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6章这段婚约,彻底结束
韩夫人心疼了。
恰好祁墨夜叫白初晓的名字,天时地利人和,江邪不说点什么助攻,都对不起这场面。
他们不过是互相喜欢罢了,这些,韩夫人清楚。
她对祁墨夜和白初晓,一直是中立的态度。
不是没阻止过,祁墨夜坚定,她改变不了。
就算她同意了,严夫人那关也很难,一次失去两个儿子,严夫人心中的执念更深。
……
梁宗回了云族,发现高珍被抓的事。
纸包不住火。
他们都开始为犯的错那些错,付出代价了。
梁宗让人准备了一份协议书。
他在房间里,打开抽屉,拿出纸笔放到书桌上。
梁宗拉开椅子入座,那些真相和话,做不到当面和云淮说。
所以,梁宗选择用写的方式。
梁宗拿着笔,在纸张上写了一行行的字。
最后,梁宗把写好的信,放进抽屉里,这不是现在给她的。
之后,梁宗拿着另一份协议书,去找云淮。
根据以前的日子,云淮今天会犯头疼的老毛病,梁宗在她旁边坐下,“头疼吗?”
云淮摇摇头,今天破天荒的没有犯。
十分钟前,唐斯寒那边传来消息,白初晓他们已脱离危险,她松了口气。
同时,梁宗去南部的事,云淮一起得知。
“有件事,想跟你谈谈。”梁宗说。
云淮:“亲子鉴定,我看见了。”
梁宗微微一怔,“抱歉。”
“不用道歉,看钟易的年纪,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结婚。”算起来,差不多是她那五年空档期间。
梁宗观察云淮的眼神,他有个儿子,她一点不在意。
他自嘲的笑了声,是啊,她爱的从来不是他。
就算失去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也无法再爱上别人。
她的心,早给了白修。
既然如此,梁宗没有多做解释,“我知道你嫁给我,是将就,而我选择自欺欺人。”
云淮顿了下。
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
心里那扇门不知何时,不知何故,悄然无息的关闭,从此封闭,容不下他人。
梁宗对她很好,她对梁宗仅仅朋友之情。
她尝试过喜欢他,可这么多年也没能做到。
云淮垂眸,遗憾的三个字,“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梁宗把这句话还给她。
她没有错。
错的是,他不是对的人。
梁宗将离婚协议书放到云淮面前,“签吗?”
云淮视线看过去。
男方签名处,梁宗签好字了。
无论是钟易的缘故,还是不想继续这段毫无意义的婚姻,云淮都尊重他的决定。
“好。”
云淮拿起笔,签字。
梁宗看她签字没有半分犹豫
当年,云淮失去记忆,因为他们家族联姻和他结婚,现在她是queen,没人能约束她了。
两人签字。
他们这段表面维持的婚约,彻底结束。
……
两天后,白初晓醒来。
白初晓以为自己死定了。
她还活着,能再次见到光。
入眼是熟悉的医疗室,记忆零零碎碎的被拼接起来。
发生这种大事,沈欢回北部,当白初晓的看护医生,“你终于醒了。”
第1087章晓晓在哪?
“欢姐……”白初晓艰难出声,“钟易呢?”
“他没事,都结束了。”沈欢回答。
沈欢没想到祁如嫣这么疯狂。
沈欢给白初晓倒了杯温水,“小心点,别扯到伤口。”
白初晓靠着床背,捧着杯子喝水,“我们怎么出来的?”
情况那么危险。
周围全是m团的狙击手。
祁如嫣不是傻子,就算他们支援到了,祁如嫣有人质,绝对不会让南北的人靠近半步。
沈欢不在现场,她是听柳翩翩说的。
沈欢跟白初晓讲了一遍。
不在场,都能想象出腥风血雨。
白初晓稍微动一下,伤口便隐隐作痛。
她脸色白了白,那么多狙击手的枪口下,祁墨夜居然用自己的身子给她挡子弹,不要命了?
叶穆也是,那么危险还羊入虎口。
白初晓有些生气,她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用!
幸好祁墨夜跟叶穆都脱离危险了,叶穆在隔壁的医疗间,有王牌医生照料着。
不知道祁墨夜醒没醒。
白初晓想见他,很想很想。
见不到,听听声音也好。
奈何她重伤,现在如同半残疾人。
白初晓找了一圈没找到手机,她管沈欢借,“欢姐,手机借给我打个电话。”
“没用的。”沈欢回。
“什么意思?”
“夫人下令,不许任何人带电子设备进医疗室,防止借给你。”
白初晓皱眉,“为什么?”
沈欢还没回应,田旭的身影出现在她们视线里。
田旭面无表情,气质冰冷,“伤没恢复前,不能离开医疗室,不能使用电子设备,若有其他需求,跟我提。”
“田旭哥,看我这么虚弱的份上,通融一下呗。”白初晓放软声音,伸出手指,“就五分钟。”
田旭:“不行。”
“……”
在田旭面前,白初晓向来没有任何胜算。
这分明是限制她,不让她跟祁墨夜联系!
钟易被祁如嫣抓走,冷欣对她开的枪,那场误会应该解开了,奶奶怎么还这样!
见白初晓情绪浮动太大,沈欢开口,“别急,对伤有影响。”
沈欢握住白初晓的手,“夫人只是怕你伤没恢复,再次遭遇危害,至于三爷那边,他在南部,你不用担心,当下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你们都不想看对方伤痕累累的模样,这样下次见面,你们依然是最好的状态。”
沈欢的话,说进白初晓心里。
她垂眸。
是的,奶奶只限制她养伤期间,等她恢复,就能去找祁墨夜。
……
田旭跟严夫人汇报,白初晓醒了。
严夫人:“有没有闹?”
白初晓从小听她的话,除了有关祁墨夜的。
心里铁定不甘心。
“没有。”田旭回。
严夫人稍显意外,他起身,选择去看叶穆。
叶穆和田旭是严夫人养大的,今天打算谈一谈。
严夫人坐在位置上,“你们说,如何能化解心结?”
叶穆穿着病号服,靠着床背,俊美如斯的脸庞没有气血。
这问题,无疑和当年的事有关。
叶穆声音有些沙,“心结,只是不愿意放过自己。”
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
“你说得对。”严夫人淡淡应。
这么多年了,就是不肯放过。
“或者,有让自己能去放下的人。”叶穆低声道。
他相信,白初晓能成为严夫人心中的这个人。
严夫人没再说话。
白初晓和钟易二选一的情况下,祁墨夜选了钟易。
然后用身体给白初晓挡子弹,没让白初晓添加新伤。
虽选了钟易,却用命护着白初晓。
明明是一个致命的选择题,祁墨夜化解到最佳。
这点,严夫人倒是有些欣赏。
若是祁墨夜连亲人都能弃之不顾,代表不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这次的选择,可能意味着两个年轻人的命运。
不让白初晓联系祁墨夜,是给他们单独的时间。
也在给自己时间。
……
祁墨夜昏迷了三天才醒。
第一件事找白初晓,结果没找到。
“晓晓在哪?”长时间没说话,男人嗓音沙哑,冰冷的语调里带着许些紧张。
他没松开过她,可她不见了。
“别多想,她被严夫人带回北部,这段时间不见南部任何人,估计是禁足养伤了。”江邪解释。
祁墨夜觉得,是他选择钟易,严夫人生气了。
他现在做不了什么,只能养好,到时再去请罪。
……
接下来半个月里,梁宗每天来南部一趟。
钟易的性格自来熟,没几天就和梁宗无话不说,但一直没叫梁宗一声爸。
钟易受的大多是皮外伤,配合药膏,半个月时间,好得差不多了。
梁宗把钟易了解过一遍,钟易目前是rt男团的成员,搞音乐的。
“音乐和药剂,你更喜欢哪个?”梁宗问。
“音乐多一点。”钟易说,“因为女神她们,让我更加喜欢音乐。”
梁宗轻笑。
他儿子,对她女儿都是特别的。
“嗯,以后走自己喜欢的路。”
钟易:“必须的。”
“你的名字,很好听。”梁宗夸赞。
据说是钟月取的。
“我也觉得。”钟易嘿嘿一笑。
梁宗看着眼前的大男孩,这是他此生唯一的血脉。
这个孩子,干净、纯洁。
希望永远不要沾上污点。
他们聊了一会儿,梁宗要离开。
“我走了。”梁宗说。
钟易:“您明天过来,能给我带一份炒板栗吗,我想吃。”
钟易对父亲很陌生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心里自然是渴望的。
于是,他大着胆子提要求。
梁宗视线在钟易身上定格,看了半分钟,他笑着回,“好。”
梁宗伸出双手,抱住了这个比他个头还高的男孩子。
钟易一动不动。
挺突然的。
十几秒后,梁宗松开,拍拍他的肩膀,“明天给你买。”
转身之际,梁宗眼神暗淡几分,迈步离开。
有了约定,钟易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期待父亲买的炒板栗,会不会更香?
……
第二天。
梁宗没打算再去南部,他拿出之前一笔一划写好的那封信,让人给云淮送过去。
里面有白修和云淮的故事,白初晓和白初落的身世,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第1088章无一人生还
云淮拿到那封信。
听说是梁宗写的,她有些疑惑。
有事怎么不当面说?
梁宗这段时间每天会去南部,云淮感觉梁宗去看儿子了,没空过来。
他们离婚后,梁宗不太愿意见她,目前的关系,确实挺难为情。
云淮拆开信封,将里面的纸张拿出来,一共两张,字迹工整,内容很多。
梁宗像讲故事一样,曾经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好像一点点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18岁那年,云淮和云远去了y国,专修药学。
后来,云远因为一些事,去了其他国,云淮一个人留在y国。
那时候,黑白格的势力开始逐渐壮大,从e国发展到了y国。
那年,黑白格还是一个整体,南北的负责人们,也纷纷去往y国,稳定势力。
包括白修,白斌。
然后,一次机缘巧合下,云淮和白修认识了。
刚开始,两人的身份特殊,他们不约而同的隐瞒真实身份,装成普通人。
命中注定,一次又一次的偶遇,白修和云淮关系熟悉起来。
白修意气风发,性格好,很好相处,是许多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类型。
云淮每次和白修相处,心情都会变好。
而云淮,则是惊艳时光的大美人,18岁的花样年纪,身边追求者没有断过,各种富家子弟,为她做过不少疯狂事,只求博得美人一笑。
云淮在y国时,梁宗总会抽空去看她。
发现云淮和白修走得很近,后来,白修和云淮在一起了。
云淮和梁宗,被家长定过娃娃亲。
可云淮不喜欢,提过取消,家族不同意。
云淮和白修确定关系,没过多久,他们各自坦白了特殊的身份。
双方没料到,彼此来历这么大!
