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刚满二十
于吟说完话，就哐哐的抱着鸡跑了。
留下苏绵，脑子就反反复复飘荡着那句。
苏绵，你良心不会痛吗？
吃只鸡良心都要痛？凭啥啊？
大概过了十分钟。
于吟回来了，小腿上沾了灰。
他委屈且迷茫，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任何事情。
甚至说他是饱含泪水的给这只叫于小花的野鸡砍死了。
“可真残忍啊！”苏绵感慨。
于吟回头看了她一眼。
苏绵顶着压力改口：“我觉得，入土为安实在是太委屈这只鸡了，不如做个鸡汤加辣子鸡丁，维护一下它最后的尊严！”
于吟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擦了擦眼泪就飘出去了，临走前提意见：“如果可以，少放辣，我最近忌口。”
苏绵：“……”
毛病可真多啊！
****
苏绵饭做的快也顺手，没过多久吧，于吟就在院子里摆圆桌了。
苏洵辙来的比较晚，有些局促，一进门，就看见了他儿子，搬着个小凳子坐在个面容清隽的……
少年面前？
苏洵辙二话不说就去抱儿子了：“你姐呢？在哪呢？爸可想死她了！”
苏洵辙最近都在运输队工作，他跟那边说了家里的事情，考虑到苏洵辙这些年的不容易，人家运输队的大队长也不给苏洵辙安排往外地跑的活儿，就在县城这边接点散伙，当然，挣得钱是肯定不如以前多了。
苏楠楠指了指厨房：“姐姐在帮忙做饭，一会儿就出来了！”
苏洵辙表示了解了，啵了儿子一口就给儿子扔地上了。
他要往厨房冲，却被苏楠楠拉住了胳膊，指着坐在，哦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霍胥，“这个是姐姐的老师，数学老师，姓霍，有知识，有文化，是个好老师！”
苏楠楠给他所有的词汇都砸在了霍胥身上。
为啥呢？
因为通过刚刚两个人的促膝长谈，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霍老师，对她姐姐的态度很友好，很亲近，就和那种，一边说着，我会对所有同学一视同仁，不会因为学生学习不好不喜欢学生的人不一样。
苏洵辙就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霍胥，说是十八九岁都有人信，内敛，也有锋芒。
他伸手，“您好，霍老师，我是苏绵的父亲。”
“叔叔您好，我是苏绵的老师。”霍胥伸手去握苏洵辙的手。
他叫苏洵辙叔叔。
苏洵辙愣了一瞬间，抽回手后挠了挠头：“大兄弟，我还没到四十岁。”
霍胥嘴角的笑有几分僵硬，他接话：“叔叔，我刚满二十。”
啊，那是个年轻的小教师了！
应该是挺好哄的。
苏洵辙赶紧抬手示意人坐下：“是这样的霍老师，因为之前我在都外面工作，很少回家，一直没时间去孩子的学校拜访您，确实是我们做家长的考虑不周，不知道能不能冒昧的问上一句，您家住在哪？也是甜水乡吗？”
苏洵辙是想着，问清楚地方了，好送点礼啥的，让霍老师多照顾照顾他们家孩子。
第401章 苏明贤被排挤了
霍胥就很上道了：“我因为工作的原因暂且是住在甜水乡的沈家，就是这。苏绵，是我最满意的学生了，如果她学习上有什么困难的话，您可以让她来找我，我随时有时间。”
“不光是小学的知识，初中的知识，高中的知识，大学的知识，我都可以给她讲解。”
霍胥说完话，就看了不远处的于吟一眼，这会儿于吟正搬桌子呢。
对上他家爷的视线，于吟难得，很少见的灵光一闪：“我家爷是京大的毕业生，还在国外留学过。”
苏洵辙震惊了：“霍老师年少有为啊！”
霍胥喝了口水：“不敢当。”
“我也是来镇上帮着其他老师们教书育人的，平日里没什么事情。若是您家孩子在学习上有了困难，一定不要忘了我，我很乐意弘扬和传播知识文化。”
“这，霍老师，太麻烦您了吧！”苏洵辙一激动啊，就伸手去握霍胥的手。
于吟看见了，很不是滋味，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男人了。
他们都摸了胥爷的手。
说实话，他崇拜胥爷这么多年，也从来没和胥爷牵手成功过。
因为胥爷有洁癖，不让别人近身。
可现在呢，霍·有洁癖·胥反手拍了拍苏洵辙的手背：“不麻烦，都是为了孩子的未来！”
两个人相谈甚欢，一边的苏楠楠就有些寂寞了。
他觉得，他有点孤独，为了体现他也不是那么的没用，也可以在大人的世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给自己的手也搭到了两个人相握的手上。
从屋子外回来，刚刚溜达一圈恢复了正常心情的苏明贤再度黑脸。
实在是太糟心了！！！
正在感动的苏洵辙看见了他儿子，快速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跑到苏明贤面前，神经大条的对着苏明贤笑：“儿子！”
苏明贤看了一眼霍胥的方向，冷笑：“别叫我儿子，我不是你儿子！”
苏洵辙：“……”
苏洵辙要拉苏明贤的手，苏明贤给自己的手抽出来，“别用碰了他的手碰我！”
说完话，哒哒哒地冲到后厨找妹妹了。
留下苏洵辙，也不知道是追啊，还是不追啊！
他想着呢，霍胥就叫他：“叔，我们刚刚谈的给苏绵补课的事情……”
苏洵辙决定不追了，还是先给现有的男人稳住，坐过去：“老师，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让我家孩子来。主要是，我家孩子学习挺努力的，我想着，她自己学还是不行，得有一个良师陪着！”
霍胥点头，“您放心，我一定做好良师。”
****
厨房里，苏绵给最后的老母鸡汤出锅，盛到了罐子里，苏明贤正好进来，伸手替她去端，苏绵难得看见她哥哥心情不好，伸手戳了戳苏明贤的尾指：“怎么了？看见爸了吗？”
苏明贤：“看见了。”
他有些烦躁，苏绵问他：“你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
语气挺严厉的。
苏明贤摇头：“没有。”
苏洵辙好样的，都有自己的小家庭了，哪里还有时间和他吵架啊？
他苏明贤没有这样的爸爸！
第402章 我打的,怎么了?
