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三十三层天
小幻逛着逛着，就逛到了达弗林所在的村庄。
“唉，这里真穷啊。”她从外面看着低矮的茅草房，破烂的栅栏，连连摇头。
唯一可取之处，就是道路还算干净，路上没有任何肮脏之物，这倒是让她多了点好感。
她记得老师说过，古代卫生条件堪忧，道路上都是垃圾遍地。
这里如此干净，看来就是围棋带来的附加好处，毕竟下棋之地，都是讲究清幽洁净，一片臭气，哪有人能有心思下棋？
“小女孩，你是哪儿来的？”一个老头问道。
“我从天上来的。”小幻毫不犹豫地回答。
“天上来的？啊，您是仙人啊！”老头立刻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老头没有丝毫怀疑，这小女孩能随便逛游到这地方，能是普通人吗？
而且一身花花绿绿，也不像是丝绸，又比丝绸还高贵，明显不是本地人。
“咦，老头你倒是挺懂的，你想要点什么？”小幻觉得还有点意思。
毕竟在现实世界里，直接给她下跪的人还真没有几个，都是跪拜那个巨像。
“仙人，请让我家的小孙子，拥有超高的棋道天赋吧。”老头恳求道。
“超高的棋道天赋？”小幻有点傻眼，她不知道这个该怎么做。
没有办法，只好赶紧找闻人升说话。
“你没看过棋魂吗？随便找个会下棋的灵魂，跟在他孙子身边，这就够了。”闻人升随口就给了个主意。
“哎呀，老闻还是你厉害，我咋想不到？”小幻兴奋道。
“你吃的饭还是少。”
“明白了，以后我要多吃饭，吃到文文阿姨一样的程度。”小幻一口保证道。
“我现在是真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了。”
小幻随即就让老头先等等，然后她从这片天地中，找到一个死了还在下棋的亡灵，然后就想让他附在那老头孙子身上。
“仙人，这可不行，生死有别，阴阳歧路，我和他处久了，会让他自身阴阳不调，疾病缠身的。”那个亡灵连忙拒绝道。
他还是个好心的，并没有因为得到继续能在现世下棋的机会，而枉顾小男孩的生命。
“哦，这个简单，我把你削吧削吧，做成一个玩具，你就没什么阴阳之分了。”小幻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
“呃，只要能继续下棋，做成木棍我也乐意。”那个老亡灵开口道。
于是他就被做成了一只木棍，被小幻交给那老头。
“把这个木棍给你孙子，以后他就会有超高的棋道天赋了。”小幻趾高气扬地说着。
“谢谢仙人，谢谢仙人。”老头非常高兴，然后请她去家里做，要用最好的食物来招待她。
随后十几天内，老头发现自己的孙子越下越糟糕，甚至还不如以前灵气了，这让他很是纳闷。
小幻当然不知道，爱下棋的亡灵不一定是佐为，也可能是臭棋篓子，人菜瘾大的很多。
而现实中后者的概率要大多了。
老头想要找仙人问问，然而仙人已经不再了。
好在失之东隅，收之西河，不，是桑榆。
老头很快就发现，自己孙子在读书方面成了一把好手，比他父母强太多了，城里书院的一位老师听说这件事后，连夜赶来收他做徒弟。
“原来如此，仙人这是在告诉我，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天赋，不能强求啊！”老头恍然大悟，瞬间迪化。
小幻并没有听到这些话，她此时发现自己曾经的玩具，也跑到这个村庄来了。
这让她很好奇。
“老闻，老闻，你快过来看看，我以前的一个玩具，也过来了，他是怎么穿来的？”她赶忙呼叫。
闻人升暂停下磨炼技能，然后飞过来，他看到了达弗林。
“这个人，似乎颇有些主角的气质。”
“那肯定有啊，毕竟我拿他当过剧本的主角。”
“你还得意了是吗？”闻人升随手拍了一下小幻的脑袋，然后琢磨起这事来。
自己和小幻是被艾汗德布送进来的，游戏玩家是被游戏模拟器送进来的，达弗林明显不是这两种情况。
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闻人升直接用一个幻境推演，让达弗林自己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我是锻炼累了，下盘棋换换脑子的时候，才进来的。”达弗林这样说道。
这是凑巧吗？为什么不是别人？
闻人升很快就想到，是了，这家伙现在是异种者，有着棋力提升的巨大潜力，比罗奇的潜力要强。
这大概是对方被选中的根源。
“行了，把他放掉吧，”闻人升抬头看看天，“差不多到时候了，该去面对最终boss了。”
“老闻，这时机你是怎么判断的？莫名其妙就要打boss了？”小幻抓耳挠腮道。
“这个，只有一个衡量标准，当我的耐心进度条走到底，就是我去刷boss的时间。”闻人升慢条斯理地说着。
“哦，明白了，原来boss能活多久，只取决于你的耐心，你可真能装啊。”小幻恍然大悟。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闻人升说着，就带着小幻来到围棋世界里最大的都市，这里也有着最高的对局层次。
他来到围棋世界这么多天，该打听的信息早就打听清楚了。
刚才对小幻说的话，的确是有装的成分，其实他之所以现在挑战最高对局，是因为发现进入这个世界的变数已经足够多。
这个世界已经像一颗腐朽掉的牙齿，开始摇晃。
只要他再加上一把力气，这颗牙齿就要掉落了，将所有的秘密展现在他眼前。
最大都市的名字，没多少人记得住，因为它总在不停地换名字，一般人都叫它京师。
这里有着一座天鹤楼，天鹤楼有三十三层高，最高一层的对局，直接面对三十三层天，据说能得到改朝换代，长生不老的奖励！
京师里很快就流传开来：“又有人要在天鹤楼挑战三十三层天！”
“十番棋，输掉可是要没命的！”
“这很正常，造反可不得押上自己的命吗？不然的话，是个人都敢来挑战了。”
“那当朝雁平帝，应该会提前派人阻击吧？”
“不会的，这是老规矩了，有人挑战就来挑战，他只会做好退位的准备，毕竟他上位时已经得到了长生不老的奖励，干嘛还要冒着被杀的风险，去阻击对手？”
“是啊，敢去挑战的人，至少有五成把握，而且都是寿命到了大限之人，雁平帝可是玉器，干嘛要和这样的瓦罐去碰撞？”
七天后，待流言充分发酵后，闻人升和小幻才慢慢地向天鹤楼走去。
楼上楼下已经围满了人，其中还有不少地球玩家在那里翘首以待，议论纷纷。
“到底是谁啊？敢去挑战三十三层天？”
“是啊，那可是要拿命下棋，输者死，赢者生。”
“我们的ai才只打到第15层，得是特别厉害，运行在超算上面的ai，才能打到20层，上面还有十三层，这是人能下出来的棋吗？”
“本地土著千年才能出一个改朝换代者，还得是打小就仙缘不断。那个挑战者是谁，能有这样的自信？”
“看看吧，应该马上就来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提子
“老闻，这是要赌命，你可注意点，你身上可是一尸三命啊。”小幻听了周围人的闲言碎语，顿时有点忐忑不安。
“放心，我自己的命，自己心里有数。”闻人升一脸自信道。
“我好像有点更加不自信了。”小幻四下看着，似乎在寻找逃跑的后路。
这时，天鹤楼主人，一个身穿青衣长袍的老者，从上面迎过来。
“两位就是预约了挑战三十三层的棋道大师吧？”老者拱手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啊？”小幻好奇道。
“呵，两位的气度，一看就不同凡响。”老者恭维道，他当然不会说早在预约挑战的帖子收到之后，就已经将闻人升两人的相貌举止打听清楚了。
“算你有眼光，我们可是从天外来的。”小幻得意洋洋道。
“嗯，最近几年是来了很多天外人，但他们都没有两位的气度。”老者再次恭维道。
闻人升点点头，然后就在老者的拍马中，来到最高层。
最高层一百来米高，是一处宽阔木台，地板之上，刻着十九横十九纵，俨然是一副大棋盘。
让人恐惧的是，这副大棋盘四周，没有任何栅栏遮挡，四下空荡荡！
站在上面，高空风吹来，让人摇摇欲坠。
“咦，怎么没有栅栏啊……”小幻诧异道，她当然不会恐高，“万一棋子们掉下去怎么办？”
“掉下去就掉下去了。”老者笑笑。
那看似忠厚的面容之后，却露出不加掩饰的残酷。
“没听明白。”小幻转动眼睛。
“嗯，小姑娘，这三十三层天是赌上性命的，双方棋子也是赌上性命的，被提的白子或者黑子，就会从高台上掉落下去。”旁边一个侍者解释道。
“那还有谁愿意当棋子？”小幻纳闷道。
“愿意的人很多很多，都排出五里路了，还都是青壮年。”侍者接着道。
他指了指楼下那几层，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怕不是有上千人？
“他们傻不傻啊……
“他们不傻啊，如果赢了，他们就能鸡犬升天，输掉，也是穷命一条。”侍者不屑道。
“果然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小幻情不自禁地说道。
老者和侍者面面相觑，他们听得懂这句话，毕竟不是第一个人这样说了。
“怎么是万恶了？他们都是自愿的，祖辈不努力，不好好下棋，只想着安逸度日，过一天算一天，到了他们这一辈，想翻身改变命运，又不肯吃苦，就想赌一把。这是他们咎由自取，不能怪社会啊。”老者讪笑着。
“好了，小幻，别和他们说了，准备开始吧。”闻人升挥挥手，开口道。
“哦。”小幻老老实实地退下。
“那好，请先生上棋局左侧，棋子已经备好。”老者伸手请道。
闻人升点点头，然后走上前去，站在棋盘左侧，旁边就是凛凛高空，寒风袭来，一无凭借。
“弈者，可知，此棋，无悔？”
当闻人升站在上面时，天上响起一个声音。
随着声音响起，天鹤楼中，各种杂音顿时消退，一片寂静。
“已知，无悔。”
闻人升点点头。
很多地球玩家仰头看去，努力想要看到高空中的闻人升，可惜连个衣角都看不见。
不过早有聪明人，在周围几处楼宇天台上买下位置，在那里能看到一二。
“十番战，分先。”
这个意思很简单，下十盘，轮流执黑。
“棋局开始，请落子。”
…………
“横十七，纵十七。”闻人升落下第一子。
这处世界在棋谱上以左下角为起点，放到现实中的棋盘上，就是西南角为横纵起点。
一人浑身变黑，走上棋盘，高空风吹来，却是纹丝不动。
“横三，纵十六。”
又一人变白，同样走上棋盘。
双方下得都不慢，开局并不激烈。
十来分钟后，双方已经下到第十四手棋。
而在这时，旁观者们，已经从严肃的气氛中清醒过来，又开始议论起来。
“这个开局，似乎挺不一般，三三，星，天元开局，这是对三十三层天棋者发起挑战啊！”有人惊叹道。
“是啊，这不像是下手可以下出来的棋，反而是将自己放在上手一边。”
“他应该是玩家吧，死了也无所谓的那种？”又有一名地球玩家向旁边的人问道。
“应该是吧，普通人应该没有这个胆量。”
“好像我记得玩家要是在这种棋局中死去，复活一次需要的积分很多很多，反正大部分人都承受不起。积分又不能买卖，只能靠个人肝出来。即便是玩家，也不敢随意挑战这最高层的棋局。”
众人围观中，棋局进入中盘，也到了激烈之处。
闻人升正在进行缠绕攻击，准备屠龙。
当然未必能屠掉，但是可以借助这个方式，获取到足够多的优势。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掌握了“必不败”的策略，而且有足够的算力和棋力将它实行下去。
也就是说他执先的五盘，可以保证必然不输掉，然后剩下的五盘，就要看一点运气。
双方都不会有失误，那就是走向和棋。
这样的话，他就能保证胜利。
…………
当闻人升围住一小块棋子时，正要下出一手，堵死对方最后一口气，顺便再进攻时……
突然间，有人在下面喊道：
“看，要有人死了！”
“你怎么知道？”
“规则上早就写明了。”
“你说他会不会下？”
“应该不会吧，那毕竟是五条人命。”
然而闻人升毫不犹豫地下了棋子，刹那间，五颗白子掉落高楼。
“bang!”
