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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易克     非常女上司txt下载     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42. 针刺一般地疼

    第1222章针刺一般地疼

    “哥,你就是像鱼一样的那个人,是吗?”海珠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面对海珠明亮的眼睛,面对海珠清澈的目光,我不由就点点头:“是的,我就是那条鱼。”

    说完这话,我的心突然针刺一般地疼。

    海珠欣慰地笑了:“那我就做一潭死水,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说着,海珠抱住我,吻我……

    我呆呆地靠在床头,木然地仍凭海珠抚摸亲吻拥抱,心继续被一根看不到的钢针刺痛着……

    缠绵之后,海珠安静睡去。

    我躺在床上,看着黑夜里的窗外,夜空里有几颗孤独的星星在寂寞地眨眼……

    此时此刻,我静静地躺在黑暗里,忘记了自我,忘记了世间一切事物的存在,**与心灵仿佛都融化在空气中。

    那是寂寞与孤独的感觉,这种感觉可以让人发狂,也可以让人沉沦,我曾经为这种感觉发狂,也不断在这种感觉中沉沦。

    我心里知道,因为寂寞而沉沦才更加可怕。

    我是不是正在沉沦下去呢……

    我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周末的上午,我和老黎坐在海边静静看海。

    阳光明媚,海风轻拂面,空气中弥漫着大海的味道。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我对老黎说:“听夏雨说你有很多小兔子的故事。”

    老黎说:“那是用来教育小孩子的……夏雨给你讲过?”

    我说:“是的!还有吗,再来两个听听!”

    老黎说:“有,有夏雨没听过的,你自然也不会听过!”

    我说:“都是你的原创?”

    老黎说:“小兔子系列,都是你爹我的原创,版权是受法律保护的!”

    我说:“那讲吧。”

    老黎说:“讲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我说:“让你讲个故事你该感到光荣,怎么还要提条件,不许提!”

    老黎说:“我不,我就要提!”

    我说:“那你提吧!”

    老黎说:“叫我一声爹!”

    我皱皱眉头,”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老是纠结这个事情,怎么老是拿这个来要挟我,让你讲个故事还附带条件,你觉得有意思吗?”

    老黎说:“没意思!”

    我说:“没意思那你还提什么条件?”

    老黎说:“因为你是我儿子,因为我想让你叫我爹!”

    我说:“凡事要两厢情愿才好,不要胡乱提要求,好不好?好了,老黎,听话,开始讲故事!讲完故事我中午带你去吃螃蟹!”

    老黎眨眨眼睛:“我不想吃螃蟹。”

    我说:“那你想吃什么?”

    老黎说:“我想吃大虾!”

    我哈哈笑了:“行,没问题,大虾就大虾!老黎同志,开始讲你的小兔子系列吧。”

    老黎叹了口气,开始讲小兔子的故事。

    “第一天,小白兔去河边钓鱼,什么也没钓到,回家了。第二天,小白兔又去河边钓鱼,还是什么也没钓到,回家了。第三天,小白兔刚到河边,一条大鱼从河里跳出来,冲着小白兔大叫:你他妈的要是再敢用胡箩卜当鱼饵,我就扁死你!”老黎慢条斯理地说。

    我听了哈哈大笑。

    “儿啊,从这个故事里,你能领悟到什么东西?”老黎笑嘻嘻地说。

    我想了想:“我想说明了做人处世的一个道理:为人处世也如钓鱼般,不能给出合适的需求,即使被骗的傻瓜也不高兴。”

    老黎点点头:“我儿聪命,理解地很好。”

    老黎接着又讲了一个:“有一只兔子非礼了一只狼,然后就跑了,狼愤而追之,兔子眼看狼快要追上了,便在一棵树下坐下来,戴起墨镜,拿张报纸看,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这时狼跑来了,看见坐在树下的兔子,问道:有没有看见一只跑过去的兔子!兔子答道:是不是一只非礼了狼的兔子?狼大呼:不会吧!这么快就上报纸了!”

    我又笑起来,老黎又问我的感受,我想了想,说:“这个故事说明,愚蠢的人,注意力总是不在关键的地方。”

    老黎很高兴,于是又讲了一个:“长颈鹿对小白兔说:小兔子,真希望你能知道有一个长脖子是多么的好。无论什么好吃的东西,吃的时候都会慢慢的通过我的长脖子,那美味可以长时间的享受。小白兔毫无表情的看着他。长颈鹿继续炫耀说:并且,在夏天,小兔子,那凉水慢慢的流过我的长脖子,是那么的可口。有个长脖子真是太好了!小兔子,你能想象吗?小白兔慢悠悠的说:你吐过吗?”

    我笑起来:“这个故事的道理更简单,说明凡事有利就有弊,在炫耀自己的优点时,多注意一下别人的态度。”

    老黎高兴之余又有些不服气:“小子,我还难不住你啊……我再讲最后一个,看你能不能听出其中的道理。”

    我说:“来吧。”

    “小白兔在森林里散步,遇到大灰狼迎面走来,上来啪啪给了小白兔两个大耳贴子,说:我让你不戴帽子。小白兔很委屈的撤了。第二天,她戴着帽子蹦蹦跳跳的走出家门,又遇到大灰狼,他走上来啪啪又给了小白兔两个大嘴巴,说:我让你戴帽子。兔兔郁闷了。思量了许久,最终决定去找森林之王老虎投诉。

    “说明了情况后,老虎说: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要相信组织哦……当天,老虎就找来自己的哥们儿大灰狼:你这样做不妥啊,让老子我很难办嘛。说罢抹了抹桌上飘落的烟灰:你看这样行不行哈?你可以说,兔兔过来,给我找块儿肉去!她找来肥的,你说你要瘦的。她找来瘦的,你说你要肥的。这样不就可以揍她了嘛。当然,你也可以这样说,兔兔过来,给我找个女人去。她找来丰满的,你说你喜欢苗条的。她找来苗条的,你说你喜欢丰满的。可以揍她揍的有理有力有节。

    “大灰狼频频点头,拍手称快,对老虎的崇敬再次冲向新的颠峰。不料以上指导工作,被正在窗外给老虎家除草的小白兔听到了,心里这个恨啊。次日,小白兔又出门了,那么巧,迎面走来的还是大灰狼。大灰狼说:兔兔,过来,给我找块儿肉去。兔兔说:那,你是要肥的,还是要瘦的呢?

    “大灰狼听罢,心里一沉,又一喜,心想,幸好还有B方案。他又说:兔兔,麻利点儿给我找个女人来。兔兔问:那,你是喜欢丰满的,还是喜欢苗条的呢?大灰狼沉默了2秒钟,抬手更狠的给了兔兔两个大耳帖子,说:靠,我让你不戴帽子……”

    听老黎讲完这个故事,我皱眉思索起来。

    老黎说:“不许废话,只能用一句话概括。”

    老黎给我定了死框框,我捉摸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一句话来概括,于是看着老黎:“求告知——”

    老黎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海,说了一句话:“你永远斗不过制定规则的人!”

    老黎这话是双关语。我顿悟,心里不由暗暗叫绝。

    我说:“难得你编出这么多小兔子的故事,这些其实都是从你的阅历里总结出来的吧。”

    老黎说:“嗯……以前讲给夏季夏雨听,现在讲给你听,以后讲给我孙子孙女听。”

    我说:“老黎,每次和你在一起聊天,总能学到很多新东西,这种感觉真好。”

    老黎瞪眼看着我:“我怎么就没你那么好的感觉呢?连爹都不叫!木有意思啊,好无聊啊……”

    我说:“这个传道授业和叫不叫爹是两码事,你少乱挂钩……我还是喜欢叫你老黎。”

    “我越来越喜欢叫你儿子!”老黎说。

    “随你了。”我说。

    “可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老黎说着,伸手找我脑袋就是一下子:“我打你个不听话的儿子。”

    我呵呵笑起来,站起来活动身体,同时往四周随意看了看。

    这一看不要紧,正好就看到200米开外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旁站着一个人,正往这边看着,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转过身,对老黎说:“老黎,好久没练短跑了,我活动下筋骨哈……”

    老黎头也不回,依旧看着大海:“OK!预备——1——2——3——开始——”

    老黎话音刚落,我猛地转身,脚下立刻就开始发力,迅疾直向那辆车冲去。

    我跑的飞快,直冲他而去。

    我的目的就是想突袭他想抓住他看看他到底是谁。

    所以,我以冲刺的速度奔他过去,试图在他来不及发动车子之前赶到。

    没想到这龟儿子反应竟然很快,看我飞奔而来,倏地就钻进车里,接着就发动车子,疾驶而去。等我赶到马路上,狗日的已经跑远了。

    我没有记车牌号,我知道干他这活的,记车牌号是没有意义的,这年头造假比什么都容易,假牌子满天飞。

    我在原地稍微停留,然后直接又快速跑了回去,站到老黎身后。

    “速度不慢。”老黎仍旧没有回头。

    “还行吧……好久没有锻炼了。”我有些气喘。

    “生命在于运动!”老黎说。

    我坐下来:“还有个说法,生命在于静止。”

    “**的生命在于运动,精神的生命在于静止。”老黎转过头,看着我。

    “这话有些深奥了。”我说。

    “呵呵……人生如跑步啊……”老黎意味深长地说。

    我琢磨着老黎的话,觉得很有味道,不错,人生不正如跑步一样吗,一场很长很长的马拉松跑步。人从一出生就站到了起跑线,一直向终点跑去,经历了人生的春夏秋冬,青少年为春,壮年为夏,中年为秋,老年为冬。

    途中,有鲜花,有掌声,有汗水、泪水;有平坦大道,有荆棘丛生的崎岖山路;有暴风骤雨,有雨后彩虹。有的人一鼓作气,顺利地跑到了终点;有的人跑跑停停,最后还是殊途同归;也有的人磕磕碰碰,半途而废。

    第1223章天无绝人之路

    我不由有些感慨,说:“不错,人生如跑步,人生的道路千万条,世界上没有人同别人跑的是相同的道路,正如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一样。”

    “但是人生跑步是有路径可循的。”老黎说。

    “此话怎么讲?”我说。

    老黎缓缓地说:“当你刚开始跑步的时候,由于对道路还不熟悉,可以跟着别人跑,当然,跟什么人跑很重要,否则会误入岐途;当你跑步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可以虚心地问问别人;当你跑步已经很熟练的时候,就可以另辟蹊径。”

    我沉思着,不由点点头。

    老黎问我:“读过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吗?”

    我点点头:“中学时读过。”

    “印象最深刻的是哪几句话?”老黎说。

    我想了想,说:“作者在游玩了褒禅山之后,得出了这样的感想: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老黎点点头:“马克思说,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可走,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这些话虽然听起来很俗套,但却都是人生道路成功的至理名言。”

    我点点头。

    老黎接着说:“人们常说,人生不能输在起点上。的确,凡是了解跑步比赛规则的人都知道,发令枪一响,千万不能吃塄,抢跑的人往往占得先机。现在社会上许多家庭非常重视儿童的启蒙教育,孩子一出生就开始在各个方面进行有计划的培训和教育,有的还有完整的胎教计划,总之,现在的人们性子都比较急。”

    “是的,性子比较急,但却也是必须的!难道你认为这样不好吗?”我说。

    老黎说:“不是不好,但我认为,起步固然很重要,但人生毕竟不是60米短跑,也不是3000米长跑,而是一场近百年的马拉松长跑。在这个过程中,有时需要疾跑,有时需要慢跑,有时甚至需要坐下来歇一歇脚。开始跑得慢的人不要着急,在你前面的人不一定会先到达终点;遇到障碍的时候,不要恢心,有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即使在黑夜里迷失方向时也不要绝望,因为天无绝人之路。”

    “是的,天无绝人之路。”我喃喃地说。

    老黎看着我说:“跑步只能靠自己的双脚,人生也不能依靠别人,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稳步向前走,永不懈怠,永不停息,永不放弃,才能无愧于自己、无愧于家庭、无愧于社会。”

    看着老黎殷切的目光,我不由又点点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老黎又说:“对跑步而言,终点线只是一个记号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关键是这一路你是如何跑的。人生也是如此。”

    和老黎的一番对话让我想到,人生宛如一场赛跑,每个人都应该全力以赴,跑得快,跑得慢也不要紧。只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完成比赛,那么每个人都是这场比赛的胜利者。

    又想,人生就像赛跑,每经过一轮就会淘汰一部分人,能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者;而细分在每个阶段里,只有始终在跑的人才会胜出,半途停下脚步便被同行人超越了……

    下午,接到张小天的电话:“易总,酒店营销部成立起来了,招聘了部分酒店营销人员,想给他们培训一下,想请你来给他们讲讲,另外,酒店其他经营管理部门的负责人也一起听听……不知你有空没?”

    我答应下来,去了酒店小会议室。

    大约10多个人。

    我先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某日,一位香港常客来到某酒店前台要求住房。接待员小郑见是常客,便给他9折优惠。但客人还是不满意,想要更低的折扣。这时正是旅游旺季,酒店的客房出租率很高,小郑不愿意在黄金季节轻易给客人让利。于是香港客人便提出要见经理。

    “其实,酒店授权给前台接待员的卖房折扣不止9折,小郑原可以把房价在下降一点,但他没有马上答应客人。一来不想让客人产生以下想法:酒店客房出租不妙,客人可以随便还价,二来他不希望给客人留下这样的印象:接待员可以再多打一点折扣,但他不愿意,只给客人一在坚持才无可奈何地让步,这会使客人认为大酒店员工做处理问题不老实。小郑脑子里闪过这些想法后,同意到后台找经理请示。于是他请香港客人先到沙发上休息片刻。

    “数分钟后,小郑满面春风地回到总台,对客人说:我向经理汇报了你的要求。他听说您是我店常客,尽管我们这几天出租率很高,但还是同意在给您5美元的优惠,并要我致意,感谢您多次光临我店。小郑稍作停顿后又说:这是我们经理给常住客的特殊价格,不知您觉得如何?

    “香港客人计算一下,5美元相当于半折,这样他实际得到了优惠折扣是8。5折,这对于位于南京路,又处旅游旺季的三星级酒店来说,已经是给了面子的了,客人连连点头,很快便递上回乡证办理入住手续了。”

    讲完这个故事,我看着大家:“大家认为以上做法正确吗?请以自己的想法和经验帮忙分析一下。”

    大家开始各抒己见。

    “我觉得这样做很好,这样可以看出这间酒店非常注重常客,没有因为是旺季、因为多赚钱而对老顾客态度不好。现在酒店需要的就是这种人才。”

    “既然是常客那就应该有客史啊,耽误那么长时间是不合适的,最简单的做法直接让客人签字、交足押金即可,价格按照客史价格执行,省事、省时、高效,这样才能提高满意度,现在竞争讲的就是个性化的服务!”

    “我觉得这样还不错,这样可以看出这间酒店注重常客。现在酒店需要的就是这种人才。但是换个角度分析,好像有对的地方,也有错的地方。”

    大家纷纷发言,我认真听着。

    等大家说完,张小天问我:“易总,你觉得大家谁说的对?”

    我笑了下:“这个问题谁分析的正确,我不做任何评价,但是请大家记住这个问题,在今后的工作中继续思考,结合自己的工作实际和实践进行思考,有什么新的想法,可以和张总汇报。”

    我故意没有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对他们的发言没给出明确的答案,让他们有自由思考的空间。

    然后,我对大家说:“我做报纸营销,张总做过房地产营销,其实销售技巧是可以通用的,不管什么行业,掌握了核心,就能在任何行业运用自如。”

    “易总,和我们分享下你的经验和体会吧。”张小天笑着说。

    我想了下,说:“那好,下面我和大家分享几个非常实用的销售技巧……希望对大家的工作有所启发和帮助……当然,如果没有帮助,大家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好了。”

    大家轻笑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说:“兵法说,不打无准备之仗。做为销售一线工作人员来讲,道理也是一样的。很多刚出道的销售一线工作人员通常都有一个误区,以为销售就是要能说会道,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一个优秀的销售元,要经常到市场去转转:一来调查一下市场,做到心中有数。现在的顾客总喜欢讹销售一线工作人员,哪里哪里有多么便宜,哪里哪里又打多少折了,如果你不能清楚了解这些情况,面对顾客时将会非常被动。二来可以学习一下别的销售一线工作人员的技巧,只有博采各家之长,你才能炼就不败金身!兵法上这叫做什么,谁知道。”

    “厉兵秣马!”一位销售员回答。

    “对。”我点点头,接着说:“现在有很多介绍销售技巧的书,里面基本都会讲到销售一线工作人员待客要主动热情。但在现实中,很多销售一线工作人员不能领会到其中的精髓,以为热情就是要满面笑容,要言语主动。其实这也是错误的,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过分的热情反而会产生消极的影响。

    “热情不是简单地通过外部表情就能表达出来的,关键还是要用心去做。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真正的诚就是想顾客所想,用企业的产品满足他们的需求,使他们得到利益。”

    大家凝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销售就是一个整合资源的过程,如何合理利用各种资源,对销售业绩的帮助不可小视。作为站在销售第一线的销售一线工作人员,这点同样重要。我们经常在街头碰到骗子实施诈骗,其中一般都有一个角色,就是俗称的托,他的重要作用就是烘托气氛。当然,我们不能做违法的事,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中得到些启发呢?

    “我以前在做促销的时候,经常使用一个方法,非常有效,那就是和同事一起演双簧。特别是对一些非常有意向购买的顾客,比如,当我们在价格或者其他什么问题上卡住的时候,就不妨请上级主管出来帮忙。

    “这样做,一来表明我们确实很重视他,领导都出面了,二来谈判起来比较方便,只要领导再给他一点小实惠,顾客一般都会买单,屡试不爽!当然,如果领导不在,随便一个人也可以临时客串一下领导。关键是要满足顾客的虚荣心和爱贪小便宜的坏毛病。”

    大家笑起来,不住点头。

    等大家笑完,我接着说:“销售最惧的就是拖泥带水,不当机立断。根据我的经验,在销售现场,顾客逗留的时间在5-7分钟为最佳!有些销售一线工作人员不善于察言观色,在顾客已有购买意愿时不能抓住机会促成销售,仍然在喋喋不休地介绍产品,结果导致了销售的失败。

    “所以,一定要牢记我们销售一线工作人员的使命,就是促成销售!不管你是介绍产品也好,还是做别的什么努力,最终都为了销售产品。所以,只要到了销售的边缘,一定要马上调整思路,紧急刹车,尝试缔约。一旦错失良机,要再度钩起顾客的**就比较困难了,这也是刚入门的销售一线工作人员最容易犯的错误。”

    “对,是这样,我以前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位销售员深有感触地说。

    我继续说:“大家还要记住要做好一点,叫送君一程!”

    “送君一程?”大家不解地看着我。

    “是的,送君一程。”我点点头:“销售上有一个说法,开发一个新客户的成本是保持一个老客户成本的27倍!要知道,老客户带来的生意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认真地帮顾客打好包,再带上一声真诚的告别,如果不是很忙的话,甚至可以把他送到电梯口。有时候,一些微不足道的举动,会使顾客感动万分!”

    大家恍然大悟,频频点头。

    我和他们交流了2个多小时,讲了我的一些体会和经验,又少不了以老板的身份勉励了他们一番。

943. 摩擦了几下

    第1224章摩擦了几下

    第二天晚上,班里在学校多功能会议室举行联欢晚会。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腾冲旅游。

    秦璐分外活跃,担任主持人,同时自己还表演了两个节目,一个舞蹈,一个独唱。

    秦璐的文艺才华得到了施展,得到大家的热烈赞扬,不少男同学的目光都跟着她转悠。

    联欢会上,同学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拿出自己的绝活,吹拉弹唱都有,连班主任老师都表演了一段京剧清唱,气氛十分热烈。

    我坐在联欢会的一个角落静静地看大家表演,没有出节目,我没那兴致。

    既定的节目表演完之后,举行了联谊舞会,随着舒缓的慢四舞曲响起,光线变得昏暗,一些同学开始翩翩起舞。

    秦璐是今晚最惹眼的女同学,长得当之无愧是班花,班里的女同学本来就不多,不少男同学纷纷过去邀请她跳舞,都被她婉言谢绝,却不住往我这边看。

    我装作没有看到秦璐的目光,和身边的男同学随意交谈着无关紧要的话。

    这时,秦璐站起来向我这边走过来,走到我身边,微笑着:“文娱委员同学,今晚一个节目都没表演,这会儿不想请我跳支舞吗?”

    我刚要推辞,身边的男同学一起起哄推我,秦璐这时又主动伸出了右手。

    我无法拒绝了,于是站起来和秦璐跳舞。

    舒缓的慢四舞曲里,我和秦璐在舞池里随着节奏移动着脚步……

    秦璐明亮的目光看着我,似乎还有火热的东西在跳动。

    我不做声,眼光看着别处。

    秦璐的身体和我靠得有些接近,胸部有意无意和我的身体摩擦了几下,我有些心跳不止。

    秦璐身上散发出淡淡的一股香水味,很好闻。

    “易克,你似乎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一会儿,秦璐轻声说。

    “我习惯安静。”我说。

    “你的人依然年轻,但你的心却似乎有些老了。”秦璐吃吃地笑了一下。

    “我的人不年轻,我的心也老了。”我说。

    “但你身上却散发着蓬勃的青春和生动的活力。”秦璐又说。

    “你这话是有些矛盾的。”我说。

    “矛盾都是可以统一的!”秦璐说:“在这种矛盾的统一里,你就成了一个极度魅力的男人……你身上散发着令女人不可阻挡的迷人魅力。”

    说着,秦璐的胸部又不经意碰到了我的身体。

    秦璐的胸部很丰满,我不敢多看一眼,心跳加速。

    “过奖了。”我说,声音有些干涩。

    “我其实很欣赏你这样的男人。”秦璐又轻声说:“能让我真正欣赏的男人很少,但你是其中一个。”

    “谢谢班长!”我说。

    “易克,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秦璐问我。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我说。

    “我刚才的话,会不会让你觉得我有些轻浮呢?”秦璐又说。

    “没有。”我说。

    “谢谢你……”秦璐说了一句,然后就沉默了。

    不知为何,我握住秦璐的手慢慢出了汗。

    舞曲快结束的时候,秦璐说:“我让你感到紧张了吗?”

    我忙说:“木有……我木有紧张。”

    秦璐看着我笑了下,笑得有些多情和妩媚。

    我的心猛地一跳,不敢再看秦璐的眼睛,手心的汗似乎更多了。

    联欢会结束后,秦璐说要和我一起走。

    我们步行出校园,在门口等出租车。

    这时,孔昆走了过来。

    我有些意外,孔昆怎么来了这里。

    看到孔昆,秦璐笑了:“孔总好。”

    “你好。”孔昆和秦璐招呼,神情似乎有些尴尬,似乎她没有料到秦璐会和我一起,接着说:“海珠姐下午出差了,我突然想起明天你们要出团的一些事宜,正好又路过这里,知道你们今晚开联欢晚会,就等下易哥,和他说一下。”

    海珠下午出差了,和我说过。

    “呵呵……海老板不在家,易老板就当家了。”秦璐笑着说。

    正在这时,秦璐的手机响了,秦璐摸出手机看了下来电,神情稍微有些异样,看了我一眼。接着就走到一边低声接电话。

    我看了看孔昆,她站在那里不说话,默默地看着我。

    秦璐片刻接完了电话,接着过来说:“我刚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他有事要找我,来车接我,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吧。”

    我看着秦璐微笑了下,点点头:“好。”

    秦璐看着我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冲我和孔昆点点头,就走了,往和我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突然有一种直觉,似乎她不愿意让我看到接她的车和人,故意走开的。

    为什么呢?

    不知道。

    也不想去猜。

    秦璐走远了,我对孔昆说:“什么事啊?”

    孔昆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想到明天你就要出去旅游了,来和你话别一下。”

    原来孔昆不是出团上的事找我,是专门在这里等我和我话别的。

    “易哥,祝你出去玩的开心。”孔昆说。

    “谢谢。”我说:“很巧,我们刚结束联欢晚会,你正好路过这里。”

    “我……我不是正好路过这里。”孔昆低头说。

    “那你是……专门来这里等我的!”我说。

    “嗯……”孔昆点点头。

    “专门来和我话别的?”我笑着说。

    “嗯……”孔昆又点点头。

    “呵呵……难得孔总一片心意……海珠知道你如此重朋友情谊,一定会感谢你的!”我话里有话地说。

    孔昆的神情顿时就有些尴尬,还是努力笑了下:“海珠姐不在,我当然要尽到我的本分。”

    这话听起来很牵强,有些不大合理。

    我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孔昆点点头。

    这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我拦住,和孔昆上车,送孔昆回去。

    路上,我对孔昆说:“你来公司有一段时间了,为公司的工作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分管的那一块业务非常出色,说实在的,我和海珠都非常感谢你……”

    孔昆说:“易哥不必客气,这都是应该的……能跟着易哥做事,再累也心甘。”

    我说:“错,不是跟着我做事,是跟着海珠做事。”

    孔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对,我说错了,是跟着海珠姐做事。”

    我说:“海珠从心里把你当好姐妹,我也是把你当做好姊妹……当然也希望你在公司里做事能一直开心。”

    孔昆看着我:“易哥开心,我就会开心。”

    我打个哈哈,说:“这话说的,不对哦,我们没有必要非要别人的开心而开心,我们开心,首先是为了自己,首先是因为自己。”

    孔昆低头说:“但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转移话题:“明天随团的全陪导游和摄影师都安排好了?”

    “是的,都安排好了。”孔昆说。

    “摄影师水平咋样啊?”我随口说。

    “摄影师……这个摄影师。”孔昆说话突然有些支吾。

    “摄影师怎么了?”我说。

    “没……没怎么……这个摄影师很不错。”孔昆接着说。

    孔昆的神情让我有些奇怪,但心里也没往别处想。

    “地接社那边都协调好了吗?”我问孔昆。

    “是的,都安排协调妥当,腾冲和瑞丽的地接社都会安排最出色的地接导游来带团的。”孔昆说。

    “嗯,可别搞砸喽,不然我可无法和我们的同学交代。”我故作轻松地笑起来。

    孔昆也笑了起来。

    一会儿,孔昆说:“易哥,我觉得,你真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

    我呵呵笑起来:“我是有品位的男人?孔昆,你别寒碜我了,我哪里会是有品位的男人呢!”

    孔昆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那么,你说,什么样的男人是有品位的男人呢?”

    孔昆说:“在我看来,男人的品位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一种辛辛苦苦的,认认真真的修炼,是一种自我超脱的心灵磨炼。有品位的男人,善良宽容,他有爱心,有责任感,有同情心,有正义感,有尊严感。

    “他机智幽默,沉稳而不失风度。能在一瞬间洞察女人的心事,能把你的灵魂勾出来和他一起交流,能把你的沉睡的情感唤醒。同时,他还勇敢刚毅,做事执著,心怀坦荡,洒脱豪放。个性鲜明,坦坦荡荡,独立自主,意志刚强,强横且自信。”

    “哦……”我又笑:“你看我有这些吗?”

    “有,真的有!”孔昆说。

    我说:“这话听起来很受用。”

    孔昆笑起来,接着说:“男人的品位显示了男人的魅力、男人的风采、男人的美丽、它是逼你后退的高山,是将你倾没的骇浪。这样的男人,散发着浓浓的男人味,折射出了男人的本色和光芒。他们用阅历磨练自己,用知识丰富自己,从困难中寻求成功,从工作中寻求责任,从学习中充实自己,从坚定中走向成熟。

    “有品位的男人,犹如一首平凡而悠扬的歌,优美的旋律飘荡,浸润了女人生命的每一个季节。有品位的男人,犹如一杯醇美的烈酒,细细品位,才能读懂其真正的内涵,才能回味其沁人的芳香。

    “有品位的男人,犹如一杯浓茶,飘着怡人的茶香,轻呷一口,顿觉满口的香味,弥散到全身的每一处神经,感觉是如此的惬意和舒畅……

    “与有品位的男人相伴,可以让你保持心灵的平和,如清风拂面,如细雨润心。他可以让灰暗的天空熠熠生辉;可以让贫瘠的土壤绿意葱茏;可以让破旧的花架繁华似锦!”

    说着,孔昆的目光热烈地看着我:“易哥,这些,都是我从你身上品出来的。”

    我说:“孔昆啊,我看你快成品男人的专家了,我自己都没觉察到这些,你倒是看的分明,你说的这些,我都很同意,只不过,我离这些标准差的太远了……我实在算不上一个有品位的男人,但是,我会记住你的这些话,我会努力让自己去做,照这个方向去努力,努力做一个有品位的男人。”

    孔昆说:“不必谦虚,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你现在就是一个很有品位的男人,你自己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干笑两声,觉得被女人赞美的感觉很好,虽然也有些不安。

    第1225章到我宿舍去坐会

    孔昆接着又说:“其实,男人的品味不只是一种形式,它是一个人心灵修行的自然结果。当一个男人做人的功力不够时,他所有的外表讲究都会打折,甚至令人恶心。所以,有品味的男人一定会有复杂的经历和丰富的阅历,只有那些没被复杂经历所污染和扭曲的男人才谈得上够格。

    “品味是成熟果实所散发的芬芳,男人在风雨之后仍显示出的人格魅力,体现着他的品质。那些在生活中透出淡定、自信和深邃的男人总给人安全感与亲和力,这种男人才最有品味。”

    听孔昆的这些话,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惭愧,突然就想起了夏季……

    我觉得夏季比我更像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因为我又想起了秋桐。

    我不做声了。

    孔昆也沉默了。

    很快孔昆到了。

    “易哥……要不要到我宿舍去坐会儿。”孔昆说。

    我半开玩笑地说:“别了,女生宿舍,男生岂能随便去呢,这可不好的哦,好了,我今天很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早休息吧。”

    孔昆看看我,抿住嘴唇,接着就下了车。

    然后,我直接回了宿舍,路上,我不停回头看,没发现跟踪的。

    回到宿舍,我洗了一个热水澡。

    刚洗完澡,海珠打电话过来了。

    “刚才听孔昆说她找你了。”海珠说。

    “是的。”

    “是告诉你明天随团出发的一些注意事情的吧,呵呵……”海珠笑着。

    “额……”我含混地应了一声。

    “孔昆做事就是想得周到,做事就是稳妥。”海珠说:“她刚到家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下找你的事。”海珠说。

    我没有做声。

    “这年头,能找到合适的副手可真不容易,特别像孔昆这样既有能力又懂业务,还有如此强责任心的。”海珠又说。

    海珠对孔昆的信任突然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不安,但就是觉得心里不大踏实。

    “你没有和孔昆提起过以后打算让她担任旅行社总经理的事吧?”我问海珠。

    “没有啊!你不是说暂缓吗?”海珠说。

    “嗯……目前时机还不成熟,先不要在她面前透漏什么消息!”我说。

    “知道了,相公,为妻当然听你的了。”海珠笑嘻嘻地说。

    “我们今晚开联欢晚会了。”我说。

    “知道的!”海珠说。

    “你怎么知道的?孔昆告诉你的?”我说。

    “额……是……”海珠的声音似乎有些支吾,接着就转移话题:“对了,哥,明天你出去的衣服和随身物品我都给你收拾好了,放在哪个旅行包里,明天记得带上啊……”

    “嗯,好,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说。

    “嗯哪……吻你……晚安,亲亲老公!”海珠乐滋滋地说着,挂了电话。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琢磨着今晚孔昆的举动……

    孔昆很聪明,主动给海珠打电话汇报找我的事,理由很堂皇。

    同时,孔昆今晚的言语也很大胆,言语里流露出来的意思也越来越明显,我不是傻瓜,我明白的。

    但是我就是不想让自己明白,我愿意让自己在她面前装作糊涂。

    我故作不明白的几句话,或许会让孔昆品出一些滋味。

    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就好,挑明了不行的,都要照顾彼此的面子。

    目前,我不认为孔昆的品质有什么明显的缺陷,所以,我不想伤害她,但也不想让她有错觉。

    我给自己划了一条红线,提醒自己这条红线是万万不可逾越的。

    当然,到底会不会能够做到,我其实也不知道。

    海珠和我提起过想让孔昆担任旅行社的总经理,我一直没有同意,当然不同意的理由是从个人能力和工作角度作为出发点的。

    但我心里其实又隐隐似乎觉得还有其他原因,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却又想不明朗。

    或许,又是直觉在作怪。

    一会儿,我又琢磨起秦璐和我跳舞时候的那些言行,琢磨着出校门后她略微有些反常的神态……

    今晚是谁来接她的呢?接她又是干嘛的呢?此刻她又在干嘛呢?

    不由又想起了老关同志……

    琢磨了半天,有些头疼加蛋疼。

    女人啊,真是捉摸不透,索性不想了,上chuang睡觉。

    第二天,我们的旅游团出发了,从星海机场起飞,直飞昆明,然后转机去腾冲。

    时隔不久,我又一次南下,又要去腾冲了。

    此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很巧,我和秦璐坐在一起。

    我的右边是秦璐,左边是随团的摄影师,一个看起来蛮稳重又透着几分精明的平头小伙子。

    飞机起飞后,我不由开始打量着这位摄影师。

    看我不停地打量他,他似乎神情有些紧张,接着冲我笑了下:“易哥,你好——”

    “怎么,你认识我?”我看着他,心里略微有些意外。

    他微微怔了下,接着就笑着说:“是啊,易哥,登机前导游对我介绍过你……说旅行途中有什么事的话就找你汇报。”

    “哦……那就是说今天之前你不认识我了?”我微笑着看着他。

    “今天之前……听说过易哥,但是没有见过面。”他同样微笑着看我。

    “如此说来,那你今天是第一次见我大活人了?”我继续盯紧他的眼睛。

    “是的……第一次。”他低垂下眼皮,似乎不想和我对视。

    “这一趟旅行,要多辛苦你了。”我说。

    “易哥客气,不辛苦,应该的!”他抬起眼皮笑着。

    “做专业摄影几年了?”我说。

    “3年了!”他说。

    “哦……专门学过吧?”我说。

    “呵呵,是的。”他说。

    “专职还是兼职摄影?”我突然问。

    他微微一愣,接着说:“专职!”

    他微妙的神情变化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这时秦璐凑过来,看着摄影师:“嗨——帅哥,到时候多给我拍几张哈……拍的用心点哈……”

    他冲秦璐笑笑:“秦班长,你放心,没问题!”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班长的?”秦璐有些意外,又有些自得。

    “孔总介绍的……登机前大家都叫你称呼你秦班长啊……”他神态自若地说。

    “小伙子很有眼头,很注意观察,不错。”秦璐赞扬了一句。

    我继续冷眼观察着他。

    我特意没有问他是那家摄影社的,我知道问了也没用。

    “我会尽力给大家搞好服务的,不周的地方,还请易哥和秦班长多批评包涵。”他谦虚地说。

    我笑了下。

    “没问题,大家有事多商量着来……有事你多找易哥好了……易哥可是双重身份,游客兼老板。”秦璐冲我挤挤眼:“是不是啊,易哥!”

    我没有说话,继续保持着微笑。

    然后,大家都不说话,摄影师脑袋往后背一靠,闭目养神。

    我也将脑袋靠在座椅后背,闭上眼睛,心里琢磨着……

    “易委员,累了,打个盹,借个肩膀用用,可以不?”秦璐说。

    我刚张开眼,看到秦璐的脑袋已经靠上了我的肩膀,闭上眼睛做打盹状。

    还没征求我意见就已经先斩后奏了,我还能怎么说。

    秦璐的头发稍弄得我脸上的皮肤有些痒,我有些不自在,想推开她,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继续闭眼养神,一会儿,突然睁开眼往左边看去,摄影师正半眯缝着眼看我和秦璐。

    看我突然睁开眼,他的眼睛接着就闭上了。

    我重新闭上了眼睛,真的开始打瞌睡。

    秦璐的脑袋就一直靠着我的肩膀,头发稍一直撩拨着我的脸颊。

    秦璐身上和头发上好闻的一股味道侵入我的鼻孔……

    一会儿,秦璐的身体动了下,脑袋依旧靠着我的肩膀,左手似乎无意就触碰到我的右手,接触后,就没动。

    我的手就和秦璐的手接触在一起。

    我把手往回缩了下,她的手接着就跟了过来,继续保持着轻微的接触。

    秦璐的手有些发烫,不知道她的身体这会儿是不是也有些发烫。

    我却浑身有些燥热了。

    我抬起右臂,想换个姿势,不想秦璐的身体正倾斜靠在我肩膀,抬胳膊的时候,胳膊肘正好触碰到了她的胸部,有些软,还有些弹性,很丰满。

    我有些心慌,忙又将胳膊放回去,秦璐的左手又游动过来,还是轻微地和我的手接触着。

    我侧眼看了秦璐一眼,她嘴角正带着一丝微笑,脸色有些绯红。

    我看她的时候,她抬起眼皮看了一下我,目光有些生动,还有些多情。

    我不敢看她了,忙闭上眼,脑袋重新靠着座椅后背。

    似乎听到耳边传来秦璐低声笑了一下,接着她的左手轻轻就滑进了我的右手手心。

    我的身体一抖,有些慌了,忙侧眼看了下左边的摄影师。

    他在闭目做瞌睡状。

    我的胳膊不敢动,手却没闲着,忙将秦璐的左手推开。

    刚推开,却又游动过来,又滑进我的手心。

    我又推开,她又游动过来……

    如此几次,她突然握住了我的几个手指,不放开了。

    我想挣脱,她却牢牢攥住不放。

    秦璐的手很热,我能感觉到她的温度。

    我不敢做声,又无法摆脱,心里大急。

    秦璐突然轻笑了一声,手指开始在我手心轻轻划着……

    痒痒的。

    似乎,她的手指在我手心划着什么符号……

    我心里很紧张,手心又出汗了……

    第1226章有些潮红

    此次和秦璐的万米高空暧昧,和那次与秋桐的感觉截然不同。

    我开始琢磨如何摆脱秦璐的小骚扰。

    侧眼又看了秦璐一下,她的嘴角紧紧抿着,似乎有些投入,还有些紧张,脸色有些潮红。

    这时,空姐过来发放饮料,我忙坐正,抖了抖肩膀,秦璐也忙坐正,我顺势将右手抬起,摆脱了接触。

    摄影师这时也停止了打瞌睡。

    秦璐这时说了一句:“哎,靠着帅哥的肩膀睡觉就是香啊,刚才美美地做了个梦。”

    说完,秦璐笑嘻嘻地看着我:“你刚才睡着了没?”

    我看了秦璐一眼:“肩扛美女香腮,能睡着吗?你倒是得意,我可是肩膀都发酸了呢。”

    秦璐接着就笑,摄影师也笑起来。

    我又说:“班长欺负人啊……木办法。”

    秦璐说:“出来旅游,男同学就要照顾好女同学,这是必须的……摄影师同学,你说是不是?”