苏明贤的态度苏绵摸不准，干脆就不摸了。
晚上坐到饭桌上，何教授和他儿子还有侄子也跟来了，给苏绵家里送了米和面作为感谢苏明贤这些年的照顾。
和盛老爷子不一样，何教授在京城的亲人健在，他牵挂的人也多，眼睛都肿了，应该是刚哭了一顿。
他定的是明天的火车票，不留，直接就要走了。
饭桌上，何教授跟盛老爷子要说的话不多，因为他知道，盛老爷子到最后也是要回京城的，俩人算是相依为命了好多年，往后还有机会见面。
苏明贤就不一样了，到底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以后大概是没机会再见。
何教授给家里的地址留下来，他弟弟这些年有出息了，做了生意回来，照顾着家里的父母，他回去教书之后，也勉强算上一句能回归以往正常的生活。
他向苏明贤保证：“你的恩情我都记着，永远都不会忘记，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写信寄到这个地方。现在国家的政策好，读书是个好的出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若是有这个想法，现在也还来得及，当然，要是绵绵学习上有不懂的也可以问问我。”
苏明贤点头，收了何教授的好意。
人生聚少离多，坐在沈家的院子里，便是苏明贤，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岁月不饶人。
他一眨眼便能过了将近二十年。
身边的亲人远去，再不能见上一面的大有人在。
苏洵辙大概又是喝高了，抱着苏楠楠一口一口地亲。
到了时间，苏明贤就起身告辞，他要拉着苏洵辙回家，可苏洵辙不配合，死乞白赖要留在沈家。
多糟心一男的啊，偏偏是苏明贤亲爹。
苏绵上手帮着扶也没扶动，还是霍胥，拍了拍苏绵的肩膀，他站在她身后，声音轻缓：“我来。”
苏绵给让了位置，老老实实地跟在霍胥身边。
苏明贤不太想让霍胥帮忙，但他确实不好处理苏洵辙这个磨人精。
霍胥给人拉起来，让苏明贤半扛着苏洵辙，苏洵辙拉着霍胥的手：“孩儿她老师啊，记得啊！孩儿的未来，嗝～就在你手上了！”
霍胥好脾气的笑，他说好。
苏绵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爸在和你说什么？”
霍胥意味深长的笑。
“你爸说，要把他孩子托付给我。”
“终身托付。”
“绵绵，走了！”苏明贤不想让他爸跟心思不正的人接触，扛着人往家里走，扭头，喊苏绵。
“来了。”苏绵没太深想霍胥的意思，她马上要小升初了，想着他爸可能是给苏楠楠托付出去了，毕竟苏楠楠马上要念小学了，霍胥还是小学的老师。
霍胥给人送到门口，回院子里，于吟在收拾桌子。
李富强喝高了，嚷嚷着：“我要让我民主追苏绵小同志！他俩，天造地设！”
“民主腿断了。”霍胥给李富强手里的酒坛子抽出来。
李富强哭了：“为什么，我好好的民主会断腿？”。
霍胥冷笑：“我打的，怎么了？”
第403章 送别何教授
何教授离开的那天，是盛老爷子和苏家人一起去县城送的。
何教授在甜水乡，算是度过了他一生中最灰暗的时光，他对甜水乡，不及盛老爷子那般，能看开，能看淡，觉得这是个安闲的地方。
只临到要走了，却是才生了一种悲凉感。
一行人给他送到了火车站，何教授昨晚让他儿子带了不少吃的用的放到了苏家，旁的不说，单是那猪肉猪蹄猪排骨，就足够让全甜水乡的人羡慕了。
苏家要回礼，也是念着事出突然，没提前准备，苏洵辙带着三个孩子到了县城，说了一声，就去供销社买东西了。
彼时，一起站在火车站边的只有盛老爷子和专门陪着盛老爷子来的霍胥。
虽然盛老爷子再三表示有于吟陪护就行，但胥爷不放心，硬是陪着来了。
离着上车还有一段时间，何教授一家来得早，他给包里那点茶叶拿了出来，递到盛老爷子手上：“这是我自家种的茶树，我儿子给我带来的，虽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我一番心意，盛老哥，我在京城等你。”
“去吧去吧！”盛老爷子上了岁数，不太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收了茶叶，他活了大半辈子，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生别离这种事也是看得多，拍了拍何教授的肩膀：“回去了就好好干，争取对的上你的身份和责任。”
“我晓得。”
何教授个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也不是见不到盛老爷子了，就是想哭，红了眼，“盛老哥，您一定记得回了京城来找我啊！我想你！”
盛老爷子：“……哦，好的。”
不难听出话里的敷衍了事。
太绝情了。
何教授觉得太难过了，伸手拿过儿子递上来的娟帕擦了擦眼泪，问：“明贤和绵绵他们呢？我还想两个孩子呢！”
盛老爷子：“……”你想的可真多啊！
盛老爷子就说：“孩子们给你去买饯别礼了！隔着你上车还有好一会儿，咱们去休息室坐会儿吧。”
盛老爷子这些年劳苦，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身体状况也不行，于吟在休息室那边打了声招呼，一行人就去了休息室里。
何教授他儿子，何铭细心，专门拿帕子给凳子擦了一遍，这才让几个人坐上去，不经意地问：“绵绵，是昨天给我们带路的，小，小同志吗？”
他想叫妹妹，因为两个人昨晚在沈家吃饭的时候说过话，但也不算熟，他还不知道苏绵的名字，这么叫，显得，过于孟浪。
“嗯，她叫苏绵。”何教授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把事先装好茶水的杯子拿出来，小口的喝，目光里充满了慈爱：“你爸在甜水乡这些年，除了明贤，见过最好的孩子就是苏绵了。”
“这孩子热心，早些年你盛爷爷在后山被捕兽夹夹到脚踝的时候，就是绵绵给送的药，还有你爸我，发烧啥的，明贤不方便来，都是让楠楠和绵绵姐弟俩给我的送药呢！”
第404章 我去找我叔