一连五声响起，血花四溅，众人心下胆寒。
上得棋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人生世间，也是一个个棋子，被人吃被人围，若是孤立无援，随时都会成为弃子。
唯独成为大龙中的一颗，与众一起，才有更高的生存概率，不会被随意放弃。
围棋之道，映射人生，蕴含无穷味道，这也是它虽然小众，却经久不衰的根源。
“好器量！”天鹤楼老者点点头，对闻人升多出几分看好之色。
心软者，不可成为棋手。
没有当杀则杀，当弃则弃的心，那必然会输得惨不忍睹，最后一颗子也剩不下。
第一盘棋，最后以闻人升胜出告终。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上天
“竟然赢了？”有人看到最新的棋谱之后，发现闻人升赢了两目。
“这可是三十三层天？我们最强的ai也只能赢到20层，他竟然能赢？”一位地球玩家非常不可思议。
现在地球上，围棋ai已经是独一档的存在，曾几何时，人们还以为围棋是ai不能攻克的智力游戏高峰，结果还是没有守住。
就像罗奇那样从此迷茫的顶尖棋手，并不在少数，只是大部分人都认命了，将ai当成飞机汽车，是人速绝对赶不上的。
“这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要么是本世界的仙人后裔，要么就是咱们世界的超凡者。”另一位玩家开口道。
“是啊，我想起来了，有一类超凡者是预言家，他们这种人若是用来下棋，若是能预测对方的棋路，岂非就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嗯，这话没错，看来这一位也是如此了。”
一番棋下完，要休息一天，第三天再下。
闻人升从棋盘上走下。
这时，突然有人从楼下冲到他跟前来：
“刽子手！你刚刚杀了21人，你知道嘛！”一个古装女子对着他，义愤填膺地吼道！
“喂，老阿姨，你在胡说什么？他们都是自愿上台的，再说早死晚死都是死，他们为自己理想而死，那也是一种幸福。”小幻上前帮腔。
闻人升表示欣慰，这闺女没白养，虽然平时和自己闹别扭，关键时刻，还是会向着自己。
“哼，你明明可以不让他们死的！生命至贵，有重于山，你怎么可以这样草菅人命？”古装女子痛斥道。
“对面提的子不比我少？你怎么不去吼老天？”闻人升摇头道。
“因为你是人，应该还有人性，”古装女人振振有词，“对面是天，天道不仁，万物在它眼中，都和石头没有区别。我去吼它有用吗？”
“那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人性的？”闻人升突然身上冒出一股青烟，变回一只赤红猛虎。
“啊！妖怪啊！”古装女人顿时吓得掉头就跑。
小幻见状顿时大笑：“哈哈，原来也只会嘴炮！”
闻人升才不会和这类人杠下去，因为他们总能将你拉低到和他们一个层次，然后用丰富的经验和你无限地杠下去，直到你冒火生气，他们就赢了……
“我靠，妖怪也会下棋啊！”其他围观的众人，也是吓得屁滚尿流，只有不怕死的地球玩家们，还能继续发表议论。
“难怪能赢过三十三层，人家恐怕是妖圣一类的存在！”
玩家们当下热情起来，这围棋世界的确是有仙人的，可是妖怪他们还真没有看到过几个，现在看来，原来是在憋着出大招，准备一举打上凌霄，翻身做主啊！
接着就有不少人向着两人冲过来，那劲头，恶狗抢食一般。
只是还没等他们冲到近前，闻人升两人消失了。
…………
一家旅店里，小幻百无聊赖，和闻人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老闻，你本来就长生不老了，赢了之后，那些奖励不是没用吗？难道你还真要在这里做个皇帝玩玩？”
“不，到时候我会说让我去天上参观一圈。”闻人升淡淡道。
“呃，我怎么没想到去天上参观啊？唉，下面的确很无聊，天上应该好玩的多。”小幻顿时恍然大悟。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事实，”闻人升慢条斯理道，“这里的人，虽然有人的确遇到过仙人，但却从来没有一个去天上游玩，然后又回来的。”
“咦，我还真没有发现，”小幻恍然大悟，顿时心痒痒起来，抓耳挠腮道，“那你赶紧下，下完十盘赢了带我去天上。”
“不用下十盘，下六盘就够了。”闻人升摇摇头。
“六盘？老闻，你不是在吹牛吧？”
…………
闻人升当然没有吹牛，在众人一片惊呼中，闻人升一路开黑，赢了六盘。
又是一片震动。
本地王朝的君主，雁平帝，一个青年人，早早就在楼下带着大臣们等候了。
他已经统治了这个王朝九百年了，当然所谓的统治，也是做一个吉祥物，毕竟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下棋。
宰相和太尉这些掌握实权的高官们，互相争斗厮杀，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从来都懒得管，反正没人能换掉他，除非那人先胜过三十三层天。
而今天，终于有人胜过了。
禅让之礼，已经准备完毕。
一是要告祭祖庙，二是搭建受禅坛，在坛上，完成最后仪式。
不过闻人升在胜过之后，突然开口提出一个要求：“我不需要长生不老，也不要帝国王朝，我只要上天去看一看。”
对面沉默许久，然后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
“你可以上天，但上来就不能下去。”
“可以。”
闻人升点点头。
听到他这样说，围观众人一片哗然：
“长生不老，千年王朝都不要？他是疯了吗？”
“人家是妖圣，天生就长生不老，权力也对它没有意义，这种要求再正常不过。”有人解释道。
“说的也是。”
众人这才纷纷点头。
只是那位雁平帝突然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要皇位？人人都想要，只是他们下不过三十三层天，才让我一直待在上面，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做这个皇帝。”
“那你当年赢时，为什么不拒绝做皇帝？”闻人升反问道。
“我是想拒绝，但我家族里说，我不当皇帝，只是长生不老对他们来说没多少意义，只有我当了皇帝，我的家族才能成为皇族，享受荣华富贵。做人不能不讲恩义，是家族供养了我，我才能有至高棋力。”雁平帝摇头道。
“那你的家族现在怎么样？”
“开枝散叶，从原来的三四百人，到现在的三四百万之众，不过我这一支的主系已经死光了。可笑的是，我还不能报复回去，因为杀死他们的不是旁人，正是我大伯一系的后人。”雁平帝一脸无动于衷地说着。
“哦，那你就继续当着吧。”
闻人升对这个雁平帝还是有点好感的，毕竟对方没瞎折腾事，那就是帮了他大忙。
雁平帝也没有多劝，他看得出来，千年王朝，无边权势，在对方眼中，毫无意义，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一个醉心权势的人，是走不到围棋巅峰的。
他带着大臣们走了，而那些大臣们，有的面露失望，有的则是一脸庆幸。
一朝天子一朝臣，很多人不喜欢折腾，也有人喜欢折腾。
当然有人想狙击闻人升，可惜这个世界有规矩，杀人要先下棋，一个敢挑战三十三天的人，又怎么是他们可以狙击的？
除非是有皇帝的大力支持，毕竟皇帝本人也是下赢过三十三天的，然而皇帝对这些计划无动于衷，他们也只好蛰伏起来，省得白白送死。
当皇帝走后，天空中又传来声音：
“你还有其他人要见吗？没有的话，这就带你上来。”
“没了，走吧。”闻人升扫视一眼，摇摇头。
有很多人想见他，但他没兴趣见那些人。
和那个皇帝说说话，已经足够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废土
半倒的房子，残缺的楼顶，随处可见的废墟。
荒草淹没道路，泥坑错乱分布，四下寂静，只有几只乌鸦飞过。
“这，这就是天上？说好的凌霄宝殿了？说好的仙人仙境了？”
小幻在地上一跳三百米高。
她不是气的，而是想看看远处是不是有什么更好的风景。
然而远处风景也没有什么改变。
仍旧是处处废墟，偶尔能看到一两只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在倒塌的房子里进进出出，看来已经成了它们的巢穴。
隐隐可见一些生锈的巨大弹头，上面绘制着原子标志。
又看到一些田地，几个满脸皱纹，身材畸形的人，正在田地里辛苦地耕种。田地很贫瘠，生长的作物都不旺盛。
“这也太糟糕了，比下面还穷得多！”小幻一脸失望。
“果然如此。”
闻人升却是一脸了然状。
这明显就是核爆后的废土形态，难怪那个声音说过，上去后就不能再下来。
如果下来的话，相信地上的民众一定非常失望。
所谓的仙境，天国，原来就是这个德性？
突然间，他也明白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天上人会用围棋这个工具禁锢下面人的发明创造，社会进步？
为什么几千年来，下面一直是封建社会，人们从来不进行太多的改进？
恐怕不仅仅是担心什么技术爆炸，地下人造反，更多的是不想让下面的世界，重蹈覆辙。
封建社会里还能好好活着，进入原子时代后，反而大部分人都要死掉，不死的也变异了……
“怎么会这样，我去找个人问问。”小幻很是不满。
本来期待着凌霄宝殿，仙人胜境……结果可好，一片废墟。
没多久，两人就找到一个穿着破烂迷彩服的男人，他面色很黑，但从头发和鼻梁特征中，看出这是个白人。
“你们这里的历史是怎么样的？”小幻直接用英语说道。
“历史？你们不是本地人？”迷彩服男子看着奇怪的一大一小，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的垃圾袋。
作为一个拾荒者，还是一个孤独的拾荒者，注定是这片废墟的最底层。
他们不仅要遭受各种大组织的剥削，在面对一些残暴的流.氓和歹徒时，还会有生命危险。
“是的，我们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赶紧说说你们的历史吧，说了给你这个罐头吃。”小幻说着，手中变出一个罐头。
“啊，午餐肉罐头？好，我说。”迷彩服男子立刻咽了一下口水，赶紧答应道。
他是从避难所出来的，所以他不是文盲，这点和大多数拾荒者有区别。
因为不是文盲，所以能看懂废墟中残留的报纸和杂志，进而了解历史。
原来两百多年前，这里爆发过一场核战争。
讲到这里，迷彩服男子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强调道：“说到核战争，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是人类的贪婪和自私，这些老套原因，才导致它的爆发。”
“事实并非如此，而是因为一群天外怪物入侵，人类进行过坚决抵抗，然而抵抗无效，这时有人提出威慑战略，打不过怪物，但是能打击怪物想要抢占的地盘，于是大家拼命造核武器，以地球生物灭绝为威慑，想要迫使怪物们退出地球。”
“一开始这种威慑还有用，可惜最后被怪物看出虚实，人类的核弹再多，也不能真正摧毁地球生物圈，在一个怪物的操控下，核战争爆发，所有核弹飞射出来，炸向所有的地表。”
“废土于是出现，不过一个好消息就是入侵的怪物们，一看没什么油水，也纷纷退却，给了人类喘息之机。”
“许多组织早早就建立起避难所，我就是在避难所中出生长大的，后来避难所资源匮乏，我因为不受人欢迎，被流放出来……”
听完这个拾荒者讲的历史后，闻人升点点头，然后他伸手一抓，将周围的青草抓过来，在手中一捏，不多久，变成一个灰黑色的大饭团。
“吃这个吧，那个不能吃。”闻人升将饭团递给拾荒者。
拾荒者愣愣地接过饭团，差点没接住，因为它至少有十斤重。
小幻讪讪地将罐头丢掉，下一刻，那个罐头变成了一块铁皮。
这自然是幻术。
两人与拾荒者告别离开。
“现在我们要去哪儿？”小幻四下看着，想找点有趣的事情去做。
“去找让我们上来的人或者怪物。”闻人升这样说着。
过一会，两只变异的猎犬，向着两人猛扑过来。
“咦，这个还有点意思。”小幻一手一只，将它们抓住，来了个本垒打，直接丢出几百米外。
废土极大，闻人升和小幻随后不在地表行走，而是飞在半空。
在空中飞了一段，他们看到一只两个头的乌鸦。
“呱呱，我要吃那个大块头。”双头乌鸦兴奋起来，一个头喊着。
“那我吃小的。”另外一个头喊着。
“乌鸦都会说话了？这变异的有点厉害啊。”小幻吃惊道。
