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谈判与接触
与此同时，一场绝密的谈判，也在某个太平洋小岛上展开。
这个小岛，正是上次东洲巡察司向麦肯鹰堡发出最后通牒——禁止他们进行人口兑换的地方。
亭子中，仍然是一个麦肯人，还有一个东洲人。
“我方正式通告贵方，将要实行灾害转移预案，目的地是在x大洲某处。”那个麦肯人，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一本正经地说着。
他说的内容，与闻人升刚刚听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能解释为何麦肯人迟迟没有针对割据他们土地的灾异动手。
祸水转移，这是他们拿手的传统艺能。只要倒霉的不是他们自己，别人他们是根本不在乎的。
“你们这样的做法，违背公理，违背正义，我方原则上表示反对。”东洲人喝着茶水，淡淡地说着。
“阁下，请不要说笑话，我想将来你们肯定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虽然你们是最硬的骨头，但是当肥肉与瘦肉被啃完之后，它们就会和历史上一样，开始敲诈骨髓了。”麦肯老头毫不在意地说道。
东洲人沉默一阵，然后才提出自己的条件：
“既然如此，我方需要贵方将历年来逃亡到你们那里的异种者罪犯，引渡给我们，我们会开具一个名单。”
“不可能，我方仅仅是秉持互相尊重的立场，通告一声，并不需要你们的同意和帮助，所以不会接受这样无理的条件。”麦肯老头也是寸步不让。
对方想趁火打劫，那是不可能的。
“并非如此，在你们的转移目的地，我方同样有广泛而重大的利益，这是对我方的一种极大冒犯。”东洲人摇头道。
这次换成麦肯老头沉默了。
谈判的艺术在于妥协，在于利益交换。无理取闹当然也可以，只要你有对应的实力。
对方并非无理取闹，又有着足够的实力，那己方想要顺利达成目的，不做出些许让步，是不可能的。
毕竟对方能拖，他们却拖不起，已经拖一周了。
时间越长，那个灾异扎根就越深，而让对方转移目标的代价就越大，甚至会远远大过东洲人的胃口。
而东洲人只要在那个目的地，稍微布置一下，他们就很难实现自己的目标。
破坏一件事总是比完成一件事容易的多。
完成灾害转移，需要很多很多环节，与灾异的谈判，亮肌肉，地方的划分，舰队的调遣，然后是跟踪监视，转移后的清理……
林林总总，不下几百甚至成千上万个链条，都要做好才能解决这个难题；而对方想要破坏，只要在其中一个链条上下手就可以了。
因此过了一阵后，那位麦肯老头终于开口道：“我需要和后方联系后，再给贵方答复。”
“请便，我们很有耐心。”东洲人暗暗地提醒着。
麦肯老头有些愤怒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走出亭子。
大概一个小时后，他再次返回。
“我们只能答应最高不超过12人的名单。”
“最少100人。”
“15。”
两个地位极高的谈判员，瞬间沦为菜市场的买卖双方，每一个数字每一个数字地进行纠缠，甚至还要与后方不时联系，获取许可。
如果不是人不能用小数点来计算，他们肯定争执的更加激烈。
在麦肯老头看来，东洲人的眼睛很毒辣，他们没有索取乱七八糟的让步，而是直接盯在异种上。
因为这是目前最重要的资源，没有之一。
多一颗异种，将来就可以多一个救命的支点和避难所。
偏偏他们的要求，又有一定的合理性。
…………
视角转回闻人升的大猫身上。
它盯着那一双男女，这两人已经谈到具体实施的细节——如何与那个灾异之源接触，并且如何让对方知道己方的力量……
当然他们说的再幻，也只是两个小卒子，他们顶多对上司提出建议。
但闻人升相信，这两个小卒的建议，有可能很快就会成为现实，因为它是最符合性价比的做法，而且也符合麦肯人和西大洲的思维惯性。
内部问题，外部解决，这是外向型势力下意识的思维习惯，与东洲截然不同。
东洲是个封闭的地形，没有向外转移问题的条件，于是就形成了几千年的内部循环。
物质决定意识，地理环境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文明走向。
封闭地形带来了安全，也带来了信息交流的滞后和文明更新的缓慢。
但意识也能作用于物质，这个世界有异种者，异种者的意志与力量，远远超过普通人，所以就能打破地理约束，打破这个内部循环的怪圈。
正想着，那个红发女终于说到具体行动的事情上：“我们现在就去探查一下那个家伙的老巢，或者寻找一下接触途径，这也是我们的任务。做好之后，就可以在任务报告中，顺便将刚才的看法提交上去。”
黑发男点点头，表示完全赞同。
闻人升注意到一个细节，黑发男其实并不是完全的白人，而是一个黑白混血，或者父亲是黑人，或者母亲是黑人，总之与黑大洲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
然而对于红发女提到的转移问题，他却丝毫没有在意。
随后这一男一女，从楼顶下来，七转八绕，在城东找到了一个酒吧。
大猫随之跟上，因为闻人升也想接触一下那个灾异，看看能不能一口吞下去。
吞不下去，也要撕扯一块肥肉下来。
那个酒吧，并没有对外营业，而是拉上了厚厚的帘布，房门也在紧闭着。
黑发男敲了敲门，里面传出声音：
“世界上最深的海沟是哪儿？”
“毛里求斯海沟。”
“答错了，请进来吧。”
门开了一条缝隙，两人钻了进去，大猫紧贴着他们一起进去。
酒吧内一片灰暗，几乎看不清脚下。
但在猫眼里，却是一览无余。
普通的布置，吧台，舞场，一应俱全。
只是缺少了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人。
两人跟着开门的侍者，来到吧台坐下。
那个侍者才笑着说道：“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地方？”
“我们需要接触那个礼敬会，最好是与他们的高层接触。”黑发男冷冷地说着。
“难度太大了，他们其实并不是刚刚出现的神秘组织，有着很长的历史，组织严密，短时间内不可能满足你们的要求。我们怀疑这个灾异就是他们提供了现实世界的锚点，所以出现在这里。”侍者摇头道。
红发女忍不住斥责道：“既然他们有这样长的历史，为什么上面没有早点打击他们？”
“怎么可能？我们没有那样多的人手，而且那些乱七八糟，藏身在贫民窟、荒野的神秘组织数不胜数，怎么可能一一解决？要知道咱们这里可是全世界异种者的自在之地，东洲，西洲，那些行事黑暗的地下异种者，都选择逃亡到这里，虽然壮大了我们的力量，但同时也带来了许多隐患。”侍者苦笑道。
红发女没有说话。
寻求自在自然就要承担自在的代价，而现在就是其中一小部分罢了。
东洲那边对异种者约束严厉，虽然造成了异种者的逃亡，但不得不说，也大大减少了各种神秘事件的爆发，缓和了灾异的出现频率。
第五百六十章 一倍
这时，黑发男开口道：“如果无法直接接触到他们的高层，那就请给我们一个渠道，能接触到他们底层人员的渠道也可以。”
“嗯，这个我倒是能办到，最近他们正在迅速扩张人员，不少人都被蛊惑进去了。”侍者点点头，然后拿出一张纸条。
大猫旁若无人地跳上吧台，然后低头看去。
纸条上，有着几个人名，还有联系地址和电话。
其中一个人名有点熟悉，正是之前看到过的那个泽纳叔叔。
黑发男接过纸条，然后和红发女转身要走，却被侍者叫住。
“能问一下，我什么时候可以撤退？”
“这个不归我们管，要问你自己的上司。”红发女不耐烦道。
又是一个胆小鬼。
她这样想着，随后就跟着自己的搭档离开了这处秘密接头的地点。
大猫继续跟上。
闻人升让大猫转头看一眼那个侍者，他感觉自己就在玩一场3d版的冒险游戏，只是那些npc，却都是有思想的活人，会恐惧，会为自己打算，即便是一个接头的小卒，也会有各种想法。
而这一转头，他就发现了有趣的地方——那个侍者眼神逐渐凶恶起来，不像人的眼神，倒很像大猫出击时的眼神。
被抛弃，被无视的憎恨么？
这可是神秘世界最喜欢的催化剂之一。人类情绪是异种成长的催化剂，这点早就是常识，同样，灾异也在追求这些东西。
由此可见，灾异与异种果然是同源之物。
只是异种成长所需要的催化剂，还不仅仅是情绪，还需要其他一些东西。
它更像是一种神秘规则的凝聚物，需要某些东西来激发它，才能调动这种规则。
而这些东西，在不同的人身上才可以找到。
闻人升想到这里，突然很佩服自己，即便是在玩这种冒险游戏的时候，也不忘记时刻进行感悟和提升自己。
没有办法，这就是一个完美人格的自我约束——哪怕抽烟时也要进行祈祷。
大猫只是多看了一眼，然后就追着那两人离开酒吧。
随后就是接连几天的折腾，见各种各样的人，听各种各样的话。
吵闹，辱骂，妥协，贿|赂，殴打，威胁……
总之那一对男女在使用各种手段，来达成他们与灾异源头接触的目的。
成果是有的，他们已经与几个礼敬会的中下层人员建立了联系，也知道了对方的内部详细架构……普通成员-牧师-高级牧师-神眷者。
两人对此嗤之以鼻，很是不屑，但又耐着性子一步一步靠近他们的神眷者，以便与那个灾异之源建立一个沟通渠道，完成他们身上背负的任务。
看他们的情形，没有几周的功夫，不拿出更多的本钱，是不可能达成这个目标的。
时间花费的有些长，不是闻人升不想直捣黄龙，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他不想损失这具宝贵的大猫，就不能单身上前。
那灾异能笼罩一州，不会像前两个家伙一样容易对付。
所以他需要浑水摸鱼。
目前这水已经开始浑起来。
麦肯的普通民众，灾异之源，礼敬会，鹰堡，还有隔海相望的巡察司……
闻人升相信，巡察司肯定会盯着这边，因为他们需要吸收对方的经验，或者借鉴对方的教训。
如果这种灾异割据，出现在东洲之地，他们又会怎么做？
是效仿麦肯人的做法，还是彻底根治？
这是一个问题。
这一天，闻人升照例让大猫跟着两人行动。
这一次，两人要做的事，是迎接一位力量更强，职位更高的人员。
而所接待的这个人，正是一个编号为13的超级战士，大师级实力。
大猫一眼就确定了这点。
13号是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壮汉，非常强壮的那种，浑身上下都是爆炸性的肌肉，让人一眼看去，就是力量与蛮横的象征。
作为展示肌肉的工具，真是再好不过。
闻人升早已知道，这些带有编号的异种者，都是麦肯人通过漩涡门定制出来的，背后都是无数的尸骨堆砌而成。
虽然代价巨大，但那都是别人付出的，他们得到的却是强力快速形成的战力。
闻人升相信，以麦肯人的德性，他们肯定还在偷偷摸摸地兑换，只是频率不会那么高。
难怪大猫跑了这么久，街道上的流浪汉也没有看到过几个。
而且虽然南部边境封锁，但对那些偷渡进来的人，也没有进行鉴别和驱逐，这点从鲍尔一家的遭遇中就能看出来。
鲍尔所在的公司不可能有多高的门路，他们一家能够顺利安顿下来，肯定是有默认的缘故。
任何一个生活的细节，背后都深深烙印着时代的印记。
“先生，我们已经与礼敬会的人搭上线，是一位高级牧师，他有渠道联系到所谓的神眷者，然后再通知到那个怪物……不，是那位阁下。”红发女向13号说着。
13号没有说话，而是盯着红发女上下打量一番，眼神露出一股莫名的意味。
红发女悄悄退后，异种者的身材当然都很好，这个红发女更是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当然对闻人升来说，是没什么吸引力的，他的眼光太高了。
黑发男上前挡住了对方的视线，开口道：“先生，请您决定何时与他们接触，每拖一分钟，对方就会强大一分。”
闻人升明白，这个黑发男是在暗示这个强大的13号，不要干多余的事。
然而对方能够听懂这种暗示么？
不过闻人升是不会眼看着这种恶心事发生在眼前的。
“好吧，赶紧将那些垃圾赶走，然后让我们做一些快乐的事。”13号这样笑眯眯地说着。
然后他竖起了自己强壮的肌肉。
随后一男一女就在一种莫名的气氛之下，开始与这个13号，开始工作。
