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赛马与畏死
一番争吵之后，最后还是拳头说话。
如果一个东西不可能靠拳头拿回来，那它就肯定不可能靠嘴巴拿回来。
联合城的交涉人员，在咆哮之后，只能略带些无奈与愤慨地说道：“好吧，那就让我们用最传统的方式，赛马来解决！”
“可以，我相信这是个能让双方心平气和坐下来对话的方法。”独尊会的人嘴角抽动，微微一笑道。
赛马？
闻人升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曾经博览过的群书——这是一种异种者组织之间，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而产生的方式。
严格遵照上对上，中对中，下对下的规则，从双方中选取一到十人，不同等级的异种者，然后放在一块比拼。
胜负差距不大者，再下场战斗，若是胜负差距太大，输的一方，往往就会承认现状，不再做无谓的纠缠。
归根到底，绝大部分异种者，都是觉得自己的生命高于一切的，因为他们可以活到很多事物的终结。
一个可以活两三百年，甚至三四百年更长的人，你让他去为一个只有两百年周期的封建王朝效忠？
一个两个人或许会这样做，但放到大多数人上面，就绝对不可能。
赛马，应运而生，这是所有异种者组织不能拒绝的规矩，除非他们不要自己的根基了。
双方做出赛马的约定，然后定下时间和地点。
时间是在三天后，地点在一处草原——位于临时营地和联合城市中间的一处地带，很公平。
然后独尊会的人，开始认真从随行人员中，遴选起来。
人数不可能太多，因为总量就不多。
上中下，各选十人。
一般就是大师级领衔，然后专家级，再次熟练级。
就在这三个级别上选人。
看的就是顶端，中坚和潜力，如果三者都有差距，那这场较量可想而知。
选人的事，闻人升不操心，也操心不了，此时他正控制着大猫，和其他傀儡们继续聊起天来，顺便套些话出来。
“联合城的人，还算讲规矩。本来以为他们会利用本地军力，那样一来的话，我们就要麻烦很多；没想到他们还是选择了古老而传统的贵族决斗方式。”飞机上见过那只野猪傀儡，这样称赞道。
“什么贵族方式？是他们自己怕死，他们倒是可以选择让本地军力帮忙，但帮忙之后，场面就不是他们能控制住的；我们用的是傀儡，他们可没有这么完全的准备，得亲自下场，一发精准导弹，就可以报销他们，而这种导弹的售价不过几十万。”鹦鹉毫不客气地揭穿道。
它带着闻人升深入过对方的城市，十分了解那里异种者的心态——及时行乐，浪完一生。
这种心态的人，你指望他去拼杀搏命？不可能的，他们绝不会将自己所在的地方，变成一个现代战场。
落在其他异种者手里还能活，要是挨一发导弹或者炮弹，连俘虏都没得做。
其他傀儡纷纷点头称是，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大猫幽幽道：“他们怕死，但有的人一点都怕；而我们这种傀儡造价高昂，还往往是一次性用品，在战场上损坏之后，很难完整回收。”
闻人升是想到了前些天的那群敢死队员，他们就亲自证明了自己远远超过异种者的地方……勇气。
和那些敢死队员对抗，这些傀儡还真不占有多少优势。
所以说，傀儡的最好利用方式，还是和巡察司那样，将它与庞大的科技兵器组合起来，形成有脑子的导弹。
而现在这样，只适合小打小闹，注定上不了大舞台。
难怪巡察司能容忍他们，只要他们不将手伸到真正的核心武器领域，就不会对他们进行过多的限制。
“是啊，普通人数量是我们几万倍，而现代武器伤害又那么高，所以说，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让神秘世界降临，到那时候，现代武器就会失效，一切现实的力量，都会受到极大的制约，只有神秘之力才能通行无阻。”鹦鹉借机教训道。
“说的没错，到那时候我们才能随心所欲地制定属于我们的规矩，而不用像现在这样，处处束手束脚，不得不在各个地方给普通人让步，甚至都不能用正常的商业手段去赚钱，防止冲垮普通人的产业……简直是岂有此理，要知道一直都是贱民给我们让路的。”另外一只
闻人升暗暗摇头，然后忍不住说道：“你们这个观念，就是一种逃避；你又如何知道，神秘世界降临后，情况不会变得更加糟糕？至少科技之力，还是我们能够掌握和了解的，也知道如何规避它的危害；如果神秘世界完全降临，即便达成目的，能让科技之力无效，但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很多人都会遭到无法抵抗的灾厄。”
他可不是耸人听闻，这种事几乎是一个固定的结果……因为向往某个世界，结果放出了恶魔和怪兽。
“有些事，总得做了之后才知道好坏；如果不去做的话，永远不知道结果。”鹦鹉没再和闻人升客气，而是争辩起来。
其他傀儡纷纷看着那只大猫，他们知道对方是强大的外援；但在这种理念上面，却是不可能做出丝毫让步，无法达成一致，那只能分道扬镳，哪怕彼此之间，有着战斗友谊也是一样。
大猫摇头道：“你们是将所有的后果，丢给其他人来承担。如果你们也负责任的话，应该先进行分片实验，最好是荒芜一人的大沙漠，甚至海洋之上。先测试降临后的世界，到底适不适合我们的生存，然后再去做出决定。”
“不可能的！”那头刚才还很客气的野猪，此时却冲着闻人升大声叫嚷，“你忘记了一件事，无论如何，那事情对普通人都没有利，如果我们不能短时间内将它铺展开来，就会引来公愤，然后被包围起来，靠着一小块区域苟延残喘。”
野猪一下就说出了他们真正的打算。
闻人升听明白了，这些家伙其实是想来一波流，直接将所有人带走，再没人能靠科技武器来威胁他们。
他觉得这很无聊，力量就是力量，不区分类别。
因为畏惧科技武器而逃避到另外一个世界，如果再遇到新的难题，又能逃到哪儿去？
闻人升没再和他们吵架，而是重新想着赛马的事。
这些人就是属于跑得比较快的那些马，面临后面追来的对手，他们选择了将跑道破坏掉，而不是让自己跑得更快……
从这点小细节来看，就知道高高在上的他们，看似还强大无比，实际上和那些联合城的人一样，早就放弃那股拼命的劲头。
过的越好，越不想拼命，这是人之常情。
只是越不想拼命，死得越快。就像古代战场上溃逃的士兵一般，溃逃是为了保命，可讽刺的是，为了保命的举动，反而死的更快，大多数伤亡都是发生在溃逃中的。
第四百二十二章 秒杀
一番争吵，不欢而散。
所谓独尊，实则逃避。
这回与其同行，让闻人升看穿他们的底细。
果然是复古，古人就喜欢用虚名来吓唬敌人，壮自己的胆，什么号称多少万，就是之类的事。
虽然与他们吵了一架，但之后的人员筛选，他所控制的那只大猫还是被选上了，作为中马出赛。
最后整只队伍的构成是1：3：5，也就是一名大师领队，3名专家中坚，外带5名熟练级好手。
本来是要三者各出十人的，然而联合城又突然发来消息，说他们只能派出一位大师出战，自暴底细的同时，也使得独尊会省心，不需要额外从后方调遣人手。
现在调拨来的人手就足够应付。
情报没有错，联合城市的确很衰弱，一洲之力，都凑不出十个大师来。
虽然独尊会凑起来也很困难，需要消耗实打实的人情，而不是他们自己发行的功绩券；但一个是难，另外一个是根本凑不起来。
随后大猫跟着其他人，一起来到赛马之地——那处约定好的草原之上。
来到之后，两方的领队开始见面。
两位大师，同样很贼，一样是派出自己的傀儡出战。
不过是一个是人造的，另外一个是天然的……联合城市一方派出的是动物，类似白色老虎的那种。
只从外形上来看，还真和赛马差不多……两方出战的都是动物，而每只动物后面都有一个在驾驭，就和赛马的骑手类似。
闻人升很是无奈地想着，古人起名的功底，还真是形象。
他本来以为只是虚指，现在才知道是实指。
在这种情况下，埋伏就失去了意义，除了撕破脸没有别的好处。
所以双方只有老老实实地拼硬实力。
闻人升这边的领队，那位大师，正是这些天见过的那只灰狼——他还真没看出来。
对方混在他们中间聊天时，表现的就和普通神秘专家一模一样，闻人升怀疑真正知道对方身份的人，就连独尊会里也没有几个。
这从己方一些动物疑惑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而对面的领队，则是一只高大的雄鹿。
和当下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同，灰狼与雄鹿的第一次见面，却很友好。
双方甚至还寒暄了一阵，约定战后去对方家里做客。
这让闻人升想起来中世纪欧洲大战，死的都是下面的炮灰农兵，那些军官贵族，战场上厮杀，战场结束后，却在一起互相宴会，因为大家互相都有姻亲关系……
“哈哈，打归打，事后还是朋友，我们异种者现在的处境很尴尬，”那只雄鹿笑着道，“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广泛的联盟，才能应付逐渐强大的普通人团体，他们人数是我们的几万倍，各种团体层出不穷，我们实在应付不过来，这才独立建城，与他们拉开距离。”
灰狼点点头道：“阁下说的没错，有您这样的目光长远的领队者，相信今天的比赛，能有一个完美的结果。”
“是啊，完美的结果……”雄鹿点点头。
随后双方不再废话，开始进行战斗。
首先进行的是十名熟练者的傀儡战。
闻人升这才知道，飞机上那些傀儡，有不少后面都是熟练级异种者在操控——正和自己教育学生一样，他们的傀儡也是专家制作的，甚至是大师制作的，然后专攻傀儡术这个技能，将它精通到能够出战的地步。
从这点来更加能确定，独尊会早就在为战争做着准备。
闻人升仔细看着双方的战斗——乏善可陈。
熟练级的战斗者，他们的傀儡搏杀，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神仙打架。
双方的速度都极快，远远碾压一切普通人的竞技格斗——像拳击那样打上几个回合就要休息的情况，根本不会在这里发生。
双方的每次拼杀，都能让最强最有名的当代拳王自惭形秽。
但也仅此而已，毕竟异种者对标的战斗对象，是那些现代兵器。
和现代兵器比起来，他们的速度又很慢了。
现代兵器早就发展到所见即所灭，超视距，超音速，超常规的作战。
闻人升看着场中的二十只队伍，正以小队形式绞杀在一起。
尘土飞扬，血腥四溅，草皮翻腾。
胜负分出的并不快，另外一方的动物虽然是血肉之躯体，但却更舍得拼命，大概是成本比较低廉的缘故，反观这一方，却在很多时候，放弃了互相拼命的机会。
这让他想起足球场上，那些高贵的明星，总是不想和没有名气的对手抢二分之一的球权，前者怕受伤。
看了整整半个小时，最后的战果是7：3。对方阵亡了7个，己方阵亡了3个。
这样的结果，双方都很满意。
一方觉得是大比例获胜，另外一方觉得已经造成了充分的杀伤，打出了自己的名气。
一只退场的猎狗，冲着这边“汪汪”乱叫，虽然它少了一条腿，但看起来还很不服输的样子。
闻人升听不懂狗语，只能将目光转向跟在自己旁边的金毛。
双方也算是老朋友了。
“翻译翻译？”他试探地问道，自从与对方相识以来，就没见对方说过一句话。
“汪汪……汪汪？”那只金毛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闻人升表示无奈，你的狗语我也听不懂啊。
好在对面很快就意识到问题，切换成人言。
“没想到堂堂神州来人，也不过如此，还以为你们能将我们全灭的，对上我们尚且要损失三个，要是对上北面那些疯子，你们还真是前途无亮。”那只猎狗，说出了一番流利的汉语。
