉到一边问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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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大黑也怀了
被霍胥抱在怀里的大黑，不太耐烦。
它的左前爪被男人抓着，意味深长的把脉，连最基本的男左女右都不知道。
大黑挠了景世一爪子。
景世惊叹：“怀了！一生多胎！”
然后转头，迫切的需要得到苏绵的认同，“你家这个白兔子也怀了！”
苏绵认同：“哇！”
景世慷慨激昂：“肯定是一胎好几个的生！”
苏绵：“哇！”
这很明显的，毫不掩饰的敷衍，让景世好一阵澎湃，“准备准备，我帮它接生！”
苏绵：“哇！！！”
景世：“……”
有病？
景世觉得苏绵是不是不太正常，实际是，苏绵面无表情道：“家里的白兔子就这么一只，楠楠从来不放它到兔子窝里。”
哦，景世懂了。
但他还是给大黑的肚皮露出来，递到苏绵面前：“你摸摸，真的是怀了。”
苏楠楠宠他，晃着苏绵的胳膊让她去摸。
苏绵顺势摸了摸。
别说，一手上去，大黑的肚子也是鼓鼓的，硬硬的。
苏绵诧异：“你把大黑放到兔子窝里了？”
“没有，没有放。”苏楠楠摇头。
没放就怀了？
苏绵表示不可置信。
没听说她的福气能让兔子自己怀孕啊？
还是霍宝宝，指着大黑汪汪叫。
苏绵更不可置信了：“这是你的崽儿？”
霍宝宝：“嗷呜！”说什么呢？！
霍宝宝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它还只小纯情。
苏绵莫名松了口气，苏楠楠把大黑抱到了怀里，很是忧愁，“你怎么就做妈妈了呢？”
大黑眨了眨眼睛。
那大概是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苏楠楠带着大黑上山，一时没看住，这样那样反正就怀孕了，至于孩儿它爹，委实是不知道哪里去了。
景世叹惋：“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狗兔子！”
霍宝宝有被冒犯到，没忍住追着景世咬。
野兔子是晚上生的小兔子。
家里的兔子都是苏楠楠一手带大的，他小小年纪就忽然颇有了一种含辛茹苦老父亲的欣慰和心酸。
家里的野兔子都是第一次生崽子，苏洵辙怕母兔子紧张给小兔子吃了，还是悄摸的给小兔子偷出来喂羊奶。
苏绵原本也想看看小兔子的，但盛老爷子说，苏绵属虎，看兔子不太好，等兔子满月再看安全些。
苏绵这才歇了心思。
景世的心思倒是挺活泛的，跃跃欲试，他去屋子里转了一圈。
刚出生的小兔没有毛发，而且其双耳紧贴在后脑，眼睛紧闭，只有一点点的小毛，小小的牙齿。
苏洵辙和苏楠楠喂兔子，景世帮不上忙，看完兔子完事出屋，对着苏绵道：“说起来，我和你的生肖还挺像的。”
苏绵：“你也属虎？”
她语气里有种你属虎还要去看兔子你还是人吗的意味。
景世摆手：“我属狗。”
“……”苏绵，是挺狗的。
霍宝宝凑到景世身后，用两只前爪踹了景世一脚，以表达它的不屑。
苏家五房，苏楠楠的屋子里暂且被空出来养兔子，父子三人又挤在一张床上数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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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她是苏绵1
好在是兔子们长得好，苏绵给兔子喝的奶里加了些灵液，母兔子们生的那几窝小兔子，一天比一天健康。
****
十六号，学生返校。
镇上的初中，选在返校这天公布成绩，还有一个类似宣誓的大会，由好学生代表来带领大家宣誓。
同行的家长也有不少，还有是离镇上的学校近的，也跟过来看热闹的。
周雪薇今天特地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是上次和周雪真一起做的旗袍，配了一双高跟鞋，苏蕙挽着她的胳膊一起进了学校。
苏洵望骑自行车送的母女两个，自行车是借来的，学校里今天来的家长多，自行车贵，却也不算少见，只看门口，要说扎眼，还是梅雪家里的黑色轿车更胜一筹。
学校里到处都是带着父母一起来等成绩的学生。
周雪薇心情不错，一想到苏蕙要替她扬眉吐气，眉目里的孤傲便不自觉的流露。
她经常来镇上的初中，她和镇上的缘分大概要在此止步，再往后，她就只需要去县城接苏蕙，只要苏蕙争气，她会认识更多的人。
苏绵都可以认识铁老爷子，苏蕙又有什么不可以？