他们迅速找到了那位所谓的高级牧师——正是之前那个泽纳叔叔。
这不是碰巧，考虑到对方拉人头都拉到自己亲侄子的份上，爬到高级牧师的位置上，并不罕见。
毕竟一个组织在最初开始进行扩张的时候，是最容易走上高位的。
“你们想和眷顾者对话？那是不可能的，眷顾者每天都要与神沟通，是没有时间见你们的。”泽纳这个原本平平无奇的中年白人，此时已经抖起来。
他一身大黑长袍，脸上带着威严，语气中也有了上位者专有的自信和口吻。
很显然这些天的忙碌，不是白费的。
“真的没有时间么？”13号听到这里，突然一拳砸在地板上，一个五米深的巨坑直接出现……
“现在，现在有了，我会尽量给三位通报的。”泽纳那一点点的威风，当即烟消云散，立刻点头道。
13点不屑地挥一挥手道：“去吧。”
其他两人看着大坑，当下沉默了。
他们如果也有这样的力量，哪里还需要折腾这么多天？
力量高低决定着谈判难度。
闻人升却是对此不屑一顾，一个还没有真正掌握力量的家伙，刚才的一拳，太分散了。
真正的高明，应该是像它现在这样……
大猫轻轻一爪，坚固的地板上就冒出一道水柱。
三人猝不及防，当下被浇了个透心凉。
“这就是那个神的反击么？”13号盯着那道水柱，不躲也不闪，任由它打在身上。
另外两人却是躲开。
红发女忍不住问道：“先生，它现在展现出的力量，有多强？”
“要比我强出一倍。”13号竟然没有隐瞒，也没有无视。
第五百六十一章 较量
只是强出一倍么？
闻人升并不这样认为，这个13号完全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只是一个量产型，兼快速生产出来的战斗兵器。
而闻人升自己却是唯一型，完美定制，久经磨练的无限发展，无限潜力的类型。
玩过高达系列游戏的人，可以瞬间明白这两者之间的真正差距。
但是在红发女，黑发男二人看来，这个13号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狂妄自大，而是有着清晰的认识。
两人互视一眼，强出一倍，真的打起来，很可能就是一胜n的结局，因为对方的机动力会超过你，你打不到对方，对方却可以随意地风筝你。
红发女随后问道：“上面接受我们的建议没有？”
13号此时脸上早没有之前的多余表情，只是冷漠道：“现在你们还没有必要知道。”
黑发男则是冲红发女使了一个眼色，红发女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大猫在一旁继续待机。
直到两天后，三人在一处农场的土豆田里，与高级牧师泽纳，还有那个灾异的神眷者——一个披着红袍的白人女子见面。
“我需要你向你们的神传达，这里是伟大的，睿智的，自在的，英勇的麦肯人的土地，不欢迎外来者的占据。”13号直接开口道，似乎没有受到之前一点影响。
“你们才是外来者，神已经在这里耕耘了数千年。”神眷者冷漠道。
数千年？
闻人升心中一震，看来这个灾异的历史，要追溯到这块土地的原始土著，甚至史前土著了。
难怪有这样强大的力量，或许它一开始也和乌龟、白鼠一样弱，但经过这么久的时间，足够它强大起来。
13号一阵没有说话，对方的理由无法反驳，毕竟麦肯人的确就是真正的外来者。
“好吧，但是我们创造了这些财富，土地上的粮食，工厂里的机械，城市中的各种产品，这些都是我们的劳动成果，你们没有理由抢走他，何况还要抢走我们的生命。”13号再次说道。
“弱肉强食，是你们遵循的不变法则，神只是按照你们的法则来处置你们而已。”神眷者继续道。
“神应该是公正的，光明的，正义的，慷慨的……怎么可以与凡人争夺粮食，土地，人口，财富了？”红发女忍不住反驳道。
13号眉头一皱，但没有说什么。
神眷者看她一眼：“一厢情愿，虚伪到极点的蠢物，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说着，这个神眷者伸手一指，一道闻人升很是熟悉的黑色气柱出现，瞬间打在红发女的身上。
13号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而大猫反应过来了，但并没有救对方。
一个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别人拉来当替死鬼的家伙，也没有资格祈求救赎。
当然闻人升自己也知道，他同样没有资格，也不会去祈求什么救赎。
大猫只是看着红发女的舌头，直接掉了下来。
惊悚，恐惧，喜怒无常……
神眷者如此，而神眷者是最靠近神的人，可想而知，那神又是什么样的。
这才契合现实中神的定义，而不是想象中的神。
就像对蚂蚁来说，小孩子就是神，能随意地烧杀它们，淹没它们的家园，偶尔也会丢下面包屑和糖块，能克制他们，将他们从家园赶走的，只有更大的神……
红发女捂着自己的嘴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只能发出乱七八糟的呜咽声，让人听不清楚。
黑发男还是及时从震惊中清醒，他及时抢走对方掉落的舌头，并且将对方拉到远处救治。
他是明智的，否则的话，那个喜怒无常的神眷者，很可能会杀了红发女。
“既然你们也遵守弱肉强食，那很好，我想你应该明白，两只猛兽碰到一起，是不会轻易作战的。”13号这才开始说话。
“你，是猛兽么？”神眷者将视线转回到强壮精悍的13号身上。
“你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同样一道黑色气柱，打在13号的胸口。
然而只是烧穿了上衣，烧掉了一堆胸毛，13号并没有受到重创。
“不错，你有说话的资格，但只有这点程度，还不能说是猛兽。”神眷者突然眨起一只眼睛，而另外一只睁开的眼睛中，再次出现一道黑色气柱。
只是这一道，要比之前纯粹，凝固出何止十倍？
13号被一下打飞了出去。
他的胸口出现一个大洞，露出鲜红的，正在跳动中的心脏！
闻人升当下紧张地估计起来。
刚才这一下，果然比白鼠的眷顾者强出太多了，那一个灰袍，即便是献祭两个眼珠，也不能奈何大猫半分。
但刚才那一下，闻人升怀疑如果自己硬顶，又要做好损毁一只傀儡的准备。
当然也不一定会损毁，毕竟只有打过才能确定。
而大猫是灵巧型的，硬顶只能发挥出三分之一的战斗力，埋伏刺杀才是它的专长。
给老赵做的乌龟，才适合硬抗。
而这个神眷者，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大猫已经在她身后一米处，可见对方的缺陷也很重。
攻击力极强，攻击速度几乎是瞬发，但感知力太差了，机动性更不用说，看那一身长袍子，还有那缓慢的躯体动作，就知道和大猫比起来几乎是0。
只是不知道对方的防御如何，应该是高防类型的，不然的话，对普通人就太没有震撼力了，不适合充当神眷者。
而13号在刚才被迫犯了一个错误——他除了战士外，额外多承担了谈判的任务。
这就让他不能集中精神作战，也不能主动出击，而被动的防御，在面对强大的攻击面前，那自然是最糟糕不过的态势。
现代战争都讲究机动防御，快速发现，快速攻击，快速转移，绝不能固守一地，那是等死。
“弱者，没有资格谈判，只能充当猎物。”神眷者转身就要离开。
而在这时，那个被打出心脏的13号，却是一抹胸口，肉芽疯长，转瞬间肌肉再生，又完好无损。
他从地上突然爆起，一拳砸向神眷者的后背。
正如闻人升所猜测的一样，神眷者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她身上自动出现一道雾气护罩，将这只拳头生生顶下来。
那种雾气护罩闻人升再熟悉不过，正是他常常使用的那种。
第五百六十二章 巨像
“只有这点力量么？”神眷者转过头来，言语轻飘飘地，两只眼睛中，也露出一种看待非人类的冷漠表情。
人的眼神是能够看出情绪的，凶狠，柔情，喜悦，恐惧，都能清晰地表现出来。
尤其是在闻人升这双鹰眼之下，更是清晰可见。
这个神眷者，正在失去人格，人性也正在消失。
而在此时，逃到远处的红发女和黑发男，也看到了这一幕。
“竟然连超级战士也不是对手？”黑发男喃喃自语着，“想让对方离开，还有可能么？”
都是猛兽的话，可以达成一定的妥协；然而一方是假装的猛兽，就会变成黔之驴。
红发女则是闭着嘴巴，手里凝聚着一团绿油油的雾气，包裹着自己的舌头。
虽说这个时候最好赶紧去做移植手术，但本身具有的职责，还是让她坚持留下来看结果。
反正即便舌头真丢了，还是能够通过某些神秘魔法长出来的，就像刚刚那个13号。
而现在她同样是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鹰堡秘密培养的超级战士，竟然不是这个神眷者的对手。
要知道，对方的神，还没有出面啊！
如此一来，他们麦肯人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对方离开？
“告诉我们，我们在其他地方给你们两倍的土地，两倍的人口，你们能不能离开这里？”13号站在远处，问出了红发女想要问的问题。
“两倍？神不是商人。”神眷者毫无感情地说着。
“我们愿意奉上两倍的土地和人口，来换取神驾临到新的土地上。”13号又换了个说法。
这一次，神眷者站住了。
“我需要禀告神。”
13号，红发女，黑发男同时松了一口气。
而大猫也松了一口气，它悄悄跟随上去。
就是这样，对方禀告神的时候，闻人升就能抓住那个灾异之源的尾巴，然后就是——
不知道这次的如意算盘，还能不能打响。
闻人升认为一定能成功的，因为他估计出了那个神的强度。
只是需要他再打出一张底牌。
…………
天行俱乐部。
冷冷清清，一片静寂。
没了学员的读书声，也没了职员的工作声。
只有一个打游戏的声音。
“师傅，救命啊。”
闻人升推开一间经理办公室。
“别影响我。”魏一晴低着头，玩着手机，似乎正在打对战。
“你竟然玩起了这么复杂的游戏？”闻人升眼神微微一变，下意识问道。
“我不能玩么？”魏一晴抬头反问道。
这一耽误，然后她的角色就死了。
然后她放下手机，问道：“你有什么事？”
“呃，碰到一个前所未见的对手，需要一点支援。”闻人升勉为其难地说着。
他从来不求人，但求起人来，也不会在乎脸皮……
“你想我怎么帮你？”
“那个共鸣法……你懂的。”
没错，这就是他的底牌。
他相信，自己加上长生者的力量，足够碾压那个所谓的神。
闻人升心满意足地离开，但是心头也蒙上一点阴霾。
魏一晴有些地方似乎已经被那个长生者开始浸染了。
果然不会有完全的好事，身体里承载另外一个灵魂，即便有异种作为隔离，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
不过，如果对方不主动切断与他异种之间建立的共鸣联系，他相信，魏一晴有可能顶住那长生者的浸染。
毕竟他的神秘抗性是一天比一天强的，而且能共享给其他人。
而在他走后，魏一晴放下手机，目光幽幽地看着门外。
“明明是想帮我，却说要让我来帮你，是担心我不肯接受么？”
她这样想着。
连这样的事，都要考虑的如此周全，还真是他的性格。
……
闻人升回到家中，继续遥控自己的大猫傀儡。
此时的大猫，已经跟踪那个神眷者，七转八绕，最后来到一处农场大庄园里。
这里聚集着很多很多的人，围成一圈，都跪拜在地上，中间是一个笼罩在迷雾的雕像。
雕像高约三十米，远远看去，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巨物恐惧。
他们一个个面带虔诚，就像东洲人供奉自己的祖宗一般。
然而东洲人的祖宗是给儿孙开辟土地，留下产业的，他们所供奉的，却是要命的东西。
真是讽刺。
大猫仰头看着那个巨像，看来这座迷雾巨像，应该就是灾异核心的所在。
和老乌龟与白老鼠比起来，气势首先就不一样。
后两者只敢缩头缩脑，这个却是惟恐别人看不到它。
这就是一种自信，一种傲慢。
就像前世的那些曾经的世界霸主一样。
但霸主都会衰落。
而在这时，那个红袍的白人女子，神眷者，向着巨像走去。
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跪着让开。