汉语是此世最通行的语言，没有之一。
尤其是对顶尖的一小撮人来说，更是幼年教育的重点。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边仇视着神州人，一边不得不将汉语学得比其他人还好。
因为指不定哪一天，他们就来神州躲避那些天灾。
“住口，我们不过是想给你们留些面子而已，不要真以为刚才就是我们全部的实力，我们真正的底牌，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强。”本方的一只山羊傀儡，反驳道。
“那好，就让我看看专家级的战斗你们有多强……”
它话音未落，顿时嘎然而止，因为不知何时，中马对中马的战斗已经结束，草场之上，一声轻响之后，它这一方的人员，全军覆没。
原来，在这两只傀儡打嘴仗的空当时，两边专家级的中马，已经登场。
然而刚刚登场，闻人升就控制着大猫发挥了全部的本事。
火力全开，秒杀当场！
没有办法，十几倍的实际战力压制，表现出来的结果就是这样。
对手的速度，力量，反应，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慢了，这样的战斗根本就是碾压性质的。
如果他会输掉，那才是笑话；他们可以靠不怕损耗，与其他人拖延时间，但在他眼前，连拖延时间的资格都没有。
这几年来的蛰伏，终于一飞冲天！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中心与流派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很多人竟然下意识地揉起眼睛。
“一定是幻术，大家不要慌！”一位本地旁观者，突然大声喊道。
“没错，我们还没输，他们这是偷袭，大家打起精神来！”有人跟着附和道。
而场中瘫到一地的动物傀儡们，却没有人附和，虽然同样不可置信，但它们的操控者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就好像被枪毙一样，只知道枪响，然后自己死了，却看不到子弹行进的过程。
终于有人恢复过来，打断旁边的无知叫嚣：“我们输了，没想到竟然有人真的做到了这一步，将傀儡操控术，达到和现代兵器一样的战斗速度和战斗频率，彻底超过了人本身的限制。”
大猫已经优雅地走出战场，举目四望。
我不是针对谁，而是各位都是垃圾。
一种下意识的念头，油然而生。
闻人升相信，当普通人发现蘑菇时，恐怕也产生过这种念头——高高在上的异种者，也只是凡人的一种，而不是神仙。
天命社的人，之所以会想要排斥异种，就是看到了科技的力量和前景。
但一些人并不明白，他们远远低估了异种者的可能，那同样是一个世界的力量。
闻人升思考时，大猫已经回到己方队伍中。
此时独尊会的人看向它的目光，已经满是敬畏。
他们最是尊重强者，而这个不明底细的外援，正是最正宗的强者。
无论是力量，决心，还是速度，都完全满足了他们的想象。
异种者就该如此强大才对。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出现火枪后，就一个个怂了吧唧，惟恐暴露在火力之下。
虽然他们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知道这人的厉害，但总是有些怀疑。
但今天这场战斗，完全让他们明白过来，为什么上面要将一个不明底细的人放进来。
对方的实力，值得这样做，至少相比于价值，那些风险在承担范围之内。
灰狼领队用着赞许的目光看向大猫，它没有说话，只是突然鼓起掌来。
其他人立刻跟上，甚至对面的联合城的人，也有人在鼓掌。
虽然他们输了，但对方给他们指明了一条路，即便在现代武器的背景之下，异种者的绝对力量，一样能达到让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这是全体异种者的胜利！
说到底，虽然双方拼得很凶，但在众人心底，都有一个没有说出的想法，这是贵族之间的战斗，和那些凡人是无关的。
大猫的胜利，是那种将对手也征服的胜利，让对手只能敬畏，而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该如何做到那一步。
“我方弃权！”掌声之后，联合城的雄鹿领队摇着角说道。
听到这话，独尊会的人喜形于色，他们本以为要经过一番激烈争斗，对手才会服输，还是那种不甘心的服输。
然而现在，他们却是直接投了！
而联合城的一方，虽然有人眼神中有些不甘，却也没有出声反对，连刚才最不服气的几个，也是哑口无言，只是默默低头。
遥远的闻人升看到这一幕，不由地感叹，胜利是如此的美好，难怪很多人会赌上一切去争取。
碧绿的草原，已经变成胜利者的天堂，失败者只能颓丧地退出。
“我方会遵守之前的约定，不再插手漩涡的争夺，你们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不超过底线，我们就不会再出手。但我想提醒你们，你们真正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我们。”联合城的雄鹿领队，在离开之前，给灰狼提了个醒，这似乎是在卖人情。
“嗯，谢谢老兄的好意。”灰狼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真正的对手还没有浮出水面，只是驱赶了一些傀儡来搅局。
只是他们所用的傀儡，却是真正的人命。
天命社这样的大杀器，那些人也敢用，就不怕有一天砸到自己的脚……好像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多次。
看来下一步，还要再将那些不怕死的家伙们，驱赶出去。
对上那些家伙，麻烦就比联合城的异种者们难上许多。
因为后者是有鞋的，鞋子还很贵很奢侈，前者却是光脚的。
…………
赛马胜利返回，当天晚上临时营地开了一场盛大的庆祝会。
那些后勤人员，才是最高兴的。
因为他们可以难得地在异乡之地，放松一把。
而那些出战的傀儡们，却没有什么好庆祝的，毕竟大家吃也不吃了，玩也玩不了。
他们只能接受些恭维和注视。
虎皮鹦鹉找到被众人围拢在中心的大猫，十分艳羡地道：“兄弟，你这是怎么炼制的？明明大家都差不多的外形，看你的材料用的也是一般，怎么能发挥出那么强的威力？”
“当然是因为里面的脑子不一样。”闻人升理所当然地说道。
“……”鹦鹉无话反驳。
“汪汪。”旁边的金毛也挤身过来，一脸讨好的笑容。
唉，连狗都这么现实啊。
“兄弟，你师傅到底是哪一位，有这么强悍的傀儡术，应该是那些不世出的老门派里培养出来的吧？”有人终于忍不住揣测道。
虽然大家都知道不该打听别人的底细，但面对如此强大的力量，还要忍住，那就是圣人了。
“呵呵，老门派早就落伍了，真正厉害的恰恰是各种能上台面的研究机构，借助全国之力，不停筛选人才，不断试错……那些传说中的傀儡之术，真的没什么优秀的地方。”闻人升毫不客气地说道。
因为他自己炼制这具大猫时，所用到的种种技术，基本都是从巡察司的相关平台上扒拉出来的。
压根就没有找过什么神秘的门派流传，相比于门派传承那种狭小的模式，现代工业化的培训教育研究体系，才是堂皇正道。
听他这句话，有人若有所思，有人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兄台，其实这也不一定，你说的是正道不假，但因为异种的存在，一些神秘流派还是有的，而且别人还学不去，因为是和相应的异种配套而成。”有人似乎觉得闻人升的风头太大，忍不住打击道。
“哦，愿闻其详。”闻人升毫不客气道。
他倒不在意那些神秘流派的秘技，但听到名字就能知道，这里面似乎有不少神秘度可以挖掘。
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碰到过神秘事件了。
这就是强大的弊端，在强者面前，许多神秘，其实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有啊，就像咱们会中，有位傀儡大师，我们这些人基本都受过他的指点，但他说过，他也只是刚刚入门，真正强大的傀儡术，他都没有得到传授，除非他能晋升到宗师境界，才能学到。”那人果然脱口而出。
第四百二十四章 诸事处理
闻人升听到这个消息后，大猫脸上露出人性化的笑容。
傀儡大师？
对方身上肯定藏着许多故事，倒是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接触一二。
于是他问道：“如此说来，倒是鄙人自大了；不知是否有机会见到这位老前辈，请教一二。”
那人笑道：“以阁下今天的战功，相信那位大师很快就会找上兄台。”
众人随后都笑起来，气氛重新融洽。
庆祝之后，各人自去休息。
闻人升也暂时得以脱身。
做到这些，已经大大超过了之前协议上的要求，他接下来，完全可以旁观了，再让他出手，对方就要付出其他报酬。
随后闻人升便去忙自己的事。
…………
外面风起云涌，家里还是一片平静。
闻人升回家之后，又给母亲补了一件庆祝礼物，是他亲自做的一幅画——家和万事兴。
欧阳玲很高兴，到这个年纪，她最喜欢看的就是家庭和睦。
处理完家里事，闻人升又处理起公司的事，这些天忙于各种目不暇接的大事，公司他自己的事，一直都丢给老吴代理。
当然老吴是不会多说什么的，毕竟他知道闻人升干的事，对公司本身就大有好处。
与巡察司打好关系，许多事情做起来都是事半功倍，别说西方不讲人情，只要是人的社会，总是有人情的作用在。
来到公司后，他听了胡组长这段时间的汇报，觉得没什么问题。
又专门跑去魏一晴的办公室看了看，发现对方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心。
之前看过那长生者的威风后，他深深明白，想要压倒对方，有多么困难。
还是要加把劲才行。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他浏览着学员档案，这些人就是他加速的依靠。
这些档案中，可以说个个都是优秀之辈，即便不怎么优秀的，在异种的压迫下，也变成了优秀之人。
就像曾经在极北区遇到的那个学生花有聪，本来是个懦弱之人，但在自身哀伤之种的折腾下，现在也多出几分坚毅和成熟，在学员里，已经能排入前列。
这就是厚积薄发，经过那种伤心之事后，彻底契合了异种的成长条件，让它能够借助这种条件，从神秘世界中汲取营养，迅速成长。
人是异种成长的催化剂。
学过工业的都明白，催化剂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有合适的催化剂，就可以成百上千倍的提高生产效率，没有它，所谓的工业大生产就不可能实现，只能停留在实验室中。
闻人升不是个冷血之人，使用学员，其实也是互相成就。
他布置的调查作业，危险性都是经过自身的评估，为了避免万一，还让他们组队，而且都是在国内行动。
可以说，除非过分逞强，基本不会出现危险，有了危险也能坚持到救援。
现在傀儡术的重新兴起，又可以给这些学生上一个保险。
无论是神秘世界，还是科技世界，无人化和自动化，都是大趋势。
这是好事，说明人命越来越贵重了。