当时黑白格势力崛起,发展迅速,云族都得防备,免得引狼入室。
加上云淮和梁宗是娃娃亲,虽没正式举办过订婚宴,但他们迟早要结婚,老辈们的思想古板,婚约定下了,就得遵守。
所以,一旦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让云淮和白修在一起。
而严夫人性格强势,也不会允许儿媳妇,和别人有过婚约。
为了避免麻烦,云淮的真实身份,他们瞒着严夫人,没找到适合的机会开口。
云淮作为候选人之一,她连云族的王位都不竞争了,想和白修普普通通的过一生,待木已成舟,再给交代。
年少轻狂。
不愿将就,不愿被拘束,只为追求所爱。
梁宗再次去看云淮,云淮和梁宗好好的谈了一番。
在云淮心里,梁宗只是觉得他们有娃娃亲,才对她好。
因为梁宗也没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
但梁宗是想等云淮再长大一些,到结婚的法定年纪,就能名正言顺的娶她。
可是,他错了。
梁宗得知白修的身份,看得出来云淮很喜欢白修,不忍心看云淮伤心失望,选择帮她隐瞒。
那几年有梁宗打照应,云族没怀疑过,云淮在y国专修学业确实要四年。
梁宗想着,云淮对白修是一时心动,走不了多远,腻了或者产矛盾,他们会分手。
他等她。
然而,梁宗又错了,大错特错。
每每伪装容貌远远观看,云淮和白修非常恩爱。
一晃三年多过去,云淮给白修生了第一个孩子。
梁宗仿佛陷入黑暗无底洞。
云淮又给白修生了第二个孩子。
他们回江城,打算处理云族的事。
后来却发生意外,改变了好几个人的人生。
……
云淮众多爱慕者里,宋弘是其中一个。
宋弘是通过白修认识的云淮,对云淮一见钟情,不敢表白。
宋弘的妻子,原本喜欢白修。
宋太太让宋弘帮忙,一次饭局上,她在白修酒里下药,想生米煮成熟饭。
结果,宋弘和白修的酒杯不小心拿错了。
宋弘喝了那杯加料的酒,中药后,两人控制不住……
没多久,宋太太怀孕,在两方家长的逼迫下,宋弘娶了宋太太。
宋弘永远错失追求云淮的机会。
白修对此事不知情,以为宋弘和宋太太情投意合。
宋弘结婚那天,白修跟云淮表白成功,祝福之际,跟兄弟分享了喜讯。
这对宋弘打击太大,对白修无声无息产生不满。
宋弘严重怀疑白修那天是不是知道酒里有东西,趁他不注意,偷偷跟他交换了酒杯!
看着白修和云淮在一起的幸福模样,嫉妒心发了狂,明明他也有机会能公平竞争!
梁宗好不到哪里去,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越走越远,心中各种杂念不断升起。
梁宗去买醉,醉酒遇到了宋弘。
喝醉后,所有的念头蜂拥而至。
于是,梁宗给宋弘一瓶剧毒,暗示宋弘。
跟宋弘分开,醉酒的梁宗,又遇到不小心撞他的钟月……
梁宗不清醒,宋弘清醒得很,他恨白修,没有白修,他不会被迫结婚。
他想白修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当晚,宋弘行动,仗着白修对他的信任,给白修下毒。
24小时内发作。
……
隔一天,白修和白斌带着人出重要任务。
那次任务中他们中计,北部过去的人,无一人生还。
要么当场没命,要么抢救失败。
白修和白斌伤得很重。
白修在受伤之际,毒发。
等救援团队过来,毒性早让白修伤势更重,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清楚。
白修知道自己没救了,他让救援团队救白斌,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跌跌撞撞回到他和云淮住的别墅。
白修全身是血,一进门便倒在地上。
第一次见白修受伤,云淮吓坏了,苍白着脸打救护车。
云淮跪坐在地面,白修靠在她身上,看他要闭眼,云淮眼泪直掉,声音哽咽,“不要睡,不要睡,再撑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女儿们都在等爸爸回家,我们去房间看看,好不好……”
白修气息微弱,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开始混沌。
他抬起手,手指沾着血,放到云淮的脸颊上,在浓浓的血腥味下,身子前倾,落一下蜻蜓点水的吻。
云淮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白修往上,吻她的眼窝,“别哭……”
第1089章欠一场盛世婚礼
白修手上的血,沾染到云淮脸颊。
云淮的白色裙子到处是血,刺目惊心。
生死之际,他费尽力气,只想再看她一眼。
白修声音虚弱,“对不起……”
“一辈子的约定,这次……我要失约了。”
“真遗憾,还没听晓晓叫一声爸爸。”
要丢下她和女儿,让他如何放心她们。
这时,卧室传出一阵哭声。
姐姐带头哭,妹妹也开始哭。
姐姐快两岁,妹妹三个月,像父子连心,产生共鸣,两姐妹哭得很凶。
云淮感觉白修抱着她的力道逐渐松开,她拼命摇头,似乎只会说两个字,“不要,不要……”
眼泪滴到男人的手臂上,和血融为一体。
白修眼皮子越来越重。
他们领了证,却因她的身份,没能风风光光的举办婚礼。
他欠她一场盛世婚礼。
之前回江城,他便开始让人筹备,看来没机会了。
好想好想……看她为他穿上婚纱。
一定很美……
闭眼的瞬间,男人眼角流下一滴泪。
云淮眼睁睁看着白修死在怀里。
情绪完全失控!
她泣不成声,受到的刺激太大,身子颤抖,脑袋一片空白,胸口喘不上气来。
云淮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
梁宗酒醒,找到宋弘,发现宋弘已经下毒。
梁宗拿着解药,去找云淮住的地方,想把解药给白修。
途中,收到北部那群人出事的消息。
他到达云淮他们的别墅,大门没关,进去就看见躺在血泊里的两人。
确定云淮是昏迷,梁宗迅速把人带回云族,进行治疗。
云淮昏迷整整十天。
期间一会儿高烧,一会儿温度过低,险些丧命。
云淮醒来,落下头疼的毛病,忘记了那几年的事。
失去记忆的云淮,时常胸口揪心般的疼,好像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偶尔一个人时,会奇怪的掉眼泪,她自己也搞不懂。
云淮这样持续大半年,状态才慢慢好转。
云淮忘了那些,梁宗最终没告诉她。
一来,怕她承受不住。
二来,他有私心。
人有七情六欲,哪能那么无私。
梁宗刻意打听过,那天南北死了好几个人,南北决裂。
那两个孩子,姐姐被白老爷子带回阳城,培养当白家的继承人,妹妹跟着严夫人,下一代北部的准少主。
而云淮那年不过23岁,她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从三个候选人里胜出,成为云族的queen。
云淮认为和谁结婚都一样,遵从了家族联姻。
梁宗一直知道白初落和白初晓,是云淮的女儿。
所以,得知严白是白初晓伪装的,他很意外。
同样知情的人,还有高珍。
高珍喜欢梁宗。
在高珍的世界里,云淮和梁宗有娃娃亲,云淮却从来没替梁宗想过,只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云淮恢复记忆,自然会因为女儿跟梁宗离婚。
高珍不允许云淮再伤害梁宗。
渐渐的,高珍筹划一切阴谋,想让白初晓和白初落消失,提前断掉云淮的念头,以防万一!
这么多年来,梁宗不敢去面对,是他给宋弘毒剂,让宋弘下毒,导致白修伤势变重,加速死亡。
后来,发现第一版g04是他调制出来的,被高珍拿去害云淮的女儿,梁宗心情十分复杂。
他好像逃不掉。
藏于心底多年的秘密。
今日,他亲自掀开。
……
云淮看完信的内容。
经过这番提点,过往一幕幕依次浮现,让她记忆和人生变得完整。
眼泪无声掉下来,满是泪痕。
那个出现在她梦里很多次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
初落和初晓,dna不用再验,准确无误是她女儿。
云淮放下信,没去找梁宗。
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去面对。
等情绪平复一些,她去找了高珍。
……
关押室里。
高珍咬牙承受所有的痛苦,就是不说针对白家姐妹的原因。
可前些天,她听到了云淮和高珍厉害的消息。
云淮一来,高珍就呵斥。
“为什么要离婚?!”
云淮看着高珍的伤,面无表情,“他主动跟我离的。”
“不可能!”高珍不信。
“我已经知道了。”云淮声音冰冷。
百般算计,害她的女儿!
高珍瞪着云淮,果然恢复记忆,跟梁宗离婚了。
“别摆出这么高高在上,以为自己很厉害?一族之王?”高珍嘲讽出声,“若非他让你,哪里轮得到你当王,可笑!”
梁宗是云族的最强药剂师!
没有之一。
云淮无法成功的g04,梁宗一次就成功。
儿子钟易,也遗传极高的天赋。
竞选中,梁宗让云淮赢了。
他平日里甘愿隐藏实力,亲手把人人仰望的王位,送给云淮!
闻言,云淮微微一愣。
看见云淮的表情,高珍讽刺的意思更浓,“可笑吗?queen。”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进来汇报,“queen,不好了!梁先生身中剧毒,刚发现时,已经……”
云淮心中一震。
她皱眉,快速离开关押室。
高珍的表情僵住,半响才反应过来。
梁宗他……
高珍浑浑噩噩,失去求生欲。
她这辈子为他活着,如今他不在,她活着再无意义。
也罢,他们都累了。
该休息了。
高珍脸色苍白,动唇,咬舌自尽。
结束这狼狈不堪的一生。
……
云淮赶过去,梁宗安静躺在床上,除了嘴角的血迹,他像是睡着了。
云淮看见桌子上的瓶子。
是当年白修中的那一种,24小时内发作,说明梁宗昨天晚上就喝下了。
云淮闭上眼睛,眼泪顺着滑落,“对不起……”
当年,她不知道梁宗对她的感情,想让梁宗当云族的王,这样,他想要找各种优秀的妻子都能满足。
这些年他的细心照顾,她才感觉出来。
可,不爱就是不爱,她不爱他,不可能成为一种施舍。
下辈子,要遇见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啊。
……
爱一个人的表达方式,大家都不同。
关于爱而不得。
有的默默守护,秘密烂在骨子里你。
有的鬼迷心窍,想弥补不及时。
有的因爱生恨,坠落黑暗。
有的选择铺路,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杀人。
梁宗这辈子做过两件错事。
喝醉后,强迫钟月,给宋弘毒剂。
最后的最后,在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第1090章愿一生万丈光芒
南部。
钟易坐在位置上,横着拿手机在玩游戏。
他心不在焉,几乎每隔几秒,就看一眼时间。
超出十分钟了,梁宗还没来,以前很准时的,前后时间差就五分钟左右。
今天是路上堵车吗?
钟易无心玩游戏,开局落地成盒,他又开了第二局,这次抢到枪,拿着步枪直接突突突,见人就正面刚枪。
这几年,钟易跟着祁临风一起玩游戏,虽不如祁临风那样全能,各种游戏擅长且厉害,但他也不是菜鸡。
第二局,钟易从一百人当中脱颖而出,在决赛圈拿到第一,大吉大利吃鸡。
钟易毫无感觉,谁要吃鸡,他想吃炒板栗!