优秀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的是老爷子等着认苏蕙。
带着苏蕙走进学校大门，周雪薇刚抬手，要把鬓角的头发别到脑后，就听到不远处的声音：“绵儿，你要是去县城，那我肯定也是要拿钱一起去的，咱们可说好了，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分手谁是狗。”
说话的小姑娘梳了两个麻花辫，头上带着草帽，身边没有父母，穿着打扮都很一般，这是周雪薇对梅雪的第一印象。
嘈杂，还爱嚷嚷，没有半点女生的样子，也就无外乎和苏绵走的近了。
周雪薇拧了拧眉，到底是在学校，忍着，没去教育苏绵离这种疯疯癫癫的姑娘远点。
背对着周雪薇，苏绵自然也没看见她，去理梅雪的麻花辫：“那今年过年，我给咱们啾啾包一个大红包补贴咱们啾啾。”
梅雪红脸：“我可以让我爸和我舅舅给我包红包的，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啊！”
“叔叔他们的钱是他们的，我的钱是我的心意，红包拿去给你买小裙子！”
两个小姑娘在八班门口说话。
镇上的学生多，八个班级，三百多个人，再加上学生的父母，有的连爷爷奶奶都带上了，几乎是都来等自家孩子的成绩。
人流拥挤，耳边充斥着学生讨论学校朦胧畅享未来的豪言壮语。
这是周雪薇穿的考究的原因，为了一会儿陪着苏蕙上台领奖的时候让大伙儿知道知识文化分子的涵养。
往日周雪薇来，是要和七班的一群家长站在一起的，偶尔被问到成绩的时候提上几句育儿心经。
只是这次，其他家长看见周雪薇似乎并不那么热切。
周雪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有大家眼里若有若无的类似于不屑或是其它什么意味的表情，都是在对上周雪薇和苏蕙的时候产生的。
第704章 她是苏绵2（两千字）
周雪薇没太适应大伙儿看她的眼神，她这人要强，又好面子，当下自是不舒服的，以前一群看见她只能仰视的泥腿子，怎么今天换了副表情。
苏蕙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二丫。”赶上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苏蕙下意识开口叫人。
“蕙蕙。”二丫从班级门口出来，她穿着苏蕙给她的小裙子，眉眼温婉，碍于周雪薇在场，说话时声音温软，跟周围神色怪异的一群同学不一样。
苏蕙抿了抿唇，瞥了她一眼，松开了挽着周雪薇的手，“二丫，你跟我来一趟。”
二丫对着周雪薇略微鞠躬，说了句，“阿姨，那我先和蕙蕙去一趟。”
周雪薇点头，能瞧见苏蕙眉眼里的紧张，她给二丫拉到班级边，“怎么回事？他们怎么……”
苏蕙的成绩好，苏家的条件也不错，在学校，有什么抛头露面的活动，学校的领导都是让苏蕙去的，很多人认识苏蕙，知道她是个好学生。
苏蕙有多好，自然不必去说，只说是今天，这些人的态度，让她挺不舒服的。
“蕙蕙，我和你说，你千万别着急。”二丫是把苏蕙当成好姐妹的，她在学校，因为父母的关系，再加上总干活，身上有股味，大伙儿都不爱亲近她，对苏蕙有感激。
四下看了一眼道：“上次在考场的事情，不知道谁先说的，传出去了，大家说，说你污蔑苏绵作弊，反倒自己被撤卷了。”
二丫还有些许的紧张，是怕苏蕙怀疑她。
苏蕙没回话。
二丫就又道：“蕙蕙，你也别多心，其实也没什么事情的，只是被扣了十分而已，不管怎么说，你学习好，这是大伙儿都知道的，要赢苏绵太简单了，你根本不用管别人的看法！”
二丫没说，就算苏蕙不是全校第一，那也轮不到苏绵的。
陆坊他们的成绩都不错，就是苏蕙，往日里也考不过这群男生，又何况苏绵。
苏蕙心情烦躁，二丫还在她耳边一直说，她烦了，推了人一把：“你能不能别吵吵吵？”
“蕙蕙……”
二丫的肩膀撞到门上，蹭的疼，她站好，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的意味在里面。
“抱歉。”苏蕙揉眉，尽量压下心里的火气，她笑的勉强：“我就是有点烦，仅此而已，我不是有心的。你让我先静静吧，我一会儿出去找你。”
“那你先休息，学校一会儿要发大榜了，你记得出来。”
苏蕙应了一声，心里翻江倒海。
****
九点钟左右，学校那边开始有消息，提前一天用毛笔写到红纸上的榜单，由学校唯一一个体育老师，拿着在食堂里的面糊黏到墙上。
要说学校里最大方的时候，也就是公布成绩的这天，按照分数，把人名和各科成绩写上去，一张红纸上能写四十个人，再去食堂里，把白面对上水，小火慢熬，熬粘了端出来，一张纸一张纸的往墙上粘。