闻人升看过档案，想起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战斗。
碾压同阶对手的快乐，已经很快消散；他回忆的是那些仅仅只有熟练级评价的异种者，操控傀儡的情形。
现在看来，这些学员中，大部分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傀儡，从而提前适应和学习。
掌握这门技能，固然要消耗不少时间，但与之相对，也能节省更多的时间。
就像他，可以在家里，做万里之外的事，中间省去了无数亲自的奔波。
当然上次陪那个长生者除外。
想了又想，闻人升决定给学员们全员配置傀儡，当然耗费巨大。他准备采取三个手段，一是向公司申请一部分，二是让学员自己分期贷款一部分，三是向巡察司提出相应的补贴申请。
巡察司肯定知道未来的趋势，对于促进学员练习傀儡术，那肯定会加以扶持。
毕竟这有利于将来备战，扩大后备力量。
想到就做，他打了一份报告申请，提交到公司办公平台。
没过多久，平台上，赵总就发来消息，让他去办公室里谈。
闻人升几步来找总经理办公室，与恢复了体型的老赵相对而坐。
“阿升，你的报告我刚刚看了，提议很好，只是一只傀儡的造价，更多是在于人工上面，即便是我们能帮忙解决材料费，这人工也不好解决。”赵总为难道。
“这事交给我来办吧，我还有些心得。”闻人升一口应承道。
赵总睁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道：“那可不是一个两个，是三四十人，甚至更多，你忙得过来么？”
“最多就是007，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也不是没整过。”闻人升大义凛然道。
赵总顿时感到发自心底的佩服：这个手下最能干的员工，可是从来不加班的。
现在为了学员的安全，竟然主动辛苦，这种精神，真是让人不得不敬重。
反正他是看不出来，闻人升做这种事还能有什么其他动机——既没必要讨好那些学员，至于提升所谓的熟练度，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只能说对方是真正地将整个异种者团体放在心上，有一颗别人看不出来的奉献之心。
好人。
他再一次给出这样的结论，眼光没看错，这是个可以信赖和托付的人。
至少对方底线很高，除非是到了危急关头，对方都是可信赖的，收买闻人升的代价是很大的。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辛苦了，跑经费的事就交给我，我发动一些关系，那些老前辈，留着钱也不能进棺材，捐一些出来，提拔后辈，也是应当的。”赵总当下应承道。
这事对公司当然也大有好处，宣传出去，天行俱乐部如此重视学员安全，那以后优秀之人，肯定会多加考虑的。
至于会不会造成恶性竞争，那就是无稽之谈，这是提升整体新人安全保证的事，只会被鼓励，而不会被惩罚。
“那就有劳赵总了，现在风云变幻，能多一点保障是一点啊。”闻人升唏嘘道。
“是啊，风云变幻，咱们也要想办法保护自己，保护家人。”赵总更是心下戚戚。
毕竟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让他比别人更多一份危险的觉察。
考虑完学员的事，闻人升返回办公室，又琢磨起两件事来。
欧阳天和李双越的异种问题。
以前他还没有这个自信能在几年内解决，现在出现坟场和交易门，他倒是觉得有可能快速解决。
当然，献祭人命他是不可能做的，那种手段违背天道人伦，迟早要落大报应。此世可不是前世，前世无数恶棍寿终正寝，让人痛恨又无奈。
此世，却因为神秘灾害的出现与怨恨之气关系很大，这种事倒是少了许多。
举头三尺，真有神灵。
他另有办法。
第四百二十五章 参观
问题的解决还得落在那交易门上。
需要极有价值的人造之物，才能换来异种。
而所谓的极有价值，其实本质上就是足够的人类情感——在这方面，活生生的人，当然是最有情感的，远远超过一切。
可想而知，幕后黑手也是在筛选某些增强力量的催化剂，来增强它自己。
既然如此，某些东西，更能满足它的需要。
那些东西，同样是蕴含着情感，但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情感。
确定完解决之法，下班回家之后，闻人升一头扎进之前开辟出来的画室，精心挑选前世中的记忆，准备从中挑选。
他当然不会再拿诗作出来，那些东西抄一首少一首。
而画术，他可是已经升华成技能的。
消耗神秘度，激活神秘画术，将其效果大大增加之后，十几倍效果，他的画技已经近乎大师级。
他要临摹记忆中的前世一些名画，出名的画作大都会反映历史和社会民情的，两世历史不同，所以名作都是截然不同的。
这和诗作还不一样，毕竟诗作更多的是反映个人心境，人性是想通的，做出一样的诗作很平常，即便个别字句不同，但大体还是类似的。
就像类似的画作《清明上河园》，此世中的画作里就多出异种者的存在。
第一幅要临摹的，就是他记忆中的一幅名画，是在历史课本上学到的，前世唐代阎立本的画作《历代帝王图》，描写的是唐太宗当时教课书上只是给了个素描。
但他现在自然能够根据这点线索，绘制出全貌来。
古代的帝王，绝对是寄托了最多情感的对象——憎恨，感激，羡慕，向往，仇视……所有的情感都能在这上面集中起来。
谁让这个名分是古代最高的，名义上也是唯一的，自然就会集中所有人的视线与关注。
闻人升认真地绘制起来，取其神，忘其形……
不同的帝王，有的重视民生，有的重视开拓，有的步子太大，看到千年，有的只重视一时……
形形色色，作为某种意义上的中心，他们身上笼罩着太多的光环。
描绘帝王的数不胜数，有的威严，有的是富家瓮。
帝王数目不多，能力配得上位置的更少。
闻人升仔细描绘着，每一笔都很用心。
这一画，就画了整整一周，为此又消耗了储备的假期。
最后这一副《历代帝王图》的摹本，才算大成。
画完之后，又在左下角打上一枚临时刻制的印章“天生圣人”……
闻人升左看右看，感觉十分不错，盖上章后，这幅画的价值，肯定又能翻着跟头上涨。
好了，现在东西有了，找个地方去试试效果。
随后他打了个电话。
“老刘啊，是我，我想借你们的漩涡用用，最近做了一幅艺术品，看看这手工所做的艺术品，能价值几何。”闻人升请求道。
独尊会那边还没有拿下来，所以他就选择神州之内。
“好啊，我这就打申请。”刘巡察很痛快地说着。
两天之后，闻人升得到了实验的许可。
时间有点长，但他能理解，毕竟流程要走，还要排队。
他一共有半个小时的实验时间，定在明天中午，这还是临时插队，减少了一些货物的投入数量。
时间很紧，但他早知道会这样，毕竟这个交易门是面向整个神州的，十几亿人来用，怎么可能不紧？
这也是他听到独尊会愿意让他随意使用交易门后，答应与他们协作的一个诱因。
当然主因还是为了本国考虑，肉烂在锅里，总比让外人抢了去好。
第二天中午，闻人升带上表现突出的学员，再加上家里有空去的人，一起赶赴黑白漩涡。
接触这些神秘之物，虽然他们不能像自己一样得到直接的好处，但也能得到不少好处……更加熟悉这些东西，增长见识，对异种的成长也有刺激作用。
增长见识，其实才是最重要的，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他们坐了一架包机，赶赴东岳之颠。
没过多久，众人就在山下机场下机，然后坐车来到山脚，准备上山。
再次来到东岳之颠，闻人升又见到东岳出现新的变化。
数十条索道，遍布在山体周围，正在繁忙地工作着，将沉重的集装箱提运上山，再将稀少的货物搬下山，上山的多，下山的少，典型的逆差。
距离漩涡出现才多久？
总共不足一月，要知道这可是千米之上的海拔，修建速度之快，还要远胜前世，其中少不了神秘之力的参与。
向山顶运输，自然耗费极大，比起海运和陆运，同样一吨货物，成本要高出几倍不止，但对所能得到的收获来说，都很值得。
毕竟所谓耗费，说白了就是劳动力加资源，有时间就可以源源不断地造出来；但从白色漩涡里得到的神秘资源，都属于自然世界无法产生，人类也无法自造的东西。
唯一可惜的是，这些缆车和索道，大大破坏了自然之景。
但生存和力量面前，自然之景又算得什么？
闻人升很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没有人，所谓的景色，再美也没有意义，大自然是不在乎美景的，地壳变动，沧海桑田。
众人分别坐在几辆客运缆车里，开始上山。
托索道建设的福，不用再爬陡峭的山道了。
学员们兴致很高，毕竟网络信息发达，他们早就知道黑白漩涡在各地出现，但只能看到图片，却不能实地接近。
现在靠了天行俱乐部，竟然得到了这样的学习资源，真是让他们又惊又喜。
本来其中一些人还只是看看情况，试学一段时间，现在终于彻底归心。
不是所有新人异种者都是天赋绝伦的，其实大部分人都等着被淘汰，因此找到一个好的平台，非常重要。
即便进入巡察司体系，也只能保证有个结果，却不能保证成就专家，甚至更加严苛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当学员们跟着闻人升，通过繁琐的检查后，来到黑白漩涡前，一个个都将呼吸屏住，仔细观看着这一世纪奇观。
两个漩涡就像摩天轮，横亘在一个巨大的大厅里。
这大厅四壁，就像一幅无比宽大的帷幕，通体漆黑，挡住外面的窥视，也挡住了里面人的视线。
如果没有这张帷幕遮挡的话，就是在苍穹之下，景色要壮观十分。
学员们，震慑之后，迅速观察起黑白漩涡，试图从中得到一些好处，得到一些更加奥妙的神秘知识。
第四百二十六章 撕掉
闻人升放任学员观察，他自己则是拿出自己那幅裱好的画作，伸手展开在一张桌子上。
画宽51厘米，长约9米，没错，长宽比就是这样悬殊，主要是为了作画时的方便。
有些学员顿时看去，只见这是一幅肖像画，上面的人物，个个帝王装束，神色各异，有的坚毅，有的犹疑，有的暴躁，有的温仁，不一而足。
“历代帝王图……”有位女学员小声念道。
“天生圣人作，这是谁啊，这么大口气？”一位男学员莽撞地说道。
闻人升暗暗瞪了那家伙一眼，但不动声色。
而在这时，突然大厅之内，起了一阵风。
众人都是异种者，当下感觉到了。
有人立刻警惕起来，四下观察。
闻人升见状欣慰，看来学的都不错，没有变成只知学习，不知实践的家伙，这都是自己教化之功啊。
“是那个黑色漩涡！风是从那里来的！”一位年纪较大的学员，经验更加丰富，当下指着不远处的黑色漩涡，惊讶道。
众人举目望去，果然如此——只见漩涡周围起了一阵黑色旋风，似乎想要拉扯什么东西进入一般。
那股黑色旋风，还在逐渐移动，目标很快就确定了——正是闻人升刚刚展开的那幅《历代帝王图》！
闻人升其实心中还是很惊讶的，他本来以为不会有多大效果，必须要等到流传天下，有了足够的名声，得到足够的情感寄托，才能得到这黑色漩涡的青睐。
没想到，刚刚出来，立刻就有异象。
看来自己以前的推测是正确的，这漩涡的幕后黑手，绝对是个有意识的存在，它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于是就要提前夺走，甚至愿意预支报酬。
毕竟流传天下，那是有损毁和遗失风险的，不知多少名画毁于流传之中，留下的原迹是少之又少，大部分是摹本流传。
不过自己当然不能让它简单如愿，东西得抬才能涨价啊……
于是他伸手按在上面。