何铭低着头去想，不知道怎么的，想的不是他爸这些年的委屈，而是说，苏绵昨天对他笑的样子。
感觉，很可爱的一只妹妹。
何俞啧了一声。
他伸手，拍了何铭一巴掌：“好好的，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何铭回头瞪何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俞耸肩：“你想我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喽。”
何铭不会吵架，扭头看凶何教授：“爸，你侄子这样，你不管管他？！”
何教授看了他儿子一眼。
他要走了，很舍不得明贤，他是把明贤当成自己干儿子来看的。
至于苏绵。
也是个不错的小姑娘了，苏绵今年十二岁，和他儿子也就差了六岁。
何教授想着，眼里的光是充满了智慧的：“绵绵是个好姑娘，你要是，咳咳，我就跟你苏叔叔说一声！等咱家在京城安顿下来，爸挣了钱，你完全可以给苏家接到京城！”
瞧瞧，何教授的算盘打的多快啊！
何铭有点急了：“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绵才多大？十二岁呢！他要是那啥，是不是太那啥了！
“反正，您不要在这里乱点鸳鸯谱！”
何铭闹了个红脸，何俞就挤眉弄眼：“你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啊？我就觉得苏绵好看，配你啊，绰绰有余！”
“何俞你说什么呢？！”
何铭锤了何俞一拳，他目前是真的没有对苏绵产生那种想法！
何俞思想太龌龊了！
何教授帮着说：“儿子你也不用害羞，你爸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和你妈订婚了！”
“滋啦”一声。
凳子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
何教授下面的话被打断。
他顺着声音的来源去看。
是霍胥，从凳子上起身。
他失了音，说实话，他能这么快从甜水乡离开，不仅是盛老爷子这边的本事，还有，霍胥的能力。
“我去接一下我叔。”
霍胥对着何教授的方向点头：“失陪了。”
他打开休息室的门，离开。
于吟在原地站着，想了想，赶忙跟了上去。
何教授有点懵：“这，胥爷的叔叔也来甜水乡了？”
他对霍胥的身份有几分猜测，霍胥的叔叔来甜水乡，照理来说，不该这么悄无声息。
“不是。”盛老爷子摇头：“他说的，应该是苏绵的父亲。”
何教授：“……”
霍胥和苏家人这么亲了吗？
听上去好不一般的样子啊！
何教授不说话了，“嘿嘿”一笑以示敬意。
倒是何铭，往盛老爷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盛老爷子懒散的坐在凳子上拿着休息室的扇子扇风。
他盯着霍胥离开的地方。
没有命数上的变动，也就是说，不是霍胥。
可甜水乡这种地方，他待了不少年，便是苏明贤，都没有资格为苏绵改命。
又何况他人。
他算不出，本事不到位，也想不到，能有谁愿意为了苏绵甘愿去受这人生八苦，冒着殒命的风险，不光是命数上的变动，包括苏绵的福气，大抵也是散尽了家财替她求来的。
第405章 美滋滋哦
霍胥是从休息室出来后碰见苏家的几个人的。
苏洵辙带着三个孩子，每人手上捧了个小礼品，他看见霍胥，语气很亲昵：“霍老师！”
“苏叔。”霍胥上前，指了指苏洵辙手上的袋子：“我帮您拿？”
“哎，这哪里用您帮忙啊！您每天在学校里带孩子都够辛苦了！”
苏洵辙昨晚喝多了，苏明贤给他送回来，心烦气躁，在他床头念叨了一晚上霍胥的图谋不轨和种种可疑。
苏洵辙都点头了，苏明贤以为，苏洵辙明白了他的态度，可苏洵辙没有，看见霍胥时，亲的眼睛都笑成两轮弯月了。
苏明贤：“……”
苏明贤明显的站在了苏绵前面，给人盖的严实，挡住了霍胥看向苏绵的目光。
霍胥不在意，回头问苏洵辙：“苏叔，绵绵是回家了吗？”
“在呢在呢！绵绵！”苏洵辙赶紧去叫他家闺女，给苏明贤挤到一边：“你别总挡你妹妹！”
“霍老师啊，绵绵在这呢！”
苏洵辙挺热切的，苏绵有一瞬间的怀疑，昨天她爸托付出去的孩子到底是谁？
“你的数学卷子我看了，还可以。”霍胥找了句话说，谈的是学业上的事情，苏明贤没法插话。
苏洵辙也不让苏明贤说话，因为苏明贤辍学了，苏洵辙觉得，好多专业知识上的事情，还得一板一眼敲着来，不能让苏明贤瞎给苏绵讲题。
苏绵最怕老师的忽然关心，小幅度地点头：“……麻烦您了。”
“不麻烦。”霍胥伸手去帮苏绵拿手里的果酱，装在玻璃瓶子里的果酱看颜色能分出来都是什么。
他们两个人走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数学试卷的事情。
苏明贤忍着气走在后头，薅住了苏洵辙的后衣领子：“爸，我昨晚跟你说的话，您听清楚了吗？”
“你说啥了？”苏洵辙看儿子黑了脸，改口：“哦，我想起来了，听清楚了！”
“那您什么态度？”苏明贤板着脸。
苏洵辙咽了咽口水：“我……”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明贤昨晚跟他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他没睡好倒是真的，总感觉有只苍蝇在他耳边翁嗡嗡，吵的人不安生。
“我就这么说吧，霍胥送了绵绵一条狗，还给绵绵送过红糖水！”
苏明贤想拉拢苏洵辙和他统一战线。
苏洵辙秒懂：“这可真是个好老师！”
苏明贤：“……您是不是忘了，上次给我作证的也是他？就是带着我妹妹去甜水乡逛的那个！”
苏洵辙：“！！！”
苏洵辙想起来了，不提，他好像是真的忘了给他儿子作证的是霍胥了，当时那种情况，他确实没空记霍胥的模样。
苏明贤的语气啊，就好像是在劝一个正在走向不归路的孩子，他在劝自家孩子走向正途：“现在您懂了吗？”
苏洵辙懂了：“你放心，不到三十岁，爸是不会把你妹妹嫁出去的！”至于三十岁以后啊，再说吧，多留几年，嫁不出去最好了，他养他闺女。
美滋滋哦！
第406章 苏楠楠祝你六六大顺!