麦肯人很少会下跪，除去在教堂里，而现在，来自未知和无可抵抗的恐惧，让他们也放下了曾经的傲慢。
神眷者走到最前面，然后躬身，开始口中祈祷。
大猫就站在对方一旁，她还是看不到他。
其他信徒也看不到它。
神眷者祈祷的声音，闻人升听不懂，是一种独特的声调，散发出一种古老的韵味，有点类似看过的古代大片背景音乐。
不过其他人祈祷的声音，他倒是能听懂。
“神啊，请让我远离死亡，恐惧，灾祸，火焰，龙卷风……”
“神啊，请赐予我力量，让我成为您最忠心的卫士。”
“神啊，请早些醒来吧，让这个污秽的世界，得到净化。”
各种各样的声音，一听就没什么效果，完全就是个人的奢求，一厢情愿。
蚂蚁如果有意识，也会向人祈祷糖块，远离火焰。
闻人升抬头看看那座巨像，再看看那些人。
真的很像蚂蚁啊。
难怪那个长生者给自己的幻象提示，神秘世界的存在们，将地球上的人当成蚁巢来对待。
但是，总有人不愿意做蚂蚁，而要做自己的主人，比如说自己。
蚂蚁同样强大，蚁多也要咬死象。
从这点来说，那些神秘存在们，与人类并没有遥不可及的差距，大家还是一种层次上的生物。
第五百六十三章 换一个
神眷者在祈祷，大猫扫着周围的环境，做着战斗准备。
这时，它看到了之前谈判的13号战士，还有那一对男女。
还真拼命，带伤工作。
闻人升暗暗赞叹一句。
不知过去多久，巨像突然活动起来，笼罩在身上的迷雾消散，露出真容。
它是一只巨大的鱼鹰模样，也就是鸬鹚——长而钩的嘴，向下微微垂落，坚固的两爪，支撑着硕长的黑色身躯。
头俯低着，两只眼睛扫着下面的人群，就像在挑选哪一条鱼下手一般。
虽然是个死物，似乎又能随时活动。
“神苏醒了。”跪拜着的人们，一个个低声说着，然后更加虔诚了。
神眷者的头更加深深地低下去，嘴里说着什么。
大猫靠的非常近，听到了对方的话。
“神啊，蚂蚁们给您奉献了更好的土地，更多的人口，只希望您能动一动脚步。”
鱼鹰的嘴巴开始动了：“无论他们已经奉献了什么，都要再翻上两倍。”
“是的，神。”神眷者应声道。
贪婪。
不过，也暴露了。
闻人升这样想着，启动御灵术，驱动着大猫，向着鱼鹰，果断发起了攻击。
周围还有很多它的信徒，但误伤什么的，他不在乎。
鱼鹰高三十米，要害在脖子，那里正隐隐闪烁着一个如同乒乓球般大小的绿球。
别的不说，只看这个核心体积的大小，就比之前的两个，不知超出多少。
前面两个顶多只有墨点般大小，在闻人升的感觉中，两者相比就好像太空中，站在木星旁边的地球一般。
30米的距离，对人很远，对大猫的速度来说，只是一瞬间而已。
“混蛋，你竟然带来了袭击者，你这个亵渎者！”
一个恼怒的声音炸在闻人升的耳边，然后他就看到神眷者炸开了……
漫天的血花。
嗯，果然是个神里的小孩子。
遇到问题，先去迁怒别人……
它难道不知道，要先解决问题么？
这一句话的功夫，大猫的体型已经膨胀成猛虎，两只强有力的前肢，狠狠抓在鱼鹰的脖子上。
一道黑色的雾气迅速扩散出来，似乎想要抵抗这次的攻击。
但大猫的前肢上，同样浸透出紫色的雾气。
矛与盾，就在这样简单的对抗中，进行着致命的较量。
人类的武器从最简陋的木矛和木盾，发展到高大上的贫u穿甲弹与反应式装甲，一直都在延续着这种简单的攻防关系。
盾破！
那颗乒乓球大小的绿球，被猛虎抓在手心。
猛虎再次消失在空气中，而巨像迅速崩溃，坍塌下来……
“神死了？”
信徒们纷纷躲避着倒塌的石头，发出了这样疑惑和恐惧的声音。
“神死了！”
有人肯定道。
“不可能，神怎么会死？”
“不，死的是伪神，那只猛虎才是真的神……”
强大的逻辑，失败的就是邪恶的，胜利的才是正义的，这样一来，就是正义必胜了。
而在这时，远处观战的13号战士，还有那一对男女，都震惊了。
“怎么可能？还有人能打败那种存在？”13号喃喃道，此时这个强壮男子的眼神里，哪里还有半点多余的杂念？
全是震慑和不可置信。
“啊，啊……”红发女失去了舌头，只能大张着嘴巴，表示着自己的震撼。
黑发男却是缓缓道：“或许，那就不是人啊……”
“不是人，是神之间的厮杀么？”13号若有所思道。
…………
外面议论纷纷，一片哗然。
而闻人升只是将那个乒乓球大小的绿球，通过河流通道，从大猫那里取回，关进自己的异化头发——深渊牢房里。
看似只是一根发丝，其实它里面却是一个天地。
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
“来了个大家伙……”白鼠绿点率先躁动起来。
“睡觉，睡觉。”乌龟绿点无动于衷。
乒乓球滚来滚去：“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我回到了胎儿班？”
“要是胎儿班那就好了，你也被人抓住了，这里是关押我们的牢房。”白鼠绿点离得远远的，回答道。
乒乓球反驳道：“不可能，没人能抓住我。”
“抓住你的，不一定就是人。”乌龟终于伸出脑袋，凑过来说话道。
“有可能，刚刚我碰到了一个十分强大的对手，我感觉到了，祂度过的岁月，比我还长的多。不应该啊，老师们不是说第一阶段是自由狩猎么？这么快就开始进入互相捕食的阶段么？”乒乓球十分疑惑道。
“噤声，不要将那些事在这里说出来。”白鼠提醒道。
闻人升全部听到了。
自由狩猎，互相捕食，第一阶段，第二阶段，老师们……
这些看似寻常的概念，对人类来说恐怕都是最高等级的机密吧。
巡察司，鹰堡这些大组织，应该也知道这些信息，只是绝不会公布出来，就像那些顶尖的军事科研项目一般。
你不加入其中，肯定是没有渠道知道的。
他继续听着，只可惜，那只乒乓球很快就安静下来，也不乱滚了，就找了个角落休息起来。
现在囚犯多了，倒是可以玩玩囚犯博弈了。
记得很久之前就有一个邪物喜欢玩这种东西。
闻人升这样想着，然后将心神退出深渊牢房。
他靠在椅子上，回想着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幕。
看似短暂简单的一次攻击，却是生与死的较量——当然这只是那只大猫傀儡的死。
那就是一次坦克大战，胜利者就是能抗住对方炮弹，并且能穿透对方装甲的一方，不会有什么三百回合的大战，一次交锋中，就能决出生死。
如果他凝聚起来的神秘之力，无法穿透对方凝聚起来的盾牌，大猫就会被反杀。
相反，就是现在的结果，大猫一爪穿透对方的护盾，将对方的核心捕获。
这是神秘力量强度的较量。
正想着，不知过去多久，闻人升突然得到一个提示。
“你的行为，诱发了广泛的震惊和惊惧，你自身的神秘度上升1点，上限从461点提升到462点。”
嗯，还以为除去捕获一个大家伙之外，就一无所获，没想到还能捞到些蚊子肉。
他将视线重新投大猫身上。
大猫还埋伏在坍塌的巨像旁边，等待着新的变化出现。
而在这时，那些信众已经陷入混乱之中，有人逃跑，有人继续跪拜着。
而13号和红发女，和黑发男已经来到附近，开始探查着。
“那个神真的死了？”黑发男四下看着，脸上狐疑着。
他总觉得有一股更加危险的气息，在周围存在着。
“或许只是躲了起来。”13号蹲下身体，摸着碎裂的巨像，上面还残留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
黑发男突然问道：“谈判还要继续进行么？”
“当然要进行，不过对象要换一个。”
第五百六十四章 蝴蝶效应
接着那13号就开口道：“那位胜出的阁下，可否现身一见？我们愿意付出更高的代价奉献于您。”
闻人升本来还想等着有什么新变化，听到对方这样一说，心中一动。
他付出那样多，可不是要来帮麦肯人的。
他们却是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他智慧多高，转眼之间，就想到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处置手段。
于是大猫显出一头赤红猛虎的身形，站在最高的一块碎石上。
这时，那些惊慌的信徒们，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个个重新跪拜下去。
“阁下，就是新的神吧，您的伟力真是让人震撼，一切至高都归于您。”那个强壮的13号，原本是超级猛士，此时却俨然化成舔狗。
因为只有他明白，自己与原本那个神有多大差距，他连对方的一个仆人都打不动，而新出现的赤红猛虎，却能轻易杀掉原本那个神。
这是一个更有价值的谈判对象。
过一阵，猛虎说话了：“你们能付出什么代价？”
“我们希望付出另外一块地方……”13号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块地方在哪儿？”猛虎疑惑道。
闻人升哪里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怎么能让他们得逞。
他又不需要什么人命，一整个黑大洲的财富出产，能有麦肯人一个州多么？
没有的。
这就是工业国和部落国的差别。
而他也没什么兴趣去建设别人的地方。
“是在另外一个大洲，那里人口众多，出生率高，平均年龄低，都是强壮的男子，基本都是青年人。如果您去了哪儿，一定会非常高兴的……”13号没有说完，再次被打断。
“不去，我知道，那里都是破败的穷地方。”猛虎摇头道。
“但是越穷越生，他们人口出生率是最高的。”13号耐心说道。
“我对人没兴趣，我喜欢闪亮和金灿灿的东西。”猛虎翘了翘自己闪亮的爪子，那真是金黄金黄的。
一个喜欢黄金的灾异？
13号有点纳闷，不过转念一想，这是个坏消息么？
不，这是好消息啊，而且是不是小好，是大好！
因为这就意味着可以与对方交易，人类缺少黄金储备么？
不缺少，只是开采成本太高，不值得花力气开采，黄金太重，都沉淀在地壳里面，但如果肯支付巨大的成本，还是能提取出来。
“好吧，我们会将这片土地的出产，每年都换成那些闪亮的东西，等着您取用。”13号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直接应下来。
“两倍。”闻人升可是听到过刚刚他们刚才的讨价还价，才不会那样好说话。
“这个，也好。”13号还是答应下来。
无论如何，有人就有财富。
猛虎冲他微微点头，身形再次消失。
13号盯着对方消失的方向，直到再也感觉不到那股让他心悸的气息，这才直起身来。
这时，黑发人走上前来道：“先生，刚才边界传来报告，雾气消失了，人和货物都能正常通行了。”
“嗯，咱们又碰到了一个可以合作的……神。”13号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这种合作，可真是昂贵啊……”黑发男人却是唏嘘道。
幸好是一个农业大州的2倍财富，要是那些发达的大州，恐怕这个合作也达不成。
他们恐怕会更喜欢拿人命来换吧？
随即13号不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黑发男人也没有再跟上去，而是准备带着少了舌头的红发女去治疗。
只是离开之前，他低头看了看那些遍地的碎石，还有一片片殷红，那是死去的神眷者的残留物。
他找来一个信徒，吩咐道：“给她收敛一下，生前不能像个人，至少死后要像个人一样。”
那个信徒应下了，找了些人去收拾。
黑发男子这才带着红发女去治疗。
大猫收敛着气息，扫视着那群跪拜中的信徒，想了想，没有说什么，直接走了。
…………
当天下午，鹰堡就派人通知巡察司，那个谈判后的协议文件取消，他们已经自己处理了。
“你们自己处理了？怎么处理的？”
“这是我们的机密，无可奉告。”
“好吧，祝你们好运。”
“谢谢。”
不久之后，在家里研究乒乓球的闻人升，突然接到刘巡察的电话：“喂，你最近不要外出，外面可能出现更危险的灾异。”
“什么情况？”闻人升听的有点迷惑。
“是一个刚刚出现的内部通告，麦肯人疑似有了更强大的神秘力量，竟然能够做到驱逐割据地盘的灾异……现在不排除他们与一些神秘存在达成了协议。”刘巡察叹气道。
闻人升当然不知道鹰堡和巡察司之间的谈判，也不知道那几十个逃亡异种者的引渡协议，他听到这里，只是道：“那是很难的事情么？难道他们以前做不到？”