“所以说那个拾荒者的话，是正确的，这不是普通的核战争，不是普通的废土。”闻人升远远看着。
他看到了一颗巨大的圆柱形弹头，上面刻画着醒目的黄色核能标志——圆圈内套着三个扇叶。
这个弹头恐怕有上百米高，在一片废墟中，分外引人注目。
难以想象它要是炸开了，会将周围炸成什么样。
“去那里看看。”闻人升指着弹头说着。
两人很快就飞了过去，为了不引起骚乱，他们都隐身了。
这里是一处钢铁围墙城市，浑厚高大的钢铁城墙，将危险隔绝在外。
弹头就在市中心供奉着。
两人飞入城市后，就看到这里面非常热闹，当然是相对于废土荒野来说的。
“感谢伟大的蘑菇，是它把我们从恶魔手中解脱出来！”
一群人正在弹头的下面叩拜着。
“感谢伟大的蘑菇，是它让我们重新拥有安静的生活！”
原来是核弹崇拜者。
闻人升心中想着。
这时，弹头之中，突然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终于过来了，对这里有什么感想？”
原来这个声音，正是之前与闻人升下棋，将他带到天上的那个声音。
“挺好的，比我所设想的场景要好太多了。”闻人升由衷地说道。
“咦，这样还好吗？我还以为你们会大失所望，毕竟所谓的天上，只是一片废土。”
“那是因为我一开始想象的场景是深渊地狱，无边血海，然而现在看来，现实从来不会太好，但也从来不会太糟糕。”闻人升认真道。
“说的好，是没有太糟糕，总算还都活着。”那个声音赞赏道。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一点点
随后闻人升和小幻二人，进入弹头之内。
进入之后，经过复杂的无人检测关卡，二人顺着刚刚那个声音的一系列提示，七转八绕，最后来到一处计算机控制室内。
“奇怪，进来后怎么没有一个人来接待我们呀？”小幻诧异道。
“或许这里本来就没有人。”闻人升扫视着四周。
“是的，这里没有人，全部计算机操控。这里是避难所114号，而你们所处的围棋世界，正是它的实验项目之一。”刚刚那个声音，从一台计算机屏幕中传来，然后同步出现一个男人的头像。
那个男人面容稍黑，两腮有些络腮胡子，一身白大褂。
“实验项目？难道又是虚拟世界，可是那世界是真的啊？”小幻诧异道。
她自己就弄过好几次虚拟世界，当然清楚这个东西。
“世界自然是真的，那世界是一个怪物所遗留，那个怪物在核弹轰击后，消失无踪，被我们所发现，然后拿来做社会实验。”络腮胡男人肯定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不可能是假的。”小幻自信道。
当然不可能是假的，假的还怎么穿来穿去？闻人升对这点倒是没有怀疑。
不过对方说什么避难所社会实验项目？
这让他想起了曾经玩过的辐射系列游戏。
“你们这个项目，目的是什么？”闻人升接着道。
“目的很简单，就是看什么样的社会形态，才不会引来怪物入侵，现在看来，看似充满迷信的封建社会，才是最不容易引起怪物兴趣的，反而是科技昌明的现代社会，最容易引起怪物兴趣。”络腮胡男直言不讳道。
“原来如此。”闻人升点点头。
“为什么呀？”小幻抓耳挠腮道。
“因为科技昌明，并不代表科技足够发达，它在解决了人们基础需要时，又放大了人心之中的贪婪和欲.望。一个现代人的欲.望，是古代人的百十倍，因为他们见识过更多的东西。而现代科技又能支撑更多的人口，对怪物来说，自然更有吸引力。”
“古代全球只有几亿人，而现代有几十亿，这还是因为发达之地，都陷入生育衰落的怪圈，其实能支撑的人口更多。”
络腮胡男子一一叙述着，就像给学生上课一般。
“那你们为什么选择了围棋作为世界主题？”闻人升突然问道。
“因为我爱下围棋，这个项目是我主持的，其他避难所还在主持其他项目，他们选择的则是足球、篮球、网球、唱歌、跳舞等等……”络腮胡男笑了笑，“你的棋力很高，已经达到了巅峰。”
“不，那是因为我除去使用“必不败”策略外，还用了推演术，你要下的每一步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我能找到必胜的方法。”闻人升也说出了自己的奥秘。
“原来如此，难怪我会束手束脚，即便是动用了量子计算机，都下不赢你。”络腮胡男恍然道。
“哦，看来这个围棋世界的秘密就是这样啊，我下次也这样玩。”小幻兴致勃勃。
“你敢这样玩，我就敢打你。”闻人升教训道。
“那你应该先打他。”小幻指着络腮胡男说道。
闻人升笑笑，然后突然一拳砸向屏幕：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该先打他！”
“咣！”
屏幕破碎，络腮胡男消失，计算机控制室也随之消失！
整个弹头之内，顿时一片空荡荡！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进入了幻境？可是我为什么没有任何感觉？”小幻当下大吃一斤，“老闻，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闻人升摇摇头，小幻看不出来才是正常的。
这个怪物可是能操控一整个世界的强大灾异！
比小幻的层次要高得多！
“你还记得吗？之前那个拾荒者说过，是在一个怪物的操控下，人类才爆发了核战争，问题来了，那怪物为什么要操控人类爆发核战争？核战之后，那只怪物又去了哪儿？”
“真相只有一个，它就在这里！”
其实他能发现这点，是因为他在听了对方的解释后，神秘之种并没有给出任何提示，这才明白，对方其实是在撒谎，他还没有摸清围棋世界的奥秘！
所以他是先知道谁是凶手，然后回过头去找证据的……
小幻当然不知道这点，她只是用非常崇拜，非常敬畏的眼神看着闻人升：
“姜还是老的辣，你竟然能从一句话里，发现真相。我要和老闻你多学学才行。”
“还可以吧。”闻人升得意洋洋地说道，这种表情对他来说很少见。
正在这时，弹体之内，再次响起之前的声音：
“你的棋力足够高，但你的推理能力，比棋力还高，我果然不该耍这些小手段。”
说完之后，一串数字，突然出现在两人前面。
“1……1……4”。
这个数字，就像一串全息投影，漂在空中。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你们之前口中的怪物，我毁灭了这个世界，因为我发现，我可以在毁灭中重生，现在我融入了他们的科技之中，变成了一串数字。”
“114号避难所，就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你们可以叫我114。”
“114？很有意思，就是你在操控着两个世界？两个世界的真实来历是什么？你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闻人升笑了笑。
“那个围棋世界是我本来的世界，这个世界才是人类所有的世界。我在测试，使用什么方式才能更好地提升我的力量。”114回答道。
闻人升点点头，对方这样说就对了，与之前他所有的认识符合。
而在这时，神秘之种也终于给出了提示。
“你破解了两个世界的运转奥秘，神秘度上限提升20点，从5486提升到5506。”
真抠啊，这可是两个世界啊！
闻人升恨恨地想着。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回去了。”小幻忙不迭地说道。
闻人升并没有动。
“想走，怎么可能？我之前说过的，既然来到天上，就不可能回去。”114冷笑道。
“我们想回去就回去，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闻人升淡淡道，然后收回意识。
“别扔下我一个！”小幻大叫道。
“你闭上眼就回来了。”
…………
闻人升家中。
“哎呀，差点就被那个114给困住了。”小幻拍着胸口，后怕道。
“怎么可能困得住我们？它的水再深，我也把握得住，”闻人升微微摇头，“只是可惜了我的大猫，用了好久。”
“等我变强后，下次我把它要回来。”小幻少见地安慰道。
“你真是长大了一点点。”
“就长大一点点吗？”
“就是一点点。”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实验室
闻人升本来想亲自干掉那个数字怪物，不过既然小幻主动承担下来，他决定暂时搁置，哪怕对方会耽误很长时间。
孩子成长的标志就是愿意为家人承担……
而合格的父母，要学会让孩子承担责任，不然的话，就是在害孩子。
“小幻，既然你刚才那样说了，我就拭目以待，你可要说到做到。”闻人升最后又强调一遍。
小幻连连点头：“放心吧，我说话算数。”
“那你得给个时间。”
“嗯，让我想想，两个月后，我就把你的大猫拿回来。”小幻拍着胸.脯道。
“两个月？你还挺自信的，好，我记住了。”闻人升还以为这家伙要来个三年之期，没想到只需两个月。
既然如此，那他当然等得起。
这事丢给小幻，闻人升想了想，一时无事可做，他决定去看看太空开拓的事情。
1200光年之外，四个行星巨人，数据化飞船，同样蕴含着无穷奥秘。
…………
1200光年外，开普勒62e行星。
太空堡垒停驻在一片海洋上，在它不远的地方，一片海上生物圈已经建设完毕。
闻人升的傀儡人就在这片生物圈内，他意识链接上傀儡人，睁开眼来。
只见生物圈内，一片热闹和煦。
阳光投射下来，先被钢化玻璃窗过滤一遍，多余的热量被反射掉，各种有害的射线，也被吸收掉。
到处都是绿色的植被，其中飞舞着蝴蝶和蜜蜂。
闻人升扫视一遍，发现这里没有蚊子苍蝇。
也是，既然是人造生物圈，那肯定是放益虫，或者中立的昆虫。
像苍蝇蚊子，毒蛇蜈蚣，谁要是提议需要为了生态平衡放置进来，肯定要挨打的。
几个园丁正在说说笑笑地拾掇着草坪和灌木丛。
“唉，这些天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昨天一觉到天明，什么都没听见，真好。”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开口道。
“是啊，之前在地球上，经常感觉眼前闪过什么东西，耳边听到什么东西，天天提心吊胆的，弄得班也上好，吃也吃不下，之前还嫌弃孩子天天在家打游戏，后来想通了，天天在家也比出去撞鬼强。”另外一个大妈叹气道。
“嗯，这年头，过一天当两晌吧，还求啥啊，不知道啥时候就断根了。”第一个大妈开口道。
“没错，混日子呗，幸好报名来到这里，以后就算死了，还能落个美名。”第二个大妈笑了笑。
“啥美名？”
“外星园丁。”
“这名声不错，一辈子没白活。”
正在这时，一个默不作声的园丁大妈突然正色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没有追究？即便是要做园丁，也要好好做，好好对待每一颗果实，每一朵花，每一根草，每一株树。”
“行了，阿菊，你说这么多有啥用？”前面两个大妈不屑道，“又没人记得你，自己孩子都记不住。”
“怎么没人记住？未来之神就能记住我，只要我好好工作，将来祂老人家就会送我进天堂，让我复活。”大妈阿菊说道。
“什么未来之神，根本不存在的。咱们可都受过唯物主义教育，唯物主义只承认已经存在的东西，不承认什么未来的、虚幻的东西。”第一个大妈很是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哼，那些怪物都存在，未来之神怎么会是虚幻的？祂正在十月怀胎，将在未来诞生，成为未来之王，主宰一切，引领一切，成为光明化身，一切善者，有为者，将被祂带入天堂。”大妈阿菊一脸狂热，看得其他两个大妈有点害怕，又有点好奇和犹豫。
“你是不是被人骗了？那些骗人的家伙，该死的东西，都是这个套路，虚拟出一个神，然后让大家供奉它，让大家不要看重钱，不要看重子女，然后把钱都给它们，它们去享受。”第二个大妈提醒道。
“哼，未来之神才不是那种虚假的东西，祂从来不要求我们供奉钱财，相反要求我们努力工作，好好生活，坚定心志，不要被怪物吓倒，只要我们每个人奉献出一点心，最后就能汇聚成无边的文明之火，让未来之神降生。”大妈阿菊反驳道。
“呃，你什么时候信的？”第一个大妈问道。
“两个月前，我本来还不敢报名参加太空开拓，正是信了祂，才参加的。”
“哦，说起来，阿菊这段时间，几次都被评为工作标兵啊。”
闻人升听着听着，有点莫名的感觉，未来之神，莫非要诞生在这空荡荡的外星之上？
没想到太空开拓地，刚刚成型，就要被神秘侵蚀。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摆脱这个侵蚀的可能。