钟易盯着手机屏幕,百般无聊的记时间。
大约三分钟,走廊有了动静,传来脚步声。
钟易立马起身,有些小小的激动,又很期待。
很快,来人进入大厅,穿着云族制服,手里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方体黑盒子。
见不是梁宗,钟易伸长脖子,往门口多看了几眼。
“钟少爷,你好。”那人把黑盒子递过去,“这是梁先生给你的东西。”
钟易视线往下,“他怎么没来?”
“梁先生说,以后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很忙吗?”钟易脸色垮下来,“说好跟我买糖炒板栗,说话不算话。”
“钟少爷,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那人说。
钟易接过,打开盒子。
盒中果然有份糖炒板栗,黄色包装旁边,还有一个信封。
钟易没性质,心里失落。
说想吃炒板栗,不是真的馋了,是想更进一步跟梁宗相处。
梁宗不来,根本没意义。
“钟少爷,这是梁先生不久前,亲自去给你买的。”那人说。
梁宗买回来,就让他送来南部。
记得,当时梁宗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像生病了。
他没敢多问,奉命行事,快速把东西送来南部。
完成任务,那人便离开。
钟易听到那句‘亲自’,顿时舒服许些。
他以为随便让手下的人买一份,敷衍他的。
可是,这不代表,他不生气!
钟易拿出手机,拨打梁宗的电话。
无人接听。
钟易更气了,甚至感觉委屈。
是不是觉得他要求多,嫌弃他麻烦了?
要是这样,那就不买,人过来就好了……
钟易有点难受,没心情吃炒栗子,随手拿起盖子,把盒子盖上。
……
一个小时后。
南部收到云族传来的噩耗。
钟易是梁宗的儿子,韩夫人算得上梁宗的丈母娘,这种大事,不会瞒着他们。
啪——
韩夫人手中的茶杯,掉到地上。
老太太表情波澜不惊,似乎只是不小心,没拿稳杯子。
佣人立马上前,收拾地面的狼藉。
云族跑腿的那个人,不止给钟易送了东西,一同给韩夫人带了封信。
不过,韩夫人没真正接受过梁宗,因此,那封信没急着看。
韩夫人命人把信拿来,看看梁宗为何要这么做!
信里的内容不长,重点全部说到了。
看完后,韩夫人万万没想到,云族queen,竟然就是当年白修的妻子。
她只知白修去世,白修的妻子,丢下两个女儿不见了。
假的名字,隐瞒身份,无人知晓。
加上这些年,王不见王,都没正式见过云淮。
那严夫人的两个孙女,岂不是云淮的孩子?
他们不清楚白修没中毒的话,能不能在重伤里活下来。
但,梁宗的确犯错了。
醉酒后,提供致命的药剂,和毁了钟月一生。
最终,梁宗以这种方式,来赎罪。
韩夫人想起钟易,钟易伤刚好,可能开始习惯父亲的存在了,却要面对这种事。
韩夫人真不知如何跟钟易开口。
可梁宗的葬礼,钟易必然要去参加的。
韩夫人叫来祁墨夜。
半个月时间,钟易的皮外伤恢复,祁墨夜是严重枪伤,才恢复一半的程度。
男人一席黑衣,神色清冷,给人的感觉比以前沉重压抑。
韩夫人轻轻皱眉。
半个月没见,也联系不上人,就这样了?
严夫人是真狠,拒绝南部任何人拜访北部,据说还禁了白初晓的电子设备。
“小夜。”韩夫人开口,把事情简单的告诉祁墨夜,让祁墨夜帮忙想办法,以什么方式去告诉钟易。
祁墨夜微愣。
云淮真是她们的母亲。
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至于梁宗和钟易。
“他不是小孩了,能独当一面。”祁墨夜道。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祁墨夜察觉到,几分钟前门口有人止步。
那些话,应该都听见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钟易少爷,怎么不进去?”
韩夫人看向门口。
钟易的身影出现,他没进屋,而是往回走。
走得很快。
原来,他的父母是一场意外的强迫,才有了他。
原来,梁宗今天没来,说以后不会来的原因,是真的不来了……
钟易恍惚的回到房间,找到那个盒子,打开,拆了信封。
——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没有尽父亲的责任。
想过弥补,可我是罪人,真相迟早会来,不想因为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让别人带有色眼镜看你。
害了你母亲,你可能会憎恨我。
抱歉,这次坏父亲又要丢下儿子,是不是糟糕透了。
但你不会是一个人,你外婆和姨妈他们都比我有资格,比我配。
最后,愿小易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在音乐的道路上登顶,一生万丈光芒。
——
钟易拿起盒子里的糖炒板栗。
被他放置一个小时,已经不热了。
钟易开始剥壳,往嘴里塞,一粒又一粒。
韩夫人和祁墨夜不放心钟易,过来看看情况,一进来,看见钟易坐在沙发里,低头吃东西。
钟易嘴里塞满了栗子,含糊不清的声音有许些哽咽,“骗子……”
说好给他买,却不给他送。
这算失约,骗子!
韩夫人在钟易旁边坐下,神色担心,“小易。”
钟易不停往嘴里塞,吃得太多太急,被噎到了。
祁墨夜顺手倒了杯水,递过去。
喝了水,钟易又使劲吃,吃着吃着,突然,眼泪滴答的落到黄色的纸袋上。
第1091章葬礼,人各有命
钟易一言不发,吃到嘴里的板栗,沾到咸的眼泪。
祁墨夜和韩夫人都没说话,让钟易发泄出来。
袋子里的板栗浅下去,钟易一粒不剩,吃完那份糖炒板栗。
钟易视线模糊,声音哽咽,“这是我吃过最难吃的炒板栗……”
“可是,好想……再有机会吃一次。”
“怎么办,好像永远吃不到了。”
看钟易这样,韩夫人心疼得不行,用纸巾给他擦眼泪,不知如何安慰。
在儿子心里,父亲的存在,其他人始终无法代替。
祁墨夜第一次见钟易哭成这样。
钟易是祁家最小的,小时候,难免被欺负。
尤其是玩性大的祁临风,经常恶作剧,事后祁临风总会被家长们揍一顿。
几岁时,钟易会哭鼻子,年纪稍微大了些,再没看见钟易掉过眼泪。
钟易性格开朗,是祁家的开心果。
喜欢和不喜欢,表现分明,面对不喜欢的人,难听的话能说一万句,面对喜欢的人,刚开始连话都说不清楚。
钟易心地善良,是照亮别人的小太阳。
却鲜为人知,这个小太阳来到世间,是意外中的意外,错误中的错误。
……
几天后,梁宗的葬礼。
这天是个阴天,十二月的寒冬,冷风刺骨。
梁宗是云族人,葬在云族的墓园里。
梁宗生前在云族地位很高,整个云族为之哀悼。
大街小巷的人群,全是黑衣。
殡仪馆,到处摆放着花圈。
云族众多人出席,南部三人到来,韩夫人,钟易,祁墨夜。
仪式在举行,进行火化。
每个人的神情凝重。
云语以往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此刻有些控制不住眼泪。
她被云淮和梁宗收养,梁宗是她父亲,这些年对她很好。
梁宗骨子里,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云语掉眼泪,不想被人看见,她低头,抬手想擦。
一包纸巾递到她面前。
是路谦。
男人身形颀长,他往前一步,“我给你挡着,所以,你可以哭。”
云语接过纸巾,垂眸说不出话。
云微和云炎也受不住。
梁巧比他们年长,经历的事多一些,难受但没哭。
生离死别,是人生中必修的一门成长课。
仪式结束,重要亲属们去了墓园。
云淮身穿黑色长裙,身形纤瘦单薄,在梁宗的墓碑前放了一束花。
轮到钟易。
钟易弯腰把花放下,继而,他后退两步,跪到地上,进行了跪拜。
钟易以前只在两个人的墓碑前跪拜过,母亲和外公。
钟易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喃喃道:“身为人父,您真的糟糕透了。”
他眼眶发热,“偏偏我是倒霉孩子,谁让您是我父亲呢,所以,我原谅您了,爸……”
钟易叫出这个对他来说陌生的称呼。
如果知道那天是最后一次见梁宗,他绝对不会让梁宗那么走掉。
跪拜完,钟易起身。
梁巧来到他旁边,“怎么样,难受的话,姐的肩膀借给你。”
钟易看了眼梁巧,淡淡说,“终于知道为什么怼不过你了,原来是大姐。”
梁巧看着他,同样回,“终于知道为什么刚认识就想欺负你了,原来是小弟。”
莫名其妙的缘分。
原来血缘关系,真会无形中有所牵引。
梁勇走过来。
钟易:“大伯。”
梁勇拍拍钟易的肩膀,轻声安慰,“人各有命。”
这是梁宗的宿命。
……
从墓园出来。
云淮和祁墨夜正面遇见。
如今云淮恢复记忆,祁墨夜也知道云淮是白初晓的母亲。
祁墨夜不再叫queen,“阿姨。”
“伤恢复得如何?”云淮关心。
“好多了。”
“有去见晓晓吗?”
“没有。”祁墨夜薄唇微动。
白初晓禁足北部之事,云淮有所耳闻。
这些天因为葬礼,云淮没能第一时间去北部。
不会太远的。
很快,就能见到女儿了。
云淮瞥见祁墨夜后方走来的韩夫人,“夫人。”
“久违了。”韩夫人道。
云淮心中酸涩,确实久违了。
对云淮,韩夫人是内疚的,“打算什么时候去北部?”
云族举行葬礼,以及云淮身份的消息,肯定传到了北部。
而北部毫无动静。
韩夫人怎会不了解,不用想都清楚,严夫人在生气,气云淮当年丢下孩子,不告而别。
是梁宗带云淮走的,这些细节,严夫人当然还不知道。
云淮早有安排,“14号。”
严夫人不愿意见他们,而14号,北部众人会出行去墓园,是个好机会。
韩夫人目光微闪。
14号是她丈夫,还有白修,白斌,他们的忌日。
……
晚上。
祁墨夜再度失眠。
他看着手机屏幕,里面是他们去年在海边的一张合照。
背景是大海呈现出来的蓝眼泪,女孩笑如花开,比划着剪刀手。
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
祁墨夜看了照片许久。
最终,他收起手机,拿了件外套出房间。
露天阳台里。
江邪靠着栏杆,姿态随意慵懒,在打电话,他笑了声,“这么久都不想我,一如既往的没有良心?”
话落,江邪看见祁墨夜的身影。
江邪挑眉。
大半个月了,终于忍不住要夜袭北部?
现在伤好了一半,果然就是任性。
跟祁墨夜比,虽然他还没追到,也不至于电话都不能打。
江邪懒洋洋的语气,“珍惜我跟你打电话的日子吧,有些人电话都打不了。”
“神经。”童见不知情,她声音带着鼻音,犯困,不想跟他扯,“睡了。”
……
祁墨夜到了北部周围。
黑白格东西南北的总部,戒备森严,外人想无声无息进去,不可能。
通过伍泰,祁墨夜已经拿到北部的图纸,以及哪些地方有护卫,哪里有红外线检测和警.报器,哪里有特殊通道,一清二楚。
黑夜里,男人悄然潜入。
即便伤只好一半,以祁墨夜的实力,只要进来了,避开护卫轻而易举。
白初晓他们住的那栋楼,周围的护卫更多。
挺晚了,除了巡逻的人,基本没其他人走动。
祁墨夜避开第二批巡逻的人,进了那栋楼。
到达白初晓那一层,祁墨夜经过一个转角,看见走廊里的田旭。
第1092章想我吗?