“他们一共才立国多少年？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割据型的灾异，第一次面对就能驱逐，而他们之前明明还与我们谈判，希望用其他手段来对付那种灾异。为此他们还答应了我们一些条件，可是现在那些条件都没了。”刘巡察叹气道。
闻人升这才明白，因为自己的干预，竟然无意中影响到了上层的博弈，这还真是一种蝴蝶效应。
虽然他知道巡察司肯定会盯着这个地方，却不知道麦肯人还向巡察司做了某些让步。
不过这怪不到他，毕竟没人通知他，而他也不可能放着一个可能提升神秘度的机会不要。
虽然没有触发神秘时间，但现在捕获的这个灾异之源，可是有着乒乓球大小，如果能够粉碎吸收，恐怕能提升几十点的神秘度。
别人的异种或许都有力量上限，而他只要积累神秘度，就没有这个局限。
他就是有着这种迷之自信，那就是他才是撬动一切棋局的支点。
“或许他们也是出卖了许多东西。”闻人升这样安慰道，虽说那些东西最后都是给了自己，不过也是一种弥补，肉烂在锅里。
“那应该是当然的，毕竟他们的历史摆在这里，那些西大洲的家伙们，也不会将压箱底的东西给他们，只会出卖一些表皮。”刘巡察这样说着。
然后两人谈了两句闲话，就互相挂断了电话。
闻人升挂了电话，眼神望向窗外。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真正力量——他已经有了影响全局的能力。
这在前世里，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做到，而且那些人都是要依靠大量的人才能实现。
而他，只是靠一个人，不，两个人就做到了。
这就是差异。
第五百六十五章 收纳
闻人升还是远远低估了他所造成的影响力。
鹰堡之内。
几十个会议同时开着……
高层，中层，基层，研究员，特勤人员，临时人员……
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还有匆匆走来走去的职员。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会议室里。
罗拉中将，史蒂夫上校……还有几位陌生的鹰堡高层人员都在这里。
“这就是东洲人常说的神秘底蕴，神秘底蕴是怎么来的？底蕴就是一个个机遇和发现积累起来的！就像地理大发现一般。”一位研究员满脸激动，指着会议室墙壁上的大屏幕说着。
那个大屏幕上，正是赤红猛虎高高站在碎裂的鱼鹰石像的情形。
那冷漠的眼神，睥睨天下的霸气，无视一切的语气，无不彰显出对方的特色。
这是一个高调，张狂，肆意的神秘存在。
联想到对方喜欢金闪闪，更可以确定这点。
而后面的视频就是13号与赤红猛虎谈判的全过程，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是的，它也愿意与我们做生意，几位先生，你们想到了什么？”史蒂夫上校分析道。
“漩涡门吧？之前我们就与它在做生意，而且合作得非常愉快，如果不是引来了大量怪诞、混沌的灾异事件，我们还可以继续进行下去，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快速弥补神秘力量上的差距。”罗拉中将回应道。
“您很睿智，阁下。是的，漩涡门。然而漩涡门虽然强大，却不能帮助我们防止那些灾异事件发生，而这些有思维的灾异却有办法做到；他们为什么要亲自下场，是因为我们停止了交易，不能再满足祂们的要求。然而祂们又开始因为分赃不均，开始了内部争夺。”史蒂夫上校接着道。
“听起来似乎进入了我们最熟悉的频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一位高层人员这样笑了起来。
“是的，先生们，这是我们最熟悉的频道，利益的争夺，这是我们最擅长的工作。我们最害怕的是那些怪诞的灾异——它们只为发泄，只为憎恨，或者其他无法理解的理由就开始狂杀滥杀，甚至只是出现在哪儿，就能让那里的人疯狂起来。那些混蛋不在乎什么利益，也不在乎什么秩序，它们在乎的就是混乱，将整个世界拖入到混乱和无序中。”史蒂夫上校点点头。
其他人跟着点头，没错，他们最头疼的就是那些此起彼伏的怪诞灾异。
比如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突然死了，原因仅仅是因为你今天照了镜子，或者是你没有洗脸，或者是你没有刷牙。
最高明的警探，也发掘不出特别的理由，死就是死了。
只要你不是异种者，只要你是个普通人，你就会普普通通地死掉。
就像大自然的运转和淘汰生物，从来也不需要什么理由一般。
宇宙的运动，不需要意义这个东西。
但对人来说，这正是最让人恐惧的东西——没有意义，一切都是未知的，不可控的死亡。
现在好了，他们终于又找到了一个可以做交易的强大神秘存在。
相比以前碰到的几个可交易型灾异，这一个可以轻易杀死一个能覆盖十几万平方公里的超大型灾异。
这是一个目前能沟通与交易的，最强大的一个神秘存在。
当然它也很贪婪。
但贪婪很好，因为他们理解这个东西，能够在他们的思维方式里找到解决办法。
这也就不怪他们今天要开这么多会议。
各种人格分析，各种数据建模，各种资源调配，都要在最快的时间解决。
“祂需要金闪闪的东西，黄金，白银，钻石，翡翠……都满足这个条件，我们需要快速调拨这些物资，但是它们都很难调拨。”一位研究员说着。
“玻璃，铝合金，塑料，不锈钢，同样满足祂的要求。”另外一个研究员抬杠道。
“你胆子够大的话，可以把这些东西交给他。”前面的研究员没好气说道。
“行了，收起你们的小心思，没看到视频上的说法么？要那一个大州年收入的两倍，无论什么形式，都要满足这个条件。”史蒂夫上校打断了这两个研究员的乱入。
“从这个细节来看，祂还是个精明的家伙。”
“那是当然，它偷袭了那只鱼鹰，愚蠢的家伙可做不出这样的事，而且是在一个很好的时机。”
“它非常强大，前所未有的强大，我觉得可以比的上东洲人的海兽，甚至比那更强。毕竟海兽太迟钝了，行动太缓慢，威胁性远远不如它。”
会议室里议论纷纷，很快歪楼。
人们都在羡慕着强力，都在期待着自己能拥有类似的力量。
这是科技所不能达到的，因为科技是公平的，你有，别人也能有。
在科技面前，唯一的超能力就是钞能力，它能让你有，而别人不能有。
“安静，安静，”罗拉中将维持着会场秩序，“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调集足够的金块给对方送去，并且建立一个稳定的沟通渠道，就像漩涡们，以及其他几个已知的神秘存在那样。”
“金块已经调集好了，走的是联邦金库的特别渠道。只是对方没有给我们留下联系方式……”一位研究员开口回答道。
“这应该是给我们一点考验，或者说是让我准备好，祂自己来取。”史蒂夫上校回答道。
“那好吧，将金块堆积到之前那个鱼鹰雕像前，派人看守着，相信对方会收走的。”罗拉中将这样说着。
…………
闻人升当时没有说支付方式，当然不可能是他忘记了，而是他没有想好该怎么存储那笔财富。
毕竟他又没有空间戒指，只有一堆能存储神秘之物的异化头发。
那和现实空间是不同的，也不可能存储现实物质。
当大猫看到一辆辆卡车将闪闪发光的黄金块，堆积在鱼鹰雕像上时，他就开始琢磨这个问题。
该怎么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人家漩涡门，就能直接收取物品，连人都能收；自己却做不到，这逼格一对比，就掉下来了。
没有逼格，就没有神秘度。
这还怎么让别人震惊？
看来得研究一下那个漩涡门去，借鉴一下对方收纳物品的能力。
人类的创造和发明，都是从模仿开始的。
第五百六十六章 开口
闻人升想了一阵，自己要黄金的目的是购买各种神秘材料，最大的消耗就是各种傀儡——
毕竟他已经爆过两个，以后还会爆掉更多，虽然能够回收，但注定会有损失。
等等，闻人升很快就想到自己不需要为储备黄金这件事发愁了。
自己只要接手那个乒乓球留下的网络就好了，现成的。
还有那个死掉的神眷者。
嗯，复活一下吧。
当然不可能是真复活，炮制一个傀儡，将原本的灵魂碎片放置进去。
这也是顺便为将来真正的复活，做一个实验。
想到就做，他是一个效率人。
…………
不久之后，鹰堡内。
“看，快看，那只赤红猛虎又出现了。”一处信息监控室里，有人指着屏幕说道。
的确，监控屏幕里，再次出现了那只赤红猛虎的身影。
一个如此强大的神秘存在，任何监控措施都是正常的，当然不能引起对方的不快。
只见它出现在碎掉的雕像前。
然后它对那些金闪闪的金块看也不看一眼，只是伸出爪子，捡起一大块碎石。
然后就开始在石头上雕刻着什么。
是一个人像。
雕刻了半小时。
半小时后，他们就看到那个人像活动起来。
人像向猛虎跪下。
相貌调取出来，放大，对比——是之前那个神眷者。
“这是复活？”有人疑惑道。
“是木偶，和它自身一样的木偶。”有人回答道。
这里毕竟不是普通世界，闻人升这一手没有震惊到太多人。
除非他真能实现肉身复生，那还真有些惊心动魄。
人像很快就工作起来，它向着周围那些还没有散去的信徒说话。
声音放大。
“真正的神出现了，之前只是对你们的一场考验……只有最虔诚的人，才能通过考验，得到救赎。”
一通忽悠，反正信众们早就被恐惧慑住心神，怎么说就怎么是。
他们还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有一个强力人士出来组织，就会下意识地跟着对方走。
随后就有信徒在人像的安排下，将黄金搬运走。
整个过程中，远处监控黄金的鹰堡特勤们，没有任何动作。
实际上，赤红猛虎出现的周围十公里都被划成禁区，只能观察，不能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然后赤红猛虎再次消失了。
…………
很快就解决了刚才的难题，闻人升感觉必须给自己打个十分，这样快速而精致的计划，只有自己才能完成。
这下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让这个麦肯傀儡去做，有猛虎在背后撑腰，谅麦肯奸商们也不敢高价黑自己。
这就叫以战养战，大猫以后就常驻麦肯了。
有黄金，有神秘事件，还有一堆狗腿，比在东洲老家的自己待遇都好。
而且随心所欲，真搞烂了，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不像在东洲，调查个事情还得小心翼翼，惟恐搞出大规模破坏，背上一屁股债。
难怪有那么多异种者逃亡到麦肯，好处真是不少。
想了一阵，闻人升决定去深渊牢房，与新房客对话一下，看看能不能挖掘出点新东西。
心神接着沉入牢房。
“乒乓球，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吧？”闻人升问道。
“你是谁？是他们口中的狱卒么？还有我不叫乒乓球。”乒乓球回答道。
白鼠和乌龟则是缩在一旁，不声不响。
“你不是让人称呼你神么？我在这里同样是神，乒乓球。”
“……你想做什么？”
“你如果与我合作的话，可以在这里过的好一点。”
“什么叫好一点？”
“比如，你可以有一个单间，比如你可以补充到一些力量，或者其他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吃人。”
“那个没有。”
“那就没得谈。”
闻人升想了想，那深渊牢房里，突然出现一只紫色的手掌，狠狠握住乒乓球。
然后球瘪了。
“有得谈了么？”
“没有，我们没有你们人类的脆弱痛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大手变成剪刀，开始剪那只乒乓球。
“停，你想谈什么？”乒乓绿球终于有点慌张的举动。
“你们是怎么样让那些随机出现的怪物不出现在你们地盘上的……”这是闻人升最想知道的事情。
“布满自己的气息就好了，就像狼群不会出现在老虎地盘上一样。”
很直观的比喻。
但是自己要怎么做到，怎么模仿？