苏洵辙和苏明贤从屋子外进来，霍胥很明显感觉到苏洵辙若有若无的疏离和敌意。
他不着痕迹的抱紧了怀里的苏楠楠。
苏楠楠踢了踢小腿：“那我姐这次的成绩是不是敲好？”
“应该是。”霍胥只翻了苏绵的卷子，剩下的卷子是数学组在批阅，他不是很清楚。
苏楠楠开心了。
原本要给苏楠楠从霍胥身边扯下来的苏洵辙犹豫了。
种种迹象吧，好像也在表面霍胥是个好老师。
苏洵辙迟疑了，苏绵就开始办正事了，给她做好的果酱往何教授的手边递：“我想着，您在京城那边应该是什么都不缺的，这是我自己做的，一点小心意，里面有加药材，算是我送您的饯别礼。”
何教授低头去瞧，放在桌子上的果酱，精致又漂亮，爱不释手的捧起来，也是这两年没吃到啥好东西，见到果酱都觉得珍贵了，“那我就谢谢绵绵了。”
再往下，是苏楠楠，给他攒的玻璃球拿出来，拢共六颗，递到了何教授手上：“我希望您，六六大顺，万事胜意。”
“好好好，叔叔也谢谢楠楠。”何教授红着眼去收苏楠楠给的玻璃球。
苏洵辙到底是和何教授不熟，给带了些吃的，两个人交流也不多，最后就是苏明贤了，他手上带了个小包裹，“这东西，您上车再看。”
他是这么说的，何教授也不好问，低着头，又开始抹眼泪了：“你们都是好孩子，若是往后有机会了，来京城，可一定要记得找我啊！”
几个孩子都点头了。
到了时间，苏明贤一家给何教授送走。
何教授是在车上，打开了苏明贤的给的包裹，有一封信。
白纸红字，何教授愣住了，他给信扣上，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
这次大伙家儿来县城，是于吟和霍胥俩，各自开了一辆车。
给何家一群人送走，眼瞅着要中午了，盛老爷子提建议：“老五啊，要不你带着孩子们跟我们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再回吧，别给咱们孩子饿坏了！”
苏洵辙也是这个想法，只是没等他答应，苏绵就拽了拽他的衣摆：“爸，你忘了，咱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苏洵辙这才想起来这次出来的第二个目的，跟盛老爷子摇头：“老爷子，我们家这边不太方便，您要是饿了就先去吃，也不用等我们，我们到时坐村子里的车回去！”
苏洵辙是有要紧事要办，挺急的，他得单独走，苏明贤这里也是，不太方便照顾苏楠楠。
被霍胥拉住手手的苏楠楠朦胧间也是知道家里的大人要做正事的，抬头，问霍胥：“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霍胥点头，很矜持的答应了。
****
从火车站分开，苏家的三个人是分开走的。
苏绵背了个不小的包裹，她去的方向不是一开始和家里人说好的山亭一号街。
而是专门去了趟县城的纺织厂。。
县里的纺织厂，是可以和供销社媲美的地方，活计不算多，一个月挣得却不少。
第407章 卖果酱1
苏绵还是认识去纺织厂的路的，这会儿正是中午，厂子外人来人往，活动频繁，大多都是年轻的小姑娘，被家里安顿在这，算是个稳妥的活计。
苏绵没有贸然上前，现在县城还没有大型的农贸市场，大家买东西大多选择去黑市，都是私下里偷偷摸摸的来。
她抬眼去观察纺织厂周围，有专门的家属区。
苏绵背着小包裹往家属区走，打算碰碰运气，她找了个还算安全的地理位置，出了问题第一时间就能跑。
“小姑娘，你在这是找谁啊？”说这话的是个梳着双马尾的姑娘，唇红齿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苏绵身边，她伸手，替苏绵把落在肩膀上的树叶抚去，语气温柔：“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是要去我们公寓里找你亲戚吗？我可以带你去阿姨那查人。”
她觉得苏绵是不知道家里的亲戚在哪个楼里。
苏绵抬眼去打量面前的小姑娘，身上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脚上踩着一双凉鞋，一身行头下来，少说也是要二十块钱了。
这是个有钱人！
“姐姐，”苏绵笑眯眯的叫人，“你是要去吃午饭吗？”
穿着红裙子的姑娘点了点头，很有耐心：“是打算去吃饭，不过我不急的，怎么了？”
“你吃果酱吗？”苏绵紧了紧自己的包裹，说这话的时候，视线绕了一圈，她站着的地方和家属区有一定的距离，足够的安全，和穿着红裙子的姑娘挨得也不近。
果酱啊……
抹在蛋糕上吃，那滋味是真不错的。
穿着裙子的小姑娘低头去打量苏绵，好半晌，赶在苏绵想着再往后退一步的时候开口：“什么果酱？”
“草莓酱，苹果酱，樱桃酱……”苏绵报了几个名字，眼看着穿裙子的小姑娘眼睛越来越亮也是觉得有戏，她问：“你要吗？”
“你打算怎么卖？”