那道黑色旋风很快来到画轴上方，本该是狂躁的旋风，此时却变得极为轻柔……轻轻揭开画轴的四角，想要拿走的意思，表露无疑！
看到这一幕，不仅仅是学员，闻人升的身边人，还有那些工作人员，保卫人员，个个都看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画，竟然能让黑色漩涡主动拿取？
他们送了这么多不同的现代人造物进去，都没有这个待遇！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价值一看就很大的东西，他们自然不会送进去，宁可用量来弥补。
只是画作的主人，那位闻人先生，似乎并不愿意这样将画送过去。
看来如申请所言，只是拿来做实验的。
如果不是之前申请时，加上通关时，都反复做过检查，确定那画是新作无疑，他们还真以为对方是从哪儿弄到了国宝级的名画。
不过还是有一位工作人员，再次上前，仔细观赏，暗自揣摩。
帝王，是神州历史不可绕过的字眼，实际上大部分古代历史，几乎都是以帝王为线来串起来的。
而历史上的帝王，更是与他们异种者渊源极深……不知多少帝王将求仙问道，变成更加现实的成就异种者。
可惜能成功者寥寥，原因很简单，古代技术低下，还没有那么多的技术，能让指定的人，一定激活某个异种。
而且帝王对异种者的群体来说，威胁过大；如果一个人寿命极长，又直接独占一个王朝，那对于他的同类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想成异种者的帝王，都得退位之后，才能得到他们的许可。
但帝王既然上位，又有几个舍得退位的？他们想的是，既有力量，又有寿命，还要长生不老，仙福永享。
异种者的群体，自然是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为此发生的冲突，可不在少数。
但古代那种武器环境，普通人的帝王，面对成型的异种者组织，那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别的不说，熬也熬到对方年老而死。
这幅画中，那些帝王的眼神之中，他能看出一个共同点——不甘。
是啊，应该是不甘，能上画作的都是有为的帝王，偏偏天不给他们五百年，而且往往在他们死后，再过几十年，王朝就进入衰败，没人能解决这个问题。
这位工作人员正想着时，突然听到有人惊叫道：“看，白色漩涡也动了！”
他立刻抬头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白色漩涡果然有所动作，一个个神秘之物的幻象，在那漩涡上出现。
他同样从来没有在这里见过，没有付钱，就先给货的情形！
这位闻人先生一直以来，就光环满身——什么“最年轻的神秘专家”，“上古之种的激活者”，“女异种者最想嫁的男人”……
最后一项应该是谣言。
但现在他亲身看到了对方的神异！
不得不心中佩服，有些神人，其实处处都很神，不是一时神，一事神就能决定的。
只是对方要如何选择？
闻人升当然没有选择，那些幻象中，有着都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只是微微摇头。
那些幻象果然再次变化，又出现新的一批物件。
其中就有着昂贵稀少的傀儡材料，一种晶体，能够很好地传导异种者的意念。
但是闻人升还是摇头。
那位工作人员立刻就明白了，对方肯定是要异种！
这种猜测很简单，所有的东西之中，只有异种价值最高，无它，这是一个能下金蛋的母鸡，其他的都是金蛋而已。
只是这一次，那个白色漩涡并没有出现异种，而是停留在之前的幻象上。
闻人升微微点头，看来这画的价值还不足以让对方献出异种！
这里面包含的情报很多，那就是说，在幕后操控者那里，想要造一颗异种，消耗的成本也是很高的。
百万人以上的献祭，这个价值，显然是远超过自己这幅画。
实际上这很正常，没有哪个名画，有人敢说它的价值超过百万人命，甚至十万都不行。
毕竟十万人所能创造的总价值，很容易超过百亿，而又有几幅名画能拍卖出百亿来？
别说什么无价之宝，人制造的东西，总归是有一个价值的。
闻人升微微点头，看来这幅画还不够，那就等到下一幅吧。
他微微一笑，突然双手用力。
“哧啦！”
整幅《历代帝王图》，化成漫天纸屑！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这样一幅被黑白漩涡所看中的画作，对方竟然毫不犹豫地撕扯掉了！
这是为何？
没人想的明白，一时间看向闻人升的目光，个个匪夷所思。
“你的行为，出人意料，神秘度上限提升2点，从348提升到350点。”
嗯，果然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闻人升心中想着，除去日常“藏品调查”带来的定时进项外，他已经很久没有直接听到这种提示了。
他刚刚还真没有故作神秘的想法，只是明白一个道理，画作这种东西的价值，是越少越昂贵！
一个道理就是画家死了画作才会翻倍的上涨，死的时间越长越昂贵……
第四百二十七章 差的那一点
不仅仅是其他人惊讶了，就连漩涡，突然也震动一下，似乎是在可惜那幅画。
“我的画，同一时间，只能在世界上出现一幅。”
闻人升淡淡地说着。
众人顿时震惊，那画还真是老师所作。
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老师就是老师，这么奔放的么？”有人忍不住叹气道。
“是啊，那样的画，换成咱们，以后就不愁了，老师眼中，却和垃圾没什么区别。”
“好好学，争取能学到老师一成本事，我们大概就能有所成就了。”有人却是兴奋道。
当学生的，会妒忌自己的同学，但大多数人都只会希望自己的老师越厉害越好，希望老师差劲的估计没几个。
众多学员兴奋莫名。
一旁跟来的王文文，却是暗暗惊骇。
因为她是从头到尾，知道闻人升的画技是怎么来的，和其他学员不同，她可是知道，几个月之前，对方还根本不会画术，只是那次嵩山一行，对方才学会了画术。
但刚才的功底，明显是大师级画术，还要再加上天赐灵感，达到心笔如一之境，能够下笔有神，这才有可能做到。
但那样的画卷，对方说撕毁就撕毁，她不得不承认，跟着这家伙的时间越久，就越是吃惊。
难道对方真是圣人转世？
画如人生，刚才对方盖在画上的印章，什么“天生圣人”，她本来也嗤之以鼻，但现在看来，恐怕是对方内心的真实流露啊……
半个小时的时间还有剩，闻人升就让学员自由活动，当然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他同样观察着那个漩涡。
黑白漩涡已经恢复正常，还是在缓缓转动，就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闻人升看得出来，对方仍然有些不甘。
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个长生者，上次看过黑白漩涡被那些天命社的敢死队员攻击后，就认为对方没有真正威胁了。
一方面是还有弱点，力量仍然是有限的，另外一方面，就是这漩涡同样有着自身的贪婪。
既然贪婪，就不用担心它会毁灭世界，这对长生者来说，就没了最大的顾虑。
这时，又有一些学员，同样跃跃欲试，甚至现场拿出纸笔，开始作画。
作画的速度，可以很慢，也可以很快。
很快就有人做好一幅，内容就是眼前的黑白漩涡。
然后他提交给旁边监视的工作人员，那人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投入进去。
只是很可惜，当他画作放在货物传送带上，那传送带载着画作，靠近黑色漩涡，对方却是根本无动于衷……
“奇怪，以前这家伙可是生冷不忌的，给什么吃什么，只是给的报酬多少不同。”那位工作人员突然奇怪道。
“呃，看来是被老师折腾的……”那位学员当下无奈道。
是个人都能明白其中的原因。
其他人见状，顿时起了挑战之心，毕竟都是年轻人。
如果能够让这漩涡接受成功，那也说明，他们的本事，已经能够摸得着老师的脚跟了……
于是众人纷纷索来纸笔，现场作画。
闻人升当然不会制止，能动手就别吵吵。
他在想着，该怎么才能作出一幅新画。
刚才差在哪儿？
到底是在哪个地方，差了那么一点点？
白色漩涡出现的交换物，都是一些稀罕之物，总价值距离一颗异种也不是太遥远。
而闻人升这些时间内，接触到的异种其实也很不少。
毕竟他就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在顶层。
这就和普通社会一样，有些东西看起来不多，但到了那个层次，就发现很平常。
只是异种有着激活条件，而且几率也很低，即便是拿到一颗，去市场上交换，也难以交换到合适的。
然而黑白漩涡这里的价值，或者说那个坟场的价值，就在于能够给指定的人可以激活的异种，这才是最厉害的地方。
现在的交易双方，闻人升还是处于弱势地位，他是必需品，对方则不是。
他刚才撕掉画作，正是为了提升下次交易的筹码。
看来得选一幅更厉害的画才行。
闻人升在脑海中过滤着前世的记忆。
什么画作才能彻底震住这个漩涡，让它迫不及待地获取？
力量……
而前世画作中，最容易给它力量的，又是哪种类型的？
思绪泛滥，灵感频现。
看着闻人升陷入沉思，旁边的工作人员很想提醒时间快到了，但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他看得出来，对方似乎来了灵感，对这样的大艺术家来说，破坏对方的灵感，那是不可饶恕的。
于是他悄悄出门，然后打了个电话，随后就吩咐其他人耐心等待。
换成别人，这样的待遇肯定不可能有。
闻人升还真要感谢那位工作人员的周全，他此时真的想到了一个主意，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完成。
他清醒过来，冲工作人员致谢后，就想带着学员们离开。
然而这时，有些学员突然惊讶道：“看，是吴前辈的画被接收了！”
“厉害啊，这是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吧？”有人小声嘟囔，语气里满是羡慕妒忌恨。
“人家的本事放在那里，你妒忌也没用，老师教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有人打抱不平。
闻人升抬头看过，果然吴杉杉绘制的一幅《秋景图》，通过传送带之后，被那个漩涡接收了进去，然后白色漩涡中，又吐出一些白晶珠子，掉落在一个箱子内。
随后立刻就有人员拿过箱子，将东西递给吴杉杉。
他暗暗点头，看来是融入真情实感的东西，才能更容易让对方接受，若是抱着功利之心，那就会失之交臂。
这个插曲之后，他终于带学员们离开。
回去的路上，学员们还沉浸在兴奋之中。
“看来学画也很有前途啊，以前总觉得学个基础，够做仪式的就行，现在看看，机会大把。”有人忍不住道。
“说的也是，我特意看了看旁边的兑换目录，里面可是有不少提升异种修炼进度，技能修炼进度的材料……如果画的好，那就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啊。”
王文文听得很好笑，真是一群天真的家伙。
想她如此天纵之资，从小到大，辛苦十几年，才将画术登堂入室，这些家伙都二十好几，还想从头开始，真以为个个都是那家伙?
