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本外之争
闻人升认真看着屏幕，听着主持人的讲述。
前面的内容，和他所发现的一样，后面就有了不同的发现。
“……黑色漩涡，我们叫他进货口，主要吸收的类型包括神秘之力和神秘之物，以及纯手工的加工物。白色漩涡是出货口，会将进货口进入的货物和货币，转换成对应的货币和货物，不同货物之间价格的比率，部分遵守我们现实世界的市场规律，手艺好，精品，价格高，相反价格就低。”
“这个发现，对我们神州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神秘之力和神秘之物，不可能大量出售，而我们的劳动力成本高，物资丰富，想让人们将时间投入到手工品的制作上，除非我们以极高的价格去购买，少量尚可，大量的话，得不偿失，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财富。”
“而一些不发达的地区，则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大量出售手工品，实际上他们本来就是以手工场来生存的。”
“我们无法实现垄断，因为刚刚得到海外分部的消息，全球还有5处地点同时出现了这种黑白漩涡……”
闻人升听到这里，不由苦笑——前世神州可是以劳动力便宜，文化基础好，工人素质高，基础设施便利，便于设厂著称，直接让工业品倾销全世界，不知道让多少原本高高在上的家伙破产……
安司长举手示意提问。
主持人点点头。
“可以让我们那几个藩属国，进行这项业务。就像东岛，我们开始改变以前置之不理的措施，而是从上到下，深入管理，时时梳理，这种模式，可以推广到其他藩属。”他慢条斯理地说着。
“嗯，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不可置疑的是，对方肯定从这种交易活动中，得到大量利益。当然我们可以管控神秘之物的流出，但这会造成离心离德。”主持人皱眉道。
“指望别人与自己同心同德，本来就是个假命题，之前我们对那些藩属，基本是有出无入，最后换来什么？东岛人默认天命社发展，事到临头，还想再捞一回好处。”安司长摇头道。
“老安说的没错，”他的对面，刚刚给闻人升介绍过的一位脸型方正的中年男子，何司长点头道，“就像我们西南边的南天竺，一直不管他们，他们倒还觉得自己很能，一直在窝里称王称霸，却不知道这是我们的恩赐。”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自吹自擂，”年纪很大的王司长，则是摇头道，“放置管理，这是老祖宗留下的经验，你管的深了，他们有事就要找你，而且到了万一时刻，双方靠得太近，再下手时，心理上颇有妨碍不说，还容易遭人非议。”
闻人升闻言悚然，姜果然是老的辣。
他和安司长，都看到了东岛人不管不行的一面，但王司长说的也很对。
飞行员在高空，按下轰炸按钮，和陆军士兵当面打死对手，受到的压力不是一个层级。虽然前者炸死的人更多，但事实就是这样。
不要小看这种压力，异种者也是人，因为这种压力，很可能犹豫，甚至可能拒绝执行。
这到了关键时刻，就是大祸。
前世之中，阿美利加明明能打赢的战争，有几次都不得不退军，就是与这种压力大有关系。
主持人这时做出评定：“三位说的都有道理，目前来看，需要利用藩属的劳动力，慢慢地进行调整，力求调动起我们国民的积极性，这才是根本之法。”
其他人缓缓点头，这正是藩属的正确使用方法，各种缓冲……而不是像历史上的封建王朝那样，只图一个名头和面子。
安司长想了一下道：“各位，有没有觉得这是个陷阱和全套？”
众人看向他。
对面何司长又道：“安兄想说的是，这是在诱使我们去工业化吧？”
“没错，何老弟说的没错，”安司长强调道，“手工品才能换取物品，将来人人都从事手工品的制造，而忽略了机器化大生产的投入和相关科技的研究，虽然一时得到了好处，却毁弃了我们的根本和长远。异种终归是外物，科技才是我们真正能理解和掌握的，能够随意的推广和扩大。”
闻人升闻言笑笑，没想到老安还是前世中最主流的工业人。
这一回，那位兴司长开口了，一位面相最年轻的司长，只看容貌，和闻人升差不多。
“安司长的话，我不赞同。神秘之力，也是我们所能掌握的力量，它注重我们自身的强化，才是根本，而科技才是彻底的外物，任何人都能掌握，它才是身外之物。一本一外，不可混淆。”
闻人升顿时大开眼界，初次参加这种顶级会议，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是理念之争，理念的争夺，才是利益最大的东西。
谁的理念成为主导，谁将得到引领权，从而聚集到最多的人。
纵观前世的成败，谁在理念上占了先风，就很难彻底失败。
很显然，巡察司内部也有着科技为主，还是神秘为主的理念之争。
这两者说不上谁好谁坏，因为都是经过实践证明的东西。
“你神秘之力再强，也解决不了十几亿人的吃饭穿衣，也解决不了四千万国土的交通联系，没有几次工业革命，没有几次科技革新，神秘之力就是无根之木。”安司长强调道。
“哼，你所说的十几亿人，四千万国土，全是靠神秘之力换来的，没有它，别说四千万，留下一千万就要烧高香了！”兴司长当仁不让。
“那照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就要巴巴地赶上去，引导民众学习什么手工制品，制造传统工艺品么？”安司长嘲笑道。
“当然不是那么偏激，而是尽量引导那些普通工人，那些经过评估，没有什么创新力，没有积极性的普通人，去投入这行，同时大力加强你所说的科技自动化，大工业，来降低劳动力的需求……”兴司长摇头道。
安司长沉默了，对方既然这样说，那他就没什么好争辩的。
双方其实殊途同归，都明白不可偏废的道理，只是毕竟是人，各有偏爱而已。
闻人升听到这里，认真点头，这位年轻的兴司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直接就化解了安司长的攻击。
而他自己的理念也没有偏离，用科技解决人力，然后将更多的人力投入神秘，最后还是神秘为本，科技为辅。
第三百九十二章 灭世危险
主持人听到这里，也是冲着年轻的兴司长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刚刚那位王老司长同样说道：“兴老弟说的没错，我们要大力发展科技，节约人力，然后进行人才评估分级，将适格者投入到手工业中，比如艺术品、文学作品、手工艺品……如此一来，咱们神州人口素质最高，最听安排，肯定能在新的变局中，再次雄踞世界。”
这时，安司长突然对身旁的闻人升道：“小闻，你来说说自己的意见？”
闻人升点点头，来的时候，两人并没有私下交换过意见，也就是说，现在他所说的东西，完全是他自己的看法，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干扰。
他环顾一周，只见众人都看着他。
他并不惊慌，虽然是这样的顶级会议，但他没有任何感觉。
因为力量在他自己，是任何人都不能剥夺的，所以他不需要惊慌。
人之所以对高层人露怯，无非是因为对方掌握着剥夺他一些东西的能力。
“这个交易门，我从它出现的时候，就在猜想，它到底来自哪儿，我想它与最近出现的大洋坟场很有关系。我们在通过它获取好处的时候，应该想到，它也在通过我们获取好处。而它壮大起来之后，对我们还是这样双赢的局面么？我对此并不看好。”闻人升认真道。
众人微微一笑，相视一眼，纷纷点头。
这点，他们当然也想得到，但这位年轻人能提出来，果然是了不得。
不被眼前的好处所迷惑，而看到内在的祸患，这是值得培养的有长远目光之人，能引领一家，一族，一国。
而那些只贪图眼前小利，却忘记了未来祸患的，就像“假途灭虢”那个故事中的国君，被小利所收买，忘记“唇亡齿寒”的道理，
“说的好啊，”王司长拍手道，“刚才那些言论，说到底，都是我们自己的如意算盘，敌人可不会跟着我们的如意算盘走，凡是不实事求是者，只顾打自己算盘的人，历史上都失败了，没有一个成功的。我们只看到了贸易门，然而这贸易门并不是没有意识的自然资源，它是神秘之物，正如异种，谁若是将它当成可以随意挖掘的金矿，那绝对是惨不忍睹。”
其他人跟着鼓掌。
闻人升笑笑，表示习以为常。
等到掌声停下，主持人才接着说道：“刚才闻人先生的建议很好，之前我们都是说的利，现在要考虑到它的弊。安司长刚才就说过，这很可能是个圈套。我们在开发之前，必须要调查清楚，同时还要向其他拥有交易门的势力，发出倡议，不能让他们贸然使用这个交易门。”
众人纷纷点头，这才是持重之法。
神州已经很强盛，需要的是稳妥发展，而不是看到一点好处，就猛地扑上去，不顾任何战略考虑。
“现在全球共有六个交易门，分布在我国，南竺，阿美利加，欧洲中心，撒南，以及南美。其中我们能掌控的有两个，能施加重大影响的有两个，唯一不能影响的就是南美和阿美利加的两个……”
主持人又开始介绍着情况，情况介绍完后，再次让众人发表意见。
“如此一来，局面就很恶劣了，”王老司长叹气道，“阿美利加人肯定会拼命养着交易门，然后让它壮大起来，壮大之后，它首先攻击的对象，大概率是最强的我们。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哪怕这种把戏最后会砸他们自己的脚，他们也会在所不惜。”
闻人升听到这里，心中一震，看向那位王老司长，对方面相如同六十多的老人，眼神中充满着智慧的光芒。
看来早已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了，阿美利加人正在使用各种手段，将神州从王座上拉下来，然后他们自己坐上去。
他有着前世记忆，对王老司长这番话再是赞同不过。
阿美利加从落地之初，就不是一个追求和平的国度，而是一个充满了骗子、恶棍、强盗……集中一切世间之恶的地方。
二战就是在他们的经济支持下，最后发动起来的。前世德日的战争资源，主要是通过阿美利加的资本积累起来的。
在神州遭受那场浩劫之时，他们甚至还在向对方出口着钢铁和石油，一直出口到二战将要爆发。
等到二战爆发，原本世界前列的英法彻底衰落肢解，他们用了整整五十年的时间，最终登顶。
“尽力而为吧，发动我们在阿美利加的力量，宣扬危害程度，尽量改变他们的措施。”安司长这样建议道。
“没用的，他们的管理外松内严，非常虚伪，那些力量，一旦发动，只会立刻就被清理。”王老司长摇头道。
“如此一来，最后的局面，正是劣币驱逐良币。大家争相从交易门中提取好处，强大自身，同时也让交易门的幕后操控者强大，最后一起完蛋……”有人叹息道。
闻人升深深凛然，这就是大势的可怕之处。你明知道是陷阱，可还是要踏入进去。
等等，这个手法很有些熟悉。
没错，这不就是之前那个海眼天灾搞出来的“博弈论”之一么？
这是典型的囚徒困境，大家都要追求自己的最优解，难以合作，最后只有双输。
黑暗之脑，连续事件……
所有的事情都有着内在的脉络啊。
不过，自己一方刚才在打如意算盘，这幕后黑手，何尝不是在打如意算盘？
祂算计到大局，却没有算计到局中的自己……
自己只要成长起来，一力就可破之！
果然，这就是天降者的宿命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要做救世主的，顺便成个圣。
其他人当然不知道闻人升的想法，他们个个眉头紧锁。
局面一目了然，然而却没有破解之法。
神州与阿美利加，竞争两三百年，哪有可能达成真心的合作？
这种局面下，得利的就是那交易门的幕后黑手。