    摄影师说:“秦班长说的有道理。”

    我心里苦笑不已。

    一会儿,我站起来去卫生间,回来后,我对摄影师说:“伙计,你身架小,你坐中间吧,我坐在中间夹在你们俩之间,感觉好拥挤,好不舒服。”

    摄影师笑了笑,坐到了中间。

    秦璐瞪了我一眼,满脸不乐意,却又无可奈何。

    重新坐下后,秦璐也不困了,也不借肩膀了,和摄影师闲聊起来,不停问有关摄影的相关问题,原来秦璐也是个摄影爱好者。

    我闭目养神,眼睛闭上了,耳朵却没有闲住,听着秦璐和摄影师的交谈内容。

    越听越觉得不大对劲,秦璐这个业余摄影爱好者问的很多问题,摄影师竟然回答地有些不大专业,一些我都知道的专业名词都回答不正确。

    我心里暗暗盘算着起来……

    飞机顺利抵达昆明机场接着转机飞往腾冲,一路无话。

    到达腾冲后,对方地接社的导游早已在那里等着接机。

    大家集体上了大巴,导游在车上开始致欢迎辞:“欢迎大家来到美丽的云南美丽的腾冲,腾冲是著名的侨乡、文化之邦和著名的翡翠集散地,也是省级历史文化名城。在这里有中国最密集的火山群和地热温泉。这里森林密布,到处青山绿水,景色秀丽迷人……”

    我无心听导游的话,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景色,继续想着我的心事……

    到腾冲市区后,入住花海大酒店,挂牌四星级酒店。

    稍事休息,大家在酒店外溜达,酒店附近的风景非常优美,同学们自己不少都带了相机,纷纷拍照留念,秦璐这时招呼摄影师给大家集体合影照相摄像。

    摄影师摘下墨镜,忙了半天。

    我一直在看着他,等他照完,过去对他说:“伙计,你很辛苦,来,我给你照几张。”

    我接过他的相机,然后他找了一处风景,站住看着我。

    我对他说:“阳光太耀眼,眼睛眯缝着不好看,伙计,戴上你的墨镜,这样才帅气。”

    摄影师笑了下,戴上墨镜。

    我仔细打量着带着墨镜的摄影师,看了一会儿,然后按动了快门……

    我让他戴上墨镜,自然是有用意的。

    照完相,我对他说:“你这墨镜不错。”

    他笑了下,摘下墨镜:“一般,地摊上买的。”

    我看着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晚餐安排地不错,菜品很丰盛,每桌还上了一瓶白酒和一瓶红酒。

    食宿标准其实已经超过品质团的待遇,当然,这不是散拼团,自然不一样。

    地接社的导游和我见了面,听说我是春天旅行社的老板爷,不由就对我分外尊敬了几分,保证一定会搞好全程服务,保证最优的服务质量,同时又说要和自己的老总汇报,请他们老总来和我见见面,打个招呼,我拒绝了。

    晚餐的时候,大家都兴致很高,有的喝白酒,有的喝红酒,秦璐和我一桌,还坐在我身边,喝了几杯红酒。

    秦璐酒量似乎不大,几杯酒就喝红了脸。

    晚饭后,我出了酒店,秦璐跟了出来。

    “喂——干嘛去?”秦璐说。

    “散步!你出来干嘛的?”我说。

    “同散步!”秦璐笑着:“你是这里的本地通,跟着你散步,迷不了路哦……”

    我心里连连叫苦,我想去悦来客栈的,秦璐粘着我,我如何走得脱。

    我和秦璐随意走着,周围是一片芭蕉林,环境十分优雅。

    “喂——飞机上干嘛要换座位?”秦璐问我。

    “不干吗,就是坐在中间太拥挤!”我说。

    “这理由似乎有些牵强吧?”秦璐笑起来。

    “不牵强。”我说着,突然似乎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倏地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秦璐说。

    “没怎么!”我说。

    “是担心熟人看到咱俩在一起?”秦璐说:“是不是?”

    我没有做声。

    “大家是同学,一起散散步怎么了?谁能说出什么来?”秦璐又说。

    我看着秦璐,欲言又止。

    “哎——飞机上的感觉好不好?”秦璐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挑逗。

    我说:“不好。”

    “撒谎。”秦璐说。

    “这样真的不好,男女授受不亲,这样是不可以的哦……”我说。

    “少来……反正又没人看到。”秦璐说。

    “没人看到也不行,这是搞暧昧……我们是同学,还是班干部,是不可以搞暧昧的。”我半开玩笑地说。

    “男女同学拉拉手,很正常的吖!”秦璐笑起来:“易克,你是不是想多了啊?”

    “是的,我是想多了……不知你有没有想多,如果你没想多,那就太好了。”我说。

    “你希望我想不想多呢?”秦璐说。

    “你说呢?”我反问秦璐。

    “我说……我希望你想多点哦……年轻人,有想法是正常的嘛。”秦璐说。

    “但是我不希望哦……”我笑着说:“有些事是可以想多的,但还有些事,是不可多想的,是不可以有其他想法的,单纯同学友谊拉拉手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不能多想!”

    “嘻嘻……易克,你猜我在飞机上在你手心里比划的东西是什么?”秦璐看着我。

    “猜不到。”我说。

    “好没情商的男人啊……”秦璐说:“告诉你,我在你手心画的是心,画了很多个呢。”

    “画心干吗?”我说。

    “你说呢?”秦璐说。

    “我不想说,也想不出怎么说!”我说。

    “你是个最狡猾的家伙。”秦璐说着,随意抬起手臂打了我一下。

    我又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倏地又转身,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神经啊你,老这样干吗?”秦璐说。

    “不干吗!”我说。

    走了一会儿,我问秦璐:“班长,问你个和女人有关的问题!”

    “问吧。”秦璐说。

    “你说,女人生命里最不丢失的东西是什么?”我说。

    “最不可丢失的东西。”秦璐沉思了下,说:“我认为是可爱,我坚信一点,女人是因为可爱而美丽。”

    “哦……”我点点头。

    “对不对?”秦璐说。

    “对,但我不认为这是最不可丢失的东西!”我说。

    “那你认为是什么?”秦璐说。

    我说:“自我!”

    “自我?为什么这么说?”秦璐看着我。

    我说:“因为,作为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了自我,你的人生便会平淡无味……所以,我认为自我是一个女人最不可丢失的东西,丢了自我,就没有了自己的人生意义和价值。”

    秦璐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看不出,你一个男人,分析女人倒是很在行。”

    我咧咧嘴,没有说话。

    “其实我觉得,对女人来说,还有一个东西是不可或缺的。”秦璐说。

    “什么?”我说。

    “浪漫!”秦璐说。

    我笑起来。

    “我喜欢浪漫,偶尔浪漫一下,那种感觉就像小鸟飞翔。”秦璐伸开双臂,仰脸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有些入神,自言自语地说:“和老男人,是很难找到浪漫感觉的……可是,我却是那么向往浪漫。”

    秦璐的话让我的心不由一动,我又想起了老关。

    我怀疑秦璐说的老男人是指的老关。

    其实老关也不算很老,但和秦璐和我比起来,当之无愧是老男人。

    我说:“老男人很有味道的,成熟!”

    秦璐笑了:“但是年轻的男人有活力,我还是喜欢有活力的男人!”

    我说:“你老公是老男人吗?”

    秦璐说:“你说什么啊,我是单身呢。”

    我说:“哦,你是单身……那就是没结过婚了?”

    秦璐说:“不告诉你,随你猜好了。”

    我猜她可能是结过婚又离了。但我没说出来。

    “我猜不到!”我说。

    秦璐沉默了,看着夜空沉默了。

    秦璐的神情似乎突然有些忧郁。

    一会儿,秦璐说:“其实刚才你说女人最不可丢失的东西是什么,我突然认为不是自我,也不是可爱,也不是浪漫。”

    “那是什么?”我说。

    “本色!”秦璐说:“我忽然觉得,做女人,首先要保持自己的本色,因为只有这样的,才是轻松的,快乐的;其次就是不贪婪,不去做那些无谓的假设,也不去奢求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在这个眼花缭乱的时代,许多女人越来越迷茫,不知该如何生活,很多女人在亦步亦趋的中迷失了自己。

    “所以,我认为,越是浮躁的环境,女人越要保持自己的本色,保持本色不是鼓励抱残守缺,不思进取,而是善于发现自己的的长处,保持自己的的独特性……可是,话虽然是这么说,又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呢,又有几个女人能抗拒了那些诱惑守得住寂寞呢……矛盾啊,纠结啊……”

    秦璐深深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无奈和空寂。

944. 耐得住寂寞

    第1227章女人要耐得住寂寞

    我想了想,说:“女人需要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繁华,女人之间比的不仅是美貌与青春,有时,经验和智慧更重要,一个有阅历有智慧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就像一幅历代更迭的名画,虽有残破,但更有价值,也是唯一的,不可能再生的。年轻貌美而无脑的女孩子,多得就像货柜上的可口可乐,喝不喝都无所谓。”

    秦璐看着我,夜色里,她的目光很明亮。

    我又说:“懂得生活的女人,既积极进取,又达知天命,在苦难时坚强,欢乐时谨慎,知足知不足,有为有不为,而幸福就是在这种不偏不倚中水到渠成。当一个女人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自己的角色,自己的位置,她的美丽便势不可挡。

    “坎坷的爱情岁月雕琢一个优雅而隽秀的女人,如冬日午后的阳光,仲春窗前的新绿,再罗曼蒂克的女人,注定还是要将爱情沉淀下来,淡定的爱情最长久,而真爱最淡定。”

    说到这里,我的眼前浮现出了浮生若梦,浮现出了秋桐。

    此时,我多么想秋桐能在这里和我一起。

    此时,我不知道秋桐正在星海干嘛。

    突然想给秋桐打个电话,但此刻好像不大现实。

    听我说完,秦璐点点头:“你这话好像就是专门说给我这种单身女人听的,针对性很强啊……”

    我说:“随意有感而发,没有针对性!”

    秦璐看着我,突然笑起来:“易克,你说男人为什么都喜欢婚外情?换句话说,男人为什么都觉得别人的老婆好?”

    我的心一跳,说:“我不懂这些问题,我没觉得别人的老婆好。”

    秦璐笑着说:“早晚你会知道,早晚你会懂。”

    我有些好奇:“你知道原因?”

    秦璐说:“似乎,我要比你知道的多一些。”

    “说——”我说。

    秦璐说:“记得曾经有个外国女性朋友在中国玩了几天之后,突然貌似恍然大悟的对我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中国男人喜欢婚外情了。我当时以为她研究出了什么惊世骇俗之理论,迫不及待的问她为什么,她回答说:因为中国女人喜欢穿睡衣上街!

    “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穿睡衣上街的女人在中国到处都是,这一点都不稀奇,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是非常的不解,睡衣只能在家里穿的,怎么能穿出门?虽然这个话题很不值得讨论,但是这确实是映射出了中国女人的一个很大的缺点——婚后再也不注意外表和形象。”

    “这和男人喜欢婚外情有什么关系?”我说。

    秦璐说:“男人是视觉动物,即使一个女人再有才华,再善良,但是男人的好感往往只来源于她的长相和身材。从结婚以前每日精心的打扮,到婚后不出门就不洗脸的恶习,买酱油也懒得将睡衣换下来,整天和锅碗瓢盆还有孩子的吃喝拉撒打交道……结果,在男人看来,生活没了一点生气和激晴。”

    我笑了下:“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婚姻就是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茶,走入婚姻的爱情,似乎都是没有激晴了的吧?”

    说都这里,我不由又想起了海珠,我们还没有走入婚姻,可是,我却隐约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东西在慢慢滋生……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禁打了个寒颤。

    又想起了秋桐,如果我和她能走到和海珠这样的程度,我们之间会什么样吗?

    心里突然有些悲苦,觉得自己在想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幻。

    秦璐接着说:“现在我们再说说中国女人和外国女人的区别。中国女人在20岁以前一直都是清纯可人,天真无邪的;而外国女人这个时候则开始了她们的性感路线的旅程,她们往往是曼妙的身姿,浓妆艳抹,像午夜的一杯红酒一样醉人。

    “到了25岁——30岁,中国女人开始懂的什么叫做女人味,她们开始打扮性感时尚起来;而外国女人在这个时候开始老去,常年的化妆品刺激和整容手术留下的后遗症让她们迅速衰老。而35岁——40岁,甚至以后,情况又有不同了,中国女人开始不注意形象,不化妆,不理发,不买衣服,除了上班下班,就是围绕着孩子转。

    “但是外国女人变得更加有女人味,她们更加注重打扮,更加在乎保养,更加优雅,岁月给她们的不是风霜,而是对生命的又一个升华的理解,在国外经常会看到一个50多岁的时髦老太太坐在咖啡厅里喝咖啡。所以在中国的三年之痛,七年之痒在国外看来是不存在的。”

    我觉得秦璐说的有些道理,不由点了点头:“你研究地可真透彻……佩服。”

    秦璐笑了下:“从上面的对比我们可以看得出,男人的目光在注意别人的老婆,很大的原因在于女人自己。男人看到别人老婆的时候,她自然是光鲜的,注重打扮的,他永远都看不到她蓬头垢面,穿着拖鞋睡衣打酱油的情景。”

    我说:“其实,这仅仅是一个远瞻与近窥的问题。他所看到的都是优点的别人的老婆,在她老公看来,也同样有着很多缺点。很多婚姻并没有缺憾,缺憾的是他没有欣赏婚姻的心态和眼睛。对于老婆,他更要去发现她的美、放大她的美。不是有人说过吗,生活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所以,我想,女人们要多给自己一些享受生活的时间,而男人要更多的眼睛去发现自己曾经深爱着的那个人的光彩,这样的婚姻才是无憾的。”

    听我说完,秦璐沉默了半晌,一会儿说:“易克,你的确是个好男人……能做你妻子的女人,真的是幸福的。”

    我说:“过奖,我只是个平凡地不能再平凡的男人。”

    秦璐半开玩笑地说:“哎——可惜,我认识你晚了哦……”

    我笑了下。

    秦璐接着又自言自语地说:“其实,也是不晚的……革命不分早晚哦……”

    “你说什么?”我问秦璐。

    秦璐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我没说什么。我说革命不分早晚。”

    我摇摇头,顺势又回头看了一下,似乎看到一个黑影闪了一下,定睛看去,却没有了。

    一阵亚热带的风吹过,周围的芭蕉林发出飒飒的声音。

    我对秦璐说:“时候不早了,奔波了一天,你回去休息吧,我想去看望几个小时候的伙伴。”

    秦璐说:“哦……要撵我走了!”

    我说:“不是撵你走,是为领导身体着想!”

    秦璐说:“我不领你这个人情。”

    我说:“你不领那我没办法了……但我的确是要有事出去的。”

    秦璐看着我,半天,笑了:“好吧,领导成全你!”

    我松了口气。

    秦璐刚要走,又说:“哎,易克同志,你说人家看到我们这样在一起,会不会认为我们是情侣呢?”

    我的心一跳,说:“显然不是!一看我们就是同学,就是革命干部,就是普通的朋友!”

    “为什么呢?”秦璐说。

    “因为我们都很守规守距!”我说。

    “哦……那这样看起来就像了,是不是?”秦璐突然挎住了我的胳膊,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忙往后退一步,顺势抽出胳膊,笑着说:“这样是在演戏,更不像了。”

    我的脑子里不停提醒自己,妈的,这极有可能是老关的女人,万万惹不得,惹出事来,我死定了。

    当然,即使她不是老关的女人,我也不想惹。我周围的这几个女人已经让我够头疼的了,我实在不想招惹女人了。

    此时,我大致断定秦璐虽然是单身,但极有可能是结过婚的女人。

    结过婚的女人和没结过婚的女人,似乎是有不同的地方的。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同,我说不出。

    秦璐冲我莞尔一笑,然后转身回去了。

    目送秦璐走远,我又看了看四周,很静,芭蕉林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我似乎觉得里面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转身就走,直奔老城区而去,直奔东枝巷。

    很奇怪,海珠今天没打电话查岗。

    最近这段时间,海珠查岗特别勤,一天好几次,习惯了被查岗,此时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我不由举得自己有些犯贱。

    在老城区的枝枝节节的巷子间穿行,又似乎感觉有人跟在我后面,几次回头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由心里有些发毛,快走几步,接着拐进一个巷子交叉口,迅速将身体贴紧一户门洞,盯住巷子口。

    一会儿,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片刻,黑暗里,一个身影出现了,在巷子口左右张望着……

    虽然是在夜色里,但我还是隐约看出了这个人,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意外,身形不由微微一动。

    他似乎保持着告诉的警惕性,轻微的动静还是惊扰了他,他突然发足就往回奔。

    毫不迟疑,我立刻冲出来追了上去。

    他的身形很灵活,跑的速度不慢,我一时竟然追不上他。

    穿过几个巷子,他突然就往另一个巷子里钻了进去,这不是来时的巷子。

    我不由一喜,这巷子是个环形的巷道,他一个劲儿往前跑,最后还得回到这里。

    这就是地利的好处。

    我于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呆住。

    果然,不大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快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突然伸出腿——

    “哎哟——”一声闷叫,他的身体直接就往前扑倒。

    我接着伸出胳膊抓住他的后心一用力,将他拉住,接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反手,将他摁倒在地上,然后一把掀起他的下巴——

    第1228章婚外情

    黯淡的夜色里,我看的分明,这就是那个摄影师。

    “易哥——”他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慌乱。

    我微微一笑:“伙计,怎么乱跑呢,这里跑不出去的!”

    “我——我——”他满脸惊慌。

    我一把把他拉起来:“还跑不?再跑我把你腿砸断!”

    “易哥——我——我——我不敢了!”他突然就开始哀求我,似乎他觉察出我是有一身功夫的。

    “少废话,说——”我说。

    “我……我说什么?”他看着我。

    “你知道你该说什么?”我说。

    “我……我……”他支支吾吾。

    “跟着我干嘛?”我说。

    “我……我好奇。”他说。

    “放屁!”我一把卡主他的脖子,一用力,他哎哟哎哟叫起来。

    “再不说,我把你脖子卡断,我让你回不去星海!”我发狠道。

    “我说,我说——”他哀叫着。

    我松开手:“说吧……你到底是不是专业摄影师?”

    “我……不是!”他说:“我是业余摄影爱好者。”

    “那你冒充专业摄影师来这里干嘛?”我说。

    “我……我是春天旅行社聘来的……来做摄影服务。”他说。

    “除了摄影服务,还有什么任务?”我说。

    “监视你……”他说。

    “监视我?”我说:“我有什么好监视的?恐怕你今天不是第一次见到我吧,恐怕你早就认识我吧?”

    “是的。”他垂头丧气地低下脑袋。

    “那天出租车上跟踪我的人,也是你吧?”我说。

    “易哥,你,你怎么知道的?”他看着我。

    “那天你戴着墨镜,虽然打了个照面一闪而过,但是我还是模模糊糊记得你戴墨镜的样子……今天我给你照相让你戴墨镜的原因,你该知道了吧?”我说。

    “啊——”他有些意外。

    “好了,不要挤牙膏,老老实实给我交代,从头到尾交代,不然,你会后悔的!”我说。

    “这——”他显得很为难。

    我又伸出手,他似乎有些害怕了,忙说,”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出来——”

    “说吧!”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我……我是私人侦探所的,专门搞婚外情调查的。”他说。

    “啊——”我愣了,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海老板是我的客人,是她出钱让我跟踪你的,让我调查你的。”他说。

    我大吃一惊,有些如雷轰顶:“你胡扯八道,你再胡说,我废了你!”

    “不信你可以问海老板。”他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既然今天被你发现了,我也干脆不隐瞒了,大不了这个生意我不接了,砸锅算了,大不了这侦探所我不开了……海老板交给我的任务是让我调查一个和你接触频繁的女人,她姓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叫若梦……

    “她让我查出这个若梦到底是何人,我跟踪你好几次,调查了好些渠道,都没有查到这个叫若梦的女人的下落,甚至我让海老板拿到了你的笔记本电脑,想查找下你会不会和那个若梦有扣扣聊天记录,可是也没有……

    “还有,海老板还给了我一把你办公室的钥匙,我偷偷进去安放了窃听器,就在你办公桌台灯底座下面,但也没有得到任何那个若梦的下落……这次出来旅游,海老板给我的任务,一是让我打着摄影师的身份利用摄影的特长做好摄像服务工作,另一个就是严密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凡是和你接触的女人,都要搞清楚,继续调查那个若梦的身份和下落,都要回去给她汇报……

    “好了,就这些,我都说了,这笔生意我做砸了,我对不住海老板,回去我就把钱都退给她,至于易哥你想怎么发落我,那就随你吧。”

    我顿时懵了,呆了,傻了,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竟然发生了,虽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竟然出现了!

    海珠竟然找了私家侦探来调查我监视我跟踪我,她果真执着地要查清这个若梦的下落,她不顾一切要知道这个若梦是谁。

    这几天一直跟踪我的人,竟然是海珠安排的。

    我办公室的第二个窃听器,竟然是海珠找人安放的。

    海珠疯了吗?

    还是我疯了?

    还是这个世界都疯了?

    我的心一阵冰冷,一阵刺骨般的疼,一阵剧烈的抽搐……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认识海老板,是孔总先找的我,然后介绍我和海老板认识的!”摄影师又说。

    我的心一颤,孔昆,她帮海珠找的私家侦探!

    孔昆为什么要帮海珠找私家侦探?她是何目的?难道是海珠视她为知己向她说了对若梦的疑虑孔昆就主动给海珠出了这个馊主意然后海珠就答应下来了?

    孔昆为什么要这么做?怪不得昨晚我提到摄影师的时候她有些吞吞吐吐。

    找私家侦探调查我和若梦的主意是不是孔昆给海珠出的呢?海珠的头脑应该不会复杂到这个程度的啊,我的头有些发疼,越来越疼。

    摄影师呆呆地看着我,满脸都是沮丧的神情。

    短暂的震惊和发懵过后,我迅速冷静下来,对摄影师说:“海珠找你的这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

    “嗯……”摄影师点点头。

    “海珠给你的钱你也不要退了!”我又说。

    摄影师看着我,有些不解和困惑,还有些惊慌。

    “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你做的很好,所以你不用退钱了!”我突然笑了下,笑得有些凄冷。

    “我……我……”

    “今晚发生的我和你的事,不许告诉海珠,也不许告诉孔昆,任何人都不许告诉!”我说。

    “哦……”他晕晕地点点头。

    “就当今晚的事什么都没发生!你还是随团的摄影师!”我又说了一句。

    他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使劲点头:“易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明白了,我知道我该如何向海老板回复了……我就是个随团的摄影师,我什么都没看到都没听到……回去后,我就向海老板汇报,就说调查了这么一段时间,确实没有发现任何若梦的消息和踪迹,然后我会退一部分钱给海老板,然后我会结束这次调查,了结这活……同时,我还会劝海老板好好信任你……”

    这家伙脑瓜子反应够快的,讲话很会见风使舵,开始做起好人来了。

    我沉默地看着他。

    “我希望此事不会影响你和海老板的关系!”他又小心翼翼地说。

    “这不是需要你来操心的!”我冷冷地说。

    他的神情有些尴尬,喃喃地说:“对不起,易哥,真对不起。”

    “如果我不发现你揭穿你,你不会和我说对不起的吧?”我说。

    他羞愧地低下头。

    “好了,你走吧,剩下的几天,我希望你好好履行你摄影师的职责……当然,我不希望看到你跟踪我再次被我逮住!下次,恐怕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我说:“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今晚出来,不是来找女人幽会的。”

    “是,是,根据我这段时间调查的结果,其实我发现易哥是一个作风十分正派的男人!”他讨好地说。

    “用不着你来表扬我!”我说。

    他忙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滚——”我说。

    他灰溜溜地忙走了。

    他走后,我仰脸看着亚热带璀璨的星空,心里感到异常悲楚,还有刺骨的寒冷……

    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海珠会动用私家侦探来跟踪我调查我,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海珠现在的猜疑会到了严重的程度。

    我的心突然很痛,痛得不能自己。

    短暂的愤怒之后,我突然不责怪海珠了,甚至,我觉得对不住海珠,她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没有我做的那些,她会如此这样吗?她这样做,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是否可以认为是出于对我的爱呢,因为太爱,所以太怕失去?她的疑心如此之重,难道不是我造成的吗?我对此难道就不该负责任吗?

    我又感到了深深的愧疚,还有无比的自责,这是对海珠的。

    甚至,我感到了自己的卑鄙和无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在寂静的巷道里无力地站着,身体靠在冰冷的石头墙壁。

    腾冲的夜是如此宁静又如此空旷,还有着几分远古的悲凉。

    我的心一片杂乱,在极度的震惊里带着极度的忧伤和酸楚。

    我的身体靠着墙壁慢慢下滑,颓然坐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手里的烟头燃尽,烧痛了我的皮肤,我一哆嗦,烟头掉在地上。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看到海珠的电话,我的身体猛地一抖,竟然有些心惊肉跳。

    我呆呆地看着海珠的电话,竟然有些惊惧,不敢接听。

    我的惊惧不是因为海珠会知道我刚才和私家侦探的事,我知道那私家侦即使今晚和海珠通了电话,也绝对不会告诉海珠任何他刚才和我的事情的,他该怎么做心里是有数的。我不用担心这私家侦探会在捣鼓什么事,既然我已经发现了他,他就没那个必要了。

    电话一遍遍地响着,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终于,我深呼吸一口气,按了接听键。

    “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海珠说。

    “呵呵……”我努力让自己笑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然后用平缓的语气说:“我在外面走路的呢,刚才没听到电话响。”

    第1229章易副总司令

    “哦,你还没睡觉啊,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啊?”海珠说。

    “我在老城区转转呢,想多看看以前的老地方。”我说。

    “呵呵……怀旧啊……”海珠笑起来。

    “算是吧。”我说。

    “回去一趟不容易,多转转也好!”海珠说。

    “我自己一个人转悠的!”我主动说。

    “嗯,我没问你和谁一起的啊!”海珠笑着。

    “我主动交代岂不是更好!”我说。

    “呵呵,你这么说好像我在查岗。”海珠说。

    我一时无语,沉默了片刻,说:“你给我打电话不是查岗的?”

    “当然不是……我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睡不着,想你呢,想和你说会话那,我和你打电话,是因为你想你,你怎么能理解为查岗呢?”海珠说。

    “哦,呵呵……”我又努力笑了下,心里突然有些心疼海珠,自己一个人在外奔波,着实也不容易。

    “今天还顺利吗?”一会儿,海珠说。

    “顺利!”我说。

    “我们的全陪导游还算尽责吧?”海珠说。

    “不错,很负责!”我说。

    “对方的地接导游呢,怎么样?”海珠说。

    “很好,服务很周到!”我说。

    “对方地接社的老总今晚给我打电话了呢,呵呵,他听地接导游说你来了,想专门来见你,结果听说你拒绝了,他很遗憾呢。”海珠笑着说。

    “我又不是咱们旅行社的老板,他想见我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是沾了你的光,我可不想沾这个光,再说了,人家平时都很忙,见不见面也没什么意义,和没什么好谈的,纯粹就是浪费时间,所以,我婉言谢绝了。”我说。

    “他倒是心里很过意不去呢!”海珠说:“我给他说了,说你是随团来旅游的,说你不愿意多打扰人家,让他不要那么客气了,呵呵……心意我领了,有这个心意就行了!”

    “嗯,这样说就很好!心意到了就行!”我说。

    “对了,那个随团的摄影师,表现如何?”海珠又说。

    我的心一哆嗦,说:“那小伙子表现不错,飞机上和我坐在一起,我们还聊了半天,下午还给大家摄影了,服务工作很周到。”

    “哦……那就好!”海珠说:“刚才我还给他打电话了,叮嘱他要切实搞好服务,有什么问题及时找你汇报解决。”

    听了海珠的话,我的心又是一哆嗦,心里突然一阵凄苦。

    我接着说:“这几天在腾冲的旅游,我不想随团全程活动了!”

    我说这话是想给海珠打个预防针,免除后患。

    “哦,为什么?”海珠说。

    “那些景点我都去滥了,没什么好玩的,我还不如这几天去找以前的那些哥们玩玩,看看他们……好几年没见他们了,还真挺想的……看看能联系上不,联系上我就找他们玩,联系不上我就随团活动。”我开始撒谎了。

    “哦,好啊,可以的,找你的哥们去玩玩吧,我猜你在腾冲的好哥们一定不少的。”海珠说:“导游和摄影师有事会给你打电话汇报的,他们全程陪着,你是游客啊,哈,你不用全程陪同。”

    “嗯……”我轻轻松了口气,这样我如果后面几天不能随团活动,对海珠也就有合理的说法了。

    “在腾冲玩的时候要注意,千万别遇到那个李顺啊……”海珠又说。

    “嗯……”

    “不要和他联系。”海珠说。

    “嗯……”

    “别说看到他,一想到他我就心惊胆战。”海珠说。

    “嗯……”

    “好了,哥,我睡了,你也早回去睡吧。”海珠说。

    “好!”我说。

    “亲我一下!”

    “啵——”

    “嘻嘻……吻你,我的好老公,好男人,好相公……奴家先安歇了。”海珠开心地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站在空荡的巷子里默然发了半天呆。

    许久,一声长长的叹息……

    定定神,回过神,我使劲摇摇头,看了半天夜空。

    天上开始飘起了细雨,细雨朦胧,飘洒在这亚热带的夜空里。

    细雨淋湿了我的头发,伴随着夜风吹打着我潮湿的心。

    又是一声叹息,在这无人的雨夜……

    我慢慢向东枝巷向悦来客栈走去。

    走到悦来客栈门口,周围很安静,空无一人,客栈门口挂着两个灯笼,灯笼上分别写着悦来字样。

    我走上青石板的台阶,慢慢走近客栈。

    客栈柜台里坐着一个伙计,正在打盹。

    我走进去,看了看四周,然后用手轻轻敲了敲柜台。

    伙计醒了,看着我:“先生是要住宿吗?”

    我看着这伙计,没有说话。

    “先生,你是要住宿吗?”伙计又问了一句。

    我冲他微微一笑,摇摇头。

    “那……先生是……”伙计看着我。

    “我是来找人的!”我说。

    “找人?你找谁?”伙计的眼神里有些警惕。

    “找你们老板,让你们老板出来见我!”我说。

    “找我们老板?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伙计说。

    “既然找,就自然有事……叫你们老板出来。”我说。

    伙计继续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干脆地说:“我们老板不在,你有事就和我说吧,我回头转告他!”

    我说:“你不行,我要和你们老板当面亲自说。”

    “我们老板不在!”伙计说。

    “他一定在!”我说。

    “不在!”

    “在!”

    “你——”伙计看着我,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能告诉你,快叫你们老板出来!”我低沉地说。

    伙计眼神犹豫了一下,”我说了,我们老板不在。”

    “不要和我废话!”我说。

    伙计没有做声,左手伸到柜台下,似乎摁了一个东西一下……

    接着,我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两个彪形大汉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堵住了出去的路,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又一回头,看到柜台这边也出现了两个同样的彪形大汉,同样抱着双臂瞪着我。

    四个人都是当地人服装打扮,但身体一看就很结实。

    伙计看着我,冷笑一声,不说话。

    四个大汉慢慢向我靠拢。

    “说,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的?”一个彪形大汉说话了。

    我没有做声,暗暗运气。

    “是雷子还是道上的?老实交代!”另一个彪形大汉说。

    “不是雷子,也不是道上的!”我说。

    “那是哪里的?”

    “是朋友!”我说。

    “朋友?报上名来!姓甚名谁?”

    “不能告诉你们,让你们老板出来,我直接和他谈!”我说。

    “有事和我们说就行,不必找我们老板!”

    “你们不行,我必须要见你们老板!”我说。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想见我们老板也可以,不过,要这样见。”说着,他从身上摸出一根绳索,抖了抖。

    靠,要把我捆绑起来。

    四个人慢慢向我聚拢过来,似乎是要动手。

    “混账——”我叱喝了一声。

    “上——”几个人低声喝了一声,接着四个人突然就冲上来,其中两个死死把我的身体抱住。

    客栈空间太小,我的身体被他们抱住,根本就无法施展身手,再说我也没打算对他们出手。

    很快,我就被他们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客栈小伙计笑嘻嘻地说。

    “朋友,现在你可以报上你的名号了吧?”一个彪形大汉说。

    “带我去见你们老板,见了他,我自然会告诉的!”我说。

    四个人又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迟疑。

    “混蛋,带我去见你们老板,不然,你们会后悔的!”我说。

    “那……好吧!”

    四个人簇拥着我上了楼梯,上了二楼,拐了几个弯,在一个房门口停住,一个大汉轻轻敲了敲门:“老板,有个陌生人非要见你……”

    “带他进来!”房间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房门打开,我被推了进去。

    房间里灯光昏暗,背对房门站着一个穿长袍的,背着双手正站在窗口向外看。

    “哪里的朋友?”他没有回头,低沉地问了一句。

    “自己人!”我说。

    “自己人?”他慢慢转过身——

    突然,他的眼睛就亮了,带着惊喜的表情叫起来:“二当家的,易哥!”

    我一看,这是李顺从宁州带到金三角的一个部下,以前的一个小队长。

    原来他在这里做客栈老板,是这个接头点的负责人。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

    “混蛋,这是咱们二当家的,是咱们的副总司令,是易哥,快给副总司令松绑!”他冲四个大汉斥骂着。

    “啊——”四个大汉慌了,忙给我松绑,边道歉:“副总司令,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副总司令多多担待。”

    听他们一口一个副总司令,我哭笑不得。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客栈老板继续斥责几个大汉,边又说:“你们下去,出去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客栈打样,关好门!”

    “是——”四个大汉忙答应着,又冲我点头哈腰道歉,然后下去了。

    客栈老板忙关好门,请我坐下,赔笑着:“易哥,副总司令,二当家的,真是太抱歉了,让你受委屈了,我这厢给哥哥赔罪了……这些下人都是粗人,不懂事,得罪了哥哥,我回头狠狠教训他们。”

    “都是自己兄弟,不必见外!”我说:“你也不要责怪处罚他们了,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我因为保密的原因,没告诉他们我的身份,他们这样做,也是警惕性高的表现,是必须的,应该提出表扬才是……”

    “副总司令说的极是,哥哥到底是哥哥,大人大量!”他笑着。

    其实他年龄比我大点,却口口声声叫我哥哥,乱套了。

    第1230章一头扎进原始森林

    “副总司令今晚来这里,不知是要。”他给我倒了一杯普洱茶,递给我,试探性地看着我。

    我说:“我是从星海来这里随团旅游的,要在这边几天……我想借这次机会去那边看看……麻烦你给李老板通报一下。”

    他听了,忙点头:“是,是,遵命……副总司令稍候,我这就办理此事。”

    说着,他坐到桌子前,写了一个纸条,然后卷起来,装进一个细小的管子里。

    然后,他打开窗户,窗户外面挂着一个鸟笼子,他打开鸟笼子,取出一只鸽子,将管子捆到鸽子上,接着一松手,鸽子振翅往南飞去。

    够小心的,采取这种原始而又最保险的联系方式。

    然后,他关好窗户,看着我说:“最迟3个小时候就能回信,请副总司令稍候。”

    我点了点头。

    他又说:“副总司令还回酒店不?”

    我说:“不回去了……就在这里等回信好了!”

    他说:“那要不就先找个房间让副总司令歇息?”

    我说:“好!”

    他带着我出去,找了一个客房,打开门,然后对我说:“副总司令,总司令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十分激动和高兴的,估计今晚我们就能出发去山里。”

    我点点头:“好!”

    “副总司令请先休息一下,我先去安排下出发前的准备工作。”他说。

    我关好房门,和衣躺在床上,想了想,给秦璐打了个电话。

    “班长休息了没?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休息吧?”我说。

    “哈……没啊,在看电视呢。”秦璐笑着:“怎么?你也没睡?是不是想带我出去吃夜宵啊?”

    “呵呵,不是,我是想给你请假的。”我笑着。

    “请假?请什么假?”秦璐的声音有些困惑。

    “请假不随团旅游了。”我说。

    “啊?为什么啊?”秦璐的声音很意外,还有些失落。

    “是这样的,这边我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这些旅游景点我都去过好多次了,没什么新鲜的,同时呢,这边我还有很多小时候的小伙伴,好多年不见了,所以,我想这几天不随团活动了,去看看我的这些小伙伴……来一次不容易,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还望班长大人恩准!”我说。

    “哦……”秦璐的声音听起来很失望:“你不随团旅游,没人陪我了……多没意思啊!”

    “班里的同学多的是,干嘛非要我陪呢!”我说。

    “这个假,其实我是必须要准的,是不是?不让你和你的小伙伴见面,你会怨愤我的,是不是?我不准假,你还会找班主任老师请假的,是不是?反正你必须脱离大集体自己活动的,是不是?”秦璐说。

    “呵呵,你说呢?”我模棱两可地说。

    “哼,说是请假,其实和通知没什么两样!”秦璐说:“那好吧,我干脆就做顺水人情了,准你假好了。”

    “谢谢班长大人!”我说。

    “唉——”秦璐叹了口气:“重友轻色的家伙。”

    我听了有些想笑,忍住不笑。

    “回来之后你要请我吃饭,作为对我的感谢和弥补。”秦璐说。

    “没问题!”我说。

    “你今晚没回酒店吧?”秦璐说。

    “是的,我现在就在我伙计这里的,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这里住,长谈一夜,叙旧哦……”我说。

    “哦……那好吧,祝你玩得开心!记住欠我一顿饭啊!”秦璐说。

    “嗯哪……记住了,没问题!”我说。

    打完电话,我放心了,闭上眼睛,想睡会儿。

    可是,却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今晚遇到摄影师的事,想起他说的那些话,想起海珠做的那些事……

    大脑又乱糟糟了,心里不由平添了几分苦楚和悲凉,还有巨大的迷惘和空寂。

    窗外的夜雨继续在下,淅淅沥沥,空气有些湿闷……

    我的心也随着这夜雨变得异常烦躁起来……

    在这南国的夜雨里,不由又想起了秋桐,此时,她应该已入梦,此时的她会知道我在遥远的南国想着她吗?此时的她会想到我很快就要越境进入和她曾经共生死的金三角吗?