“苹果酱草莓酱那些十块钱一罐，樱桃酱十五块钱一罐。”苏绵一边说，一边从包裹里掏出来一罐草莓酱，“这玻璃罐都是工厂出来的干净罐子，质量卫生也有保证，你可以掂掂，分量很足的！”
穿着裙子的小姑娘拿起了苏绵给的果酱，低头去看这色泽，是真的漂亮，再加上苏绵也会包装，看上起亮晶晶的，一下子就俘获了姑娘家的心。
能在纺织厂工作，大家手里头必然也是宽裕的，可一下子拿出十块钱，也是小半月的工资了，看着人在犹豫，苏绵倒也是大方，给人往后拉了拉，躲在了树后，把准备好的小勺子拿出来，开了一罐草莓酱：“你可以尝尝，这里我放了不少好东西，还有药材，对人身体也有好处的。”
这话可不是作假，但是苏绵滴进去的灵液，就没办法拿金钱来估量。
“你有多少罐果酱？”红裙子姑娘把勺子还给苏绵，“我拿的钱不够，得回去取钱。”
“我这边的话，一共有八罐果酱，包括我手上拆的这一罐。”
苏绵的包裹一直没放下来，她给当着红裙子姑娘的面给东西装好。
第408章 卖果酱2
“你要是想买，可以拿钱出来，我在那棵树后面等你！”苏绵伸手指了个位置，是靠近家属区门口的一棵树。
红裙子姑娘点头：“你等我啊！我马上就回来！”
现在市场上的水果少见，何况是果酱，苏绵拿出来的果酱，那滋味真的是顶顶的好了，还有股淡香。
小姑娘的速度很快，一路往回跑。
苏绵没动弹，没按照说好的，站在她指的那棵树后，她换了一棵树，靠远处的位置。
暗中观察。
红裙子姑娘很快就出来了，不光是她一个人，身边还带了三个小姑娘，大概是平时一起玩的朋友。
岁数都不大，看上去很漂亮，带着青春活力。
“絮絮，你说的小妹妹在哪里啊？”长得高挑的姑娘率先出声，到了地方，没看见苏绵，有些疑惑。
“她让我在这里她啊……”林絮絮哎了一声，声音不大，也是知道这种事情要背地里来。
这不，苏绵确定是安全的，没问题的了，这才从树后面出来，对着林絮絮的方向招手。
好嘛，林絮絮带着姑娘们款款而来：“你怎么没在咱们说好的地方等我啊？”
这话问的就挺没心机了，她身边的小姑娘拉了她一把。
“小心驶得万年船。”苏绵也不废话了，给之前打开的草莓酱拿出来，让一起跟来的小姑娘们尝尝。
“这个草莓酱可真好吃啊！一点也不腻，还很清爽！”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说，给果酱罐子拿起来，摆在阳光下，折射出透明的颜色。
“价钱这，想必你们是清楚的。你们要是觉得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小姑娘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林絮絮率先问：“我们想的是，一人一罐，你有折扣吗？”
苏绵摇头：“这个玻璃罐，还有我做果酱的原材料都不便宜。”
几个小姑娘脸上有明显的失望，然后苏绵又说了：“但如果，你们能攒八个玻璃罐的话，我可以给你兑换一瓶果酱。”
“这倒是也行。”小姑娘们点头。
林絮絮说：“给我一罐草莓酱吧！然后樱桃酱我也要一罐！我家里的妹妹挑嘴，我想拿这个哄她吃饭！”
“我也要，我也要草莓酱！”
“我要个苹果酱！”
“那我拿个草莓酱吧，草莓酱好看！”
正是夏天，大家怕果酱这东西放坏，都没多买。
可这一下子就出手了五瓶，苏绵乐坏了，收了五十五块钱。
嗯，她今天也是个小富婆！
一群小姑娘，是在树后面做的交易，还算安全。
卖完了，苏绵就要走了，却被林絮絮拉住了：“要是果酱吃完了，我们怎么找你啊？”
“过段时间我还会来的！”苏绵思衬：“你叫林絮絮是吧？我下次来家属区找你，行不？”
林絮絮想的更全面了：“行！那我跟阿姨那打声招呼，你就说你是我远房亲戚！”
苏绵说好，她包裹里还有三瓶果酱，还要去趟山亭一号街06号房找上次跟她这里买樱桃的老太太。
第409章 卖果酱3
从纺织厂离开，苏绵包裹里还有三瓶果酱，她往之前说好的地方，山亭一号街06号房，找上次跟她这里买樱桃的老太太。
在县城，山亭一号街大部分都是四合院，属于较安静的地段。
临到了地方，苏绵能看见在路上巡逻的安保人员，包括在苏绵去到的六号房处，还有专门的门卫站岗。
“姑娘找谁？”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从院门外处的休息室里出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被问话的苏绵倒是一怔。
上次老太太让她来找人，却没告诉她，她们姓甚名谁。
再加上贩卖果酱这种事情，被抓到了，轻则要去局子里，重责游街。
苏绵张了张嘴，几番思衬，也只想到上次的小姑娘叫朵朵。
正想着呢，不远处，就跑来了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姐姐！”
苏绵定睛去瞧，这不就是上次嚷嚷着要吃樱桃的小姑娘吗？穿着军绿色的小衫，头上别满了亮晶晶的小发卡。
画面美得一言难尽的。