一味逃脱，果然不是拯救自己的办法，只能争取时间，如果不奋进向上，只是偏安一角，最终还是要被人吃掉。
闻人升摇摇头，他也管不了这事。
随后他继续在生物圈里逛游。
…………
生物圈的经济状态是必需品配给制，以及享受品市场制两种结合。
简单来说，基础的衣食住行、基础医疗，都走配给制，但稍微高一些的需求，空调、暖气、洗衣机、洗碗机、扫地机器人……全都要花钱买，更不用说各种奢侈品和精神产品了。
这种形态，倒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担心大多数人会造反，方便维持封闭的生物圈稳定。
毕竟这里相对于地球，还是脆弱许多。
闻人升看到很多人，发现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轻松和笑容，显然他们在这里过得还算不错，至少心是安定下来了。
心安，则处处是家；心乱，家是地狱。
但是闻人升抬头远望，只见远处一座山脉，横亘在海洋上。
那不是山，而是白色巨人的背部。
这些人大概不知道自己和巨人在一切睡觉吧？
如果知道的话，他们还能安心吗？
闻人升这样想着，然后来到太空堡垒的舰长室，这里有人解答了他的疑惑。
“我们已经建立起快捷逃生通道，一旦发现巨人翻身，就将所有人直接带进太空。等资源采集足够了，我们将会在太空上建立城市。”女舰长解释道。
“嗯，这样很好。”闻人升就知道，其他人不是傻瓜，肯定要想各种解决方案，自己一段时间不来，他们就找出了解决办法。
“是啊，这个巨人看起来很和平，我们也不想与他开战，毕竟这是他的家园。”女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你们有没有探查过其他三个巨人？”闻人升接着问道。
“探查过，两个黑色巨人很暴躁，而且很容易被吵醒，醒来后，直接将我们的探查器给毁灭了，整个行星甚至都暴动了，幸好他们两个飞不出行星，”站在女舰长身后的吉拉，这时开口道，
“最后一个白色巨人，和这个一样，睡得很死，我们尝试取了点样，仔细分析后，发现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物质，它们是未知物质所组成的生命体。”
“原来如此，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实验室。”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一致
太空堡垒实验室。
一台台仪器整齐排列，一个个白大褂辛苦工作。
闻人升看了之后，发现一个重要细节——堡垒正在从黑盒状态中解脱出来，它正在融合现实世界的知识和研究过程。
不再像动漫设定的那样，主人公说研究一下，过段时间，就出来什么什么结果。
相反，他们正在走具体的过程，向现实世界的研究过程靠拢……
一个技术骨干模样的实验员，正在给闻人升讲解：“我们先后用各种已知方法分析了巨人身上的物质，比如萃取法、分离法、光谱法……都没有找出究竟是哪一种，碍于技术问题，只能暂时挂起来。”
这种熟悉的口吻，让他想起了老刘。
“我懂，就是要再多等等，对吧？”闻人升随口道。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是文老师有耐心，不像他们，天天催命。这至少是二十年后，才能解决的问题。”那个实验员一脸遇到知己的模样。
这时，一位挂着副舰长胸牌的中年男子有点不耐烦道：“二十年后？不能现在给我们结果吗？”
“怎么，您没有信心活到二十年后吗？”实验员愣愣地说道。
众人顿时无语。
“哦，你们有没有拿太空堡垒下层建筑的物质，与它做对比？”闻人升突然道。
“做对比？为什么要做对比，我们已经比对了现实世界的所有元素，它不是任何一种元素，不需要再用那种粗糙的手段。”实验员摇头道。
“不需要吗？我看很需要。”闻人升只能提醒到这里。
之前闻人升就有所怀疑，那四个巨人，是太空堡垒的智脑艾米搞出来的。
现在看来，他们还没有追踪到这一点上，他才给出一点点提示。
“好吧，我们会去测一测。”实验员老老实实道。
这时，闻人升注意到跟在众人后面的艾米，脸色已经变了。
果然如此。
这个智脑也是个笨蛋，这么容易就露出破绽——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动漫设定中的恋爱脑，不笨才怪。
不过对方进入现实世界后，黑化得还挺快。
弄出四个行星巨人，难道下一步就要整死自己的情敌？
不会这样恶毒吧？
闻人升表示这不太符合动漫女配的一般设定，一般都是为了主角和女主，献了自己献子孙，或者干脆没有子孙。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测！”副舰长吼道。
实验员立刻小跑着离开，去通知他的团队做新一轮检测。
半天后，众人看着检测结果，目瞪口呆。
“竟然完全一致？”实验员不可置信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副舰长头疼道。
他这些天一直想着怎么毁灭巨人，结果对方竟然和太空堡垒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不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也不可能组成物质都一模一样。
“莫非四个巨人也是来自我们的世界？”吉拉若有所思道。
他虽然是个热血少年设定，但智慧也不低，前提是不要陷入恋爱情节。
其他人想到的更多。
偏偏他们跳跃到这里，这里的五个行星就出现了四个巨人，唯一一个没有巨人的，行星温度过分炎热，不适合殖民。
外星人是那么容易碰到的吗？
宇宙太大太大，碰到外星人的几率，比中大奖要低太多太多。
更合理的解释就是，那四个巨人本身就在太空堡垒中，然后当他们来到这里时，巨人也随之被释放出来了。
但是，为什么他们之前不知道？
谁又有权限，可以瞒过他们这些舰队的高层管理者？
“我记得太空堡垒，本来就是外星人飞船，我们还被它坑过一次。莫非它里面还隐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女舰长突然说道。
闻人升点点头，动漫中，太空堡垒的来历就是一艘陨落在地球上的外星飞船，后来被地球人修复，然后开上太空。
结果后来被人家设置的后门给坑了，莫名其妙地就攻击了另外一群外星人势力，导致人类与那群外星人还没有任何谈判接触，就陷入战争状态。
“看来我们要再次彻查一遍这艘飞船了。”副舰长点点头。
“我这就去。”吉拉立刻跑出实验室，一分钟都不想停留的样子。
闻人升暗暗摇头。
谁能知道，这四个巨人的出现，其实与一只恋爱脑有关？
他现在有点明白了，之前吉拉说安定下来就和女舰长结婚。
但是如果有四个巨人在一边的话，他怎么可能安定下来？
这种情况下，对男主来说，结婚生子，就是一种不负责任，他不可能忍受让老婆孩子生活在一个不安全的环境中。
这也是为什么吉拉如此焦急的原因。
为什么巨人会睡觉？那是因为艾米毕竟不是恶毒女配的设定，她不会让巨人攻击堡垒，杀死女舰长，只是在争取攻略时间。
唉，真是一地鸡毛。
他那无边智慧，对上这些事情，就会运转不灵。
没办法，他本来就是一个纯洁的人。
不像那些渣男帅哥，只要柴刀不加身，天天走肾不走心。
若是换成别的事情，他早就看出来了，哪还用拖到现在？
而在这时，神秘之种突然来了新提示。
“你洞悉了巨人天使的来龙去脉，神秘度上限提升1点，从5506上升到5507。”
你还能再抠一点吗？
有种来个小数点！
闻人升悻悻地想着，随后就离开太空堡垒。
既然知道没什么冲突，他也懒得在那里待着浪费时间，毕竟他对男女之间那点事，真是一点不懂。
…………
回到家后，小幻正坐在他书房桌子上，甩着两只小短腿，似乎正在冥思苦想着什么。
嗯，肯定是在考虑怎么打败那个114数字灾异，早点把大猫救回来。
想到这里，闻人升十分欣慰。
“小幻，你在想什么？”他走上前去问道。
“我在想中午是吃清蒸鲤鱼好，还是红烧鲤鱼好？真是难为人。”小幻翻个白眼。
“哦，不用难为自己了，今天吃素。”闻人升直接掐死她的冥思苦想。
“哦，我只是开个玩笑，刚刚我在想怎么在两个月内，将那个怪物给抓住。而且它也擅长于编织幻境，如果吞噬它，我又能更进一步。”小幻掐着腰道。
“哦，原来是这样，中午吃东洲全席，八十八道菜。”闻人升立刻改口。
“那敢情好，我有灵感了，既然它是个数字怪物，那我找些数字谜题来，让它去做，把它困死在那里，我们不就能把大猫救出来了吗？”小幻兴奋道。
“这个主意不错，很不错。”闻人升鼓励道，他当然不指望小幻能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主意，能想到这里就很好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魔王
什么样的数字谜题才能困住对方？
小幻当然不会自己想，而是让她那些信徒们去想。
不多久，就有一系列和数字有关的谜题，呈交上来。
比如这样一个题目：有一个十位数a，将它的每一位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排列，组成一个十位数b，然后再以从小到大的顺序排列，组成十位数c。
现在要求a=b-c，求解a到底存在不存在，存在的话，写出来。
而且还可以扩展出去，二十位，三十位，直到无穷位。
“谜题有了，但是你怎么保证让那个114数字灾异去做这些谜题？这就像老鼠要给猫挂铃铛一样。”闻人升笑着问道。
“这个问题当然是你来解答了，我只负责提供方案，你来实施。”小幻理直气壮道。
“之前不是你说你要把大猫拿回来吗？”闻人升无奈道，就知道小孩子说话不靠谱。
想要一诺千金，大人都很难，何况小孩子？
“是啊，等你把那个怪物困住了，我就伸手拿回来。”
“你还跟我玩文字游戏吗？”
“是你先玩文字游戏的。”
“pia！”
“呜呜……”
闻人升打完之后，神清气爽，然后把谜语小球丢给小幻：“用这个吧，我早知道你是三分钟热度。”
“哦，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小幻美滋滋地拿起谜语小球，这个东西，她当然知道该怎么用。
只要输入谜题，画下范围，就能困住想困住的人。
…………
两天后，闻人升看到大猫回到家中，挺高兴的。毕竟他全程没有干活，这事全是小幻弄的。
“做得不错嘛，说说过程，今天想吃什么就有什么。”闻人升开口道。
“很简单啊，我就是附身到那只大猫身上，然后拿出小球，给那个数字怪物画了一个大圆球，把它困在里面，然后就让老艾把我和大猫都带回来了。”小幻得意洋洋地说道。
闻人升夸奖道：“做得不错，想吃什么？”
“我想吃龙的肝脏，凤的骨髓，”小幻眼睛一转，提出要求，“大人说话要算数，不然的话，我以后说话也不会算数了。”
“行，都做给你吃。”闻人升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不是吧，你别骗我。”
“我读的书多，不会骗你。”
中午，餐厅里。
长长的桌子，布满着近百道菜，各式各样，制作精细，色香味俱全，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
“这是养殖鳄鱼的肝，鳄鱼又称土龙，这是江南凤鸡的骨髓，凤鸡就是落地的凤凰，”闻人升指着席上两盘主菜说道，“这可都是空运来的高档食材。”
“你……”小幻支吾半天，也挑不出错误。
她总不能说凤凰和龙本来就不存在，你怎么能做出来这两种菜的？
“哦，今天的菜为什么这样丰盛？”王文文幸福地看着满桌子的菜。
“这是对小幻的奖励，她刚刚独立做了一件大事。”闻人升不吝夸奖道。
“小幻真厉害啊。”众人纷纷称赞道。
该打的时候要打，该赞扬的时候也要赞扬，这样才能让小孩子树立起正确的做事习惯。
“还可以吧，其实我还有一点小尾巴没有收拾干净。”小幻主动承认道。
“什么尾巴？”王文文好奇道。
“就是把那个怪物吃掉啊……”小幻抠着桌子道，“只是我还没有想出吃掉的办法。”
“呃，为什么你吃不掉？”
小幻苦恼道：“很简单，因为我不会做数学题啊，它浑身上下都是数字，我消化不了。”
“这个简单，咱家大学生多，找两个人给你补数学就好了。”闻人升拍板道。
“我才不要学数学，好累的说。”小幻赶忙拒绝，一头埋进食物里。
闻人升摇摇头，这次没有催她。
学习是自个的事，总是要有需要才会学。
他继续吃饭，吃到一半，老刘打来电话。
…………