“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台一个限制协定，尽量延缓那交易门的成长速度，而且要尽力渲染它的危险，将它描绘成灭世之物，如此一来，相信即便是阿美利加，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分，毕竟他们要的是第一，而不是一个末世。”年轻的兴司长提议道。
闻人升再次点头，前世冷战，阿美利加也没有最后走火，验证了对方的想法。
两世虽然历史不同，但地理环境和文化思想是一致的，所以对手的判断不会出大差错。
“好吧，那我们就要炮制一个伪装计划，让其他人相信这个交易门的危险性，当然这个计划要做的尽量真，假的东西，是骗不了太久的。”主持人最后做出了这次会议的唯一决定。
…………
会议之后，闻人升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在安司长的带领下，与其他五位司长吃吃喝喝，拉近关系。
大家都是异种者，数量稀少，为公之外，更要顾及私人情谊，尽量抱团才能求个内心安稳。
一些台面上的利益争夺，说实话，在他们这个层次来看，更多是为了手下人，而不是为了自己。
会议上针锋相对的安司长与兴司长，在私下，同样是喝酒聊天，不亦乐乎。
“闻人先生，是我这些年见过的，最优秀的年轻人，没有之一，兴老弟，你虽然厉害，但还是要差上一筹。”似乎喝的多了，在酒席上，安司长指着闻人升，大声夸道。
“哈哈，这是好事啊，而且是大好事，有比我还优秀的后辈在，我就能偷点懒，而且夜里睡觉更加安稳，不用担心哪天醒来，出现什么烧死巫师的风浪。”兴司长毫不在意，而是冲着闻人升真心地笑着。
“是啊，到了我们这个地步，求个安稳才是最重要的，然而这个世界上，不快点走，就没有安稳这两个字，也只能寄希望于后辈越来越强。”王老司长喝着茶水，用力地点头。
闻人升笑笑，心下闪过一丝欣慰。
异种者人少，是劣势，也是优势。人少就意味着内卷小，更加团结，上面也更加注重对下面人的培养和提拔，而不是打压和提防。
第三百九十三章 最好的人造物
闻人升随后就道：“几位前辈放心就好，自然是要一代更比一代强，让我大神州永立于世。”
正在喝茶的王老司长闻言，伸出大拇指：“好，说的好，只冲你这个信心，我就要破例喝一杯酒，敬下小友。”
“好说，好说，正是因为各位前辈的辛劳，我们这代人才能有如此好的基础，当然不能做败坏祖业之人。”闻人升认真道。
众位司长纷纷笑着，笑容非常愉悦。
他们最大的利益之一，就是在于培养后人，然后能退休享福。
“很好，很好，这样才像个样子，千万不要学那些坏风气，只知道吃喝享乐，将异种看成个人享受的门槛，他们却不知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安司长鼓掌道。
“是啊，居安思危，现在风气很不好，很多人沉浸在天朝迷梦中，挥霍无度，民风奢靡，不图正道，反而青睐各种旁门。就像逃亡者，以前哪有这些逃亡者？大家都一心向前进，输掉的人，也不懊恼，只怪自己的资质和努力不够，而不是怨恨给予他们机会的环境。”
“老大帝国，都有这种通病，顾己者多，顾众者少；就像两百年前的约翰牛，大战之中，丑态百出，各种坑害队友，让我们刷足了战绩。原因就是他们享受惯了，不愿意再送命拼杀。”
“是啊，人心难治，条例设定再好，终归是要由人来执行……约翰牛就是以条例起家，显赫一时，最后还是衰落，就是因为他们享受多了，人心只贪图眼前之利，不去深入耕耘，没有同化，以至地盘盛极一时，终究衰落。”
几位大佬随意地说着，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闻人升心中一动，似是随口地说道：“条例未必需要人来执行，现在的大数据、人工智能、加上神秘傀儡技术……完全能做到自动化执行条例。”
他早就有这个想法，指望自己监督自己，那是强求人成圣，前世种种早就证明，能成圣者，按照社会规律，是个极小的概率，万分之一，或者百万分之一。
能产生这种圣人的种群，更容易传承下来，而不能产生圣人的种群，最后都纷纷灭亡了，被融合，被消化。
所以能幸存到前世的种群，总是有概率产生这种圣人，牺牲自己，奉献众人，换取整体的生存。
但想将一个极小概率推广到人人，那就是不遵循规律的妄想，必然会被现实撞的头破血流。
其他几位大佬闻言，微微摇头，但没说什么。
倒是年轻的兴司长，却是非常耐心地向闻人升解释道：“条例执行，非常严肃，贸然自动化，后患太大。人心肉长，总归有人性约束，能自我纠正，有着冗余，傀儡可没有这种考量。秦之所以败，就是条例太苛之故。”
闻人升没有争辩什么，现在看来时机还远远没有成熟，这些大佬，现在不会让最重要的权柄旁落。
一个小插曲就这样随风消逝。
…………
与此同时，金陵谢家园林。
谢氏三人，正在凉亭里喝茶聊天。
“藏月，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两个如此醒目的大漩涡，竟然会是你的手笔？”谢燕杰惊叹道。
“没什么了不起的，场面大，那是别人给了我一个支点而已。”谢藏月摇头道。
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可不是这些。
蘑菇的场面更加壮大，那又如何？
能毁灭亿万生灵，却不能解决一个小小的病毒，更不能让人多活一天。
他所追求的东西，偏偏这种大场面给不了，而在某个狭小之地，然而那处狭小之地，对他而言，却是禁区。
谢燕杰再次试探道：“那两个漩涡，最终能出现什么样的好东西？有没有长生不老之药？”
“有啊，石化药剂就可以满足你的要求。”谢藏月淡淡道。
“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谢燕杰微微有些不满，却不敢表露出来。
“我也是认真的。”谢藏月摇头道。
当然不会有什么长生不老的药剂，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名不副实。
唯一有用的东西，就是能加速异种进化，当然那对人来说，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好事。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暗暗想着。
人总归是自然的造物，而不是神秘的生灵。
“好吧，我再实际点，应该会出现异种吧？”谢燕杰再次问道。
她现在还不是异种者，上次两百万人的祭祀，生成两个血异种，第一次被人抢了，第二次作为拉拢土王的筹码，当然也是把柄。
她才不相信，经过谢藏月的手，在上面会不动什么手脚？
肯定会动手脚的，就像控制谢凌辉这个傻大个一样，谢藏月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不容许任何事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为此还拒绝独尊会的合作，将那个幻境游戏，转移到天竺之地。
那个土王当时还乐呵呵的，真以为他自己要成神，却不知道，已经沦为一个傀儡，还是送上门的。
“当然会出现，但那需要海量，海量的物资才能交换到，不过对于一国之力来说，异种永远是不嫌多，有价无市，如果靠普通的物品就能换到异种，他们会疯狂的。”谢藏月点点头道。
“海量？大概是需要多少钱？”谢燕杰开始计算自己存的钱，够不够用。
“多少钱？无法计算，因为手工品的价值，无法估量，无人问津，或者价值连城。”谢藏月再次摇头道。
谢燕杰觉得有些头疼，为什么她弄个异种就这么难？别人却是随随便便地就有了。
她已经参与到这样大的场面之中，难道还不能搞到一个异种？
她似乎忘记了，造蘑菇的时候，也是需要清洁工的，难道说清洁工也要有蘑菇的发明权么？
谢凌辉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那样大的场面，应该会死更多人吧。
毕竟，人才是最复杂的人造物。
没有任何一个工艺品，没有任何一副艺术品可以与之媲美，即便再昂贵者，也是万分之一都不如……
第三百九十四章 琴棋书画
谢燕杰眼睛一转，然后道：“人人都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现在突然降临几个交易门，你怎么能确定那些人会大肆利用它？而不是畏惧隐患，而将它封印起来？”
“如果只给一家，那很有可能发生这种事，历史上就有类似的事，有些技术被封存起来就是不用，”谢藏月先是点头，再是摇头道，“然而现在给了他们6个，一家一个，他们必然会争相使用，因为不使用它的人，就会落后于世……”
“明白了，这就是囚徒困境啊，”谢燕杰想了想，立刻恍然，“这些人各有矛盾，不可能合作，只能做出一个最差的选择。”
“我们都是囚徒，这块狭小天地，短暂岁月的囚徒。”谢藏月端起一杯茶来，没有丝毫得意。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过是一时之胜，哪里比得上悠然在旁，静观胜败之人？
那才是真正跳出牢笼的胜者。
…………
东水城，闻人升家中。
客厅里，正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闻人升一家人齐聚一堂，喜迎刚刚做奶奶的王翠雁。
“你说这个从泰山上抱回来的娃娃就是我孙子？它明明就不是正常人！”王翠雁声音有些大，但还是能从脸上看出，她在竭力控制着自己。
毕竟这不是她家。
“是啊，虽然从血缘上讲，它和你我无关，但这可是天赐，更胜于血缘，伏羲和刘邦，都是这样诞生的。”王文文振振有词。
“哼，你少蒙我，等我打个电话。”王翠雁掏出手机，是真是假，用下预言术一看就知。
刚刚对方给她看的那些录像，什么靠近了漩涡，然后吐出一娃，她才不信，录像也可以作假，各种拍摄手法她还是知道一点的。
王文文好整以暇地抱着胖娃娃坐在沙发上，胖娃娃口中噙着拇指，好奇地看着那个训斥自己母亲的老女人……
其他人陪着坐，却是不好说话。
虽然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肯定不是王文文生的，毕竟天天住在一个屋檐下，这点还是能够确定的。
就没有一天不胡蹦乱跳的，怎么可能生孩子？
倒是王翠雁打完电话，就向众人道歉：“抱歉，各位，这是我家的私事，打扰诸位的清净了。”
“没事，都是朋友，谈不上打扰不打扰的，不过毕竟只是个孩子，就是有什么事，也要商量着来。”欧阳玲开口说着，同为女人，她比较适合说这种话。
王翠雁先是点点头，然后悄悄狠瞪一眼王文文。
本想着对方在闻人升家中，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可好，月亮没得，近水楼台先得娃……
如果不是她完全能够确定人家不会看上自己闺女，以对方人品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她肯定要先怀疑一番。
只是这名声方面，就有些麻烦。
好在大家都是异种者，这上面的事，也没人在意，更不会去八卦。
普通人怕八卦，无非还是担心影响工作和生活，异种者哪会担心这个？
不知过了多久，在众人期待中，王翠雁的电话，再次响起。
“王姐，我刚才给你查了，结果是无法预测，虽然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但我保证不是你那丫头能随便编出来。”一个有些稚嫩的男声响起。
“麻烦你了，小黄。”王翠雁谢了一句。
“我就说么，这是天赐，怎么可能被你们随便预测？”王文文脸上得意，心下却是松了一大口气。