这就是典型的，看到别人能行我也行的想法，志气很好，但但过理想。
闻人升没有制止学员们的遐想，他们很快就会明白画画的艰难，这玩意的评判标准虽然有那么一套，但相对来说，还是很模糊。
他此时只是在想着之前出现的灵感，愤怒，没错，愤怒是最容易引发力量的色彩。
而画作，就可以很好的承载愤怒。
要剑走偏锋，才能达到极致。
第四百二十八章 力量的引子
闻人升家中。
欧阳天早就得知消息，在闻人升返家之后，就匆匆赶来，在书房与正在绘画的闻人升见面。
“表弟，你真是费心了。”他从交好的几个男学员中，得知了漩涡门前发生的一幕。
毕竟现在是网络时代，学员们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将那事在圈里渲染的沸沸扬扬。
直接将闻人升的名声给生生拔高了一个层次。
二十来岁的异种专家，画作水平，连神秘玄妙的漩涡，都为之震动。
这可是来自神秘世界的最大认可，不是平时那些吹捧出来的虚假名声，是铁打的名声。
闻人升摇摇头道：“功亏一篑，看来那玩意的胃口还真是很高。”
“没什么，表弟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太知足了。”欧阳天由衷道。
他在天行俱乐部工作，见多了为了财产权势，自相残杀的世家贵族，富家豪门，即便亲兄弟之间，也是以竞争为主，亲情极少。
无他，这是个金钱至上的世界。
血缘关系带来的助力和可靠性，远远比不上金钱的魅力。
至于像表弟这样，能为亲情做到这种地步的贵人，少之又少。
“无妨，人总归是人，一个人活得太久，就会变|态的，单机总是没有联网好玩，玩的稳定。”闻人升唏嘘道。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长生者，就接近变|态的边缘……正常人哪能干得出来，控制别的女人，与青睐对象谈恋爱的把戏？
简直是匪夷所思，大概是真把人生当游戏了，控制一个女性角色来攻略男主。
不过幸好的是，对方毕竟是古人，还算传统，爱好倾向没有改变，啥时候变成控制男性角色攻略男主，那就真要悲哀了。
闻人升想到这里，心下又是一寒，因为古人其实看似保守，在某些事情上，可比现代人奔放多了……
不行，得加强实力啊。
可靠的身边人实力，也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欧阳天听到这里，连连点头：“是啊，一个人活着，时间越长，越是寂寞，听说国外有些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在孙子都老死后，自己明明健康，还是选择了死亡。”
只是他内心有点羞愧，自己是得到了异种，但自己父母却没有可能再得到了。
而他又不太可能做到像表弟这样，能够靠一己之力，将他全家人也弄成异种者。
这种能力，放在世界范围内，也没有几个。
一个异种家族里，往往就是那么两三个异种者，轮流扶持传承，上一代扶持下一代成长，下一代成长起来，上一代死后，再传给孙子辈，如此循环轮流。
他当然不会不知好歹，再绑架闻人升去帮他爸妈弄到异种。
那种事，只能交给他自己来做。
但父亲还有亲属，母亲也有亲属，若是亲亲传递下去，那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好了，你先回去吧，多打下基础，注意强身健体。”闻人升语重心长道。
“知道了，表弟。”欧阳天拱手之后，离开别墅。
等到欧阳天离开后，吴杉杉走进书房来。
她低头看着闻人升的画作，一脸不可思议状。
“咱们明明都是同时学画的，我还学的比你好，为什么你技巧超过我这么多？不应该啊。”她喃喃自语道。
“有些事情，你不见到，就是觉得不可思议。”闻人升继续作着画。
吴杉杉继续看着，只见画上以赤为基调，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心血澎湃。
再仔细看去，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暴躁之意。
最后她看到一些内容，心中悚然。
“你怎么会画这种东西？”她下意识问道。
“力量，有一股力量是最强的，那是人想要好好活着的想法，阻碍这种想法，就会引来最深刻最长久的愤怒。”闻人升头也不抬地说着。
“所以你就描绘了这些域外内容？这些东西，真能征服那个黑白漩涡？”吴杉杉怀疑道。
“应该有作用，毕竟它要的是力量的引子。而我正在画的这个引子，就是最强的。”闻人升头也不抬地说着。
然后他看了看画作，叹口气，伸手撕掉。
“怎么了？我看画的挺好。”吴杉杉诧异道。
“不行，现在我明白为什么画家要外出采风，没有真实经历，即便看到一些信息，也难以真正体会和把握其中的精髓。”闻人升摇头道。
“那你想要怎么做？”吴杉杉叹气道。
“当然是要深入实地看看，不然的话，画到上面，总是感觉太假。”闻人升做出决定。
“我和你一起去。”吴杉杉立刻说道。
“不用了，我要去的地方，不适合你们这些大小姐去，你们啊，就生活在城堡里就好，打扮的高高兴兴的，这才是你们该享受的生活。”闻人升拒绝道。
“你这是大男子主义……”吴杉杉不满道。
“我这是尊重分工合作。”闻人升才不会退让。
他可是明白要去的地方，会有多污秽，那种情况，他可不愿意身边的姑娘们见上一眼，那太糟糕了。
一个合格的男人，就该遮风挡雨，将那些污秽挡在外面。
吴杉杉没有和他争辩下去，毕竟她知道这是为她好。
闻人升次日就请了假，然后秘密去了域外之地。
没人知道他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这一回，他没有用傀儡出游。
正如他所说，一些事，只有亲身体会，才能真正掌握。
有着前世记忆，他很明白一些痛点所在——有理无处讲，讲理无人听。
这些都是愤怒的来源。
这次巡游，他花了很长时间，直到8月底，这才返回家中，一回到家中，就开始闭门作画。
众人都疑惑，不知道闻人升到底去做了什么事。
但大家都没人敢问他，生怕影响了人家的灵感……
尤其是欧阳天，更是天天守在外面送饭送水，和条忠狗一样。
看得其他人都有点不太得劲。
王文文小声揶揄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是他爹来着……”
“肯定不是啊，”赵涵理所当然地反驳道，“欧阳表哥对他爹可从来不会这样上心的。”
“呃，你还真实在。”王文文不得不承认道，老实人说话才最伤人啊。
一周之后，闻人升出了书房。
一出书房，他就避开所有人，进了浴室。
“老师，您的圣作完成了？”等他出来后，赵涵希冀地问道。
“嗯，你们可以去瞻仰一下，顺便也能学点东西。”闻人升自信道。
众人进去一个个看了，出来后，面面相觑。
“虽然看不懂里面描写的是什么，但总觉得胸口有一股怒火想要发泄。”赵涵第一个纳闷道。
“我也是这样，老师这是到了一种玄虚之境界啊，没有描绘一件实物，却能勾动真情实感。”王文文震撼道。
她只在一位大师级画术者那里听到过，说是有一种境界就是以无胜有，看似画上什么也没有，但偏偏能让你感到情绪翻腾。
第四百二十九章 四颗
闻人升待众人看完后，就收起画卷。
这一次，他要一个人去。
不过，在去之前，他还需要两份东西。
“来吧，你们两人，各自抽一些血出来。”
他将欧阳天和李双越叫来书房，指着书桌上的工具说道。
两人互视一眼，有些疑惑，但随后又有明悟。
他们表情各异，欧阳天是激动加羞愧——无功不受禄，他是个讲究人，还不会因为自己是闻人升的表哥，就认为对方应该帮助自己。
现代人谁还讲究那个？
恰恰相反，很多人都是觉得亲戚越穷自己越有优越感。
李双越平时就沉默寡言，此时也有点激动，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但他想了想，摇头道：“少爷，我何德何能，只是一个雇工而已，哪有资格得到这个东西？您就不用耽误心思在我身上了。”
欧阳天听到这里，更加羞愧了，毕竟他还真做不到拒绝……
他连忙谦让道：“还是先给李大哥吧，毕竟我还年轻……才25岁。”
“好了，不用让来让去，有时候机会到了，就得抓住，看情况，或许一下能解决两个。”闻人升这样说着。
随后两人就只好在他的强迫下，取了鲜血，放进试管里。
闻人升看看，让两人在家里耐心等着，就一人走了。
重新来到东岳之巅后，他再次站在大厅里，还是那张桌子，还是那几个工作人员。
他们都很好奇，这么长时间过去，对方到底能拿出什么震撼人心的神作？
等到闻人升将那幅画卷展开之后，众人屏住呼吸。
没有内容，没有描述，只有一片色彩。
但那片色彩渗入心底，让人感觉一阵心潮澎湃，某种愤怒的情绪油然而生。
“明明没有绘制任何东西，明明只是普通技法，为何看上去，就是心神震荡，让我感到很是激愤？”有人皱眉道。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无画胜有画？”一名见识广博的工作人员，猜测道。
“无画胜有画，这是什么原理？”
“原理就是，画像会随人而变，一千个人看，就会有一千张画。”
而在这时，那黑白漩涡，立刻剧烈震动起来，来回晃荡，摇摇欲坠，这是受了多大的气啊……
有人惊讶道：“不好，那漩涡似乎不稳定了！”
“这是为何？莫非这画还能引动它的愤怒么？”
“闻人先生，赶紧收了神画吧，出了问题，我们可当不起啊。”
闻人升微微一笑，然后将画作收起来。
那黑白漩涡这才稳定下来。
然后那白色漩涡，这一回，终于出现了异种，而且一下是三个！
“什么，那幅画的价值，竟然能达到三颗异种？”
一位工作人员忍不住惊叹道。
已经有人去打电话报告了。
闻人升对他们的行动无动于衷，他只是双手放在合拢的画卷上。
白色漩涡中显示的异种，一下子增加了4颗！
闻人升双手还是没有放开。
然而黑白漩涡再次震荡起来，似乎不交易就自毁的情形……
唉，看来是砍的太狠了。
不过以这幅画的真正价值，的确值4颗异种，因为它是融合了一个世界的愤怒情绪。
闻人升点点头，决定见好就收。
但问题来了，多了两颗，还是两颗可以自定义的，这可如何是好？
没想到，昂贵奢侈之物，多了也会出问题。
他想了想，问道：“可以先寄放两颗么？”
白色漩涡微微震动，似乎是同意了。
于是闻人升就将画作，还有两瓶鲜血送进去。
如何拿回定制异种，他当然明白，当初给穆成恩抢异种时，就是用的对方的鲜血。
没过多久，两颗血色异种就出现在闻人升手中。
“这么容易啊？”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窃窃私语，眼神中充满艳羡。
在这里干活的人，当然不可能是异种者，基本都是前异种者。
他们是最羡慕异种的团体，因为曾经拥有。
“看着容易，人家背后或许是积累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啊……”
“他明明才20来岁。”
“那就是人家的异种积累了几千年，你凭什么拿自己的十几年努力，与人家几千年的异种相比？”
“听起来有些道理，但我不知为何，很想骂你。”
“冷静，冷静。”
闻人升没有去管这些工作人员的艳羡，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不可能人人有份。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只是一石砸起千层浪。
…………
闻人升回家的路上。
“一幅画作，换到4颗血脉异种？”刘巡察匆匆打来电话。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闻人升说这话，就是没有否认。
“这消息第一时间就在我们体系里传遍了，虽然消息暂时被封锁起来，但恐怕也封锁不了太久，毕竟有预言术。”刘巡察解释道。
“哦，那是不可复制的一幅画。”闻人升唏嘘道。
“听说你在上面什么也没画，那我能不能也模仿一下啊？”刘巡察艳羡道。
“哼哼，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啊。”闻人升提醒道。
“唉，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现在真是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感觉和那些宗师也差不多了。”刘巡察叹气道。
“还有些差距。”闻人升很老实道。
“真谦虚，对了，听说你那边还寄存两颗异种？”刘巡察转头说道。
闻人升问道：“怎么，你有意买？”
“我哪儿买的起，是有人托我的关系，询问你是否有出售的意向，”刘巡察无奈道，“唉，人情难还，我不得不做这个中间人。”
“这个我理解，卖，暂时是不卖的，我还要留给子孙。”闻人升敷衍道。
“我想也是这样，那我就这样回绝他们了。”刘巡察倒是松了口气。
他能理解闻人升的选择，留给子孙，无人能说什么。