祁墨夜侧过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田旭在北部,只是严夫人护卫的身份,但北部没人敢把田旭当护卫看待。
一个有能力当少主和堂主的人,选择当护卫。
祁墨夜伤只好了一半,对上能武力全开的田旭,不是对手。
重要的不是打架,而是不被发现。
这一层是重要人物住的地方,比楼下安静,除了田旭,再无他人。
此时,祁墨夜和田旭隔着一个转角,祁墨夜的后面是电梯。
田旭在前面,正路不能走,那就只能翻阳台。
祁墨夜准备去下一层。
那边,田旭走了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电梯门开了。
祁墨夜即将迈步之际,对上一双冷冷淡淡的眼眸。
叶穆单手插兜,神色没什么表情,同样是养伤期间。
两人的视线对上。
“……”
“……”
叶穆的出现,把祁墨夜的后路堵了。
加上正走过来的田旭,祁墨夜被前后夹击,避无可避。
直到电梯快要自动合上,叶穆不咸不淡的收回目光,长腿一迈,走出来。
与此同时,田旭经过转角。
三人会面,电梯前的空间,变得狭小起来。
空气凝结了一瞬。
“……”
“……”
“……”
三个男人站在那里,谁也没开口说话,不说也心知肚明。
叶穆瞥了眼祁墨夜,“没见过谁偷偷摸摸走正门的,怎么,伤没好,外楼翻不上去?”
祁墨夜没说话。
伍泰说,今晚随时看着监控,会抹掉一切痕迹,让不用担心,而且晚上人少,除了楼下巡逻队,进了楼内,大晚上根本没人。
叶穆视线扫向田旭。
作为严夫人的护卫,田旭做事向来听从严夫人,且非常严格。
被他撞见就算了,还被田旭撞见。
田旭面无表情,他冷冷看了祁墨夜几秒,紧接着,像没看见似的,越过他们,朝另一边的走廊去了。
一句话没说,要不是面对面,好像真把祁墨夜不存在。
叶穆稍显意外。
田旭居然会放水。
看来,田旭很欣赏祁墨夜,只有在田旭心里有一定地位,足够让他心服口服的人,田旭才会给面子,当然,也可能是看在白初晓的份上。
田旭的做法,祁墨夜也有些意外。
关于田旭的传闻,他听说过不少,以前从白初晓嘴里说过,以及那次在阳城把白初晓带走的人,也是田旭。
白初晓实力不够,很忌惮田旭。
因此,祁墨夜默默记住了田旭。
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叶穆往前走,他语气没情绪,“运气挺好,胆子也够大。”
祁墨夜走在叶穆后面,他们前后隔着一米的距离。
叶穆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的那间。
快到白初晓房间时,祁墨夜开了口,“伤怎么样?”
那天,祁墨夜护着白初晓期间,看见了叶穆替他们挡子弹的举动。
“比你好。”叶穆简单的说。
祁墨夜停下,他薄唇微动,淡淡的语气,“谢了。”
听到这两个字,叶穆脚步一顿。
从祁墨夜嘴里听到,有些难得。
“你不用谢我。”叶穆清冷的回应。
他帮的不是祁墨夜,所以,祁墨夜的谢意,他不接受。
祁墨夜随他。
叶穆提醒道,“早晨6点后,想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之后,叶穆去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6点,这个祁墨夜知道,伍泰有说。
祁墨夜站在门口,这个点怕白初晓已经睡下了,敲门吵醒她。
想了想,祁墨夜没敲门。
此时晚上十一点多,将近凌晨。
这段时间,白初晓被禁了一切电子设备,没有手机电脑的日子,度日如年,仿佛回到古代,啥也不能干。
沈欢知道白初晓无聊,特地给她买了几本漫画书,解解闷。
漫画书越看越上瘾,根本停不下来,白初晓看到十一点多,才放下书,去浴室洗漱。
祁墨夜进来,在客厅没看见白初晓。
浴室的灯亮着,有流水声。
祁墨夜打量着房间,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闷得住,扫了一圈后,撇到沙发上的几本漫画书。
粉色的封面。
祁墨夜走到沙发边坐下,随手拿起漫画书。
他看了第一页的梗概,是一本言情恋爱漫画。
讲述正在念大学的男女主,有缘住到了两隔壁,女主角对男主角一见钟情,之后,女主角经常性敲男主角的门,管男主角借各种东西,柴米油盐酱醋茶,每天借一样,时间长了,男主角也慢慢喜欢上女主角,在一起了。
一个女追男隔层纱,从大学到毕业,步入婚姻殿堂的故事。
祁墨夜翻了一页。
然后,一些比较暧昧的内容显示出来。
浴室里。
白初晓避开伤口部位,洗了一个澡,穿上睡衣。
白初晓关灯走出浴室,她头上搭了条毛巾,抬手边擦头发边走。
余光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手里还拿着她刚刚正在看的漫画书!
这个男人还是祁墨夜!
白初晓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然祁墨夜怎么会在她房间里?
“大半夜的,难道最近恋爱情节看太多,都开始出现幻觉了?”白初晓喃喃道。
祁墨夜放下漫画书,看向她。
女孩墨色的长发湿漉漉披在肩头,发尾的水珠沾到睡衣,那双漂亮水灵的星眸里,仿佛蒙上一层浅浅的雾,白皙无暇的脸颊泛着沐浴后的红晕,加上那似真似假略茫然的眼神,看上去格外的勾人。
男人的眸色深了许些。
白初晓看着祁墨夜起身。
熟悉的气息逼近,真实的存在,让她清醒过来,不是幻觉。
大半个月的时间,醒来后,她就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的任何情况,甚至伤的什么程度,她都不清楚。
白初晓眼底升起欣喜之色,她扑倒他怀里,“祁墨夜,你……你怎么进来的?”
田旭在这层楼,看守得很严,她压根没机会溜出去。
与世隔绝了,只期盼着伤快点恢复。
祁墨夜抱住她,低头凑到她面前,呼吸之气洒在彼此脸上,声音低低的,“想我吗?”
白初晓毫不犹豫:“想。”
下一秒,他的吻落了下来。
第1093章我看看伤口
重伤昏迷,捡回了一条命,却不能见面,这种感觉远比普通分开痛苦。
吻得有些重,包含所有情绪。
沐浴露的淡香,萦绕在鼻尖,白初晓抬起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贴近他。
祁墨夜抱着她的力度加大,仿佛要揉进骨子里。
许久,分开时,白初晓呼吸不顺,险些站不住,全依靠着他。
祁墨夜顺势把她抱到沙发上,拿起吹风机。
男人骨节分明手指,将女孩一缕湿发抚到肩后,“还是这么没用?”
白初晓恢复些,坚决不承认自己菜,她反驳,“我现在还是个伤者好吧,怪你。”
“怪我。”祁墨夜依她。
祁墨夜打开吹风机,开始给她吹头发。
期间,白初晓撇到那本漫画书,刚才祁墨夜好像有看。
她拿起来,那一页的内容,正是漫画里,男女主为数不多的亲.密戏,画得不算露.骨,但气氛挺让人害.臊的。
“……”
卧槽!
她都还没看到这里,祁墨夜怎么回事……
祁墨夜站在白初晓侧面,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化,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头发吹得差不多,祁墨夜关掉吹风机,解释:“随手翻的。”
白初晓一脸‘我不信’。
随手翻得这么准?
算了,男人嘛。
真别说,看这种恋爱类型的,能学到不少情话和技巧。
祁墨夜理了理她的头发,没多解释,“谁给你的漫画?”
“欢姐,怎么了,你觉得不妥?”
沈欢给白初晓的时候说过,也许可以拯救拯救她的情商。
她情商低虽然没错,但这也太打击人了,唉。
“挺好。”祁墨夜担心她的伤,“我看看伤口。”
伤口?
白初晓低头,视线往下。
她伤在右边胸口下面一点,洗了澡,里面啥也没有。
这……
白初晓还是要脸的,她摆摆手,“恢复得很好,就是伤疤没完全消,太丑了。”
祁墨夜只想关心她的伤,没意识到其他,“就看一眼。”
“不不不。”白初晓不敢想象画面,连连摇头。
看她不配合,祁墨夜轻轻皱眉,“晓晓。”
白初晓没应,装聋。
见状,祁墨夜干脆自己看。
祁墨夜扶住她的肩,用了点力道,让白初晓往后,半躺靠到沙发上的大靠枕上。
在白初晓动手前,祁墨夜拉过她的手腕,两只纤细的手,他一只手就能控住。
为了方便查看,祁墨夜控制她的双手往上抬,压往她脸的方向。
面对祁墨夜,白初晓没有攻击性,被这般控着双手,她挣脱不出来,“祁墨夜,你……”
话说到一半,他已经不给机会,睡衣往上推。
白初晓:“……”
她闭了闭眼,在他的目光下,无地自容的感觉。
祁墨夜看着伤口处,子弹留下的伤,时间短不够恢复,还有很小的伤疤。
“疼吗?”他问。
“不疼了。”白初晓特别变扭,声音小。
她受的伤不少,却比较幸运,一般处理得及时,和使用上等的祛疤膏,没留过疤。
不然到处是疤,太丑了。
祁墨夜的指腹,轻轻抚过伤口之处。
白初晓僵了僵。
她看向眼前的男人,瞥见他心疼的眼神,但她顾不上,“真不疼了,不是说就看一眼,你……你松开我。”
祁墨夜一心想着她的伤,看完伤口,这才注意到其他情况。
然而,祁墨夜没松开白初晓,拽着衣服的那只手,继续往上。
如果刚才是一半,那现在便毫无保留。
白初晓:“……”
混蛋!
灯这么亮,没脸了!
约莫三秒,祁墨夜松开她。
得到自由,白初晓连忙坐直,脸红得像个水蜜桃。
“不是没看过。”他低低的说。
那次订婚宴上回来,她昏迷不醒,是他帮忙清洗的。
白初晓撇嘴,昏迷和清醒能一样吗!
白初晓倒不是生气,就是不好意思,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还有,他为什么能这么淡定?
她一点魅力没有?
白初晓偏头,对上那双如深海般的眸子,眼底的情愫彰显出他并非表面的淡定如水。
白初晓自觉远离几分,不要想乱七八糟的,大家伤都没好。
过了两分钟,白初晓想起伤心事,她眼神黯淡下来,“祁墨夜,你送我的戒指没了,手链也没了。”
看着祁如嫣毁掉手链和戒指时,简直愤怒到极点,怒火攻心,加上重伤,直接逼出一口血。
气死她了!