梅雪是跟着梅夫人一起来的，梅夫人穿了身红色的旗袍，寓意旗开得胜，就连家里司机也意思意思，穿了个黄色大马褂，寓意马到成功。
成绩由写好的顺序，贴的时候是由后到前的。
一面墙贴两张红纸，隔一段距离，在下一面墙再贴两张红纸。
学生成绩有好有坏，心里各自有底，学校也是为了不让他们扎堆。
苏绵是跟着苏洵辙苏楠楠一起来的，她自信，不需要跟着大伙儿挤过去看成绩，只等最后那张红纸。
但梅雪不行，梅雪又怂又没底气又难受。
一点点地把爪子从梅夫人胳膊上抽下去。
梅夫人额头青筋一跳。
“我，我要不也去看看吧？”梅雪缩着脖子。
梅夫人还是没忍住，脸上的矜贵端不住，就势拧着梅雪的耳朵：“梅雪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真考倒第几，你就给我喝西北风去吧！往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闺女！”
好凶。
梅雪又蔫了，回头眼巴巴的看向苏绵，苏绵跟苏洵辙说了一声，一手苏楠楠一手梅啾啾，跟个老妈子似的跟梅夫人道：“我陪梅雪去看看成绩。”
对上苏绵，梅夫人这才摆上好脸色，抬手摸了摸苏绵的脸：“绵绵是吧？去吧去吧，大榜那人多，看路，别被撞到呀！必要的时候让我家啾啾给你挡挡人！”
苏绵点头。
梅雪：“？？？”
她这要是考倒底几可还得了吗？！
理论上来说，梅雪觉得她还不错，从小就生活在一场她舅舅精心编造的骗局下，比如，“你最漂亮”，“你学习最好”，“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实际上，她还是知道她的斤两的。
倒第几不可能，但她还是不放心，咋咋呼呼的小.炮.仗跟被水泼灭了似的，只闷头往人群里挤。
三个人的动作不小，远处站着的苏蕙瞧得仔细。
她心里的石头落地，摇了摇周雪薇的胳膊：“妈，你看那个是不是妹妹啊？”
“嗯。”周雪薇心情有些复杂，学校贴的成绩单，从差到好，她站在第一张红纸面前，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周雪薇有点恨铁不成钢，她还以为苏绵终于能有点出息了，结果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她不给苏绵开家长会，不愿意在学校和苏绵站在一起，某种原因来说，就是怕丢脸，怕别人用嘲讽的语气说她，“知道吗？她就是那个考倒第几的苏绵的妈。”
小学的家长，他们的理解里，学习不好，那就别念了，一个小姑娘，总在学校托着，丢人的还是周雪薇。
周雪薇拉着苏蕙换了个地方，避开了苏绵，去到最后那面墙上站着，等苏蕙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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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老师连贴了两张红纸，小胖体委在第二张纸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小嘴一憋，嚎啕大哭。
站在胖体委身侧的苏楠楠吓了一个激灵，打了个嗝。
“你怎么了？”苏楠楠吸了吸鼻子，歪着头去看小胖体委，还递了个洗的干净小帕子。
“我，我的名字在这上面，第二张红纸上面……”
第705章 她是苏绵2（两千字）
“没关系，你还小，以后努力，也可以摸到京大的尾巴。”苏楠楠掂了掂脚尖，抬手摸小胖体委的脑袋。
小胖体委红着眼眶：“不是，你不懂，我在第二张红纸上。”
“是在第二张红纸上，那又怎么了呢？”苏楠楠不是很懂现在的男人。
“不是倒第一。”小胖体委哽咽，“这是我第一次考这么好！我，我好激动啊！我真的好激动啊！”
苏楠楠：“……”
苏楠楠不知道现在把他的帕子抢回来还来不来得及，感觉好浪费啊。
小胖体委喜极而泣，喜大普奔，扭头冲出人群昭告天下关于他的丰功伟绩。
苏楠楠：“……”
反正，越来越不懂现在的男人了。
体育老师忙着贴成绩单，一手刷子一手浆糊忙的够呛。
一扭头看见苏绵和梅雪，招了招手，“哎，那个，考全校第一的那个同学，你过来，帮我拿一下红纸。”
苏绵眨眨眼。
体育老师继续道：“怎么了？考第一的小姑娘，我还指挥不动你了？”
那倒也不是。
后两张榜单上没有梅雪的名字，苏绵把苏楠楠的手塞到梅雪手里，上去拿红纸。
周围围了一圈的家长，体育老师拿着刷子往墙上刷浆糊，苏绵在一边抱着一摞红纸，视线黏在成绩单上。