直接出售，是此时最差的选择。
当然关键是闻人升有拒绝的资格。
他的名声和地位，还有在巡察司心中的价值，都决定了别人不能强迫他出售。
而且他也知道，对某些不择手段的人来说，还有其他更加便宜的手段。
只是那些手段，他当然也看不下去，公认的是，迟早会惹来滔天大祸……
比如大灾变，会不会因此加速产生，就很不好说。
第四百三十章 冲突再起
等到闻人升带着血脉异种回家，整个家庭都沸腾了。
本来大家都是体面人，很少会大声喧闹。
但此时，众人实在是为闻人升高兴，也为那两人高兴。
“老师太厉害了，竟然真的为欧阳大哥和李大哥，弄到异种。”赵涵由衷地佩服道，两眼放着小星星。
同时，她也有一个奢望，自己父母也不过四十多岁，自己是不是也可以……
人之常情，有好处总是想着家里人，前提是家人关系好的那些。
“愚蠢的赵涵，根本不会知道，她以为自己和神在一起，神能做到的事，她自己努努力也能做到，这真是世纪最大的错觉。”
可恶，我不信。
王文文同样很佩服，她有着完整的异种者教育，太明白异种有多难得了……只看她妈对她的严苛教育，就可见一斑。
对方一下为两个人就解决异种，难度可想而知。
她知道这事如果传出去，还不得引来大量的蜂蝶？
如果说这里面有一个人高兴中还带着忧伤的话，那就是外表强悍，内里细腻的吴连松了。
他看着闻人升，不由地想到，若是当年自己有对方半分本事，也不会导致那样的结局。
但他当然不会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省得扰了大家的兴致。
闻人升坐在沙发上，迎接着众人的恭维。
他的父亲闻人德却是有点悻悻道：“早知如此，我前几年也不用白费力气了，害我颓废了那么多年。”
“你还号称自己是大预言家，自己预测不到，能怪得了谁？”欧阳玲鄙视道。
“这不怪他，就是宗师也不可能预言到那漩涡门，哦，还有那坟场的出现，它们是超过预言能力的东西。”闻人升说了句公道话。
众人纷纷点头，那两样事物，的确是出乎人的想象，谁能想到它们会突然现世？
虽然有很多神秘之地，但那些地方，基本都是灾害之地，而不可能被人所利用，至少是现在利用不起来。
“是啊是啊，我们预言圈的人，也说过，那真是千年未见之物，有人说似乎在历史中看到过一鳞半爪，但也找不到确切证据。”闻人德赶紧给自己开脱。
众人庆祝一番后，就开始给两人激活异种做准备，主要是走流程，还有身体上的准备。
如此等到赵涵和王文文大学开学时，欧阳天和李双越，齐齐激活异种——而且还是没有时间限制的异种。
对于这一点，只能让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欧阳天就一直没有激活异种，现在却得到了更好的。
他这些天很兴奋，尽管他早知道得到异种后该低调，尽量不让别人知道，但大家都不是傻瓜。
欧阳天那种气质和身体上的改变，有心人自然能察觉起来。
于是他就在周围听到了这样的流言。
“一介碌碌无为的浪子，只因为有个好亲戚，就能得到异种，这和古代那些直接靠荫庇得官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
“哼，我们辛苦激活异种，每天还要担心进度不够，将来失去，这人生还真是不公平啊。”
“没办法，谁让你没有个好亲戚？”
当这些流言入耳后，欧阳天没有愤怒，因为人家说的都是实情。
这让他的兴奋之情消退许多，而是生出好胜之心。
迟早让你们知道，我或许是靠幸运得到的异种，但绝对不会让它辱没自己的归属。
…………
解决完家里事后，闻人升继续忙碌学员们的傀儡制造问题。
资金早就到位，虽然买不到太好的材料，但简单的材料还是可以的。
为了调查的方便，一些傀儡可以做成人形，另外一些则是做成动物更加方便，人们往往不会对动物产生戒心。
接下来的一个月，从9月到10月，他都在制造学员们的傀儡，往往一忙就是半夜。
如果不是担心皮肤问题，他很可能会经常熬夜。
这种辛苦，放在别人眼中，是又钦佩，又诧异。
吴杉杉捧着一碗参汤，走进闻人升在后院开辟的工房。
“你需要这么辛苦么？”她放好汤，蹲下身子，看着闻人升正在雕刻着一只乌鸦……惟妙惟肖，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惊走。
“为人师，尽师事。”闻人升一本正经道。
“总觉得你不像那种人，但我又无话可说，”吴杉杉嘟囔着，然后道，“有时间没有，我画技到了瓶颈，恐惧之画，也不是那样好作的。”
“最大的恐惧是未知，你照这个思路画下去就可以了。”闻人升想到前世克苏鲁兴起的热潮，对方就是牢牢抓住了“未知”这个概念。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太远了。”吴杉杉苦恼道。
“好吧，我就告诉你，你之前看过我那幅愤怒之画，你或许还不知道，那里面就藏着极大的恐惧，只是我没有绘制出来。”闻人升隐晦地暗示道。
吴杉杉若有所思，然后匆匆离开。
“唉……谁说家里事，就这样安稳了？”闻人升继续雕刻着，一边碎碎念着。
而在这时，他突然感应到什么，停住手中的刻刀。
他来到工房角落的一张沙发上，坐了上去。
原来此时，独尊会已经与天命社产生了激烈的正面冲突，鹦鹉再次找到正在休眠的大猫。
“兄弟，这回又要你出手了，天命社的人，派出了一百名敢死队员，放出口号，那漩涡他们毁灭不了，但也不容许任何人再利用它，接近它，谁接近它，他们就要杀谁。”虎皮鹦鹉头疼道。
“呃，这样的话，你们其实是可以坐山观虎斗的吧？等待当地人和北面的麦肯人先把他们驱逐出去。”大猫建议道。
“你有所不知，我们查到的资料，他们之所以能顺利靠近漩涡，背后就有麦肯人的默许和支持，为的就是对付我们。”虎皮鹦鹉无奈道。
“哦，可以理解，传统艺能，靠代理人来打别人。”大猫点点猫头。
“是啊，他们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死伤太多，就会忍受不住，所以我们要展现出真正的力量，让他们知难而退。”虎皮鹦鹉认真道。
闻人升听到这里，顿时无语：“他们会担心死伤太多？承受不住？你们错了，你们还真不了解麦肯人，你们太小看了他们。”
前世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结果脸皮都被打肿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人心
虎皮鹦鹉听到这里，不置可否道：“麦肯人的事先不说，我们现在要驱逐天命社的人，请你和我们一起，将那些人杀得干干净净，杀到他们害怕。”
闻人升闻言，控制着大猫猛摇其头：“这样不好，民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他们背后是几十亿的普通人作为来源地，你如何对付得了？”
“只要杀得狠了，普通人再多，也只能当绵羊。”鹦鹉不屑道。
“可是你们做不到那些事，只能进行小规模的杀戮，小规模的杀戮再多，也是没用的，对方可以不断地恢复，不停地用新人来替代被杀怕的老人……”闻人升有着前世记忆，再清楚不过。
独尊会的人或许精明，但他们没有这种实践经验，只知道普通人怕死，却不知道只要靠训练和理念，会源源不断地出现不怕死的。
他们在杀退本地的异种者组织联合城后，就以为可以将经验移植到后者。
但他们忘记了，两者之间的最大差别，就是一个穿鞋，一个光脚，一个基本是图个人快活，个人享受……另外一个则是有着理念，虽然理念有所变化，还是被许多人所坚信。
“这么说，你是不想参加对付天命社的行动？”虎皮鹦鹉决定单刀直入。
“不是不参加，而是你们的战略错了，这种情况下，战术再好，胜利的次数再多也会失败。”闻人升提醒道。
“不可能，那可是几位大师合力预言出来的，只要杀得他们损失过大，他们就不敢再来找事了。”虎皮鹦鹉坚持道。
“哈哈，预言术的最大作用，是在预测那些有极大概率出现的事物上，比如科技产品和技术发明……以及回溯已经成为确定的过去，它最大的弊端就在于预测人心，人心多变，涉及到人，尤其是很多人的预言术，往往都有失败的概率。这点，你们应该很清楚才对。”闻人升摇头笑道。
看着眼前的大猫露出玩味的笑容，那里面充满着讽刺和不屑，这让鹦鹉很不高兴，如果不是打不过它，真想给对方一爪。
但是一想到真打起来，只会成为对方的食物，它决定还是明智地放弃。
“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好了，对付天命社那群人，我们的力量也够用了。”虎皮鹦鹉尾巴一甩，飞走了。
大猫看着对方的背影，暗暗摇头。
这人啊，尤其是一个集团的决策，总是要撞到头破血流才会回头，就和普通人一样，即便有再多的劝解，自己不亲身经历一遍失败，就是不会接受教训。
毕竟像他这样能够提前接受教训的人，那是少之又少。
闻人升拒绝了对付天命社的人后，本以为能安静一段时间，不想没过两天，鹦鹉又来找他。
“唐兄，既然你说靠杀不能解决天命社的人，那以你之见，又该如何？”鹦鹉有些讪讪道。
“呃，这话你上回怎么不问？”闻人升反问道。
“上回，上回，是我一时生怒，忘记问了，这里向唐兄道歉。”鹦鹉装模作样地作揖道。
“无妨，我想肯定是你背后那些人来问的，反正你也想不到这么多。”闻人升无所谓道。
“……”鹦鹉没有反驳。
“好吧，古人说过，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胜为上，兵胜为下。你们想要对付天命社，就得攻心。”闻人升洋洋洒洒地说着。
“话说的很好，但具体该怎么做？这天命社的要求，可没法满足，他们与我们立场是彻底对立的。”鹦鹉摇头道。
“他们的真正战斗力，在于那些敢死队员，他们的想法是高尚的，但是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想法，是被人利用，实际上根本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标，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办？还会有那样的战斗力么？”闻人升反问道。
鹦鹉点头道：“你是说，抓住天命社的内部问题做文章？这就是攻心之法？”
“是啊，不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是没有直接杀过去轻松；但世界上的事都是这样，看似简单的法子，最后反而要走更长的路，看似辛苦的法子，却是根治之道。”闻人升想起前世种种，不由地叹气道。
鹦鹉没再说话，再次飞走。
反正它就是个传话的，麻烦也好，困难也罢，丢给其他人忙就是了。
闻人升见状摇头，一些天命社的人，经过这一次攻心之战，或许能够真正明白，再好的想法，只有落在地上，才能生根发芽，只靠拼命是不成的。
他们想要排斥异种者，想要清空这个世界的神秘因素，就是一种不实事求是的态度，注定失败。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这些因素，就得正视它们，使用它们，而不是闭上眼，堵住耳，认为它们不存在。
老百姓要安全，要吃饭，要穿衣……谁能提供这些，谁才能争取到民心，才有真正壮大的一天，不然的话，只能沦为别人利用的工具，今日兴，明日亡。
这也是他们混了几百年，最后还是沦为争斗工具的根源。
闻人升不再考虑别人，而是专心自己的事——继续制造傀儡。
对他而言，这些傀儡，也是人心……争取学员之心的道具，真正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才会更好地满足自己的需求。
…………
半月之后，闻人升听到巡察司传来的内部消息，据说天命社内部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内乱——一少部分人南下美洲，与独尊会的人勾结在一起。
这个“勾结”用的真形象啊，不经意间就阐述了巡察司对二者的真正态度。
他们的效率真够高的，闻人升倒是有些佩服，独尊会的行动力，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将来还真大有可为。
鹦鹉兴致勃勃地又找到大猫：“如你所言，我们派了一些人打入他们的内部，他们果然如同传闻中一样，其实内里早就矛盾丛丛，我们稍加许诺和劝说，他们中就有一部分人选择投靠我们，看起来挺吓人的东西，没想到就如同腐坏的城墙，表面坚固，却是一推就倒。”
闻人升点点头，这个比喻果然形象啊。
“如此一来，你们要面对的人，就是麦肯人了，代理人分裂了，他们恐怕会亲自下场。”大猫开口道。
“他们不敢吧？我们可是不怕杀人的。”
“他们也不怕死人，反正他们有钱有粮。”
“那就拭目以待吧。”
一猫一鸟，相视一眼，各有坚持。
鹦鹉承认大猫很聪明，也刚刚做过一次正确的判断，但它仍然不会放弃长久以来对麦肯人的印象——一群只知道拿钱砸人的家伙。