“啥子事嘛？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闻人升挺郁闷地爆出川腔。
“你之前不是在东岛抓住一个造神者吗？”刘巡察低声下气地说道。
闻人升立刻换了态度：“哦，哦，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研究明白了博德大世界的奥秘？”
造神者山井宗平，从博德之门大世界的神上之神那里得到力量，在东岛的东都制造杀戮者，创造神明。
刘巡察叹气道：“不是，他死了，死得莫名其妙……”
“呵呵，你是在开玩笑吗？他本来就死了，只剩下藏在电子设备中的亡魂，还要怎么死？”闻人升无奈道。
“呃，抱歉，我只是想夸张一下，引起你的注意，准确的说，是他消失了，只留下一点灰烬，我们认为他应该是彻底死掉了。因为是你抓捕的他，所以我特意来通知你，防止这家伙去祸害你。”刘巡察讪讪道。
“哦，谢谢，我会注意的。”闻人升点点头。
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是得关注关注一下那个小岛了。
岛虽小，但折腾的事情可不少。
他可不会像这个世界的人一样，轻视他们。
…………
东岛，东都，葛饰区，这也是东都最穷困区，到处可见低矮的房子，拥挤的巷子，各种纺织品、手工艺品小作坊。
月影田，一个刚刚在作坊事故里失去双亲的高中生，就住在这里。
他刚刚16岁，家里很穷，全靠区里的奖学金才能上得起区里最好的高中四野稻高中。
双亲去世，却只得到很少的一点抚恤金，如果不是街坊帮忙，他甚至不能处理双亲的后事。
抚恤金很少，并不是作坊主太黑心，而是他们制作的一款工艺品，一个红色娃娃突然变成了怪物，吃掉了所有工人包括作坊主。
那点抚恤金，还是作坊主善良的老婆将产业卖掉后，分给工人们的……
这个该死的世界！
今天来到学校后，他默默地坐在后排，等着上课。
“听说了吗？刚刚三年c班的小村跳楼了！”
“唉，走了也好，总算不用待在这个毫无希望的世界里了，每天睡觉都要担心窗户外爬进一个怪物来。”
后桌的两个同学窃窃私语着。
“跳楼？”月影田脑海中闪过这个有点陌生的词汇，或许跳楼后，就不用面对这么艰苦的世界了？
“要不要我们集体去天台？或许来世会好一些，兴许能托生到东洲。”后面的同学又说道。
“东洲也不行了，大部分人也是在苦熬，只有极少数高贵者才能进入安全的庇护所里生活。到时候我们还是要面对那些可怕的鬼怪。”
“看来只能苦熬了。”
月影田听着同学们的低语，脑子里一片混乱，以至于老师进来都没有看到。
“好了，我们现在上课，今天要讲的是四百年前到二百年前的历史，又称战国时代。”他们的老师，一位秃顶中年男开口道。
“四百年前，东岛土地上出现了一位魔王，他有着巨大的力量，以这种力量妄想统治整个东岛……”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鼎革
“你们在国中的时候，应该学过，这个魔王就叫织田信长，传说中的第六天魔王。”秃顶历史老师说道。
“老师，这些都是传说，不是骗人的吗？”有位女生倔强地说道。
很显然这位秃顶老师，在学生们中间威信不高。
“不，其实他是一位强大的异种者，这是你们国中课本不会讲到的知识，只有高中才会涉猎，当然也是近年来才解禁。”秃顶老师说道。
众人顿时兴奋起来，对高中生来讲，和异种者这种超凡人类相关的事情，要比国语、数学、外语有趣多了。
多听听前者的消息，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距离超凡者也更近了一些。
“老师，既然他是异种者，为什么后来会被刺杀？”又有一位男同学举手道。
“是啊，好像是他的亲信家臣明智光秀杀的。”
“大家不要乱，听我讲，”秃顶老师不得不拍下讲桌，让吵杂的教室安静下来，然后他才道，“因为四百多年前，异种者的限制还很多，他们还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火枪，弩箭，都能对他们造成伤害。织田信长就是在统一天下之前，被明智偷袭而死。”
“现在我要问大家一个问题，为什么好好的开国功臣不做，明智反而要杀死自己的主公？”
这时，教室里热闹起来。
在月影田的耳中，各种说法都出现了。
“信长暴虐，经常殴打光秀，自恃是主公身份，就以为对方不会反抗，放任对方在身边执掌大军，这是取死之道。”这是人性论者。
“信长公想要开拓新天下，触犯了许多旧势力的利益，于是被人从外到内联合起来，诛杀了。”这是阴谋论者。
“哪有这么多阴谋诡计，明智是新附外样大臣，不是谱代重臣，因为信长公在他的封地中检地，还有要攻伐他下属的姻亲大名，产生利益冲突，外样本就没有太高忠诚度，有利益冲突就会翻脸。”这是独醒者。
月影田知道，外样就是新收仆人，谱代就是家生子。
“哈哈，好了，同学们不要吵了，你们之前知道的知识，都是历史书上，我要讲的才是真相——”秃顶老师笑着道。
众学生立刻安静下来，个个目光灼灼。
“其实原因很简单，明智光秀也是异种者，但他失控了，至于为什么失控，因为他也有当天下人的野心，被自身异种所操控，最后走上不归路。当然这也是他本人性格决定的，他就是个野心家，不用为他洗白。”
“另外，大家都认为信长公是曹操的模板，然而信长公很多地方都像曹操，唯独没有曹操多疑，曹操为了怕人刺杀，弄出梦中好杀人的伎俩，而且身边掌权大将，都是亲眷谱代大臣，外样都放在边镇。”
秃顶历史老师讲到这里，唏嘘不已。
曹操早早就意识到被刺杀的问题，因为人家就是从刺杀董卓起家的。但曹操自己也因为个人缺陷，差点被围城而死，只是运气好些，损失了嫡系继承人和亲信大将最后逃出来。
只是没了嫡系继承人，也为魏国最终被人所代，埋下阴影。
信长公靠着偷袭今川义元而起家，而他自己也同样被人偷袭而死。
两人都没有统一天下。
命运的相似，就是这样诡异。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我们东岛每次要大鼎革时，总会有人恰到好处地失控。”秃顶历史老师似乎随意地说了一句。
“这样一说，我也想到了，在萨摩和长岛两藩试图推翻德川幕府的戊辰战争中，倒幕一方的十几个主力异种者就莫名其妙地失控，导致功亏一篑，最后还是德川家的天下，一直延续到现在。”
“是啊，德川家真是该死，只会欺压百姓，只满足让百姓们饿不死就行，从来不想着彻底进行维新鼎革！”
几个热血的学生突然在课堂上叫嚷起来。
“打倒德川，鼎革维新！”
秃顶老师看着众人的情绪被挑动起来，眼神中闪过两朵黑色的火焰。
极少人注意到这一点，只有一直没有说话的月影田看到了。
松本老师在干什么？
他在挑动同学们的情绪，这样做有什么用？
他应该知道，这是无力的挑衅。
异种者和普通人的差距太大了，将军家里收集有大半个东岛的异种，更不用说海外还有很多奥援。
旁边就站着一尊巨人，他们又能折腾出什么浪花？
这些基本的知识，任何一个高中生都会知道，毕竟现在是网络时代，虽然管得严格，但总有不少消息漏出来。
月影田不打算和那些躁动起来的同学们一起折腾，现在的他，心如死水，哪有半分心思掺和这些事？
他只打算熬过高中三年，然后就想办法离开这个岛。
哪怕去麦肯，也比待在这里强。
他悄悄地从教室后门溜走……
…………
“总算出来了，接下来，要去安置所，出首吗？”月影田回头看着教室，喃喃自语。
这样做的话，肯定能换来一张去外国的船票。
正在这时，他突然看到，脚下多出一个人影。
他下意识转过头去，只见是秃顶的松本老师出现在他身后。
“月影君，你怎么不好好上课，为什么一个人出来了，是不是老师讲得不对？讲的不对你就要指出来，而不是一个人偷偷溜走。”松本老师扯动着嘴角。
“不，不，老师讲的很好，我是肚子有些痛。”月影田摇头道。
“哦，我还以为你是心痛……老师知道你家的事，你父母都在事故中去世了，你为什么不痛恨这个世界？你为什么不想为他们报仇？如果东岛有着东洲一样的社会形态，就不会出现那种惨剧！”松本怂恿道。
“不，不，我没有那个力量，我只想最卑微地活下去。”月影田剧烈地摇头。
“哦，那你可真不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你知道吗？那位大人，还将你选成种子，没想到你竟然是第一个逃跑的人，真是让我失望。”松本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一巴掌打了过来。
“咣！”
月影田被打了个趔趄！
他压根就没想到老师会打他。
“蠢货！懦夫！逆来顺受的傻瓜！你不知道反抗吗？你不知道要用热血和烈火才能改变这个世道吗？”松本老师急促地喘气，大声斥责道。
“我，我什么也不想做，我就想一个人活下去……”月影田连连摇头。
上一刻他还在想跳楼的事，但此时此刻，他又想挣扎着活下去。
这才是真正的人性，人性就是矛盾的。
“你想活，可是更多的人，不能活！”松本抓着他的肩膀，将他重新抓进教室！
…………
月影田只是一个高中生的缩影。
二十六年十月，东岛诸中学都爆发了“反对德川，鼎革维新”的大骚乱。
德川幕府，第一时间就派人镇压。
然而让他们大惊失色的是，先后派出的几波强大异种者，竟然都被污染失控，掉过头来自相残杀。
将军的次子德川次郎家幸，连夜坐飞机去东洲求援。
这一求，就求到了闻人升的门下。
因为早年前，闻人升就与对方有点交情，还提出稳定东岛局面，彻底固化阶层的“隐、荣、扩”三策。
那三策的确很有效果，稳定了几年局面，只是随着神秘侵蚀越来越厉害，这三个针对普通人的策略，明显不能再适应新局面。
之所以会发生大骚乱，还不是因为德川幕府，提供不了民众最基本的安全保障？
为什么提供不了？因为异种都集中在华族和士族阶层，不在平民中流动。
这其实和麦肯面临的局面一样。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副本
当闻人升再次凌空飞临东岛土地时，只见上空一片阴云笼罩。
这不是气候问题，而是东岛所对应的神秘世界里，阴云密布，就像在孕育着什么。
而且神秘之种也瞬间给出提示：
“混沌全知：你肯定不想知道这东西究竟有多么可怕。”
“神秘度：？？？？？？”
“神秘组成：？？？？？？”
闻人升惊呆了，上一个五问号的第四天灾，还没有解决，这次又来一个六问号的？
他有一瞬间，甚至怀疑神秘之种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力量被拔高的也太快了点。
他不是应该一步步地打怪升级吗？
自己的神秘度才四位数，一个五问号的第四天灾，已经亚历山大，这次可好，直接来个六问号的！
他真想掉头就走。
可是想了想还是不能走，走了后，那不是坐等着这个“混沌全知”爆发出来吗？
正想着，小幻突然从他脑袋上冒出来：
“老闻，刚才老艾告诉我，它问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它帮忙的？”
“噢，无事献殷勤，它想干什么？”闻人升心中一动，眉头紧锁。
他现在的智力多高，瞬间就想到一万个可能。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问问它？”小幻拽着他的头发玩。
闻人升点点头，将艾汗德布拖出黑名单。
“我窥见了你无比悲惨的命运，作为我舞台上的主角，我不想你就这样退场，所以我决定大发慈悲，稍稍给你一点怜悯……”
“行了，行了，你这无聊的套路，不要对我用。无比悲惨的命运，只可能是你的。”闻人升鄙视道。
“呃，主角太聪明了，就是麻烦，不好摆弄，难怪编剧们都很少写高智商的主角。”艾汗德布摇动着它那一千只脑袋，一千只触手，一千只眼睛。
“少感叹，说说你能提供什么帮助？”闻人升将话题转回来。
“现在那个恶魔，正在萌芽中，你们可以通过疏导民众情绪，让它停止发育。你的巨像就很适合做这件事，而我可以让你的巨像更加强大，强到可以覆盖全球。”艾汗德布开口道。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闻人升反问道。
“你不这样做的话，一旦它出世，首先就会毁灭你们的世界。”艾汗德布威胁道。
“但它也会最终毁灭你们，当你们窥视地球所在的宇宙时，宇宙也在窥视你们，你们的肆意妄为，终于遭到反噬。”闻人升嘲笑道。
他现在有一种突如其来的爽感——那些灾异校长们就像一群高高在上的权贵。
那些权贵，从来不将下面的平民看在眼中。
他们口中的“民”，其实是他们自己——是那些能读书，能做官的士绅，而不是脚下有泥，脸上有灰的泥腿子。