    雨打窗棂,发出轻微的声音,心里的愁绪也像这夜雨,缠绵不断起来……

    夜雨敲窗,洒落在腾冲寂寞的夜晚。

    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索性走到窗前,窗外,细雨缠绵,雨声幽幽,我的心绪也随着细雨飘飞。郁郁的,静静的听雨。滴答的雨声,洒落在我烦闷的心里。一阵夜风拂过,荡起阵阵悲凉。

    绵绵的细雨,我仿佛等了千年,才寻到雨的踪迹。好似心中那不曾磨灭的幻想,永不凋落,独自徘徊,独自守望。

    雨点轻轻的敲打着窗玻璃,叩我迷惘的心绪。雨滴丝丝如碧,忧伤爬满了心窗,愁云渐浓,孤独、寂寞笼罩着我的心空。无法掩饰,无处躲藏。

    此时已经没有星光,只有天空在哭泣。细雨滴滴的滚落,好似离人的泪珠,冰冷哀伤,滚落一地。昨日的繁华,转眼即逝,留下灵魂的点点滴滴,落寞惆怅。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腾冲,这样的心境。倚窗而立,聆听细雨低声的呢喃,听风儿的私语,雨的哭泣,如泣如诉。倚窗听雨,醉于雨声。听的到,看不到。滋长着绿肥红瘦的心情,平添几分惆怅。

    似乎已经习惯在这样的雨天里倚窗听雨。似乎已经习惯看细雨无声的溅落,丝丝柔柔的雨滴,冰冷哀伤,仿佛轻声诉说着过去。早已习惯把浓缩了思绪,在这样淅淅沥沥的雨天里拿出来浸泡,缠绕在心里的往事也随着这细雨蔓延,剪不断理还乱……

    窗前听雨,雨声幽幽,声声滴在心上。我把心丢在风中,把心事挂上了枝头,那些纷乱的触角,在梦里摇曳摆动。

    挥之不去的往事,曾经缠绵的爱恋,涌上心头,牢牢的抓住我的心。

    今夜,星海是否也在下着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是否也在下着雨,她可曾感到这雨的凄迷?可知这是我的心雨在流泪?泪水就象这窗外的雨,一点一滴流在心里。

    这样的夜晚,记忆的心窗,镌刻着无法挥去的身影,我的眷恋,守着这一屋子的清冷,在这样的雨夜里,静静思念,静静回味。

    细雨如丝,没有星辰的夜晚,这淅沥的小雨也有了些许神秘。往事如风,尘缘如土。回过头,才发现昨日的繁华,只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犹如今夜的雨花。当想牢牢的紧握时,却从手中滑落,想抓也抓不住。

    细雨敲打着窗外梧桐的枝叶,好象唱着那首挽歌。雨滴,时而激荡,时而婉转,时而缠绵,掠过我潮湿的心空。寂寥中,和着风声,仿佛听到雨滴声声的叹息。

    雨在窗外,昔日缠绵的爱恋,也融入这苍茫的大地。前世亦客,今夕何夕。谁是谁亦客的眷恋?谁是谁前世的灵魂?谁又会为谁在三生石前、奈何桥上,痴痴的等候一年又一年?千年的爱恋,千年的幽怨,随雨而去。

    窗前,我不觉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听雨,听不绝如缕的清音。听雨,听自己忧伤的心绪。听雨,打开季节里尘封的心扉。灵魂,无法释放出一池春水涟漪。心,褪去浮华与混沌,却没有笑看花开花落云长云消的淡然。

    窗外的潇潇雨声,如天籁之音,在空气里潺潺流动,夜色更显幽深。

    有风吹过,幽幽的……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房门被低低敲了两下。

    我蓦然回过神,看看时间,凌晨4点了。

    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

    我打开房门,客栈老板闪身进来:“副总司令,山里回话了,总司令亲自写的回信,让我们立刻送你过去。”

    “这就走?”我的精神一振。

    “是的,这就走!我亲自陪同,还有几个兄弟一起护送。”他说。

    我们下楼,四个大汉都在那里。

    分发雨衣雨靴,全部穿好。

    客栈老板和四个大汉都带了一把微冲,藏在雨衣里。

    “走吧!”我说,边冲那客栈小伙计笑了下,他惶恐地看着我,接着嘿嘿笑了下:“副总司令,祝你一路平安。”

    然后,我们就出发了,我在他们的簇拥下,出了客栈,走出巷子,上了一辆早已等在巷子口当地常见的敞篷小货车,直奔边境方向而去……

    接近边境线的时候,下车改为步行,进入了一片巨大的芭蕉林。

    我们进入芭蕉林,身影很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雨还在下,打在芭蕉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芭蕉林里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不时有巨大的芭蕉叶伸展到路面上方,我们不做声,打着手电,边拨开芭蕉叶边在芭蕉林里急速穿行……

    远处传来不知名的禽兽古怪的叫声,在这雨夜里,听起来有些悚然……

    穿过芭蕉林,前面是黑咕隆咚的热带原始森林。

    毫不犹豫,我们一头扎进了原始森林……

    这时,雨停了。浓云渐渐稀薄,一轮银盘皓月钻出云层,把水银般的月光亮闪闪地泼洒在森林里。在这片月光照耀下的古老而宁静的树林中,野兽不安地睁大眼睛,猫头鹰惊慌地咕咕叫着,因为它们看见六个从未有过的陌生人闯入它们的世界来。

    月光从树缝中泻下来,我们不再用手电,借助月光在松软的布满枯烂树叶的小径上默不作声地快速行走……

    走在这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我突然想起老秦曾经和我说过的一个真实故事:许多年前,一群十六七岁的男女知青,他们为了献身崇高的世界革命,也为了心中隐秘的浪漫爱情和理想,莽撞地跨过国界,投入金三角莽莽丛林。有人因此成了老虎黑熊口中的美食,有人葬身沼泽密林,有人被蚂蟥吸成一具空壳,还有人被未开化的土著野人掠走,不知做了什么工具。

    几个月过去了,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只剩下一女两男,他们走啊走,终于走出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当他们看见洒满阳光的第一座山寨,第一缕炊烟时,不禁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当地人惊讶地看见山林中歪歪倒倒钻出来几个衣不遮体的怪物,像传说中的人熊。

    当然,今晚我有他们几个带路,不会成为人熊。

945. 秘密越境

    第1231章秘密越境

    听老秦说,幸存知青后来又经历了许多生死磨难:战争、贫困、疾病、毒品、婚姻、家庭,其中两人相继死去,最后一个女知青顽强地生存下来。她不再热衷于激晴澎湃的口号,也不再轻信闪光的语言,而是安静地在那片遥远而贫穷的异国土地上扎下根来,做了一个哺育孩子灵魂的山寨女教师。她后来把自已经历写成小说,在台湾一举成名。

    这个故事令我怦然心动。老秦告诉我,它的教育意义在于,苦难是铺垫,就像鲜血浇灌的花朵,生命撕裂的辉煌。

    我不禁悄悄崇拜那个幸存的女主人公,把她当成心中偶像。只是,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走了半天,客栈老板突然站住,做了个手势。

    大家都停住脚步。

    客栈老板开始侧耳倾听,其他几个人往四周观察着动静。

    在黎明的晨曦里,我模模糊糊看到旁边有个界碑,上面写着两个红色的大字:中国。

    前面似乎没有铁丝网。见识过中缎哈中朝边界,都是有铁丝网的,这里却没有。

    我知道,到边境线了,越过去,我就出国了。

    我虽然有护照,但是没办签证就要出国了。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非法出国考察了。第一次是和李顺考察赌chang,这次去考察掸邦革命军,去以副总司令的身份视察军队。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观察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后怕,我觉得自己的举动十分冒险,如果此时遇到边境巡逻的边防武警,被抓住,那我可就完了,一名国家公职人员要非法越境,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的政治生命就此结束,意味着我有叛国企图,我要成为违法分子,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想到这里,我的头皮有些发麻。

    但已经没有了退路,已经到了这里,只有往前走了。

    既然我决定去那边,就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后悔不是我做事的风格。

    四周十分安静,晨雾笼罩,天色还没有全亮,附近黑乎乎的。

    一会儿,客栈老板直起身,似乎觉得安全了,打了个手势,低声说:“走——过境——”

    我们无声迅速往前走去,我前面两个人负责拨开杂草丛,后面还有两个殿后……

    正走着,前面的荒草里突然哗哗站立起十几个黑乎乎的人影,都穿着军用雨衣,头上的钢盔发出醒目的寒光,胸前都挂着冲锋枪,枪管乌黑锃亮,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我们……

    走在前面的人接着就站住了。

    我的脑袋轰然一响,第一反应就是,遇到边防军了。

    不是我们的就是他们的,应该是他们的。

    不管是谁们的,被抓住一切都完了。

    坏事了!

    我的大脑一时有些发懵,呆立在那里。

    此时,我的脑神经绷得紧紧的,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拉着他们几个火速往回退,退回到边境线以内。

    只要回到边境线,我们就安全了。

    我紧紧盯住前面客栈老板的背影,打算伸手把他拽回来,但他似乎丝毫没有打算往回撤的意思,反而又往前走了几步。

    “副总司令到了吗。”对面有人轻轻问了一声,接着枪口都放下了。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

    我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老天,这是老秦的声音,原来是秦参谋长亲自带人来边境线上接易副总司令了。

    这一刻,我的心里甚至有些激动。

    客栈老板回过头对我说:“副总司令,秦参谋长亲自带人来迎接你了。”

    说话间,老秦已经走了过来,冲我微微一笑:“副总司令好——”

    我咧嘴一笑,忍不住张开胳膊和老秦拥抱起来。

    然后,老秦指指身后的十几个人对我说:“这都是我带来的,专门来护送你的,李老板特意让我带人来接你,他正在山寨等候你,听说你要来,昨晚他兴奋地一夜都没睡。”

    一听李顺如此兴奋,一夜未眠,我就知道他一定又溜冰了。

    我看着老秦带来的人,个个头戴美式钢盔,雨衣下面看不出是什么军装,身板都挺直,夸着说不出名字的冲锋枪。

    不知道李顺从哪里搞来的美式钢盔。

    看我打量他们,他们唰都立正站好,似乎在等待我检阅。

    我冲他们点点头,没有说话。

    然后,客栈老板对我说:“副总司令,我们的任务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们先回去了。”

    我和他们5人握手告别,他们接着转身又越过边界线,脚步匆匆,身影很快湮没在原始森林里。

    老秦然后对我说:“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

    我们这时才收起雨衣,接着在原始森林里继续穿行。

    此时,天色逐渐大亮,晨雾散去,太阳慢慢升起,阳光穿过树缝洒进来,森林里也开始生动起来,各种不知名的小鸟欢快地叫着,充满了勃勃生机。

    我们走在很窄的一条小径上,脚下是有些腐烂的松针和树叶,走在上面有些松软,雨后发出啧啧的声音。

    十几个人分为三组,一组在前面探路,我和老秦走在中间第二组,第三组在后面殿后。

    “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附近常有匪帮出没,也会有边防军巡查。”老秦告诉我。

    我点点头,不由心里有紧张起来,原来到现在还没进入安全区。

    一会儿,前哨打回来暗语消息,前方有人。

    老秦立刻指挥大家隐蔽到路边的丛林里,个个握紧手里的冲锋枪,警惕地注视着……

    一会儿,传来扑哧扑哧的走路声,听起来不像是人的。

    片刻,出现了几匹马,那种金三角特有的矮脚马,马上骑着几个看不出身份的人,都穿着雨衣,虽然雨停了,他们也没有脱下。

    但是有一点我看得分明,他们肩上都背着枪,不是老秦他们携带的冲锋枪,而是老式的步枪。

    他们身后,又有十几匹马,马背都驮着大袋子,不知背了什么东西,每匹马都有脚夫牵着,脚夫步行走着。

    他们不紧不慢地从我们眼前走过,最后压阵的又是一个带枪的骑马人。

    半天,这支队伍才过完。

    然后,老秦打了个手势,我们走出来,继续开始往前走。

    “刚才这帮人是走私的马帮,从金三角往大陆走私的。”边走老秦边低声说:“带枪的是护商的,也就是保镖……不是我们山头的人。”

    我点点头。

    队伍继续往前走,脚步匆忙而又不杂乱,秩序井然。

    当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出了原始森林,眼前是连绵的黛色的群山,脚下是红色的泥土。

    这就是掸邦高原了,和云南的土地是一样的红色。

    阳光下,我深深呼吸一口气,雨后高原的空气如此清新。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了?”我问老秦。

    老秦微笑着摇摇头:“不是……我们还要继续走,还不能放松警惕!”

    接着,老秦布置三个小组分头行动,前卫后卫中卫秩序井然,我们继续前进,走在杂草丛生的山脊上。

    没想到这次考察之旅如此麻烦,早知道如此折腾我就不来了。

    看看时间,上午8点多了,旅游团此时该吃过早饭出发了。

    我摸出手机看了看,竟然还有信号。

    “边境地区大陆的移动信号都可以覆盖过来,很多人用的都是大陆的通讯设备……包括我们的大本营。”老秦说。

    “哦……”我点点头。

    “但是我们和腾冲的接头点是不用任何现代通信工具的,必须要保证十分的稳妥性……越是高科技的东西越是不保险。”老秦又说。

    “嗯……”

    这时我看到老秦一行都穿着美式的作战迷彩服,穿着战地靴,加上他们的美式钢盔,活脱脱美国大兵的模样,只是人是亚洲黄色种人,不是白人。

    “怎么这身装扮?”我问老秦。

    “这里的匪帮林立,服装各式各样,李老板接手山寨后,对我们的人马进行了统一装备,托人从泰国走私了大批美军服装和装备,统一着装,也有别有其他山头的人。”老秦说。

    “哦……这武器也是美式的?”我看着他们挎的冲锋枪。

    “是……”老秦点点头,又说:“不过,山寨最近搞了一批AK47,成立了一直特种作战分队。”

    “这需要不少钱吧?”我说。

    “是的……李老板在这里的生意做得可是红红火火,呵呵……”老秦笑了下。

    “我们这样带着武器明目张胆走,不会惹来麻烦?”我问老秦。

    “穿这身衣服,就是为了让附近的匪帮知道我们是哪个山头的,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最近我们在这里打出了名声,一般山头的人是不敢惹的。”老秦说:“但是也还是要提防遇见政府军,这一片地方属于交叉渗透区域,各方力量都有布局。”

    一听老秦提到政府军,我不由又紧张起来。我这种非法越境的,不怕野路子,就怕正路子。

    翻过两道山梁,下了山坡,眼前是一条不宽的河流,江水不算湍急,但流速不慢,看不出水有多深。

    一条机动船停在那里。

    大家上了船,船开始顺流而下。

    机器船冒着黑烟,在江面上轰隆隆地开着,两岸都是茂密的热带雨林和陡峭峡谷,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群山。

    再往前走,江面突然开阔起来,水流变得平缓,远远看见江岸边一溜狭长的平地,大榕树下露出尖尖的铁皮屋顶来。

    老秦说,这地方叫江口寨。江口寨有百十户人家,山民一直过着原始野蛮的生活,以种大烟为生。从走私商人手里换回布匹、盐巴、煤油和其他物品。

    继续前行,我惊讶地在江边看见野生猴群攀援跳跃,看见一头亚洲野象慢吞吞地走出树丛,走到江边饮水。这头性情温和的庞然大物看见轮船经过,只是抬起头来注视片刻,丝毫不为人类干扰所动,又埋下头专心饮水。

    转过一个山弯,我突然就看见迎面的山谷像大海一样沸腾起来,微风拂煦,百鸟鸣唱,五彩缤纷的鲜花迎风怒放。远山近壑,大山深谷,一片片彩霞从天上飘落下来,大地辉煌灿烂,一如仙境降落人间。壮丽的花海顿时像潮水将我淹没。

    第1232章魔巩花

    一瞬间我的心脏停止跳动,像溺水之人拥抱死亡,我的心灵快乐地向往这种美丽的窒息。

    辉煌的音乐奏响起来,天才诗人莱蒙托夫面对大海放声歌唱:在那大海上淡蓝色的云雾里,有一片孤帆儿在闪耀着白光。它寻求什么,在遥远的异乡。它抛下什么,在可爱的故乡?下面是比蓝天还清澄的碧波,上面的金黄色的灿烂的阳光。而它,不安的,在祈求风暴,仿佛是在风暴中才有着安详……

    我不由被这大自然的壮丽奇景所震撼,心中坚冰开始融化,我被大自然感动得无以复加。在我面前,花海重重,万紫千红,鲜花澎湃怒放,将美丽生命热烈地绽放在春风里,辉映在阳光下。

    花海无边,从极远的天边一直铺落到江边,仿佛是一匹无与伦比的精美缎子。蜂蝶飞舞,花香四溢,轻风絮语,太阳歌唱,美好的事物暂时化解我心中淤集的孤独和痛苦,我很想跌跌撞撞地扑向花海,俯向鲜花大地热烈亲吻。我宁愿相信这是一条通往天堂的五彩路,谁不为这个美丽得令人窒息的仙境而大哭大笑呢?

    老秦沉静地注视着我的表情变化,默不作声。

    船老大诧异地看着我的癫狂表情,摇摇头走到了船尾,我不禁有些困惑不解地看看他的背影,如此美丽的景象,我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吗?

    老秦笑着解释说:这些都是烟花,也就是罂粟花,收烟土还有二十多天。船老大还以为你犯了大烟瘾呢。”

    “啊——”我不由一愣,原来这些无与伦比的美丽花朵就是被称作魔巩花的罂粟花!我为之瞠目的同时,也为船老大的误解哭笑不得。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问老秦。

    老秦摇摇头:“李老板接手山寨后,我们的地盘里种的大烟都被铲除了,山民都开始种植替代经济作物……过了这片大烟花地区,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喜欢这花的话,就好好看看吧。”

    说着,老秦掏出一个军用望远镜递给我。

    我举起望远镜,观察岸上的美丽花海。

    不久我发现,罂粟花其实很像世界著名的荷兰郁金香,它们开放红、白、粉花朵,高傲而妖冶,映衬高高的蓝天白云,迎着温暖的亚热带熏风向人们摇曳。

    我喜欢这些美丽的鲜花,它们跟世界上所有美丽生命一样,娇弱高贵,一尘不染,它们热烈地诠释生命,开放自己,尽善尽美地展示大自然赋予万物的生存意义。

    人们都说罂粟花是魔巩花,我认为很不公平,支女之为支女,是女人本身的责任么?

    老秦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美丽的罂粟花不仅像旗帜一样飘扬在掸邦高原的红土地上,而且它的根系还深植于那些山地民族的灵魂里。他们从未走出大山,原始封闭,大自然给予他们的唯一恩赐就是贫穷和罂粟。他们在努力同贫穷搏斗的同时收获罪恶,罂粟是他们通往天堂或者地狱的唯一途径。

    “他们决不是天生的罪犯,然而正是这些善良而勤劳的山民,他们源源不断种植出来的大烟被提炼成更加可怕的海洛英,走私到中国大陆,到亚洲、欧洲、美洲和世界各地,毒害全球人类和他们的后代。魔鬼不是自己生长出来,而是被善良的人们共同制造并释放出来的。”

    听着老秦的声音,我突然想起一句话:花儿本身没有罪过,魔鬼藏在人们心里。

    我问老秦:“老秦,以你的见解,为什么偏偏是金三角而不是别的地区变成罂粟王国?”

    老秦回答:“我只能说这是上帝的安排。”

    我说:“为什么上帝偏偏把鸦片安排给金三角?”

    老秦沉默片刻,突然反问我:“你知道金三角之前,世界最大的罂粟王国在哪里吗?”

    我一时瞠目,回答不出。

    “哪里?”我问老秦。

    “中国!”老秦说。

    “中国?这……不可能啊!”我说。

    老秦淡淡笑笑:“以前我也不相信,但是后来我查阅许多历史资料才明白,十七世纪以来近三百年,世界最大鸦片生产国是印度,十九世纪之后,中国取代印度,成为世界最大的鸦片生产国。”

    “哦……可是,这段历史,似乎,从来没听国内官方的书里提到过。”我说。

    “不提并不等于没有,历史就是历史,事实就是事实,是遮盖不了的,即使遮掩一时,最终也会还原出真面目!”老秦说:“其实,正视历史并不会贬低自己的形象,恰恰相反,只有当国人知道自己的耻辱历史,明白自己曾经有过哪些痛苦教训并给别人也造成过痛苦,我们才有资格信誓旦旦地说,中国人有信心造福于自己并将造福全人类。只是,多少年来,官方或者国人一直缺乏这种直面自己直面历史的足够勇气。”

    老秦继续和我介绍下去,原来中国种植鸦片的历史远远早于十九世纪那场著名的鸦片战争,只不过从前祖祖辈辈吸国产烟土,自给自足,比如贵土、云土、川土等等,直到英国人驾驶战船大炮来推销洋烟,洋烟又多又好又便宜,就像二十世纪的日本汽车家用电器,符合市场规律,迎合国人消费心理,至此一发不可收,史称烟祸。

    而中国种植鸦片,鼎盛时期是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那时候军阀混战,政令废止,纲纪松弛,获利极丰的鸦片生产运动席拘国西南、华南和西北十数省区。据不完全统计,抗战前的1937年,中国罂粟种植面积已达八千万亩,鸦片产量超过六万吨,为当时金三角鸦片产量的二千倍,为世界各国产量总和十倍以上,吸毒者近一亿之众。中国因此获得三个世界第一称号:罂粟种植面积最广,鸦片产量最大,吸毒人口最多。

    我突然想到一个有趣问题,十九世纪的帝国主义分子比如英国人,他们贩卖鸦片,干出伤天害理勾当,可是他们自己吸毒吗?答案是明确而否定的,英国人不吸毒。他们为什么不吸毒呢?因为觉悟高,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因为从一百多年鸦片消费的地区分布看,欧洲基本为零,亚洲最多,又以中南半岛、印度支那各国和中国为最。这是偶然,还是必然?

    我想起1853年佩里准将率领美国舰队,第一次逼迫日本天皇签订的通商条约,随后又有西方四国舰队炮轰下关事件,至此日本国门洞开。这种形势与中国鸦片战争极为相似,但是结果迥异:大清政府因此更加腐朽堕落,而日本则产生划时代的明治维新运动。

    我于是问老秦,西方人是否将鸦片也推销到日本?如果推销,日本人民接受吗?为什么?

    老秦的答案令我震惊。

    “西方人当然也向日本推销鸦片,日本人很快接受鸦片,但是没有像其他亚洲民族那样自己吸食,沦为鸦片的瘾君子和受害者,而是精明地学会利用鸦片赚钱,毒害别国人民。日本紧随西方人,一度成为亚洲最大的鸦片输出国,把鸦片卖到一衣带水的中国和朝鲜。”老秦这样回答我。

    这个悲惨事实令我痛心,心里极其不舒服,其后好一段时间都有些沮丧,好像被敲断脊梁骨的狗。

    机器船隆隆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壮丽璀璨的花海消失了,代之以郁郁葱葱的绿色。

    绿色,孕育着生机。

    放眼望去,群山连绵,山林翠绿,一片风和日丽的美好景象。

    我放下望远镜。

    老秦这时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好了,到我们的地盘了……安全了。”

    我这时看到江边散落分布着几座铁皮房子,有戴钢盔穿迷彩军服的人在冲我们招手致意。

    “我们的哨兵。”老秦愉快地说着,边冲江边挥了挥手。

    随行的人员也轻松起来,坐在船帮上悠闲地说笑交谈着什么。

    老秦这时对我说:“跟我来——”

    我跟老秦进了船舱。

    老秦拿出一套军装递给我:“这是军官服……你穿上吧,待会儿船就要靠岸了,就到我们的大本营了。”

    “我穿军装干嘛?”我说。

    “李老板吩咐的。”老秦神秘地笑了下:“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穿上这套军装,大小正好合身,我靠,有生以来第一次穿正规军装,还是美式的,在镜子前照了照,还挺威武的。不是崇洋媚外,世界上各国的军装,我认为最洒脱的就是美军服装了。

    老秦又找来军官帽给我戴上,操,顿时有一种麦克阿瑟的感觉,只是军衔不高,看了看,少校。

    我心里哭笑不得,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滑稽感,说:“我是少校,那你是什么?”

    老秦笑眯眯地说:“军衔都是李老板封的,你是少校,我也是少校。”

    “那李老板呢?”我说。

    “他是中校!”老秦说。

    “中校?堂堂大司令就是个中校,岂不是太低了?”我说。

    老秦苦笑:“由他折腾就是,想到哪出就搞哪出……反正都是自己给自己封,封上将也没人管啊,李老板说利比亚的卡扎菲是少校,他比卡扎菲高一级军衔就行了,不用太高,要低调做人。”

    我又是哭笑不得。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靠,这里果然能接到国内的信号,连漫游都不用办。

    老秦出去了,我接电话。

    第1233章是我主动的

    “现在在干吗呢?”秋桐笑呵呵的声音。

    “在船上!”我说。

    “船在哪里呢?”秋桐又问。

    “在江上!”我说。

    “废话……呵呵……”秋桐笑起来。

    听到秋桐的笑声,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激动,不由也笑了:“你在哪里呢?”

    “在椅子上坐着!”秋桐回答。

    “椅子在哪里呢?”我说。

    “在办公室里!”她回答。

    “你这也是废话!”我说。

    秋桐又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出来旅游开心吧?”秋桐说。

    “开心,接到你的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更开心!”我脱口而出。

    秋桐沉默了。

    我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会儿,秋桐说:“昨晚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本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时间挺晚了,就没打扰你……但这事还是让我一夜没睡踏实……这会儿刚忙完工作,就给你打电话说一下。”

    昨晚我一夜没睡,秋桐竟然也没有睡好,我的心里一动,说:“什么事,你说!”

    “这次你到腾冲去旅游,切记切记不要主动和李顺联系,更不要试图越境去金三角哪里……好好跟着团队活动,不要脱离大集体。”秋桐说。

    我的心里一呆,晕倒,秋桐原来是要和我说这事。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不说话?”秋桐的声音听起来突然有些警觉的味道。

    秋桐是极其聪慧的,她的觉察力是很惊人的。

    “我……我……”我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你什么你?你告诉我实话,你现在在哪里?”秋桐的声音有些严肃,又有些惊惧。

    “我……我在船上!”我说。

    “我知道你在船上船在江上,你告诉我,在哪里的江上?快说——”秋桐的声音有些焦急。

    “在……在金三角的江上。”我鼓足勇气说出口。

    “啊——”秋桐失声惊叫出来:“你——你——易克,你——你——”

    “我——我——秋桐,我——我——”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心里发虚得很,此时感觉自己像犯了错的学生,在等待老师的训斥。

    秋桐不说话了,但我从电话里分明听到她的扑哧扑哧喘粗气。

    我知道,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气地不轻。

    沉默了半天,我说:“你生气了。”

    她不说话。

    “你别生气,你生气我会很紧张的。”我又说。

    她还是不说话。

    “秋桐……说话啊。”我用请求的口气说。

    她终于开口了:“是他主动找的你吧?”

    “不是,是我主动找的他!”我说。

    “你——”秋桐的声音一下子顿住了,接着说:“你——你是个混账……你好糊涂,你好混啊你……”

    我不做声了,任凭她骂我。

    “你知不知道非法越境是什么罪过?一旦你被抓住,你就完了,你知道你这样做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知道……可是,我已经过来了,安全过来了……我就是好奇想来这里看看,看完后,我就回去。”我自知理亏,低声下四地解释着。

    “好奇?你就那么好奇,你怎么好奇心那种重?你难道真的只是好奇吗?”秋桐又问我,余怒未消。

    “我……我也不知道……我稀里糊涂就来了。”我说。

    “你在糊弄我,给我装傻!”秋桐说。

    “木有,我木有糊弄你,我哪里敢糊弄你啊,我木有装傻。”我忙说。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那边?不要告诉我只是因为好奇!”秋桐低声说,似乎担心外人听到。

    “我真的不知道原因,我想来,于是就来了……我很快就回去,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我会很好的。”我说。

    “手机不许关机,保持信号畅通!”秋桐说。

    “嗯……”我忙答应着。

    “不许参与李顺在那边的任何行动!”秋桐的口气有些严厉。

    “嗯,我听你的!”我忙说。

    “不许携带任何违禁的东西入境!”秋桐又说。

    “嗯……保证不会携带任何毒品的!”我忙说。

    “其他的也不行,比如宝石翡翠之类的。”秋桐说。

    “好,我一定听你的话!”我老老实实回答着,心里阵阵暖流。

    “回来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要确保万无一失。”秋桐说:“你……你胆子太大了,你太冒险了,你这是非法越境啊,这是犯罪啊……你要吓死我了……唉……我的电话还是打晚了,我真该早就想到的。”

    秋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还有持续的忧惧。

    我的心里阵阵感动的情怀在涌动流淌,被她关心的感觉真好。

    “我很快就会回去的……你放心吧!”我温柔地说了一句。

    秋桐没有说话,她沉默了。

    “秋桐。”我轻轻叫了一声。

    一会儿,她开始说话了。

    “易克,你……你一定要安全回来……一定要安全回来,一定……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我……我……”秋桐断断续续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接着就顿住了。

    她接着挂了电话。

    我紧紧握住手机,眼泪突然就不争气地喷涌了出来……

    这是感动的泪水,这是幸福的泪水。

    心里突然就涌起一阵巨大的幸福感,还有绵绵的柔情蜜意……

    幸福是如此难得又如此简单,幸福的感觉让人如此欣慰却又如此忧伤。

    如果爱情不是如此的悲伤

    我想我不会如此的迷茫

    不在傻傻的想

    那些曾经所谓的幸福

    如果爱情不是如此的悲伤

    我想我不会如此的迷茫

    试着将你遗忘

    删除和你曾经走过的时光

    在阳光下金三角缓缓流淌的江面上,在我即将见到李顺中校总司令之前,穿着美式军服的少校副总司令我沉浸在对总司令未婚妻秋桐的缠绵情愫里……

    正在抒情,电话又响了,却是海珠打来的。

    我擦干眼泪,接听海珠的电话:“阿珠。”

    “哥,在干吗呢?”海珠说。

    “在和哥们一起玩。”我说。

    “哦,怎么这么安静?”海珠说。

    我看了下船头说笑的几个小伙子,讲手机伸了出去,然后对着电话说:“还安静吗?”

    “呵呵……听到了,你们人还不少啊……”海珠笑着。

    “嗯……”

    “你们这是在哪里玩呢?”海珠说。

    “在船上啊……”我说。

    “船上……在哪里的船上啊?”海珠问我。

    “在江里的船上。”我说。

    “江里……在哪里的江里啊……”海珠又问。

    我想了想,说:“一个小伙伴家里有个亲戚在缅甸,他带我们几个一起来他亲戚家玩的,我们办了简单的边境通行证,打着来这边走亲戚的名义,过来玩玩……在这里的江上游玩的。”

    其实我这是在撒谎,最近一段时间边境走私太严重,加上缅甸政府军和地方民族武装的关系很紧张,部队调动频繁,大有围剿之势,过境卡得很严格,以前边民打着走亲戚的名义就可以轻松过境,现在却很麻烦,轻易不会放行,不然我也就不用受那么多罪走原始森林偷渡出境了。

    自然这些海珠是不知道的。

    “哦,我说呢……怪不得……”海珠说了一句。

    海珠这就看似无意的话猛地让我心里一惊,我马上意识到,海珠不仅在通过私家侦探监视我,还通过其他途径给我的手机定位了,她知道我此刻不是在国内。

    我的头嗡的一声,呆了。

    “好了,哥,你玩吧,玩的开心点,我忙我的事情去了!对了,手机别关机哦……别让我找不到你……”海珠说完,挂了电话。

    我愣愣地握住手机,怔怔地看着远处的江面发呆。

    我实在没有想到,海珠会对我的手机进行定位。

    我实在没有想到,海珠对我的猜疑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

    这太可怕了,太悲剧了。

    只是,我一时想不出这是谁的悲剧,是我的还是海珠的,亦或是我们俩的。

    悲剧……悲剧……

    悲剧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不敢想,我不愿想,我的心突然就有些惊惧,感到惶恐……

    我的心又乱起来,烦躁不安起来……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老秦进来了:“船马上就靠岸了。”

    我定定神,向外看去,岸边是群山环抱的一处山谷平地,平地上布满了一排排整齐的铁皮房,四周都是葱郁的山林。

    “这就是大本营?”我回过神,努力将心里的思绪挥去,看着老秦。

    “是的。”老秦说。

    “不是山寨吗?”我说。

    “以前是在附近的山上,山上交通不便,地方也太小,李老板接手后,人马扩张地太快,山上容不下了,就将大本营迁移到了这里,这些铁皮房都是新建的军营,司令部在最后面那排。”老秦说。

    “哦……这里安全吗?这地形。”我说。

    “周围的制高点全部由我们的人控制着,山上明暗碉堡分布了很多,周围10公里都有放的明暗哨。”老秦说。

    我放心了:“嗯……那就好。”

    “这只是我们的一处军营,是直属连和特战分队的驻地,包括司令部机关,其他三个支队,都驻扎在各自的辖区,呈品字形分布,有事可以互相拱卫支援,现在是农忙季节,按照李老板的指示,他们正在帮助山民搞农活。”老秦又说。

    李顺还蛮注重军民共建的,我不由哑然失笑。

    这时,船靠岸了,老秦陪我走出船舱。

    出了船舱,那十几个和我一起来的士兵早已上岸,整齐分成两列站在岸边,姿态端正,神情严肃,恭候我下船。

    下了船,我放眼望前方看去。

    立刻,我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我不由伸手摸了下裤裆。

    我靠,我又想蛋疼了!

946. 战队

    第1234章红土地上的李家军

    几排全副武装的士兵整整齐齐站在那里,头戴美式钢盔,身着美式军装,一色的战地靴,统一的冲锋枪挂在胸前,威武的队列,士气高昂的阵容。

    一边还有一支小型的军乐队,我刚踏上岸,就奏响了八路军进行曲,激昂的音乐回荡在空气中。

    我很惊奇李顺竟然还搞了一直军乐队。

    李顺身着军装站在队伍前面,手里拿着马鞭,身边簇拥着一群军官,威风凛凛。正面带笑容看着我。

    李顺摆出了这副阵容来迎接我的到来。

    如果不了解底细,我好不怀疑这是一支正规军,一支作风硬朗纪律严明的战斗部队。

    可惜,我心里明白,不管他们如何打着掸邦民族革命军的称号,不管他们做出什么样的架势,他们实质还还是一帮非法武装,一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武装人员。

    周围挤满了围观的山民,都带着好奇和兴奋地目光看着,几个小孩子在人群里穿梭。

    似乎今天是一个盛大的节日。

    在雄壮的进行曲中,我走过去,李顺迎上来和我热烈拥抱,然后其他军官都咔——地立正,都规规矩矩向我敬礼,标准的美式军礼。

    我没有还礼,我不懂怎么行美式军礼,于是和他们握手。

    然后,乐队又奏响了《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我在李顺的陪同下,检阅这支部队。

    李顺似乎对日本人情有独钟,连检阅部队都少不了这支曲子。

    之后就是队列行进式,我和李顺站在一个台子上,队伍迈着标准的步伐,挺胸凹腹,整齐地从我们面前走过。口里喊着响亮的号子,战地靴在红土地上用力地跺着,震起阵阵尘土。

    尘土飞扬中,穿过历史的尘埃,我似乎看到了二战时期的抗日远征军……

    我在古怪滑稽和不伦不类中感到了一阵奋进和激动……

    然后,李顺拉着我去他的司令部。

    司令部在最后一排,进去后却又是另一番摆设,中间最上面摆了一张高高的座椅,上面铺着虎皮,头顶高悬几个大字:聚义堂。两边摆放着普通的椅子。

    李顺大摇大摆坐上去,他此时的架势看上去既像是晁盖宋江,又像是座山雕。

    我们分别坐下,我坐在右首第一,老秦坐在左首第一,其他人按照次序分别就坐。

    我此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李顺这是搞的什么组合,乌七八糟的。

    李顺开始给我介绍在座的各位,其实他不用介绍这些军官我都认识,都是李顺从国内带过来的那帮人,只是他们现在都是各种名号的职务,支队长分队长之类的,最小的也是个直属连连长。在李顺接手这山寨后,他和他的人毫不客气地瓜分了之前那山大王的果实,牢牢控制了这支队伍。

    “二弟,昨晚听说你要来这里,我很激动,很高兴,兴奋地一夜没睡,我把同志们全部召集来迎接你,大家好久没见到你了,也都想见见你……”李顺有些动情地说。

    我笑了笑,冲大家点头:“兄弟们好——”

    “副总司令好,二当家的好!”他们异口同声恭敬地回答我,都带着兴奋和激动的表情。

    李顺然后说:“副总司令这次是到腾冲来旅游,顺便路过来这里看看,他很快就要回去,回到星海,我们在这里逍遥海外大碗吃酒大口吃肉,副总司令却孤身战斗在敌人心脏里,委实不容易,今天中午,大家一起陪副总司令好好吃喝一顿,给副总司令接风洗尘,就先不要回各自的辖区了。”

    大家都点头答应着。

    李顺这时又说:“张副官!”

    “到——”一名军官蹬蹬走过来,咔——在李顺面前站立好。

    李顺竟然还有副官。

    “吩咐厨师班,今天多弄几个菜,好好开一桌,兄弟们一起好好聚聚!”李顺说。

    “是——”副官又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姿势,转身出去。

    李顺然后看着大家:“正好今天副总司令也来了,咱们的管理层难得能聚齐,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给大家讲几句……兄弟们,我们要时刻都有忧患意识,虽然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了,但大家要记住,这里再好,不是我们的家,我们迟早还是要打回去的,我们的根在那边,我们的家在宁州,在星海。这里只是我们暂且安僧地,我们在这里,只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所以,我们时刻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不要忘记我们的根。当然,目前的形势,我们要有持久战的打算,回去要认真学习我上次给你们发的学习材料,重点学习《论持久战》,这是毛的光辉著作,正是靠着持久战的理论和指导思想,我们当年才打跑了日本鬼子,这片论著里的精髓,你们要学透,要学到骨子里……

    “在学习的同时,要抓军事训练,要按照秦参谋长的军事教程进行,要严格按照下发的《步兵操典》来进行军事训练,当然,训练的业余时间,要注意搞好军民关系,要和各驻地的山民建立浓厚的鱼水情,不得扰民欺民,要抓好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落实,要严格执行纪律,要和老百姓实实在在打成一片,要时刻记住,我们生存的基础是群众,没有群众的支持,我们将无法在这里立足……”

    李顺信口开河地讲着,如滚滚江水,滔滔不绝。

    大家都认真听着。

    正在这时,副官又进来了:“报告——”

    “什么事?说——”李顺停止了高谈阔论。

    “这是司令部纠察队刚刚打来的报告——请总司令过目!”副官把一份报告递给李顺,然后就出去了。

    李顺接过来看了看,突然就满脸怒气,啪——一拍扶手,大喝一声:“三支队长——”

    “在——”三支队长啪站立起。

    “昨晚在你的驻地辖区,有一个班长喝醉了酒跑到老百姓家里去强jian了一个山民的老婆,这事你知道不知道?”李顺怒气冲冲地说。

    “啊——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人家告状告到司令部来了,纠察队刚刚听完情况汇报,把那个班长已经抓来了,班长都承认了……你这个支队长怎么当的,这么大的事竟然不知道,你怎么管理的队伍,混账——”李顺把报告甩到地上:“你自己给我看看——”

    支队长忙捡起报告看,然后说:“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一直在落实总司令的指示,不准扰民,怎么就出了这事……这个班长是我们宁州带过来的兄弟,平时爱喝酒,这家伙怎么喝多了酒干出这样的事。”

    李顺一看老秦:“参谋长,按照我们的军规,出了这样的事,该如何处理?”

    “就地正法!”老秦毫不犹豫地说。

    此言一出,大家都微微动容。

    “那好,就按照军规办——公开枪毙这个班长——”李顺说。

    大家一阵骚动,接着就有人求情:“总司令,这可是我们从宁州带来的兄弟,不能杀啊……”

    “总司令,我看要不多赔偿人家一些钱,撤职关禁闭都行,还是不要杀吧。”

    “总司令,眼下正值用人之际,这个班长我是了解的,打仗很勇敢,带兵也很有一套,而且,对总司令忠心耿耿,不远万里追随总司令来到这里,功劳显赫,为这件事杀了,是不是不妥呢?”

    大家纷纷讲情,老秦和我默不作声。

    “啪——”李顺猛地一拍桌子,瞪眼看着大家。

    大家都不敢做声了。

    李顺深深呼了口气:“马尔戈壁,你们现在都知道讲情了,早干嘛去了?我三令五申的纪律都放在眼里了吗?现在违反军规的是这个班长,如果我不严惩,下一步强jian民女的就会是你们……

    “我们刚来这里不久,立足未稳,最需要的就是要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金三角武装派别林立,我们的对手多的是。没有群众的支持,我们很快就会被打跑,甚至死都没地方。

    “为什么我苦口婆心告诉你们要加强军民关系,根本为的还是我们自己,为了我们的生存和发展,不杀这个班长,我们就会言而无信,就会失掉民心,就会失去立足的基础,下一步,很可能死去的就会是我们。”

    大家都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说:“正因为这个班长是我带来的,所以违反了纪律更要严格执法,更不能姑息,不然,怎么向原来的那些人交代,如何让大家心服口服?队伍今后还怎么带?我就是要做给群众看看,做给手下的兄弟们看看,不管是谁违反了军规,都会遭到革命纪律的无情处罚,杀了这一个,等于是救了你们大家……

    “这个浅显的道理你们不会不明白……如果不执行革命纪律,今后我们的队伍就乱了,没有人会把军规当一回事,没有人会再肯为我们卖命……老子最痛恨的就是强jian,不管是什么理由什么借口……不管从哪一方面的理由,这个班长非杀不可,不但要杀,而且要公开杀,杀给全体山民和官兵看……不但这个班长要杀,三支队长管理无方,也要受到惩罚,要重责三十军棍。”

    大家都不由微微变色。

    说着,李顺站起来:“来人——”

    “到——”立刻进来两名士兵。

    “把三支队长给我绑了,压到操场上去——把那个强jian民女的班长也压过去!”李顺命令。

    立刻,三支队长被捆绑起来。

    李顺接着说:“集合队伍,大家一起去操场——”

    第1235章挥泪斩马谡

    很快,大家都到了操场,队伍集合在那里,很多山民都围拢在周围观看。

    犯事的班长被五花大绑低头跪在地上,支队长也被捆绑着押了过去。

    李顺和我还有老秦走到那班长跟前,他抬起头看着我们,满脸是悔恨祈求之色,哀叫着:“总司令,大哥,求求你饶了我……我知道我错了,看在我死心塌地追随你的份上,放我一马吧……我再也不敢了。”

    李顺脸色铁青,不说话。

    “副总司令,参谋长,帮帮我,救我一命吧……求求你们帮我说说情吧。”他接着又哀求我和老秦。

    我看看老秦,老秦叹了口气。

    我刚要和李顺说话,李顺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我。

    我没有开口。

    李顺蹲下身,看着那班长:“兄弟,我知道你对我忠心耿耿,不远万里追随我来这里,我领这个情……从心里来说,追随我来到金三角的,都是我的亲兄弟,但是,你这次犯的事,谁也包不了你,我也不能……既然有纪律,就要执行,有法不依,等于无法……

    “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是无法有战斗力的,一直不严格执行纪律的队伍是没有生命力的,今天我不杀你,今后死的就是大家,换句话说,我是用你一条命来换取大家的命。金三角这地方生存环境十分险恶,我们来这里时间不长,如果没有铁的纪律,我们这支队伍很快就会跨掉,我们这些人很快就会死无葬僧死……

    “我不愿意杀你,杀你我会很心痛,但是,我必须要杀你,不杀你,我无法向所有的兄弟们交代,我无法再领导这支队伍,我无法向周围的这些山民交代。”

    李顺的声音有些悲怆,带着极度的痛苦和无奈。

    李顺一番话,让班长不说话了,深深低下头去,痛哭不已。

    “兄弟,人都有一死,只是早晚的事,我迟早也会死,你今天先走一步,以后哥哥我会去和你作伴,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我们来世还继续是好兄弟。”李顺的声音有些哽咽,顿住了。

    班长继续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我这时说:“要不,让他戴罪上战场立功,将功赎罪?”