没想到赵涵还真厉害，这个看似普通的丫头，说的话还真没错——涉及到闻人升的事，直接预言的话，就会失效。
这才是她最大的底气。
“行了，我还是持保留态度，但是你现在还年轻，刚刚成年，孩子我来养，你成为专家后，再说抚养权的事。”王翠雁不容拒绝道。
王文文手中的胖娃娃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浑身一冷……
“呃，也行吧，不过你可得对我儿子好一点，不要再那么严厉了。”王文文说着把胖娃娃向王翠雁一推。
胖娃娃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似乎在说，这么无情的么？
王翠雁也是一愣，她本以为对方死活不会让出来，没想到这么干脆利索，难道真是问心无愧？
王文文则是高昂起头，暗暗在想：我是对闻人升那家伙有信心，他做出来的东西，不可能被你轻易看穿。
“这不就好了，王老师，留下来一起吃饭吧。”一直没有喘气的闻人德，终于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两人在家里闹起来，那可真是太不体面了。
“那就麻烦几位了。”王翠雁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向众人微微躬身，表示歉意。
“哪里的话，大家都是异种者，还是相处融洽一些，比较舒服，毕竟以后要一起过好几百年。”闻人德笑着道。
王翠雁点点头，随后客厅里终于恢复以往那种和煦的氛围。
一直没有说话的闻人升，这才站起身来：“那你们忙，我去给学员们布置一下暑假作业。”
“闻人经理，真是勤奋，果然是员工的楷模，功夫都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别人只看到你到点下班，却没有看到你从不区分上下班。”王翠雁闻言赞叹道。
“还可以吧。”闻人升对这种廉价的表扬，那是全盘照收。
闻人升走后，王翠雁才和客厅里其他人热情地攀谈起来。
“东岳之颠上出现的黑白漩涡，几位应该知道内部情况了吧?”她说着当下异种者圈子内，最流行的话题。
“听孩子们讲过不少，好像是说投入手工物，就能获取一些回报。”闻人德模棱两可地说着。
“差不多就是那样，和我掌握的信息相差不多，一个大洋坟场，一个黑白漩涡，前者需要修炼傀儡术，后者需要修炼琴棋书画这些杂学，倒是给我们提出了不小的挑战。”王翠雁提醒道。
“是啊，我们两口子，我还好，还有些艺术细胞，虽然算不上大家，总是能做出几首诗来，她就不行了，满脑子都是框框。”闻人德冲着老婆笑道。
“切，说的你多能似的，你那本事，我还不知道……”欧阳玲当然知道他的底细。
她才不相信老公突然就成了大诗人，稍一调查，就知道是儿子的功劳，被这老头子窃取了。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她自然不会说出来拆台。
“嗯，诗歌词赋，这些往日只能用来修身养性的东西，此时此刻，却是真金白银了。”王翠雁点头道。
“老妈，那东西以前也能卖大钱啊，只要做的够好。”王文文插口道。
“啊，看来以后还要学琴棋书画啊……我跟你学个画术，就感到很为难了。”赵涵顿时头疼道。
“放心吧，咱们是好哥们，以后我好好教你，保证你成为抽象派大画家。”王文文拍着胸脯道。
第三百九十五章 祖传孙子
听到这里，一旁喝茶的吴杉杉心中一动，然后站起身来，向书房中走去。
她的父亲吴连松盯着她离开背影，暗暗叹气。
看开点吧，自己闺女还好，像王翠雁这样，没有女婿就有了孙子，更加糟糕……
什么天赐，鬼才相信啊。
吴杉杉来到书房，找到闻人升，对方果然在打着电话，和一个个学员谈笑风生。
“小刘，傀儡术学的怎么样？学习要融入实践，这次的实习作业，就用上课时，我帮助你们做的傀儡物来做，你的是一只傀儡鸟，难以操控，正好练习……”
“云霜，那瓶石化药剂，要注意使用，虽然经过我的稀释，但威力不小。”
耐心等他打完电话，吴杉杉才道：“送我一首诗，要震古烁今的那种……”
“你口气还真大，”闻人升有点无奈，对方想干什么，他一下就能猜出来，“你让我想想。”
“行，你慢慢想，我给你倒茶去。”吴杉杉脸上挂起笑容，推门而去。
“唉，真当这是诗词显圣的世界啊……”闻人升随口嘟囔，然后开始回忆。
想想哪一首震古烁今的诗词，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过。
那漩涡背后连接着坟场，既然如此，那得找首契合意境的诗词。
嗯，就那首了，“十年生死两茫茫……”，反正用的人也不是自己，就不用担心背上文抄公的名头。
仔细回忆后，他立刻用一手隽永的楷书，在一张宣纸上，写了出来，看了之后，他满意地点点头。
自己真是个全才……
随后他打电话让吴杉杉过来。
后者进来之后，读了几遍，猛然大恸。
这是一首悼亡词，不同人眼中，有不同的看法。
原是苏轼为怀念亡妻所做，但在吴杉杉此时看来，分明是男友仿自己父亲口吻和心境，为他所做，同时也是为自己所做……
父亲是个大老粗，空有痴心，却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诗词来抒发心情。
她看向闻人升，温言道：“你有心了，你做的事，我都明白。”
“……呃，你明白就好。”闻人升不知对方误会了什么，但看来是好事。
随后两人告别。
出去之后，吴杉杉回到客厅，将那幅词，递给吴连松去看。
对方虽然做不得诗词，但欣赏能力也是有的。
他低头看罢，泪流满面，即便身在客厅之内，众人眼前，也难以抑制那股特殊的情思。
而在这时，吴杉杉悚然发现，自己父亲身上，突然冒出道道暗黄之光。
这，这似乎是魏一晴说过的，沟通神秘世界的一种征兆？
其他人见状，个个惊诧莫名，很是震惊。
这是什么情况，看了一首词，就能有这种际遇？
王翠雁经验最丰富，伸手让众人安静，不要打扰，同时低声让人在院门口守住，不要让外人在这个时候进入。
众人依言而行。
闻人升虽然身在书房，同样感受到客厅所发生的异状。
来到客厅门口，不再进入，他看到了吴连松当下的状况，不由地感叹：竟然会被打脸了。
诗词不能显圣，却能触动心境，如果与异种者本身异种特性契合，那自然会触发神秘世界的青睐，得到更强的力量。
这老吴，真是傻人有傻福。
当时自己并没有想到这点，而是想着找首名诗词，还要契合吴杉杉所求的东西。
现在看来，倒是让这老家伙，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当然以对方的性情来看，他宁可不要这样的好处，只希望亡妻复生。
这时，闻人德悄悄走了过来，低声道：“儿子，那词是你写的吧？”
他刚才看了个大概，当下就猜到真相。
“嗯，非我所作，天赐而已。”闻人升可是个老实人，绝对不学那种文抄公，抄诗不算，还要把原作者也给抹杀了……
“嗯，嗯，天赐，大家都是这样的，”闻人德羡慕地看着吴连松，“我有预感，老吴这回有可能突破到大师级了。”
“有这么厉害？他的技能还没有练到家吧？”闻人升疑惑道。
“异种进度肯定是足够了，剩下的就是慢慢靠时间磨练技能了。”闻人德确定道。
“哦，这也是他多年积累所致，不痴情者，不受情伤，不情伤者，无以致千里。”闻人升点点头道。
“唉，也是个可怜人。”闻人德叹气道。
随后两人就守在一旁，防止意外出现。
这一守，就是两天过去，中间谢绝了隔壁老赵的探望，还有巡察司的人。
如果没有这些可信赖的人守候，恐怕老吴的晋升之路，没有现在这样顺利。
当然，他的晋升原因，众人一致决定保密。
这是闻人德要求的，他可不想人人都来求诗，儿子肚子里的货再多也不够他抄的。
留着点干货，他还要用。
等老吴清醒后，就看到守在身旁的闺女。
他欣慰地点点头，唉，到底是骨肉相连。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道：“杉杉，这次际遇，我看到了你妈，你想做的事，我都知道。但你不要操之过急，事情会有转机的。”
“……”吴杉杉微微一愣，然后默默点头。
“替我谢谢小升，让他费心了。”他接着道。
“老吴，你不厚道，那诗其实是我写的……”闻人德从一旁凑上前来。
“滚！”吴连松痛骂道。
如果说闻人升因为爱自己闺女，能与自己产生共鸣，那闻人德这个现充，妻子双全，怎么可能体会到自己半分哀伤？
“唉……你不要乱说话。”闻人德讪讪地离开。
骂走闻人德后，吴连松又走出去，和守在院子里的其他人挨个打招呼。
“吴老师，您感觉怎么样？”王翠雁关切道。
“感觉很好，”吴连松强笑一声，“应该距离大师级不太远了。”
王翠雁心中一惊，对方不过四十来岁，这个不太远，恐怕是就差半步的意思，甚至是已经跨过，还没有巩固。
想到这里，她狠狠盯着一旁正在和天赐孙子玩游戏的王文文，后者没心没肺的，还和旁边的赵涵嬉闹，哪有半点当妈的自觉……
人家得了天赐，成为大师级；自己也得了天赐，成了奶奶。
越对比越伤心。
“愚蠢的王翠雁，并不知道，她得到的这个孙子，将来一点都不比吴连松差，从某个意义上讲，还要远远超出，因为这将是她们老王家的祖传孙子……”
这话当然是旁白之种说的。
赵涵看到这个提示，倒是很欣慰，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会被叫笨蛋，大家都一样。
不过，只听说过祖传古董，祖传之种，这祖传孙子，又是个什么概念？
第三百九十六章 夕阳红
赵涵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好找别人去问，只好憋在心底，与其他人一起庆祝吴老师喜获奇遇。
“恭喜吴老师，文成武德，早日大师。”她卖弄着不知从哪儿看来的，半白不白的话，送上恭维。
“好了，不要祝贺我了，很抱歉，各位，我先休息一下。”吴连松冲众人拱拱手。
众人点点头，不再打扰他。
大家都不是傻子，隐约能感应到对方的真正心情。
那并不是晋级后的欣喜，而是一种凄凉和沉重哀伤的心境。
闻人升看着吴连松，微微摇头。
或许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
晚上，闻人升刚要睡觉，门被敲响了，然后欧阳玲神神秘秘走进来，然后关上门。
“儿子，也跟我写首诗……”她要求道。
“呃……”闻人升很是无奈，果然人人都想开挂，但毕竟这是自己妈，他只好点头，然后道，“让我给你先检查一下。”
欧阳玲老老实实地坐在一张凳子上，就像个小学生。
闻人升伸出一丝雾气，探查进去。
“欧阳玲，神秘度：79。”
“神秘组成：爱念之种，专家级神秘话术、专家级鹰眼、专家级神秘抗性，中级青春术……”
嗯，差不多成就神秘专家了。
闻人升想了想，爱的内涵很广泛，但最深刻，最容易打动人心的，还是母子之爱，因为这是出现概率最高，也最频繁，也最富有牺牲精神的爱。
主题确定好了，他开始发动自己的记忆。
有了，他开始吟诵道：
“人初生，日初出。上山迟，下山疾。”
“百年三万六千朝，夜里分将强半日。”
“有歌有舞须早为，昨日健于今日时。”
“人家见生男女好，不知男女催人老。”
这是前世唐代诗人王建的一首诗，不出名，却很写实，写出了每个身为父母者的真实经历。
未成父母前，似乎老的很慢，总是有时间，成为父母后，一下人生就走到了头。
欧阳玲听过一遍，就记忆在心，慢慢吟诵着。
果然，儿子是最爱自己的，一直都记着自己的苦。
哼，老头子，还是不如自己。
“好像有些感觉了，我先回去闭关了，别让你爸来烦我。”欧阳玲重复两遍后，吩咐一句，立刻起身离开。
“知道了，您走好。”闻人升答应着，将母亲送出房门。
回头他就和父亲说了一声，闻人德没有在意，而是有些不屑道：“没事，只靠一首诗词能让一个人得到突破就很难得，还能接二连三？她平时没心没肺的，可没有积累出什么情绪过……”
“或许如此吧。”闻人升自然不会与他抬杠。