第四百三十二章 瓶颈
独尊会与麦肯人的冲突一触即发，但闻人升已经无心去关注他们。
因为他此时遇到一个大问题——最近几次他亲手布置的藏品调查作业，都没有给他带来神秘度。
比如“神秘之酒壶”，“残缺古书”……一连四个作业，调查完全，他回来检查藏品后，发现的确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然而神秘度并没有增加。
而他现在的神秘度，经过这些天的增长，堪堪达到“360”这个节点。
难道圆满了？
闻人升很是骇然地想着。
虽然现在能够提升神秘技能21.6倍的最大效果，但对他的野心，不，志向来说，还远远不够。
再想到很久没再出现神秘事件提示，这让闻人升更加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和学习、修炼一样，同样是达到了某个瓶颈？
这很好理解，就像高考前的考生，前几名者，想要提升几分都很困难，这就是瓶颈，想要达到极优生，非得在学习效率和质量上，有一个极大的突破不可，如果还是以前的方法，以前的时间，那分数只能维持在一个较高点。
但放到他身上，如何突破瓶颈，却是一个难题。
因为他的神秘之种，是前所未有的，也不可能与其他人交流，只能一个人琢磨。
不过还是可以参考一些其他人的突破经验。
闻人升登录上一个秘密网站，这是巡察司的内部经验分享网站，只开放给高度信任的异种者。
在上面查找一番，他看到了一些所谓的经验。
“从专家到大师的时候，会出现一个莫名的瓶颈，异种与自身的结合，会出现一个关口，这就像男女之间的最后一步那样，因种而异。”
闻人升看到这里，感觉这个经验对自己没用，因为他没有那种瓶颈。
于是继续翻查下去。
“有得必有舍，想要在异种上深入一步，就得舍去一些东西。专家需要舍弃的东西，是时间和闲暇，但想要晋升到大师，就得舍去某些自然特性……古人有种说法，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当然这已经被证明是一种片面的方法，其实它是憎恨之种的修炼之法，靠扭曲自身来获取源源不断的憎恨，虽然快速，但代价未免过大，而且其他异种者也不能效仿。”
舍去？
闻人升下意识向下面看了一眼，他可不会干那事。
他继续找下去。
“游历世间，靠运气和机缘，遍历各种世事，吸取不同情感，来诱发异种的晋升。这就是所谓的游历红尘，增长修为的方法。”
这个或许有点意义，但效率未免太低了，就相当于古代的手工作业。
闻人升翻查了99页的经验帖子，最后有些收获，但收获又不大。
毕竟他的异种，独一无二，也没前人的经验，不像其他异种，或多或少，在历史上都出现过，总是有前人总结出经验，供后人来参考。
所以说，独一无二是个垄断优势，但也造成了一切事情，只能自己开拓。
这就好比科技第一者，总是要自己试错，后来者却能直接选择正确的路，去追赶。
闻人升仔细思考着，所有的经验都在脑子里转着。
最后他想到一个办法……睡觉。
因为一个帖子里说睡觉里出现灵感，梦见了突破瓶颈的答案。
相比之下，这个经验是最容易验证的。
…………
随后几天里，闻人升没事就一头钻回房里睡觉，指望梦见答案。
“大白天，又不是中午，他就天天睡觉，很稀罕啊。”吴杉杉率先发现了闻人升的异样，吃饭的时候，当闻人升离开后，向其他人说道。
“大概是前些天熬夜的后遗症，想要弥补回来。”欧阳玲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年轻人犯困也正常。
别人都觉得闻人升无所不能，潜意识里就忽略了对方的年龄，在她眼里，闻人升还是个小孩。
“嗯，好像是吧。”吴杉杉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没接着说下去。
毕竟在她潜意识里，闻人升好像就是无所不能的，每当她怀疑这一点时，都会被打脸。
其他人也没有在意，只有赵涵有些在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吃饭之后，就在二楼阳台上，想了想又忍不住预测了一把。
只可惜，她还是昏了过去，这回昏的时间更长，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去阳台上晒太阳的王文文发现了出去。
“你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王文文背着她回了房间。
“我，不想和你说话。”赵涵有气无力地说着。
两女并不知道，此时的闻人升，真的梦见了一些东西。
或许真与赵涵的旁白之种有关，他在梦中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的路，没有人知道，能掌握的只有你。”
“是走向深渊，还是进入天堂，只取决于你自己。”
“领悟神秘的精髓，你才能走到新的高度。”
神秘的精髓？
神秘不就是秘密和神异么？
闻人升从梦中醒来，回味着梦中的所感。
没想到那帖子还真有点用，或许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在梦中会忽略所有现实的考虑，只会放飞思想，反而能够得到更多的灵感。
他坐在后院的一片草坪上，仰头看着白云，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吴杉杉在他旁边坐下来，问道。
“未来，现在，与过去。”
“几朵云而已，你就能看到这么多？”吴杉杉抬头看望去，诧异道。
“云卷云舒，就是过去现在与未来。”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变本加厉了？说个话，都不让人听懂了？”吴杉杉头疼道。
“哦，没什么，我现在只是遇到些瓶颈，所以会有些语言上的奇怪之处，你们不用在意。”闻人升安慰道。
“原来只是瓶颈啊，”吴杉杉当下释然道，“这东西我们天天遇到，也就是你，遇到一回和什么稀罕事一样……”
“……”闻人升被噎得无话可说，可不是么？别人碰到瓶颈才正常，没有瓶颈才怪。
就像他那些学员，经常会碰到各种问题，修炼不下去，然后要辛苦磨练才能晋升。
最简单就是各种技能的磨练，它们就和普通技能一般，熟练后，就会达到一个瓶颈，从登堂入室，到炉火纯青，要经过一个突破才行。
第四百三十三章 走向
闻人升仰头望着白云，心中琢磨着两个词汇。
天堂？
深渊？
走向天堂，堕入地狱？
这到底是什么含义了？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中浮想联翩。
无人能够交流，也无人能够指点。
幸好，他有着两世凝聚而成的方法论，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
猜想，试错，总结，再推测，再试错，不停地修正。
面对现实，不要掩耳盗铃。
他有着足够的心灵力量，来做到这一切。
因为他的底气和优势太充足了，凡人都能做到的事，他会做得更加完美。
他认真想着，以前的神秘度来源，主要就是探索神秘事件和神秘事物。
但还有一个很稀少的来源，那就是展示自身的神秘异常之处，开始只能恢复神秘度，后来就有了提升上限的效果。
现在探索遇到了瓶颈，那么尝试一下“展示”又如何？
这是正确的做事方法——一条路走不通，就老实承认，遍历其他路，一条路上走到死，只会沦为笑柄。
再联系到“梦中启示”，闻人升隐隐有所明悟——将自身化成天堂和深渊，成就最大的神秘。
它们将出现在人们的概念中，却不能被人们真实触摸到，只能偶尔出现它们的传说。
这就是所谓的道路——变成天堂，还是化为深渊。
而这两个路，对他来说，或许分别不大，但对旁人而言，却是天渊之别。
他又想到天命社的人，初心是想要驱除一切神秘。
这个初心不能不说好，因为将世人的遭遇好坏，寄托在一个人的良心选择上，实在是太脆弱了。
就像封建社会那些皇帝一般，出个好皇帝，虽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总归百姓日子就好过些；出个坏皇帝，日子就要苦的多。
于是皇帝被丢进了垃圾堆。
顺民者昌，逆民者亡。
自大者，从来没有好下场。
闻人升想到这里，已经有了决断。
成就天堂。
问题来了，什么才是天堂？
没那么多玄虚的东西，只要做到一条就足够了——好人死后能去享受安宁的地方就是。
而且必须能够证明给世人看。
一个事物的定义越简单，越清晰，就越稳定，越坚固，炮制出一大堆虚头巴脑的东西，只是想把人绕晕，玩骗人的把戏。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自己的御灵术……或许冥冥之中，神秘之种已经把自己安排上了。
唉，没想到自己这样的天降者，也逃脱不了这种宿命。
闻人升再次仰头望天，十分深沉。
吴杉杉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不知过去多久，她突然听到闻人升说道：“你的事情，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不用你管。”吴杉杉下意识地拒绝道。
“不是管你，而是共同面对。”闻人升淡淡道。
“共同面对？不，那是我自己的执念，我不会让你们一起下水。”
“然而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落入水中的话，难道我们就真能舒服地站在干岸上？”
吴杉杉无话可说。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说法，其实很任性的。
每个子女任性时都是这样，动不动就说不用大人管，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但真惹出篓子，欠下一堆债务，最后还是家人兜底。
成熟的标志，不是口上说不用别人管，而是自己闯的祸，自己能收拾。
“那你想怎么办？”
“你想复活阿姨，问题的关键是灵魂，我可以帮你。”闻人升平静地说道。
这种事迟早要面对，之前他想等到自己足够强盛时再来处理；现在既然陷入瓶颈，只能适时变化，提早应对。
被他直接说开心中执念，吴杉杉有些心情复杂。
想掉头跑开，又想听听对方要怎么做。
尴尬，又有点舒心，总之就是五味杂陈。
纠结，既想得到对方的帮助，又不想牵连到对方。
可是正如对方所言，以双方的关系，无论她如何做，都在牵连对方，除非她愿意彻底放下过去，面向未来。
可是她如何能够放弃？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也许只要一年半载，就能重新快乐起来，带着母亲的祝福活下去，毕竟人总是要走的。
可惜她不是，她有了异种的力量，也背上了新的包袱。
她总觉得如果放弃的话，那是对母亲的背叛，就相当于普通人的子女，在卖掉房子车子的情况下，可以救治亲人的命，然而却放任对方死去。
外人没有资格评说，但逃脱不了内心的审判。
这种类比之下，她当然无法做出放弃的选择，她逃不过内心的那一关。
闻人升看向对方，他早就看穿了吴杉杉的内心执念——那是内心的审判。
其他人是不可能说服她的，所以老吴才会徒劳无功，甚至一度闹到父女不相认的地步。
因为在普通人的家庭里，有人若是因为金钱而放弃能够救治的至亲，那注定也是要被鄙夷的。
闻人升这样想着，开口道：“好吧，我知道你心底还是不想接受我的帮助，但你需要知道，想要做成一件难事，就得接纳最多的力量才能成功，单打独斗必然会失败。”
吴杉杉沉思半响，最终答应道：“那好，不过若是有危险的话，你就要退出来。毕竟这是我的事，和你完全没有关系。我可不想拿自己的事，来绑架你。”
闻人升微微感动，这正是他喜欢对方的原因之一……从来就不会因为两人相爱，就认为对方的一切都是自己的。
而有一些人，结婚之后，就认为对方的资源就是自己的资源，那样的婚姻，注定会失败，没有例外。
“好啦，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们一起走吧。”闻人升最后看一眼消散的白云，起身道。
两人随后同时离开，背影撒在夕阳下，越拉越长。
而在这时，一处角落里，吴连松怔怔地看着两人。
多好的孩子们啊，远远超过了自己。
而他自己，却只是个胆小鬼，怯弱者，一直沉浸在忧伤中，没有真正走出来。
从来没有真正和闺女交流过，从来没有了解过对方的想法和负担，只知道强行制止她。
他站起身来，心中默默有了决断。
第四百三十四章 交汇点
闻人升既然确定了自己的道路走向，自然是稳下心来，不再追求神秘度的增长，转而是技能的磨炼——“御灵术”的提升。
御灵术，是他在一次山洞奇遇中所得，碰到了神秘世界与现世的交汇点，从而领悟到御使灵魂碎片的能力。