“甜甜的樱桃姐姐！”小姑娘从屋子里出来，拉住了苏绵的衣袖子，站在门口的保安似乎是不放心，毕竟在孔家这么多年，委实没见过苏绵。
“樱桃姐姐，楠楠小哥哥呢？”小姑娘歪了歪身子，一边抓着苏绵，一边往苏绵的身后去看。
苏绵扶了小姑娘一把：“楠楠没有跟我一起来。”
“……哦”小姑娘大概有些失落，不过很快调整过来：“樱桃姐姐是不是要找姥姥啊？我去帮你叫姥姥！”
有朵朵摆在这里的态度，门口的守卫对上苏绵还和善了几分。
朵朵很快从屋子里出来，拉着孔老太太一起：“姥，快一点走，樱桃姐姐一会儿就没啦！”
苏绵：“……”
她两会儿应该都不能没了。
孔老太太出门，她身上围着围裙，应该是在那做午饭呢，就被外孙女给扯出来了，嘴上念叨着：“哎呦，姥的乖乖，快慢点跑，可别摔了！”
朵朵没听，甚至松开了老太太的手跟苏绵扑了个满怀。
孔老太太看见熟人，立马就让门卫给苏绵放进来，她是要带着苏绵往房间里走。
很大的客厅，沙发和电视一应俱全。
厨房里不断的飘出一股子菜香味。
孔老太太示意苏绵坐下，苏绵就给手上的包裹拿到了沙发前的挨原木桌上打开。
“这是？”
“这是我做的果酱。”苏绵给事先打开试吃的草莓酱拿了出来，“我这个勺子用过了，您可以用家里的勺子尝尝，我手里这份是草莓酱，剩下的两罐是樱桃酱和苹果酱。”
苏绵刚给话说完，朵朵就给自己的勺子拿出来了。
她笑眯眯地：“朵朵只尝一勺哦，不会给樱桃姐姐吃破产！”
苏绵抬头去看朵朵手里的勺子。
大概是汤匙，赶上小姑娘半个脸大。
苏绵：“……”
苏绵：“！！！”。
不过到最后，朵朵换了个小勺子，原因是，瓶口塞不进去汤匙，小姑娘似乎是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第410章 卖果酱4
朵朵尝了苏绵给的草莓酱，老太太也没忍住，拿着勺子多尝了两口。
俩人都觉得这个滋味不错，订好了价钱，老太太连那罐拆封的草莓酱都给买了，苏绵算了她四块钱。
美滋滋的给小钱包喂饱。
孔老太太是给苏绵送到家门口的，临走前还拉着苏绵的手：“好孩子，下次再有果酱，可别忘了奶奶我啊！”
“我晓得！”苏绵点头，腿上一热，朵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扑了上来，眼眶饱含泪水：“樱桃姐姐，下次来一定要记得带上楠楠小哥哥啊！”
苏绵想了想，点头。
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就不用这么拘谨了。
带着苏楠楠也不会出啥事。
****
中午，周老爷子还没吃饭，他最近都有牵着家里的狗出去遛，约着一号街的一群老爷子们。
平日，周老爷子在周家，算的上是最有话语权的一个人了，家里的大小事情，尤其是周长青的，大部分都会跟周老爷子打报告。
可他周家的身份，要和山亭一号街里这些人的身份比的话，到底是欠缺了一层。
今天出来的老爷子们少，大伙儿最近好像都在忙，周老爷子问过忙什么，不过没啥人跟他解释，再加上，他委实也够不着知道这些事情。
今天跟他一起出来溜达的是孔家的老爷子，俩人一路说说笑笑，看上去还挺悠闲的。
周老爷子说他没啥事情，特地要给孔老爷子送回家吃饭。
只是路过孔家的时候，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周老爷子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孔老爷子率先发现他的不对劲，顺着周老爷子的目光往前看。
有个看上去岁数不大的小姑娘，站在孔家的门口，和他老伴说了几句话，点头，然后离开。
走的是另一条路。
“老周啊，你认识这孩子？”孔老爷子往后退了两步，站在周老爷子身边。
“有点眼熟。”周老爷子是这么说的，他脸色不太好，耐着心思问孔老爷子：“这个小姑娘是您家亲戚吗？感觉挺像我认识的一个小辈。”
周老爷子之前当过老师，认识不少人。
孔老爷子猜测：“应该是帮忙给我家送水果的吧，我外孙女最近馋水果，我老伴就让人给孩子送点水果来。”
他没多说，就朦胧说了个送水果，倒底也是不太信任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应了一声，脸色更难看了。
到了吃饭的点，他也不麻烦孔老爷子了，说了句“家里还有事”直接就离开了。
留下孔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个啥情况，撅撅地往家走。
周老爷子是直接回了周家的。
这时候，不止是周雪真在家里，周雪薇和苏洵望俩也带着苏蕙来了。
这不是孩子刚给作文交上去吗？再加上苏洵望的身体也好了个七七八八，挑了个日子，就回家拜访老爷子了。。
看见周老爷子回来，周雪薇挺热心的，赶忙上前叫人：“爸，我听说您最近身体状况不错，特地来看看您。”
第411章 苏绵低人一等?