祁墨夜听说了这事,“没关系。”
可白初晓有关系,那是他预定余生的戒指。
很在意。
还有云淮送那条有纪念性的手链。
越想,揍祁如嫣的冲动越强烈,妈的!
所幸现在祁如嫣被关起来,饱受折磨,不用她出手。
“你想要多少枚,我都可以送你。”祁墨夜的声音再次传来,“但下次送的没这么简单,我保证,你会更喜欢。”
“至于手链。”祁墨夜看白初晓还不知情的模样,“没了手链,会有更重要的代替。”
更重要的代替,什么意思?
白初晓不太明白。
祁墨夜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跟白初晓讲了一遍。
这些消息对白初晓来说,太过突然,又宛如重击。
梁宗居然是钟易的儿子。
01是高珍。
梁宗曾提供过药剂,间接性害她父亲。
梁宗赎罪自杀。
以及,云淮是她……母亲。
一个个全是惊雷!
“确定?那上次dna结果怎么回事?”白初晓忙问。
“头发被换了。”祁墨夜道,“你们的身份,千真万确。”
白初晓目光闪了闪,不敢相信,她们居然真是云淮的女儿。
果然有更重要的来代替,不过,要是手链没丢就好了,因为,那三条手链,是白修留给她们的礼物。
“14号,要去墓园是么?”祁墨夜道。
白初晓点头。
每年腊月14号,他们会去墓园,白初落也会过来。
14号亦是祁墨夜他们外公的忌日,因此,祁家好几位都要亲自过来。
同一个墓园祭拜,这么多年,以前他们两方人居然没正面碰见过。
估计是韩夫人和严夫人,故意错开了时间。
祁墨夜嗓音低沉,“外婆说,那天告诉我当年南北的恩怨,所有人,都重新做个选择。”
第1094章美男计啊
14号那一天,过去南北所有的经历,都会被揭开。
白初晓叹了口气,“终于愿意说了,我奶奶还没动静。”
以前,他们怎么问,韩夫人和严夫人也不告诉他们。
如今,韩夫人愿意去面对过去,她奶奶……什么时候试着去面对。
等真相揭开,就能知道奶奶为什么不愿接受南部。
“我一直没来北部,是在等14号。”祁墨夜道。
严夫人对他最大的意见,是韩夫人外孙的身份,了解情况,才能对症下药。
“那你今天怎么来了?”白初晓问。
距离14号,还有五天。
祁墨夜:“不想忍了。”
见不到她,也听不到声音,甚至任何情况无法得知。
忍疯了。
白初晓笑了笑,“据你所说,所有事情开始往好的方面发展,希望如此。”
“嗯。”
“钟易怎么样,还好吗?”
梁宗固然犯了错,可这个故事中,最无辜的人是钟易。
“哭得很凶。”祁墨夜应。
白初晓顿了顿,“等我伤好,恢复自由,再去看他。”
祁墨夜:“好。”
白初晓比较关心的问题,“你什么时候走?”
话音落下,传来敲门声。
白初晓惊了惊,“这大半夜的,难道田旭哥发现你了?躲一下躲一下!”
“是他放我进来的。”祁墨夜说。
“……?”
白初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之前还纳闷祁墨夜怎么进来的,竟然是田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
祁墨夜的手机震动两下,看到伍泰发来的消息,“外面是伍泰。”
白初晓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伍泰拿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衣服。
他举起袋子,“老大,看我准备得多周到!”
白初晓打开袋子,里面是男士衣服。
“放心,是夜哥穿的码!今晚你们就安安心心,明天六点前离开就行。”伍泰说。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儿?”
“我提供了信息,没我,夜哥真进不来。”伍泰邀功,“你这边走廊没监控,我看到电梯口监控的画面,夜哥,穆哥,田旭哥三人遇见了,可怕,我出了一身冷汗,结果田旭哥当没看见,出乎意料,于是我马不停蹄给夜哥送了衣服送过来,今晚睡得舒服一点!”
“挺贴心啊。”白初晓夸赞。
“那是。”
“监控删了吗?”
“必须的,我办事你放心!”
“行,回头给你买糖吃。”白初晓很满意的拍拍他肩膀。
伍泰比划一个ok的手势,“喜糖,我觉得很ok,我还没吃过喜糖,靠你们了。”
“这么惨。”白初晓想了想,“我也没吃过喜糖。”
“吃你自己的就好,更甜。”伍泰笑着说。
“别贫了,快走,别被其他人发现。”白初晓说着要关门。
伍泰撇嘴,利用完就丢,过分啊!
伍泰对着关闭的门吐槽几句,然后转身离开。
毕竟,还指望他们的喜糖呢!
加把劲好吗?不要让他失望!
曾经嗑错了cp,现在他们得把这份遗憾补上!
白初晓将房间门反锁,免得出现意外,被人闯进来。
她拎着袋子回屋,走到祁墨夜面前,“伍泰给你准备的睡衣和衣服,你今晚走不走?”
祁墨夜接过,不咸不淡的回,“不能让衣服白买。”
白初晓忍不住笑了起来。
之后,祁墨夜去浴室。
听着浴室的水声,白初晓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漫画书,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
他们的关系光明正大!
白初晓拿着漫画书,到了床上,半靠着床背,继续看漫画。
她刚才看到第26话,第28话就是祁墨夜随手一翻那页。
内容也没什么大尺度,毕竟是出版漫画书。
但白初晓心思飘远了,不在漫画上,想起在沙发上,她被控制着手,她里面什么没穿,被他那么盯着……
真受不住。
白初晓赶紧端起旁边的水,喝了口水压压惊。
不一会儿,祁墨夜从浴室出来。
白初晓已经丢开漫画书,在玩祁墨夜的手机,大半个月没碰到电子设备,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祁墨夜躺到她旁边。
时间很晚了,白初晓有注意到他的疲惫,好像没怎么休息好。
白初晓放下手机,在睡觉之前,她还有件事要做。
女孩的手,去解男人的睡衣扣子。
祁墨夜顿了顿,抓住她的手,阻止进一步动作,“怎么了?”
“我也想看看你伤了哪些地方。”白初晓道。
她听说祁墨夜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子弹,那么多狙击手,肯定挨了好几枪。
祁墨夜依然抓着她的手,没松开,低声道,“没几处。”
白初晓:“那你给我看。”
祁墨夜沉默片刻,他的气息朝她逼近,另一只手撑到她的身侧,继而低头,慢慢的吻她。
白初晓没动。
祁墨夜凑到她耳边,嗓音低沉好听,带有蛊惑之意,“下次伤好了,想看哪里,看多久都行。”
明知道祁墨夜这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但白初晓还是很吃这一套。
男人贴着她的耳,气息全数撒过来,声音很低,“嗯?”
美男计啊,这谁顶得住!
白初晓缴械投降,轻轻的一个字,“行。”
祁墨夜顺势揽过她,抱到怀里,闭上眼睛。
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失眠,现在,失眠的源头在这里,可以睡个好觉了。
白初晓看出祁墨夜的疲惫状态,没再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他们好久没有在同一个房间里过夜。
大灯关了,只开睡眠灯,温馨的光线笼罩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初晓毫无睡意,她感觉祁墨夜应该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动了动,一只手伸到他衣服前。
心里是不死心的。
祁墨夜到底伤得多重,才不愿意给她看。
越是这样,她越想看,很不安。
尽管白初晓动作很小,还是被祁墨夜发现了。
手腕被他握住。
男人睁开眼,深邃的眼眸里印着她的脸庞,那点心思,祁墨夜怎会不知道,“睡不着?”
白初晓一时哑然。
他怎么没睡?
“睡不着,那就做点别的。”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1095章聚集一堂,三人忌日
白初晓知道现在他们的身体状况下不可能,“不管什么都能一起面对,你伤的程度,我想知道。”
祁墨夜没有很快回应,约莫十秒,他握着她的手,动了动,一点点和她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你只需看好的一面,所有不好的,我来面对就可以。”
睡眠灯暖黄色的浅浅光晕下,白初晓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莫名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白初晓控制住情绪,“要不是有伤,我……”
祁墨夜说完那些话,她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睡、了、他!
白初晓没往下说,转移话题,“好了,你睡吧,我不看。”
“生气了?”祁墨夜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
“没有,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
“美男在旁,只能看。”
“……”
祁墨夜声音沉了几分,“你再说一遍?”
“我不。”白初晓咧着嘴笑。
他惩罚性的,另一只放到她腰间的手,到了睡衣下摆处,探进去。
白初晓来不及阻止,她愣了。
她咬唇,生生压下要发出来的声音。
祁墨夜也没欺负狠她,适可而止,他语调很低,“有些话别乱说,你会后悔。”
“……”
白初晓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有什么好后悔,没在怕的……
这句话本来想说出来,但她好像哑巴,最终从心了!
祁墨夜从后面抱她,白初晓能清楚感受他的心跳。
几分钟后,她转过来,面对他。
两人没再说话,进入睡眠。
……
第二天,天还没亮,祁墨夜便离开北部。
他把手机留给了白初晓。
白初晓见到田旭,想跟他说句谢谢,但田旭似乎不需要。
以他的性格,说了反而增加他的负担,没跟严夫人汇报,反而包庇。
一起长大的,他们了解彼此。
所以,白初晓对田旭笑了笑,没说什么。
白初晓恢复养伤的日子。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几天,到了13号。
13号下午,白初落从阳城来江城。
五点,航班降落机场。
祁家的人,也全员过来。
钟雅父亲的忌日,只要钟雅和祁项天,还有祁墨熠过来就行。
祁海和林慧搭不上关系。
年轻时,林慧和钟雅关系很好,差不多是韩夫人他们的干女儿了,林慧重情重义,每年忌日,林慧都会和钟雅一起来,带上丈夫和孩子。
大家聚集一堂。
四个长辈气质不凡,比年轻人的气场更强,祁霆被钟雅带着,走在第一排。
后面是祁墨熠,祁宸安,祁临风。
祁墨熠一席黑色西装,黄金比例的身材,面容冷峻,眼神凌厉而冰冷。
祁宸安和祁临风,一个娱乐圈顶流,一个电竞圈顶流,不管走到哪个城市,粉丝无处不在,尤其是娱乐圈祁宸安的粉丝。
他们戴了墨镜,稍微挡了下脸,即便如此,依然显眼。
一群人走出来,妥妥移动的风景线。
白初落和祁家几个人同一个航班,可头等舱票没了,白初落和他们不是一个舱。
下飞机后,他们才看到对方。
祁临风初中跟白初落是同班同学,加上白初落是白初晓的姐姐,他单手插兜,墨镜没取,吊儿郎当的打招呼,“嗨。”
祁家的四位长辈,纷纷看向白初落。
先不说白初落是白初晓姐姐,白初落的大名,在阳城,他们不陌生。
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
白初落推着行李箱走近,跟长辈们问好,“叔叔阿姨。”
钟雅知道白初落来江城,是父亲和叔叔的忌日,“落落,北部有人来接机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有的,谢谢阿姨。”白初落婉拒。
他们一起到了机场大厅。
南北两部的接机大队,早已等候。
戴信上前,接过白初落的行李箱。
白初落礼貌跟祁家各位告别,然后朝门口的方向走。
白初落穿着一件长款的白色呢子大衣,踩着黑色的高跟鞋,气质绝佳,风格完美驾驭,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范儿。
钟雅感慨,“白修,真是有两个很优秀的女儿,谁家不羡?”