人毕竟是人，不是猛兽，也就是说怪诞类的灾异，不会认为人类就是老虎的，哪怕自己能干掉这个乒乓球，还是一样。
虽然有异种，但异种不会支持长时间的外放力量。
那就只有让大猫定时撒尿了……
闻人升微微点头，很破坏形象啊，好在自己不说，谁也不确定大猫就是自己的。
不过他想到一件事，难怪俱乐部那边没听说过什么怪诞之事，看来就与这个气息有关。
这是一条有重大价值的信息。
不过这种信息，东洲巡察司应该是知道的，他们为什么不这样做？
嗯，应该是消耗太大了，普通异种专家的异种才能储存多少力量，才能有多少尿量，根本不够用的。
顶多是在重点地区进行标记，不能惠及全部之地。
何况还有很多怪诞类的灾异，连专家也不在乎。
想到这里，他再次问道：
“好吧，我还想再问一下，你们是有思维的怪物，那些没有思维的怪物，你们是怎么看待的？”
“它们都是一群流产儿，一群没有发育完全的蠢货，只能消耗，没有任何产出的下贱种……”乒乓球突然恼怒起来。
“不用再骂了，我明白你的看法了。他们的力量分级是怎样的？应该有你也不能制止的怪物吧？”闻人升继续问道。
“力量分级？它们没有这种东西，哪怕是看起来极弱的，也有可能杀死最强的我们，看起来极强的，也可能被轻易消灭。它们和我们不同，它们是混乱的，混沌的，因此能包含某种特殊的神秘法则，触发这种法则，就会达成即死的效果。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用自己的气息，将它们赶走，让它们不在我们的地盘上生成。”
乒乓球明显是个健谈的。
这让闻人升很高兴，比前面两个囚犯要好多了。
就怕那种死挺着不开口的。
他继续开问。
“你们以前也来过地球？”
“是的，我们常来，你们这里就是一个大蚁巢，到处都是蚂蚁洞，心情好了我们就过来尿一泡。”
现在被蛰鸟了吧……
好像哪里有点不对，闻人升摇摇头，再次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异种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哦，想起来了，我的老师说过，好像是一个蚁穴保护组织，在很久之前投放在你们这里的。”
保护？
完全就是人与动物世界的翻版么？
还真是讽刺。
第五百六十七章 价值
乒乓球对闻人升的问题，几乎是有问必答。
闻人升问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暗中做下手脚，防止另外两个囚犯听到他们的谈话。
如此一来，就可以防止三个囚犯串供。
等会抽空再去拷问另外两个，以做验证。
他问了很多问题，从对方的世界形态，社会形态，人际关系……都进行了事无巨细的询问。
对方将神秘世界称为源界，它们也只在其中一小块地方生存，是以一个个学校和班级的形式来组织起来。
它们没有家庭的概念，而是老师和学生互相依赖的概念；学生供养老师，老师教导学生，老师死后，学生就成为老师，如此反复轮回。
学生来自老师从源界的搜索，从野生到教化，最后成为学校的一分子。
它们四处搜寻智慧生命，以他们的情绪意识为药引子，从源界中萃取力量。
这个萃取过程五花八门，因校而异，有的类似人类的种田，有的类似工厂合成，有的则是自我修炼……
不同学校的校风不同，有的残暴，有的仁慈，当然所谓的残暴和仁慈，都是站在它们自己的立场来看，而不是人类的概念。
它们没有真正死亡的概念，死后会留下一颗灵魂种子，然后再次重生，被老师重新教导，就等于说长歪、长废的树，烧掉重长。
闻人升听后，大开眼界，许多迷雾拨云见日。
他相信这些问题，之前早就被其他人问过，只是没有流传出来，都作为最高机密隐藏着。
当然他还不能确认这些信息是真是假，还要经过另外两个囚犯的验证，再从巡察司那边寻求验证。
但准确度应该还是有保证的，毕竟和之前许多信息都能互相印证。
足足过了三个小时后，闻人升才暂时放下，主要是后来乒乓球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
很显然这个深渊牢房，不太适合它的居住。
它的力量等级太高，消耗就会很大，现在隔绝了力量的吸收，就会导致它快速饥饿。
相反，那两个白鼠、乌龟，虽然弱小，却很能忍耐。
“你看起来很饥饿，我可以送你一些异种之力当食物。”闻人升决定给对方一些甜头，看在它如此配合的份上。
“不行，你的异种之力，对我来说是毒药。”乒乓球拒绝道。
闻人升有点疑惑，因为他的异种之力，可以很好地供应那些灵魂碎片，让它们恢复和壮大。
“怎么可能？我的异种之力，是天上地下，最完美，最精确，最艰深，最有力，最有潜力的神秘之力，营养亿万神秘生灵，和你的本质其实是同根同源，怎么能是毒药？”他不信道。
“我说过的，我们都需要自己用引子，从源界中萃取力量，调制自己所需要的营养。这就和你们人类一样，你们和许多地球生物也是同根同源，同样的生命构造，但它们爱吃的食物，你们绝对不会吃，比如说屎壳郎……”乒乓球举了一个很好的例子。
“很好的比喻，你活该饿着。”闻人升毫不犹豫地说道。
然后他不再和乒乓球对话，而是询问那两只一直保持沉默的囚犯。
“你们两个，谁来说？刚才你们听到了一些，应该知道，现在不说的话，我会毫不在意地杀掉你们，因为你们不再是唯一的信息来源。”闻人升很冷漠地说着。
这是他内心的实话。
对付两个将人当成食物链下游的存在，还要有什么圣母之心，怜悯之情么?
不可能的，要是人类老祖宗有这种心思，早就被自然选择淘汰了。
白鼠和乌龟颤动一下。
终于，白鼠回道：“你想知道什么？”
闻人升随后又将它单独隔开，然后将刚刚问过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大部分回答都是正确的，偶尔有一些不正确的，也是那乒乓球记忆的错误，那也是正常的。
因为即便是计算机，也会运算出错，何况是生灵？它们又不是真的神明，一样会有记忆错误，逻辑错误。
白鼠和绿龟是一个学校的，这个学校名字叫“星巢”。
它们属于很低的年级，而乒乓球应该属于快要毕业的那种。
用人类的学力来比，一个是小学一年生，一个则相当于硕士研究生。
后者距离成为学校老师，也只差那么一步。
这就可以看出两者巨大的差别。
他们一共只有两个社会阶层，老师和学生。前者掌握着一切生杀予夺的大权，后者只能老实服从命令。
当然凡事都有特例，天才的学生和快要晋升为老师的学生，也都有特权。
学校之间竞争残酷，灭校之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
老师很难投降，往往会逃亡，学生则会抓回去培养。
地球时空，是它们发现的一个大蚁巢。
它们将地球时空划分成很多小单元，东大洲，西大洲，北大洲，南大洲，黑大洲，这些地理上的概念，还会被继续划分，对应成它们口中一个个小蚁巢。
拿它们的话来说，这些小蚁巢就是它们练习用的，就像人类的老师，布置给幼稚班的课外观察作业一般。
在以前，地球没什么重要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直到最近。
它们发现地球时空这个大蚁巢有了更多的价值，主要就体现在技术的飞速进步上。
技术革命并不是一个必然事件。
想想吧，闻人升前世的印第安人、东洲人、黑非洲的部落人……如果持续封闭下去，恐怕再过个上千年，还会在原本的社会形态里循环，保温瓶里的文明。
技术的发展，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实现的事情。就像东洲人能做到的事情，也不是其他人就可以做到的一样。
而它们所发现的其他时空，很多都是几万年不变的那种，没有那样完备的基础资源，没有技术革命的充分条件，只是在原地不停打转。
生的多了，吃的多了，稳定的系统崩溃，然后乱世死亡，再来一遍……
地球因为技术革命，有了大突破，也就有了大培养的价值。
这也正是它们散播异种的原因，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人类早灭亡了，哪里还有今天的机会？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一震再震
接下来的几天中，闻人升一直在询问深渊牢房的三个囚犯。
重复询问，花式询问，冰天雪地720度翻滚式询问……各种高深的询问技巧，一一用上。
最后他得到大量信息，多数是冗余的，但也有很多都是有效信息，而且是重要信息。
比如很久之前他父亲闻人德说过一次大灾变的事情，当时对方说还有一百年才会发生，说那是人类各种负面情绪的总爆发。
实际上爆发不爆发，完全是看这些源界学校的打算——它们看着蓄积的引子足够，就会引爆，收割一把。
然而现在情形有了巨大变化。
从乒乓球的所作所为中就能看出，对方正在改变以往的策略，也就是说，大灾变将常态化。
这些信息，将直接决定未来的各种大局上的决策。
又花费一天时间，整理清晰后，闻人升就打了刘巡察的电话。
他不会敝帚自珍，还是那句话，他的核心竞争力在于神秘度。
将这些珍贵的信息送出去，看似亏损，却能在以后换来更多的核心竞争力。
眼光必须长远，才有长远之收获。还是那句话，圣人以其无私，方能成其私。一心为众，众也会将你捧上巅峰。
“我得到一些重要信息，我想给灾异管理局做一个私人通报。”
“什么信息？”刘巡察郑重道。
“抓了三个灾异之源，其中一个还是大师级以上的力量程度；我询问到一些很有价值的信息。像这种家伙，你们那里应该抓到过很多吧？”闻人升毫不在意地说道。
“很多。应该很多吧……你知道的，我其实也就是个干事，跑腿的，有些事情也不清楚。”刘巡察讪讪道。
“那好，你先帮我申请一下吧。”闻人升说道。
“我这就去汇报。”刘巡察当下就道。
中江，灾异管理局。
很快，刘巡察放下电话，匆匆跑进局长办公室。
“安局，咱们这里是不是囚禁了不少灾异？怎么我平时没见到过，是不是权限不够？”他有点委屈道。
“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灾异哪是这么好囚禁的，我们一直都想尽量捕获一些，然而它们狡猾的很，逃命本事个个满级，迄今为止，只有几位精通灵魂领域的宗师，分别抓获过几只，当然不可能让你见到。”办公桌后的安局长，批改着文件，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哦，老闻也抓了三只，他似乎从它们身上得到不少珍贵的消息，想给我们做个单独的汇报。”刘巡察赶紧说正事。
“那是好事啊，我这就安排，这种信息多多益善，毕竟每个灾异都有独特的价值，就和敌方人员一样。不过先让他给我一个通报大纲，看看哪些东西是重复的，哪些又是新鲜的。”安局长回道。
“嗯，我这就去问他。”
不多久，一份大纲传过来，安局长从头到下快速扫过，然后立刻跳了起来，开始拨打电话，他要马上安排一场临时会议。
最后这场临时视频会议定在一小时后召开，参与会议的，都是重要人物。
有工作繁忙，难得一见的异种者宗师，有位高权重，各区巡察司的司长，有灾异管理局的重要人员，当然也有刘巡察这样打杂的，只靠一个脸熟混饭吃。
视频会议规格足够高，可见那份大纲对安局长的震撼。
随后安局长将大纲删减一番，重新发回给闻人升，让他按照删减后的版本做准备。
很快，众人进入视频会场，一个个头像亮起来。
会议主持人自然是安局长。
“今天，我要请大家来听听我们一位久经考验，深受信赖，忠于东洲，忠于民众，热爱生命，热爱家人的异种大师的通报。通报内容来自三个被捕获的灾异之源，其中一个还是大师级以上的灾异。”
“嘶……”会场起了低低的喧哗声。
在场之人，哪个不是大人物？城府自然是极深的，轻易不会动容。
当然也有几个不问世事，天真无邪，智商满点，情商零蛋的宗师人物……这“嘶”的声音，就来自他们。
闻人升在视频上，脸色平静。
异种大师的评定，当然是在之前一次空闲时间做过的，得到了一致认可，没有任何为难。
待遇也上了几个档次，隐形的地位也跟着提升。
“安局长向来都是实事求是的，这个本人一向敬佩。下面我要说的话，相信对得起各位花费在这里的时间。”闻人升声音响彻在视频会场中。