“害，小同学，这才第几张纸啊？你就盯着看，你们学习好的都这么谦虚吗？寻找这种从倒第一看到第一的刺激感？”
体育老师是个大话痨。
苏绵给他递红纸，“我帮同学查查成绩。”
体育老师刷好浆糊，回身拿苏绵递给他的红纸，笑：“你们这些好学生，都没有那种站在高处，一股子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的自觉吗？这么博爱的？”
苏绵：“要不我给您表演一段起舞弄影吧？”
体育老师：“……”
****
苏绵跟着体育老师又贴了两张纸，在贴到最后一张纸的时候，回头，看向梅雪：“找到了！”
拉着苏楠楠的梅雪心里咯噔一跳，“你的，还是我的啊？”
苏绵觉得梅雪可能是吓傻了，把成绩单举起来，“你的，从前往后数，第二十四名！”
苏绵话罢，梅雪三两步跑上来，盯着她手里的成绩单，两行清泪刷一下从眼睛里掉下来，“绵儿！”
“绵儿！是我是我！绵儿，我成了咱们村第一个念大学的了！”
还要什么自行车要自行车！
梅雪现在说话都飘！
苏绵配合的“哇”了一声。
梅雪雄赳赳气昂昂：“我现在就要去京大念书，他们破格录取我了！”
苏绵继续配合扑到她怀里拦她：“别，啾啾，咱们一步一个脚印！城乡建设需要你！”
梅雪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苏楠楠康康这个，再康康那个，感觉，女人也好难懂啊！
体育老师已经不想看她们互捧了，对着苏绵招手：“哎，小同学，成绩单给我！”
苏绵把成绩单递上去。
最后一张成绩单被贴在墙上，体育老师收工走人。
又是一群人围了上来。
“蕙蕙，你也去看看成绩。”周雪薇精神状态不错，她捏了捏苏蕙的手，唇角处的笑意深邃。
苏蕙往苏绵的方向一眼，收起心里的忐忑不安。
苏绵说，梅雪考了第二十四名，那她就更不会差了。
苏蕙先周雪薇一步去大榜上看名次。
从第一名开始，苏蕙的心里一沉，又莫名的轻松，不是她，也不是苏绵，那赌约自然也就不做数了。
周雪薇站在苏蕙身后，同身边的一个家长说话，是李彤彤的妈妈。
李彤彤也去大榜前面看成绩了，李彤彤的成绩不错，好的时候就是全校前十，不好的时候也是前十五那样，李夫人还是挺有信心的。
周雪薇站在这李夫人面前，笑的端庄，没话引话：“李太太不去看看您家彤彤的成绩？”
“苏太太不也没去看你们家苏蕙的成绩吗？”李夫人理了理上衣，似笑非笑的：“怎么，苏太太是觉得，自家孩子的成绩稳定别人家的孩子就不行是吗？”
那倒不是。
周雪薇只是想和李彤彤她妈互相吹一波自家孩子。
但李彤彤她妈变了，开始不按套路出牌了。
周雪薇想解释，李太太直接转身离开，去了梅夫人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
旧爱不比新欢，周雪薇被甩她脸色一僵，紧接着发红。
太丢人了。
她站不住，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笑话她，这才又赶紧走了几步跑上去看苏蕙。
“怎么样？前几？”不难听出周雪薇语气里的愉悦。
背对着周雪薇，苏蕙低头盯着红纸上的某一个点，不说话，眼泪在眼里打转。
不是前几，是第38名，比梅雪还要差的成绩。
数学67分，语文90分。
黑色毛笔勾勒出来的成绩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苏蕙脸色。
声音振聋发聩。
现实还是虚幻，苏蕙分不清楚。
耳边是其她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看完自己成绩的人又带着家长来看第一张成绩单。
是人，难免会有好奇心。
“怎么会是38？！”周雪薇不可置信的指着成绩，她看向苏蕙：“你的数学成绩怎么回事？是不是学校搞错了？你不是和我说你考的不错吗？苏蕙，你怎么这么差劲！”
周雪薇把她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苏蕙身上。
苏蕙不是给她自己学的，准确的来说，她是要给周雪薇学习的。
镇上的小学，考得好的时候，也没见超过二十来个人能去县城读书。
换句话说，你连县城初中你都考不上，你还想上什么好大学？
梅雪能考24，从某种方面来说，二十名以后，也就只能在镇上这种小地方排的上号了，出去都不够看的！
“妈！”苏蕙叫了周雪薇一声，低着头，去扯周雪薇的衣袖子：“妈，你别说了！这么多人！你还想我怎么样？”
周雪薇想怎么样？周雪薇想看见苏蕙风光无限，她跟着苏蕙鸡犬升天！
可苏蕙呢？就拿这样的一个成绩回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