…………
两天之后，闻人升得到一项巡察司委派的任务——给一群普通人教授画术……
“你有大师级教学术，所以让你先来做个实验，以后我们慢慢会开展这些面向普通人的课程。”刘巡察这样给他解释着。
“哦，如此一来，倒是能加强异种者与普通人的联系。”闻人升点头道。
“唉，靠的太近，未必就是好事，人总是对远离自己的东西，容易感到敬畏和顺从，太靠近了，那就会像争夺我们封建王朝的皇位一般，生出觊觎之心。”刘巡察叹气道。
“只要走在正道上，普通人还是知道好歹，讲究良心的，并不用过分担心，咱们的民众从来不会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去作恶。”闻人升宽慰道。
他对此很有信心。
“嗯，说的也是，这也是为他们好，相信大家还是能看清楚的。”刘巡察笑了笑。
随后，闻人升就跟着刘巡察，参加了一场画术的教学。
来参加学习的学员，并不是年轻人，而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有不少人，都足以做闻人升的爷爷。
“你们还真是会带人入坑啊，”闻人升无奈道，“难怪要让我来教学。”
“这是冲击力最少的一种方式，老头老太太，都退休了，与其天天家长里短，不如学点艺术，随便圆年轻时候的梦，谁年轻时候不想着成为大画家，大作家，大明星……”刘巡察解释道。
“说的也是。”闻人升表示赞同。
随后闻人升就开始给上百名老人们上课，教学计划，巡察司已经派人给他做好了，他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照本宣科就好。
等于复述一遍而已。
但人就是这样，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别人的接受程度就是不同，甚至完全相反。
放在现在也是如此。
“画术是一项既有艺术意义，又有重大现实作用的技能。它伴随着人类文明的诞生，甚至比文明的出现还要早的多。它是文字的源头，是文明的记载……”
先强调意义，让众人提起注意力。
“它能帮助我们在这个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相比于文字，绘画更容易让人记住，因为人本来就是视觉动物，容易记住图像，而不是文字和数字。”
随着讲述，加上大师级教学术的使用，原本有些坐立不安的老头老太太们，个个就像小学生那般，真正做到了活到老，学到老。
…………
讲到最后，不少老太太都在那里唏嘘不已。
“唉，我那逝去的青春啊……要是早碰到这样的老师，当年我也不会放弃绘画，当了一名普通的纺织工人。”
这是一位86岁的老太太说的，俨然一位夕阳红的文艺女青年。
“我要画下来，将我的一生都画下来，老师说的好，照片不能饱含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感情，只有自己用双手去雕刻，才能蕴含出来。”另外一位老头点头道。
当下这位老头，开始画起了一个大头娃娃……那是他从照片和录像中看到的，过去的自己。
“爸爸，妈妈……”有些老人陷入长远的回忆。
闻人升突然发现火力有点猛，虽然来参加学习的老人们都有体检过，然而他还是发现有些人激动过度，生理体征有些激烈变化。
唉，这些专业人士编写的教材，加上自己的大师级教学术，果然厉害。
其实也不错，毕竟无论对自己，还是对他人，让这些老人学点艺术，将注意力吸引回来，总比被人骗，晚年凄凉来的好。
第三百九十七章 古画之迷
讲课之后，闻人升收了一波课堂作业，又见到刘巡察。
对方低头看了一遍那些歪扭七八的画作，不由笑道：“走，让咱们看看这些东西的效果，能赚个几分钱？”
“这里面可是有珍宝啊。”闻人升却是认真道。
随后他就和刘巡察，一起坐上飞机，不多时，就来到东岳之巅。
这里已经开辟了快捷专用的空中通道，从东水城赶到这里，只用半小时。
再次来到这东岳之巅，闻人升就看到山上山下，已被黑衫人严密封锁。
山巅之上，同时建造起一座恢弘的临时建筑。
整座黑白漩涡从半空望去，已经看不到，入目的则是一座宫殿，虽是匆匆造就，仍然堂皇正大。
从一处临时机场上降落，然后在黑衫人的引领下，两人进入宫殿内。
七转八绕后，闻人升终于再次见到那黑白漩涡。
此时已经有人在黑色漩涡前排队，投入不同的东西，他们排在第十号。
耐心等待一阵，终于轮到他们这两人。
刘巡察将那些课堂作业，毫不在意地投入黑色漩涡。
让他惊诧的是，那些看似歪扭七八的作品，竟然价值不菲！
每一件，白色漩涡都吐出一堆白色晶莹的珠子……
他这些天来，已经大体知道这些珠子的价值，一堆至少相当于数十万的财物！
“怎会如此？”他喃喃道。
“当然是在我的教导之下，他们倾注了毕生感情所致，不过也只有这一次，下次就不行了。”闻人升却是丝毫不意外。
单从上课时的情绪激荡，他就能知道一二。
而这黑色漩涡所吞噬的，正是人的灵性与情感！
神秘世界为何会干涉这个宇宙？定然有它的好处。
而这个宇宙真正独特的东西，就是生灵所具的情感，其他之物，完全是冷冰冰的物质运转，直到热寂，既不在乎生，也不在乎死。
换句话说，自从有了生灵，这个宇宙才热闹起来。
刘巡察微微点头。
…………
与此同时，闻人升家所在的小区，又新搬来一处住户。
住户正是王翠雁，在这里刚刚租下一处院落，目的当然是照顾她的天赐大孙子……
“阿我饿，一无鱼……”她正用娓娓动听的口音，给孙子教着汉语拼音。
胖娃娃挥着小手，跟着学：“我饿，吃鱼……”
赵涵在外面陪着王文文，听到这里，忍不住道：“现在我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能吃？原来都是早教的功劳啊。”
“呃，应该是有这个原因。”王文文头疼道，母亲发音不太标准，但还自以为最标准，谁也说不得……
两人说了一阵，突然赵涵的电话响起。
她伸手拿出电话，接了起来。
“爸，有事吗？”
“唉，有事啊，咱们镇上出了件事。你还记得镇东头的老汪家么？”
“当然记得，他家门口那棵老榆树，据说有四百年了。”赵涵有点疑惑道。
“是啊，那棵榆树是他们搬来这里时就种下的，他们这个家族也有四百年了。最近他们家出了件事，他们家有着一幅用那棵榆树脱落的皮，绘制的一幅古画，虽然只是他们老祖宗所做，但也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一直以来，也不值什么钱，供奉在祠堂里。然而不知为何，就在昨天，突然丢了，为此一大家子，闹了整晚，半个镇子不得消停。”赵父絮叨着。
“哦，我明白了，您是想让我帮他们找回来？”赵涵现在耳闻目睹，当然猜到了父亲的意思。
“是啊，他们毕竟帮过我们家许多，以前没钱的时候，还经常找他们家周转。”赵父直接说道。
虽然他觉得这事不太好开口，毕竟他明白闺女不同常人。
但做人要厚道，总不能看着老街坊在哪里撕破脸皮闹，自己只知道端着碗，和那些看客一般，只看人家的哈哈笑吧？
“好吧，我先调查调查，看看情况，再给您答复好吧？”赵涵想了想，慎重地说着。
经过这么多事，她已经深刻明白，随便帮忙，不见得就是对别人真正好。
“好，好，你也不要太为难，他们已经请了镇上的治安所去处理那事。”赵父连忙宽慰闺女。
随后两人挂了电话，赵涵将事情给王文文一说。
“咦，古画？祠堂？”王文文多精明的主，一下就联想到许多，她猜测道，“你说，会不会与我们之前在东岳之巅上发生的事有关？这两天，老闻可是经常被叫去开会上课，都和那事有关联。”
“这未免有点太快了吧？一共好像还不到一周吧？”赵涵犹豫道。
“哼，我的笨丫头，神秘世界是什么地方，那是一瞬间可以当一千年来用的环境，你还拿你现实世界的时间观念来考虑？几天的时间，足够一些人做出反应了。神州历史悠长，大大小小许多组织藏在沟里河里，不见出头，一闻到点风吹草动，就会有所动作，博取好处。”王文文摇头道。
这就是系统培养的好处，三教九流，相关知识，都有所涉猎，用到之时，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相反，赵涵就不行了，许多东西都得自己摸索，要不就得时时问人，相当麻烦。
这也是许多新人异种者，直接选择加入巡察司培养体系的根源之一。
“原来如此，在你看来，是有人想要收集古董，去换取那白色漩涡中给出的好处？”赵涵想起闻人升之前所说，当下推断道。
“没有见到证据之前，我只能这样大胆假设。”王文文随意道。
“那你跟我一起去吧，正好现在是暑假，你闲着也是长肉，出去运动运动，我家乡里有很多好吃的，比如风味腊肉，爆炒知了龟，这个时节，正是满地爬的时候，吃个新鲜……”赵涵蛊惑道。
“呃，虽然听你这话，不像是让我减肉，不过虽让你之前帮我那么多，现在是我报答你的时候了。”王文文流着口水道。
你不流口水，我就真信你了。
赵涵这样想着，然后给闻人升和赵总，分别打去电话。
有事回去，肯定要让长辈知晓。这不仅仅是礼貌，而是出了事，好有大腿来抱……
许多礼节，其实都暗含着生存的智慧，古代生产力低下，很少会白折腾许多事情。
第三百九十八章 循规蹈矩
闻人升接到赵涵的电话后，想了想，便允许了。
小草长成大树，雏鸟变成雄鹰，不出去见风雨，不可能。
当然他还是给当地的巡察司打去电话，提醒他们有新人异种者过去，暗中照拂。
吩咐之后，闻人升就将这事抛之脑后。
直到两天后，他脑海中出现一个提示：
“古画之迷：四百年的古画，原本只是普通古董，却因为站在风口上，一飞冲天。”
“神秘度：？？？”
“神秘组成：？？？”
闻人升现在见到三个问号的事件，已经不那么激动了，毕竟见的有点多。
现在他知道，只要其中涉及到某些暂时不能解决的神秘之物，就很可能出现三问号。
不过既然出现了这种提示，很显然，王文文和赵涵是将胖娃娃带去了她老家，这叫啥？
高考回来带一娃，给家长一个惊喜？
恐怕赵父那个厚道人，应该是大惊，而不是喜。
至于带过去的目的，不用说，肯定是王文文的主意，那毕竟是自己的傀儡，有许多神异之处。
不过对方倒是无意之中，满足了自己的要求。
可惜，傀儡虽然能够帮助他触发神秘事件，却必须将一丝心神寄托其上，以便做到通过异种沟通。
所以不能无限制造的，否则的话，制造出来也不过是个单纯玩具，不能具备任何作用。
每多一个心神相连的傀儡，就等于灵魂上多背了一份重担。
他的傀儡术近乎于大师级，这才能制造出三个，而且随时都能控制它们，再多的话，就不胜负担。
…………
某处小有繁华的北方小镇上，熟悉的乡音在赵涵耳边回响。
只是现在她却宁愿听不到这些乡音。
乡民从来就与淳朴两字搭不上边，为了生存，他们在几千年中积累出了丰富的智慧。
赵家姑娘去了省城读书，还是重点中学，赵家老二在省城是大人物，平时各户没少巴结她们家。
现在赵涵回家，哪还不得可劲地来往？
一来二往之下，就有人从赵家父母那里知道，想让闺女帮忙找古画的事。
邻居之间，根本保密这回事。
汪家是镇里的大宗族，能调解他们家事的，除去治安所，也只有最近几年来发达起来的赵家了……
于是就有人想让赵家来主持公道，这也是赵父插手此事的动机之一，不然的话，尽管他有心调解，也不好贸然插手，弄个里外不是人。
“赵家大妮，那画肯定是老大家偷偷卖掉的，他家最抠门，最贪钱。前天我去县城里买衣服，就已经听到风声，现在古董暴涨，尤其是字画，两三百年以上的，动辄百万。”一个老嫂子，在客厅里唠叨着。
“呃，我会好好查的，谢谢五嫂提供的情况。”赵涵微微叹气，强打精神道。
“嗯，就是老大家，画丢失前一天就是他家负责打扫祠堂。”汪家五嫂子再次强调道。
赵涵看一眼躲在自己卧室里玩娃的王文文，很是羡慕。
一番折腾后，仅仅询问一个人，就让她耽误了一个下午，而且东拉西扯，说个没完，甚至给她相亲起来……
相亲的还是对方某个远方的侄子，听说还是大学刚毕业。