一幅画面出现。
那是三个不同灾异之源的幻象，通过摄像头，再次转播到视频会议中。
“这三个，乌龟，白鼠，乒乓球，依次递增，它们分别来自……”
闻人升接着就将自己的收获，详略得当地讲述了一遍。
有些大家已知的信息，他略过不说，有些未知的，或者所知不详，不能确定的，他再三讲解。
众人一震再震，震后又震，最后达到神经阈值，才不再震动。
一位宗师在闻人升讲话间歇，开口道：“奇怪，那个乒乓球为何如此痛快？我也捕获过两个，它们都是死不开口，我真是杀了一个，另外一个也不开口。”
“看来这应该和它们重生有关，它们死后能重生，所以不怕你杀。但是这个乒乓球，已经接近毕业，马上要实现人生的大跨越，它当然不舍得重生。”一位司长立刻点明道。
“是啊，是啊。从来都是吊丝幻想重生穿越，有几个大富豪愿意重生穿越的？他们都是幻想在原有基础上长生不老啊。”刘巡察趁机凸显了一把存在感。
众人纷纷点头。
“其实闻人大师这次是抓到了一个大有价值的神秘存在，以前我们虽然逮过不少，还真没有抓住过这样大个头的。”一位灵魂宗师突然说道。
会场一下沉默了。
他们这才想到其中真正让人震惊的地方。
很多人都以为巡察司也抓过不少灾异之源，这里的三个，也不是多么罕见。
直到这位灵魂宗师点破，他们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这其中的技术含量，力量差距。
是啊，我背后可是站着一个长生者。
闻人升自己也恍然，他顿时明白，他从乒乓球那里得到的信息，其实是巡察司所不能比的。
巡察司底蕴再深，资源再多，在纵向积累上，又如何与这样一个长生者比较？
要知道这是一个个体为王，异种显圣的世界背景。
并非前世那种组织力越强，就越厉害的背景。
如此一来，即便巡察司综合实力再强，在捕获灾异时，能爆发出来的绝对力量，也只有一个异种宗师，两三百年的时间长度。
而他则是上千年，不，上万年也有可能。
再加上他的神秘之种增幅，二十几倍一叠加，强如乒乓球，也只能束手就擒。
第五百六十九章 代代重生
众人一阵惊叹赞扬后，就进入提问时间。
“它们死后重生的原理是什么？”一位灵魂宗师询问道。
“这个我问过它们，它们自己也不清楚，听说只有少数顶端的源界学校才有所研究。重生是它们的天赋本能，就和人类能产生自我意识一般。我们也不清楚自我意识的产生原理，目前只有一些理论猜想而已。”闻人升摇头道。
“是啊，这种天赋本能，还真是让人羡慕。灵魂重生，难怪它们在我们世界，天生带着一股傲慢，将我们当成蚂蚁一般看待。”一位司长叹气道。
是啊，这就像游戏玩家看待nppc是满级boss，玩家也不会真将它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众人想到这里，一时间，会议室内，气氛有些沉默。
“但是，只要将它们囚禁起来，想来它们也不能重生了，这就是它们会求饶的原因吧。”另外一位司长给众人鼓气道。
“嗯，前些时间，得到一种封禁术，那种封禁术就能针对灾异封禁，就是一种变相囚禁。只要推广下去，用的多了，相信那些有思维的灾异，也会感到畏惧，不敢再肆意妄为。”
“没错，普通蚂蚁可以被小孩子随意蹂躏，但如果我们进化成白蚁，猎杀蚁，甚至终极食人蚁，他们就会被大人们保护起来，不敢再轻易深入我们的领地。”
众人顿时精神一振。
“对了，闻人大师，还有一事想问问，您在报告中说，异种是它们中间一些保护组织散布的，目的是防止我们人类灭绝。然而这不是很矛盾么？我们拥有异种，就能反抗它们，甚至囚禁它们，反客为主。我们人类保护动物，可不会让它们学会使用枪支武器，让它们拥有自我保护能力。”一位研究专家指出其中一个很有疑点的地方。
“这个问题很好，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一场现场质问。”闻人升点点头，然后开始询问异发中的乒乓球，同时用幻象术，将询问过程，打到视频会议上，让众人观看。
这种操作看似简单，其实技术含量极高，需要一心二用，需要对幻象术有极高的造诣，毕竟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闻人升的深渊牢房，可不是现实世界，而是处于两个世界的夹缝之中，以他的异化头发作为容器。
众人立刻打起精神，观看现场询问。
“乒乓，你说我们的异种，是你们中间一个蚁穴保护组织，很久之间散布在我们这里的。但是保护人类，只要划定一些保护区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自找麻烦，要是我们没有异种，你也不会落网。”闻人升照着刚刚那位研究专家的话，重新提问一遍。
“呃，这不和你们一样么？你们之中，不也是有爱狗胜过爱人的么？那个蚁穴保护组织，让我想想，对了，好像老师说过，有些家伙简直就是变|态，竟然爱上了你们人类，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这个保护组织，弄不好也是这样的家伙建立起来的。”乒乓球很平静地说道。
但语气里，众人都能听出一丝巨大的怨恨，应该是在痛恨那些散发异种的保护组织吧……
这时，刚刚那位研究专家，却是质疑道：“不，我觉得它在欺骗我们！我更倾向于它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好让闻人大师手下留情。我一直研究两界交汇的工作，目前的推想中，我们猜测异种应该是源界自发行为所致。神秘世界浸入一个世界时，会根据这个世界的法则，生成一些特殊物品，作为两个世界的中间融合物，作为沟通两个世界的桥梁与通道，方便它的浸入。”
“我并非无的放矢，也有其他佐证。之前我看过一个报告名叫《新时代的生物变异与进化》，就是关于异化人类的。有些人的身体，已经有了神秘特征，虽然没有异种强大，但也开始被神秘世界所接纳，但又保留着现实世界的特征。这些人，总不可能是什么蚁穴保护组织给的恩赐吧？”
闻人升闻言一动，对方所说的事情，他当然知道，当时涉及到一位异种专家，姜元霞，对方给了他一本笔记，而且他还解决了一个神秘事件“荒村之灭”，并且得到了躯壳变异术。
他异化头发的方法，是从那件事上得到的。
众人纷纷点头，这位研究专家的说法，更符合他们的想法，也更加吻合客观情况。
那个乒乓球灾异，虽然强大，但供述出来的情报，也不可能就是真理，一定会有所偏颇。
它或许不会有心欺骗，但有可能它自己也被人欺骗了。
这事人类自己常干，执行者往往只得到部分信息，甚至虚假信息，防止被抓后泄漏机密。
闻人升想了想道：“这位前辈说的很有道理，这里可以存疑，等待以后更多的真相出来。大家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继续问，我不能回答的，就让它们三个回答，它们也不能回答的，我们就保存下来。”
会议气氛一下热烈起来。
各种问题轮流上阵，每个人肚子里都有说不清的东西。
比如有人让闻人升代为询问：“跨世界，跨种族，跨类型，也能产生所谓的爱情么？所谓爱情不过是激素作用的结果而已，完全不同的存在之间，怎么可能也会有那种东西？”
这个问题并不是八卦，而是很有现实意义的东西，生存面前，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做交易的。
乒乓球这样回答道：“爱情我不懂，但我知道有些家伙喜欢附在人体之上降临，或许他们就是受到了那些激素的影响吧。”
这个回答，勉强能说通。
毕竟人类文学中，也有很多不可描述的存在，而文学又是基于现实的想象。
如此一来，或许就是真的。
又有人让闻人升代问：“我们可以进入你们那个所谓的源界么？”
“可以，只要你们抛弃躯壳，借助异种就能进入。”乒乓球很简单地说着。
“借助异种，是要让灵魂融入异种么？”
“是啊，但是这个过程很难很难的，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老师没有教过，只是提了两句，让我们在万一的时候，诱惑你们。老师说，你们人类最怕死，这种方式却能实现代代相传，只要有躯壳就能不停借助异种复生，和我们的灵魂重生，相差不多。”
这还是个老实球，这话都能说出来，不过也不能排除对方是故意表现出老实，以便麻痹大家。
这可不是一个童话世界，而是一个尔虞我诈，残酷非常的两重世界。
不过，闻人升注意到，当乒乓球说出这话时，看到这一幕幻象的众人，很多人眼神都亮了。
尤其是那些研究型的专家，宗师。
真正能保持平静的，也只有那些司长们，他们的城府足够深，不会轻易将心情表露在脸上。
“灵魂融入异种，代代重生？如果再结合必能激活的血脉之种，那不就等于长生不死么？”有人忍不住喃喃道。
果然如此。
闻人升暗暗叹息，之前就有一个谢藏月，而现在这个乒乓球抛出的话，明显又勾起了其他人的贪心。
高明，高明，如此一来，众人就不可能容许自己杀死对方。
毕竟对方是通向长生之道的一个桥梁，一个引子。
第五百七十章 学习与生死
会议很快歪楼，一个个都集中询问灵魂融入异种的问题，尤其是那几个参加会议的宗师。
还是安局长看不下去，让他们会后再问，才制止了这股热潮。
闻人升随后又回答了一些关键问题，会议终于进入尾声。
“感谢闻人大师的信息通报，对我们的帮助非常非常大，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会议。”安局长做着最后的感谢致词。
其他人随即跟上，各种颂扬。
“是啊，这一次彻底让我对神秘世界有了一个真正的认识，最大的恐惧是未知，如此一来，我倒是对未来多出许多信心。”
“没错，虽然不能全信，至少大部分都能与已有线索对应的上，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进步。”
“下一步的措施，可以进行更好地调整，总之要让咱们大东洲之地，以最少代价，平稳度过这次劫难。”
“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将来或许能成为永久的战友。”有人说的比较理想。
闻人升对这些颂扬照单全收，这都是他该得的。
当然真正的实惠，巡察司也不会少了闻人升的，只是要在会后进行兑现。
他随后便道：“谢谢各位百忙之中，拨冗前来聆听，希望如同各位所言，咱们团结一心，共度时艰，让民众在这漆黑翻涌的时代海潮之中，能够度尽劫波，到达光明之彼岸。”
视频会议中响起阵阵掌声。
不管大家私下有何纠纷，利益有何冲突，至少在整体上是一致的，谁也不愿成为怪物的乐园，沦为蚁巢的下场。
麦肯人或许甘心与灾异妥协，但拥有足够底蕴，还从没有被打断过脊梁的此世东洲，却是不可能这样做。
他们就像闻人升前世的天朝上国一般，拥有着极度的自信，不进行一番生死较量，绝不会退让半分。
在以前，闻人升觉得他们已经陷入过分傲慢的境地，但现在看来，这倒也有些好处，至少不会未战先跪。
而他要做的就是成为其中的一根脊梁，与之相生相长。
会议就此结束。
而会后，闻人升立刻接到手机上的信息通知——他将拥有巡察司内部绝大部分信息的浏览权限，包括那些前沿研究成果。
除去一少部分绝对机密外，他几乎是拥有了等同于区巡察司司长的信息浏览权限。
要知道，他仅仅是挂着一个顾问的头衔，并不真正属于体系内的人员，也不会真正受到巡察司内部规矩的约束。
这种情况下，对方给他开放这样大的权限，可见他提供的信息之重要，对他的信任度已经达到极高的层次。
这种信任是极为难得的。
他以后再去访问一些内部信息时，就不需要经过批准了，直接就能进入。
而他所囚禁的三个灾异之源，安局长也没有提出进行转移，仍然是由他个人进行监管。
闻人升很明白，他能得到这些信任的根源，一是长期以来的合作，二是他本身巨大的价值，三是他做出的种种贡献，四是他对情义的看重。
当然，最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他认为是他长的太帅了，这个世界毕竟是看脸的。
还有他那高贵完美的品格，足以让任何心地坦诚的人放心依赖。