    李顺一瞪眼看着我:“你给我住口——”

    老秦这时在身后拉了拉我的衣服。

    我不说话了。

    班长这时说:“大哥,我明白了……我该死……我不怨恨你……只是,我有个要求,我死后,请你照顾好我的父母!”

    李顺点头:“兄弟,你放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不会把你犯的事告诉你的家人,不会让他们知道你是如何死的……你的后事我会妥善安置的。”

    接着,李顺站起来,声音有些怆然:“兄弟,你走好了……我会把你的骨灰带回国内好好安葬的。”

    然后,李顺和我还有老秦走回到检阅台,李顺站在台子上,看着下面的士兵和山民,大声说:“今天,我们要正法一名违反纪律的班长,这名班长是我带来的人,不管是谁的人,在我手下,我一视同仁,不管是谁违反了纪律,一律严惩不贷……军法无情!”

    台下一片寂静,大家都看着李顺,神情肃然。

    然后,李顺发令:“执行——”

    “砰——”执行人员一声枪响,班长立刻就被正法了,身体扑地,脑浆迸裂。

    我看的心惊胆战,人群一阵哗然骚动,半天才安静下来。

    然后,李顺脸色铁青地宣布:“三支队长管教无方,负连带责任,重打三十军棍!执行——”

    立刻,三支队长被执行三十军棍,被摁在地上噗通噗通地打起来。

    三支队长是条硬汉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却没有吭一声,直到昏死过去。

    李顺接着对老秦低声说:“回头把抚恤金给班长的家人打回去,按照烈士标准发放,尸体火化,骨灰暂时放在军营,以后回国内安葬。”

    老秦点点头。

    李顺又说:“给三支队长好好疗伤,回头我去看望他……”

    “嗯……”老秦又答应着。

    我这时看了李顺一眼,看到他的眼角有些潮湿……

    执行完军纪后,山民和队伍散去,李顺慢慢地走下检阅台,走到班长的尸体旁,低头看着……

    周围很静,只有我和老秦站在他身后。

    我看不到李顺此刻的表情,不知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突然,李顺噗通跪了下去,脑袋碰地,给班长的死尸磕了三个响头,接着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

    李顺的哀嚎让我的心不由就有些发抖……

    中午会餐的时候,李顺的神情一直显得郁郁寡欢,无精打采。

    大家看李顺的神情,也都不敢大声说笑,小心翼翼地喝酒吃菜。

    李顺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一言不发,接着咕嘟一口喝了下去。

    我也喝了。

    然后,从老秦开始,大家依次给我敬酒,我一一回敬。

    接风宴上气氛很沉闷,似乎这是个不祥的预兆。

    接风宴很快结束,李顺喝地大醉,被扶到房间去睡了。

    老秦陪我在营地转悠。

    司令部还有作战室,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这是金三角地图,当中的一张桌子上还有沙盘,从这里可以看清整个金三角地区的地形地貌。

    “红线以内就是我们的地盘!”老秦指点着沙盘和我说:“附近的这些蓝色小旗,每一面旗子都代表一个武装派别……都打着各色革命军自卫军民族军人民军解放军的名义……实则都是干着打家劫舍护商开赌chang贩毒的勾当。”

    我看了看,在李顺的势力范围周围,竟然有十多面蓝色的小旗子。

    “本来我们的区域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李老板接手队伍后,硬是软硬兼施吃掉了5个帮派,把地盘扩到今天的范围。”老秦继续说:“现在周围这些派别,都是实力和我们旗鼓相当的,一时是谁也吃不掉谁,暂时相安无事,但是为了抢地盘,也还是不时发生武装中途,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

    我点点头,确实感到了金三角生存环境的险恶,这里是没有法律的,属于无政府状态,就看谁的起那根杆子硬。在李顺的地盘里,李顺就是至高无上的长官,他的意志可以左右控制范围内的所有人。

    在其他地盘,那些山大王也同样是如此。

    老秦接着带我继续参观,看了直属连的连部和宿舍。

    这里的房子都是一色的铁皮房,这样的铁皮房,金三角地区随时可见。

    转悠了半天,老秦指着前面一排房子说:“这里是新成立的特种作战分队作训部。”

    “特种作战分队。”我重复了一句。

    “是的!”老秦说。

    “成立这个分队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我说。

    “特种作战啊……”老秦笑了下。

    “何谓特种作战?”我看着老秦。

    老秦说:“和周围这些是散兵游勇打仗,是用不到特种作战分队的,李老板特意从队伍里选拔了二十多名优秀的官兵组成这支分队,其主要目的是考虑以后打回去之用。”

    “打回去?”我说。

    “是的!”老秦说:“说得再具体一点,就是作为以后反攻星海的主要力量,这些队员进行的都是非常严酷的特战训练,各种技能都要熟练掌握,人虽然少,但个个都是单兵作战的好手……

    “目前特战分队没有作战任务,今后会根据形势的发展进行安排,李老板考虑到你目前在星海孤军作战的严峻情况,正在琢磨下一步合适的时机安排一部分队员潜入星海,秘密潜伏下来,你需要的时候会出来和你一起战斗。”

    “哦……”我没想到李顺的打算如此深远慎密。、

    老秦看着我微笑。

    “目前伍德和我的矛盾还没有公开化,表面上起码还是和谐的。”我说:“当然,暗战是一直没有停歇的。”

    “李老板虽然在金三角,但是对星海的情况还是很关注的,对你尤其关心,一直通过各种渠道在关注着星海那边的状况,你最近接手酒店和收留张小天的事,他都是知道的。”

    “哦……”我有些意外:“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自然有他的消息打探渠道,只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他一直避免和你发生直接联系。”老秦说。

    “那他对张小天死而复生的事,怎么看的?”我问老秦。

    “他没说,但似乎也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意外……他似乎早就知道张小天没死。”老秦说。

    “哦……早就知道?”我有些意外。

    “也不能说早就知道,只能说是有些心理准备吧,他好像觉得张小天就不该这么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老秦说。

    “那你对张小天的事是怎么看的?”我问老秦。

    老秦笑了:“我怎么看……这恐怕要取决于你怎么看了?”

    老秦笑得有些含蓄。

    我呵呵笑了起来,老秦也继续笑着。

    一会儿,老秦又说:“你和伍德目前的矛盾不公开化表面化是对的,你和他公开斗,就等于李老板也要和伍德公开斗了,但是李老板似乎一直在极力避免和伍德发生直接的对抗,他似乎对和伍德对抗带着极其矛盾的心理,想逃避却又不愿意无视,想出击却又很犹豫,想交手却又有些忧虑……目前你和伍德的关系状态,似乎是很合乎李老板目前的心理态势的。”

    我点了点头:“伍德不同于白老三,他的能量能力能耐城府不是白老三可以比的,甚至,李老板都和他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老秦说:“你的判断是对的,伍德却是不可小视,他是一只非常狡猾的狐狸,但又是一只极度凶残的豺狼,还是一只最善于伪装的笑面虎,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是最难以对付的……

    “对伍德的本性最了解的人,莫过于李老板,正是因为他太了解伍德,所以才会对你十分关注和担心,才会对是否将和伍德之间的矛盾公开化十分犹豫。”

    我说:“伍德极有可能知道你们在金三角的事。”

    老秦说:“李老板有这个心理准备了……上次我们见面后回来的时候,一直隐隐觉察到后面有人跟踪,我来回侦察了几次,却又没发现……李老板不由就怀疑有伍德安排的尾巴跟踪你到了滕冲,然后又跟上了我们……虽然没有抓到尾巴,但李老板一直有这个预感。”

    我说:“那几天,阿来在星海消失了。”

    老秦点点头:“我心里有数了……这次你来这里,恐怕伍德也不会不知道。”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又被跟踪了?”

    老秦点点头:“我觉得有可能,只是我们没有发觉而已,但没发觉不等于没有,李老板在星海的人目前只剩下你自己,你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伍德的监视之中,他是绝对不会放松对你的监视的。”

    我沉思了……

    第1236章如何处置阿来

    然后老秦继续带我参观,边走边聊,一直转悠了接近3个小时。

    我随老秦参观完营地,回到司令部已经是下午5点多,李顺这时已经醒了,正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怔怔发呆,似乎情绪还没有缓过来。

    看我们回来,他站起来,对我说:“参观完了?”

    我点点头:“是的!”

    “你看我们像不像是乌合之众?”李顺说。

    我心里想点头,却还是摇摇头:“挺正规的!这里挺不错的,世外桃源啊……”

    “这里再不错,我还是不喜欢……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啊……”李顺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凄凉的味道。

    我的心里一动,没有说话。

    “和我说说小雪最近的情况。”李顺说:“慢慢说,说的越详细越具体越好。”

    我于是和李顺说起小雪最近的状况,把我所知道的都说了一遍,李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问几句,问得十分细致,甚至连小雪最近穿什么衣服扎什么小辫子都问了,还问小雪最近在幼儿园都学了些什么,我不知道这些,就胡编一通,李顺同样听得十分带劲。

    光是谈小雪,就和李顺聊了接近一个钟头。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短信响了,一看,是秋桐的。

    “抓紧回来,不要多耽搁!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切记!”

    我本来是要打算在这边多停留一些时间的,起码呆个一两天,但现在看来不行了,一来秋桐催得紧,二来海珠时刻在给我的手机定位,在这里过夜不回去,海珠会起疑心的。

    如此,我要抓紧回去了。

    “谁来的短信?”李顺问我。

    我边选择删除全部短信选项边回答:“一起来旅游的学习班的班长,让我明天务必参加集体活动,不要脱离大集体……我今天是打着看几个朋友的名义单独活动的,没有随他们一起游览。”

    “哦,我看看——”李顺说着就向我伸出手。

    我把手机递给他,接着说:“我刚把短信删除了!”

    “操,删除了你给我看什么?”李顺看了看,接着把手机还给我。

    我接过手机,没有说话。

    “你干嘛删除短信?”李顺说。

    “习惯了,所有的手机短信,不管是谁的,随时删除!”我说。

    “哦……”李顺看着我,目光有些阴沉,没说话。

    老秦这时说:“这习惯不错,是要这样,防止万一出现什么纰漏。”

    李顺又看了看老秦,似乎觉得老秦的解释比较合理,点了点头:“嗯,看来你这习惯要保持下去。”

    我不知道我的解释老秦的话有没有彻底打消李顺的疑心。

    然后,我说:“我明早之前要赶回去……不能在这里久留了……我担心会夜长梦多。”

    李顺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我,然后点点头:“嗯,我理解……好吧,吃过晚饭,老秦护送你回去……老秦,通知那边负责的边境接人。”

    老秦点头答应着。

    “我们散散步吧。”李顺提议。

    天色渐近黄昏,李顺和我还有老秦在山坡上随意边闲谈着边走着,放眼望去,夕阳下金三角的红土地景色十分壮观,如果没有林立的武装匪帮,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旅游胜地。

    转了半天,回到营地,老秦招呼人安排送我回去的事宜,我准备向李顺告别。

    李顺看着我,半晌没说话,一会儿伸手重重地拍了下的肩膀,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忧伤。

    “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李顺说了一句。

    “还会再见的!”我说了一句安慰李顺的话。

    李顺看着我,呵呵一笑:“你倒是挺乐观的,不错,我们是要时刻保持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我笑了下,想到刚来这里就要匆忙离去,心里竟然感到了几分失落。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枪声,听声音是从山那边传过来的。

    “谁打枪?出了什么事?”李顺对老秦说:“安排人去看看。”

    老秦随即安排人去了。

    “你先等等再走,防止出现什么不测。”李顺招呼我进了司令部,坐下喝茶。

    一会儿,老秦进来说:“刚才两个游动哨和一个身份不明山民打扮鬼鬼祟祟的人发生了遭遇,哨兵让他站住,他却出手就打伤了我们的一名游动哨兵,撒腿就跑,另一个游动哨接着开了几枪,没有打中那人,那人跑的很快身形很灵活,接着附近正在训练的几个特战分队队员也参战了,那人慌不择路逃跑,结果地形不熟,掉进了我们埋设的陷阱里,现在人已经被抓住了。”

    “此人是什么身份?”李顺问。

    “我让过去的人先审问一下,同时拍下用手机那人的照片先送回来。”老秦说。

    “哦……如果证实是我们辖区的山民,那就放了算了,不要激化恶化军民关系,如果不是,那就要严格盘问,防止是附近山头或者是政府军的密探。”李顺说。

    “嗯……”老秦点点头。

    “能打伤我们的人,我看未必是山民。”我说。

    老秦笑了下:“不要小瞧这里的山民,身手不错的人多的是,我们的特战队员,大多是都是从这些人里招收的……这些人都会说汉话的。”

    一会儿,老秦安排去的人回来了,说被抓住的那人会说当地方言,坚持说自己是当地的山民,出来找丢失的牛,走错了路,误入军事禁区。

    “那人长得什么样?”老秦说。

    “这是用手机拍的他的照片!”他说着把手机递给老秦。

    老秦接过手机一看,接着就呆住了,接着挥手让那人出去,然后把手机递给李顺。

    我凑过去一起看。

    我靠,这人竟然是阿来!

    阿来竟然来到了这里。

    在泰国呆过很多年的阿来竟然会讲金三角当地人的方言。

    李顺皱紧眉头看着,不说话。

    “无疑,阿来是跟踪你来到这里的。”老秦说:“奇怪,我们一路上怎么就没发现呢?”

    “上次跟踪我们的一定也是他……这次他知道了路,根本就不用一直跟踪,直接抄近路就能来到这里。”李顺说了一句。

    我说:“一定是伍德派他来的……他一定是来这里打探营地的虚实的……他熟悉当地人的方言,来这里打探情报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顺继续拧紧眉头,半天说:“此人……现在落到了我们手里,你们说,我是见还是不见?”

    “我看没必要见!”老秦说。

    “干嘛要见他呢?”我说。

    “这个人……你们看,怎么处置好?”李顺看着我和老秦。

    “自古以来处置间谍都是一个方式。”老秦说。

    “你的意思是——”李顺的手往下一劈,带着探询的目光看着老秦。

    老秦点点头:“还有,这个阿来作恶多端,以前在泰国的时候是职业杀手,杀人心狠手辣,老幼皆不放过,在他手里犯下的人命不下十几条,都是无辜的平民,这次他在金三角落到我们手里,这里天高皇帝远,正是为民除害的良机,从这一点来说,即使不论间谍的处置方式,即使不考虑免除后患,也不能放过他!”

    “你看呢?”李顺接着看着我。

    我不懂老秦说的第一点理由,但是第二点理由很合乎我的道义感,毫不犹豫地对李顺说:“杀——”

    李顺的眼皮猛地一跳,闪了一下。

    看来,阿来这次是死定了。

    李顺的眉头随即又皱了起来,低头沉思起来……

    半晌,李顺说:“毫无疑问,虽然我们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但他心里很明白是落到了我们的手里,他应该明白此刻我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

    “是的!”老秦说。

    “他一定认为自己是活不成了,一定会认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李顺又说。

    “这一点,他该明白的!”老秦说:“他很清楚,我们既然抓到了他,就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或许很奇怪,我为什么不亲自接见他……”李顺继续沉思着说:“老秦,你说,我还有没有必要见见他呢?”

    “这样的人渣,我看没必要见了!”老秦说。

    “嗯……那好,那就不见了!”李顺出了口气,站了起来,似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老秦似乎明白李顺做出了什么决定,说:“那我就通知他们把阿来投进土洞里去好了。”

    老秦打算用这种方式处死阿来。

    李顺看着老秦。

    老秦接着说:“你想投土洞还是蛇蝎洞?”

    李顺继续看着老秦,没有说话,摇摇头。

    老秦一时没有猜透李顺的意思,说:“那……要不,活埋?或者,斩首?或者,枪毙?”

    李顺突然呵呵笑起来,又摇摇头。

    老秦说:“那……放猪笼里沉到江里?或者吊死?”

    李顺还是笑着摇头。

    “那……李老板是打算采取哪种方式?”老秦有些不解。

    我这时也有些困惑,难道李顺还打算将阿来活剥了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李顺看着我和老秦的神情,呵呵笑起来:“我打算放了他!”

    “放了他?”我和老秦不约而同问了一句。

    “是的——我决定放了他!”李顺果断地说。

    “为什么?”我和老秦又问。

    李顺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来回踱了几步,然后站住,说:“阿来这个狗东西,的确是个人渣,杀了很多无辜的生命,如果看在这一点,杀他十次都不过分,凌迟处死都不为过,他做下的这些恶,必须是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的,但是,目前,却不是最佳的时机。”

    “为什么不是最佳时机?”我问李顺。

947. 正好中了他的计策

    第1237章

    李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头对老秦说:“你先叫人把阿来放了,放他走,要让他们做出相信他确实是山民的样子放了他,放的时候再不望警告他一番,说这里是军事禁区,以后要看好自己的牛,不要乱跑。”

    老秦迟疑了一下,接着就出去通知了,随即回来,冲李顺点点头:“安排了,那边马上就放人……要不要派人跟踪他?”

    “不要……以阿来的身手和功夫,单枪匹马,我们这里的人,包括你和易克,没人能制服了他,这次他要不是掉进陷阱里,是抓不到他的,派人跟踪,多了会暴露,少了说不定就让他打了牙祭……再说,阿来跟踪和反跟踪的能力还是相当强的,上次跟踪我们就竟然一直没被发现身份,委实也不简单。”李顺说。

    老秦点点头。

    “现在我告诉你们为什么这次不杀阿来,反而要放他走!”李顺看着我和老秦说:“的确,按照交战原则,抓住间谍一律处死是老规矩,不过我们这边的情况,其实也没有多少值得保密的军事秘密,核心机密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外人是不知道的,再说,阿来这次只是到了外围,并没有深入进来,他是打探不到我们真正核心的机密的……至于我们的军事部署火力配置,这不是什么秘密,随便当地的那个山民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再有,我考虑到阿来现在不是白老三的人,而是将军的人,将军和我的关系,让我对如何处置阿来很棘手啊,杀了阿来,阿来回不去,将军必定会怀疑是我干的,那么,无疑,就等于我和将军之间最后的一层和谐面纱要被撕破,我杀他的人,这意味着什么,你们想必该明白……

    “我迟迟不愿意走出这一步,我很难啊,我很纠结的……唉……目前,我还是打算不管将军对我如何步步紧逼,我仍旧步步退让,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和将军就这么把这些年的面子撕破……

    “毕竟,毕竟,他是把我带出来的,毕竟,在我心里,他还是我的教父,一时,有些情感是极其难以挥去的,有些东西是很难一句两句说清楚的,我还是打算对将军继续容忍下去。”

    李顺重重叹了口气,似乎他真的是很为难很纠结。

    我和老秦互相看了一眼。

    李顺接着说:“还有一点,这是最重要的,阿来是跟踪易克来到腾冲来到金三角的,阿来如果回不去,如果死在金三角,那么,将军必定会把这笔账算到易克头上,易克回到星海,将军必定会揪住易克不放,一来要弄清楚阿来死的真相,二来他现在不能奈我何会从易克身上下手来为阿来报仇,为阿来报仇,一是做给我看,杀鸡给猴看,二来做给他手下的人看,笼络人心……

    “他现在正在千方百计找借口想出击易克,我们如此一来,正好给了他借口,正好中了他的计策,将军派阿来出来,一定是想到了各种可能的,一定是想到阿来或许会死的,他一定是有后手准备的……如果阿来死在这里,说不定易克一回到星海将军就会对他出手,这对目前在星海孤军奋战的易克来说,是极其不利的,是极其危险的,同样,对我们来说,同样是得不偿失,弊大于利……

    “所以,综合以上因素,我干脆就决定放了阿来……阿来回去后,如果告诉了将军他被抓又被放的事,将军必定会知道这是我做出的决定,他该明白我这么做是因为对他的某种感情,明白我是给他一个人情。”

    “但是他未必会领你这个人情!”老秦说。

    “他领不领不重要,我只要做了,自己心里对得住他也就够了,起码我不会觉得亏欠了他什么。”李顺叹息着说:“不把我逼到绝路上,我是不想和他兵戈相见的,当然,要是他继续触犯我的底线,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毕竟,虽然我现在亡命国外,但我是一个中国人,我到死都是中国人,我骨子里就是中国人,虽然我做了很多恶,但我绝不会做出。”

    说到这里,李顺停住了,面部表情有些阴冷,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似乎他的内心很痛苦很愤懑。

    这时,暮色已经降临,天色渐渐要黑了。

    李顺沉默了半天,看看我,又看着老秦:“都准备好了吗?”

    老秦点点头:“是的,都准备好了,我亲自带人护送到边境,那边已经回信了,提早在边境线接人。”

    李顺点点头:“走吧。”

    我们走到江边,那艘机器船停在那里,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列队站在岸边。军乐队也在那里。

    “奏乐——”李顺说。

    随即,军乐队就奏响了《送战友》。

    我哭笑不得。

    李顺看着我:“二弟,我就送你到这里……你多保重。”

    我点点头。

    “等合适的时机,等我们的特战队员训练好了,我会派人秘密潜入星海的,到时候会有人和你接头的,到时候会有一批精干的力量接受你的指挥,那时候,你就不是孤军奋战了。”李顺说。

    我想说什么,又一时无语。

    “我知道你接手酒店的事了,也知道张小天到你那里去干事了,对于张小天是如何死而复生的,我不想多问了,我想你心里有数,我也心里有个大概的数,既然都有数,那就不提了,这个人,如果是真心实意跟你干,那就放手使用,如果有任何不轨图谋,立刻就废了他,如果你不方便干掉他,我会安排人去干。”李顺说。

    我点了点头:“嗯,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痛改前非了。”

    “但愿如此……但愿他能对得住你,不辜负你的一片苦心。”李顺笑起来,笑得有些莫测,他似乎也话里有话,似乎他真的明白什么。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一个人,想变坏很容易,想变好,却很难。”李顺又自言自语地说:“狗是很难改掉吃屎的习惯的,除非狗真的不做狗了,但是,这的确是很难。”

    我还是没说话,看着夜色里李顺阴沉的神色。

    这时老秦过来:“时候不早了,该动身了。”

    李顺回过神,点点头:“走吧……还是老话,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这次你来呆的时间太短了,下次有空在这里多住些时间,我带你去周围的驻地看看。”

    我笑了下:“我走了,你多保重!”

    李顺点点头:“我会的……你上船吧,我看着你走。”

    在《送战友》的旋律中,我转身上船,其他人都跟着上了船,机器船发动起来,开始渐渐驶离。

    我和老黎站在船头,听着越来越远的乐队演奏声,看着李顺站在岸边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突然觉得李顺的身影是那么孤单和凄凉……

    我回到船舱换下我的少校军装,穿上自己的衣服。

    其他人荷枪实弹分布在船头船尾和船舷两侧,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夜晚的金三角,被黑暗笼罩着,看不到一丝灯火和光亮。

    两岸十分静谧,偶尔传来密林深处动物的叫声。

    机器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逆流而上,径直往北驶去……

    这时,我又接到秋桐的手机短信:“往回走了吗?”

    我立刻回复:“在回去的路上。”

    “那就好……回去后立刻和我说一声!”秋桐回复。

    “嗯……”我回复。

    “路上千万千万要注意安全!”她又说。

    “嗯……”我的心里又暖暖的。

    过了半天,我又接到海珠的短信:“哥啊,你现在往回走了吧?”

    我回复:“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猜的呗。”海珠回复。

    显然,海珠是通过手机定位知道我往往回走的。

    我再一次确认还是在给我的手机进行定位,心里不由又感到了悲凉。

    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到了这种程度,真的是感到十分悲哀还有凄凉。

    虽然内心倍感凄冷,我却没有多少对海珠的责备,反而又深深感到自责,都是我的做所所为把海珠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我对她今天的严重猜疑是有责任的。

    “你真聪明!”我回复。

    “呵呵,我不聪明,这叫心灵感应,只属于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海珠回复。

    “我明天就随团活动了!”我说。

    “嗯,好的,好好玩,玩得开心点……我洗澡睡觉去了……吻你,亲老公。”海珠回复。

    我收起手机,看着夜色里的金三角,默默叹了口气。

    上岸后,改为步行,沿着来时的路直奔边境线。

    还是分为三组,一组前卫,我和老秦在中间,后面还有一组殿后。

    这时云层散去,月亮出来了,月光洒在金三角大地上。

    借助月光,一行人在黑暗中匆匆行进,默不作声。

    午夜时分,顺利接近了边境线,我又看到了月光下的那块界碑。

    客栈老板带人早就在那里等候,我们抵达后,他们立刻越过了界碑。

    简单交接之后,老秦带着那十几个护送的人站成一列,立正向我打了个敬礼,然后我就在客栈老板带人的簇拥下,越过界碑,到了国内一侧。

    老秦带人离去。

    我们接着没有停歇,穿过莽莽森林,穿过那片芭蕉林,在凌晨3时到了芭蕉林边的一条土路上,一辆敞篷车正等在那里。

    立刻上车,直奔腾冲市区,回到客栈,稍事休整,然后我直接回了酒店。

    我的金三角之行就这么结束了,匆匆而又忙忙,大开眼界,有惊而又无险。

    想想万一被抓住的后果,想想秋桐的警告,还是有些后怕。

    第1238章好好放松下

    我回到酒店房间时,同屋的同学正在梦乡里。

    我蹑手蹑脚脱衣,简单洗了个澡,然后轻轻上chuang,转进被窝里,摸出手机给秋桐发了个短信:“我已经安全到达。”

    立刻就接到了秋桐的短信回复:“老天……你终于安全回来了!”

    没想到秋桐这么晚还没睡,还在等候我的短信通知。

    “不好意思,让你熬夜了,你赶快睡会吧。”我说。

    “嗯……天就快亮了……你现在在酒店?”秋桐回复。

    “是的,在酒店房间里!”我回复。

    “没吵醒同屋的人吧?”秋桐说。

    “没!”我说。

    “洗个澡吧,好好放松下!”她说。

    “洗完了,这会儿正赤果果一丝不挂躺在被窝里呢……裸睡好舒服啊……”我心里忽然一阵坏笑,其实我穿了内库的。

    “你——你——”

    我想她看到这话一定会心跳脸红。

    “我——我——”

    “你个坏蛋。”

    “难道你不喜欢裸睡吗?”我坏坏地发过去一条短信,心跳不由加速。

    “你——你好坏!”

    “告诉我!”我继续心跳加速,身体突然就有些反应,觉得好暧昧。

    “去你的,不告诉你!你坏死了。”

    “嘿嘿……”我不由在被窝里轻声笑起来,我想她此刻一定羞红了脸,我的身体反应更厉害了。

    “住酒店怎么可以不穿内衣呢……这习惯不好。”一会儿,她回复

    “嘿嘿,我其实是穿了内库的……刚才逗你的。”

    “你——你个骗子,坏蛋——不和你说了,我睡了!”

    “嗯……晚安。”

    “不是晚安,是早安。”

    “哦,对,早安。”

    我迷迷糊糊睡了,睡梦里梦见了秋桐,梦见了浮生若梦,梦见我和她一起赤条条躺在同一个被窝里……

    虽然是在睡梦里,我的身体依然反应地厉害。

    天亮起床,同屋的同学对我说:“哎——易克,昨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早上醒来才发现你躺在床上正在呼呼大睡。”

    “昨晚出去吃夜宵了,回来晚了,没敢打扰你!”我说。

    “哦,呵呵,你这家伙睡觉还在说梦话啊……是不是梦里想女人了?”他打趣地问我。

    我一愣:“啊,我又说梦话了?我说了什么啊?”

    “你喃喃地呼唤一个名字啊,似乎叫什么若梦。”他说。

    “啊——”我吓了一跳,大惊。幸亏是在这里,如果和海珠在一起,麻烦又大了。

    他坏坏地笑看我:“这个若梦,恐怕你是的梦中情人吧?”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忙去了卫生间洗漱,心里还是后怕不已。

    吃过早饭,我重回大集体,跟随团队一起活动。

    秦璐看到我,很高兴:“阿门,感谢神,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几天都不和我们一起活动了呢……回来就好啊,回来就是好同志。”

    我笑了下:“昨天你们玩的开心吧?”

    “昨天我们游览了热海公园,里面有什么大滚锅、怀胎井,珍珠泉、哈蟆嘴、科考田、美女池,之后又去了火山地质公园,游玩了火山博物馆、大小空山一些地方。”秦璐说。

    “热海公园是国家级风景区,火山地质公园也是国家级的,那里很好玩的!一定很开心吧?”我说。

    秦璐看着我:“风景确实不错,十分壮观优美,可是,不开心哦!”

    “怎么了?”我说。

    “因为你不在啊!”秦璐半真半假地说。

    周围还有几个同学,都笑起来。

    秦璐当着大家的面如此说,让我的神情不免有些尴尬,我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私家侦探摄影师,他正带着讨好的笑看着我。

    我冲他笑了下:“昨天你也挺辛苦的吧。”

    “呵呵,不辛苦,应该的!”他说。

    “随后几天还要继续辛苦你的!”我说。

    “不客气!”他说。

    很快,团队出发,继续今天的游览日程。

    大巴车上,秦璐还是和我坐在一起。

    路上,我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想着昨天的经历,想着秋桐,想着海珠,心里各种感觉一起涌出来……

    “喂,想什么呢?”秦璐碰碰我的胳膊。

    我转头看着秦璐,有些发怔。

    “喂——傻了?”秦璐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晃了晃脑袋:“没傻!”

    “在想什么心事呢?小伙子!”秦璐笑嘻嘻地说。

    我想了想,问秦璐:“秦璐,问你个问题!”

    “请问,尽管问!”秦璐说。

    “你说……缺乏信任的爱情会继续下去吗?如果继续下午,会有好的结果吗”我说。

    秦璐看着我:“怎么?遇到问题了?和谁?和海珠?”

    我说:“没有,只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而已……想听听你的见解!”

    秦璐说:“真的不是和海珠发生问题了?”

    我说:“自然不是,你怎么回事,问你个问题呢,探讨问题呢,纯粹的闲聊打发时间,没有任何目的,你怎么老是往我身上扯什么?算了,不和你谈了,无聊!”

    “哟——还使小性子啊,不是就不是呗,干嘛那么激动啊,好吧,不是就不是,我不问你私生活。”秦璐笑着:“不过,关于你刚才刚提到的这个问题,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秦璐。

    秦璐说:“曾经有个闺蜜沾沾自喜的对我说:他爱我,很再乎我,每天回到家都会翻我的手机,查看信息和往来通话。”

    “哦……”我的心不由一动。

    秦璐接着说:“看着她因幸福而热情洋溢的笑脸,我不知道应该为她高兴,还是为她悲哀。”

    “为什么?”我说。

    秦璐说:“拜伦曾经说过:爱情是男人生命的一部分,却是女人生命的全部。由此可以看出,女人在感情上全部投入参杂着太多的盲目与盲从。不信任的爱叫做真爱吗?没有个人空间的情感会是真情吗?我们既然选择了对方,就应该给对方一个自然状态,保持私人空间和个性……

    “如果总是提心吊胆的防备着对方,男人怕女人红杏出墙,女人怕男人采摘野花,这种提防的爱累心吗?两个相爱的人相互猜疑就表示彼此没有自信,一个没有自信的人能坦然面对生活吗?一个没有自信的人能得到真爱吗?如果你的爱让你感觉不到踏实,那就不是真爱,如果你的爱让你没有自信,那你就要反醒,没有自信的爱注定是情感悲剧。”

    我凝神琢磨着秦璐的话。

    秦璐又说:“爱就要信任,爱就要给对方空间,如果你的眼睛总是大大的睁着,如果你总是拿着照妖镜照的太久,上帝都能挑出毛病,睁只眼闭只眼吧,一个和睦的爱情里至少一个是傻子。俗语说的好: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拴在裤腰带上也不行,终归会跑。给对方空间就等于给自己自由,给予别人信任就等于自信和豁达,豁达之人是幸福的。”

    我说:“秦璐,似乎你很有体会。”

    秦璐笑了笑:“这个无可奉告,这牵扯到我个人的**……不过,我确信,这个世界上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道隐秘而美丽的风景,男人渴望艳遇,女人渴望知已……

    “你可以看住一个人,却看不住他的心,因此不算是女人还是男人,都要学会放手和信任。爱就像是手中的沙子,你越是抓得紧,它越是漏的快,学会放手顺其自然,学会宽容与信任也就学会了如何去爱。怀疑和猜测不叫再乎,更不是爱,是自私和不尊重,是狭隘,是心态脆弱,是没有自信的表现。”

    “你说,爱情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我说。

    “当然是平等,也可以说是尊重和信任。”秦璐说:“相互尊重与信任是维持平衡的法码,不信任和信任都具有传染性,就看你如何去对待。这个世界上幸福的女人都是傻子,傻子没头脑,快乐而单纯,对什么事情都看积极的一面,对什么人都以诚相待信任有加,所以她们幸福。”

    我不由点点头。

    “爱的最好证明就是信任,爱他就要信任他,不要捕风捉影,不要疑神疑鬼,如果你的信任换来的却是他或者她的自由放纵,放荡不羁,那么就勇敢的放手,让其变成一个脱缰的野马,成全他或她,也成全自己的幸福……不懂得珍惜的人又如何能懂得真爱?放弃就是成全,成全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

    秦璐继续说:“信任是爱情的基石,特别是在现如今这个充满诱惑的社会,爱情更要靠信任来维持。花花世界,灯红酒绿,到处充满眩晕的诱惑,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会有迷失的时候,只不过有的是行为,有的是思想。

    “如果从行为和思想两个条框来衡量真爱的话,那么我敢说这个世上基本就没有真爱存在……带翅膀的不一定都是天使,有时候是鸟人,也许我们的信任会换来伤害和失望,但我们不应该因一棵枯树而否定整片森林。”

    听了秦璐的话,我不由沉思了,我不知道自己该从行为还是思想来衡量我目前的爱情,也不知道自己是天使还是鸟人……

    我转头看着车窗外,苦苦思索着,纠结着……

    第1239章一阵瘆人的笑声

    很快到了今天行程的第一站。

    今天的旅游安排是到中国十大魅力名镇—和顺侨乡和北海湿地游览,和顺古镇保留了大量明清时期的民居,还有滇缅抗战博物馆,很值得一看。

    每到一个地方,秦璐都要拉着我让私家侦探给照合影,摆出各种亲密和欢快的姿势。

    我没有拒绝,尽量拉周围的同学一起合影,实在拉不到的,就和秦璐单独照一张。

    抽个空挡时间我悄悄告诉私家侦探,让他回去后把我和秦璐的单独合影全部删除,如果秦璐问起来就找借口说恰好和我的那些合影没照好,质量不行,都删除了。

    他答应着。

    虽然这理由不大合理,解释不大过去,但只能牵强地这么解释了。就算秦璐猜到是我的安排,她也只能遗憾,只能说我不仗义,无法说出更多的话。

    秦璐不知道我的私下安排,依旧兴致勃勃和我不停地合影照相,甚至还主动挎着我的胳膊脑袋靠着我的肩膀照了几张。

    如果这些照片被海珠看到,她一定会气死。

    我不由暗自庆幸幸亏及早识破了摄影师的真面目,不然,旅游回去,等待我的将是疾风暴雨,我这小日子是过不安稳的。

    上午在和顺古城游览完艾思奇故居、元龙阁、龙潭、和顺图书馆、文昌宫、和顺民居,接着又去了玉泉园。午饭后,去了北海湿地,参观了中国唯一城市瀑布——叠水河瀑布之后,大家集体去逛边贸集市。

    边贸集市我以前经常逛,没多大兴趣,秦璐非拉着我陪她逛,我没办法,只有奉陪。

    集市上人很多,除了来来往往的边民,就是各地的游客,很热闹。

    秦璐兴致勃勃地一个一个摊子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时拿起那些假冒的翡翠和玉器试戴一下。看得出,她并不打算买,只是喜欢看。

    女人似乎都有这爱好。

    秦璐也不例外。

    我站在秦璐身边,四处随意观看着。

    不知不觉,秦璐逛到前面去了,我没跟上。

    “嗨——易克,快跟上啊——”秦璐回头冲我招手。

    我苦笑一下,往她跟前走。

    秦璐突然眼神有些发直,直勾勾地看着我身后的方向。

    “怎么了?”走到秦璐跟前,我问她。

    秦璐还是不说话,还是看着我身后。

    我回过头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突然看到了一个戴墨镜的高个子男人,穿着花色格子衬衣,头戴这里常见的大沿藤编草帽,帽檐低低的,正装作低头在看小摊上货物的样子。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阿来!

    妈的,他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还是在继续跟踪我?不死心?

    在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也似乎正在窥视看我们,似乎觉察到我们发现他了,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身转过身……

    “你在看什么?”我迅速镇静下来,转过头来问秦璐。

    “哎——那个人,戴墨镜穿花格子衬衣的那个,我认识他——”秦璐说:“咦,好巧啊,他怎么也来了这里!”

    听秦璐这么一说,我大感意外,秦璐怎么会认识阿来呢?

    好奇怪地说!

    “哎——你等下我,我去和他打个招呼去!”秦璐说着就要走过去。

    我下意识想阻拦秦璐,却来不及了,秦璐径自就走过去。

    我同时也想到,我没有理由阻拦秦璐的。

    秦璐反应挺快,但阿来却反应更快,等我回过头去,看到秦璐走了没几步,阿来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人群里了。

    “咦,这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走的倒是挺快。”秦璐站在那里嘟哝着:“难道他是随他们老板来这里旅游的?”

    “这人是谁啊?你的熟人?朋友?”我说。

    秦璐回头看着我:“你看到这个人了?”

    我说:“你不是指给我看了吗?”

    秦璐说:“哦……这人算是有过几次照面,是跟着星海一位大老板做事的!”

    我不动声色地说:“如此说,你认识那位大老板了?”

    秦璐点点头:“嗯,不过这位大老板我说出名字来,你恐怕也不陌生……他应该是你们的大客户!”

    “谁啊?”我故作不知的样子。

    “伍德,星海大名鼎鼎的红色资本家伍德,你该知道吧?”秦璐说。

    “哦……伍德伍老板啊,当然知道,他是我们的大客户,订了我们很多报纸的,赠送给全市政法系统的基层干警。”我做恍然大悟状:“这么说,刚才你看到的这个人是伍老板的手下?”

    “是的,他叫阿来,是伍老板新收的手下!”秦璐说。

    “你怎么会和伍老板还有他手下认识呢?”我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秦璐说:“伍老板对我们政法系统支持力度很大,是雷书记的座上客,经常来雷书记这里坐坐,我在办公室负责接待,认识他和他的手下,不是很简单的事……雷书记请他吃过几次饭,还都是我安排的呢……

    “这个阿来和我是认识的啊,刚才难道他没看到我?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难道是看到我身边有你这个帅哥作陪,他自惭形秽不好意思走了?”

    说完,秦璐哈哈笑起来。

    我也干笑了一下。

    “伍德是你们的大客户,你们也应该是认识熟悉的吧?”秦璐说。

    我点点头:“认识,见过几次面,我还请他还吃过一次饭!”

    秦璐笑起来:“那你面子不小,能请得动他吃饭……听说一般的人请客,他是不会去的……雷书记这样级别的高官还可以,一些部委办局的头目都未必能请地动他,他竟然能给你这个面子,看来咱们易总委实是很有魅力的哦……”

    我呵呵笑了:“那也是因为大家互利合作的事,他订我们的报纸,同时也需要我们给他做宣传,我带了记者去的,记者见不到他,怎么给他搞宣传呢?”