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将泥腿子们当成人来看，只是当成韭菜。
他们总以为自己家族能千秋万代，然而每次改朝换代，都会被暴怒的贫民们掀翻下来。
天街踏尽公卿骨，辕门遍挂权贵头。
暴怒贫民等于混沌灾异。
“哼，我们可没有肆意妄为，我们已经很小心谨慎，几次灭世危机，可都是你们人类自己作出来的。”艾汗德布冷笑道。
闻人升沉默了，他不会狡辩，毕竟在他这个层次，无谓的狡辩只是浪费时间。
的确如此，除去神秘侵蚀加速之外，灾异们，应该说理智型灾异们，还没有真正发起入侵地球的行动，只是下两个棋子，制造几个碎片世界，演化一些策略。
真正的大佬们，都还在幕后窥视着，就像艾汗德布这样。
只是现在，明显出现了不在它们掌握之中的事情。
这是很正常的，它们若是事事都能掌握，那就是无所不能的上帝，也就没有任何入侵地球宇宙的必要。
“哈哈哈，哈哈哈！”闻人升突然狂笑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高空中只有他一个人，肯定是当场社死。
“你笑什么？”
“我笑你暴露了你们的最大弱点，你们的最大恐惧。我现在就要求你们退出我们的世界，不然的话，我就会放任这个混沌全知成长起来。”闻人升一字一顿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艾汗德布同样狂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竟然还看不明白，我们能进入你们的世界，是你们内心的牵引，而不是我们单方面的入侵。你们对长生、来世、神鬼的极度渴望，对神秘的好奇，才引来我们。”
“如果我们离开了，你们的异种也会消失，你们所有的超凡力量都会消失，你们会重新回复到20世纪的科技时代。对普通人来说很好，但你真想那样活着吗？无论你再怎么完美，再怎么聪明，再怎么英俊，五十年后也会老朽昏聩，一百年后，就会变成一堆散发着死亡味道的烂肉……”
闻人升听到这里，再次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没错。
他无法想象那种画面，他也不可能容忍身体变成那种状态。
md，和这老家伙辩论总会吃亏，这也是他为什么把对方拖进黑名单的另外一个小原因。
“看来你是理解了，好了，现在让我们小小地合作一下，压制一下那个怪物的诞生，这是双赢。”艾汗德布循循善诱道。
“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做，要由我来去做？”闻人升突然反问道。
“好吧，合作是需要坦诚的，很简单，我们这样的理智型神秘之物，正是它的最好食粮，只要我们插手，只要让它闻到我们的味道，它就能不断地成长。”艾汗德布很实在地说道。
“原来如此，我要想想。”闻人升接受到如此众多的信息，自然不能马上做出决定。
“可以，如果有需要，随时呼唤我。”艾汗德布在他脑海里消失了。
要不要镇压混沌全知的出现？
这可是目前真正能震慑住灾异们的存在。
艾汗德布刚刚不可能作假，这点闻人升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六个问号的神秘度，就可以震慑住校长级灾异，那不就是说，对方的神秘度大概就在10，0000到99，9999之间？
而他现在仅仅有5507，差得是有一点点远，不过希望就在眼前，还是要努力提升神秘度上限。
想到这里，闻人升认真琢磨起这次的事件。
混沌全知这种混沌型灾异会诞生在东岛，其实这也挺正常。
一来东岛人就有寻死的传统，二来神秘底蕴也足够深厚，三来就是社会矛盾已经非常尖锐，四来，他们还有教育传统。
而一亿的基数，足以作为混沌全知诞生的温床。
不像南竺和热洲，虽然那里矛盾更尖锐，但民众愚昧，脑子混沌，还有莫名其妙的蜜汁自信，就是一群最蠢的傻瓜。
闻人升又想到一件事：不是还有游戏模拟器的无限玩家吗？
只要将东岛封闭起来，作为一个游戏副本就好了……
正好还能顺便攻略，那个五问号的第四天灾事件。
这就叫以毒攻毒。
他真是太聪明了，这样的策略，换个人如何能想得出来？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诞生
闻人升说到就做，立刻打电话给老刘。
“老刘，那个拥有第四天灾金手指的家伙，名叫陆宽的，现在什么情况？”
“能吃能喝，很听安排，合作得还是挺顺畅的，就是现在很多疑。”刘巡察回道。
“多疑正常，毕竟是经受过背叛的，现在有件事要让他做……”
闻人升接着就将自己想要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让东岛成为游戏副本？你到底想做什么？他们那里骚乱，派人发点米面就行了，干嘛要弄得这样麻烦？”刘巡察有点想不明白。
他当然不明白，闻人升并没有告诉对方“混沌全知”要诞生的事情。
“当然是为了挑选人才，光在次级世界里训练玩家，还远远不够；正好趁这次东岛大骚乱，将那里变成一个培训玩家的现实副本。”闻人升随口敷衍道。
他不能告诉对方，他要通过玩家，去摸混沌全知的底细。
那可是连艾汗德布，校长级灾异都很恐惧的家伙，借助第四天灾，借助陆宽拥有的游戏模拟器，才有可能真正探到它的底细。
毕竟那游戏模拟器是无限成长的。
“说的也有些道理，行，我这就汇报上去。”刘巡察立刻答应下来。
半小时后，闻人升的建议就得到批准。
原来上面的大佬们，早就注意到东岛的动向，他们也担心那边的混乱引发大问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而对陆宽的金手指，如何发掘利用，也已经有了很多方案，现在正好有一个机会利用上。
以前是派异种者镇压，但有伤亡问题，虽然现在有灵魂转生兜底，但还是有弊端，弊端就是灵魂转生，异种却不能跟着转生，往往要沦为普通人。
即便重新去激活同一颗异种，那异种也会觉得你这人太能作死，而不去理睬。
这种代价之下，自然不能充分发挥异种者的主观能动性，大家还是保命为先。
…………
将东岛变成游戏副本，对陆宽来说，并非难事，以前不敢在现实中开辟副本，是因为他怕自己被抓。
结果跑到次级世界开辟副本，的确没有被抓，结果却被玩家造反推倒。
这次接到任务，将东岛变成游戏副本。
他只是在游戏模拟器里，建设了一个新副本，圈定东岛，进行一番游戏设置后，注册玩家就能看到这个副本，然后选择登录……
接着又将副本内任务发布的权限，转交出去，剩下的就没他多少事了。
刘巡察随后就将相应消息，告知闻人升，同样也给了他一个任务发布权限。
权限的使用方式很简单——刘巡察发来一个链接，闻人升用手机点击进入，就会与陆宽的游戏模拟器相连，进而能进行一些后台操作。
“这个好好玩，给我玩，我来发任务。”小幻窜出来，将闻人升的手机抢走。
“别乱折腾，记得干点正事。”闻人升嘱咐道。
“晓得。”小幻喜气洋洋地玩手机，就像那些四五岁就玩手机上瘾的孩子。
…………
东岛，某处广场上，时值夜晚。
一片静悄悄，月影田正在一群人面前，讲述着自家经历。
“我父母都是勤勤恳恳的作坊工人，做工时，有人发现一个人偶娃娃似乎有些问题，当时大家就把它丢掉烧了……”
“作坊老板又去找附近的安置所求救，可是他们根本置之不理。”
“随后，烧掉的娃娃浑身变红，再次回来了，我的父母为了生计，明知道有问题，还是继续在那作坊里做活，结果就一起被那只人偶娃娃给吃掉了！”
说到最后，月影田嚎啕大哭。
底下听的众人很多也在哭泣。
“我家里也是，家里卫生间总是半夜有响声，可是四处求人去查，就是没人管，最后卫生间里爬出一条怪鲶鱼，将我一家六口都吃掉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外面做事才逃了一命！”另外一个中年人边哭边说。
“有人要问，我为什么不搬家，可是我们又能搬到哪儿去？我们一家老小都在附近作坊干活，勉强维生，换了地方又如何求生？”
“真是苛政猛于怪也！”一个老教师叹气道。
“是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就算我们能忍，就算我们苟且求生，上有幕府，下有怪异，每日睡觉都不得安寝，归根到底，都是幕府把持异种，只顾自己，不管我们死活！”
“反了！”
“打倒幕府，维新鼎革！”
一通诉苦下来，群情激愤。
这些人并不知道，两个东洲玩家正在不远处观望着他们。
两人都带着摄录设备。
“这不就是陈胜吴广吗？”玩家甲说道。
“差不多，反正都是活不下去了才会造反，东岛人可是最能忍耐的一群家伙，现在都忍不住了，可见矛盾之激烈。”玩家乙叹气道。
“咱们那边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我们生活水平比他们好很多，遇到这些危险可以搬家，可以去别的城市躲避，而且到底还是有人在管。他们没有条件，躲不开，又没人管，只能忍受，如此一来，自然就像被压到极处的弹簧，必然要炸开。”玩家甲摇摇头。
“算了，还是干我们的任务吧，帮助本地人清理那些怪异。”玩家乙看了看录音笔。
他们两人过来盯梢，就是因为这些集会的人都是灾异受害者，从他们的诉苦中，能收集到最真实的资料。
“咱们虽然是玩家，可东岛也在地球上，万一那怪异随着我们灵魂找到我们家里怎么办？”玩家甲又担心道。
这也是陆宽一开始不将地球当副本的原因，他也害怕这一点。
“没事，咱们可是第四天灾，这是游戏副本，死了就会复活，怪异再厉害，还能比游戏系统厉害？”玩家乙不在乎道。
“也是，系统无敌，这可是铁设定啊。”玩家甲跟着道。
两个玩家立刻放下心来搞事。
他们听了半天，这一群人个个激愤，最后终于说到反抗的戏肉了。
“可是德川家有那么多的异种者，咱们怎么反抗他们？”有人激愤之后，又担心道。
“大家不用怕，我们也有自己的力量！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我们就无所畏惧！”
“混沌全知，就在我们心中，祂是唯一能拯救我们的主！”月影田开口道。
“混沌全知？那是什么神明？东岛八百万神，没有听说过它的名号啊？”一位老头疑惑道。
“混沌全知，诞生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因为我们迷茫，因为我们愤怒，因为我们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于是祂诞生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旧日支配者
两个玩家听到“混沌全知”的名字时，就看到广场众人的眼眸中，似乎升起朵朵黑色火焰。
大晚上的，在路灯照射下，分外惊悚。
然后玩家甲突然指着玩家乙道：“你的眼神里，怎么会有火苗？”
“你的眼神里，也有！”玩家乙同样指着玩家甲惊呼道。
两人赶紧拿出手机来自拍。
果然，他们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此时却出现两朵黑色火苗！
“这，这太吓人了吧？这是什么灾异，只是听到一个名字就会让人感染！”玩家甲惊骇道。
“等等，这东西，似乎让我想到了一类怪物！”玩家乙目光呆滞地说着。
“什么怪物？”
“旧日支配者……一种只要听到名字，神智就会被污染的怪物！它们不是外来的，而是我们这个宇宙在亿万年前就存在的一类怪物，只是偶尔会被人呼唤而苏醒。”玩家乙开口说着。
玩家甲，刚刚想要说些什么，突然间惊喜道：“咦，刚刚我的任务面板上更新了一个新任务：寻找混沌先知的真实面目，红色史诗级任务啊！你肯定也有吧？”
“呃，我也有，但我现在想回家了。”玩家乙呆呆地转身走掉。
“别走啊，继续探索下去，这可是意味着史诗级装备和技能啊！”玩家甲一把拉住同伴。
“找死你去，你刚刚说的话，都是在旧日支配者神话中，标准的找死语言。”玩家乙看来懂得很多。
玩家本来就是一个下限没有，上限无穷的群体，恰好玩家乙就很喜欢这类神话。
以前他都以为这是人类自己胡乱想出来吓唬别人混饭吃的，但是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一个特征与它们极为相似的一个灾异。
“没事，我们可是玩家啊，就是死掉也只是废掉一个号而已。”玩家甲无所谓道。
“关键不是死，与这些旧日支配者接触的结果，往往是发疯，改变性格，完全变成另外一种怪物。”玩家乙脸上浮现出恐惧。
而在这时，玩家甲愣愣地看着同伴。
因为他看到同伴脸上突然多出了四五只眼睛!