只要对方不背弃他，他就不会为了无谓的利益而背叛对方。
因为他不在乎那些利益。
…………
时间兜兜转转，来到2021年的五月份。
前些日子，各地都很平静，没有大事发生，平民们难得度过了一段安乐的时光，经济也有所恢复。
世界各地几乎都没有再出现有思维的灾异，绝大部分都是怪诞类型的随机灾异。
闻人升觉得这应该与那个乒乓球的被抓，大有关系。
毕竟有思维的灾异，很是精明，它们不可能冒着白白送人头的风险，再来降临。
既然知道有人能将它们捕获和囚禁，自然会暂时避风头。
闻人升甚至能猜到那些家伙的心思——或许指望某个怪诞型的灾异，将自己一波带走，然后它们再来收拾局面。
但他想告诉那些家伙，这是白日做梦。
他这样稳的人，怎么可能被一波带走？
这一天，他在家中办公，顺便训练着刚刚记忆的神秘技能——巡察司对他开放了信息库，他自然是能学就学。
他现在强行记忆有上百种技能，反正用到的时候，就顺手练了，平时也不会专门花费时间就练习。
什么皮肤呼吸，高温高压耐受，聆听术，神秘嗅觉，神秘触觉，灵魂触摸……五花八门，听过的，没听过的，只要看起来能派上用场，并且不与以前技能相冲突的，他都记忆下来。
别人贪多吃不烂，他是多多益善。
学的多了，兴许哪天灵机一动，就能升华，刻印到异种之上。
正训练时，电话响起。
是老刘打来的，闻人升精神一振。
“有一件事，可能要劳烦您这位大师出马。”
“客气什么？直就就是。”
“南方一个镇子，整体陷入了幻境，那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除去婴儿外，每天都会去广场定时上课。我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异常，暂时封锁了城镇，正在进行跟踪调查。对了，相关事情，我们已经发布在管理局的内部网络上了，你应该能看到通告。”刘巡察阐述着事情。
“让我看看。”闻人升接着拿出手机开始查看。
出于神秘度的追求，他平时当然会注意那些特别的神秘事件，不管是东洲的，还是麦肯的。
只是以前很多时候都是无功而返，不能触发神秘之种，以至于他都是一周一看，不会追着去看，那太耽误时间。
此时，他粗粗浏览之后，正如老刘所言，灾异管理局的内部特殊事件公布上，已经有了那个事件。
“上课的城镇：暂时定为怪诞类灾异，处于探查阶段，危险程度高，但禁止专家级以下异种者靠近和查看。”
“发生时间：2021年5月13日，地点：江南大区xx市xx镇。详细过程：能行动的镇民，早上8点，会到广场去上课，上课内容是普通高中教材，课程在晚上8点结束。”
“危险表现形式：每天有小测验，测验不及格者，断指。每周有周考，周考不及格者，断足。月考还没有进行过，推测不及格者有可能是断手。而期中考试，恐怕就是断头。”
有一种恐惧，就是看似平平无奇的日常之中，突然给你带来异常和死亡。
闻人升此时，就有这种感觉。
当然他不会恐惧这个事件的难度，即便没有异种大师的实力，他也不会担心什么，毕竟他到了这个世界后，一直都是满分学生。
刚刚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脑海中出现提示：
“学习与生死：学习，学习，还是学习。只有学习，才能活着；放弃学习的，不愿学习的，讨厌学习的，都将腐朽。”
“神秘度：？？？”
“神秘组成：？？？”
嗯，终于来了。
闻人升这样想着，然后收拾东西，调动自己的圆球傀儡，准备出发。
不过老是叫圆球傀儡，有点太low，对方可以千变万化，他决定还是改名叫“如意”傀儡。
毕竟他也不能固步自封，只图省事。
于是，如意傀儡就这样再次踏上征程。
第五百七十一章 压迫与欺骗
如意傀儡化成雄鹰，再次长途赶路。
标定好目的地后，闻人升自己就去忙自己的——查看更多相关的资料。
半天后，如意傀儡化成的雄鹰来到目标所在，在低空中盘旋，俯视小镇。
这是一处绿意盎然的江南小镇。
流水潺潺，青竹片片，石板路，爬山虎，一个适合养老与休闲的镇子。
本该是老年人下棋，中年人上班，儿童嬉闹的场景，然而此时此刻，下方却传来一阵阵读书声。
“文先生究竟犯了什么错？他只是拿笔写写文章，用嘴说说话……有什么问题拿出来讲啊，有事情拿出来说啊。偏偏要打要杀，又不敢光明正大地来打来杀，而是偷偷摸摸地暗杀！”
“这是某些人的无耻，恰是文先生的光荣！”
好熟悉的文章。
闻人升脑海中顿时冒出了这个念头，前世有类似的文章，此世也有，不过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里的文先生，是东洲中世纪的一个启明者，是一个普通人。
那时候还是异种者的统治时期，上到帝王，下到重臣大将，都是异种者担任，经常残酷镇压普通人的反抗。
现在主张“上下一体，人人有机会”的巡察司是经过无数争斗才形成的。
这个文先生就是被某个异种者暗杀的，异种者暗杀的手段，那是五花八门。
这是异种者的黑历史，只有少数人才有权限查看。
恰恰闻人升就能查看，所以知道这段背后的历史。
他对此表示心情平静，毕竟作为天降者，他是异种者中，最清白的那个。
闻人升继续通过雄鹰的视角，观察着这个镇子。
镇子之外，已经拉起长长的封锁线。
镇子上，有几个广场，治安所前，官府前，都是大广场，本该是庄严肃穆之地，此时摆满了桌椅板凳，极少数才是正常的课桌，大多数干脆就是家里的餐桌。
人头涌动，读书声阵阵，刚刚雄鹰听到的文章，就是来自他们。
清楚内情的人知道这是在上课，不清楚内情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万人聚餐。
不多久，闻人升又看到空中有两架运输机穿过，落下一个个满载物资的降落伞包。
降落伞包随机掉落在其中一处广场上，险些砸到几个读书的老太太老大爷。
大家都在上学，没有物流，没有生产，物资消耗必须靠外界补充，不然的话，半月之后，镇子就要维持不下去。
这就是怪诞类灾异的可怕之处，有的并不直接杀人，但是它引发的后果，很容易造成秩序崩溃。
如果没有外来的维持，轻易就会陷入末日之中。
看过一阵，闻人升让雄鹰找了一间房顶落下，继续观察。
时间来到下午，读书声停下，应该是休息时间到了，很多人从广场凳子上站起身来，放下课本。
众人脸上并没有轻松一点，只是默默地呼朋唤友，有的去吃饭，更多人则在温习功课。
闻人升知道，晚饭之后，就是每日测验。
这是一个难关。
雄鹰四下看着，突然又听到远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呵斥声。
“晚上的测验，你替我考，今天轮到你了。”
循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一处僻静巷子内，一个青年男子，正将一个少女堵在巷口。
少女背后还有五六个少年男女，人数虽多，脸上都带着愤怒，但却没人上前帮腔。
少女怯弱地说道：“我还要自己考试，不能帮你。”
“我是异种者，不能失去手指头，你只是个麻瓜，普通人，失去一个指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一开始，只是从脚趾开始。”青年男子恶狠狠地说着。
“凭什么，”一个少年男子，终于忍不住站出来，“你是异种者，也是人，大家都是一样的，你每次都让别人替你考试，你倒是能安稳过关，别人都要丢一根指头，先是脚上的，现在又是手上的，谁不疼啊？”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时代么？现在是乱世，只有我们异种者，才能拯救你们，你们就得为我们牺牲才对，”青年男子振振有词，“你们现在只是失去了一根手指，或者一根脚趾，但我将来失去的可是生命啊。我现在已经摸到这个谜题的真相，就是需要时间，如果我少了指头，就不能破解，你们难道想让家人永远这样下去？”
闻人升看到这里摇摇头，说出这样话的人，从来不会牺牲自己；真正愿意牺牲的，绝不会强迫他人。
而且这个家伙，应该也不是真的异种者，异种者的学习能力，足够应付高中教材的难度。
超凡体质对人体的增强是全方位的，精力旺盛，学习力就强。
关键是有巡察司的严厉约束，一般异种者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压迫普通人。
毕竟这里不是法外之地，天上刚刚飞过运输机，就可以知道内外交通没有断绝。
“那，那好吧，我替你考。”怯弱少女听到这里，终于下定决心。
“这才对么？我可不是欺压你们，而是为了大家伙着想。”那个青年男子口中说着。
其他人敢怒而不敢言。
青年男子转身要走，然而雄鹰在闻人升的控制下，飞了下来，拦住他。
“你说你摸到了谜题的真相，可以告诉我么？”雄鹰淡淡地开口道。
“你，你是什么怪物？”青年男子恐慌道。
嗯，再次确定了，一个骗子。
闻人升心中冷笑，只要是异种者，就会知道会说话的动物，没什么稀奇的。
“我不是怪物，而你也不是异种者。欺骗这些天真无邪的少年，有意思么？”雄鹰淡淡道。
眼前的少年男女，大多16，7岁，都在上高中，他们看似接近成人，平时说话和大人也没有两样，其实他们对很多事都没有清晰认识。
就像闻人升前世，18岁的高二、高三学生，仅仅为了几千块钱酬劳，就去替人考试，他们根本不明白这事情的风险与收益之间，完全不成比例，只是在某些人的教唆下，就稀里糊涂地帮忙了。
还有些走上歪道的，就更不用提了。
“什么，他不是异种者？”少年男女们顿时恼怒起来。
“等等，这只怪物说的话，你们也会相信？”青年人立刻给自己辩解，说着他反手为掌，掌心浮现一道蓝色雾气，“我可是有着神秘之力的，这就是证据。”
“什么证据？不过是魔术罢了。”雄鹰吹了口气，那道蓝色雾气消失，然后对方的袖口撕破，露出一根细小的塑料管，塑料管中正喷着蓝色雾气……
就是这样简单的戏法，就让一群少年男女失去了脚趾，替他考试。
“混蛋，他果然是在骗我们！”
“可恶，我少了一根脚趾头，都是因为他！”
“该死的家伙，打死他！”
少年们愤怒起来，被人愚弄的羞恼，丢失脚趾的仇恨，让他们失去理智，涌动上前，将青年人围拢在中间殴打。
雄鹰飘在一旁，没有制止。
青年人一开始还能仗着体力优势，进行反抗，但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被打的萎缩在地，抱着脑袋。
这时少年们才慢慢停下手来。
雄鹰这才问道：“出完气了？”
刚刚那个怯弱少女，此时很有勇气地上前道：“谢谢这位鹰大人。”
“你不害怕我？”闻人升笑了笑。
怯弱少女低声道：“不怕，我们在同学圈子里说起过，有些异种者会使用动物傀儡。”
“嗯，你们知道的事，他却不知道；然而你们知道的虽然比他多，却还是避免不了上当受骗。”雄鹰看了看那个萎缩在地的骗子，摇摇头。
众人无话可说。
但闻人升也不会责怪他们，毕竟他们没有办法像自己这样，去揭穿对方。
他们承担不起万一失败的后果。
第五百七十二章 起因
闻人升随后又问了他们几句，都是关于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比如事发之前，镇子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其中一个少年回忆说，镇上有一所中学，有初中部和高中部，其中高中部刚刚死了一个学生。
他们都是这个中学的高中部学生。
这是他知道的最大的怪事，其他事情就不清楚了。
毕竟一个小镇，人口不过数万，能有多少稀奇的事？
“那学生是怎么死的？”闻人升继续问道。
“好像是什么选拔失败，具体原因学校没有说。”
“是不是异种者选拔那回事？我也参加了，但没有被选上，还签了保密协议，不能对外人讲。”另外一个少年插口道。
“我哥哥进入第二轮，不过也失败了，开始他还很得意，在家里耀武扬威，天天要钱说要补充营养——失败后被我爸勒令干一年的农活，我记得很清楚。”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进行补充。
看起来，面对一个真正的异种者，他们看起来都很有表现的想法。