    “这倒也是!新闻单位就是牛!”秦璐夸张地竖起大拇指。

    当天的旅游结束后,回到酒店,吃过晚饭,我独自出去散步。

    我在酒店附近的芭蕉林边随意走着,边琢磨着心事……

    突然就听到芭蕉林里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这笑声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站住,往里看——

    一个黑影一闪。

    我立刻追了进去。

    黑影接着就在芭蕉林里快速穿行,我紧追不舍。

    追出芭蕉林,黑影径自往附近的河谷跑去。

    我发力追上去。

    跑到河谷里,那黑影站住了,回过身。

    “嘿嘿……”他又笑起来。

    我站住,看着他。

    他缓缓向我走过来。

    我暗暗运气……

    他突然猛地一个抬手出击的动作。

    我唰地就摆出迎战的架势——

    我以为今晚要和他要来一场大战了。

    他的手臂接着却停在了半空里,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易克,不必如此紧张。”他说。

    我看着他:“阿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来嘿嘿一笑:“不干嘛。”

    “你一直在跟踪我!”我说。

    “那又怎么样?”阿来说。

    “伍德派你跟踪我的吧?”我说。

    “无可奉告,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阿来说:“跟踪你这样的菜鸟,很简单。”

    “为什么要跟踪我?”我说。

    “你吃香呗。”阿来呲牙一笑。

    “吃香?”我哼笑了一下:“恐怕跟踪的滋味也不好受吧?跟不好,别把命跟丢了。”

    阿来不笑了,看着我:“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我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阿来说:“但我还是好好地活着,而且还很滋润!”

    我说:“恐怕下次你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阿来说:“恐怕下次也没人能有这个机会抓住我了。”

    我冷笑:“你以为你多大的本事?”

    阿来也冷笑:“起码制服你不成问题。”

    我说:“这我承认,目前我打不过你,但是想轻而易举制服我,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阿来说:“你胆子不小,敢越境去金三角。”

    我说:“你胆子也不小,敢跟踪过去。”

    阿来说:“我越境是常事,我这样的人无所谓,但是你不同喽,一旦被抓住,你的身份就彻底完蛋!”

    我说:“怎么,你打算告发我?”

    阿来哈哈大笑:“没那兴致。”

    我说:“恐怕你就是有那兴致和没那证据!”

    “这也倒是……大实话!”阿来说。

    我说:“这次侥幸活命,算你幸运!”

    阿来说:“你知道的倒是挺清楚,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装作相信我的山民身份的,我知道是李顺故意放了我的……妈的,老子马失前蹄,掉进了陷阱,不然,就凭他们的人,谁也抓不住我……”

    我说:“你知道就好,我劝你适可而止!”

    阿来说:“这可能吗?我们都是各为其主,我自己说了能算吗?”

    我说:“你该明白这次为什么没做了你!”

    阿来说:“我当然明白,虽然李顺亡命金三角,但是他还是不敢和伍老板对着干,不敢得罪伍老板,如果我死了,他是无法向伍老板交代的,所以,虽然抓住了我,也不能奈我何,还得放了我……看来,真的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阿来的口气有些得意。

    我说:“你准备回去告诉你主子大难不死的事情?”

    阿来说:“操,走麦城的事谁也不愿意说,我当然不想告诉伍老板的……我不说,伍老板也不会知道!”

    我说:“那也未必吧?”

    阿来说:“你敢说吗?你说出来,等于承认你非法越境了,谅你是不敢说的!”

    阿来的话说中了我的心事,我的确是不敢说的,说出来等于出卖了我自己。

948. 假如有内鬼

    第1240章假如有内鬼

    阿来接着说:“当然,不管是什么原因,李顺这次没杀我,这个人情我还是领的,我会记住的……我甚至还要稍微感谢他一下……当然,我目前还是没有要报恩的打算,我他妈的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报恩。”

    我说:“你今晚找我干嘛?”

    阿来说:“叙旧啊,聊天啊,怎么,不乐意?”

    我说:“有屁快放!”

    阿来说:“我最近一直很困惑一件事……一直想找你聊聊。”

    “什么事?”我说。

    “我想知道,张小天到底是如何死而复生的?”阿来看着我。

    我说:“这个问题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张小天那天不是自己亲口告诉你了?”

    阿来说:“他妈的,你以为我是傻子啊,当时我是半信半疑甚至还真信了,但是,后来我听到伍老板无疑说了一句话,我顿时领悟过来,张小天的事,绝对没有如此简单。”

    “伍德说了一句什么话?”我说。

    “这你不用管,反正伍老板的那句话就是不相信张小天那天的解释,他分明知道张小天是在撒谎。”阿来说:“我想,张小天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吧……那天晚上我明明把他捆得死死的埋在沙滩里,上面又弄平了,就算是有来作训的陆战队员,也是不可能发现的……

    “而且,当时正在涨潮,埋完后不到20分钟潮水就会涨上来,早就把他淹死了……大冬天的,陆战队员也不会到涨潮的海滩来作训……所以,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张小天那天的话绝对是假的,一定是有其他人救了他……”

    我说:“这就是你怀疑的根据?”

    阿来说:“不光是我,伍老板也同样怀疑这一点。”

    我说:“那你认为张小天是谁救的呢?”

    阿来阴阴一笑:“你说呢?”

    我说:“我不知道!”

    阿来说:“你要是不知道,恐怕这天底下就没人知道了……伍老板很奇怪一个事情,我也很奇怪,张小天曾经是你的死对头,怎么这次回来突然就投奔你了呢?怎么就甘愿为你卖命做事呢?你又怎么会收留他呢?难道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我说:“老子是好人,不计前嫌!”

    “哈哈——”阿来大笑:“我靠,你少给我装逼,什么好人,就算你是好人,张小天也没有理由投奔你,他该投奔伍老板才是……我看着其中,必定是有玄机……

    “而这玄机,就是张小天是你救出来的,他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所以才投奔了你,而你现在单枪匹马孤立无援,正需要一个肯为你卖命的走狗,所以你们一拍即合。”

    我说:“阿来,你把我估计地太高了,我有那个能力从你手里救出张小天吗?”

    阿来说:“你是没有能力当场救出他,但是,你有能力在我离开之后把他挖出来。”

    我说:“天方夜谭……我怎么知道你要在哪里处死张小天,我怎么又能跟踪到你……”

    阿来说:“你应该是不知道我要在哪里处死张小天,但是,假如……”

    “假如什么?”我说。

    “假如有内鬼,你自然会知道!”他说。

    我的心一颤,说:“你太富有联想力了,我告诉你,张小天的确不是我救的,我更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内鬼。”

    阿来嘿嘿一笑:“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的话?”

    我说:“信不信由你,随你便!”

    阿来说:“即使我愿意相信,但是伍老板却未必会信……伍老板是头脑慎密的人,他是会分析判断的,他现在也认为当时我处死张小天的时间和地点是被人泄露出去的,怀疑当时白老板手下是有内鬼的……既然有内鬼,那么就要查……伍老板不会放过内鬼的,他必定会暗中调查的……当然,你要是能说出那内鬼是谁,当然更好。”

    我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内鬼外鬼……当然,我倒是知道你是白老三的内鬼,不然,那次我也救不出小雪来……难道你想让我把这事告诉伍德?”

    阿来身体不由一抖,说:“操——当时我是帮你忙,这事你给我保证过不和任何人说的,怎么,要不讲信用?要反悔?”

    夜色里,我能看到阿来眼里的凶光和杀气。

    我哈哈一笑:“马尔戈壁的,你紧张什么,老子是讲话不算数的人吗?老子当初的保证自然是记得的,谁让你逼我非要说出什么内鬼,老子只知道你是白老三的内鬼,别的一无所知,你要不逼我,我怎么会说这话。”

    阿来不说话,死死盯住我,半天说:“好吧,我不逼你,但是你给我记住,不要逼我太甚,我们之间的交易是秘密的,只有我知你知天知地知,如果有任何第三个人知道,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说:“所以,你他妈就不要问我什么内鬼外鬼,老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内鬼,张小天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假如你当初不说,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你处死张小天的……

    “我接手了酒店,需要一个熟悉能力的管理者,张小天正符合这条件,而且他又一再表示自己已经痛改前非,老子一贯就是好心肠的人,善良心软,于是就想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这很正常的事,你们他妈的倒是很会怀疑,怀疑是我救了张小天,我他妈的有那么大的能耐吗?你现在这么一说,我甚至怀疑是你自导自演了活埋张小天又救了他的戏,是你收了张小天的好处然后放了他……毕竟,你是有过收钱放人的前科的。”

    “我?”阿来一咧嘴:“我靠,你可真会想象……我在怀疑你,你倒怀疑我了?操——他妈的,这世界疯了还是怎么地?张小天到底是谁救的?你告诉我?”

    阿来似乎思维有些混乱了,情绪有些焦躁,讲话有些语无伦次歇斯底里。

    我说:“我无法告诉你,你非要问我的话,我只能告诉我,我现在最怀疑的就是你!其实,你该想一想,我都能怀疑到你,伍德难道就不能?所以,我劝你要小心点。”

    我一说这话,阿来身体打了个冷战,呆呆地看着我,不说话了。

    我继续说:“做老大的,对手下的信任都是有限的,都是多疑的,伍德放风说要查内鬼,我看说不定就是对着你来的……你傻逼兮兮地跟踪我,说不定你身后还有个在跟踪你的。”

    我如此一说,阿来不由往后回头看了看。

    接着,阿来回过头,看着我:“易克,你蛊惑人心的本事不小,我不信伍老板会怀疑我,我也不信伍老板会安排人再跟踪我……”

    我说:“我只是说说而已,信不信,随你了!”

    阿来脸上的表情不由又有些犹豫。

    我知道,我的话对他起了一点作用。

    我接着说:“阿来,凡事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把事情做绝了……你该学学李老板,这次他决定放你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为什么决定放你,你知道吗?”

    阿来说:“当然知道,我是伍老板的人,李顺根本就不敢得罪伍老板,他即使抓住我也无可奈何,他是不敢杀我的。”

    我说:“我承认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绝对不是全部的原因,李老板决定放你,还有另一层因素。”

    “什么因素?”阿来看着我。

    我说:“李老板是不想把事情做绝,看你一身好功夫,不想让你这么白白送了狗命!”

    阿来的表情微微一动,接着冷笑起来:“即使是这个原因又怎么样?我现在跟了伍老板,是不会跟李顺打拐的……伍老板给我的钱不少,而且吴老板的实力比李顺显然是强多了,李顺现在是个亡命徒,跟着他混显然是没有前途的,三岁小孩都明白这个道理,我自然也是清楚的……

    “所以,即便你告诉我的是真的,即便李顺真的是这么认为,我也不会背叛伍老板的,我也不会领李顺这个人情……李顺现在大势已去,在金三角这个地方混,自己还不知道能活几天,我是看的很难明白的。”

    我冷笑起来:“阿来,你做的坏事够多了,我劝你还是多积德行善……这样你死了,到了地狱还能少受罪。”

    阿来说:“我他妈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这年头,做好人是要吃亏的,好人是没有好报的,我杀的人多了,怎么着,现在不还是活的有滋有味逍遥自在?我做事,只认钱,钱就是我爹我娘,只要有钱,杀几个人算什么?我死后下不下地狱那无所谓,到了地狱,老子照旧还能威风凛凛,谁也奈何不了我。

    “当然,老子作恶太多,说不定地狱的老大还不肯要我呢,把我打入天堂呢……倒是你,好好给我记住,你这颗脑袋先寄存在你脖子上,老子随时都能要你的命,随时都可以取你项上人头……你的命是我的,我让你今天死,你绝对活不到明天。”

    我呵呵笑了下。

    阿来接着说:“李顺现在是丧家之犬,你现在在星海是孤家寡人,没有了任何靠山,其实我倒是想劝你几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伍老板既然对你有意,你就不该拒绝伍老板,跟着伍老板干,吃香的喝辣的,比跟着李顺强百倍……

    “不要和我讲什么忠臣不事二主的屁话,那都是哄人的,这年头,有钱才是真理,识时务才是真正的生存和发展之道。其实你要是跟了伍老板,对大家都有好处,我们也自然就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我也不必千里迢迢跟踪你了,我们在一起共事,共同辅佐伍老板,那是前途无限光明啊……”

    阿来这会儿又开始当说客了。

    第1241章蹊跷

    我说:“可惜啊,阿来,我是人,不是狗,只有狗才有奶便是娘!谁给一口饭就跟谁走。”

    阿来阴冷地一笑:“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好吧,我的话你不听,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可是真心实意为你好……既然你说我是狗,那我就是狗,能是人,咱们走着瞧,看我这条狗长命还是你这个**人长命。”

    我说:“怎么着,你明天还打算继续跟踪我?”

    阿来说:“妈的,既然被你发现了,老子没那兴趣了。”

    我说:“你要是想继续跟踪,我不反对,随你了……只是,我想提醒你,你的行踪已经被秦璐发现了,那个秦璐,政法委的那个,你该认识吧?”

    阿来说:“我知道……那个小娘们是政法委办公室的副主任,操,晦气,竟然被她看到了。”

    我说:“为什么说晦气呢?”

    阿来眼珠子转了转:“你是不是太好奇了?”

    我笑了笑:“不错,是的!”

    阿来说:“我就不告诉你,憋死你!”

    我说:“你他妈的爱说不说……你要是再继续跟踪我,我就提醒秦璐,说你不是来旅游的,说你可能是来跟踪她的。”

    我是随意说出口的这话,其实觉得这话说出来没什么屁用,也不大合乎情理,没什么价值。

    没想到歪打正着,阿来听我这话,神情竟然有些紧张,说:“老子刚才说了,不会再跟踪你了,你少他妈的乱捣鼓事……捣鼓大了,对你没好处!”

    阿来的神情和这话让我心里不由感到很奇怪,但却又想不出是什么道理。

    我说:“明天,我们的旅游团要去瑞丽……如此说,你不去了?”

    “不去了,老子明天就回星海!”阿来说:“易克,我告诉你,不准告诉任何人我今晚和你会面的事……如果我从什么第三者口里知道了,那你会后悔的。”

    我此时倒也没想到有什么必要告诉别人这事,但阿来的话却让我又感到有些困惑,于是说:“老子没那兴趣,你以为我今晚想见你?”

    阿来笑了下:“那最好不过,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的……虽然我和你是敌人,但是,我们毕竟还是有过合作的,我们毕竟还是有过交易的,今后如果有什么好买卖,只要价格合适,我们还是有可能再合作的,当然,我们的合作是不影响我们的斗争的,该杀的你时候,我还是会毫不留情的。”

    我点点头:“阿来,你这话老子记住了,我也告诉你,该杀你的时候,老子也不会留情!”

    “理解,理解啊!彼此都理解……哈哈……”阿来大笑,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我在河谷又呆了半天,琢磨着阿来今晚找我的真实目的,琢磨着他今晚说的话……

    脑子里突然又闪过一个念头:今晚阿来找我,是不是伍德特意安排的,是不是受伍德的命令行事的呢?阿来明天要回去,是不是也是伍德的指示呢?

    想到我刚才提起秦璐的时候阿来古怪的表情,不由觉得很蹊跷。

    虽然蹊跷,却又无法想明白其中的道道。

    妈的,好复杂。

    半天,我缓缓回了酒店。

    第二天去瑞丽旅游,当天的旅游内容很丰富,游览了畹町市容、中缅友谊桥、傣寨、瑞丽文化广场,还参加了中缅胞波狂欢节,在原始森林里还游览了2个小时,然后参观姐告边境贸易区和中缅一条街。

    在当天的游览过程中,我特意留神周围,还真没发现阿来的身影。

    或许,他真的是回去了。

    当天的游览结束后,我们直接芒市飞昆明,在昆明住了一宿,第二天飞回到星海。

    此次旅游算是圆满结束。

    回到星海之后,私家侦探单独找到我说了三件事。

    第一是他遵照我的指示,回来后把我和秦璐的单独合影都删除了,秦璐为此找他责问过,他推诿说是技术不行没有照好,秦璐怒气冲冲把他训了一顿,却也无可奈何。

    听他如此说,我心里不由暗暗发笑,秦璐或许能猜到是我要他这么做的,但她却也没办法。

    第二件事是他又悄悄去了我的办公室一趟,将那个窃听器取走了,同时把我办公室的钥匙换给了海珠。

    第三件事是他结束了这笔业务,向海珠告退,说自己调查了这么久,没有发现我出轨的任何蛛丝马迹,说那个若梦应该是根本不存在,梦里的话当真不得,同时劝海珠不要多疑,要相信我。

    我苦笑,就凭他几句话,当然不会消除海珠的疑心。但我还是要领他这个人情的。

    他本来是要退一部分钱给海珠的,但是海珠没要。

    海珠现在财大气粗,不在乎这些小钱了。

    我的心里一阵叹息。

    他接着和我说他已经彻底退出此事,不再和此事有任何瓜葛,今后海珠如果再对我有什么秘密行为,和他全部无关。

    他是唯恐我继续怀疑他,急于表白自己,急于脱身。

    我理解他的意思,没有再为难他。

    其实我知道海珠也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在找他的同时还在通过另外的途径对我的手机进行定位。他退出了,还有别的项目再继续进行。

    我不知道海珠到底要将对我的监控和调查进行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何时会收手。

    似乎,她大有不将那个若梦查个水落石出不罢休的劲头。

    突然觉得海珠活的很累,在她周围有夏雨有冬儿有秋桐,还有个若梦。她随时都要主动被动承受这些人带给她的精神压力,能不累吗?

    而且,还有她尚未明显觉察的孔昆和秦璐。

    想想都觉得累。

    海珠和我在一起,虽然表面上很轻松,但是我现在明白她的其实一直很紧张很疲惫。

    想动这一点,我在叹息的同时心里又隐隐感到了自责,似乎觉得海珠受的这些累都是我造成的。

    因为自责,我不由就想弥补一下。

    回去的当晚,我主动向海珠求欢,海珠很开心。

    我们酣畅淋漓的做了一次,海珠到了2次高朝,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带着纯粹生理的疯狂和极度内疚的心理,死命在海珠身上耕耘着……

    做完后,我很疲惫很心碎,海珠很无力很满意,甚至还很幸福。

    看着海珠陶醉甜蜜的表情,我的心里直想流泪。

    心海翻涌,脑海翻腾,巳不知那年那月那日那时,尘事才却了心头,又上眉头。昨日踏上云端,晓看世事沧桑,小足流水绿山间,回头却是人海茫茫,心事己了然。

    在曾经的岁月里,总以为孤独成就了自由,寂寞纵然成了带着美丽;心已然装不下太多,但却满怀渴望与憧憬。在失失落落与因果的往复轮回里,我无所事事,却因无事而忙碌不堪。心已然无法收回,最终能看清的也只有自己的心,而无法了却的也是我这颗纠结的心,或谢因我生来就是一个纠结的人,无法超脱尘缘。

    心无法不徘徊,无法平静下来,在平淡与无争的尘事里,我无法挣脱所谓的自由与美丽的谎言,只能愈加感到孤独与寂寞,那便是失落的孤独。

    隐隐感觉,一切似乎都不太重要了,只有活着,真实的活着,那才是我想要的。无法了却与释怀的只有等待时间的消磨,在无法衡量的世界里,我只有怀着一颗无奈的心去平衡一切。

    得与失已然不再重要,得本来就是失,也就无所谓的得与失了;对与错我不愿意再去多想,因为我知道,没有永远的对与错,凑将化为对,对也终将变成错,时间是这一切的造就者,物的两面性是这个世界的永恒不变的主题。

    只有人会变,人体会变,人心也会变,也终将走向消亡与重生,不变的也谢有那份曾经的相儒以沫,相守相知……

    睁大眼睛看着黑夜,已然失落,孤独与寂寞也终将伴随欢悦与坦然在时间的长河里悠悠远远。在回首的那些岁月里,我能做也谢有恪守着良心和责任。牵挂我的人,我也久久牵挂着。无法抛弃的,我将在心里默默的坚守着……

    我在郁郁中睡去。

    第二天起床后,海珠在厨房做早饭,我靠在床头发怔。

    起床后,看到昨晚大战的一片狼藉,我整理了下床铺。

    突然无意中就在床头的缝隙里看到一个小东西,很不起眼的小东西,外形像一支笔。

    我拿出来一看,懵了,这是一个微型声控录音机。

    猛然想到,这应该是海珠放的,放在我睡觉这一侧枕头旁,趁我睡了之后放的。

    放在这里干嘛?一定是想录下我说的梦话,看我梦话里还会有哪个女人出现。

    或许她早就这样做了,只是我一直没发觉。晚上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放好,天亮后再收起,今天或许是忘记收起了。

    我的心里一阵狂乱的迷惘和忧伤,悄悄将笔放回原处。

    然后,我继续收拾床铺,心里却不禁又不大愿意相信刚才自己的猜测。

    正在这时,海珠推门进来了,看到我在整理床铺,脸色微微一变,忙说:“哥,你去洗漱吧,这里我来整理!”

    海珠的神情显得有些惊慌。

    我没有说话,直接去了卫生间。

    等我洗漱完回来,借口去了趟卧室,看到卧室的床已经整理好了,床头缝隙里的那个录音笔不见了。

    我心里明白了。

    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又发生了。

    海珠对我的猜疑到了如此的地步,我不由感到了几分可怕和惊惧。

    我和海珠的日子还有很长,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不知道海珠还会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长叹一声,心里无限悲凉……

    第1242章漂亮师姐的惊人身份

    吃饭的时候,海珠告诉我,车子她已经买了,自己买了辆奥迪A4,给张小天配了一辆帕萨特。

    我点头答应着。

    “可惜你身份不行,不然,我给你买辆宝马!”海珠笑呵呵地说。

    我努力笑了下,低头吃饭。

    “怎么,情绪好像不大高啊?”海珠说。

    “昨晚做那事累的!”我说了一句。

    “嘻嘻……”海珠笑了:“昨晚你可真卖力,差点把我揉成酱……要不,今天你别去学校上课,请个假,在家休息一天吧?”

    我摇摇头:“那怎么行,哪里有因为做那事过于劳累请假的。”

    “呵呵……傻瓜,你就不会找别的理由啊!”海珠说。

    我笑了下,没做声。

    吃过早饭,海珠去上班,我去上课。

    今天上课的内容是听时事报告,主讲人是从星海大学政治系请来的一位老师。

    这位老师叫谢非,一位美妇,气质很不错,很儒雅,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35、6岁的样子。

    听主持的班主任介绍,她还是硕士学历,浙江大学毕业的。

    操,和我还是校友啊。

    挺牛逼的。

    谢老师的讲课很不错,内容很丰富,方式很活泼,不时和大家互动一下,甚至还提了我一个问题。

    下课后,我正在收拾书本,秦璐对我说:“哎——别忘记你在腾冲的承诺啊!”

    “什么承诺?”我看着秦璐。

    “什么承诺你忘了?”秦璐一瞪眼:“你还欠我一顿饭!”

    “哦……”我想起来了,笑笑:“行,没问题,我记得的!”

    “那什么时候兑现承诺呢?”秦璐说。

    “在你我都有时间的时候!”我说。

    “行,那好。”秦璐又要说什么,抬头看了下,却闭了嘴,低头收拾自己的课桌了。

    我抬了下头,原来谢老师谢非正向我们这里走过来。

    谢非走到我跟前,我忙说:“谢老师好!”

    谢非随意看了秦璐一眼,接着就看着我,笑呵呵地说:“易克同学,你是在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工作吧?”

    她怎么知道的呢?

    我晕晕地点头:“是的,谢老师!你怎么知道的啊?”

    “大名鼎鼎的营销专家,谁不知道啊!”谢非笑吟吟地说,神情还有些神秘兮兮的。

    “呵呵……哪里敢称为专家啊……不敢当!”我忙说。

    “你是浙大毕业的吧?”谢非又问我。

    “是的。”我忙点头,心里又嘀咕她是怎么知道的。

    “那咱们就是校友了,你是小师弟,我是大师姐!”谢非说。

    “大师姐好!”我恭敬地说。

    “呵呵,小师弟啊……你是哪个系哪一级的?”谢非问我。

    我忙告诉了她。

    谢非想了想:“咦,星海我还认识一个和你同一个系同一级的小师弟,在一家外企做负责人。”

    “海峰!”我脱口而出。

    “是的……你们认识?”谢非高兴地说。

    “我们是好哥们。”我说:“你怎么认识海峰的?”

    “在一次校友聚会上。”谢非说:“听你讲话的口音,似乎你和海峰都是一个地方的吧?”

    我说:“是的,我们都是浙江宁州人。”

    虽然我在云南长大,但是因为父母的缘故,我的口音里还是少不了浙江味道。

    秦璐这会儿一直在慢吞吞收拾课桌,似乎她不想掺和我和谢非的谈话,但却又不想离去。

    “谢老师,你是听海峰提起我的吧?”我说。

    谢非微笑着摇摇头。

    我不由感到越发奇怪。

    “咱们浙大毕业生在星海工作的我认识不少,大家经常聚会的,下次聚会我约你一起去吧!好不好?”谢非说。

    “好!”我说。

    “给我个你的联系方式好不好?”谢非说。

    “好!”我忙将电话号码给了她,然后说:“大师姐,你的电话是多少啊?”

    “到时候我会和你联系的!”谢非说。

    我还要说什么,谢非笑了下,却直接就走了。

    秦璐这会儿抬头看着谢非的背影,等她出了教室后,秦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易克,知道这位谢老师是什么来历不?”

    我摇摇头:“不知道!你知道?你认识?”

    秦璐努了努嘴巴:“我当然知道……我当然认识。”

    我说:“你知道你认识那她怎么刚才没和你打招呼?似乎她不知不认识你哦……”

    秦璐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说:“我认识的人难道非要都认识我吗?我这样的小人物,我认识的人不认识我的多了。我还认识奥巴马夫人呢,可惜她却不认识我!”

    我笑了,说:“那你说说看。”

    秦璐看看周围,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听秦璐说完,我不由失声意外地“啊”了一声……

    额滴个神啊。

    这位美妇谢非竟然是部长大人关云飞的老婆!

    部长夫人。

    巧他爹打巧他娘——巧急了。

    “怎么年龄差别这么大。”我不由自主说了一句。

    “差别多大?”秦璐说:“哪里差别大了。”

    “谢老师看起来不过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嘛,关部长好像没这么年轻吧?”我说。

    “哼,看起来而已……她可是接近40岁的人了,只是会保养懂得调理而已。”秦璐说。

    “那也比关部长实际年龄小好几岁吧?”我说。

    “嗯……那倒也是……不是原配的,小几岁自然是难免的了。”秦璐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不是原配的?”我说。

    “是哦……原配的早就被鹊巢鸠占挤走喽。”秦璐说。

    原来谢非是关云飞的第二个老婆。

    秦璐继续小声和我说着。

    从秦璐口里,我这才知道,关云飞原来的老婆是他在乡镇干的时候认识的,也是个乡镇干部,但是后来随着关云飞的步步高升,加上他这个人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比较严重,结发妻给他生了个女儿,一心想抱儿子的他免不了就很遗憾。

    后来关云飞在一个偶然的场合认识了谢非,二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先是偷偷摸摸保持一段时间的情人关系。后来关云飞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就做通了原配的工作,二人和平分手,女儿跟了原配,谢非就扶正成了正室。

    听秦璐这么一说,我不由想起一句话,现在当官的最希望的三件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这么说,关部长和谢老师现在有儿子了?”我问秦璐。

    “切——关部长做梦都想儿子,都想疯了,但结果却总是和意愿相违背哦……这个谢老师硬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和关部长结婚这些年,一直就没怀上,不知是谢老师不行啊还是关部长在外过于忙碌把子弹用光了。”秦璐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哦……那真是遗憾!”我说。

    “哼,或许这就叫报应吧……就他们这年龄,越往后拖希望越渺茫了。”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说:“哎——对了,你怎么会认识谢老师的呢?”

    秦璐说:“谢老师的小姨子是我同学。”

    “哦……这么说,谢老师也应该认识你啊,怎么刚才似乎她好像不认识你的样子呢?”我说。

    我想起关云飞和雷正打电话的时候提起过自己小姨子的一个朋友需要雷正关照下,这么说指的就是秦璐了。

    再一次证明了我对秦璐身份的定位。

    我当时对关云飞所言小姨子的朋友感到不大可信,现在对秦璐所言自己是谢非妹妹的同学同样感到怀疑,我觉得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身份关系,用来搪塞外人的。说不定秦璐根本就不认识谢非的什么妹妹。

    秦璐听了我的话,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接着就说:“我认识我同学的姐姐,她未必就一定要认识我啊……我经常听谢老师的妹妹提起她姐姐在星海大学当老师,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大活人呢,只是看过不少照片,我没见过她,她自然也是没见过我的。”

    “同学的姐姐来了,你刚才为什么不主动打个招呼呢?”我说。

    “同学的姐姐见了就一定要打招呼?她还有一个部长夫人的头衔呢,我没兴趣巴结高官太太……再说了,人家刚才是冲你来认师弟的,眼皮都没搭理我,都没睁眼看我一下,我又何必掺和呢。”秦璐说。

    “哦……这个解释似乎还说得过去!比较合理!”我说。

    “你什么意思啊?”秦璐看着我,神情有些敏感的样子。

    “木有什么意思……似乎,你想多了。”我看着秦璐笑了下,看得出她有些心虚。

    秦璐翻起眼皮看了看我:“我没想多,恐怕是你想多了吧。”

    我笑了笑,低头继续收拾课桌。

    今天的巧遇让我心里不由有些感慨,想不到今天会遇到关云飞的小老婆,想不到关云飞这家伙竟然喜新厌旧抛弃了糟糠之妻,想不到他的思想竟然如此陈旧如此重男轻女,想不到他的花花肠子还不少,家里守着如此美艳的小老婆外面还寻花问柳又发展了秦璐这么一个情人,看来这家伙精力还是很旺盛的,到底是家伙不如野花香。

    当然,说不定此时的谢非已经被关云飞冷落了,他的主要精力都耗在秦璐身上了。

    毕竟,对关云飞来说,和谢非比起来,秦璐当然更年轻更鲜嫩更有青春的活力。

    只是,不知道秦璐有木有想法重演谢非当年鹊巢鸠占的想法,有木有意图扶正自己的身份。

    秦璐看到谢非的那一时刻,心里想必多少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谢非虽然不是原配但也是正式的,她到底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想起一个段子:中国40岁以上的官员中,超过80%与老婆常年没有性生活,他们又不准备离婚。老百姓亲切的把这种现象称为一不做,二不休。

    想到这里,我不由哑然失笑。

    第1243章无耻青年

    又想起刚才秦璐所言和谢非不认识的理由,觉得牵强而又合理,这年头,大奶不认识2奶很正常,但2奶却几乎个个都认识大奶。毕竟大奶在明处,2奶在暗处,2奶是做地下工作的,轻易不能暴露的。一旦暴露,和谐社会就不好建设了。

    秦璐这位地下工作者还真不容易,也有自己难言的苦衷啊。

    同时,知道了此事,关云飞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不免有些打折扣,我此时觉得他虽然在事业上是个成功人士,在官场是个出色的领导者,但对于婚姻对于家庭对于爱情,他似乎是缺少了一种道义和责任还有良心。

    我不赞同关云飞抛弃结发妻子的做法,不管是什么原因。

    有些男人总喜欢打着各种理由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我鄙视这种行为。

    虽然鄙视,但不由又想起了自己,我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女人,从云朵到冬儿到海珠到夏雨到秋桐,我何尝又不是在自觉不自觉为自己找借口呢,我做的这些事,是不是也是花心的表现呢?我难道有资格去鄙视关云飞吗?似乎,我该先鄙视自己才对。

    人的思想和行为总是矛盾的,很多时候,人总是习惯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

    我不由感到,我是多么堕落的卑鄙无耻青年啊!

    如此想来,觉得自己比关云飞高尚不到哪里去,甚至,是一丘之貉。

    吃过午饭,我没有午休,直接去了海珠的公司。

    中午休息时分,员工不多,海珠和孔昆小亲茹在,都在海珠办公室里,正在忙着收拾东西。

    酒店那边的门面房就快装饰好了,这边的总部准备搬过去。

    看我来了,小亲茹叫起来:“嗨——老板爷来了……嘻嘻……”

    小亲茹这么一叫,海珠笑了,笑得很开心。

    孔昆也笑了,笑得有些牵强。

    “哥,我们利用中午的空挡时间先简单收拾下我办公室的文件,等那边一弄好,就搬过去。”海珠说。

    “好啊……”我说,边帮着她们收拾。

    在收拾文件橱的时候,我不经意就看到了海珠的一份体检报告,是后来做的,我打开看了一会儿。

    海珠看我在那里看,也过来看了一下。

    “这个没用了,扔了吧?”我对海珠说。

    “嗯……扔掉吧!都过去了,那是一场噩梦!”海珠说。

    我将体检报告扔进了垃圾桶,似乎也想让自己将那段经历忘却。

    阴霾的日子总会过去,阳光总会照耀我们的生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会儿,海珠和孔昆到外面去收拾东西,办公室里剩下我和小亲茹。

    边忙乎我边对小亲茹说:“哎——好久没见皇者了,他在忙什么?”

    小亲茹说:“不知道哇,他这人神出鬼没的,整天见不到他的人影,躬道他在忙什么,他回来从不和我谈他的工作。”

    “哦,他对你还不错吧?”我说。

    “那倒是的,老男人就是知道疼人啊,嘻嘻……”小亲茹说。

    “怎么个疼法呢?”我有些调侃,还有些好奇,我想知道皇者这个并不老的老男人怎么疼小亲茹的。

    小亲茹说:“这个……就不告诉你了!要不,你也找个和我差不多大的体验体验?”

    “你真敢说啊……”我瞪了小亲茹一眼。

    小亲茹捂嘴就笑。

    本来我想从小亲茹嘴里套一些关于皇者最近的消息,但是她说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想想小亲茹说的也是实话,皇者做的那些事,是不会告诉她的,他是不会让小亲茹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的。

    我不由又想起伍德,伍德现在会不会知道小亲茹的下落呢?如果知道,他对皇者又会如何看待呢?对我安排小亲茹来海珠这里又会怎么想呢?

    到目前为止,从我的感觉里,似乎伍德对小亲茹的事并没有觉察,皇者那边也没又听说因为此事的什么影响。

    伍德到底是不知道还是早就知道了故意装作不知呢?

    我一时拿不准。

    我猜皇者也未必就能把握准确。

    自从白老三死后,皇者和我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似乎和我不再合作了,他似乎是铁了心要跟着伍德干下去,似乎是快要和我成为敌人了。

    想动这些,我的心里就有些心神不定。

    “易哥,年底你就要和海珠姐结婚了,到时候我去给海珠姐当伴娘,你说好不好啊?”小亲茹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看了一眼小亲茹,说:“好,好。”

    小亲茹笑嘻嘻地说:“我已经和海珠姐说好了,她答应了,伴娘到时候弄两个,我和云朵都做伴娘,嘻嘻……好开心啊,你们快点结婚啊……”

    看着小亲茹期待的样子,我不由笑了:“急什么,反正早晚的事!对了,你和皇者什么时候结婚呢?”

    “我们?”小亲茹睁大眼睛看着我:“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没想过啊,他也没提过,哎——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结婚对我来说好遥远啊……”

    “为什么很遥远呢?”我说。

    “因为……因为我觉得我还小哇。”小亲茹笑着说。

    “那你们现在在一起……就没打算以后结婚?”我说。

    “他怎么打算我的我不知道,我也没想那么远哦,我就是觉得他对我挺好,很疼我,和他在一起挺好的……至于结婚成家,我还真的没想那么多……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开心最重要,结不结婚好像没那么重要吧?”小亲茹说。

    小亲茹的话让我一时有些无言应对,小亲茹的想法很单纯,毕竟她还小,想不到那么远也属正常,但是皇者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他和小亲茹在一起只是为了开心?

    “要不要我抽空和皇者谈谈?”我说。

    “你和他谈什么?要谈的话我自己就谈了,哪里还用烦劳你大驾呢?”小亲茹抿嘴笑着:“我觉得啊,这婚姻和爱情都是自己的事,不用别人来帮忙的……当然我说这话不是说对你有什么意见,我当然知道你是出于好意,你的人情我还是领的……我知道你也是对我很好很关心的呢。”

    我笑了下:“那好吧……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要被人骗了就好!”

    小亲茹说:“你觉得皇者会是骗我的那种人吗?”

    我说:“这要问你自己的感觉!”

    小亲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怎么看都不像……我觉得他是真心对我好的……男人对女人的好,真心的和假装的,其实女人是能直觉出来的。”

    我说:“相信自己的感觉那就好……希望是如此!”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隐隐对皇者有一种不信任感。

    小亲茹看着我,突然说:“易哥,你和皇者,最近关系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

    “不大合适是什么意思?”我说。

    “就是有些紧张啊!”小亲茹说。

    我呵呵笑起来:“没有啊……为什么会这样感觉呢?”

    小亲茹说:“最近我在他面前谈起你和海珠姐的时候,特别是提起你的时候,他似乎神情有些不大对劲,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刚才你又说起这话,我就免不了要多想了。”

    “想多了,没事的,我们还是好伙计!”我说。

    “那就好啊,我可不想看到你们成为不好的朋友,那样的话,我夹在中间多尴尬啊……”小亲茹笑起来。

    这时孔昆和海珠进来了,我和小亲茹停止了谈话。

    海珠找了一些空纸箱,我们把东西分别撞到纸箱子里,然后用胶带扎好。

    忙乎到快上班的时候,暂时停止。

    我也快到上课时间了,先到卫生间去洗手洗脸。

    在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站起来一个转身,不想孔昆正站在我身后。

    我的胳膊肘一下子就碰到了她的胸部。

    丰满酥软而又弹性。

    我顿时就感到很尴尬,忙道歉:“哎——对不起,我没发现你进来了。”

    孔昆的脸色有些微红,两眼灵动地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易哥,你额头上还有点灰尘没洗掉……我给你擦一下。”孔昆轻声说着,接好就拿起毛巾给我擦拭额头。

    “哎——不用,我自己来!”我说。

    “别动——”孔昆又轻声说,毛巾已经触到了我的额头。

    我不动了,为了让她擦起来方便,我微微低下头。

    我一低头,就看到了孔昆的衣领开叉处,看到了她脖子下方的地方。

    孔昆的前胸衣领开了两个扣子,我直接就看到了她的黑色胸罩,还看到了她的小兔子边缘……

    孔昆的小兔子很丰满,皮肤很细腻。

    我不由有些心跳起来……

    孔昆似乎很认真地给我擦拭,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在看她那地方。

    擦完后,孔昆看着我,微微一笑,胸口微微有些起伏……

    “谢谢!”说完,我忙有些狼狈地出了卫生间。

    出来后,海珠对我说:“哥,我开车送你去学校!”

    “我打车走好了!”我说。

    “不行,我开车送你,听话哦……”海珠说。

    我于是让海珠开车送我。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想下车,海珠非要开进去,一直开到了教学楼门口才停住。

    我刚打开车门,就看到正往教学楼里走的同学。

    大家看到我,纷纷招呼。

    “哈……易克好幸福,美女相送。”

    “易克中午不在学校午休,原来出去忙着越会美女去了。”

    “这家伙大中午的也不休息,出劳力去了,看他这样,估计中午累的够呛。”

    “哎——还真别说,易克和这美女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美女香车配帅哥,不错,真不错。”

    大家纷纷调侃我,开着善意而又暧昧的玩笑。

    海珠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些开心地笑着。

949. 来个吻别

    第1244章来个吻别

    这时秦璐走了过来:“啊哈……海珠,你亲自来送郎君上课了。”

    “你好,秦璐!”海珠和秦璐打招呼。

    秦璐羡慕地看着海珠的车子:“海珠,你这车子真漂亮……到底还是做生意好啊,我们混单位的,靠那点工资,恐怕一辈子也买不起你这车啊……易克找了个做生意的美女未婚妻,这升官发财两不误,真幸福啊……”

    海珠笑得更开心了,看着我。

    我对海珠说:“你回去吧。”

    海珠点点头。

    秦璐说:“怎么,就这样走了?易克,人家辛苦来送你,你就不表示表示,怎么着也得来个吻别吧?”