周家。
老爷子一进门就给狗链子扔到地上，他脸色很差：“周雪薇，苏绵是怎么回事？！”
周老爷子发了好大的脾气，周雪薇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以为是过继的事情，带着几分无措，“这孩子，是她自己非要闹唤着去五房的，爸您别生气，我们做大人的，实在是拦不住她啊……”
周老爷子揉了揉头，他不知道周雪薇嘴里的关于苏绵要去五房的事情，他也懒得管，他只说他的事情：“苏绵是不是辍学了？我看见她帮忙给孔家人送水果了！”
“送水果？爸，我不知道您的意思……”
说实话，苏绵去了五房之后，周雪薇很少管她，是被这个孩子伤了心，毕竟是做母亲的，是长辈，她不能说，因为心疼苏绵，就一次又一次的去低头讨好苏绵。
她也就是说，尽自己的努力，让苏绵过得好一点而已，只是苏绵不领情。
再加上苏洵望生病的事情，苏绵的无动于衷，甚至是心狠手辣，都让她对这个孩子打从心底里就发怵。
这不是她女儿，她以前的女儿，很乖，也很听话。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周雪薇白了脸，“爸，您先别生气，我可以先回家了解一下情况……”
“这还有什么好了解的！雪薇啊，不是当弟妹的说你，你这要是家里掀不开锅了好歹说一句，让苏绵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干这种工作，和街边吆喝的商贩有什么不一样？”
吴美兰的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再者说了，咱爸和孔家那边的人可都是朋友，你让咱爸的外孙女给朋友家那边当跑腿的小贩，爸这张脸往哪搁？”
周雪薇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去说。
倒是周雪真，帮她接话：“爸，苏绵已经是过继到苏家五房的孩子了，于情于理，跟咱们周家，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的，您也不必太过生气。”
周老爷子没说话，他坐在沙发上，周围站了一圈的人。
周雪真去拉周雪薇，周雪薇就赶紧表态：“爸，我离开家的时候，苏绵还在上学，我不知道这孩子能干出这么……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您别气了，不管她在不在大房住着，回家之后，我都会帮您好好教育她，不让她再出来抛头露面丢咱们周家的人。”
苏绵身上流着的是周家的血。
这时候，虽说是做生意挣钱，可大家都不太看得起生意人，不如对那种文化人和在纺织厂那种地方干活的工人的尊重和羡慕。
在周老爷子的概念里，生意人大概就是骑着小车挨家挨户跑着去卖雪糕的商贩。
周家人是买雪糕的，他们连这种卖雪糕的事情都做不出，又何况是帮忙买雪糕赚个跑腿费的事情。
周老爷子黑着脸：“你今天就回去，跟苏绵说清楚了，我们周家人再穷也不下贱！”。
他在孔家门口没敢大声说话，压低了声音，他是怕的，怕苏绵叫他外公，让他觉得他低人一等。
第412章 要送苏绵去纺织厂?
周老爷子好不容易结交了一群能耐人，虽说人家也没太把他当自己人，可他觉得，这就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现在苏绵横在这里，说实话，他心里觉得难堪，不上不下的，一辈子的人都丢光了。
周雪薇不知道说点什么好，眼眶都是红的。
她好不容易靠着苏蕙的关系得到了周雪真那边的认可，可苏绵一出来，她又要被父亲训斥。
她老大不小一个人了，还是在家里这么多人面前，委实觉得尴尬和委屈。
周老爷子的责备在先，吴美兰的讽刺在后，还有周清玉那句，“苏绵怎么总是一副乡下泥腿子的做派”都让她不知所措。
苏洵望拉了周雪薇一把，把人护在身后，表现的挺男人的，他跟周老爷子保证：“绵绵那边，我会去教育，确实是我们做家长的，没注意这个孩子，让她跑出去干了这种不上台面的事情，我替她跟您道歉，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帮您处理好。”
周老爷子的脸色缓了缓，可周清玉不消停，她说：“可你们苏家那么穷，苏绵肯定都穷疯了吧？女孩子家家的跑出去给人当跑腿的，你让她不干她就能不干吗？”
他们都不认为，孔老爷子嘴里的水果是苏绵的水果，他们认为，苏绵只是个帮着人家送水果赚跑腿费的。
连吴美兰都说：“跑腿呢，是丢人，不过啊，姐，我觉得你闺女这思想不正的，她想工作挣钱养家，完全可以和咱们家里人商量，让我家长青给安排个好工作，一个月还能拿十五六块呢！这背着你们找的工作，是个什么样的工作？和男的女的接触？是不是正经的接触，这些你可都得问清楚啊！”
苏绵才十二岁，吴美兰却是个成年人了，她能说出周清玉不太懂的话，却让周长青瞪了一眼，“孩子这么小，你不会好好说话？！”
吴美兰缩了缩脖子，有点怵自家男人。
周长青有那种上级领导自带的威严，做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的，让人有点怕，这会儿他拧着眉头，跟周雪薇解释：“你别听你弟妹胡说，苏绵这孩子，她……”
他大概是要夸苏绵这孩子不错，可想到她成天闹唤着不给苏蕙输血，还有主动离开大房的事情，到底是说不出口的，他只说：。“她还小，你不必多心，虽说去了五房，但说到底，苏绵也是咱们周家的血脉，你们好好教导孩子，若是她实在不想念了，你多上点心，让她准备准备往纺织厂考，那边人员变动也不复杂，适合小姑娘待着。”
周雪薇点头，闷声闷气的“嗯”。
周家的气压很低。
周长青说完话，安静了一瞬间。
“啧。”
有人笑了一声。
周雪真抬头去看，是冯奕辰，手搭在了冯汐身上。。
冯汐刚出院不久，闹着冯才良，住到了周雪真家里，今天周雪真要回娘家，冯汐当然也得跟着一起来，她不好给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