尤其是他们这种没女儿的。
祁项天赞同,“嗯。”
儿子一天天事多。
“是啊。”祁海看着白初落的背影,“要是能当我们家儿媳妇就好了。”
祁海回头,看到祁临风。
他上下扫了几眼,露出嫌弃,“你就算了,配不上人家。”
祁临风不以为然的嗤了声。
他还不爱呢。
之后,祁海视线落到祁宸安身上。
“嗯……”祁海很满意,“小安,怎么样,考不考虑追白大小姐?”
林慧扯他的衣服,责备道:“别胡说八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小安有心上人了?”
“真的假的?”祁海诧异。
祁宸安:“真的。”
“哪家姑娘?”祁海问。
祁宸安抬手取下墨镜,嘴角勾着一丝笑容,说到这个话题,眼底不知不觉染上温柔之意,“江叔叔家的。”
“……”
祁海眼神复杂的看着祁宸安,“以前我都是开玩笑的,你真下手了?要是没记错,你比小然大五岁多,说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心怀不轨的?你可真是、真是……太懂事了!”
祁宸安笑笑,没说话。
他们说说笑笑,一行人出机场。
祁霆仰着头,“爸爸,你说妈妈和三叔三婶在这里,什么时候能见到。”
祁墨熠:“明天。”
钟雅奇怪的看了眼祁墨熠,为什么说妈妈也在?
祁墨熠言简意赅,“欢欢是北部王牌。”
长辈们:“……”
真怕韩夫人气出毛病。
自从白初晓的身份曝光,韩夫人就很难接受了。
现在沈欢也是北部王牌……
一个两个的,都去北部找媳妇儿。
是不是注定南部跟北部,一辈子有千丝万缕的纠缠,剪不断?
……
13号晚上,严夫人和韩夫人都久久无法入睡。
当年一切历历在目。
漫漫长夜,这个晚上,其他人也各有心事,没怎么睡好。
翌日早晨,天空下起毛毛细雨。
十点左右,南北两部的车队,壮观出行,前往同一个墓园。
而云族出来的车队,目的地一样是墓园。
第1096章唯一一年,王见王
这是江城最大的墓园。
南北的车队同时到达,一个靠左,一个靠右,十几辆车停下。
天空的毛毛细雨,变成黄豆般大小。
车门一扇扇打开,里面的人依次下来,紧接着,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所有人穿着黑衣,雨伞亦是黑色,现场色系统一,加上人多,一左一右的人群和车辆,很是壮观。
南部以韩夫人为首,北部以严夫人为首。
这么多年来,唯一一年的12月14号,南北来墓园,时间撞上,正面遇见。
祁墨夜撑着雨伞,一眼看见对面人群里的女孩。
上一任少主和堂主的忌日,北部的王牌们,一同祭奠前辈。
沈欢身为北部王牌,自然在北部的队伍里。
看到沈欢和白初晓她们,祁霆眼前一亮。
他撒腿就跑,“妈妈,三婶!”
给祁霆撑伞的护卫连忙跟上去,我天,小祖宗别乱跑啊!
南北不知情的人震惊。
南部:纳尼,三婶倒是知道,这妈妈是谁……?
北部:不懂事的小朋友乱认妈系列?
众目睽睽之下,沈欢上前一步,接到祁霆,她语气温柔,“地面有水,小心别摔了。”
众人:“???”
严夫人:“……”
相比之下,韩夫人倒是淡定许多,昨天晚上,钟雅告诉韩夫人真相,打过预防针。
当时韩夫人足足沉默三分钟,孩子五岁了,有什么好说的。
顺其自然吧。
祁霆对着白初晓笑,“三婶。”
白初晓回了一记笑容,“小霆。”
“感觉三婶好像没以前开心了?”祁霆说。
白初晓微愣,她轻笑,“没有啊。”
伍泰睁大眼睛,卧槽,欢姐儿子这么大了?!
啥时候偷偷生的?
这小屁孩挺懂嘛,都能看出老大不太开心,不愧是欢姐的儿子!
经历的事情多,现在也没能完全解决南北的恩恩怨怨,当然不太开心啦!
严夫人收回视线,往前走。
经过小插曲,一群人进了墓园。
只有一条路,南北的人无法分得那么开,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伙的。
白初晓放慢速度,走到后排,跟南部的人搭话,“钟易。”
钟易抬眸,“女神。”
白初晓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丝丝变化。
经历这些事,感觉成熟了一些。
人都是会长大的。
“女神,你生气吗?”钟易问。
“什么?”
“我听说,三哥二选一,选了我,你不要生气。”钟易郑重的开口,“在三哥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得知祁墨夜选了他,钟易非常惊讶。
他哪能跟女神的命比啊。
“为什么要生气?”白初晓笑,“他要是选我,我才生气呢,你啊,值得。”
说完,白初晓看了眼祁墨夜,她对祁墨夜的选择很满意。
钟易为他们做这么多,如果出事,她一辈子不会放过自己。
钟易有点感动,“对不起,我父亲当年……”
“谁都不用替谁说对不起。”白初晓鼓励他,“眼底的光,不要弄丢了。”
钟易情绪上来了,他重重点头,“嗯!”
白初晓和钟易的对话,周围几个人能听到。
钟雅很欣慰,越发喜欢白初晓。
分明自己好不到哪里去,还在鼓励别人。
她儿子真会挑人!
白修和白斌的墓碑在一起,韩夫人的丈夫钟平,墓碑隔了三四个位置,也是同一排。
白初晓和白初落,前后在两个墓碑前,各自放了花。
期间,叶穆和田旭,分开给她们两人撑伞。
南部那边,两代人一起祭拜钟平。
雨水打在伞面,发出毫无章法的响声。
白初晓观察严夫人的神色。
难得从老太太的眼底,看到了一丝黯淡伤感,跟平时的强势截然不同。
白修和白斌的去世,在严夫人心里留下了严重的创伤。
白初晓开口,“奶奶。”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原因?”严夫人语气不咸不淡。
白初晓抬头,这话的意思是,可以告诉她了?
奶奶和韩夫人一样,也愿意去面对过去?
白初晓还没回应,墓园里,多了一批人,且阵容不比南北的小。
听到动静,他们纷纷偏头看去。
是云族的人!
queen亲自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云远,以及三个小辈,云语,云微,云炎。
他们同样是黑色衣服,黑色雨伞,踏步而来。
白初晓永远没想到,再次见云淮,是这种情况下。
而这一次,见到云淮的所有感觉和心情,都变得不同。
看着他们步步走近,有些紧张,又喜悦和期待,心跳得有些快,白初晓拉了拉白初落的衣角,“姐。”
昨晚,白初晓已经白初落说了。
白初落此刻心情和白初晓一模一样,很少有事情能让她的情绪如此变化。
云淮是她们的母亲。
难怪那次无意间的对视,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想去云族看看。
两个女孩的手牵到一起,只有彼此才懂的感受。
她们以后……有妈妈了。
墓园里不止他们三方人,还有小家庭来祭拜的,看到这阵势,有些被吓到。
怎么今天这么多人来祭拜?
南部那边的人,也看着云淮他们。
钟易的父亲是云族顶级药师,白初晓她们的母亲,更是云族女王,南北两部,都和云族撇不开关系。
三方霸主,王见王。
严夫人恢复以往的神态,她面无表情,目光冰冷。
二十年了。
云淮不再是当初的年轻人,但容貌更有风情,气质更稳。
严夫人一眼就能认出云淮。
当年,白修死心塌地,最后,云淮却丢下两个孩子,弃之不顾。
云淮穿着黑色大衣,将皮肤衬得很白,身形纤瘦高挑,丝毫看不到岁月的痕迹,她停下脚步,先看了白初晓和白初落,第一个和严夫人打招呼,“夫人。”
严夫人冷漠,“queen大驾光临,有事?”
白初晓和白初落站在后面,悄悄打量云淮。
不是没见过,可这一次,云淮对她们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样貌。
云淮知道严夫人对她有意见,“我来看阿修,还有晓晓和落落。”
严夫人冷笑,“这么多年不管不顾,现在还跑来干什么?”
第1097章相认,相聚
“我失去一段记忆,才没回来找她们,近期恢复的记忆。”云淮说着,看向白初晓和白初落,眼底的情绪很浓,“很抱歉,我来晚了。”
白初晓眨了眨眼睛,帮云淮说话,“对,奶奶,queen之前丢失五年的记忆,不记得,不能怪她。”
白初落附和,“是的。”
严夫人:“……”
严夫人脸色难看,“一个个的,没说几句,就向着她是吧?”
白初晓:“我们是不希望您误会。”
“是啊,严夫人,我姐说的句句属实。”云远道。
要是有记忆,云淮不可能和梁宗结婚。
是梁宗有点自私,隐瞒这么多年,但梁宗的心情,不难理解,爱得太深,自然而然的变得自私。
之后,严夫人大概知道来龙去脉。
是梁宗带走云淮,不是云淮自己走的,自从后,云淮忘记了一切。
云淮接过云远递过来的花,上前几步,放到白修的墓碑前。
看着上面的字,以及,永远定格在二十多岁的照片上,云淮眼眶渐渐红了。
那场意外让他们分东离西。
二十年后,物是人非。
白修在她怀里去世的场面,挥之不去。
云淮泪水沾染睫毛,声音夹杂雨声,轻轻的,“和女儿们走散多年,全是我的错,现在……她们像你想的那样,成为人中之凤,很遗憾,没能见证她们一步步的成长,以后,我会连同你那一份,好好爱她们。”
白初晓和白初落对父亲的印象几乎为零,听了这番话,心里怪难受的。
原来……她们无形中活成了父亲期盼的样子。
真好,没让父亲失望。
如今,她们和母亲重聚,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白初落拿出口袋里的纸巾,拆开包装,无声递给云淮。
云淮接过,看着两个女儿,含泪露出一抹笑容。
接着,云淮也在白斌的墓碑前,放了花。
她和白修,至少留下了孩子。
最遗憾的,莫过于白斌和钟月。
严夫人站在那里,静静看着。
云淮当年隐瞒云族继承人的身份,她还没追究,现在好像不重要了。
严夫人能理解,他们为了在一起,选择瞒着她。
尽管严夫人不太满意,可最终没再说什么。
毕竟云淮是白初晓和白初落的妈妈,白修深爱的女人。
云淮还活着就好,算是了结一桩心愿。
……
一大群人从墓园出来。
他们没有回去,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
还有重要的事没解决。
白初晓拿着菜单,询问云淮,“queen,您喝点什么?”