    秦璐开起玩笑来毫不掩饰,我不由有些尴尬。

    海珠的脸微微有些红,冲我们挥挥手,笑着发动车子走了。

    秦璐一直看着海珠的车子驶出校门,眼神有些莫测。

    我侧眼打量着秦璐难以捉摸的神情,心里突然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下午放学后,我直接去了酒店,春天大酒店的招牌已经挂了起来,门面房也装修地差不多了,很快旅行社就可以搬到这里来。

    张小天已经初步理顺了酒店的管理程序,各项工作开始步入正常轨道,酒店的客房入住率稳步提升,餐饮这一块的生意也日渐红火。

    看来我当初选择张小天做酒店的总经理是对的。站在酒店门口,我心里对自己说。

    正在这时,我看到一个穿风衣戴口罩的女人正匆匆低头冲酒店门口走来。

    星海又不是北京,空气这么好,戴什么口罩啊?我心里不由嘀咕了一句,特意打量了这女人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觉得这女人似乎看起来很眼熟,虽然戴着口罩,却还是有些眼熟。

    她一直低头走路,看也不看周围的人,当然也没有看站在一边的我。

    在这女人就要从我旁边过去的时候,我叫了一声:“谢老师!”

    她身体突然就是一抖,似乎被吓了一跳,站住,看着我。

    果然,这是谢非。我看清楚了。

    我看着她笑:“师姐,怎么,不认识我了?”

    谢非取下口罩,似乎有些意外:“啊——易克啊,怎么是你啊,吓了我一跳!”

    说完,她轻轻吁了口气,似乎,她刚才不大不小虚惊了一下。

    “呵呵,你这是要。”我看着她。

    谢非笑了下,接着说:“我一个姐妹来星海出差,住在这家酒店,我过来看看她。”

    “哦……”我点点头:“你姐妹住这里啊,住哪个房间,告诉我一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小师弟!”谢非说,眼神有些闪烁。

    “我把她房费免了啊……既然是你的姐妹,怎么好意思再收钱呢!”我说。

    “你——你和这家酒店是什么关系?”谢非说。

    “男女关系!”我笑着。

    谢非扑哧笑出来:“师弟,你可真能恶搞,和酒店还是男女关系。”

    我说:“这是我女朋友开的酒店。”

    “啊——真的啊?”谢非又有些意外。

    我点点头:“假不了!不然我怎么敢夸口给你姐妹住房免费呢?”

    谢非看看酒店的招牌:“这家酒店是刚接手的吧。”

    “是的,师姐英明!”我说:“告诉我啊,你小姐妹住哪个房间,我给酒店总经理打个招呼,好歹也算是给师姐抓个面子。”

    我执意要送谢非一个人情,谢非却一个劲儿推辞,说:“呵呵……别,不用,我那小姐妹是公费出差,差旅费都公家报销,不用免,不过你的人情我还是要领的……谢谢你了,小师弟。”

    我看着谢非精心化妆过的容颜,说:“既然她是公费,那我就不客气了。哎,师姐,你这一化妆,真漂亮,比上课那天显得更加年轻漂亮了。”

    上课那天谢非是素颜。

    我说的是实话,谢非今天看起来确实比那天显得更加艳丽,充满了中年美妇特有的风韵和风情。

    我有些不解,如此风情美艳的女人,关云飞怎么还会在外沾花惹草呢?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谢非这个年龄的女人,还不把关云飞的身子掏空了啊,他怎么还会有精力搞别的女人?

    “是啊,谢谢你!”谢非显得很高兴,眼神却又不住往酒店大堂里瞟。

    “你那小姐妹是自己来住宿的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谢非说:“好了,小师弟,先不和你聊了,我进去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恭送师姐进店。”

    “你可真有趣。”谢非又看了一眼,然后莞尔一笑,进去了。

    在谢非面前,我一直当自己不知道她的部长夫人身份,她不提老关,我就干脆装作不知。

    至于她为什么不提,我不得而知。

    谢非进去后,我踱进大堂的柜台里,对服务员说:“我看看今天客人入住的情况。”

    服务员让我看电脑。

    我坐在那里操作鼠标,慢悠悠地看。

    这会儿住店的客人,有单身男的,有男女一起的,单身女的登记的,只有3个,但这三个女的,两个是50多岁的老太太,另一个是20岁的女孩子,没看到和谢非年龄相仿的单身女客人。

    看了半天,我站起来离开柜台,又站在酒店门口,突然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似乎,我明白了什么,似乎我又什么都不明白。

    该明白的时候我会明白,不该明白的时候我就装逼。

    一会儿,我给秋桐打了个电话。

    “在干吗?”我说。

    “上班!”秋桐回答。

    “废话!”我说。

    “废话你还问什么?”秋桐说。

    “我乐意!你管呢?”我说。

    “霸道!”秋桐嘟哝了一句。

    “说谁的?”我说。

    “还能说谁呢?”秋桐的声音有些笑意。

    “老实坦白,说谁的?”我说,边也笑。

    “拒不坦白!”秋桐说着,笑出声来。

    “抗拒从严!”我说。

    “去你的。”她说,继续笑。

    我呵呵笑起来:“我在酒店门口刚才遇到一个中年美妇,你猜是谁了?”

    “谁啊?”秋桐说。

    “给我们上过一次课的老师……星海大学政治系的!”我说。

    “哦……那又怎么了?”秋桐说:“这个不用给领导汇报!”

    “她叫谢非!”我说。

    “嗯……谢非,怎么了?”秋桐说。

    “知道这个人不?”我说。

    “不知道啊!”秋桐说:“咋了?”

    我说:“她是关云飞的老婆,第二个小老婆!年龄不到40岁。”

    “哦……原来关部长的爱人在星海大学工作啊……大学做老师,很不错的职业!”秋桐说:“原来关部长是再婚过的啊……”

    “是的……她是我校友,算是师姐,那天上完课还和我交谈了几句。”我说。

    “嗯……那你和关部长的关系就更近一层了,可喜可贺啊,易总!”秋桐调侃我。

    “她刚刚独自进了酒店!”我又说。

    “哦……那又怎么了?”秋桐说。

    “她说是来看望一个姐妹的。”我说。

    “嗯,这很正常啊……”秋桐说。

    “但是我刚才查了下住店记录,木有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客人!除了两个50多岁的就是一个20多岁的。”我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秋桐似乎有所感觉。

    “你说呢?”我嘿嘿笑了下。

    “我不知道。”秋桐说。

    “这个,你可以知道。”我说。

    “这个,我不知道!”秋桐说。

    “呵呵……”我笑起来。

    “你笑得很不正常。”秋桐说。

    “我笑得很正常,只是你觉得不正常而已……你为什么会觉得不正常呢?”我说。

    “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瞎捉摸了,50岁和20岁的女人就不能是她姐妹了?我看你就是不往好处想……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淫者见淫。”秋桐说。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淫者?”我说。

    “我木有说你啊,我点名道姓说你了吗?你不要硬往自己头上戴这顶帽子哦……”秋桐笑起来。

    “你很不老实。”我说。

    “我是老实人!”秋桐说。

    “这年头,老实人经常不说老实话!”我说。

    “你说谁呢?”秋桐说。

    “我木有说你啊,我点名道姓说你了吗?你不要硬往自己头上戴这顶帽子哦……”我笑起来。

    “哼——”

    “你再哼?你敢多哼几声不?”我说。

    “哼哼——哼哼——”

    “哎——难道我是在和小猪说话吗?”我说。

    “你——你——你个坏蛋!”秋桐嗔怒的口气。

    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情觉得好愉快好轻松。

    秋桐也笑起来。

    笑完,秋桐和我说了下公司最近的情况,在秋桐的主持下,公司的工作一切都很顺利,在有序的轨道上稳步推进。

    曹腾和云朵和秋桐配合地也都很好,特别是曹腾,最近工作格外卖力。

    云朵已经办理完了相关的人事手续,步我的后尘,也正式成为体制内的人了。

    我心里感到十分欣慰,为云朵,我的安达,我的妹妹。

    然后秋桐说:“我告诉你两个消息。”

    “哦……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说。

    “好坏你自己断定!”秋桐说。

    “讲——速速报来——”我说。

    “这两个消息,是我从内部渠道听说的,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对任何说!”秋桐叮嘱我。

    “嗯……没问题,少罗嗦,快快说!”我催促秋桐。

    “你再这么霸道,我不说了!”秋桐说。

    “哈……好,我不霸道了,请秋总下指示,我洗耳恭听……这样行了吧?”我说。

    “嗯,这还差不多。”秋桐笑起来。

    “说吧。”我说。

    第1245章两个直觉

    “第一个消息,市里最近准备提拔调整一批处级干部,包括正处和副处……组织部门很快就要开始考察。”秋桐说。

    “哦……”我眼前一亮:“这是好消息……好啊,这次你肯定有戏!咔咔——好事啊!”

    “呵呵,我肯定没戏!”秋桐说。

    “为什么?”我说。

    “正科提副处,必须要任职时间满3年,我才刚刚勉强够2年……所以,我是肯定没戏的,想都不用想!”秋桐说。

    “额……是这样。”我有些失落,又说:“不过,你是全国省市的三级先进,这个……是可以破格的吧?”

    秋桐说:“文件没下来,不知道……但是我估计可能性不大,还有,即使有这项条款,允许破格,名额也肯定是有限的,审查是十分严格的,市直单位获得过各级先进的科级干部多了,哪里能轮到我呢。”

    “咦——这可未必。”我说。

    “呵呵,你就是喜欢做梦!”秋桐笑起来。

    我沉思了片刻,说:“秋桐。”

    “嗯……”她答应着。

    “我忽然有两个直觉。”我说。

    “什么直觉?”她说。

    我说:“第一个直觉,我觉得你这次有可能实现某些突破。”

    “不要做白日梦,说说你的第二个直觉!”秋桐说。

    “第二个直觉,我预感这次调整可能会波及到我们集团,换句话说,集团的领导层这次说不定会有局部的变动。”我说。

    “哦……”

    “你觉得呢?”我说。

    “我没感觉。”秋桐说。

    “你胡扯——”我说:“你肯定也有这个预感。”

    “我不骗你,我真的没这感觉啊……骗你我是小狗!”秋桐说。

    “你本来就是小狗。”我说。

    “你坏,不许戏弄我……”秋桐说。

    我呵呵笑起来:“好吧,算我信了你,你为什么没这感觉呢?”

    秋桐说:“因为我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啊……”

    “现在你可以想了。”我说。

    “呵呵,好吧,抽空我想想,感觉一下。”秋桐说。

    “你要告诉我的第二个消息是什么?”我说。

    “这第二个消息。”秋桐顿了顿:“关部长很快要步你后尘去党校学习了。”

    “吖——他也要来市委党校学习?”我说。

    “当然不是去市委党校。”秋桐笑起来:“他这个级别的干部,要去党校学习,只能是省委党校或者中央党校……听说他可能是去省委党校参加一个学习班。”

    “哦……去省委党校学习……难道说,他也要提拔了?”我说。

    秋桐说:“不知道!”

    “这两个消息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我问秋桐。

    “似乎,应该是没有!”秋桐说。

    “似乎?似乎是什么意思?”我说。

    “似乎就是好像的意思!”秋桐说。

    “呵呵……去党校学习,一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说。

    “对不同级别的干部有着不同的意味,不同级别的干部到不同级别的党校学习有着不同的意味,在不同的形势下,又有着不同的意味!”秋桐说。

    “此话何意?”我说。

    “对你这种级别的干部来说,到党校学习,当然是组织上的培养,是好事,但是,对于关部长这种级别的干部,到省一级的党校学习,有时候是出于很多原因的。”秋桐说。

    “哦……说说看!”我很好奇。

    秋桐说:“有时候,是上级组织部门的培养;有时候,是当事人自己想避开面临的某种斗争采取的回避之策,主动要求去学习,暂时避开是非窝;还有时候,是平级干部之间斗争异常激烈,矛盾激化,作为主要负责人的领导为了缓和矛盾采取的一种措施,搞平衡,暂时让其中一方去学习,避免斗争的公开化和不可收拾化。”

    “道道真多……你认为老关去学习是属于哪一种?”我说。

    “无法猜测……当然,我希望他是第一种。”秋桐说。

    “你的希望当然是好的,可是,我怎么觉得会是后面两种呢?”我说。

    “你这人,看事情就是不往好处想!”秋桐说。

    “老关什么时候去学习,学多久?”我问秋桐。

    “不知道……这是听说这个消息,没有公开得到证实。”秋桐说。

    “嗯,好,我知道了,小秋同志,你汇报的很及时,提出表扬!”我摆出领导的口吻对秋桐说。

    “你少来——我是你领导,你目无领导!”秋桐说。

    “看你得瑟的,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领导!”我说。

    “嘻嘻……好啊,真是有志气的年轻人,年轻人,好好加油努力哦……”秋桐用勉励的口吻对我说。

    我又开心地笑起来,秋桐也笑着。

    秋桐今天告诉我的这两个消息,我一时想不出其中有什么联系,但又隐隐感觉这其中或许又会掺杂着高层之间的斗争,这斗争说不定又会和我以及秋桐有关。

    我在酒店门前背着手来回踱步,琢磨着……

    天色渐渐晚了,酒店门前的灯亮了起来。

    正在这时,背后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易领导,你好啊……”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是谁,老关的声音。

    我擦,他怎么来这里了?

    今天怎么这么巧,刚遇见他老婆时候不长,他又出现在这里。

    “关部长,你怎么来这里了?”我说。

    “易总,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关飞云笑着说。

    “呵呵……”我笑了起来。

    “听说这是你女朋友开的酒店,我刚才正好经过这里,特意让司机停下来过来参观参观。”关云飞又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小子,不简单嘛,找了个大款女朋友。”

    “哪里是大款,是小款!”我说:“关部长,你听谁说的这个消息啊?”

    关云飞哈哈一笑:“我就不告诉你,我急死你!”

    我呵呵笑了,猜可能是秦璐告诉他的。秦璐和他说的他当然不会告诉我了。

    秦璐最近和我们旅行社的人接触比较频繁,她知道这消息不奇怪。

    想到秦璐,我不由想起还在酒店里不知干嘛的谢非师姐,不由往酒店大堂方向看了一眼。

    操,正好看到谢非往外走,边走边正准备戴口罩。

    看过去,似乎,她的脸色有些潮红,两眼也更加有光采了。

    谢师姐看完自己的姐妹出来了,单独要走了,怎么不和姐妹一起吃顿晚饭呢?

    好像不大仗义啊!

    在我看到谢非的同时,谢非突然就站住了,站在大堂门口内侧的玻璃门后,身体猛地一抖,愣愣地看着我的方向。

    我知道,师姐不是在看我,她是看在正摇头晃脑和我神侃的关云飞。

    而关云飞这会儿就没正眼看大堂方向。

    谢非正准备戴口罩的手一下子似乎就僵硬了,停在半空,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我想,她此刻心里一定很紧张。

    其实,想想有些奇怪,一家人,两口子,见个面有什么紧张的嘛?

    但她看起来的确很紧张,一家人两口子也不行!

    这时,关云飞回头看着大街,又看看左右:“嗯,这酒店位置确实不错,黄金地段……走,小子,带我进去参观参观。”

    说着,关云飞转过身来。

    关云飞要进酒店参观,而他老婆这时正站在大堂门口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似乎,她很恐惧在这里遇见自己的老公。

    她似乎有些懵了,竟然不知道快速回避一下。

    而关云飞即刻就要进酒店。

    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妈的,关云飞和他老婆的事,和我吊毛关系都没有,我干嘛要紧张?

    我他妈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干嘛要紧张。

    但我确实紧张了。

    似乎,蛋又要疼。

    在关云飞转过身来的一霎那,我不假思索突然就站到关云飞的对面,挡住他去酒店的路,挡住他的视线。

    我这么做,似乎是出于下意识,找不出原因来。

    也可能我是紧张过度发神经了。

    关云飞一愣:“干嘛?”

    我嘿嘿一笑:“关部长,先参观这里。”

    说着,我把手往旁边的门面房一指,关云飞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这是干嘛的?”

    “走,我带你过去看看。”我说:“这是我女朋友的旅行社新的办公地点,装修地差不多了,马上就把旅行社总部搬过来。”

    “哦,好,先看看这里!”关云飞点点头,随我往那边走,饶有兴趣地说:“你女朋友还真不简单,又开酒店又开旅行社的。”

    我边陪关云飞往那边走,边又看了一眼酒店大堂门口的谢非,她这时迅速戴上了口罩,竖起风衣领子,疾步走出了酒店,低头直接往右边的巷子拐去……

    谢非这样走很明智,她一定是看到了马路边停着的关云飞的车,她这样走,也是为了避开关云飞驾驶员的视线。

    我陪关云飞去了门面房,装模作样给他介绍了一会儿,然后又去了酒店里面参观。

    关云飞参观了一圈,频频点头称赞:“不错,这酒店很精致,管理好了会有不错的经济效益。”

    转了一圈出来,刚到酒店门口,海珠到了。

    看我和关云飞站在门口,海珠过来招呼,我给关云飞介绍:“关部长,这是我女朋友海珠。”接着我对海珠说:“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关部长。”

    关云飞哈哈一笑,和海珠握了握手,然后对海珠说:“海老板,不简单,这年头,小女子都能做大事业。”

    海珠笑着:“关部长过奖……我其实做经营不行,逐步学习的,能有今天这点小气候,都是易克给我指导的结果。”

    关云飞仿佛恍然大悟,看着我:“对啊,看着你这位营销专家,做生意何愁不赚钱呢……嗯,我看海珠这男朋友可是找对了。”

    我笑笑,海珠也笑。

    关云飞接着对海珠说:“易克是个营销能手,不但你要向他学习,我也在学习他呢……哈哈……”

    海珠笑得很开心,说:“关部长真谦虚……易克在您手下做事,还望您多多关照。”

    关云飞说:“我不是他的直接领导,他不需要我关照,有他们集团老大呢……我想关照,还轮不到呢。”

    关云飞这话是在装逼了。

    海珠当然能听出关云飞是在装,继续笑着说:“关部长是大领导,今天能莅临小店,无比光荣,今后小店的生意还得关部长多多关照。”

    关云飞说:“好啊,今后我们出去参观考察旅游的事项,免不了要来打扰一番的。”

    海珠说:“热烈欢迎!”

    关云飞风趣地说:“不过我们宣传部门可都是清水衙门,没几个钱,海老板可要给打折优惠哦……”

    海珠笑着说:“只要领导发话了,一切都没问题!有空的话欢迎关部长带嫂子来我们餐厅吃饭,最近酒店餐厅刚推出了几个特色菜,欢迎来品尝啊……”

    关云飞点头:“没问题,空闲的时候我一定带你嫂子来!”

    关云飞和海珠哪里知道嫂子刚从这里离开呢。

    第1246章傍大款

    然后关云飞看着我,突然眼神一动,对海珠说:“海珠啊,今晚我有个饭局,想借用下易总跟我一起去吃饭,你可否批准呢?”

    海珠笑了:“领导都发话了,我哪里敢不听呢。”

    关云飞呵呵笑了:“看来海珠对易克的工作一向都是很支持的喽……看来海珠将来一定会是个很不错的贤内助。”

    海珠笑得很开心,对我说:“你去吧。”

    我点点头。

    关云飞对我说:“易总,海老板都批准了,跟我走吧?”

    海珠笑起来:“关部长讲话真幽默……很平易近人,一点都没有领导的架子!”

    关云飞说:“哎——这对你海老板是没有,我管不着你啊,摆领导架子没用,但是对易克就不一样了,他要是不听我话,我会严厉处分他的。”

    海珠捂嘴笑。

    然后,我和关云飞一起走了,上了他的车。

    “今晚有个大老板约我吃饭,约了好几次了,再不去就不好意思了。”路上,关云飞说。

    “领导都喜欢傍大款啊!”我随口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小子再给我说一遍?”关云飞瞪眼看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忙说:“我不说了,刚才那话当我没说!”

    关云飞说:“晚了,我都听见了,你说我喜欢傍大款,是不是?”

    我说:“我没提你的名字啊!”

    关云飞说:“你再给我狡辩?”

    我说:“那我不狡辩了。”

    关云飞说:“我就傍大款了,你能怎么着我?”

    我忙说:“我哪里敢怎么着领导呢,你愿意傍那个大款都可以,我不管。”

    关云飞呵呵笑起来:“你小子整天和领导讲话不着边际,没天没地的。”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秦璐打来的。

    我看了关云飞一眼,开始接电话:“班长,你好!”

    “嗨——易克,我和几个班里的同学正在吃饭,吃过饭大家要去唱歌的,你去不去?”秦璐说。

    “哦……去唱歌啊,我可能是去不了了,我今晚跟着领导有饭局!”我说。

    “跟哪位领导有饭局啊?”秦璐说。

    “关部长!”我说。

    “哦……”秦璐长长地哦了一声:“好吧,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秦璐挂了电话。

    关云飞看了我一眼:“怎么?晚上还有安排?”

    “没事了,几个学习班的同学一起吃饭的,约我去唱歌的,我推辞了!”我说。

    “给你打电话的是你们班长?”关云飞说。

    “是啊!”我回答。

    “班长是帅哥还是美女啊?”关云飞说。

    “美女!”我说。

    “哦……美女班长啊,哪个单位的?”关云飞说。

    我觉得关云飞又开始装逼了,说:“政法委的,办公室的一位副主任,叫秦璐!”

    “哦,你是说政法委办公室的小秦啊……”关云飞说。

    “关部长认识她?”我说。

    “认识,和老雷吃饭的时候她跟着去过几次……有印象。”关云飞装模作样地说。

    我不由真的觉得关云飞挺会装逼的,说:“对,听她提起过你,说和你一起吃过饭。”

    关云飞笑了下,接着说:“最近在党校的学习情况如何?”

    我说:“收获挺大的。”

    “哪方面收获大?”关云飞似乎话里有话。

    我说:“自然是思想上。”

    “呵呵……”关云飞笑起来:“给你们上课的老师都是党校内部的?”

    我说:“基本都是……也有从外面请的……那天还请了一位星海大学政治系的老师给我们做了时事报告。”

    “哦……星海大学政治系的哪位老师呢?”关云飞说。

    “谢非老师!”我说。

    “哦……哈哈……”关云飞哈哈笑起来。

    “关部长笑什么?”我说。

    “没什么。”关云飞停住,看着我:“这位谢非……老师,你觉得水平咋样?”

    我说:“谢老师讲课水平挺高的,学识很渊博,对当前的时事分析地很透彻。”

    “嗯,看来你对她印象挺好的吧?”关云飞说。

    我说:“是的……她是和我一个大学毕业的呢,算是我师姐了。”

    “浙大!”

    “是的!”

    “你们还有过简单的交谈?”

    “嗯……她主动找我聊天的,好奇怪,她似乎早就知道我!”我说:“我问她怎么知道的,她却又不说。”

    “呵呵……”关云飞又笑起来:“你也算是个小名人了,知道你的人也少,这不奇怪的。”

    我和关云飞一起装逼,他不点破自己和谢非的关系,我就装作不知。

    接着关云飞说:“这个谢非老师……她对你印象也挺好吧?”

    我说:“不知道!不过,好像也不是很坏……毕竟,我们是师姐弟,有了这层关系,似乎就亲近多了。”

    “对,对,你说的对……师姐和师弟的关系,好啊……”关云飞接着又大笑起来。

    我做好起状:“领导为何笑得如此怪异?”

    关云飞没有回答我,接着摸起手机打电话。

    “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和易克一起去一个饭局!”关云飞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放下手机看着我:“易克,知道我刚才和谁打电话的不?”

    我当然知道,但还是装作不知的样子:“不知道!”

    “想知道不?”关云飞含笑看着我。

    “想!”我点点头。

    “谢非!你师姐!”

    “哦……谢老师……你认识谢老师?”我说:“你们是……”

    关云飞停住笑,看着我:“小子,你知道谢非是谁呢?”

    我这时从侧面看到关云飞的驾驶员在抿嘴笑,说:“知道啊,是我师姐是我老师啊!”

    关云飞说:“你个傻蛋,告诉你吧,谢非是我关云飞的老婆,是你的嫂子!”

    “啊——”我做大吃一惊状:“这……这……这是真的?谢师姐是你的。”

    “如假包换!”关云飞得意地笑着。

    我做出一副被震精的样子,半晌说:“哦……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师姐会知道我的底细……原来……一定是你告诉她我在哪里上班的,是不是?”我做恍然大悟状。

    “呵呵,是的,我在她面前经常提到你,她自然是有印象的了。”关云飞笑着。

    “哎——领导,你可真会捉弄人,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说。

    “哈哈,说早了你还会如此意外吗?不逗你玩玩,我怎么会这么开心呢?”关云飞说。

    “呵呵……”我挠挠头皮。

    “你师姐回去还在我面前夸了你半天呢。”关云飞说:“她一个劲儿夸你是个小帅哥,一表人才,夸得我都有些嫉妒喽。”

    一听关云飞这话,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大自在,我可不想让关云飞吃我这醋,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啊。

    “既然你们都是熟人了,那以后也就不用我多介绍了……抽空方便的时候我举办个家宴,请你和海珠一起去吃顿饭。”关云飞说。

    关云飞这话不由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到市领导家赴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待遇,我使劲点头:“好,好,谢谢领导的盛情!”

    “你嫂子在浙江上了几年学,会做几个拿手的浙菜,还挺像样的!”关云飞说。

    “哦,呵呵……”

    “以后如果有事找我不方便,你也可以直接和你嫂子联系!”关云飞又说。

    “哦……”我随口答应着,心里却有些犯嘀咕,关云飞这是演的哪出戏?

    我似乎觉得关云飞今晚说的话有些不大正常,却又想不出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随即又释然,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多了,我和谢非是师姐师弟关系,关云飞似乎是因为这层关系才没把我当外人看。

    这一切,似乎都应该很正常的。

    一会儿,关云飞转移话题:“市里的这次创城圆满成功了,皆大欢喜,很快市里就要论功行赏了……这次创城,你操作的报亭成为一个非常闪光的亮点,得到了创城检查组的高度评价,这一项得了满分,这是各项评选中唯一得到满分的项目,不容易啊,不简单。

    “市委主要领导十分高兴和满意,对我们宣传部对星海传媒集团都满意,当然对具体操作此事的发行公司更加满意,我特意给市委书记汇报到了你,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你,想起你面试的时候他还专门出过几道题,对你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我听了很高兴:“多谢关部长美言!”

    “美言是因为你的成绩在那里,如果弄砸了,我不但不会给你美言,还会给你处分……知道不?”关云飞说。

    “嗯……知道!”我点点头。

    “但事实是你成功了,成功者是要受到表彰的,你不仅给你们集团争了光,更是给我抓了面子,给市里的创城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这次论功行赏,少不了你的,你要被狠狠表彰一下的。”关云飞哈哈笑起来:“这次创城十佳优秀个人,我们宣传系统唯一的名额,我钦点给你了……已经报上去了。”

    我有些不安,说:“其实报亭操作能成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是集团党委正确领导和大力支持的结果,是秋总正确指导和公司全体同志一起奋斗的结果,我个人得到这荣誉……似乎不妥。”

    “这你就不用多担心了,你们集团是会是先进单位的,秋桐和曹腾也都是先进个人,做出贡献的,都会受到表彰。”关云飞说。

    “哦……那要不,就把这个十佳给秋总吧,我当个先进就很好了。”我说。

    关云飞看着我。

    我接着又觉得有些不妥,说:“或者,给曹腾也行。”

    关云飞说:“我决定的事,你少给我乱弹琴……部里今天下午已经把宣传系统受表彰的名单报上去了,怎么,你想更改我的决定?”

    我不说话了。

    “十佳和先进,是有差别的,你知道不知道?”关云飞说。

    “哦……似乎,知道!”我说。

    “知道就好,对于荣誉,该让的可以让,不该让的,要当仁不让!”关云飞说:“不要学粟裕当年让元帅的事,他要不让出那元帅,也不会那么轻易那么早就被军委扩大会议打倒,也不会被另一个元帅轻易整倒,以后的结果也不会那么惨,到94年才给平反……

    “秋桐现在是全国省市三级先进个人,这些对她已经足够,多一个少一个对她的进步影响不大,但是对你来说,就不同了,市级十佳先进个人,政治待遇和普通的先进也是有所区别的,明白了吧,傻瓜蛋。”

    “哦……明白了,感谢领导对我的苦心栽培!”我说。

    “光感谢还不够,你要理解!”关云飞说。

    “我理解!我理解!”我忙点头,心里真的对关云飞有些感激。

    “市里有专门的文件规定,提拔选用干部的时候,往往会优先考虑获得先进的同志……破格任用干部的时候,更会考虑到这一点。”关云飞似乎怕我还没理解透彻,又补充了一句。

    我这回是彻底明白了,嘿嘿笑起来。

950. 和领导加深感情

    第1247章和领导加深感情

    “小子,满意不?”关云飞笑呵呵地看着我。

    “满意!”我忙点头。

    “好,你满意就好!”关云飞开怀大笑起来。

    这时,关云飞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接着不动声色又收起了手机。

    不知道这会儿是谁给他发的短信,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我太好奇了,什么都想知道,可惜,有些事我是无法知道的。

    很快到了洲际酒店,下了车,刚到大堂门口,看到几个人站在那里。

    伍德,孙东凯,还有曹丽。

    看到关云飞,他们都满面笑容地迎上来。

    我靠,原来今晚是伍德请客的,原来关云飞说的大老板是伍德。

    “不好意思啊,伍老板,让你久等了!”关云飞大步走过去,和伍德握手。

    “关部长今晚能光临,我可是面子上很有光啊……”伍德笑着。

    接着,伍德就看着我。

    我冲伍德微微一笑。

    关云飞说:“我不但今晚让孙部长和曹总来参加你的晚宴,刚才在路上还顺便把易克也带来了……你们应该都是熟人了吧?”

    伍德点点头,接着就和我握手:“易总当然是熟人了,我可是在他们那里订了不少报纸呢。”

    “伍老板是我们的大客户!”我边和伍德握手边说。

    “易总可是星海传媒集团最年轻有为的干部,易总能跟着关部长一起来,蓬荜生辉啊……”伍德笑着说。

    “伍老板言过了……不敢当!”我谦虚地说着。

    关云飞这时对孙东凯说:“东凯,你们到了有一会儿了?”

    孙东凯笑着说:“我和曹丽也是刚到……正好在门口遇到伍老板,就一起在这里迎接你……”

    关云飞挥了下手:“走,大家进去吧。”

    大家一起进去,直奔餐厅。

    穿过大堂的时候,我往四周扫了一眼,看到了皇者阿来和保镖,他们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我们。

    看到我的目光扫过来,皇者微微一笑,阿来呲牙咧嘴,保镖面无表情。

    我冲他们微笑了下,挥了下手。

    关云飞似乎注意了我的动作,不由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下。

    皇者他们忙低下头,不再看我们这边。

    到了餐厅的豪华包间,大家分别坐定,倒酒上菜。

    伍德举起酒杯先敬酒:“欢迎宣传系统的各位领导,特别欢迎关部长赏光……我和孙书记曹总易总都吃过几次饭,关部长可是大忙人,能请到你吃顿饭,委实不容易啊……”

    关云飞笑起来:“伍老板太客气了,之前你的几次邀请,确实是有事忙不开,很抱歉了……伍老板是咱们星海知名的大企业家,大老板,能被伍老板邀请,我当然是感到很光荣的喽。”

    “关部长折杀小弟了……伍德不才,只是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而已,得到关部长如此高的评价,惶恐不已啊……”伍德谦虚地说。

    “伍老板不必谦虚,”关云飞说:“不知伍老板今晚约请我来吃饭是什么主题啊?”

    “没有任何主题,就是想找个机会和领导亲近亲近,加深加深感情!”伍德说。

    “哦,呵呵,你看看,还是伍老板的品格高,我的思想就显得太庸俗了,一想到人家请客吃饭就以为是有目的的,我这境界委实比伍老板差远了。”关云飞笑着。

    “关部长,你可不要继续折杀小弟了……我的思想境界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关部长的了……我哪里敢和市领导相比呢。”伍德笑着:“当然,如果非要说出个主题来的话呢,那就是借今晚的酒感谢关部长领导下的星海新闻媒体对我以及我的企业给予的大力宣传,宣传就是生产力,我的企业能有今天的发展成就,我能有今天,都是和新闻媒体的宣传分不开的,这自然都是要感谢关部长的。”

    关云飞说:“伍老板这话就见外了……伍老板是我市有名的红色商人,致富不忘党和政府,不忘回报社会,你的很多义举那是大家都知道的,我们宣传系统就是要大力宣传你这样的优秀典型,优秀民营企业家……

    “话说回来,其实我也该感谢你,感谢你为星海的民营企业家带了个好头,感谢你对市委市政府工作的支持,还得感谢你对星海传媒集团的鼎力支持……顺便,雷书记今天不在,我也代表下他感谢你对政法战线的支持。”

    “呵呵……”伍德笑起来:“关部长的讲话真是高屋建瓴,感谢我是万万不敢当的,我是沐浴着党和政府的春风成长起来的,是得益于党的好政策才发展起来的,吃水不忘挖井人啊,我不敢忘记自己的社会职责,我立志是要做一个爱国爱社会爱星海的商人的,我现在做的还很不够,仅仅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

    关云飞看着大家说:“看,伍老板这思想境界,值得在座的大家学习,我也要学习!听了伍老板的一番肺腑之言,我很受教育……来,大家干一杯,祝伍老板的事业蓬勃发展,祝我们的新闻系统和商界的合作更加和谐。”

    大家一起举杯干了。

    本来是伍德提的酒,结果被关云飞喧宾夺主了。

    伍德接着重提一杯:“关部长,这杯酒,我个人单独敬你,祝你身体健康,家庭幸福,步步高升!”

    关云飞笑着举起杯:“身体健康家庭幸福是必须的,只是这步步高升,我看是不行喽,我混到这个位置,已经很知足了,不做步步高升的梦喽。”

    伍德说:“关部长谦虚了,关部长年富力强,能力出众,领导水平过硬,思想境界高,今后必定还是要继续高升的。”

    孙东凯忙接过话:“对,对,伍老板说的对,关部长必将会在我们市里担任更重要的工作。”

    曹丽也不甘落后,说:“是的,关部长今后不但能在市里担任更重要的领导工作,下一步还会在省里甚至中央负责更重要的工作,当更大的官!以后当个省书记国院总理啥的都不在话下。”

    曹丽这话让我听了心里只想笑,马屁拍得有些过了。

    孙东凯皱皱眉头,关云飞也皱皱眉头,伍德似笑非笑。

    关云飞接着说:“感谢各位的祝福……不过,多大的本事吃多少饭,我这个人,能力平庸,也就是这宣传部长的水平,这个,咱心里还是有数的,呵呵……来,伍老板,干了!”

    “干——”伍德和关云飞碰杯,然后先干。

    在关云飞和伍德喝酒的时候,我注意到关云飞不经意冷眼瞥了一眼伍德。

    放下酒杯,关云飞的神情又变得笑容可掬。

    然后,伍德又和孙东凯喝酒:“孙书记,好久不见了,今天要不是关部长来吃饭,恐怕还是见不到你啊!”

    孙东凯笑着说:“单位事情忙啊……呵呵……今天能借关部长的光和伍老板一起吃饭,机会很难得啊……”

    听他们俩说话的架势,似乎他们只是极其普通的关系,似乎他们是很难互相见一面的。

    我又注目了一下关云飞,他微笑着看着伍德和孙东凯,什么内容都看不出。

    伍德接着又和曹丽喝酒:“曹总,这孙书记见不到,自然也就见不到你了,今天能有机会和美女老总一起吃饭,很荣幸哦……”

    曹丽端起酒杯,笑着说:“伍老板不必客气,我的工作就是给孙书记搞服务,孙书记到哪我到哪,今天孙书记来了,我自然也就来了,以后有空欢迎伍老板到集团做客!”

    曹丽跟着孙东凯和伍德一起装逼。

    关云飞呵呵笑起来,对孙东凯说:“来,东凯,咱俩打个穿插,喝一杯!”

    孙东凯忙端起酒杯和关云飞喝酒。

    接好,伍德就和我喝酒:“易总是老熟人了,在座的各位领导,我和易总接触算是最多的了,前些日子我还到易总那里定了一万份晚报。”

    我笑着举起酒杯:“伍老板对发行公司的支持是十分巨大的,我十分感激啊,希望伍老板今后继续支持我的工作。”

    伍德微笑着:“易总是后生可畏的,年纪轻轻工作能力十分突出,我看易总可以说是咱们星海报界发行第一人了。”

    我还没说话,关云飞这时接过来:“我看易克不但是星海报界发行第一人,应该是星海报业经营第一人,这个小家伙,我看他的能力不仅仅局限于报业发行,在整个报业经营里,都可以大有作为……你们觉得呢?”

    “对,对,关部长说的对!”伍德忙点头。

    孙东凯也点头:“关部长对易克的定位十分准确,我们集团党委也一直是按照这个方向来培养易克的,这次他到市委党校学习,也是重点培养的一部分。”

    伍德说:“易总是一匹千里马,遇到关部长和孙书记这两位伯乐,也算是幸运之事……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

    我忙谦虚地说:“各位领导和伍老板都过奖了,我就是一个新手,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今后,还需要伍老板和各位领导的指点教导。”

    关云飞说:“这做经营,易克,你还真的需要多向伍老板学习,伍老板可是大企业家,经营之道可是很多的,值得学习的地方也很多……伍老板是个热心人,你向他请教,他一定会不吝赐教的。”

    我对伍德说:“以后方便的时候,一定当面向伍老板请教,还望伍老板不要嫌麻烦!”

    伍德呵呵一笑:“关部长都发话了,我敢不听吗?”

    大家都笑起来。

    关云飞接着说:“在星海报界,我最欣赏的两个经营人才,一个是易克,还有一个就是秋桐,说起来,秋桐应该是易克的领路人,秋桐的做人做事能力,是很优秀的,她对报业经营的宏观掌控能力,是很突出的,现在她在集团担任总裁助理分管经营,东凯这一点该是深有体会的吧。”

    曹丽这时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紧紧抿住嘴唇,眼里发出嫉恨的目光,似乎不想让大家看到,她低下头去。

    第1248章成为他的掘墓人

    孙东凯点点头:“关部长所言极是,秋桐分管经营这一段时间,的确是干的很不错,集团的经营工作在她手里被管理地井井有条,各部门之间也协调地很好。”

    关云飞乐了:“怎么样,东凯,当初我给你的建议是争取的吧?”

    说完这话,关云飞不经意看了一眼曹丽。

    孙东凯说:“是啊,到底关部长是领导,看人就是准,高瞻远瞩啊……”

    伍德这时说:“秋总我也是打过交道的,去年订一万份日报的时候她还是发行公司的老总,我对她的印象是很深刻的,做事很稳,考虑问题很成熟,决策很果断,孙书记手下能有秋总和易总这样的经营管理人才,真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幸事。”

    关云飞说:“也是东凯的幸事哦……哈哈……”

    我似乎觉得关云飞此时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孙东凯呵呵跟着笑起来。

    我当然知道孙东凯手下有我和秋桐,绝对不会是他的幸事,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会成为他的掘墓人,等老子能量积蓄够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把他掀翻了。

    当然,前进的道路是曲折的。

    当然,此时的我是不知道这道路有多惊险多曲折的。

    这时我注意到伍德似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关云飞,似乎他也听出了关云飞这笑里的别有意味。

    但随即,伍德就随着呵呵笑起来。

    酒席间的气氛十分融洽,大家边谈笑边互相敬酒。

    我不知道伍德今天请关云飞吃饭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雷正必定会知道伍德今晚请关云飞吃饭的事,说不定伍德提前就给他通报过。

    而关云飞也不是傻瓜一个,他不会不清楚雷正和伍德的关系,也不会不明白孙东凯和伍德关系,他今晚答应伍德邀请来赴宴,必定是有心理准备的。他让孙东凯曹丽一起来,也不是随意安排的,甚至于我的出现,或许他也是有所用意的。

    孙东凯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或许他也是心知肚明吧。

    虽然大家似乎心里都有数,但表面上都在装傻,都在做出一团和谐热烈友好的气氛。

    觥筹交错间,关云飞似乎有些醉意了。

    当然,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关云飞借着酒意讲了一个小故事:有一只狐狸,在路上闲逛时,忽然发现一个很大的葡萄园,每颗葡萄看起来都很可口,让它垂涎欲滴。葡萄园的四周围着铁栏杆,狐狸太胖了,钻不过去。狐狸决定减肥,让自己瘦下来。它在园外饿了三天三夜后,果然变苗条了——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顺利钻进葡萄园内!