随后送走五嫂子后，她走回卧室里，发现胖娃娃正在自己学拼音，王文文在玩游戏。
“你这带孩子的真轻松……不用喂奶，不用把尿，不会吵闹，难怪你愿意带出来。”赵涵羡慕道。
“羡慕吧，羡慕的话，将来你也弄一个。”王文文随口怂恿道。
“算了，我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古董暴涨啊，按说有心人知道风声后，应该封锁消息，偷偷收购，然后囤积居奇啊？”赵涵询问道。
这是她在古画失踪这件事上，发现的第一个蹊跷。
“你说的没错，事有反常必为怪，你眼光不要看在神州之内，要看到整个天下。其他地方可不想让我们好过，他们故意泄漏消息，提高巡察司的收购成本，就等于减弱了他们的力量。”王文文很容易猜到一个很大的可能。
“那这事，还真不是很简单啊，看来涉及到天下之事。”赵涵有点畏惧了。
“刚来的时候，你不是做了预言，但是情报不足，给不出准确的结果。现在调查了这么多，应该可以预言那个偷盗者了吧？”王文文抬头道。
“嗯，让我们再清理清理。汪家有五个大支，古画供奉在祠堂里，那祠堂是五支的人，每天轮流看守和打扫，外人很难进去，一般人也不知道那古画的历史和价值，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
“其次，古董上涨的风声是刚刚出现，就有人及时下手，说明这人对这幅画很熟悉，平时经常看到它，知道它的位置，知道如何下手，不需要等待和踩点，有极大可能是内部人。”
“怀疑对象很多，但基本就是汪家的成年人，还是最近在家的这些。当地治安所已经做过调查，给了我们许多调查资料，嫌疑最大的三个人，就是汪老大、汪二嫂子、还有刚刚来找我们提供情况的五嫂子的丈夫，汪老五。”
“其他人要么这几天不在家，要么就是发了财，要么就是性情谨慎，不会冒着败坏名声的风险贸然干这事。”
“还有祠堂的环境，我们也去看了，现场很乱，保存下来的环境，提取不到太多有用的痕迹，最有用的是在挂画的墙上，提取到十几个指纹。有些是老旧的，可以直接排除，有一些是新鲜的，正是那三个嫌疑对象。”
赵涵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嗯，资料很充足了，你开始预测吧，”王文文点点头，“三选一，很容易啊。”
“希望如此。”赵涵这样说着，然后激活旁白之种。
“叮咚，很可惜，一个都不中。”
“混蛋，你就不能严肃点？”赵涵头疼道。
“愚蠢的赵涵，万万没有想到，她费尽心思所做的调查和猜测，完全是南辕北辙。”
“……”赵涵无话可说。
她闻言，突然抓乱自己的短发：“不行，为什么不行？明明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啊？都是循规蹈矩地做着调查，为啥找不到真相？”
“冷静点，很多悬案也是循规蹈矩地做着调查，最后就成了悬案。”王文文赶紧安慰道。
“可是老师手中就没有悬案，每案必破。”赵涵嘟囔着。
“你还敢和他比啊……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王文文摇头道。
周围这些人中，她自问最能看得清楚闻人升，此人将来的顶点，肯定是在九霄云外，反正不是她能看到的。
因为对方的潜力太深了，她从来就没有看到对方的真正底限。
而且对方总是有一种迷之自信，似乎能扫平一切那般。再大的困难，别人看来是很难，他却总不会有绝望的感觉。
这种人，在历史上，只要不死，都是有大成就的人。
第三百九十九章 娃娃与壁虎
赵涵只好耐心下来。
好在刚才的预测也很有用，至少说了她之前的工作是错误的。
推理就是不断排除和试错的过程，最后得到唯一的真相。
“预言中说我们刚才的判断，都是南辕北辙，这就是说，其实这事是外部人在做的？但是很不合常理啊，风声刚起，就有外人盯住这个乡下小镇？”赵涵皱眉道。
王文文听到这里，托着下巴：“你的判断都中规中矩，既然预言中说南辕北辙，很可能就是你刚才用的排除法，有了问题。你说发财的人可以排除嫌疑，但是有钱人以前不在乎，没必要为几百万坏名声，但现在可是不同……”
“啊，的确如此！我忘记了，古画是能够换来神秘之物的！”赵涵一拍手道。
而在这时，旁白之种又适时给出肯定：“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果然如此。
胖娃娃学着拍手，脸上带笑。
“哈哈，还可以吧？好歹我也是经过系统训练的。”王文文很是得意道。
赵涵立刻重新整理起嫌疑人名单，这时，一个早就被排除嫌疑的人，出现在视线中。
汪发章，排行老三，七八年前就发了财，全家从镇上搬到县城里去住。
她叔叔早年也曾请她全家去省城住，是她父亲脸皮薄，不想落个趋炎附势的名声，这才拒绝了，不过却没有拒绝赵总对她的安排。
很显然她父亲心里是很清醒的，不能为自己名声和面子，耽误闺女的前程。
县城其实与镇子只隔一条河，然而就是这条河，下意识地让她认为对方距离很远。
再加上认为对方不可能为了一幅突然间价值百万的古画，坏了名声，这才将对方排除了嫌疑，列为最后侦察的对象。
想到这里，她顿时明白过来，许多悬案是怎么产生的。现实是个大开放的环境，无数嫌疑人，要排列顺序，挨个排除，如果真凶放在最后，时间太长，就给了对方消除痕迹和证据的充分时间，那时候就更加难以确定对方。
除非动用神秘之力。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去调查那个汪发章，如果是他拿到古画，肯定会有破绽。”赵涵兴奋道。
“不行，你难道忘记了，两次预言都不能直接指定是他，说明这人肯定有些怪异，咱们得小心行事。”王文文摇头道。
“哎呀，我又忘记了，那该怎么办？老师教过傀儡术，可是我们还没有练好。”赵涵头疼道。
“这不是有现成的么？”王文文指着在床上乱爬的娃娃道。
胖娃娃见状，无辜地看着她，似乎在说，这么小的孩子，你都要用？这不是童工了，这是婴工啊。
“呃，他还这么小，不行的吧？”赵涵还是有良心的，当然不忍心用这么小的孩子去做事。
“怎么不行，别人家的孩子，7岁已经名闻全国，是有名的侦探。现在他已经半岁了，可以开始培养侦查能力了。”王文文认真道。
赵涵小声嘟囔：“明白了，怪不得大家都说，自己总是会长成自己最讨厌的那个样子。”
王文文才不管这个，这个傀儡根基不凡，根本不能当成普通小孩来看，这是葫芦娃，一出世就能救爷爷打妖精的那种。
“来，小胖，给阿姨看看你的本事，先跳到天花板上，藏起来……”
她下着指令。
那胖娃娃虽然不太情愿，还是轻轻一跳，整个人随后倒贴在天花板上。
赵涵下意识仰头，结果吓了一跳。
只见天花板上，只有一只常见的壁虎，哪里还有娃娃？
“他跑，跑哪儿去了？”
“那只庇护就是它，它可是天生就擅长伪装术，变色龙加上神秘之力，一开始就有专家级的隐匿术。”王文文这些天，早就把这只娃娃给摸清楚了。
“那好吧，就让它出动吧。”赵涵虽然有点不忍心，但现在看来，自己才是个菜鸡。
随后王文文又一通指令，那只壁虎很快爬走了。
“真神奇啊，难道没有体积碰撞的么？”赵涵惊讶道。
“你之前看到的就不是它的实体，你怎么知道它就是那么大的？那只是它的伪装，当然能骗过你的五感，和真实之物无异。听说这种隐匿术到了宗师级，甚至能任意改变体形，实体虚化，变化如意。”王文文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那我们就这样等着？”赵涵望着壁虎离开的方向道。
“当然不是，”王文文伸手作画，“我们可以通过幻象术，看到傀儡所看到的景象，毕竟我和它已经建立起很深的联系。”
赵涵认真看去，没过多久，只见一幅影像凭空出现。
这是一个富贵人家的书房。
一个富态中年男子，正和一个戴着大口罩的男子说着话。
而书桌上，正放着一张画卷，而那画卷，正是赵涵看了不知几百遍的失踪之物。
“东西我给你们拿到了，这幅画四百年历史，应该足够做为试验之物。”富态男子开口道。
“不错，你会得到相应的奖励。”口罩男扫视着古画，上面是一个胡须发白的老头，似乎是一种西方风格的肖像画。
“那个，我真的也能成为异种者？”富态男子惊喜道。
“如果试验成功的话，有这个可能，”口罩男随意地说着，将古画收起来，“不过，你还要继续收集，我们需要更多的古董，不需要太贵，只要年头够久就好，记住要手工品。”
“好吧，我会继续收集的，只是现在风声变了，要是早几年收集，一点钱就能拿到手，现在动辄都要上百万，虽然我有点身家，也抗不住这样折腾，要是能预言到的话，那就赚大了。”富态男子有些惋惜。
“哼，预言术也不是万能的。”口罩男不屑道，说到这里，他突然向窗外看了一眼，原来一只壁虎爬到了窗户上。
真恶心。
他这样想着，伸手一挥，一道白光从手心飞出。
玻璃应声而破，壁虎掉在了地上，然后快速地爬走了。
“一只壁虎而已，没必要这样吧？”富态男子有点不满，打坏的窗户，还要维修，还要花个几千块来重整。
他可不舍得这个钱。
第四百章 麻烦与贪婪
“不好，对手果然不凡，藏得这么隐蔽，竟然还被发现了！”王文文惊叫道。
两人已经通过幻象术，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心下同时悚然。
以前都是跟着大佬混，现在自己出来，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区区一个县城里，就有人能识破那么强的伪装隐匿术！
接着她们就看到，那个口罩男子在赶走壁虎后，便拿着画卷离开。
“他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赵涵纳闷道。
发现有人跟踪监视，难道不应该仔细查探一番么？
“可能是人家艺高人胆大吧？”王文文若有所思道。
“既然我们看到了真相，那就赶快通知他们去拿人吧？”赵涵接着道。
“也好，我们打电话过去，将录像给他们一份，无论如何，窃贼是抓住了，背后的人，我们不能触碰，留给他们来处理吧。”
王文文还是很稳重的，才不会强自出头，葫芦娃都搞不定的家伙，还是留给强人吧。
于是两人就打了电话过去，通知给当地的治安所和巡察司。
…………
又是两天过去，远在东水城的闻人升，在家中安卧，又得到提示。
“古画之迷：现代严监生的下场，不舍得一百万，最后舍去了一身家当。”
“神秘度：25。”
“神秘组成：黑白漩涡，百年古画。”
“你解决了一个低难度神秘事件，神秘度上限提升1点，提升到322点。”
嗯，赚钱要从娃娃开始。
很不错，闻人升这样想着，心知那事件应该是被赵涵二人解决了。
终于成熟了，不冒进，不退缩，进退有序，这都是自己的教导之功。
其他学员最近表现也很不错，不像以前还需要自己出马兜底，一个个都明白该如何有效利用各种资源，人脉，身份，还有学识，财富，来解决他布置各种藏品作业。
想来古代圣人，也不过如此吧。
孔子有七十二贤徒，自己也可以媲美先人。
想到曾经过手的那些藏品，闻人升又有些叹气。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早知道今天这些古董会暴涨，当时就该直接买下，而不仅仅是拿来欣赏，事后归还。
他自然也从网络和许多圈子内得知，现在三百年以上的古董，价值往往翻倍。
想想也知道，三百年前还没有工业化时代，可以说只要是古董，大概率就是手工品，除去那些手工场里，出来的大量物品，比如铜钱和瓷器等。
所以说，以后古董的价值还会上涨，因为投进去一件，就是少一件。
两个同款古董，和唯一的古董，那价值显然绝不一样。
人都是精明的，消耗之时，自然会先选取那些存量较多的同款古董，而留下那些价值高，数量稀少的古董。
这次的古董失踪事件，足以证明这点，很多精明人已经将目光集中在存货上了。