“哦，谢谢，你们提供了很有意义的信息。”雄鹰冲他们点点头。
闻人升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每年都有异种激活的仪式，这个小镇当然也不会例外。
应该是春季的异种激活选拔，春天到了，万物萌发，生机涌动，这种普遍的情绪，也会影响到异种，对很多人来说，正是激活异种的好机会。
之前或许激活不成功，现在有可能凑合凑合就过了。
当然他已经很久不关注这个事情了。
现在看来，这个怪诞类的灾异，有可能与那个选拔失败，选择自尽的学生有关。
“没事，叔叔，你们什么时候能解决那个怪物，让我们正常生活？”少年们纷纷问道。
“嗯，你们现在不能离开镇子么？”
“不行的，我们一走远，脑子里就会出现一个想法，回去上课。”
雄鹰诧异道：“这个想法不可以抵抗么？”
“不行，我们也想强行出去，但是走到一半，自己的脚就不归自己管了。”
闻人升想了想，又问道：“晚上还是有测验？”
“是啊，测试今天白天的课程。”
“今天你们学了什么？”
“有语文，有数学，还有物理……”
“所有人的课程都一样么？我没看到广场上有老师的存在。”闻人升继续问道。
“嗯，都是一样的高中教材内容。老师只存在我们的脑子里，到了广场上，脑子里就会出现一个声音，给我们进行教课。”
“明白了。今天学的什么内容，我来给你们讲一遍，就当你们提供了这些情报的报酬吧。”雄鹰开口说着。
少年们面面相觑，还是很快有人从书包里拿出几本书，递给雄鹰。
随后就是简单的复习课程。
半小时内，雄鹰给几个少年男女讲了他们未来一周要上的课。
“真是神奇，我感觉自己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晰，所有知识点一听就懂。”
“是啊，再没有以前那种模模糊糊，钻研不透的感觉。这肯定是神秘之力的效果。”
“我们有救了，大家可以摆脱这个学习的噩梦了！”有人甚至喜极而泣。
雄鹰冲他们摆摆翅膀，然后飞走。
闻人升并没有立刻去镇上中学，而是先看了一遍夜晚的测试。
测试的时间开始于晚上6点半，90分钟的考试过程。
闻人升注意到，并没有出现什么考卷。
看来考试内容应该是在这些人的脑子里出现。
广场上亮起灯来，一片静悄悄的。
最为难的恐怕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不过此世东洲是绝对的发达之地，即便是老人，大部分也都有高中以上学历。
如果换成前世东洲，闻人升相信很多老人连课本都没法看懂。
这正是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受伤的缘故，但闻人升相信，随着教材越来越难，迟早会出现大部分人受伤的情形。
90分钟之后，到了8点的时候，一些惨叫声此起彼伏。
雄鹰眼中，有些人开始捧着脚丫子痛哭出声，场面真是惨不忍睹。
但数量不多，其中基本都是一些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本该最是为难的老人，数量反而不多。
闻人升顿时明白刚刚那个青年骗子，为什么要欺骗那些少年人，因为对方就是一个混混，根本没有把握熬过每次测验。
看过测试之后，闻人升对这个灾异多了不少认识。
对方能够深入人的思维，这是一种很高级别的灾异。
巡察司给的资料上，只是暂时定为怪诞型的。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寻找到源头。
他控制着雄鹰，来到镇上那所中学，然后就发现，有人已经捷足先登，正在学校里四处搜查着。
那是三个异种专家，两男一女，频繁进出于各个教学楼。
这是个标准的镇中学，三栋高中教学楼，一栋初中教学楼。
学校里空无一人，大家都去广场上课了，连老师也不例外。
其实单科老师也没有多少优势，毕竟他们只擅长于自己所教的内容。
比如体育老师就很难精通数学和物理。
在这场灾异事件中，真正有优势是那些高三优等生，他们学全了所有高中的知识，现在是5月份，正处于高考前的复习冲刺阶段。
几乎整个高中所学的知识，他们都有系统性的掌握，所以他们是最有可能熬到最后的。
闻人升一路走来，已经看到不少人在求那些学生给他们晚上补课了，相信能赚不少钱。
雄鹰站在旗杆上，盯着那三个异种专家。
他们很快就出来了，在一处花坛边开口谈论着当前的进展。
“死去的学生还是高二、三班的班级第一名，年级前五。还是个副班长，性子很直，对班里同学也很负责，因为管理课堂自习秩序，得罪过不少人，真是可惜了。”其中那位女专家摇头道。
“一见异种误终身，他若是不靠近那东西，或许这辈子能安安稳稳，成为某个领域的教授。”另外一个异种专家也是摇头道。
“从各种渠道日记，笔记，社交工具……中得知，自尽原因基本能够确定，是在异种激活选拔失败之后，他感觉自己辛苦的学习，没有意义，他三年的辛苦，只相当于异种者一两个月的努力。这种破灭感，最容易让人失去对生活的向往。确实可怜，他为什么不能将激活异种看成中彩票？中不中，还是要继续活着。”第三位专家叹气道。
闻人升听到这里，对那个死去的学生，同样生出同情。
对方说的很对，像赵涵那种笨蛋，激活异种，学会自己的超凡记忆，学习成绩从一个二流高中生，直接考进了首屈一指的大学。
而这位镇中学的优等生，却因为一念之差，失去了自己的人生。
命运从来就没有公平这个概念。
第五百七十三章 结束
闻人升想到这里，想要找到那个死去学生的灵魂碎片。
他想了想，控制着雄鹰来到那个学生自杀的地点，其中一栋教学楼的走廊窗户前。
雄鹰开始用爪子，在走廊地板上绘制招魂仪式。
他想看看那个学生最后死去的情形。
而在这时，那三个异种专家，早已注意到雄鹰的存在，一路跟了过来。
闻人升并没有躲着他们的意思。
“大师，您应该是闻人大师吧？我们接到刘巡察的通报了。”那位女异种专家上来招呼道。
“嗯，是我，你们辛苦了。”雄鹰冲他们点点头。
三人看着雄鹰，眼神中都露出一丝羡慕。
普通人羡慕异种者，哪里知道异种者更加羡慕强大的异种者。
闻人升精通傀儡术，遇上事情就能让傀儡上阵，他们却没有学会这种本事，碰到事情只能自己亲自出马。
这风险立刻大出许多，就像一方用无人机前出作战，一方只能派出步兵扫荡。
他们当然也在补课，还听过闻人升上过的几次傀儡课程教学，然而对普通异种者来说，一样技能从初学到投入实用，正常情况下至少两到三年。
而像傀儡术这样技术含量极高，耗费也极高的技能，需要的时间更长。
所以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学到入门，然后购买一个傀儡大师量身定做的傀儡。
赵总走的就是这样的途径，而且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让闻人升为他精心定做。
其他人就没有这样的渠道。这就是人脉的重要性，没有人脉，有钱也找不到卖家。
这三人既然能碰上闻人升的傀儡，当下就打定主意，好好表现一番，建立起关系……
所以他们在雄鹰绘制招魂仪式的时候，自发地进行放哨等守卫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闻人升绘制完招魂仪式时，时间已经来到10点半。
他刚刚要启动仪式，突然一个声音在走廊中响起。
“为什么不去睡觉？”
“为什么不去睡觉！”
“你们不知道，早睡明天上课才能不困么？自己不学习，就在那里吵闹，影响别人，你们都该死！”
这个声音一落，一道浑浊的雾气在走廊中浮起，笼罩到三人的身上。
雄鹰却是得到了豁免，浑浊雾气绕开了它。
“啊！”
一个男专家突然惨叫起来，他鼓动自身的异种之力，身上刚刚出现防护罩，然而被浑浊的雾气一侵袭，立刻消散。
他整个人就像被大锤砸过，一下昏倒过去。
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闻人升只来得及救下后两人，用自己的异种之力，将他们勾连起来，抵抗那道浑浊之雾的侵袭。
“老莫怎么了？”那位女专家担心道。
“婉姐，他应该是中招了。”第三位年轻些的男专家，心有余悸道。
堂堂一位异种专家，在以往是财富和力量的象征，然而此时此刻，竟然和那些普通人一样，只要犯了怪诞灾异的忌讳，触犯规则，立刻就是倒地的结果。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不至于马上死亡。如果换成普通人，此时应该已经死了。
雄鹰将异种之力，传到那个莫姓专家身上。
对方过了一阵，才悠悠地醒来。
“好了，你们三人赶紧去睡觉，看来10点必须入睡，是另外一个潜在的规则。”雄鹰对他们三人道。
“听大师的，老莫，巴弟，咱们找个地方休息。”女专家很是顺从道。
随后三人就在旁边的教师休息室里假寐起来。
当然睡着是不可能的，谁也没有那样心大。
他们一直在听着门外的动静。
好在有那只闻人大师的雄鹰傀儡在，安全还是有点保障的。
之前他们还觉得凭借三人之力，一次怪诞型的灾异，也不会难到哪儿去。
现在接下任务才明白，这里面步步杀机，一个不留神，就会完蛋。
就像今晚发生的事，之前资料上并没有出现。
是因为其他人都没有来到学校的缘故么？
应该是这个原因，出了这事，学生也不可能再来学校，都龟缩在他们自己的家中。
而在家里，他们睡觉与否，不会影响到别人。
家中没有10点半就寝的规矩，只有学校宿舍可能会有这样的规定。
而在这时，闻人升已经启动了招魂仪式。
一道幻象出现在走廊上。
一个戴着普通树脂眼镜的高二男生，五官端正，正站在窗台前，静静地往外望着，就像个看透世事的神仙。
是在休息眼睛？还是在迷惘？
或者兼而有之。
而在这时，幻象中传来声音。
“他学习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和我们一样，都激活不了异种？”
“是啊，听说隔壁镇子有个倒数第一的家伙，就激活了异种，顿时各种保送，各种奖励，就和古代中举一样。”
“真羡慕人家。”
“各人有各人的命，好歹咱们也没有奢望过，不像有些人，还真以为自己能激活异种，然而那只是痴心妄想……”
嘲讽的声音起伏不定，由此可见这个死去的优等生，的确不太会维护学生关系，平时得罪过不少同学。
或许正像之前那三人所说，是因为维持课堂秩序，才得罪的人。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对他好，不让他掉坑，他还要骂你，因为你限制了他进坑的自由。
闻人升继续看着。
然而那位高二男生并没有因此跳楼，而是默默地返回教室。
很正常，一般人还是有这点抗打击能力的。
那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闻人升继续看下去。
只见高二男生回到班级里上课，这节课是物理，老师是新来的，教的内容是万有引力。
下课前十分钟，就是一次课堂测试。
或许是没有预习，或许是心情不定，总之这次课堂测试，他做的很糟糕，连物理公式都引用错了。
而且似乎是和什么人较量一般，明明对公式没把握，还不翻书去验证。
结果就被新来的物理老师批评了。
“怎么做的题目？错那么多，亏你还是班里第一的学生，平时的考试成绩都是抄来么？”
这一句话，似乎是打开了魔鬼的匣子。
这个男生冲出教室，然后从窗户中跳了下去。
顿时一片哗然。
闻人升知道，换成前世，老师这样的批评，不太可能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相反，会引发这位优等生的逆反心理，下次用考的更好，来打老师的脸。
然而他不知道，这恰好中了老师的心思。老师有时候的批评，正是为了激发学生的上进心。
然而这个优等生，刚刚经历过异种选拔的失败，兴许还知道了异种者更多的奇异，这让他分外不能忍受自己的无能，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是无用的。
于是一切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