    “狐狸在园内大快朵颐,葡萄真是又甜又香啊!不知吃了多久,终于心满意足了。然而,当它想想溜出园外时,却发现自己又因为吃得太胖而钻不出栏杆,于是只好又在园内饿了三天三夜,瘦得跟原先一样时,才顺利地钻出园外。回到外面世界的狐狸,看着园内的葡萄,不禁感叹:空着肚子进去,又空着肚子出来,真是白忙一场啊!

    讲完这个故事,关云飞看着大家笑:“各位,有什么想法?”

    大家都不说话,看着关云飞。

    一会儿,伍德说:“请关部长赐教。”

    关云飞说:“这个道理很简单啊,狐狸是如此,人有时候也是这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瞎折腾,折腾到最后呢,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哈哈……”

    说完,关云飞放声笑起来。

    大家都跟着笑,伍德笑得很含蓄,孙东凯笑得很不自在,曹丽笑得很愚蠢,我呢,笑得很装逼。

    其实整个今晚的酒场,大家都一直在装逼。

    这是一个装逼的年代,大家都在装逼中快乐地生活着,寻找着各自的人生方向和目标。

    第二天下午课间的时候,秦璐告诉我一个让我非常意外的消息:星海市公安局长调走了,调到省司法厅当了一个副厅长。

    这位老李的继任者在星海的全部职务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调到省司法厅当副厅长属于平级调动,表面上看区别不大,但实际的权力可是小多了。司法厅那是个什么破单位,名字听起来很响亮,但地球人都知道基本等于是摆设。

    “为什么调走啊?”我问秦璐。

    “工作需要呗。”秦璐说。

    这个理由放在官场任何一个人的职务变动都合理。万能理由!

    “怎么这么突然?”我说。

    “对咱们这样的小职员来说,当然是突然的了……但对于高层,当然是不突然的喽。”秦璐笑笑。

    “那……新局长是谁?”我问秦璐。

    “一位市领导兼着。”秦璐说。

    “哪位市领导兼的?”我说。

    秦璐看着我,缓缓地说:“雷正书记!市政法委雷书记兼公安局长!”

    我一听,心里不由猛地一震。

    我靠,小母牛日大象——牛逼大了!

    我这时又想起秋桐告诉我的那两件事,想起昨晚伍德请客的事,想到秦璐刚告诉我的这件事,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这几件事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呢?

    虽然想不透到底会有什么联系,却似乎隐隐觉得有些不可分割。

    放学后,我主动提出请秦璐吃晚饭,兑现对她的承诺。

    秦璐很高兴,当即答应下来。

    “海珠刚接手了一家酒店,酒店餐厅的菜挺有特色,要不要去品尝一下?”我对秦璐说。

    “木有问题,只要是你请客,到哪里吃都行,吃什么都可以!”秦璐笑逐颜开地说。

    于是,我和秦璐到了我们的酒店,到餐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点了几个特色菜,要了几瓶啤酒。

    之前,我特意告诉了海珠一声,说我今晚在酒店餐厅请秦璐吃饭。

    我和秦璐刚坐定一会儿,海珠就来了。

    “海珠啊,易老板今天请我吃饭哦,你一起吃吧!”秦璐笑嘻嘻地对海珠说。

    海珠呵呵笑着:“怎么,秦璐,我们家易克欠了你人情?”

    “嗨——你怎么知道啊!”秦璐笑着。

    “欠了什么人情啊?”海珠看着秦璐,也笑。

    “到腾冲旅游的时候,他脱离集体单独活动,去找自己的哥们玩,我给准的假,你说他要不要感谢感谢我呢?”秦璐说。

    “哦……原来是这个……”海珠放心了,笑着说:“那是该感谢班长大人恩准,这个客是该请,你们慢慢吃吧,我过去那边看看。”海珠给秦璐喝了两杯,然后出去忙去了。

    我和秦璐边吃交谈起来。

    守在海珠眼皮子底下吃饭,我比较放心,海珠也放心。

    “哎——昨晚和几个同学一起吃饭,饭后本来想拉你去唱歌的,结果你被部长大人征用了。”秦璐说:“怎么那么巧啊……”

    我说:“昨天关部长正巧路过酒店这里,看到了我,就拉我一起去吃饭。”

    “哦……昨晚跟着部长大人见到那些大领导了?”秦璐说。

    “哪里有什么大领导,昨晚吃饭,最大的领导就是关部长……是一个大老板请关部长吃饭的。”我说。

    “哦……哪位大老板啊?”秦璐说。

    “伍德伍老板。”我说。

    “哦,你的大客户请关部长吃饭的。”秦璐说:“原来你跟着部长大人傍大款去了……昨晚吃饭还有谁啊?”

    我说:“还有我们集团的孙书记和曹丽。”

    “哦……孙东凯和曹丽。”秦璐点点头。

    “这二位想必你也不陌生吧。”我说。

    “和孙东凯打过几次交道,和曹丽也还算是可以,吃过几次饭,不陌生!”秦璐说:“哎——曹丽也算是个人物了。”

    “什么叫算是人物?”我说。

    “呵呵……官场上的女人,如果说算是个人物,你想是什么意思呢?”秦璐笑着说。

    “不明白!”我说。

    “你就装吧。”秦璐说。

    “真的不明白!”我说。

    “行,你继续装!”秦璐说。

    我笑起来,秦璐也笑起来,接着说:“你们集团有两朵花啊,一朵是秋桐,一朵是曹丽,这在市直单位都是很出名的,不过,虽然出名,出名的方式和风格却迥乎不同,性质也天壤之别。”

    “怎么个不同了?”我说。

    “你懂的。”秦璐说。

    “不太懂,提示一下!”我说。

    “很明显,曹丽和秋桐出名的资本不一样啊,两人走得是不同的路子,曹丽是靠那身肉来踹,秋桐是靠业务能力和做人的品质,曹丽走的是野路子,秋桐走得是正路子,这你其实是明白的,却故意装作不懂来问我,其实你应该比我清楚。”秦璐说。

    我对秦璐的回答很满意,笑起来,举起酒杯:“来,班长,敬你一杯酒,班长真是明察秋毫的人啊……”

    秦璐哈哈笑起来:“地球人都知道,我这算什么明察秋毫呢。”

    喝完这杯酒,我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秦璐:“秦璐,那个公安局长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说调走就调走了呢?”

    “你还想着这事啊……”秦璐说。

    “是啊……我这人好奇心特重,对高层领导的变动,更是十分感兴趣。”我说。

    “在官场混,关心这些是对的!”秦璐说:“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周围的同事一致的看法是这位局长其实是步了前任局长的后尘,可能,基本大致是一样的原因。”

    “哦……什么意思?”我看着秦璐。

    秦璐说:“前任李局长当时为什么被拿下?还不是权力膨胀,不把政法委书记放在眼里,以为只要跟紧市里的老大就可以了,和政法委书记关系搞得挺紧张,哪里会想到自己会被搞倒呢。”

    秦璐慢条斯理地说着,我边听边结合自己了解的情况自我分析着……

    第1249章扳倒两任公安局长

    原来事情的大致情况是这样的:其实这位新局长刚上任的时候,和政法委书记雷老大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对雷正还是很听话的,基本算是服服帖帖。但位置稳固了,权力放开了,免不了就有些得瑟。特别是兼了副市长之后,觉得和政法委雷书记平级了,翅膀硬了,慢慢就不把雷正放在眼里。

    不把雷正放在眼里,就等于是不把政法委放在眼里,政法委的一些安排,雷正的一些指示,也就不那么重视,落实起来也就不那么利索。雷正这个人呢,对权力又一向看的很重,公检法三家单位抓的最紧的就是公安,经常直接过问公安的事情,甚至越级过问。

    这位新局长就不由有些不满和对抗情绪,这种情绪很快就通过某些渠道反馈到了雷正哪里,雷正自然也就不高兴了,于是二人的关系就逐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前段时间这位新局长又干了一件最让雷正恼火的事。本来白老三死后他的案子雷正已经暗示这位新局长不要再搞了,搁置下来,慢慢结案了事。没想到这位新局长不知出于什么动机,竟然指示手下将此案捡起来又要重新继续办理。

    这可是戳到了雷正的最敏感的神经。不知道雷正上面到底有什么背景,不知道雷正到底捣鼓了什么运作,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把这位新局长排挤走了。不但如此,上面竟然没有派新的局长来,直接由政法委书记兼了公安局长。难道是出于彻底理顺星海政法委和公安关系的目的?

    听秦璐说完,我分析地也大致差不多了。

    看来,这位新局长真的是步了老李的后尘,只不过当时老李是改任市政协副主席,没有离开星海,而这位新局长则是到了省司法厅当了副厅长,都是大权旁落,但这位新局长比起老李来似乎还要幸运些,起码他离开了星海,离开了雷正的视线,在省里干,遭遇雷正继续暗算的机会就小了很多,应该不会再像老李那样落得个如此悲惨的结局。

    雷正能接连扳倒两任公安局长,确实是牛逼。

    雷正现在兼公安局长,权力可是比以前大多了,他可以直接在公安系统内部呼风唤雨了,他的权力和意志直接左右着整个公安系统,白老三的案子有他在,谁也翻不起来。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相比较起来,政法委的工作是比较虚的,但现在,雷正可是很实了,权力是实实在在的了。

    如此,这次关云飞要到省委党校去学习,说不定就会和此事有关。

    此次人事变动,决不是一夜之间就发生的,关云飞自然是可以提前得知这个消息的,他前段时间想借助白老三的事搞倒雷正,结果未遂,雷正自然是不会忘记的,也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关云飞的。

    此二人之间的暗斗必定是一直在进行的,说不定最近的暗斗会很激烈,随着此次人事变动,关云飞似乎觉察到自己处了下风,于是就想暂时避避风头,利用去省委党校学习的机会暂时避开雷正的锋芒,积蓄能量,合适的时机再卷土重来。

    当然,也不排除一个可能,那就是秋桐分析的,关云飞和雷正的矛盾逐渐激化,二人同为市委常委,市委书记这时就要在这二人之间做出某一种平衡和调解。

    作为市委书记来说,他不希望手下的常委抱团团结,但也不希望闹得四分五裂搞的太明显,那样会给上面他领导下的班子不团结的印象,那对他也是不利的。可以闹,必须要闹,但是不能太过火,要把握住度,在这个度有些失控的时候,他就要出来搞一搞制衡了。

    市委书记当然明白这二人在上面不会没有背景和后台,他虽然是市委书记,但同样不能站错队,站错了队,不是怕得罪这二人,而是担心得罪他们的背后高人。所以,干脆,市委书记就不偏不倚,采取中和的手段,一方面让雷正兼了公安局长,一方面委派关云飞到省里去学习。

    从官场的习惯来说,到省委党校去学习当然是一件好事。这样做,看起来对这二人都是一种激励和奖励,同时还能将二人暂时分开,避免矛盾进一步激化,而且,还不得罪他们的后台人物。

    市委书记的做法也可谓是高明。

    雷正和关云飞对这种安排应该心里都是有数的,综合分析,权衡利弊,似乎这是皆大欢喜的一个处理问题的方式。

    而昨晚伍德请关云飞吃饭,似乎这里面也有雷正的影子,甚至,这就是雷正的安排,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一时却也猜不透。

    关云飞既然能答应伍德去吃饭,他心里恐怕也不是没数的,昨晚他佯醉讲的那个故事,似乎也是有意而为之,是在不轻不重敲打在座的除我之外的各位,同时也在间接在敲打雷正。

    关云飞要去省委党校学习的事情,秋桐都能知道,孙东凯伍德肯定也会知道,但在正式公布之前,大家都不提这事,都装作不知的样子。装作不知,不代表心里没数。

    不知道孙东凯对关云飞要去学习之事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会稍微松一口气。

    还有,最近市里要调整部分处级干部,不知道这次调整是在关云飞去学习之前还是之后,不知道这次调整关云飞会不会插手,不知道这次调整会不会波及到我们集团。

    微妙的形势下,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却似乎又在隐隐波涛汹涌,

    “秦璐,问你个问题!”我说。

    “嗯……说!”秦璐看着我:“我最喜欢易委员问我问题了。”

    我说:“你说,现如今的官场,大家都在费尽心思想往上爬,那么,当官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璐说沉思起来,一会儿说:“这个问题似乎很简单,似乎很好回答,但细细琢磨起来,却又很复杂……当官是为什么?最先定位的应该是毛东,他明确指出:当官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后来**在接见掏粪工人时说:你当掏粪工人,我当国家主席;我们的岗位是一样的,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岗位不同,却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本质不变。”

    “嗯……”我点点头。

    秦璐接着说:“前几天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我们在饭桌上曾经讨论过共党员也是普通人的话题,有人就认为,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在市场利益与待遇上;共党员与普通人应该是一样的,不能要求共党员就应该作出牺牲。

    “后来有人延伸到当官的待遇上,认为既然我们是市场经济,我们就应该把当官的待遇搞到与资本主义国家一样才对。于是我们的社会主义福利待遇不变,又重新最快地接轨了资本主义国家的年薪制。

    “有人不同意,说这就是把当官的定位为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结果又有人反对,说如果我们当官的不先富起来;又如何能带领老百姓富裕呢。如此看来,市场经济后;我们当官就是为了发财,不发财能成为‘富起来的人吗?”

    我说:“很多人口口声声说官员待遇要和资本主义接轨,但其实,资本主义国家当官的人并不能发财。如我的一位同学在美国一个研究单位,他的收入竟然超过了美国总统;而那位明星的美国市长,不是还自己贴钱当官吗;看来资本主义国家的官比我们社会主义国家还清贫。正因为如此,资本主义国家当官的人是成功的人再来当的官;而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却是只有当官的人才能成功。”

    秦璐点点头:“说的不错……的确是这样。”

    我接着说:“在我们集团,我亲眼看到的一个例子,一位工作20多年的中层副职,他的一个部下突然提拔成他的上级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的工资和职称超过他,因为下级待遇比上级高是多么地让上级没有脸面;那位副职二十年的工资,人家当官能一夜之间达到;十五年的职称,人家上台就能评上;这不是天方夜谈,却是铁的事实。你说,这叫公平吗?这叫合理吗?”

    “不要愤青,凡事存在即合理,官场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秦璐说:“易克,我问你,在中国,官是什么?你来回答我?”

    我一时回答不出,看着秦璐:“你说是什么?”

    “是生命。”秦璐说。

    “生命?”我笑了起来:“言过其实了。”

    秦璐认真地说:“你不要笑……这些年我们到处看到的,全部是万般皆下品,惟有升官高和升官发财的典型事例;正因为如此,为着官阶的高就;人们才不惜卧薪尝胆、不惜出卖人格、不惜冲红灯搞那些非法的活动。也正因为如此,为了保官才有局长杀副局长的中国当官命案;更有那为官的落选而杀人,这说明什么,说明中国的官的确比命重要。”

    “哦……”我不由点了点头。

    秦璐接着说:“当官为了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明白;但我们口里却在说,我当官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的一切工作干部,不论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但正是我们为人民服务的官,却总在复制一人当道,鸡犬升天的模式。”

    我凝神看着秦璐,秦璐年龄不大,但对官场却似乎看的比我透彻比我明白。

    政法委是纯机关,党委直属部门,我们集团是事业单位,看来这纯机关的事业单位的人受到的官场熏陶就是不一样。

951. 高瞻远瞩

    第1250章秦璐的背后高人

    秦璐继续说:“从市场化的责任体系说,承担了责任而得到相应的报酬也是合理的;但问题是权利得到了,责任却没有。如我们都知道的红心鸭蛋流通事件,竟然没有人负责呢;我们的官,国家给了他们的权力和俸禄;是人民公仆吧,他们理应尽心尽力地负起责任。然而他们当官是为了什么?是给自己捞好处,是为自己谋利益。”

    我点点头。

    秦璐又说:“从理论上讲,我们的官应该是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可惜的是,我们见到的一些官员谋求进步的目的并非真的是为老百姓服务,而是在为自己长期利益服务。正因为如此,我们今天当官的不贪你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有的人曾经想清正廉洁,结果上下级都说他是外星人……所以,为什么不贪?不过贪归贪;办了事还是会说你是好官。你如果不贪,连求你办事的人都不相信;你还能当官吗?”

    我不由哑然失笑。

    “别笑,我说的是真实的现状。”秦璐说:“中国当官的门坎的确高,想进去还真不容易,但为了当官,现在的人拼了老命也要杀进去。当然不是进去为人民服务的,也不是进去贴钱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就是为了贪点污,弄点钱啦;因为中国权利是一体化的,没有权那能有利。中国的大局势就是如此,不贪,你会被孤立。没人会知道你清廉,只会笑你不会做官。”

    “秦璐,你这些高见,都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忍不住问她。

    “呵呵……一方面是从周围的现实感悟的,一方面是从高人的指点那里得来的!”秦璐说。

    “哪位高人?”我说。

    “保密!”秦璐说。

    秦璐虽然不说这高人是谁,但我猜可能是关云飞。

    这时,我看到海珠不停地在附近进进出出,眼神不时往我们这边瞟着,似乎她不好意思过来打扰,但又有些不大心安。

    秦璐似乎也看到了海珠,微微笑了下,接着举起酒杯和我喝酒。

    然后,秦璐有些感慨地说:“继续我们的话题……其实,我们也的确看到很多任劳任怨、克己奉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典型,也正这种奉献精神才激励了我们的党魂。如今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面对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我们都陷入了迷惑,不明白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做官。

    “古人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谁能说这不是经典?有人说: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连幼儿园的小朋友的心灵里都已经埋藏下了官本位的影子;我们还有人不为名利二字而当官的吗?

    “很多人当官或是为了那千钟粟,也或是为了那颜如玉;很少有人当官的目的就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看那千方百计想进官场的年轻人,他们无非是羡慕为官者的奢华与排场;更羡慕他们的气势和张扬。”

    我不由叹息了一下:“一个民族的兴衰成败取决于官,取决于他们为了什么而做官。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的大任还是要落到当官的肩上。”

    秦璐说:“可是,看看我们时下当官的状态,我们能见到希望吗?是不是市场经济的大潮太过汹涌,太多的铜臭和市烩声已经污染了当官人的心灵?是不是社会的冷漠已经使那些官人无法正确地判断方向?是不是……我们有太多的疑问,也有太多的迷惑;这一切难道不值得我们身处官场中人的深思吗?”

    我不由就深思了,我希望祖国变得更加强大,希望人民变得更加富裕,希望未来变得更加美好。但是这一切希望的基础是什么,这一切首先需要当官的怎么做;那就是到底在为什么而做官,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而做官。

    我当然明白,如今的社会,没权无利的官不多,这些无权无利的官一般是一些真正出于善心并且是生活无忧的人在做。有权无利的官在美国,他们是政客或者是成功人士们去做;有权有利的官在新加坡,它的确能吸引一些有能力的局外人去当官;集权暴利的官在中国,这就是全国人民都要当官的原因。

    正因为各国对当官的定位明确,所以不同需求的人就会选择在不同的国家当官;当官是为了什么,每个人自己心里最清楚。

    秦璐说:“所以,你刚才的问题很好回答,人为什么要当官?最通俗直白的回答是古人总结的那句话:千里为官,为了吃穿。不是吗,人都要吃饭穿衣,当官就有了俸禄,而且通常要比平头百姓们拿得多一些,生活得好一些,在锦衣玉食面前,有谁能不动心呢。

    “最心照不宣的回答则是:当官有面子。旧时的官要称老爷,一旦当上了老爷,那么连步也不用自己走了,不仅有人抬着,而且前呼后拥,好不威风!进一步说,当官就取得了行使权力的资格,动动嘴就能让下面跑断腿,说错了也是最高指示,手下可以保留意见,但决不能当面顶撞,让领导丢了面子。

    “更重要的是,时至今日,当官仍被视作可以封妻荫子、光宗耀祖的大事,哪家出了官,看风水的也能看到祖坟上冒起的青烟来,呵呵,当然,最冠冕堂皇的回答还是:当官是为民造福。从古代的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到现代官僚们挂在嘴边的为民办实事,好像都证明了这一点。”

    我说:“那么,是不是所有的人当官,都仅仅是为了得到这些好处呢?我看也未必吧。”

    秦璐点点头:“是的,也未必都是这样……一位老领导曾经总结过关于当官的三句话:当官好,当官难,当官险。当官之好自不必言,难和险却是个中滋味,又有谁知,且不说迎来送往喝坏了胃,办事不力把人得罪,一不小心落下个行贿受贿,就单说这人身自由吧,你是公家的人,那么就一定要遵守公家的规矩,哪怕是清规戒律;就一定要维护公家的形象,哪怕是装模作样……

    “在以勾心斗角著称的官场上,绝对会有一双双雪亮的眼睛在背后盯着你,时时刻刻在等着看你的笑话,巴不得你快点儿犯事声名狼藉,甚至落井后再下一块石头,好为自己扫清进步道路上的障碍……

    “怎么样,够难够险吧?所以,仅仅是奔着那些个好处而选择当官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对自己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精神有绝对信心,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太单纯了。哈哈……”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和秦璐一席谈,倒也颇有收获,秦璐年纪轻轻,对官场领悟地倒是挺透彻,透彻的程度超过我。

    吃过饭,秦璐似乎不忍心再继续看到海珠有意无意在附近穿梭,告辞离去。

    送走秦璐,海珠走过来:“看你们聊得好开心啊……都聊些什么呢?”

    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酸溜溜的。

    我说:“没聊别的,就是谈了官场的一些事……秦璐别看年龄不大,但对官场倒是摸得很明晰……我倒是领教了几分。”

    海珠撇撇嘴:“女人混官场,有什么意思。”

    我笑了下,这时看到张小天走过来。

    海珠对张小天说:“张总,我们这里晚上来吃饭的人不少哈……高朋满座哦……哈……”

    张小天笑笑:“来我们这里吃饭的客人,大多都是自费的,公款的很少,晚上客人还不少,就是中午很少……上座率不到30%……我正琢磨这事呢……琢磨着如何增加中午客人的上座率。”

    海珠说:“琢磨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我也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说:“初步琢磨,打算采取回报客人的办法,来我们餐厅消费的客人,每消费一百赠送十元的消费券,希望能用这个办法来拉动客人上座率,稳定老客户,多拉回头客。”

    “不错,这是个好办法,不过,消费一百送十,不会亏本吧?”海珠说。

    张小天笑了:“当然不会啊,我们餐饮的利润岂止百分之十呢,再说,赠送的这十元,里面是包含着我们的利润的,不是纯送十,客人来我们这里消费,十元一般也就只能点一道小凉菜,他们总不会只点一个凉菜的吧……关键我是想靠这个来拉回头客……而且,我们规定每餐只能使用一张消费券。”

    “小天说得对,这个办法很可行,思路非常正确。”我说:“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的步子迈地太小了,气魄不够大,搞消费送免费券的活动,很多餐厅都在弄,基本都是我们这样的思路,大家都是一样的做法,对消费者是刺激不大的……我看,要搞就搞的大一点……来点不同的花样。”

    张小天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哥,你说说。”海珠也看着我。

    我沉思了下,说:“晚上的客人基本是满座的,那么,我们的重点就要围绕中午的上座率……我说说我的想法,供你们参考。”

    “嗯……”海珠和张小天一起看着我。

    “第一,客人每消费一百,送三十元免费券!”我说。

    “三十?”海珠说。

    “是的,要送就送地大方点,十块钱的免费券,对客人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毛毛雨啦,无所谓啦……从我们餐饮的利润看,三十是绝对可以的,我们的利润是高于三十的,而且,正如小天刚才所言,这三十里其实是包含着我们至少百分之四十的利润的……三十元,其实也就只能点一道菜,客人来消费,谁会只点一道菜……关键是要靠这三十元的免费券真正刺激起客人的兴致,真正能把他们留住,成为我们的回头客。”

    “嗯……”张小天点点头。

    海珠也点点头:“哦……那第二呢?”

    “第二……”我狡猾地笑了:“第二,这三十元的免费券,只限中午吃饭的时候用,晚上不能用……同时再加一项规定,中午用的时候,不限于每餐只能用一张,只要客人手里有免费券,用几张都可以,随便用……这样,势必会吸引晚上消费了的客人中午来花掉这些消费卷……要想中午吃饭少花钱,晚上就要多消费多获得消费券啊……哈哈……”

    “哈……这办法好!”海珠笑起来。

    张小天笑了:“易总你这点子出的好……这办法一旦实施,必将会增加我们中午的客人上座率……我回头马上就去落实。”

    我说:“这是我的建议,仅供你们参考哈……”

    海珠笑着说:“那我是不是要给易总付费啊,等于花钱买的你这点子。”

    张小天呵呵笑起来,打趣地说:“今晚易总请客的饭钱,我给签字免了……”

    大家都笑起来。

    第1251章每晚都要

    晚上回到宿舍,我告诉海珠:“关部长的夫人在星海大学当老师,前几天给我们上一次时事课,他夫人还是我和海峰的校友,算是师姐,和海峰也认识,今晚关部长和我提起了他夫人,说有机会的时候举办家宴,邀请我和你去做客呢。”

    海珠听了很高兴:“好啊,哎——这么大的领导,能请咱们去赴家宴,受宠若惊哦……”

    我呵呵笑了。

    海珠说:“哎——哥,这关部长我觉得挺平易近人的,今天见了我,态度和颜悦色的,一点都没领导的架子。”

    我说:“那是对你,在别的场合,可不是这样的哦,他可是市级领导,很多人都怕他的。”

    海珠说:“这个关部长对你似乎挺好的啊,奇怪,他这么大的官,为什么对你这样的小卒子这么好呢?”

    我说:“因为他喜欢我啊……”

    “他为什么喜欢你呢?”海珠说。

    “这个……我也一时说不清楚……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是想和我搞基的。”我说。

    “哈……去你的!”海珠打了我一下。

    我呵呵笑起来。

    “我猜是因为你的能力出众,做人又低调,所以他才会喜欢你……”海珠说:“领导都是喜欢有能力的人的。”

    “你说的那是职场,那是私营企业,在官场可就未必了,领导最喜欢的人,未必一定是有能力的人。”我说。

    “那是最喜欢什么样的人?”海珠说。

    我想了想,说:“领导最喜欢听话的人呢,会拍马屁的人!”

    “那你就是很听他的话,很会拍他马屁了?”海珠说。

    我说:“他是领导,他的话谁敢不听?我自然是要听他的话的,但是,终于这拍马屁,我倒是没怎么拍过……拍他马屁的人多了,我还没排上号。”

    “哈,你不拍他马屁,他还喜欢你,这就不大合理喽。”海珠说:“为什么呢?”

    我说:“这里面就复杂喽,你是想不通的,我也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了吧,想多了累脑子……不说了,洗澡,睡觉。”

    洗完澡上chuang后,海珠又主动钻到我怀里和我黏糊起来。

    最近这些天,海珠几乎每晚都要和我做那事,而且都是主动找的我。

    似乎,这种活动成了一种工作,一种习惯,一种义务。

    我的**在澎湃,我的灵魂却飞了……

    射完后,我浑身疲倦地立刻就昏睡了过去……

    半夜,我突然醒了过来,海珠在我身边睡得正香。

    我悄悄在黑暗里伸手到床头缝隙中摸索……

    一会儿,我摸到了那支录音笔……

    我将录音笔又悄悄放下,躺好,睁开眼,看着黑夜发呆……

    听着身边海珠均匀的呼吸,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话:不爱的时候,心情最为平静,心态最为平稳,性情最为淡泊,与他人最好相处。没有多余的热情,没有多疑的猜忌,没有受伤的敏感,没有变态的恼怒,没有期望的焦虑,没有失望的伤心,没有不着边际的幻想。不爱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彻底的心灵上的自由和解放,有时候,不爱才是最好的状态……

    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夜正长,梦犹在,路漫漫……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我接到集团党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电话,给我下了一个通知,让我给班里请个假,下午2点到集团会议室开会。

    “什么内容?”我问。

    “不知道……领导通知,要求集团在编的所有正式人员都要参加,任何人不得请假不得缺席。”对方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接着就挂了电话。

    什么鸟会搞的如此神秘,还不能请假不能缺席,老子正在学习也必须要参加。

    我不由有些困惑不解。

    下午我请了假,直接去了集团总部的大会议室,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悄悄问了下旁边的其他人,都摇头说不知道今天这会是干嘛的。

    我靠,越发神秘了。

    一会儿,几个集团党委成员先后进入会场,他们没有上主席台,而是直接坐在了会场最前排的空位上。

    这些党委成员里,惟独没有孙东凯。

    秋桐和曹丽坐在会场的一角,曹丽正在和秋桐小声交谈着什么,秋桐面带微笑,似乎在敷衍地听着,眼神不住往我这边看,看到我,我带着探询的目光皱了皱眉头,她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告诉我她也不知道今天这会是什么事。

    我又转头看了看坐在我侧面的苏定国和赵大健,他们都安静地坐在那里,看到我看他们,赵大健翻了翻眼皮,没有任何表情,苏定国则冲我笑了下。

    一会儿,曹腾和云朵也匆匆进来了,坐在我身边。

    “开的什么会?”曹腾小声问我。

    “我正要问你呢。”我说。

    曹腾笑了起来:“搞的好神秘,都不知道啊。”

    云朵好奇地看看周围,没有做声。

    接着,通往主席台会议休息室的门打开,孙东凯出现了,会场安静下来。

    孙东凯和四个陌生人出现在主席台上,孙东凯坐在中间,两边各有两位,此四人个个不苟言笑,神情严肃。

    接着,孙东凯开始讲话:“今天,市委组织部干部考察组来我们集团进行干部考察工作,大家欢迎!”

    孙东凯说话很简短,大家一起鼓掌。

    然后,孙东凯给大家介绍这四位,一位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也是这次考察组的组长,另一位是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的科长,其他两位,一位是纪委的一位科长,另一位是市直机关党委的一位副科长。

    显然,考察组成员是以组织部的人为主从各单位抽调组成的,也不止这一个考察组。

    听秋桐说过,每次提拔考察干部,市委组织部都会从市直各单位抽调人员组成几个考察组,分别到各单位进行考察,一般是抽调单位负责人事和政工的人参加干部考察,抽调的这些人员,只是附属,不会在调查组担任负责人,组长都是由市委组织部的人担任,而且一般是由副县级领导担任组长。

    然后,孙东凯就请考察组组长也就是组织部的那位副部长讲话。组织部的副部长,有的是正县级,有的是副县级,主要根据他们是否还有兼职来决定级别,如果组织部副部长兼着老干局或者人事局局长,那就是正县级了。单纯一个副部长,是副县级职位。

    组织部是如此,宣传部也是如此,部里的副部长,有单纯不兼职的,那就是副县级,比如分管新闻的那位副部长,就是副县级,但其他几位副部长,有的兼广电局长,有的兼星海传媒集团党委书记,也就是孙东凯,有的兼文联主席,有的兼社联主席,那都是正县级。

    其实在市委各部委里,按照行政级别,组织部宣传部都是正县级职位,但因为组织部宣传部都是很敏感重要的部门,一般都是由市委常委兼任,也就成了大家熟知的副地级。

    考察组组长的讲话同样很简单,说根据市委的要求和工作安排,他们此次来集团是考察一名副县级干部人选,首先搞民主测评,请大家民主推荐。

    我此时恍然大悟,我靠,搞的那么神秘,原来是这回事,来考察副县级干部的。

    也就是说,市委提拔调整处级干部的工作开始启动了。

    之所以要如此神秘,自然是考虑到提前透漏风声会导致出现有人私下串联拉票的现象出现,这自然是违反组织程序违反考察纪律的。

    似乎,可以理解。

    组织上考察干部,搞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和真的一样。

    当然,这些是不是在走过场,谁也不敢明说,谁也不好确定,官场的事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民意虽然可以强jian,但也经常会被用来加以利用,会被用来当做堂而皇之的幌子。

    考察组长讲完后,然后那位组织部的干部科长就开始讲这次民主推选的程序和要求,大致意思是这次要在集团考察一名副县级干部人选,请大家民主投票推荐,待会儿发表格,按照民主自愿的原则,大家填写自己认为合适的人选,然后将表格收上来,他们带回去统计。

    关于什么样的人可以有资格被被推选人,这位科长则说的十分细致,大体如下:一是政治素质好,有为党分忧、为国尽责、为民奉献的思想境界,品行端正,诚实守信,公道正派,坚持原则,生活情趣健康,从政动机纯洁。

    二是能力突出,具备一定的科学决策能力、处理复杂疑难问题能力、应对突发事件能力和组织协调能力,具有较强的语言文字表达能力,有较突出的技能特长。爱岗敬业,业绩显著。

    三是性情坚韧,心胸开阔,敢闯敢干,勇于担当,遇事冷静,自信干练,不娇气,不任性。善于沟通交流,善于合作共事,适应环境快,承受能力强,心理素质好,身体健康。

    四是勤学善思,有正确的思维方式,知识面宽,具有全日制普通高校大学专科以上学历。

    五是群众观念强,对群众有感情,会做群众工作,群众认可度高。同时提出要求年龄在45岁以下,担任正科级职务满3年以上。

    我一听这条件,心里凉了半截,秋桐担任正科虽然有三个年头,但实际任职正科级的时间才刚好2年。

    我靠,秋桐不符合条件啊。

    但随后这位科长接着又特别强调,在实际工作中有突出贡献最近3年内获得过国家省市先进个人荣誉表彰的,任职时间可以放宽到2年。

    我一听这话,转忧为喜,秋桐是国家省市三级先进,正好符合这条件。

    秋桐是符合被推荐的条件的!

    我这时不由暗自庆幸,幸亏关云飞老大及时给了秋桐这一系列的先进荣誉,甚至,我都要感谢曹丽和赵大健了,要不是他们去年年底捣鼓的那事,说不定秋桐还得不到这么多先进。

    我不由佩服关云飞的高瞻远瞩,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些先进会在关键时刻起到关键的作用,他未雨绸缪功夫的确厉害。

952. 想地慌

    第1252章想地慌

    我这时不由回头看了下曹丽和秋桐,秋桐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曹丽则脸色有些发白,紧紧咬住嘴唇。曹丽才刚提拔为正科,这次她当然是没戏的。

    但我当然也知道,此时她心里对秋桐一定是充满了极度的嫉恨。

    又侧眼看看苏定国和赵大健这二位正科级干部,苏定国面带微笑,赵大健则耷拉着脸。苏定国和曹丽是同时提拔的,这次同样没戏,但赵大健则是老资格的正科级了,任职时间大大超过了3年,只是,他似乎自己也觉得没戏,觉得没人会推荐他为副县级人选。

    我心里大致对集团现有的中层正科级排列了下,符合条件的大约有20多个,也不少啊,我靠。

    接着,工作人员就开始发推荐表,大家开始填写。

    我拿到表格后,毫不犹豫立刻就填写了秋桐的名字,然后迅速将表格对折起来,晃了晃脑袋。

    曹腾这时也填写完了,看看我。

    我无声地笑笑,曹腾也笑了下。

    我不知道曹腾填写的是谁,当然,他也没看到我填写的是谁,但我知道曹腾必定是不会填写秋桐的。

    “我填了秋总!”曹腾低声对我说。

    “哦……”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个你不需要告诉我……即使你告诉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写了谁的。”

    “呵呵……”曹腾有些尴尬地笑了下。

    云朵这时也填完了,冲我微微一笑。

    我知道云朵一定会填写谁。

    只是,我不知道秋桐会写谁,也不知道和她坐在一起的曹丽会写谁。

    不过我想,秋桐不会写自己的。

    工作人员将表格收上去之后,然后孙东凯接着宣布:“集团党委成员和各部门负责人留下,不是部门正职的组织部备案的正科级干部留下,其他人,散会。”

    我是副科级,但是是部门正职负责人,自然属于留下的行列。

    于是,很快,会场里就只剩下了集团的党委成员和各部门负责人,还有不担任正职的正科级,自然也包括赵大健,他是属于不担任正职负责人的正科级干部,也是集团唯一一个,似乎孙东凯刚才那话就是针对他说的。

    接下来,考察组要对我们留下的这些人进行单独谈话,开始进行今天考察的第二项程序。

    考察组的人去了小会议室,大家在原会议室等候,工作人员叫到哪个哪个进去。

    大家自动坐到一起,互相开着自然或者不自然的玩笑,说着可笑不可笑的笑话。

    我主动坐到苏定国和赵大健身边,笑嘻嘻地说:“二位老兄好。”

    赵大健看了我一眼,说:“好……你不是在党校学习的嘛,不好好学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我说:“我倒是不想来,可是党办通知说必须来……没办法哦……”

    苏定国哈哈一笑:“老弟,你倒是逍遥自在,学习好啊,轻松快乐,哎——”

    我说:“逍遥到说不上,轻松倒也是真的,不过,不能天天见到二位老兄,心里还真怪想的慌。”

    “哈哈……”苏定国笑起来:“难得老弟还挂念着我们二位,多谢了。”

    赵大健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这时又说:“哎——咱们三个人,惟独赵主任是符合推荐副县级的条件的,说不定赵主任这次能时来运转啊……”

    赵大健一听,眨了眨眼睛,发出几分希望的光芒。

    苏定国点点头:“是的,我猜会是的,我刚才就填写了赵主任呢……你呢,写的谁?”

    我说:“这还用问吗,我自然也是写的赵主任。”

    说完,我心里直想乐。

    赵大健似乎有些将信将疑,看看我和苏定国:“你们真的写的是我?”

    “哎——赵主任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写的时候你没看到?”苏定国煞有其事地说。

    “我哪里能看到呢,你遮掩地那么严实……写完就折起来了。”赵大健嘟哝了一句。

    “不会吧,我没怎么遮掩啊,我还以为你能看到呢,我可真的是填写的你!”苏定国信誓旦旦地说。

    我这时也说:“虽然赵主任没能看到我的,但是我的确也是推荐的赵主任……天地良心啊……”

    赵大健傻乎乎地看着我和苏定国,不停地眨着眼睛。

    我想赵大健自己一定是毛遂自荐的了。

    假如要是他想办法打听到内部推荐的结果只有他一票的话,他一定鼻子都会气歪。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组织部门考察干部的纪律是相当严格的,谁也不敢泄密。

    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我和苏定国都敢大言不惭给他送人情。

    这人情,不送白不送。

    当然,赵大健领不领这人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时,不断有人被叫出去单独谈话,出去的都不回来了。

    一去无回啊。

    会议室的人不断减少,秋桐曹丽苏定国赵大健先后都出去了,都没再回来,谈完话就没事了。

    终于到我了,我进了小会议室,里面坐着考察组的四个人。

    我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组织部干部科的那位科长冲我点了下头:“你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总经理易克同志吧?”

    日,组织上的人讲话很严谨,我点点头:“是,我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总经理易克同志!”

    我的回答同样很完整。说完,我自己心里都想笑。

    科长却表情很严肃,继续说:“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组织部的副部长,张部长,这位是市纪委的王科长,这位是市直机关党委的林副科长,我姓田,在组织部干部科负责。”

    刚才明明会场上孙东凯都介绍了一遍了,这会儿还要在搞一遍,啰嗦。

    不过,这也可能是他们的例行程序,每个人进来单独谈话都要进行的程序。

    我于是说:“张部长好,田科长好,王科长好,林科长好。”

    他们冲我点点头。

    然后田科长冲张部长点了点头。

    张部长于是开始问我话:“易克同志,根据我们这次考察的工作原则和程序,下面要和你进行一次单独谈话,谈话开始前,我先说明两点,第一,这次谈话是以组织的名义进行的,市委这次准备在星海传媒集团考察提拔一名副县级领导干部,委派我们来进行考察,民主推荐程序结束后,进行科级干部单独谈话,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希望你能以对组织负责对集团负责对你个人负责的态度认真对待这次谈话。”

    我忙点头:“我一定认真对待这次谈话。”

    张部长接着说:“第二,这次谈话的内容,是严格保密的,只有我们考察组四个人知道,不会透露出去,这一点,请你放心,这是组织纪律。”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们,相信组织!”