现代手工品本来就处于边缘行业，精品更少，与之相比，当然是古董看起来更有价值一些。
等等，那些人偷了古画，又要将它送到哪儿？
不可能是东岳之巅，那是自投罗网……
正想着，电话声响起。
他接起电话，原来是王文文打来的。
“老师，您那傀儡立下大功，虽然画暂时还没有找回，但窃贼已经被抓住，以家产赔偿宗族，就是中间碰见个棘手的敌人……”王文文将事情经过描述一遍。
听完之后，闻人升也有点吃惊，不应该啊，那只傀儡娃娃，前身是人形木，最擅长伪装，甚至当地巡察司的人，都没有发现它的伪装。
现在随便出来一个家伙，都能这么厉害？
他下意识联系上傀儡娃娃，读取对方的记忆。
制造者可以浏览傀儡的记忆，这也是控制力的最好体现。
一看之下，他便哑然失笑。
原来傀儡娃娃受到的打击，是一把白色飞刀，按照对方的表现，应该是额外厌恶这些爬虫类的性子，所以下意识地就甩了一把。
对方并没有识破傀儡娃娃的伪装，否则的话，也不会任由壁虎随意爬走，肯定会想法灭口。
这其实很好判断，只是王文文虽然聪明，毕竟经验浅薄，一出现意外，下意识就将敌人高估。
这种心态，其实也不错，至少比低估对手要强得多。
高估的话，最多就是少了收益，低估的话，恐怕会折了老本。
当然对方之所以高估，还有一个原因，她们只有那一只傀儡可用，还不是她们的，疑似暴露之下，当然不敢继续试探。
确定完对手之后，闻人升勉励王文文两句，就给刘巡察打去电话。
“老刘，最近，不，以后要当心古董的流出问题啊。”他提醒道，然后将古画的事情说了一遍。
交易门可是还有好几个，如果他猜的不错，那些人是要偷运出去，在外面使用。
至少阿美利加那边，肯定很欢迎他们这样做。
“这个事，已经在抓了，只是人手不足，毕竟你也知道，周边太大，堵不胜堵，而且普通古董数量那么多，也不好件件都用预言术追回，那样的话，成本太高了……”刘巡察叹气道。
闻人升沉默一阵，很显然，巡察司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对方说的没错，周围那么大，随便走走都能出去，想要完全堵住，太过困难。
“既然如此，那只有追踪流出之目的地，6个交易门，他们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阿美利加和南美，其他地方都可以派人过去请求协查。”闻人升提议道。
“嗯，这事我们自然也想到了，正在派人潜入，不过危险太大……”刘巡察说到这里，有些为难。
这是深入敌境，主客易位，而且就是拦下之后，又如何运输回来？问题很多，很麻烦。
只恨贪婪迷人眼，为了眼前的利益，某些人竟会做出这种选择。
“的确是个麻烦……深入对手之地，各种限制，实在太多了。”闻人升叹气道。
即便是他，也感到一时无力，贪婪是最难对抗的东西。因为这是人的本性之一。
尤其是面对交易门的诱惑，甚至可以获得异种这种神物。
这种情况下，何止是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是不可衡量的利润，因为异种象征着最宝贵的寿命。
由此可见，这交易门的出现，若不能做出妥当的应对，未必就是好事。
第四百零一章 一举三得
刘巡察听到闻人升为难的话出口，在电话里沉默片刻，却是换了个话题：“听说前段时间你经常收集古物藏品给学员布置作业？”
“是啊，许多古物都暗含神秘之事，或者本身就是神秘祸害的根源，布置作业，一来能让他们实践本事，二来也是清扫一些隐患，一举两得。”闻人升光明正大地说着。
第三得就不用再告诉别人了。
“哦，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提议，这次古物外流，若是你能将其解决，或者遏制，索回之物，我可以申请让上方允许你可以随意借用，即便偶有损坏，也不必赔偿。”刘巡察突然说道。
闻人升闻言，顿时心动。
贪婪果然是最难对抗的东西啊……
刚才还说那些恶棍，现在轮到自己身上，一样难以克制。
修行尚且不够啊，什么时候神秘度涨到难以增长的地步，大概就容易克制了。
他这样想着，当下道：“你这就是将我小瞧了，我说困难，可不是为了讨价还价，而是实事求是。我既然知道这事，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呃，好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刘巡察立刻道歉。
“不过，多劳多得，这个任务我接下，报酬嘛，就不要你们的功绩点了，改成你刚才说的那些……”闻人升理直气壮道。
电话那头的刘巡察听得无话可说，同样的说法，怎么到这家伙嘴中，就变成他有理了？
不过此时，他是有求于人，也不能反驳。
虽说他完全可以不求闻人升，但那后果就是付出更多的代价，调动更多的人手，耽误更多的时间。
那又何必？
他不可能为个人一点面子，耽误正事。
于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说立刻就给上面提申请，发任务，让闻人升先动起来。
闻人升自然是一口应下，得到这个随意调用的权利，那他以后就方便许多，神秘度的获取速度，又能大大提升一把。
…………
一口应下，当然不可能一口吃下。
而这事也是正规的任务，危险性也挺大，他不可能用身边那几个人去做事，而是提交到天行俱乐部中，申请公司的援助和参与。
赵总对此分外重视，毕竟这直接与那新出现的两大热点——交易门和大洋坟场有关。
于是公司里特意开了一场全体股东大会。
没错，就是股东大会，除去普通人员工外，异种者员工都或多或少有些股份，而神秘专家更是持股众多。
不如此做，谁会真将公司放在心上？
何况就算持股，也挡不住一些股东搞老鼠洞，将公司的利润搬运到自己的独资公司里。
所以说很多看似美好的方法，都无法真正阻拦人性作恶，只能尽量限制……
当然坐在长长的会议桌正西的赵总相信，自己公司里没有这样低劣人品的家伙。
大家眼皮子没有那么浅。
毕竟异种专家就这么大的圈子，名声臭了，那就只能成为孤家寡人，以后有个意外，连个帮手都找不到。
这又不是普通人的商业圈子，名声坏了，蛰伏几年，换个地方，又能东山再起。
此时，公司的大股东，自然就是赵总，魏一晴，闻人升，王翠雁，吴连松五个神秘专家，按照位次，分列长桌左右，挨着赵总而坐。
其次就是员工持股，主要就是那些35岁之下的新人异种者，一边学习，一边工作赚钱。
吴杉杉也在其中，坐在最远的几个位置之一。
见到众人坐好，赵总便开口道：
“诸位，都是我们天行的骨干，是我们公司的基石。最近接连发生的两件大事，各位应该或多或少知道不少情况，所以我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进入正题。”
“闻人经理从巡察司那里接到一个重要任务——制止最近已经出现的古物外流现象。我大神州文明历史最长，而且各种古物保存最多，即便历代战火，也都有约束，不得毁损那些古物。”
“东西一多，看管就难，地盘一大，难上加难。更不用说很多古物都是许多人家百年流传，除去本人本族，外人很难知道详情，管理起来更加困难。”
“最近就有一例，我们俱乐部学员赵涵和王文文同学，在乡下老家处理了一次古画丢失的事件，原本只是一幅先人自画像，也被贼子觊觎，可想而知，其他珍贵之物，更是少不了打主意的。”
“而我们天行俱乐部的企业文化就是重礼施德，顺天而行。这个任务，我们不能拒绝，闻人经理做的很好，以身实践我们的企业文化……”
神秘专家本来就有接任务的权限，这不是闻人升破坏规矩，何况他也没有代替公司做出决定，而是提交上来，开会来解决。
赵总自然知道，这事不能拒绝，一旦拒绝，就没了大义名分，接下任务，做多做少是一回事，但是拒绝的话，怕不是立刻要被打入黑名单。
所以他上来就定下基调。
“好了，各位经理，你们先发表一下意见，我们该如何解决这事，遏制，至少是制止古物的外流。”赵总做完开场白，就对众人笑道。
他的眼神掠过低头族魏一晴，直接看向其他人。
会议室一片安静，众人参会之前，当然都得到了公司平台发来的会议内容，已经有所准备，只是一时，还没人立刻发言。
王翠雁沉吟片刻，先开口道：“想要封堵源头的话，以我们公司的体量，还远远做不到。但我们可以想法标定那些古物的流出路线，提交给巡察司派人追踪。”
闻人升闻言一动，看向对方，他和刘巡察商量时，是想着封堵流出目的地——位于阿美利加和南美的两座交易门。
这难度自然是极高的，派人过去，很可能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而对方别出心裁，将视线放在流出路线上，的确是一个方法。
然而问题是，流出路线又要如何锁定？
不等他开口问，王翠雁继续道：“至于如何标定这些古物的流出路线，可以用预言术来追踪。”
呃，原来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赵总先是点头，然后摇头：“这个方法肯定是有效的，但流出之物的数量级，是以万为单位的，预言术可筹备不了这么多。”
“能够有本事躲过各种边境关口，直接离开者，只有异种者这样的强力人士，可以加强对他们的行动路线监控，由巡察司出具临时规定，由此就能锁定古物的流出路线。”王翠雁接着道。
赵总顿时头疼，这种得罪所有人的事情，他这身板可抗不住。
第四百零二章 肉烂在锅里
王翠雁接连提了两个方法，都是大而无当的办法，尤其第二个，更是没谱的事。
赵总其实明白对方的真正用意，却不想采纳，只是称赞道：“嗯，王总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事暂时不归我们管，其他人还有建议么？”
众人面面相觑，个个在想，他们能有什么建议？
其实这个任务在他们看来，几乎就没有完成的可能，顶多解决一两件相关的事情，给巡察司一个交代就好。
想要彻底解决，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底蕴。
“耗子拉龟，无从下手，”吴连松皱眉道，“其实王总的办法，倒是很有道理。普通人哪有能力翻山越岭，乘船渡海，避开各种关卡？只有异种者才能做到，而且是少数胆子够大，有信心不被事后算账的组织，这样的组织，神州之内，数量也不是太多。我想巡察司颁布这个任务的目的，就是希望我们能发挥私人优势，找出这些人来。”
王翠雁闻言笑笑，冲着吴连松点头，她正是这个意思，怎么可能监控所有异种者？
不过是抛砖引玉，果然有人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只是赵总听到这里，还是眉头不展。
他是开公司的，不是要找对头的，尤其是胆子够大，不怕巡察司事后算账的组织，那一个个都是亡命徒，他好不容易有这份身家，可不想与对方死磕。
在他看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堵住一两条流出通道，抓住一两个贼人，能面上交差就好了。
但话却不能直接这样说，他开这个会，就是希望大家达成一个默契，不要真与那些狠人干仗。
他目视众人，想要找个人替他说出这话来。
闻人升先略过了，这家伙向来自命正大光明，肯定不会说这种不太上台面的话。
老吴又是个直性子，为人太直，根本不能指望。
如此一来，神秘专家是没人能说话了，于是他将目光看向那些普通异种者员工。
很快就有一位心腹开口说出了他想说的话，而且是他看好的新人异种者，也就差两步能成为异种专家。
这人年纪二十七八，戴副眼镜，也在带一个项目组，名叫李长顺。
李长顺看到赵总的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道：“两位经理说的都有道理，只是咱们天行公司，毕竟初创不久，能做的事情有限。巡察司给的这个任务，相信不止给了我们一家，我们最好是与业内其他同行联系一下，大家聚在一块，然后集思广益，顺便安排人手，才能遏制住这股风潮。”