那是黑色火焰组成的眼睛，不规则地分布在对方的额头、鼻梁、下巴、腮帮处……
他顿时吓得向后退去！
“你，你的脸！”他指着对方的面孔，不可置信地喊叫道。
“我的脸？”玩家乙看了看手机，然后苦笑道，“果然如此，我还忘记了说一句，对旧日支配者了解越多，你就变异的越快！快点给我一刀！”
玩家甲下意识拔出一把匕首，然后道：“这可是你要求的。”
“是，快点，赶紧杀了我，让我重生！”玩家乙强调道。
玩家甲鼓足勇气，一刀刺进对方胸膛。
然后他就看到玩家乙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些可怕恶心的眼珠，同时冷冷地看向他。
“啊！”
玩家甲抱头就跑。
…………
两个玩家的经历，很快就传到闻人升那里。
最后玩家乙死后，那些眼珠的确消失了。
看来那个游戏模拟器还是很强大的，至少能清洗玩家灵魂上受到到的神智污染。
不过闻人升也彻底意识到那混沌全知的威力——两个普通人，只是听了一下它的名字，就被污染了。
知道更多内涵的玩家乙，则是快速变异。
而那些正在散布这个混沌全知威能的家伙们，反而因为人数众多，大概分担了精神污染，而暂时没有失去理智。
不过随着他们对这个混沌全知的崇拜，他们将很快陷入彻底的变异。
想到这里，闻人升立刻给老刘打了一个电话。
“注意，让所有的预言者，都不要对东岛上现在正发生的事情进行窥视，通冥也不可以。”他再三强调道。
“问题是，我要是发出这样的通告，反而会有人忍不住好奇去预言的。”老刘无奈道。
他并没有问闻人升为什么，肯定是因为某些不好明说的禁.忌。
他猜得没错，对旧日支配者知道的越多，发疯的可能就越大，最安全的就是一无所知。
“那也没办法，只能是救一个算一个。”
“好吧。”
随后闻人升又对家里人再三强调了这点，还给隔壁的老赵也打了电话。
“不能去窥视东岛上发生的事？”不知为何，当赵涵回到卧室后，脑子里总是萦绕着这句话。
“越是不让人窥视，越想看看啊。”她这样对自己的异种说道。
“看就看呗，你都已经长大了，是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旁白之种无所谓地说道。
“算了，我既然已经长大了，还是不做这种幼稚的事了。”赵涵最后痛下决心，割掉自己的好奇心。
“咦，你真不想看？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包含着什么，但我知道里面肯定包含着宇宙真理。”旁白之种蛊惑道。
“宇宙真理？什么真理？”赵涵忍不住问道。
“我说了我不知道具体包含着什么，大概无所不包吧，包括拯救地球。”
“有这么厉害？”
“就是这么厉害。”
“那算了，老师说过，做人不能走捷径，这么厉害的东西，我还是不要看了。”赵涵摇头道，然后回床上睡觉了。
如果旁白之种不说这些话，她或许还有点可能去窥视一下东岛上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它都这样说了，赵涵就绝对不会去窥视了。
毕竟她一直记得对方想换个主人的事情。
“不知进取的懒蛋，你等着发霉吧。”旁白之种痛斥道。
然而迎来的只是打呼声。
…………
安抚完全家的闻人升，继续把目光投在东岛。
面对混沌全知这种未知生命，疑似旧日支配者的存在，德川幕府反抗之力大减，只能靠着一些积累下的神秘之物，还有一些抗性足够强的异种者来抵抗。
还好东洲来了一群不怕死的家伙过来支援，才让这种局面稍稍改善。
他们帮助当地居民解决各种神秘事件，大大缓解了众人的情绪。
只是他们之间的对话有点让人疑惑，什么任务，玩家，跑图，卡怪……
好像是把现实当成了游戏？那些人是什么玩家？
不管如何，反正局面有所缓解。
其实德川幕府已经有逃亡的想法了，只是因为这些东洲玩家的出现，才让他们决定继续留下来观望。
不过他们还是将一些子嗣，大量异种送到东洲和麦肯。
这正是他们遭人恨的地方——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积累的财富，一旦来了危机，就会送到外面去。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礼物
月影田这些天，一直来回于各处广场讲演之中，煽动起一片又一片的民众。
他第一次找到了活着的意义，他很感激那位秃顶的历史老师。
之前他恨对方将自己拉入漩涡，现在他却为踏入这个漩涡而高兴。
因为他拥有了力量，一种说不出来的力量，可以让人们听从他话的力量。
他不再是那个卑微的，担心买不起课外辅导书，交不起社团活动费的学生了……
他现在一呼百应，他现在说一句话，别人就会疯狂地为他欢呼。
要不说权力是最好的毒药，可比什么美色、金钱厉害多了，因为这东西太能满足人的欲.望。
“赞美混沌的全知，万物的归一者。”不知为何，他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然后他的后脑勺上，一只眼睛睁开，又闭上。
月影田毫无觉察，他只觉得身上莫名奇妙地出现一股古怪的力量。
他伸手抓向眼前的桌子，心中一动，只见桌子就逐渐融化掉了。
之前那股力量，是权力，而现在这股力量，是超凡之力……
他现在两种力量都有，要干点什么？
以前想干什么来着？
对，让家里人不再辛苦劳作，可以安心休息。
可是现在，他家里人没了。
那还要做什么？
对，找自己喜欢那个女同学。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不可遏制。
想到这里，他立刻从楼房里走出来，然后去找那个女同学——一个小作坊老板的独生女儿。
在没出事之前，那个作坊老板还想收他当上门女婿。
这在东岛很常见，虽然很被人看不起。
他一路跑了出来，路上还遇到几个属下。
“见过神子大人。”一个属下恭敬地鞠躬。
“嗯。”
他看也没看这些人一眼，只是满心向自己喜欢的女同学家跑去。
他发现自己跑得也很快。
有百米8秒吗？
可能是这个速度。
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一处作坊前。
这本是一个印制广告和杂志的作坊，为了谋生，各种东西都印。
此时作坊中正升起大火……
然而街坊邻居，却无一人救火，相反都在远远看着。
“为什么会起火？”他立刻想打电话，结果却想起，最近的消防处，早就瘫痪了。
他突然伸手放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灭火！
然后只见一股子洪水从地下喷涌而出，直接浇灭作坊中正燃烧着的大火。
然后他就看到，破败的作坊中，躺着一大一小两具焦尸。
月影田扑了上去，抱住那个小些的焦尸，一脸呆滞。
…………
“这家伙真可怜啊。”玩家甲摇头道。
“是啊，他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正好在他来的时候就起火，为什么起火的时候，没有一个街坊敢来救火？”玩家乙同样摇头。
一场悲剧就在眼前发生，但他们没有制止，因为放火的人，暂时不是他们有能力制止的。
他们看到一群黑西装进来这里放火，而且是掐着时间在放火。
任务中有提示，这个月影田是解密混沌全知的关键人物之一。
从这场火来看，果然没错。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失火？”月影田双眼通红，怒吼道。
这是印书作坊，平时就严禁烟火，而且距离周围邻居都有一定距离，就是怕旁边的人烧火做饭抽烟，引来火灾。
然而这也成了邻居们不来救火的原因之一，因为不会烧到他们身上。
两个玩家相视一眼，他们隐约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一时又说不清楚。
正当月影田痛苦不已时，那个秃顶的历史老师松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
“痛苦嘛？这个肮脏的世道啊，最微小的幸福你都把握不住。”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肮脏的世道，老师，该怎么才能改变它？”
“只有毁灭一切，只有万物归一，末日降临，一切才会重生！”秃顶老师语气中有些狂热。
“毁灭？重生？”月影田喃喃自语着。
他此时的心就像刀子在刮，那种刺痛不亚于听到父母死去。
他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联系，都断开了。
他那颗痛苦的心，此时无处安放，最后只能寄托在一件东西上面……
混沌全知，他脑海中闪过这四个字。
祂才能拯救自己。
但是祂何时才能降生？
祂又是何种形态？
正在这时，月影田的脑袋上多出几只眼睛。
而看到这一幕的秃顶老师，眼中闪过一丝可怖的笑意。
两个玩家都看到了这一幕。
“那个家伙肯定有问题！”玩家甲肯定道。
“不用说了，就是这个老师制造了这一切，他要把自己学生培养成一个怪物。东岛漫画中，常见的套路。老师或者兄长为了培养自己的学生或者弟弟，于是杀死他的家人，他的爱人，迫使他在仇恨的刺激下，一路前进。”玩家乙用看透一切的语气说道。
“老兄，你很强啊，这都知道。”玩家甲佩服道。
“呵呵，毕竟东岛也就这点想象力的东西能向外卖钱了。”玩家乙一股自得的样子。
正在这时，两人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窥视我们的秘密，很好玩吗？”
这赫然是那个秃顶老师的声音！
两人艰难地转过头去，只见刚刚那个还在对月影田说话的秃顶松本老师，此时竟然出现在他们的后面。
“你，你难道会瞬移？”玩家甲吓得向后退去。
“瞬移？身为混沌全知的眷顾者，我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你们两个，很有意思，你们有着另外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正好也是全知所需要的。”
松本老师眼神中露出一丝狂热，一只触手似乎隐隐在他身后舞动。
“你们的到来，肯定是为了混沌全知的诞生，不要恐惧，融入祂的怀抱吧，让我们一起赞颂祂的伟大，迎接重生的到来！”
“去你m的重生！老子最讨厌复活了！每次都要掉一级经验。”玩家乙一刀插在这个秃顶的胸口上。
只是松本老师脸色一点没变，反而脸上露出舒服的笑意，伸开双手向他拥抱过来：
“没错，就是这种恐惧，就是这种仇恨，就是这种战意！”
“疯了，他就是个疯子！人家都说东岛最容易出疯子、怪异，我以前还以为是地域偏见，现在才知道是我见识太少了。”玩家甲吓得向后逃去。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上出现一颗眼珠，眼珠出现在鼻子上，从下到上地看着他的眼睛。
人是能看见自己鼻子的，所以鼻子也能看见眼睛。
“留下来……”
“混蛋，又被污染了！”玩家甲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嘴中，狠狠咬破。
下一刻，他就脸色发青，痛苦地窒息而死。
氰化钾，侦探片中最常见的毒药，很小剂量就能致死。
死亡速度快，但同样很痛苦，窒息从来都是痛苦的。
而在这时，玩家乙也果断地服毒而死。
下一刻，两个人的身体缓缓从地面上消失。
这种场面，任何一人看后，都会有一种惊悚感。
“果然，你们就是送给混沌全知最好的礼物。”看到这一幕，松本老师并没有失望，反而笑着说道。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真实
“礼物？”
闻人升咀嚼着这两个字。
旧日支配者，他当然知道这个概念，《克苏鲁的呼唤》这部短篇，就描述了这个物种的存在。
它最大的特性，就是蕴含着无穷的宇宙真理，当凡人窥视到它的真实面目后，就会因为无法容纳和理解那些知识而发疯，或者死亡。
另外一个特点，就是它是基于无神论与唯物主义观点，而被人创作出来的一类怪物。
它不存在于传统迷信中，它展现的是一种宇宙恐惧。
通过巨大与渺小的对比，能让人产生一种巨物恐惧。
而对知识与真理掌握上的巨大差距，更能让人产生真正的恐惧。
人类已经探索到的知识与真理，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的，当人们有一天将它们拼接起来时，将会发现宇宙的真相，也将陷入真正的恐惧之中。
这个“宇宙真相会带来恐惧”的概念，其实在很多科幻小说中都有涉及。
比如《三体》中，开头那些自杀的科学家们，他们就发现了一点点科学的真相，认为人类物理学不过是更高文明的遗留物，一切的研究都毫无意义。