第413章 这是苏绵的自由
“冯奕辰！”周雪真大概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又要犯病了，没犹豫地走过去抬腿踹他，“你给我去楼上待着！饭好了再下来！”
“汐汐，你陪你哥一起上去！”
中午，是冯奕辰带着冯汐出去买肉包子，俩人刚刚回来，冯汐被晒得胳膊发红，她靠在冯奕辰的身边站着，小声：“绵绵她，做什么，不是她的自由吗？”
周雪真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
到底是冯家那边的孩子，她不好管教，再加上，冯才良混的比冯才穆还好些，还宠这个闺女。
周雪真解释：“这是大人的事情，汐汐你不用管，而且，苏，绵绵她去纺织厂，那是个好工作，会有很多人觉得她厉害。”
这年头要进纺织厂是不简单的，还得参加考试，岁数上也有要求，苏绵现在的岁数不够，周长青也是想着让她提前准备，有备无患。
冯汐抿着唇，“可我爸爸说，不管我将来是考大学也好，在国营饭店当小二也好，只要我努力，他都会替我骄傲。”
“你和她不一样！”周雪真不是很有耐心了，她不想和孩子去谈成人世界的事情。
又何况，冯家有钱，再不济，也不会让冯汐出去干脏活累活。
那不过是冯才良用来哄冯汐的话，周雪真不懂冯汐有什么好当真的。
冯汐捏着冯奕辰的衣摆，冯奕辰就去拉她，“走吧，跟你哥我上楼。”
冯奕辰不替着苏绵说话，周雪真的表情这才有了松动。
“对了，大姨，我记得，你的户口是迁到了大姨夫家那边了吧？还有苏蕙妹妹，你们和苏绵都是一个户口吧？”
冯奕辰在周雪薇身边顿住，周雪薇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苏绵的户口，让苏明贤给迁到五房了。”
先是分家再是过继，苏明贤的动作很利索。
冯奕辰就笑了：“大姨夫之前做过生意吧？听说还赔了不少钱？清玉，你太不懂事了，又是乡下人，又是泥腿子的念叨，知道的你是说苏绵，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你在指桑骂槐。”
周清玉啥态度啊，她不光看不起苏绵啊，苏家大房她都看不上，但称不上指桑骂槐。
她也不解释，上次屏风的事情，苏绵让她不舒服了，那她就要让苏家大房都不舒服！
周雪薇脸色不太好，苏蕙更难看。
冯奕辰这么说，无外乎也是看不起他们是乡下的户口。
周雪真都要去踹冯奕辰了，冯奕辰贼精明的给冯汐拉到他身前。
冯汐眨了眨眼睛，乖巧的盯着周雪真。
周雪真这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
冯奕辰拉着冯汐往楼上走。
周老爷子叹了一声，等人走了这才拿着拐棍指着周雪真：“别成天打骂奕辰，跟孩子俩，有什么话好好说！”
“爸，我倒是也想好好说……”周雪真心烦气躁的：“反正啊，您就是太惯着奕辰了！”
周老爷子哼了一声，往周雪薇夫妻俩身上瞟了一眼，看着就糟心。。
一群不省心的！
第414章 霍宝宝去撒尿了
从山亭一号街离开，苏绵去了国营饭店。
一进门就看见了苏楠楠，乖乖的坐在凳子上晃腿腿。
桌子上面摆了好些吃的，还没人动筷子。
苏绵走过去，苏楠楠从椅子上蹦下来：“姐！”
他伸手去拉苏绵的手，给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最后才看苏绵的衣兜里的小钱包，好像胖了不少。
“楠楠没吃饭吗？”苏绵去摸苏楠楠的脑袋。
苏楠楠点头：“我不饿，等姐姐。”
末了，又加了一句：“霍老师说，他也不饿，也等姐姐！”
苏绵去看霍胥，霍胥对着她点了点头。
矜持又浅薄的笑意。
盛老爷子是吃了碗馄饨，就着个红烧猪蹄。
没过多一会儿苏明贤和苏洵辙紧跟着回来了，苏绵看俩人没事，松了口气。
一顿饭吃下来，苏洵辙抢着付钱。
临走了，苏明贤左手一只苏绵右手一只苏楠楠，身后跟着个苏洵辙，都被塞到了于吟的车里。
因为车上空间不大，他跟着霍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子开火，盛老爷子坐在后座，眯着睡觉。
霍胥声音挺平的：“小侄子，我觉得，你对我这个小叔叔有偏见。”
苏明贤冷笑：“哪里的话，您是我和绵绵的长辈，我们敬爱您还来不及呢。”
“敬爱不敢当。”霍胥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我好歹也要叫你父亲一声叔。”
苏明贤更绝了：“您叫您的，我们这边叫我们的，分开叫一样，辈分不能乱。”
****
车子开到了苏家的门口。
趴在兔子窝边上喂兔子的霍宝宝出溜一下就跑出去了，汪汪汪的乱叫。
先围着霍胥饶了一圈，紧跟着是苏明贤一家。
霍胥扬眉吐气。
苏楠楠手上拎着在国营饭店买回来的猪蹄，摸了摸霍宝宝的脑袋：“你有帮我喂大黑它们吗？”
霍宝宝点头，它不仅帮忙喂兔子了，还跑去大房屋子里撒了一泡尿！
苏楠楠听不懂霍宝宝嗷呜啥呢，迈着短腿就跑到狗盘子那给狗往里倒猪蹄：“你慢点吃，不要把牙嘣掉了。”
霍宝宝点头表示了解。
霍胥想亲近狗的想法被苏楠楠粉碎了彻底，他淡淡的跟苏洵辙道别，不热切。
苏洵辙心里的警惕，再一次土崩瓦解。
等人都走了，苏家五房才跑到了屋子里，霍宝宝咬了块猪蹄也钻了进去，关上门，就是小型的家庭会议了。
苏绵先给自己的钱包拿出来，把钱往上一倒，挺直了腰板，七十四块钱，足够他大哥两个多月的工资了。
苏洵辙也是掏啊掏的，掏出了六百四十块钱，是他在县城那边的老宅卖的，不是啥正经地方，也是混了这么久，有了门道，没明着跟孩子们说。
苏楠楠看着钱，眼睛都直了，“爸！你好棒啊！”
苏绵也点头。
苏洵辙最喜欢他儿子闺女吹他了，摆手：“也就，一般吧。”
等到最后，大伙儿才把视线放在了苏明贤身上，苏明贤拿了一百二十块钱，“绵绵做好的十瓶果酱，我脱手给了朋友，他在黑市有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