而要提升这项能力，一是平时多用，第二种方法就是寻找到其他的交汇点，亲身体会更高的效果。
平时用就不说了，这是个长期过程。
寻找到其他交汇点，倒是一个能快速提升的方法。
想明白这些，他自然是着手寻找。
首先是委托一些朋友去关注，然后是查找巡察司的内部档案，看看有没有相关的资料。
一番折腾下来，一周后，他终于得到一个消息，在西南某山脉中，发现过一个交汇点。
西南？他以前去过一次，调查某个藏宝之地，还从那里得到了一双武器——金银双梭。
但这对武器一直没有用武之地，毕竟他总是不会将自己置于不得不亲自搏命的境地，少有的几次，也没有它们上场的机会——因为它们一出现，就得杀人。
这次闻人升就再次带上了。
只是他刚刚准备出行，好事多磨，美洲那边的状况又有了新变化。
大猫缩在帐篷里猫冬，透露着一个脑袋，盯着飞进来的鹦鹉。
“你闲着也是闲着，帮我们杀人去！”它嘴上催促道。
若是让普通人听到这平平无奇的话，还以为两个是去打游戏，哪里能想得到，它们是要去真正残酷的战场上屠戮对手？
“没兴趣，我的爪牙，只会向同等的敌人出手。”大猫昏昏欲睡道。
“你还真能装，这样吧，杀一人，给你一百万。”鹦鹉诱惑道。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么？”大猫不屑道，这种卖命钱，它才不会拿。
鹦鹉当下叹气道：“你真是软硬不吃，算了，还真让你料对了，麦肯人还和我们纠缠着，根本就没法利用那交易门，时不时就派一支分队过来，十人到一百人不等，也都是些普通人，不，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普通人，他们使用一种仿制的异种，部分拥有异种者的能力，对上我们的傀儡战士，配合现代装备，有很大威胁。现在我们已经损失了一半的傀儡了，正在从后方紧急制作调拨。”
“如果不用傀儡的话，你们会先坚持不下去吧？”闻人升幸灾乐祸道。
“唉，果然面对一个大势力的动员力，我们这些私人组织，还是力有未逮，他们能够安稳地从后方调动人手，我们却没有这样的优势。他们损失了近千人，还都是精锐，仍然没有放弃。”鹦鹉无奈道。
“很正常啊，他们毕竟也有三四亿人，还有无数的海外兵团可供招募，每年光是意外死亡的人就有多少？面对交易门这样大的利益，他们注定不会放弃的，我早说过，他们不怕死人，他们只会怕一种事——那就是死人之后，拿不到应有的利益。”闻人升一针见血道。
“那你有什么好建议没有？”鹦鹉询问道。
“有啊，只要你们想明白一件事，双方位置颠倒过来就行。”闻人升随口说道。
“颠倒过来？”鹦鹉若有所思。
“是啊，现在你们扮演的是守卫者，如果你们扮演破坏者的话，相信头疼的就会是他们。那时候他们就会发现，自己牺牲了无数人，结果还是不能用，这种情况下，你们认为他们会做什么？”闻人升反问道。
“他们会千里追杀我们，但是我们的藏身之处，他们又过不来，双方只能在这处地方继续战斗下去，但我们用的是傀儡，没有人命的压力，迟早他们会退出那个泥潭。”鹦鹉恍然大悟。
随后它又懊恼道：“这样明显的策略，为什么家里那些家伙却想不到？”
“旁观者清，因为我站在岸上，得失无所谓，所以可以提出这种策略；而你们早早就将那处地方预定为自己的东西，陷入了思维陷阱，所有的思考，都是守卫和夺取，而不是破坏和骚扰。”闻人升很平常地说着。
“明白了，我这就回去。”
“咨询费交一下。”闻人升提醒道。
“给你根毛。”鹦鹉说着飞出去，丢下一根绿毛。
“这根毛，也很有用啊。”大猫眼神中冒出绿光，反射出那根绿色的羽毛。
御灵术发动。
上面有着些许灵光出现，只靠这根毛，自己就能找到鹦鹉的本体。
现在独尊会与麦肯人的战斗，已经到达很激烈的程度，要不要去看看？
嗯，去看看，毕竟这种尖端力量的争斗，很少见。
或许对自己的御灵术修炼，也有帮助，至于那处西南的交汇点，则是跑不掉的。
…………
这样想着，大猫抖擞精神，出了帐篷，四下看去。
它所住帐篷的所在地，自然还是那处临时前进营地。
此时这个临时营地，数月下来，已经大变样，早被建设成永备工事——防导弹袭击，防渗透……各种防御手段，应有尽有。
至于它为什么还住在帐篷里，自然是因为没人敢来骚扰它，唯一一个来骚扰它的鹦鹉，也没心思让它搬家，大概是以为它有什么怪癖。
其实这只是闻人升分身乏术，没心思管这边的事。
大猫四下看时，就见有一队动物傀儡，从一处地堡中鱼贯而出。
它当即尾随上去。
有人似乎发现了它，但没有作声。
队伍在丛林里穿行，一路向东北走了数十公里路，才来到一处谷地之上。
这处谷地中，有一条坑坑洼洼的公路，恰好是通向那个交易门山巅的一条路，是用来维持后勤的重要通道之一。
最近经常有麦肯小分队前来破坏，看状况，早就失去了运输作用，除非进行大修。
它们正是来巡逻和伏击对手的。
大猫待在一棵树顶，耐心等待着战斗的出现。
它相信，这些傀儡不会白白出动，它们肯定是通过预言术，得知了敌人的行动和位置，这才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没过十分钟，一支全身绿色迷彩服的麦肯人，利用一架直升飞机降落在公路上。
他们之中有黑有白，全副武装，防弹衣，夜视仪，突击步枪……看起来精锐，但闻人升一眼就明白，这些都是消耗品。
因为他们的武装，没什么特别之处，而且他们身上，也没有异种者的气息。
果然，没过多久，傀儡动物们在对手毫无觉察之下，直接发动袭击。
一时间，枪声大作，但几乎毫无作用，突击队员们，纷纷阵亡。
然而事实证明，这只傀儡动物只站在了第二层；他们的对手，早就站在了第三层。
两颗超音速导弹，在己方损失殆尽时，从天而降。
获胜待归的傀儡动物们，当下被炸了个人仰马翻，破碎不堪，坐了一场洋飞机。
只有寥寥几个脚步快的，才得以逃出轰炸范围，窜入山林。
看到这一幕，闻人升摇摇头，难怪鹦鹉说坚持不下去。
面对这种打法，私人组织如何消耗得起？
而这还是现代战争中，最普通的诱饵战术，一少部分兵力前置，等待敌人火力暴露，然后打击敌人暴露出来的火力。
这种手段只是防守方的常见战术，而且还是一种有些落后的战术。
第四百三十五章 吃撑了
闻人升循着导弹飞来的轨迹，看回去，鹰眼全开，那本就明显的空中轨迹，更是清晰。
原来这导弹是来自西边海上。
美洲南部本就是狭窄，距离海面很近，不过几百公里，这样的距离，正在对方海上军舰的导弹覆盖范围。
而军舰是机动的，正好避开独尊会的固定打击，等于站在不败之地。
独尊会这些人，头脑僵化，妄自尊大，盲目排斥科技力量，原以为他们有多厉害，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像自己这样身兼两世之长，头脑灵敏，方法超凡，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平常事，却不曾想，在诸多异种者中，相比于他的神秘之种，才更加是一件稀罕事。
他已经发现，许多人其实并不明白正确的做事之法，大都是凭借经验和前人传授而做事。
就像独尊会的那些个大师专家，一个个只知道力量高低，却不明白真正的力量是什么。
这段时间的深入接触下去，他终于近距离知道了这些人的底细。
不枉费他前后用了两个傀儡与他们接触。
难怪巡察司一直以来没有严厉限制他们，看来是明白他们不可能成大气候，因为他们更像是一群充满偏激中二思想的少年，而不是有着成熟做事方法的老油条。
正想着，这时他耳边突然传来两个细小的声音。
“战果不错，等等，那边还藏有一只肥猫？”
“肥猫？你看错了吧，那其实是老虎。他们神州人就喜欢老虎，敢用老虎做傀儡的，肯定都是强手中的强手，赶紧走吧。”
“老虎有什么可怕，我看过他们的杀虎记录，很有心得。对方既然以老虎为傀儡，就会遵循老虎的战斗方式，一扑二掀三剪。我准备好特制破坏匕首，等它扑过来，我一个滑铲，从它腹下划过，到时候内脏肠子落一地，借力打力，不战而胜，以神州人的哲学战胜他们。”
“呃……听起来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那就和它打一场，省得回去后，他们总说我们只配当比炮灰高一层的炮钢。”
两个声音虽然低微，但全被闻人升听到耳中，他循着声音看去。
只见两个藏在附近山林中的麦肯人，身上浮现出一丝异种者气息，正拿着两个特制的望远镜，朝这边张望。
他本来是要控制着大猫悄无声息地离开，既然有人来滑铲，他不介意给对方上演一下老虎的真本事。
于是他控制着大猫，向两个麦肯人缓缓趋近。
“看，它来了，这个异种者观察望远镜还真管用，没有它，我们还真发现不了。”
“猫科动物都是刺客，老虎更是其中的王者。”
原来如此，他就说自己隐匿的很好，怎么会被轻易发现，看来对手又开发了针对性的武器。
不得不说，麦肯人在军事上是真舍得大手脚花钱，尤其是各种针对性的武器。
既然如此，他就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体形逐渐膨胀，最后恢复成300公斤的老虎标准体形，身长2.5米，一步步靠近那两人。
“看，老虎来了，做好准备。”其中一人赶紧推了旁边那人一把。
“放心吧，我准备好了。”那人手中紧握一把黑色匕首，站到前面，身子挺拔，就像一个再准确不过的靶子。
双方距离接近，直到30米的范围，大猫突然动了。
一眨眼的功夫，那个手持匕首的麦肯人，就觉得一股大力从胸口传来。
不对啊，为什么没看到扑的动作，竟然是当胸一拳？
对方不应该是来咬自己的喉咙，然后自己矮下身子，让过老虎的冲锋势头，一匕首划过么？
他的思维只能停留在这个念头上，就听“咔嚓”一声，失去知觉。
而另外一个麦肯人，则是睁大眼睛，看着前面的同伴，被一掌打出七步远，腿都有些软了。
为什么，这一只傀儡的战斗力，会远远超过其他傀儡动物？
他这些天都观察过，那些傀儡在不使用神秘之力的情况下，其真正的战斗力，也不比那些野生动物强出多少，只不过有着人类智慧加成，才显得可怕。
但现在看到的这只猛虎傀儡，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远超过了血肉之躯的极限，近乎于那些现代兵器。
这些念头都在转瞬间闪过，然后他掉头就跑。
这是本能，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因为他面对的不是野生老虎，留下来对抗肯定是死。
让他庆幸的是，大猫竟然真的没有追杀他。
他有着一股由衷的幸福感，幸福就是这样，自己跑了，同伴死了。
他当然不知道，大猫正在尾随着他。
闻人升既然想看，当然要看全套，他要看看对手藏在哪儿，又有什么新装备。
逃生的麦肯人，一路穿行，最后足足跑出20多公里，才在一处临时宿营地里停留下来。
这个数字不是普通士兵可以轻易达到的，不过他本来就不是普通人。
闻人升控制大猫，藏在遥远的一棵大树上，眺望着这个麦肯人的营地。
营地布置的很完善，四个帐篷，周围有哨，细细看去，暗处有着各种监测仪器，应该与声音、红外线、可见光、震动波这几种相关。
想要偷袭他们是很困难的，当然发现后，一发导弹就能捣毁这个营地，这种监测手段，只能应付小规模的偷袭。
远远的，营地中出现声音。
“吉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格林去哪儿了？”
“他死了，死在了自以为是的滑铲之下，神州人的打虎记录都是骗人的。”吉姆絮絮叨叨地对着同伴说道。
“滑铲，你们不是有枪么？为什么还要用那种体操动作？”
“呃，可能是他觉得用枪无法显示出他的力量，又或者是以前的效果不好，毕竟那些傀儡身体，都相当于50mm的钢板防御效果。”幸存下来的吉姆，也不知道死去（存疑）的格林到底为什么会放弃枪，而用匕首，只好临时找几个理由。
“真是可怜，那些神州人的傀儡还真不好对付。总觉得对上他们，就像我们以前虐那些菜鸟一样，以前是我们拿钱砸死他们，现在是他们用钱砸我们，一只傀儡的造价至少在三亿以上，这还是简装版本的。”吉姆的同伴叹气道。
“没有办法，他们垄断了神秘材料的大部分市场，而且禁止对我们出口，我们即便是有钱，都没有地方买，只能通过地下渠道弄回一些，却不可能成为一种可靠的军用消耗物资。”另外一个同伴摇头道。
“我想回家。”吉姆突然打断了同伴们的唠叨，认真地说道。
“但你的服役合同还没有到期，你还有一年的服役期限，当逃兵是要被枪毙的。”同伴制止道。
吉姆闻言沮丧，随后眼珠子一转，似乎又想到什么。
“看你的样子，你不会是想诈伤吧？那不可能的，他们会用特殊的手段确定你的受伤过程。”同伴打断了他的妄想。
吉姆的希望就像泡沫一样，立刻碎掉了。
“我们打不赢的，他们损失的只是傀儡，我们却是一条条的性命……”他喃喃自语着。
“要是我们的机器人技术能再发达一些就好了，就不用我们这样卖命了。”
“少妄想了，还达不到那种程度，再说，机器人也需要在较近距离遥控指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