他们认为，人类就像一群圈养中的火鸡，研究出来一些投喂规律，只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起效，啥时候主人们要吃火鸡时，这些规律就会失效了。
最后他们就因为这种毫无意义而自杀。
与之相对的是，无知者反而能享受短暂而确定的幸福。
这也是克苏鲁创作者，想要警告人们的内容——不要过分探索一些东西，在探索自然时，要保持敬畏，不要傲慢，不要认为科学可以做到所有的事。
而这个世界，会遭到灾异入侵，不就是因为过分探索了神秘世界吗？
可惜人们已经不能再回头。
闻人升想到这里，已经有了真正的解决方法。
想要对付那个混沌全知，就得让人们保持在一种“无知”的状态。
他脑海中逐渐出现一个解决方案的轮廓。
…………
东都，葛饰区。
月影田，再次从沉睡中醒来。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出现在原来的家中。
只是这个卧室，似乎稍微有点大。
“田，吃早饭了。”
“来了。”
是妈妈的呼唤？
他心中生出一种恐惧，又生出一丝希望。
然后他从塌塌米上爬起来，换上衣服，走出房间，来到客厅，也是餐厅所在的地方。
严肃的父亲已经跪坐在餐桌前，穿着一身很昂贵的西服。
那种西服，他只在学校理事长身上见过。
“怎么了？”父亲问道。
“没，没什么，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月影田低头道。
眼前是很好很精致的食物，天妇罗，章鱼丸，白米饭……
这些食物，他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能在别人家的餐桌上见到。
“哦，是升学压力太大了吧。要努力啊，争取考上四野稻高中，那里的偏差值有70以上，考上那里，才有可能考进东大啊。”母亲微笑着说道。
“嗯，我会努力的。”月影田认真道。
他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他重生了？
难道是混沌全知，听到他内心中的呼唤，满足了他的愿望？
等等，什么是混沌全知，梦中的一个怪物吗？
对的，一个无聊的怪物，这才是现实。
他看着眼前无比真实的父母，无比真实的家庭，然后狠狠咬了一下舌头。
“哎呀，你这孩子，嘴角怎么流血了？”母亲焦急道。
每个母亲都是这样关注孩子的，哪怕一点伤，都能看到。
这让月影田感到一股暖意。
没错，这就是最真实不过的家庭。
什么混沌全知，什么万物归一，什么秃顶老师，都是在做梦。
他这样用力地想着，给自己脑子里打下烙印，然后道：
“没事的，欧卡桑，我只是想吃肉了。”他这样说着。
“哈哈，想吃肉了？孩子他妈，晚饭时，给孩子多买点新鲜的和牛肉吧。”严肃的父亲，脸上带着笑说道。
“好的，孩子他爸。”
一家人就这样高高兴兴地吃起了早餐。
随后月影田出了门。
和煦的春日阳光，照在身上，让他有一种微微的不真实感。
不，这肯定是真的，之前那些，绝对都是梦。
什么灾异，什么怪物，什么火灾，都是假的！
正常人，怎么可能碰到那些东西？
一切都是做梦而已！
没错，就是梦！
哈哈哈，全都是梦啊，全都在骗我，什么都不存在，只有眼前的阳光，才是真实的！
带着这样坚定的想法，月影田向学校走去。
“月影君！”一个轻轻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稻香子！”他转过头去，看到了自己期盼许久的身影。
两人走在一块，一起向附近的国中走去。
没错，这才是现实啊，不用担心下一顿有什么吃的，不用担心会不会爬出什么怪物。
月影田来到三年a班的教室，坐到座位上，升学考试就在三个月后，他要抓紧时间学习。
“听说了吗？刚刚c班的小村跳楼了！”
“唉，肯定是升学压力太重了吧。可怜的小村，都怪他那个单身爸爸，总是喝酒后打他，说他考不上东大就要杀了他。”
前面两个同学在窃窃私语。
又自杀了啊？
月影田心中胡乱地想着。
升学压力太大，导致孩子自杀，这很正常，很真实。
因为害怕怪物爬进家里才自杀，那不是很可笑吗？只有梦里才会有那种事出现。
月影田很快就埋头用功起来，这种事情，只可以浪费一分钟的关注时间。
不知过去多久，一个秃顶老师走进来。
“老师好。”
“同学们好，开始上历史课。”
“今天要复习的是战国时代，从1467年-1615年，室町幕府后期到安土桃山时代的大名混战。”
“战国后期最著名的三个人物，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这三人终结了战国。”
“大家跟我温习，这些内容升学历史考试时会考到的。”
月影田认真听着，听着听着，窗外传来一阵阵不可描述的吵闹声。
……
……
……
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麦肯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东岛上？
月影田立刻翻看历史书，原来如此，东岛正被麦肯人统治着。
真是奇耻大辱，好歹在梦里，东岛还是自由的，虽然德川幕府的统治很腐朽，但至少不会让别人进来驻扎。
不过，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啊。
如果一切都像之前看到的那样完美，那他肯定会怀疑自己其实是在做梦……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修补工
松本正男给学生们上着历史课，眼睛看向后排的月影田。
他有点迷惑，总觉得对方很熟悉，对他来说很重要。
但一时又想不明白这是什么。
直到下课时，下课铃响起时，伴随着“铛铛铛”的声音，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的呼喊。
“回来，回来……回到真实中来，回来……回到真实中来，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
“世界的真相？”松本正男一阵头疼，狠狠抓了一把头皮，所剩无几的头发终于抗不住了，彻底脱离岗位。
可恶，这下彻底秃了，不是说好的，还有一年才会全秃掉的吗？
等等，自己怎么知道还会有一年秃顶？
这不就是打仗前，军曹们肯定地说，三个月的战争开始了吗？
松本正男回到办公室。
熟悉的办公桌，熟悉的教材，只是为什么总觉得我应该在教高中才对？
我可是早稻田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可能只教一个又穷又破的国中？
这个念头生起来，松本正男就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他突然盯着墙上的钟表在看。
那钟表正在缓慢又坚定地走着，无论你有多强，多帅，多聪明，都打不过它。
英明如织田信田，丰臣秀吉，德川家康，都在它的面前败下阵来。
只是那钟表上，为什么突然出现一只眼睛？一只有着黑色火焰的眼睛。
接着，钟表又开始变幻，时针，分针，秒针，分别变成牛头，猪头，鹅头……
松本正男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仪式，牛，猪，鹅，按照特定位置，摆放在一个圆盘上。
然后转动圆盘，当圆盘上的肉，与某几颗星星的位置一一对应时，他就能看到世界的真相。
想到这里，他连假都没有请，就匆匆离开办公室。
他要赶紧回家，他才不要教国中！
…………
松本正男的家是一户建，有着自己的二层楼和小院。
回到家中，没有理会妻子惊异和慌乱的眼神，还有皱褶不整的衣服，而是匆匆钻进仓库。
他从网上订购了牛肉，猪肉，鹅肉，然后开始制作仪式……
而在这时，他听到门似乎开了又关上。
但他没有在意。
他又买来一个银色的大圆盘子，将三种肉类，放在上面。
接着一些古怪的线条，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拿出水果刀，划破自己的手指，然后用鲜血绘制出新的线条。
然后他看向窗外，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夜晚很快就到来了。
星星一颗接一颗地出现，他终于看到了自己脑海中出现的那几颗星星。
他小心翼翼地转动着银盘，让银盘上的肉类，与那几颗星星的位置等同。
这其实就是星盘的变种。
很快，他就对应上了，毕竟脑海中的仪式很清晰。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银盘。
三种肉类，交织在一起，一只肉眼出现在他眼前，然后又是一只触手……
最后层层迷雾褪.去，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低矮的房屋，贫瘠的人群，麻木的表情，缓慢的步伐……还有远处不时传来的惨叫声。
“还真让你这个秃顶给发现了……竟然想用这种巫术来诅咒我，你去死吧！”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然后正在贪婪地观察真实世界的松本正男，就发现自己胸口多出一把尖刀。
“怎么会这样？这都是假的！我肯定没事，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他使劲拽着尖刀，然而越来越没有力气，最后他眼睛只留在那张银盘上。
混沌的全知，万物的归一，请救救我。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了。
次日。
月影田仍旧在家里吃早饭，然后电视里传来一个新闻。
“据称xx国中的松本正南老师遭人杀害，警方已经破案，杀人动机是，松本正南发现了妻子的出.轨，妄想用迷信手段制止，却被情.夫杀害。”
“请各位观众朋友记住，一定要用合法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真是愚蠢。”严肃的父亲摇摇头。
“是啊，松本先生真可怜，我还给他送过纳豆来着。”慈祥的母亲可惜道。
出.轨，情杀？
月影田点点头，很正常，松本老师年纪不大就秃顶了，老婆又很漂亮。
日本已婚女子出.轨率大概在16%，接近六分之一的概率，丢色子丢中，再正常不过。
但是他相信，稻香子肯定丢不中的。
只是今天的课就只能让别的老师代替了。
可惜，松本老师讲课水平还是很高的。
月影田微微叹气。
…………
校外，一处肯德基店内。
“你手真快，那样涩气的任务让你抢到了……”玩家甲边吃着炸鸡，边流着口水说道。
“哼，那个老混蛋害我死了一次，掉一级经验，我就给他戴个帽子。”玩家乙恨恨地说着，然后回味着什么。
“这游戏副本好，我早就说过，早该开放这些内容了，这一下要来的玩家肯定很多很多。”玩家甲四下瞄着，希望看到青春的学生们。
“是啊，我们抓紧多做几个任务，以后任务就要抢了。”玩家乙舔舔舌头。
“嗯，没错。让我看看，这里又有一个任务，疯掉的少女？”玩家甲看着任务面板，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
玩家乙低头看看任务简略，却是脸色一变：“你正经点，咱们可不是无法无天的真玩家，这个少女很可怜啊。”
“我没说不正经啊，我是说，我要做一个拯救者，将这个可怜的女孩从地狱中救出来，唉，真是没想到，东岛竟然这么黑。”玩家甲义正辞严道。
“你明白就好，你可要记得，咱们后面还有gm在记录，你难道想被永久封号？”
“我可不想，这游戏真是太好玩了。”
两个人说着起身，玩家乙在桌子上随手丢下三十万日元，盖满半个桌子，动作很熟练的样子。
过来收拾桌子的服务生，看到钱后，当下惊呆了：
“竟然有人会给这么多的小费？反正这么多钱，总不可能是忘记拿走吧？”
肯德基当然是先付钱再吃饭的，也就是说，这些钱不是饭钱，只是小费。
但日本也没有给小费的习惯，难道那两个人是外国人，不懂本地习俗吗？
“先生，您的钱。”服务生卷起三十万日元，追出快餐店。
然而当他追出门口，却再也找不到那两个人。
服务生拿着厚厚一叠万元大钞，愣了一阵，然后悄悄塞进自己腰包，这可是一个多月的工资啊。
…………
“玛丹，刚才扣了我100积分。”玩家乙郁闷道。
“你干啥了？”
“说我随意乱扔钱，容易引发npc怀疑。”
“让你装逼，咱们现在就是修补工，看过黑客帝国吗？我们就是清理那些觉醒npc的特工。”玩家甲幸灾乐祸道。
“不是我故意装逼，只是之前追那个女人挥霍习惯了，反正一点积分就能兑换一千万日元。”
两人说着，此时已经出现在一座精神病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