不错，不错，赵总闻言，心中大悦。
如此一来，就不是自己一家出风头，事后也不用担心被针对。
闻人升闻言，心中一动，刚才几人说的话，倒是大大提醒了他，别人或许没有私人关系，或许担心会惹上仇敌。
他可是有一个马甲，可以随便行事的……
于是会议上别人都在慷慨激昂，只有他一言不发，很是老实的样子。
…………
一处海边别墅内。
“什么？你想问古物流出的事？”虎皮鹦鹉看着铠甲傀儡，诧异道。
对方突然又找到它，想问问古物流出的事。
难道这小子，也想干那种事？
“是啊，现在天降交易门，能够靠手工品换取神秘之物，引得无数人蠢蠢欲动，将眼光都放在了那些历史古物之上，毕竟新造是要花时间的，直接用古物交换，更加方便。”铠甲傀儡淡淡道。
“你也想插上一手么？我们独尊会可不干那种事，我们是要复古的，古物要是流出干净，我们还复个什么劲头？”虎皮鹦鹉当下拒绝道。
闻人升听到这里，微微一愣。
没想到这些家伙还有点底线，想想也是，他们自命唯我独尊，怎么可能做出将自己家里的宝贝，送到外面去交换东西的蠢事？
而且他们赚钱的来路有很多，底蕴又深，提升力量的方法也有很多，不会干这种会被人唾骂千年的事。
“我当然不是要插上一手，恰恰相反，我是要制止那些人，一个个目光短浅，为了些许好处，就胆大妄为，这是典型的崽卖爷田不心疼，最是无耻不过。”闻人升一口否认道。
“说的好，咱们虽然做事强横，但也盗亦有道，怎么也不能干出这种让后人戳脊梁骨的事，古物承担着神州万年历史的见证，若是没有它们，又如何去证明我们的存在？”虎皮鹦鹉连连点头。
盗亦有道？
闻人升先是诧异，随后反应过来，可不是么，前不久，他不还和这家伙去偷了别人家的一艘战舰么？
这不是对方口误，而是事实。
“既然如此，咱们为何不将那些东西拦截下来，到时候物归原主，肯定大有收获。”闻人升趁机道。
“物归原主干嘛？”虎皮鹦鹉转着小眼珠子，“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他们既然这次保不住，下回还是保不住，那就交给我们收藏吧，反正肉烂在锅里。”
闻人升闻言无语，这才是他们的风格啊……
这些家伙可不像自己一样，时刻走在干岸上，他们完全是沿着河岸走，半只脚进水的那种。
“好吧，的确是盗亦有道，把别人家的东西，都搬自己家里。”闻人升悻悻道。
“行了，这回你倒是立功了，我这就找老严商量，和几个长老说一声，咱们也不能放过这阵东风，要趁机大捞一把。”虎皮鹦鹉匆匆说罢，就起身飞走。
闻人升见状摇头，这些人到时候，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面对不同的问题，有时候立场一致，有时候却是截然相反。
而在这时，虎皮鹦鹉的干儿子，穆成恩走了过来，这些天他刻苦学习，基本上掌握血异种的用法。
相对于其他异种，这颗量身定制的异种有一个好处，不矫情，很认命……
从某种意义上讲，与闻人升的那颗神秘之种，很是相仿。
因为是通过穆成恩的血完成的，所以不可能被别人激活，等于被绑定在他身上，所以适应性很好。
闻人升对这家伙也挺重视的，毕竟是自己两次救过的人，而且为人讲究情义，不是薄情之人。
当然薄情的话，也当不成舔狗。
“大叔，你和我爹刚才说什么古物流出？是不是有人偷我们的古董出去……”他开口询问道。
“正是这事，咱们做事，都是从外面偷东西回来，却万万不能将自己的好东西送出去，那样的话，只会祸害自己，平白得了个无用的名声。”闻人升教训道。
“明白了，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穆成恩跃跃欲试道。
闻人升看他一眼，然后道：“伸出手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进度。”
第四百零三章 力量的瓶颈
“穆成恩，神秘度：21。”
“神秘组成：血脉之种，初级超凡体质，初级傀儡术。”
看到简简单单的两行信息，闻人升不由一震。
看起来不怎么样，别忘记了对方激活异种，总共没两个月，就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
这就是舔与被舔的区别啊……
“你先去帮忙查查资料吧，看看哪个地方这种古物丢失的事件比较多。”闻人升吩咐道。
“哦，我这就去。”穆成恩带着初成异种者的兴奋与干劲，匆匆而去。
闻人升看着对方背影，微微摇头。
是个好人，但总是跟着虎皮鹦鹉，恐怕这路会走歪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对方毕竟也是成年人，应该有分辨能力。
正想着，虎皮鹦鹉从客厅窗口里飞过来。
闻人升问道：“情况怎么样？”
虎皮鹦鹉兴奋道：“大家都很高兴，表示这样光明正大丰富收藏的机会太难得了，正好用来增强我们的底蕴。”
“具体该怎么做？”闻人升继续问道。
“敢做这种事的家伙，就那么三五头，一个个盯着就好；嗯，你没听错，贩卖古物到外面去，就是畜生，畜生就该用头来表示。”虎皮鹦鹉恨恨道。
“真是很奇怪，他们也不可能缺钱，为什么要做这种惹人恨的事？”闻人升诧异道。
“他们缺少力量啊，那几头畜生，濒临晋升门槛，多年无法突破，不去找自己原因，只想借助外力。既然那交易门能够换到许多神秘之物，未必没有突破力量的方法，人命都不在乎，相比之下，贩卖些古物又算什么？”虎皮鹦鹉理所当然道。
“原来如此。”闻人升点点头，金钱之外，还有力量和寿命，是人所追求的，而这两样，却是没有上限的。
实际上，赚钱的贪婪也没有上限，只是有生产力的限制罢了。
“能说一说具体的人么？”闻人升询问道。
“哦，你胆子还真不小，知道后，这事你就脱不了身，与他们做对，可是要冒着丢命的危险，他们手段众多，除非你一辈子不到外面去，否则总会被他们逮到机会报复，我们背靠几位大佬，他们不敢报复，你孤身一人，担当得起？”虎皮鹦鹉恐吓道。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威武不屈，贫贱不移。”闻人升斩钉截铁道。
“呃……你要是能先脱了这层马甲和我这样话，我倒是能称你一声好汉子。”虎皮鹦鹉不屑道。
“马甲是不能脱的，傀儡术的最初发明，就是为了让正义之士少流血，多做事。”闻人升强辩道。
“古代飞贼从来也都是要蒙面的。”
“那不一样。”
虎皮鹦鹉不耐烦道：“好吧，最大的怀疑对象，一共有三个，分别是已经大师级巅峰的卫浩明，大师级中期的王昌雨，专家级圆满的张安文。这三人年龄都在一百五十岁以上，各自创立有自己的公司，手下众多，根深蒂固，真是老而不死谓之贼。”
“前面两个还有些资本，后面那个张安文，只是区区一个专家级，也敢做这种事？”闻人升眼神一凝。
“他有一件血脉灾器，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当年他祖上遭人构陷，被诛灭十族，怨气冲天，从而产生那件灾器，只有一个女子幸存，正是他的祖先，其后代激活异种，参与到毁灭那个王朝的进程中，进而掌握那件灾器，威力巨大，但也受制于对方，很难晋升。外人推测应该是力量都被灾器吸收的原因……”虎皮鹦鹉开始说道。
“动机果然很足，难怪要被你们列入怀疑目标。”闻人升点点头。
“是啊，这家伙其实才是最危险的，另外两个大师，好歹能控制自己，但他却有可能被灾器所控制。”虎皮鹦鹉唏嘘道。
“那好吧，既然有了怀疑对象，那就开始盯着他们就好了。”
“盯着也不是能随便盯着的，别忘记了，人家也有傀儡术，也会披马甲干坏事，实际上他们的子公司就不知道有多少个，干这种事，肯定不会让他们的亲信出马，而是让八杆子打不着的家伙动手。”虎皮鹦鹉暗笑道。
闻人升不理会这家伙的暗讽，他仔细想着，对方说的倒是没错。
不过现在已经有一条线索了。
那幅失踪的古画，还没有找回来，可以动用预言术+狙击术来精确定位。
按照王文文的描述，动手者背后之人，肯定不是平常人。
想到这里，他决定动手。
没什么好担心的，最多是丢个傀儡，再造回来就是，再说，还有人给报销不是？
于是他就对虎皮鹦鹉道：“好吧，我就去盯着这个有灾器的家伙，不过这事对你们有利，能不能给点支持？”
“你不刚刚还说自己是君子么？君子固穷，还要什么支持？”虎皮鹦鹉诧异道。
“君子也要吃饭，圣人也收学费。”闻人升理直气壮。
“哦，行了行了，如果你能调查出来，出了什么事，我们给你兜着，早看那几个家伙不顺眼了，只是没有机会动手。”虎皮鹦鹉赶紧说着。
随后闻人升又向对方索要了详细资料，这才动身。
虎皮鹦鹉盯着铠甲傀儡远去的背影，眼神里阴晴不定。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竟然连预言术都不能找到他的出身。
寻常的侦查手段，效果又不好，只有一些粗浅的资料，其中受到巡察司的诸多妨碍，查起资料来，掣肘很多。
不过迟早会翻出来的，接触的越多，露底的可能越大。
…………
闻人升得到资料后，就将铠甲傀儡快递到西北区某重镇。
这里正是那个嫌疑最大的张安文的老巢——一家知名旅游公司的所在地。
此重镇位于西北大区首府定西城之南，名曰安西卫，一听名字就知道在古代是个军镇类型的要塞城市。
事实也是如此，闻人升来到此地后，就见长墙绕城，塔楼高立，显露出一丝古风。
只是内部绿荫遍地，溪流潺潺，风景宜人，再没有以往兵火连天的景象。
那家旅游公司，做的就是西北古迹景点旅游，西北大区有太多古迹，而且保存完好，有很高的旅游价值。
就像古长城、壁画、雕塑，人文古迹……门类齐全，应有尽有。
闻人升走在路上，都能看到行人道旁，立着一些石人雕塑，只看上面的痕迹，就知道有着几百年历史。
即便不是为了私心，只冲着这些古物，他就不能容许有人去破坏，更别说偷去外面消耗掉。
第四百零四章 太直了
这里的居民不多，虽然是重镇，但是半天也只能看到一两个人在路上悠闲地走过，与东边城市的人山人海，形成鲜明对比。
好地方太多了，这些苦寒之地，定居者自然会越来越少。
老一代人还故土难离，新生代考学就业之后，就很难再回来。
好在现在不是古代，不需要移民实边，即便人口稀少，也问题不大。
闻人升很快就找到了张安文的那家旅游公司——西盛旅游文化公司。
一张长而宽的牌匾，悬挂在门楼上，整个旅游公司，走的就是古风。
后面就是一个小型的木制宫殿群，公司驻地，本身就是一个旅游景点，这种手笔，也是可以的。
欲观其主，先看其仆。
基本上仆人是什么德性，主人也跑不掉。
千万别信什么主人都是好的，被仆人蒙蔽的那一套，没有主人的放纵，仆人哪能作恶？
他抬步走进去，还没有进步，先被门口两位保安拦下。
“先生，有事么？”一位年长些的保安询问道。
来人戴着口罩，面容似乎有点怪异，他当然要拦下。
“哦，我有笔生意想找你们老板合作。”闻人升随口敷衍。
“那您有预约么？”
“没有，初来乍到，随便逛逛，看见你们公司招牌，心血来潮而已。”
“那请您进来坐下喝茶，让我们打个电话问问。”
“可以。”
不卑不亢，没有打自己的脸。
挺正常。
看来张安文这个公司是个正经公司，不是搞事的地方。
闻人升这样想着，跟着保安进了门口的保安室。
有人给他倒了茶水，普普通通，不好不坏。
他当然不会喝，喝了还得浪费时间清理。
没过多久，就有一位男子匆匆进来，面见闻人升的这具铠甲傀儡。
来人一出现，两个保安就大吃一惊，原来这人是他们公司的常务总经理，也就是平时管事最多的人。
其人也姓张，据说是大股东的亲戚。
这人四十来岁，一脸精明强干的样子，脸上带着笑容。
这种笑容，他们可是很少见到，对方平时进来出去，都是一脸严肃，从不轻易给人笑脸。
据说这是一种什么管理哲学，上司越有威严，下面的人干活越小心谨慎，不敢偷懒。