云淮看她,沉默片刻后,说:“你们是不是还在怪我,那时候丢下你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初晓连忙解释。
想了想,意识到了问题。
她不该叫queen的,在云族形成习惯,下意识就叫出来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云淮垂眸,跟她们道歉,两只手握在一起,有许些不安。
白初晓和白初落对视一眼,随后,心有灵犀,异口同声,“妈。”
云淮僵了,她重新抬眸。
白初落勾起浅浅的弧度,“我们从来没怪过您,谢谢您和爸,赋予生命,带我们来到世间。”
白初晓笑着点头,“第一次见到您,就有种特别的感觉,觉得好漂亮好有气质,现在得知您是我们的母亲,心情无法形容,怎么说呢,是我们三生有幸,没有当女儿的经验,以后我们如果犯了错,惹您不高兴了,请多给我们一次机会。”
云淮红了眼,她离开位置,伸手一左一右抱住她们。
白初晓在云族好几个月时间,因为身份有别,最终只有离开云族那天,跟梁宗提出小小的愿望,在云淮睡觉时,握了一下云淮的手。
没有抱过。
云淮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很好闻,温柔又让人安心。
母亲的怀抱。
严夫人看着她们相拥的画面。
要是没有那场事故,白修和白斌依然在,现在会是怎样的场面?
叶穆嘴角勾出弧度,替她们高兴。
这白痴,终于有母亲了。
白初晓和白初落接着认了云远,“舅舅。”
云远很喜欢两位外甥女,“嗯,好好。”
“姑妈说要认你当干女儿的时候,我就在想,能和偶像做姐弟,现在是流淌着血液的那种名副其实了,表姐!”云炎竖起大拇指。
“难怪在阳城一见你,就有莫名熟悉的感觉。”云微淡笑。
白初晓:“缘分啊。”
云微和云炎,那次白初晓生日,去白家送过礼物,见过白初落。
只有白初落和云语是第一次见。
两个性格相似的女孩,话都不多。
云语是云淮的养女,现在她们算是三姐妹。
白初落和云语早在别人口中,听到过对方的传言。
她们对视两秒,同时伸出一只手,握手之际,一起报出名字。
“白初落。”
“云语。”
看她们只介绍了一句,却达成共识的样子,大家忍不住笑了笑。
“加上我姐,你们可以组队出道了,云族f4公主!”云炎调侃。
白初晓笑喷了。
啥玩意!
包间的气氛逐渐好起来。
云淮知道严夫人反对白初晓和祁墨夜在一起,作为母亲,希望女儿幸福,祁墨夜她很喜欢。
得过严夫人这一关。
“夫人,关于当年……”
云淮话说到一半,被严夫人冷声打断,“怎么,你心里对我有意见?”
云淮一顿,反应过来。
她叫夫人,是清楚严夫人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不满。
现在……
云淮改口,“妈。”
严夫人没应,神色算满意。
白初晓和白初落相视一笑,奶奶接受了。
云淮提起来这事,白初晓趁机开口,“奶奶,您说过要告诉我们的。”
严夫人当然不会食言。
……
这边。
“快过年,今年在这边过吧,正好大家都来了。”韩夫人道。
“可以吗?”钟雅没意见,询问林慧。
“好啊。”林慧说。
再厉害的女强人,也不过是一个老人家,需要陪伴。
祁项天和祁海听老婆的。
几个小辈都没意见。
祁墨夜和祁墨熠心思飘到隔壁包间了。
祁临风闲散的靠着椅背,觉得他们表现得太明显。
祁宸安轻轻一笑,端起咖啡杯,喝了口。
“妈,来这里和北部有关?”钟雅道。
严夫人和云淮他们,在隔壁包间。
好不容易相聚一起,想去正式打个招呼,又担心韩夫人不高兴。
韩夫人语气淡淡,“说算也算,主要是告诉你们一些事。”
第1098章一言为定,等我回来
此话一出,钟雅猜到和那件事有关。
本来这次,钟雅想好好问问真相,白初晓和祁墨夜这样不是办法,迟早得有个结果。
韩夫人愿意主动告诉他们,是好的开端。
不说放下了,至少迈出去最难的第一步。
听到这话题,祁墨夜抬眸。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韩夫人,等待韩夫人的下话。
韩夫人情绪很淡,试着用最平淡的语气,述说那个故事,“白修和白斌的死,我有一些责任。”
祁墨夜眸色沉了沉。
钟易懵了,这怎么回事?
钟雅微愣,白修和白斌的死居然和韩夫人有关,现在要怎么处理?
那可是白初晓的父亲和叔叔啊。
韩夫人又道:“很惊讶是吗,按理说,出现这种事,南部本该愧疚于北部,却决裂了。”
大家没哼声。
肯定和钟平有关,不然为什么三个人是同一天忌日……
而钟平的死因,绝对和北部有关。
韩夫人继续说,“那次,北部出重要任务,我们南部有一个王牌成员是叛徒,泄露北部的行踪。”
韩夫人万万没想到,重要的王牌成员是叛徒。
那时候,南北是携手共进退的两部,叛徒把北部的行动泄露给另一方势力,提前埋伏,导致白修他们全军覆没。
……
……
二十年前。
寒冬里,天空飘着片片雪花,缓缓落到大地,一层又一层,覆盖各大角落。
今天是北部出行的日子。
这次任务大概三天,对北部来说,算是一个重要转折点,必须拿下,他们做好十足的准备,势在必得!
临行前一个小时。
白修在家陪云淮和女儿。
婴儿房里,白修拿了把椅子坐在小床前,看着三个月大的小女儿,眼底满是笑意。
婴儿的眼睛黑呦,皮肤不像刚出生那般泛红,变得白嫩,穿着婴儿服,眼睛眨啊眨,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
白修伸出食指,去逗小娃娃,“看爸爸。”
男人一根手指,对婴儿来说很大,小娃娃本能张开小手,抓住男人那根手指,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模糊音。
白修笑意更深,“我家小宝贝真乖,叫爸爸。”
看到白修笑,小娃娃被感染似的,也咧嘴笑起来,天真无邪。
云淮抱着大女儿进来,年轻的女人容貌极美,一笑倾城,“晓晓这才多大,你就着急。”
白修抬头,他伸手将云淮怀里的大女儿抱过来,“那就先让落落叫了过过瘾,落落乖,叫爸爸。”
将近两岁的小孩子,早已开始说话,小孩看着白修,眼睛不如妹妹那般黑,瞳孔偏浅,不怎么爱笑,奶里奶气的声音,“爸爸~”
白修立马应了,心情更加愉快,“老婆,我们家落落简直和你神似,晓晓比较像我。”
云淮看他当了爸爸后,有时会变得幼稚,忍不住轻笑,“一会儿走?”
“是啊。”白修把女儿放到床上,“我有东西给你。”
白修拿起旁边的一个礼盒,打开,里面是三条款式差不多的手链。
“设计的手链拿到成品了。”他拿出其中一条,“我给你戴上。”
其中两条手链,上面有两颗不大不小的钻石,两颗隔着一段距离,中间吊着一块黑玉,小扇贝形状的。
白修拿的那条,不同的是,上面有三颗钻石,黑玉的形状是一个爱心。
这钻石种类非常稀有,现在世界上仅此七颗,云淮随口说了句挺好看,白修废了好大劲搞到手。
七颗,两个女儿各自两颗,云淮的三颗。
白修一边给云淮戴手链,一边说:“这玉,跟我妈念叨好久才给我,老人家忍痛割爱了。”
严夫人喜欢收集各种玉,这黑玉,更是有一定的年份。
他亲自设计的手链,链子方面,用的都是顶级材料。
那几颗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白修给她戴好了,握着女人手腕的手没松,“喜欢吗?”
云淮出声,“喜欢,晓晓和落落也一定会喜欢。”
“我忘了一件事,她们还小,我尺寸设计的成人款,没办法,只能等她们长大。”白修道。
“这样挺好。”云淮说实话,“毕竟款式,不适合小孩。”
“给我留点面子,第一次设计,没什么经验,不许嫌弃。”白修认真盯着她。
云淮嘴角的上扬。
时间差不多,白修要离开了。
他前后跟两个女儿告别,紧接着张开胳膊,嘴角轻扬,笑容温柔而肆意,“抱一个。”
云淮上前。
抱到人了,白修手放到女人的后脑处,声音压低,很好听,“再亲一个。”
话落,他的吻落下。
分开时,云淮瞪他,孩子们还在……
白修凑到云淮耳边,呼吸之气洒过去,语调很轻,“等我回来。”
几秒后,云淮抬眸和男人对视,淡淡一笑,“好。”
……
另一边。
江城有名的音乐学院里,白斌捧着一束粉色的月季花,等待钟月。
钟月是学音乐的,今年大四。
周围路过许许多多的学生,看见一个大帅哥捧着鲜花,似乎在等人,回头率百分之百。
甚至停下来,看这位帅哥等谁,便宜他们学校哪位妹妹了?
直到钟月出现。
众人诧异,原来是校花……难怪之前那么多人追求,理都不理。
女孩从楼里出来。
钟月人缘很好,路过的校友们看见,都会调侃钟月几句。
白斌把月季花递给钟月,“累不累?”
钟月接过,“不累,你怎么又买花啊?”
“因为你喜欢。”
今天钟月有校园歌唱大赛,穿得很漂亮,白斌感到可惜,“马上要走,看不到你演出,也听不到你唱歌了。”
“没关系,你想听,我随时可以给你唱。”女孩长相干净阳光,笑起来更讨喜。
她一笑,白斌心都酥了,“回头单独给我补上?”
“可以啊。”钟月说。
“一言为定。”
白斌还想说什么,手机响起来。
没时间了。
白斌看着钟月,最后说,“祝我们月月,今晚演出成功,成为最闪耀的星。”
……
之后,白修和白斌在北部聚集,带着人去往目的地。
第1099章南北真相揭开,全是遗憾
车上,白修拿出一个戒指盒,给白斌,“刚刚你不在,替你收的。”
白斌打开盒子,里面一枚钻戒异常夺人眼球。
是他为钟月定制的戒指。
白修余光撇到,笑了声,“婚戒?”
“嗯。”白斌合上戒指盒,“就等戒指到位,终于等到了,哥,圣诞节怎么样?”