闻人升随着这位张总经理，一边自我介绍，一边跟着对方来到总经理办公室——一处宽阔的殿堂。
其人全称张安诚，年纪很轻，但辈分很高，是张安文的堂弟。
要知道张安文可是有上百岁了。
两人分宾主坐下。
“这位先生，远道而来，真是给面子，不知有何生意要与本人相谈？”这位张总笑问道。
他心中暗暗警惕，在楼上看到监控录像时，他就知道来人不凡。
当然不凡了，都不是人，还能凡到哪儿去？
保安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他们没机会接触那个世界。
而他经常给大老板处理一些事，当然明白。
当面一看，果然如此。
实际上铠甲傀儡不是很好隐藏的，毕竟它本身就是杀气极重的东西，所谓杀气，就是血腥味、铁锈味……
而且自身又不擅长什么伪装之术，毕竟本来就是沙场武将出身，哪里知道什么伪装，讲究的是大砍大杀。
“是这样的，不知张总可知最近出现的漩涡门？”闻人升单刀直入。
“呃，先生果然不凡，这个消息我也只是有所耳闻，还是从网上得知，不辩真假。”张安诚摇头道。
闻人升也听不出其人话语真假，只是通过观察，能看到对方眼神有点微微的紧张。
毕竟上课上多了，学生们有时候作弊，或者撒谎，都会流露出些不同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听说那漩涡门能够吞进手工物，吐出神秘物；贵公司做的是旅游文化，主打古风，想来也会卖些旅游纪念品，我想买些有年头的货色，赝品也不要紧，只要不是批量产的就好，拿到外面去试试。”闻人升直接说道。
张安诚立刻脸色一变，然后斥责道：“先生，这生意我们可不做，我们是有一些纪念品出售，但那是供人欣赏，铭记历史，陶冶情操所用……而不是将东西卖到外面去。”
这鱼钩也太直了，简直是蔑视他的智商……不要以为披了马甲，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装傻。
“哦，我说错了，我买来正是想个人欣赏，铭记历史，陶冶情操所用。”闻人升就像失言一般，连忙补救道。
“呵呵，先生到底是何来意，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要玩这些无聊的把戏，不然我只能端茶送客。”张安诚说着，拿起一杯泡好的咖啡，喝了两口。
“来意，来意刚才已经直说了啊，就是想要买来试试。”闻人升诧异道。
张安诚紧紧盯着铠甲傀儡，可惜，根本也看不出脸上表情，压根就没脸。
“端茶送客。”他说着，终于拿起一杯茶水。
闻人升笑笑，然后起身走人。
是啊，钩太直了。
但如果对方问心无愧的话，就会什么也不做，或者将他的所作所为上告。
接下来就看看，会不会像自己那样想的发展吧？
接下来，他这个傀儡，开始24小时紧紧盯着这个张安诚。
…………
闻人升走后多久，张安诚就来到另外一处殿堂内，那里坐着几个蒙面人，正在喝茶。
“什么情况？”其中一个蒙面人看他步履匆匆，开口问道。
“有人盯上我了，我明明没有暴露啊。”他很是郁闷道。
“混蛋，你在说的什么，我们什么都听不懂。”蒙面人摇头道。
张安诚先是一愣，然后向外面看去，并没有什么盯梢的。
“你这是何意？”他诧异道。
“哼，这是最低级的打草惊蛇，有蛇没蛇，打两杆子再说。而你，这个笨蛋，却这么容易上钩，你这些年是不是真的在做经理？还是说，只是个空头的？”那个蒙面人嘲笑道。
“这里非常安全，还有我兄长的灾器镇压，没人能用预言术和窥探术，你们怕什么？”张安诚终于明白蒙面人的意思，原来是担心他被人盯梢，或者使用神秘手段窥视。
“哦，既然如此，那就简单了。你不用理会他们，我们做的事，都很隐秘，即便是抓人，也只能抓些喽啰，暴露不出我们来。而收益可是极大，你不是一直想要异种么？你那兄长都给不了你，但这次的机会，却能给你。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就在前天，外面有人用一百三十万……换到一颗异种。”那名蒙面人眼馋地说着。
张安诚大惊失色：“啊……这么残暴？为什么没有任何人披露出来？”
他当然知道对方没有说明的话——那种邪恶之事，他只在吃人的封建历史中看到过。
“哈哈，你惊讶个什么劲，外面可不像我们这里，是真讲究仁义，他们那里是真不在乎……”蒙面人不屑道。
张安诚顿时深深恐惧，他只是弄些不值钱，没有多少文物价值的东西，这样做，已经是很犯忌讳。
没想到别人走的更远，完完全全地突破他的想象底线。
他要踏入的世界，他梦寐以求的地方，原来竟然是这样恐怖的所在么？
那里的人，做事真是太直了。
看来刚才那个家伙，或许说的就是真的？
第四百零五章 一招
张安诚这样想着，然后就看到木制窗户上趴着一个人，当下猛吓一跳，大惊失色。
那人见自己被发现，却不慌不忙，直接就从窗户中跳进来。
这正是闻人升的铠甲傀儡。
“你，你怎么会进来？你这是私闯民宅，你等着……”张安诚惊恐道。
而那几个蒙面人互视一眼，露出凶光，各自立刻拿出手枪，举枪便打！
张安诚惊慌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上来就打打杀杀的，完全和商场那一套不一样。
“扑！”
消音手枪，纷纷射出子弹。
“铛铛铛”三颗子弹被弹射出去，形成的跳弹，直接打在对面张安诚的胳膊上。
“啊！”他捂住胳膊，痛得大叫。
流弹就是这样可怕，杀死你的子弹，与你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快跑！”那几个蒙面人见状，立刻夺门而出。
然而他们哪儿跑得出去？
铠甲傀儡几下之后，就将这些人打昏在地。
神秘治疗术，还是很有用的，让闻人升对人体结构有了极大的了解，打在哪儿能让大脑供血不足，然后导致昏厥，却不致命，他要比专业的人士还要擅长一二。
毕竟那些人不可能直接看到人体内部。
“你，你想干什么？”张安诚完全没想到，只是一次见面，对方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打上门来，这还有王法么？
闻人升并不理会他，而是先将三个蒙面人用他们自己的腰带捆绑起来。
都是普通人。
这让他微微有些失望，但又有些释然。
这也正常，异种者寿命长，做事当然不会这样急迫，不会贸然出这个风头。
而普通人，却有着只争朝夕的积极性和动力。
反应时间用天来论，已经是迟缓了，现代快速反应体系是要用分钟和秒来计算的。
“说吧，他们都是谁？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已经听到了。你们还真是有恃无恐，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谈论这种事。”闻人升摇头道。
“那有什么，我们只是收购一些有些年头的东西，合法买卖，正常交易，有什么不能讨论的？”张安诚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打电话。
闻人升没有制止他，他的神秘治疗术，可不是给这些混蛋用的。
他只是坐在一张椅子上，同样在打电话。
“你胆子还真大，直接就怼到张安文的老巢里？”虎皮鹦鹉惊诧道。
“咦，你们不是独尊会么？不是说要给我兜底的么？为什么我不能胆子大？”闻人升反而很奇怪地问道。
“……”虎皮鹦鹉无话可说，这家伙将未来的目标，当成现有的实力，但还真没法反驳。
毕竟他们就是这样号称的，如果此时缩头的话，还怎么拉拢对方？
它只好道：“好了好了，既然你找到证据，那我们就派人过去接手，与那张安文对峙，事情就发生在他的地盘上，他必须要给个交代。”
闻人升这才应下。
很好，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大家互相利用。
没过多久，救护车过来，将张安诚拉走救治。
再过一阵，又来了两个人。
他们只是冲闻人升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话，然后就将三个蒙面人押走。
闻人升知道他们不是巡察司的人，如果是巡察司的人，不会动静这样小。
看来这就是独尊会内干私活的人手了，就像严泽一般。
……
两天后，正在安西卫一家宾馆稍作休息，等待后续消息的铠甲傀儡，终于接到虎皮鹦鹉打来的电话。
“那三个蒙面人全说了，他们只是与张安诚勾结，利用对方的渠道和信息，收集寻常古物，背后没有什么人，更加不认识张安文。”虎皮鹦鹉有些郁闷道。
“验证过他们说的话没有？”闻人升询问道。
“都验证过了，他们就是一群小喽啰，被利益眯眼，与张安诚合作，还有一个目的，想要借助张安文的名头，好方便他们的行动。实际上也是如此，他们在那处文化公司会面，许多神秘手段都发现不了他们，要不是你直来直去，还真不容易这么简单地抓住他们。这真是傻人有傻福啊。”虎皮鹦鹉夸奖道。
“哦，难道你们没想到，张安文真的一无所知么？他恐怕是在坐观成败，张安诚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闻人升提醒道。
“这点我们想到了，但没有证据，不能找他对质。你下手还是莽撞了，应该耐心等着他们行动之后才好。”
“等着？等着他们将东西偷运出去？那时候就晚了，每件古物的流失，都是不可挽回的。只有先杀鸡骇猴，才能震慑一些家伙。”闻人升却是有着自己的主意。
“你还真是个君子啊……”虎皮鹦鹉有些无奈。
虽然他也不想让东西流出去，但他想做的是，等对方偷运出去，他们再抢回来。
而不是像对方这样，将苗头掐死在萌芽状态。
看来双方的观念差距很大，只能求同存异。
闻人升刚想和对方说些什么，突然感到身后有一股阴寒之气出现。
宾馆房间的门开了。
他控制着铠甲傀儡转身。
“想杀鸡骇猴？很好的想法，不介意我借鉴一下吧？”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此时闻人升已经看到了来人——有些老相，留着平头，双眼阴冷的中年男子。
张安文。
来之前，他当然查看过对方的资料，和照片中的形象一模一样。
尤其是那一身气息，他更加不可能认错。
这人就是拥有神秘灾器，长期被限制于专家级圆满的那个张安文，嫌疑程度最大的人。
“你想干什么？”闻人升活学活用，将张安文的话，直接拿了过来。
“杀你！”张安文口中说着，伸手就是一展。
闻人升只觉白光一闪，他的铠甲傀儡，当即扑街……
而他也与铠甲傀儡断开了心神联系。
“这不可能！”万里之外的闻人升，坐在东水城的书房里，一下惊呼出来。
虽然铠甲傀儡不是他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技能加成，但好歹也是强大的傀儡之体，怎么可能一招被秒？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有些庆幸。
这才是现实啊。
那种天天在一线中冲杀，还能活着的家伙，大都是靠着人择原理才能活下来的——也就是说活下来的才被人记录下来，而没活下来的，就没有记录，不为人所知。
想了一阵，他终于想到原因所在——假如是自己本身出马的话，应该能抵抗得住。
傀儡虽然能替死，但缺点也很多，比如本体的许多能力都不会具备，等于是本体的极大弱化版。
尤其是他，和别人还大有不同。
他本身有着神秘之种给的巨大增幅，而变换到傀儡身上，自然没有这些增幅，除非是闻人升主动使用某种能力，通过它作为媒介施展出来，才能享受得到。
如此一来，他这个傀儡与本体的差距，相比于别人就更大了。
这才是一招被秒杀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