白修:“可以。”
“那就圣诞节。”白斌道。
12月25圣诞节,和钟月求婚。
其他成员们鼓掌起哄,“哇喔,堂主加油~~~”
这一天,12月13号。
他们离开的当晚,钟月演出很成功,如白斌所说,成为了最耀眼的星。
结束后,钟月给白斌打电话。
那时钟月在开车,打完电话没多久,马路边突然走出来一个人,钟月的车子碰到醉酒的梁宗。
钟月下车去查看,梁宗手臂被擦伤了,钟月便想送他去医院……
……
12月14号,旁晚。
北部的计划万无一失,前期很顺利,却在敌方阵营中,看见南部一个王牌……
他们即将成功之际,遭遇重大埋伏。
“糟了,有炸弹,趴下!”有人发现。
没几秒,轰的一声巨响——
浓烟四起,地面的东西被炸得溅起。
混乱之后,离得近的人,当场没了,稍微离得远的人,还留有一口气。
白修手撑着地面,他没顾伤口,去拉伤得更重的白斌,还有其他几个活着的人。
白修猛地吐了一大口血,感觉到刺骨的痛意。
他好像中毒了。
男人汗水夹杂着血,伤势变得愈发严重。
白修气息乱得厉害,看见白斌口袋边快掉出来的戒指盒。
此时,白斌昏迷不醒,一身的血,白修把戒指盒重新给白斌放好。
救援队过来,白修自知没救了,命令他们救援其他人,自己跌跌撞撞回别墅,见云淮最后一面。
……
那种遭遇后,钟月把自己关起来,不吃不喝足足一天。
晚上,听到北部出事的消息。
钟月快速赶去北部,想见白斌。
那时,白斌正在抢救中。
南部泄露消息,严夫人气急了,儿子还在抢救,根本不愿意见南部任何人!
钟月被拒在门外。
寒冬里,下着雪,她守在北部外面,接二连三的打击,钟月崩溃,泣不成声。
晚上十点,白斌抢救失败,白修那边也传来噩耗。
严夫人受到双重打击,气压升高,晕过去。
那晚,雪越下越大,钟月得不到白斌的情况,死死不愿离开。
雪夜里,她守了一整晚,导致高烧,差点没命。
……
差不多白修和白斌出事的同一时间线。
韩夫人和严夫人她们的丈夫,钟平和白雍,聚在一起商量事情。
回去的路上,车辆被拦截。
黑白格四位创始人,这么多年来,敌人当然不少。
钟平和白雍,不幸遇到严夫人的仇家。
白雍是严夫人的丈夫,仇家搞不过严夫人,只能报复到亲人身上,蓄谋已久,等到了机会下手!
钟平是被连累的,在白雍昏迷后,钟平为白雍挡了致命一击,伤得很重。
当时地点离南部比较近,韩夫人收到消息,立马派人过去。
最后,钟平抢救失败,白雍只是受伤,保住一命。
一夕之间,死了三个人。
隔天,高烧不退的钟月被送回南部,在鬼门关前徘徊。
韩夫人气得发抖,命令所有王牌,追杀背叛者!
背叛者解决,韩夫人和严夫人又不约而同派出人手,灭了那个害钟平和白雍的仇家,也是南北最后一次合作。
三人的葬礼后不久,钟月自杀被救回来,并且查出有身孕。
钟月刚捡回一条命,身子最差的时期,怀孕了。
……
事后,韩夫人和严夫人见过一面。
再见,双方的心态已经变了,怎么看彼此都不顺眼。
严夫人声音冷到极点,“真是你手下的好东西!”
一个叛徒,让她失去两个儿子。
既然是南部王牌,韩夫人就有责任!
韩夫人眼神凌厉,“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不要去招惹他们,你偏不听!还有,月月真心爱白斌,你有什么可以冲我来,月月是无辜的!”
韩夫人曾多次让严夫人不要惹那个仇家。
严夫人性格强势,哪里肯中途收手。
最后,报应来了,却是钟平付出的代价!
韩夫人和严夫人对视,充满火药味,两人心中都有气,也亏欠对方。
最终,严夫人发话,此生不再踏入南部!
韩夫人做出决定,此生不再和北部有半分亲密的瓜葛!
从此,她们各不服输,想成为黑白格最强。
好友因自己而死,又失去两个儿子,白雍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来。
他眼睁睁看着严夫人和韩夫人斗,越闹越厉害,白雍劝说过,但严夫人根本不听。
白雍心累了。
想回阳城,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严夫人让他在两个孙女中二选一,白雍自然不想孙女走他们父亲的后路,如果可以,两个孙女白雍都想带走,不过,严夫人要培养继承人,他只能选一个。
所以,白雍选了姐姐白初落。
回到阳城,过去遭遇太多,白雍从没对外界提起过,他还有一个孙女在黑白格。
这样不管对姐姐,还是妹妹,都是一种保护。
……
自己的血肉,终是不舍得抹杀,后来,钟月选择生下孩子。
她给孩子取名钟易,身子在雪夜里落下严重的毛病,孩子满月,钟月便去世了。
如果没有孩子,她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致死,白斌都没能送出那枚戒指。
致死,白修都没能给云淮一场婚礼。
这一代人,全是遗憾。
……
南北大事件中。
韩夫人的失策,让严夫人失去两个儿子。
严夫人的嚣张,让韩夫人失去丈夫,以及重创女儿。
这件事成为她们不愿意提起的秘密。
论谁对谁错?
她们都错了。
感觉谁也不欠谁,可这辈子,谁都还不清。
现在,严夫人为了孙女,打破当年的话,踏进去了南部。
韩夫人的两个外孙,也和北部,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
……
听完故事,包间里一片安静。
“这是所有真相。”时间抚平伤疤,如今韩夫人能平淡的说出来,“他们就在隔壁,所以,小夜,你的选择?”
第1100章风雨无阻,还是就此终止?
这个故事,大家都很意外。
那时所有不好的事,聚集在一天发生,导致昔日的好朋友,韩夫人和严夫人决裂,从此不再相见。
谁能想到,二十年后,她们孙子这一辈,又开始纠缠不清的关系。
所以,在得知祁墨夜和白初晓谈恋爱,两位夫人想到一块,以为是对方的反间计。
以前,祁墨夜和白初晓不顾一切在一起,如今,真相说开了,每个人要重新做一个选择。
不止祁墨夜和白初晓,还有韩夫人和严夫人。
其他人保持沉默,等待祁墨夜的回答。
钟易看着祁墨夜,百感交集。
他的父母,一生没有得到所爱,还有母亲深爱的白斌叔叔……
以及他父亲梁宗,云淮,白修,他们每个人,终究没能如愿和心爱之人相守。
一步错,步步错,他们的遗憾,造成今天的局面。
祁墨夜靠着椅背,他视线落在面前的咖啡杯前,沉默片刻,不咸不淡的开了口,“认定的那天开始,我的选择,从始至终不会变。”
韩夫人早已料到祁墨夜的答案,“你这么确定,初晓会和你做出同样的选择?感情,靠一个人是撑不起来的。”
……
与此同时,隔壁包间的人也知道了真相。
白初晓坐在位置上,她一只手拿着勺子,听故事期间,搅拌咖啡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下来。
能理解韩夫人和严夫人,为什么不愿意她和祁墨夜在一起了。
那样的事对两位夫人来说,都是巨大的痛苦。
从来没有站在韩夫人和严夫人的角度上,替她们想过。
严夫人没急着让白初晓做选择,毕竟这事对他们可能是一件打击,“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
云淮觉得处境确实糟糕,若是韩夫人和严夫人不松口,白初晓和祁墨夜没办法心安理得在一起。
白初晓抬眸,“奶奶,您为什么突然要问我?”
最重要的是,两位夫人的决定,而不是他们。
“从小到大,一直在安排你的人生轨道,没问过你愿不愿意,喜欢不喜欢。”严夫人道,“所以,知道全部真相后,想听听你的答案,是一路风雨无阻,还是就此终止?”
白初晓挺意外的。
奶奶第一次这么善解人意,她不怎习惯。
然而,这种做法更像给她施压,告诉真相后,再让她自己选。
压力真的很大。
背负得也好多。
可即便如此……
白初晓放下搅拌咖啡的小勺子,站起身来,她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最后,轻轻开口,说了一句话。
……
白初晓离开包间了。
说想一个人去走走。
白初晓的伤还没彻底恢复,严夫人让田旭暗中跟随保护,免得再出现意外。
剩下的人,没有急着离开。
直到祁墨夜来敲包间的门,被告知,白初晓五分钟前,出了咖啡厅。
祁墨夜顿了顿,拿了把雨伞,也离开咖啡厅。
没一会儿,叶穆去隔壁包间。
他对韩夫人道:“夫人,奶奶想跟您谈谈,方便吗?”
大家来了这家咖啡厅,说明严夫人和韩夫人,都想坐下好好谈一谈,不管结果如何。
之后,两群人调动位置。
两位夫人,云淮,钟雅他们这些长辈们,聚集在一个包间,其他人在另一个包间。
祁霆自动找妈妈。
快步走到沈欢面前,“妈妈。”
沈欢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坐在左边的椅子上,给他拿了一些点心,放到面前让他吃。
他们人多,这包间是最大的,此刻所有年轻人在这里,有些热闹。
沈欢右边,原本是白初落。
直到祁家几位少爷过来,白初落知道祁墨熠和沈欢的关系。
白氏和祁氏,当初毕竟是合作过的。
白初落不紧不慢端起自己的咖啡杯,起身去了云微云语她们那边。
沈欢身子靠着左边侧着,正在跟祁霆说话。
突然,右边一股男性荷尔蒙气息袭来,熟悉的具有侵略性。
沈欢下意识偏头,看向右边的位置,看到一张冷峻的脸庞。
右手边的白初落,赫然已经换成了祁墨熠。
“……”
沈欢往左边靠了靠。
看她的举动,祁墨熠目光沉了沉,“为什么躲着我?”
“……”
心里没点逼数吗?
那次醉酒,在她的公寓里发生了那种事,沈欢倒也不是特别介意。
他们的关系,做点什么不过分。
自从收留他们一晚,祁墨熠隔三差五就带着祁霆过来,表面一句话不说,眼底却像在说‘求收留’的样子。
祁霆来了,沈欢当然不忍心拒绝。
因此,她现在公寓里,都有了他们的痕迹。
但,这位爷估计是几年没开荤了,有一天晚上她给他们煮面条,祁墨熠进了厨房。
然后莫名其妙的亲上了,差点在厨房……
还是沈欢反应及时,清醒过来,推开了他。
沈欢到现在都没找到一种跟祁墨熠相处的方式。
说是夫妻,感觉缺了点什么。
沈欢喝了口咖啡压压惊,随后说,“哪有躲你,你的错觉。”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一缕碎发,撩到耳后,指尖似有意似无意滑过她的脸颊,声音富有磁性,“墓园里,你转身就走,也是我的错觉?”
男人的指尖仿佛带有一股电流,所到之处,留下一种酥麻感。
沈欢缩了缩,不满的皱眉。
这么多人,干什么呢?
北部和云族的人倒是没注意他们,各自做自己的事,或者谈笑风生。
一偏头,撞见祁宸安和祁临风的眼神。
祁宸安眼底带着丝丝笑容,谦谦君子。
祁临风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看戏。
“……”
沈欢的记忆恢复了一点点,说起来,当初她和祁墨熠相识,皆因祁宸安一个微信号而起。
还有祁临风,上次生日宴上,不停跟他们灌酒,导致他们喝醉。
这都啥事……
沈欢起身,离开包间,去了一趟洗手间。
男女通用一片洗手池。
沈欢从女洗手间出来,来到洗手池前,低头洗手。
几秒后,腰被一只手搂过,那股力道带着她往左,令她靠到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