    看来张部长说的这两点也是每个人谈话前都要交代的。

    张部长说:“现在我们开始正式谈话……易克同志,请问你这次推荐的副县级人选是谁?”

    这时我看到林科长开始做笔录。

    我说:“集团总裁助理秋桐同志!”

    张部长说:“请谈谈你推荐秋桐同志的理由……请不要长篇大论,用简介的语言加以概括即可。”

    我说:“关于秋桐同志,我对她有三点评价:一是坚持原则,思想素质较高,有较高的政策理论水平。她为人很谦虚,也很团结同志,乐于助人,人品很好。

    “二是工作能力强,进入角色快。调整几次工作都能干一行,爱一行,熟一行,业务进步很快,工作上非常得力,十分好学。三是工作积极主动,责任心强。有敬业精神,工作热情非常高,配合意识强,能主动和分管的部门沟通,做好自己分管的经营工作,能积极协助集团总裁抓好份外工作、各项中心工作和突击性任务。

    “这样的同志,我认为很适合担任副县级领导,在我们集团,像她这样德才兼备、素质全面、表现突出的同志确实是很难得的……我说完了,这就是我推荐秋桐同志的理由!”

    张部长接着说:“好……易克同志,谢谢你,我们的谈话结束了!”

    我一愣:“这就完了?”

    “是的!”田科长这时说。

    “不再多聊一会儿?”我说。

    张部长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话来,其他几个人有些忍俊不住,却都随即又板起脸。张部长严肃地对我说:“易克同志,我再说一遍,谈话结束了!”

    我一看这场合,不能搞里格楞,忙站起来说:“好,好,各位领导辛苦了,既然谈完了,那我就走了……我走了啊……”

    几个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我。

    我于是出了小会议室,然后下一个人又进去了。

    出来后,我刚要下楼,曹丽把我叫住了,冲我招招手:“易总,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于是去了曹丽办公室,曹丽随即关好门。

    我有些警惕地看着曹丽:“我擦,你干嘛,这可是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组织部的人还在这这里呢。”

    “靠,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曹丽说:“坐——说说话!我和你说正经事呢!”

    我于是坐下,曹丽坐在我对过,伸着脖子悄声问我:“哎——我说,你今天推荐的是谁啊?”

    我说:“赵主任!”

    “赵主任?哪个赵主任?”曹丽一时似乎没有听明白。

    第1253章女人的讹诈

    “经管办的赵大健主任啊!”我说。

    “啊——”曹丽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真的?你蒙我的吧?”

    “操——我吃饱了撑的的,蒙你干嘛?”我说。

    “你真的推荐的是赵大健?”曹丽又问了一遍。

    “废话——”我说。

    “你——你个没良心的,你干嘛要推荐他?”曹丽突然骂我。

    “推荐他怎么了?”我说。

    “你干嘛不推荐我呢?”曹丽说。

    “我靠,你够资格吗?推荐你不是成了废票啊,岂不是浪费了!”我说。

    “你个傻蛋……浪费怕什么?推荐我,虽然我不够资格,但是起码也能让组织部考察组知道我还是在集团有群众基础的嘛……起码也能让组织部的人对我加深下印象啊,不够资格的都有人推荐,可见这个同志还是很有培养潜力的哦……”曹丽说。

    我好气又好笑:“你他妈的真天真,幼稚,人家是来考察够资格的干部,你跟着瞎搀和什么。这不是捣乱吗?再说,你要是有这个意思,早和我说啊……”

    曹丽说:“妈的,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进了会场才知道今天这会是干嘛的,孙书记肯定是早就知道的,但他连我都瞒着了……要是早知道,我早就做群众动员工作了。”

    孙东凯这回做的不错,挺讲组织原则,不然,说不定这次民主推荐还真会被曹丽给搅了。

    当然,孙东凯可能也预料到曹丽会干出这样的事,所以故意没告诉他,毕竟组织部考察干部这样的事是很严肃的,一旦曹丽折腾大了,闹得集团里风雨骤起,要是被组织部知道了,那他孙东凯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他是肯定要承担责任的。

    孙东凯还是有数的人,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说:“你幸亏不知道,没倒腾,不然,事情搞大了,这可是破坏组织考察,违反党的纪律原则,弄不好就把你双规了。”

    曹丽撇撇嘴:“少拿这一套来吓唬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呢……哎——我很意外,你干嘛推荐赵大健呢?你不是对他一直有成见吗?”

    我说:“成见归成见,工作归工作,我这个人,向来做事是对事不对人,赵主任是多年的老资格正科级了,我觉得他干了这么多年,很不容易啊,而且,到经管办之后,他一直很兢兢业业,这样的老同志,老黄牛,不推荐他推荐谁呢?还有,我觉得周围熟悉的人,还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

    曹丽突然冷笑一声:“易克,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其实刚才问曹腾了,他就坐在你旁边,他亲眼看到你是推荐了秋桐的!”

    我报以同样的冷笑:“那也真是奇怪了,我明明写的是赵大健,怎么他就会看成了秋桐,难道他的眼睛会看花?年纪轻轻就花了眼?你敢不敢把曹腾叫来,咱们当面对证,如果真的是曹腾所说的那样,那我立马就辞职。”

    我说的辣气壮信誓旦旦,似乎我真的被委屈了。

    曹丽眨眨眼睛,接着就笑起来:“呵呵……看你还当真了,我逗你的,我其实根本没找曹腾问,我刚才吓唬你的……这么说,你是真的推荐了赵大健啊?”

    “当然了,我凭什么推荐秋桐啊?你给我一个推荐她的理由!”我说。

    “额……似乎,我木有理由给你!”曹丽说。

    “那就是了,那你说这些废话干吗?”我说:“我现在正憋着一肚子气呢。”

    “你憋什么气?”曹丽说。

    “我去党校学习,本来我是想推荐曹腾主持发行公司工作的,结果党委确定让秋桐来主持,我心里这个不自在啊,曹腾现在很听我的话,让他主持多好,干吗非要秋桐来主持?以前我好几次公司的账单签字,经管办苏主任都通过了,就是到了她那一关不行,坚决给我打回来……

    “她这明明就是故意和我过不去,她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我很不开心,很不放心……为这事,孙书记还和我单独谈过话呢……就凭这一点,我这次也不会推荐她的,她做梦去吧。”

    我说的有些义愤填膺。

    曹丽听我一番话,不由笑了:“呵呵……嗯,这回我能确信你的确是不会推荐秋桐的……这个人做事一向自恃清高,铁面无私,一点灵活性都木有,我看这次民主测评,不会有几个人推荐她的。”

    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20多个够资格的人,哪里轮得到她呢!”

    曹丽点点头:“嗯,但愿如此……我可不想看到她走到我前面去,她何德何能啊,还想提拔在我前面,这次我没机会,我提拔不起来,她也甭想。”

    我说:“对,甭想!”

    说这话的时候,我很想抬起手掌把曹丽那张脸打歪。

    曹丽又说:“你猜,我填写的谁?”

    我说:“你自己!”

    曹丽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你从来不缺乏毛遂自荐的勇气和脸皮。”

    曹丽嘿嘿一笑:“知我者,易克也……不错,我是填写了我自己……我干嘛不推荐我自己呢,他妈的,我就是任职年限不够,不然,这次提拔副县级,肯定会是我的。”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啊可惜……你要是够资格的话,我毫不犹豫就写你了。”

    曹丽欣慰地说:“到底你还是自己人啊,你这话我听了很开心的……曹腾其实也是填写了我的。”

    我说:“你不是没和曹腾联系吗,你怎么知道的?”

    曹丽微微一怔,说:“他主动告诉我的!”

    我说:“可是,曹腾告诉我,他写的是秋桐呢。”

    曹丽又一愣:“真的?”

    我说:“骗你干嘛?”

    曹丽咬咬牙根:“这个小东西,难道他是骗我的?”

    我说:“也不好说,或许他是骗我的吧。”

    曹丽说:“他干嘛要骗你呢?”

    我说:“他看我表面上跟秋桐挺紧呗,以为我和秋桐关系不错,其实他是个笨蛋,他哪里知道我和秋桐内部的紧张关系和成见呢……他这样告诉我,大概是想让我转告给秋桐卖人情吧。”

    曹丽想了想:“嗯……也可能,这个曹腾,做事都狡猾的,不如你实在……还是我堂弟呢,一点都不如你……”

    我说:“集团像我做事这么老实实在的人有几个?”

    曹丽笑了:“你是自夸吧,我看你其实也是够聪明的,心眼多得很。”

    我说:“你这样认为我?”

    曹丽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孙书记说的。”

    我的心里一震,说:“哦……”

    曹丽说:“其实孙书记说这话也未必就代表他不欣赏你,聪明了好啊,心眼多一点也不是坏事,只不过,在孙书记面前,不要让他看出你太聪明,不要让他觉得你心眼太多。”

    曹丽这话提醒了我,不错,我是不能让孙东凯觉察出我的睿智和心机,这不是什么好事。

    曹丽接着说:“聪明是好事,但是切记不要太聪明哦……太聪明了,反而会被聪明误的。”

    曹丽的话让我不由心里有些警戒,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的话:在单位里工作,少说话,多做事,有些时候要装傻,不要和任何人走的特别近,但也不能疏远任何人,你表现的太扎眼了,同事会防着你,领导同样会,因为怕你会走到领导前面去,在单位上班就是勾心斗角的事情……

    我不由有些心神不定,曹丽又说:“根据组织部门提拔考察干部的程序,根据这次民主推荐的结果,过几天还会有一次民主测评,对得票最多的人进行一次公开民主测评,还要进行一次正科级干部单独谈话。”

    “哦……”我点点头。

    “当然,民主测评也好,单独谈话也好,谁最后能提拔,还得市委常委会讨论决定,市委书记拍板,那才是最重要的,民主评议,顶多只是个参考依据而已,甚至,有时候屁用都不管,就是做个幌子而已。”曹丽又说。

    “哦……”我看着曹丽,又点点头,心里却不由琢磨起其他的事情来……

    出了曹丽办公室,离开集团总部,我直接去了茶馆,和老黎喝茶。

    边喝茶,边告诉了老黎今天下午的事。

    老黎听我说完,点点头:“哦……市里又要提拔调整干部了……每一次提拔和调整,都是权力和利益的一次再分配……都是高级领导中饱私囊的最佳时机啊……”

    我说:“你觉得这次秋桐有戏没?”

    “这话该我问你啊,你怎么反倒问我了?”老黎说:“我又不了解你们集团的情况。”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说。

    “呵呵,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年轻人的进步,其实还是要靠自己的,靠实力,靠本事,靠背景,靠后台。”老黎说。

    “秋桐有实力有本事,但是没后台没背景。”我说。

    “那就玄喽。”老黎说。

    “那怎么办?”我急了,说。

    “怎么办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老黎眼皮一翻。

    “给个建议!”我说。

    “建议?直接找市委书记,直接送上100万,保证没问题!”老黎干脆地说。

    “这——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我说。

    老黎哈哈笑起来:“这事你干不出来吧?秋桐想必也不会干的!”

    “废话,当然不会干!一分钱我都不会送,秋桐也不会送的!”我说。

    “那就听天由命好了。”老黎说:“还有,我给你说,你们集团虽然要提拔一名副县级干部,但是这名干部提拔起来之后,未必就会在你们集团担任领导职务,市里是要统一调配的,说不定就到了其他单位做事。”

    “哦……是这样。”听老黎如此一说,我心里不由一怔,要是秋桐真的提拔了到了其他单位,那我怎么办呢?那还不如不提拔了。

    我心里不由就有些矛盾了,既希望秋桐能提拔起来,却又不希望她离开集团离开我。

    矛盾真的无处不在啊。

    第1254章聪明而又愚蠢

    老黎笑眯眯地看着我,端起杯子有滋有味地喝起茶来。

    我看着窗外继续发愣。

    一会儿,老黎说:“你们集团这个曹丽,倒是真有意思,不够资格也要人家推荐她,还自己推荐了自己……这个人,聪明而又愚蠢!”

    我点点头:“是的,聪明而又愚蠢!”

    “不过,她和你说的那句你们集团老大对你的评价,你可要注意喽……在领导面前表现的过于聪明,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我看着老黎:“什么是过于聪明,怎么样才是太聪明?”

    老黎放下水杯,缓缓地说:“想知道?”

    我说:“当然!不然问你干嘛?”

    老黎说:“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但是你要叫我一声爹!”

    我说:“不叫,老黎!”

    老黎无奈地说:“你个臭小子,叫一声爹怎么就那么难啊……哎,我这儿子收的,就是不听话,气死你爹我了。”

    我笑起来:“少罗嗦,快说——”

    老黎嘿嘿笑了下,说:“小克我儿,其实,在我们现实社会中,我想告诉你:做人不要太聪明。注意是这个太字作为修饰副词,人需不需要聪明?绝对需要。因为先进生产力,是所有聪明人的智慧结晶。人类发展是聪明人的绝对贡献。”

    我点点头:”嗯……”

    “什么是太聪明?《红楼梦》在描述凤姐时写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其实看书看悟性,别以为这只是说凤姐,其实它是对太聪人的精辟总结。太聪明的心太累,这里的‘太’就是过余的意思。不是聪明人,没有人用,一个人如何表现自己的聪明?这是十分讲究的,聪明要表现到恰到好处,要做到:抛砖引玉,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我们通常对太聪明的人有几种解释:一是投机取巧,给人的印象是阿谀奉承,做事不踏实。二是算计别人的人,使人觉得害怕与你相识。即使你有工作业绩,也可能是盗取别人成果之嫌。三是太聪明的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喜欢表现自己,也就是爱出风头。当然还有更多类类种种,我就勿需一一列举了。”

    “哦……”我又点点头。

    老黎继续说:“日本著名企业家堤义明,就曾经公开声称:不喜欢聪明人。他的观点是:聪明人纪律差,企业是一个团队,应该讲求团队精神。聪明人往往破坏团队精神。他讲求绝对服从,他说自己从来不用聪明人。我想日本文化同中华文化,统属于东方文化,文化的差异十分接近,对于我们应该有借鉴和启示作用……中国人认为太聪明的人,居心叵测,狼子野心。太聪明人一般没有知心朋友,即使有只是某种利益趋势,是一种暂时利益互相利用的合作者。”

    我说:“那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是太聪明的人,换句话说,太聪明的人都有那些特征表象?”

    老黎说:“喜欢眼珠子直转的人,这种人反感极快,喜欢揣摩说话人的的心态,这是领导者不喜欢的第一种表象。喜欢眨眼睛的人,这种人心中小九九,花花肠子太多,觉得你心怀鬼态。心不在焉的人,领导在交待任务时,他眼望别处,好象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的人,这是一种目中无人,不屑一顾的态度。喜欢接话的人,领导在交待任务时,还没等领导说完,就以为自己懂发,喜欢接下半句,这种人容易被炒鱿鱼的那种人。做事答应得快,就是很久不扯回消的人。”

    我不由哈哈笑起来:“如此说来,你的意思是要我不要做一个聪明人了?”

    老黎说:“我儿理解失误……做人当然是肯定要做聪明人。你要是个傻瓜,我才不要你做我儿子呢。”

    我说:“那做什么样的聪明人好呢?”

    老黎想了想:“我送你四个字:大智若愚!”

    “大智若愚?”

    “是的!”老黎点点头:“在我国成语中,对大智若愚,是这样解释的:形容很聪明的人在表面看上去好象愚笨。苏东坡不是有:大勇若怯大智若愚之说吗?有时也应该做一做郑板桥的难得糊涂。”

    “这个意思貌似和装逼差不多哦……”我说。

    “装逼是你们年轻人的用词,我不习惯,”老黎说:“儿啊,我告诉你,做聪明人的正确方法是具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处事不惊。在官场做事,无论领导交待你办什么事情,机密的、私人的、违法的你千万不要奇怪,任何时候都不要把惊讶写在你的脸上,因为你那紧张的眼神有瞬间定格。请耐心把事情听清楚,不要急于回答是与不是,心里掂量掂量,再做你狼性的回应,让领导感到你会尽力去办……

    “说了这么多,小克,你不妨自己在心里去掂量掂量,怎么做一个有聪明才智的人,一个有亲和力的人,这对你的未来生活很重要,特别是对你混官场……总之,记住你爹我的一句话:做人不要太聪明,哈哈……”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呵呵笑起来,领悟到了不少东西,受益匪浅。

    第二天,我继续到党校上课,上午没见到秦璐,下午她来了,一问,上午她也是请假回单位参加组织部考察组的民主测评了,他们政法委这次要提拔两名副县级干部。

    操,政法委那么几个人就提拔两个,我们集团那么多人才提拔一个,不公平啊。

    不过想想也正常,市委市府直属的那些部委办干部提拔都是很快的,比起下面那些部门机会多多了,比如市委市府两办,组织部宣传部政法委纪委等等……

    这些单位的人往下一放最低都是副县级,下面那些正县级单位的部门内部想提拔一名副县级是很难的,很多人都是在正科级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几年二十几年,一直熬到退休也没机会再进一步。为什么?离领导近啊,近水楼台啊。

    当然,这次集团能有一个提拔副县级的名额,委实不易,听说集团内部好些年没有提拔交流干部了,压了很多老正科级,不知道这次这个宝贵的名额是谁捣鼓来争取来的。

    “对了,上午我听到一件事。”秦璐说。

    “什么事?”我看着秦璐。

    “那个政协李主席的案子……听说纪委很快要把这两口子移交给检察院。”秦璐说。

    秦璐说的政协李主席就是老李,就是李顺他爹。

    “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说。

    我不由就十分关心关注。

    秦璐眨眨眼睛,说:“似乎,纪委调查的最后结果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什么结果?说——快说——”我紧紧盯住秦璐,心跳突然有些加速,心情突然有些紧张。

    秦璐看着我,神情有些怪异:“易克,似乎,你对李主席的事情很关心,似乎,你有些紧张,为什么?”

    我发现自己的确有些事失态,放松了下表情,笑笑:“理由很简单,好奇呗。”

    “这理由似乎可以成立……或许,我该相信你的解释!”秦璐说。

    我说:“必须相信……说吧。”

    秦璐说:“李主席的涉案金额最后不是大家传说中的几千万,而是——”

    “多少?”我紧盯著秦璐。

    “六十万!”秦璐说。

    “六十万!”我不由失声。

    “是的,六十万。”秦璐说:“怎么,出乎意料吧?”

    这个数字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点了点头,心里突然一阵巨大的轻松,六十万,太好了,几乎就等于没事了。

    “但的确是六十万。”秦璐说:“这个数字你信不?”

    我说:“必须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是我信了……不相信党相信谁啊?组织上是不会出错的,纪委的结论当然是不能怀疑的。”

    秦璐呵呵笑了:“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既然你都信了,那我当然也要信哦……”

    “我信和你信有什么关系?”我说。

    “木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信的事我也愿意相信!”秦璐话里有话地说。

    “从八位数突然到了五位数,这其中的道道是什么?听说了没?”我问秦璐。

    秦璐说:“小道消息满天飞,版本众多啊……”

    “说来听听。”我说。

    秦璐说:“有的说,李主席的确就是涉案这些数字,之前的那些所谓的八位数,是一些人想当然的想象和推测,以为李主席之前的位置,干过公安局长的人出事,数额少了都不合理,少于8位数都是不可能的……

    “还有的说,李主席被双规后,在调查期间又接连咬出了不少人,其中甚至有几位是高层的人物,这就很微妙了,被涉及的高层人物就紧张了,自然就要抓紧运作,就要自保,就要避免自己被卷进去,而要想自己得到保全,就要减轻李主席的涉案金额,就要先保李主席,高层人物上面还有更高层的人物,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都是显而易见的。

    “于是更高层的人物就发话要保住高层人物,既然要抱住某个人了,那么久必须要保住李主席……这样事情就变得简单了,纪委办案也是要秉承上面的旨意的,于是这数字就不断缩水,疑点不断被排除,直至最后落实下来的只有六十万。”

    我点点头,觉得秦璐的分析很有道理,这年头官官相护,官员之间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雷正有自己的网,老李当然也有自己的网。

    第1255章横刀杀出个神秘人物

    按照我的分析,雷正当初利用自己的网将老李办进去,但他也未必就知道老李这张网到底有多大水到底有多深,老李背后的网不会轻易就被撕破,自然也会在幕后紧急操作一些事情。

    在老李被双规期间,必定有一些人在紧张运作反复权衡,必定有激烈的博弈和斗争以及交易,而交易的最终结果就是这样,老李有事,但是事不大,不至于被置于死地。

    事虽然不大,但老李的功名彻底完蛋,不会再对雷正构成任何威胁,老李成了一只彻彻底底的奄奄一息的病虎,除了呻音之外,不可能再有任何能力威胁到雷正,也不可能有任何气力去反扑。

    似乎,雷正的目的达到了,似乎,老李也到了某种解脱,不会被逼急了反咬,似乎,老李背后的人也安全了,似乎,这对大家都是一个满意的结果。

    秦璐接着又说:“还有一种说法,这个说法似乎很诡异。”

    我说:“哦……什么说法?”

    秦璐说:“听说,在李主席这案件中,中途横刀杀出了一个神秘的人物,不知此人具有何等的能量,不知此人用了什么方法,也不知此人左右了何等的大人物,案件的办理突然就加快了进度,案件的复杂程度突然就变得十分简单,形势突然就急转直下……

    “甚至于,包括高层办案人员也不了解是怎么回事,甚至连纪委的高层领导都不知道这个神秘的人物是谁,甚至,连更高层的领导对此人都讳莫如深。”

    “哦……”我不由觉得很神奇,说:“难道,此人是中央的某位高官?甚至是中央的某位高层?”

    秦璐摇摇头:“这谁也不知道……反正这案子让大家觉得诡异的,这事越是神秘,就越没有人敢大搞下去,谁也不敢冒着掉乌纱帽的危险多问多说。”

    听秦璐的口气,这个神秘的人物似乎具有极强的能量,似乎能左右很多人的政治生命,似乎只有更高层的人才知道他是谁,似乎一般的高层人物都不敢去打听也无法打听到,似乎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着,似乎大家都想尽快了结此案赶紧息事宁人了事。

    如此想来,雷正自然心里也是有数的,他是个懂事的人,他既然要是知道有神秘人物插手,那也是不会再继续揪住老李的事死死不放了,见好就收得了,不然,说不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可得不偿失。

    在真正的高层人物里,雷正或许就只能算是一个小卒子,甚至,他本身就是被利用的一粒棋子。

    他这种级别的官员,在市级很稀罕,算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但到了省里和中央,他这种副厅级的干部一抓一大把,算个屁,顶多能算是个屁。

    到底是什么神秘的人物突然冒出来救了老李呢?听秦璐的说法,除了极少数的高层领导,没有人知道,甚至星海的所有官员都不知道。他们不知道,我自然更不知道。

    这个神秘人物和老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救老李呢?难道此人是老李的什么至交,是老李威力十分巨大的后台?如果真的是,那老李当初被从副市长公安局长的职位上拿下的时候此人为什么不出手呢?难道此人只想保住老李的命而不关心他的官位?

    如此想来,老李似乎和这个人应该又不是什么莫逆之交,不然老李不但不会落到赋闲的位置,甚至还会步步高升走的更远。

    那到底这个神秘的人物是谁呢?是何方神圣呢?

    似乎,这是一个莫测的谜团,一个巨大的谜团,一个绝大多数人都无从知晓甚至老李都不知道的谜团。

    越想越诡异,越想越复杂了。

    索性不想了。

    我心里不由为老李暗暗庆幸,老李大事化小了,老李夫人自然罪责更轻。

    秋桐李顺知道这个消息,该轻松了很多。

    我不由心里暗暗感激这个神秘的人物,感激他是为了秋桐。

    “六十万就很轻了,顶多判几年,如果退赃积极,甚至会更轻,到时候再来个减刑保外就医什么的,说不定连监狱都不用进了……李主席可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秦璐感慨地说。

    “移交检察院的话,那他的人就该进看守所了吧?”我说。

    “嗯,是的,双规一直是在宾馆酒店进行的,移交给检察院,那当事人就要进看守所。”秦璐说。

    “进了看守所,还是很受罪的,这年头,即使看守所的警察不会折磨人,犯人打犯人也够受的。”我说。

    “呵呵……”秦璐笑了:“像李主席这样级别的干部,即使进了看守所进了监狱,那待遇自然也是和普通的犯人不同的,大大的优待……不会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的,都是单间待遇,吃的睡的都会照顾的,当然是不会受罪的了。”

    听秦璐这么说,我心里又放松了一些。

    “现在很多地方的看守所和监狱都是有专门的高干牢房的,苏南某个地级市甚至还有专门的高干监狱,那里面搞的和星级宾馆差不多,里面的设施相当的有档次哦……”秦璐又说。

    “看来领导就是领导,到哪里都和老百姓待遇不一样,犯了罪都不一是一个待遇!”我说。

    “那是的,必须的,特权阶层到哪里都是有区别的……在监狱里也是如此!”秦璐说。

    “到了检察院,那还要多久能判决?”我问秦璐。

    “这就看上面的意思了,想快就快,想慢就慢……不过,我推测,李主席的案子,或许会从快审理。”秦璐说。

    “为什么?”我说。

    “夜长梦多啊,早弄完了早利索。”秦璐说。

    “嗯……”我觉得有理,点点头。

    “李主席两口子大事化小了,不过他儿子还一直被通缉呢……前段时间白老三死的事,公安认定是他干的,属于黑社会之间的火并,星海警方一直在追缉他儿子,不过好像一直没有什么结果,听说他儿子越境到国外去了。”秦璐又说。

    我的心一跳:“你听谁说的啊?”

    秦璐看了我一眼,说:“小道消息,至于是听谁说的,你就不要问了。”

    我怕问多了会因为秦璐的怀疑,于是不问了。

    雷正现在兼着公安局长,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对李顺的通缉的。

    伍德既然知道李顺的下落,他会不会告诉雷正派人去越境抓捕呢?会不会通过和缅甸警方的合作去抓捕李顺呢?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但随即,我又想,虽然伍德知道了李顺的下落,但他未必一定会告诉雷正。即使他告诉了雷正,雷正也未必就一定会派人去抓捕。

    权衡利弊,似乎让李顺在被通缉的状态下远走是最好的结果,一旦真的将李顺抓捕归案,那雷正等于是自己找麻烦,白老三本来就不是李顺杀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李顺归案,如何审理地清楚?

    要审李顺,就不能不提白老三,一提白老三,事情就麻烦了,说不定审来审去反而把白老三的死亡真相搅出来,那雷正可就不利索了。

    李顺一旦被抓到,那还真的成了雷正的一个烫手山芋。他似乎是想将白老三的案子彻底消除,不想让这事再来干扰打扰他的敏感神经。

    这样分析的话,雷正似乎并不真的想抓到李顺,用通缉的方式逼他远走才是最附和他利益的选择,似乎,这也是最附和伍德利益的选择。

    伍德和雷正虽然是合作者,但也未必就是铁板一块,从伍德自己的利益来考虑,他也未必就真的想让李顺落网,毕竟,李顺跟了他多年,知道他的事情太多。

    那么,我和秋桐此时安安稳稳,是不是也和他们的这种考虑有关呢?他们是不是不想让我和秋桐牵扯出自己来呢?

    伍德雷正一直没有让曹丽和孙东凯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是不是也是出于这种考虑呢?他们是不是担心孙东凯和曹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拿秋桐和李顺的事做文章打击报复秋桐坏了他们的大事呢?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可能性很大。

    我能想到这些,雷正和伍德自然也能想到,他们的思维比我高深多了。

    很多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的确不错。

    秦璐接着对我说:“哎——易克,昨天下午你请假回单位,是不是组织部去考察推荐副县级人选的事?”

    “是啊!”我说:“和你今天上午请假的原因是一样一样的!”

    “呵呵,我们政法委这次给了两个副县级考察的名额……你们集团考察几个?”

    “一个!”我说:“你们政法委才那么几个人,部门也没我们集团多,却给了两个名额,这很不公平啊……”

    秦璐笑了:“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很正常,不要愤青,政法委书记是市委常委,你们集团一把手只是正县级干部,级别不同,待遇自然就不同喽……

    “这次市里提拔调整处级干部,各个口的领导都在努力为自己的系统多争取名额呢,多提拔交流几个县级副县级干部,空出的科级位置自然就多,自然就可以在内部多提拔几个人……我们单位的这两个名额,是雷书记争取来的,你们集团多年没有从内部提拔干部了,这次能争取到一个名额,委实也不容易。

    “这次提拔调整的范围有限,名额很少,属于小幅度动人,微调,很是单位这次一个名额都没有呢,不说别的,光说你们宣传系统,我知道这次就只有你们集团这一个名额,连部机关都没有呢……更不要说其他宣传部下属的部门了。”

    “哦……”我略微有些意外。

    “据我所知,就这一个名额,还是关部长在常委会上极力争取的,争取过来之后,直接决定给了你们集团。”秦璐说。

    我的心里一动,果然这个名额是争取来的,还是关云飞亲自出马要来的,他好不容易要来的名额为何独独给了我们集团呢?难道,他是有什么特地的用意和安排?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啊?”我看着秦璐,明知故问。

    秦璐说:“听说的呗,都在一个大院上班,和市委办的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常委会的一些事,事后想知道内情并不难。”

    秦璐的解释似乎是合理的,我就权当信了。

953. 粗活

    第1256章粗活

    第二天是周末,酒店那边的门面房装修好了,海珠的旅行社总部开始往那边搬,大家都在忙乎着,海珠和孔昆带人来回搬物品,我在酒店这边指挥大家摆放东西。

    正忙着,夏季和老黎来了。

    “嘎嘎——二爷!”夏雨叫起来,一蹦一跳跑到我跟前。

    我看着夏雨,此时海珠正好也进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夏雨,夏雨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回头一看,接着就看到了海珠。

    夏雨立刻就老实了,嘻嘻笑着和海珠招呼:“哎——海珠姐,乔迁啊,我来给你帮忙。”

    海珠笑着和老黎招呼,然后对夏雨说:“这都是粗活,劳驾你可不好意思。”

    “嘎嘎——客气什么?”夏雨说:“我就当是锻炼身体了……老爸,你要不要也来锻炼锻炼啊?”

    海珠忙说:“可不敢让黎叔动手,哥,你陪黎叔到那边去坐会吧。”

    老黎呵呵笑着:“好,我和易克聊会天,小雨,你帮海珠干点活吧。”

    夏雨点头答应着,趁海珠不注意,冲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出去搬东西去了。

    海珠这时看着夏雨,眼里流露出一丝忧虑的目光……

    海珠心里的忧虑实在是太多了。

    我和老黎去了酒店大堂,在沙发上坐下,让服务员端过来两杯茶。

    “老黎,你真是个神人,这次又让你猜准了。”我对老黎说。

    “什么事啊?”老黎笑眯眯地说:“你动不动就夸我,我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咯。”

    我说:“就是老李的事啊……”

    “哦……老李的事怎么了?”老黎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这也不奇怪,老黎不是官场中人,要不是秦璐昨天告诉我,我此时也不会知道老李的消息的。

    我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老李的事,大事化小了。”

    “哦,怎么化小了?不是原来的八位数了?”老黎说。

    “嗯,是的,不是八位数了!”我说。

    “那就是七位数?”老黎说:“七位数也不少啊……”

    我摇摇头:“不是!”

    “六位数?”老黎说。

    我又摇头:“还不是!”

    “那……”老黎睁大了眼睛。

    我伸出一个巴掌在老黎眼前晃了晃:“五位数……是剩下60万了?”

    “啊——”老黎似乎吃了一惊,看着我:“只有六十万了?”

    “是啊……你是不是很意外?”我说。

    “是的,我很意外,我必须要意外!”老黎貌似老老实实的样子点点头。

    “所以我说你是个神人啊,预测地太准了,那天你说老李的事或许会大事化小我还不信,这回我是真信了!”我说。

    老黎看着我,突然嘿嘿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

    老黎不说话,继续笑,笑得我有些心里发毛。

    “不许笑!”我说。

    老黎不笑了。

    “怎么不笑了?”我说。

    “你不是不让笑了吗?”老黎说。

    “哈……”我忍不住笑起来:“你可真听话,不错,乖,听话是好同志。”

    “你个臭小子。”老黎伸手打了我脑袋一下,接着又笑起来:“哎——说我是神人是不对的,其实,你该说自己是神人。”

    “为什么?”我说。

    “你看,你祈祷谁平安谁都会幸运……这不是说明你是神人吗?”老黎说。

    “哦,呵呵……”我笑起来。

    “既然你的祈祷哦那么准,那我想拜托你帮我祈祷个事。”老黎说。

    “什么事?”我说。

    “祈祷我的小克儿子早日叫我一声爹!”老黎说。

    “哈哈……”我大笑起来:“老黎,不要整天念叨这事,我叫你老黎多好啊,你就怪怪答应着好了。”

    “你为什么就不遂了我的心愿呢?”老黎说。

    “我不想从了你啊!”我说。

    “你就从我一次吧!”老黎说。

    “不从!”我说。

    “从!”老黎说。

    “不从——”我说。

    “我打你个臭小子,叫你不从我!”老黎又轻轻打了我一下,我嘿嘿笑起来。

    老黎喝了几口茶:“你这酒店的茶叶不好喝。”

    我说:“废话,自然比不上你在茶馆喝的,我这茶叶是最最普通的绿茶,你就将就下吧。”

    “好吧,那我就从了你!”老黎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

    我笑了一阵子,对老黎说:“老李的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老黎说:“嗯……似乎,我应该觉得奇怪。”

    “什么似乎,必须奇怪啊……”我说。

    “嗯……那好,我必须奇怪!”老黎点点头:“听说是什么原因一下子从八位数到了五位数吗?”

    我于是把秦璐告诉我的话说给老黎听,三种传说的版本都告诉了老黎,末了说:“我觉得这三种可能都有,但是,似乎,我对最后一种可能更感兴趣,觉得可能性更大。”

    老黎眼皮一跳:“你说那个什么神秘的人物?”

    “是的!”我说。

    “那你觉得那个神秘人物会是谁呢?”老黎说。

    “我怎么会知道,不光我不知道,星海恐怕都没人会知道,甚至那个市委书记,都未必能知道。”我说。

    “哦……”老黎点点头:“你如此肯定啊!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我说:“综合分析得出的结论……还有,是直觉!你觉得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老黎说:“嗯……似乎,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也相信星海没人会知道这个神秘人物是谁……不然,怎么能叫神秘人物呢?”

    说完,老黎突然又嘿嘿笑起来,笑得有些诡秘。

    我说:“看你笑得,神秘兮兮的,至于吗?”

    老黎立刻不笑了,说:“我一想到这个神秘人物,我不由就觉得有些神秘了,不自觉笑起来就神秘兮兮了。”

    我说:“听说这个神秘人物有巨大的能量,能左右很高层次的大人物,我猜他说不定是京城里的高官,位高权重的大官人。”

    老黎说:“哦……大官人?小克,你看我像不像是大官人?”

    我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说:“老黎,我看你像是大商人,至于官人,可别提什么大官人,我看你连小官人都算不上。”

    老黎咧咧嘴:“呵呵,那你就是小官人了。”

    我说:“我是芝麻官人,或者说是个屁官人,我这样的官,在官场,狗屁都不是……”

    老黎说:“我看你的确不是狗屁。”

    我说:“那我是什么?”

    老黎说:“你是我儿子!快,儿子,叫爹!”

    我呵呵笑起来:“你就是忘不了这个,天天提,你累不累啊?”

    “不累啊,干嘛累呢,我乐此不倦哦……”老黎说:“重复就是力量,只要你不叫我爹,我见了你就重复,我看你烦不烦。”

    我说:“哎——老黎,你真执着。”

    老黎说:“你比我更执着……明明户口本上你是我儿子,却就是不肯叫!”

    我咧嘴一笑,又皱皱眉头说:“老黎,我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老黎又开始喝茶。

    “你说,既然这个神秘人物能在这关键的时候出手帮助老李,那就说明他和老李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既然非同一般,那他早干嘛了?为什么眼看着老李被从公安局长的位置上拿下不管呢?他要是那个时候帮助老李,老李岂不是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了?还有,他既然有那么大的能耐,为什么不干脆就让老李无事出来呢,还剩下那60万干嘛呢?”

    老黎不笑了,沉默半晌,说:“一个犯了错误的人,是必须要受到惩罚的,一个行为不端的人,当然是不能继续提拔重用的,任何一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善恶有报,这是天理,这世界不能没有了天理,不然,就真的没真事了……我想,你说的那个神秘的人物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

    “既然如此说,那他为什么又要帮助老李大事化小呢?”我说。

    老黎说:“这个,我也不明白喽……或许,是那个神秘人物知道你这样的好心人在为老李祈祷,他就想成全一下你吧……帮助他大事化小,但又不想让他不受任何惩罚。”

    我说:“你这话说的,纯粹是唯心主义,简直就是说梦话。”

    “嗯,我是在说梦话!”老黎点点头。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我说。

    “什么可能?”老黎看着我。

    “那就是那个神秘人物就是你!如果是你的话,那这一切就好解释了!”我看着老黎。

    听了我的话,老黎眼皮微微一跳,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我心里又有些发毛。

    “你别这样笑行不行啊?”我恳求老黎。

    老黎的笑戛然而止,看着我:“小克,你看你爹我像是具有如此高深能量的人吗?”

    我看着老黎,摇摇头:“做生意你具有高深的能量,但是在官场,我怎么看你都不会有什么能量,别说高深,就是微小的能量你都不会有。”

    “那你看我会不会是那个神秘人物呢?”老黎说。

    我呵呵笑起来:“我希望你是,但你当然肯定不会是!哎——可惜啊可惜,老黎,你就是想做那个神秘人物,也不具备那本事啊……”

    老黎也笑:“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呢?”

    我说:“希望呗,做梦呗……你要真是的话,那可就太好了,我直接就当市委书记得了,也不用在官场胡混了……可惜,这还是一个梦。”

    老黎哈哈笑起来:“儿啊,你可真会做梦。”

    第1257章不仅仅是你的**

    我嘿嘿笑起来:“我还年轻,做点梦不好吗?等我老了,连梦都不想做了。”

    老黎说:“小克,真抱歉,你爹我无能,不能在官场助你飞黄腾达。”

    我安慰老黎说:“哎,不要这么说,我刚才只是说说玩而已,我本来就没指望你在官场帮我飞黄腾达啊,再说了,我也不希望借助什么背景后台往上爬,我还是想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做上去,混好了是本事,混不好是天意……再说了,你给了我那么多官场做事做事的教导,这其实就是在帮助我啊,这种帮助,其实作用更大,意义更深远。”

    老黎点点头,满意地说:“嗯,这种心态很好,年轻人就是要使劲摔打,不吃几次亏,就不知道长进……我看你现在在官场,摔打地还很不够,吃的亏还太少太轻,你要想真正在官场成长起来,光有理论不行,一帆风顺不行,你必须还得经受几次死去活来的磨砺,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官人。”

    我说:“你说的是轻巧,唉……我其实不想多受罪的……最好还是不要有死去活来的磨砺。”

    老黎笑着:“这世上谁都不想受罪,但是,有些事,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所以,你必须要有这种心理准备,挫折面前,磨砺的不仅仅是你的**,更重要是你的精神,是你的意志……只有一个具有钢铁一般意志的人,才会成为真正的大官人。”

    我点点头:“嗯……你说的对,其实我看你,虽然你身体不是怎么强壮,但是我觉得你的意志就挺坚强的,你就具有钢铁一般的意志。”

    老黎说:“我儿子挺会巴结他爹的……学会拍马屁了,你表扬我,我是不是要骄傲一下呢?”

    我说:“你不要骄傲,自豪一下吧。”

    老黎说:“行,那我就自豪一下。”

    “只有自豪,没有骄傲!”我哈哈笑起来,老黎也笑了起来。

    这时,夏雨和海珠走过来,两人都有说有笑的。

    “收拾完了?”老黎看着夏雨和海珠。

    “是啊,基本收拾完了,一些小东西他们去弄就好了。”海珠说着,就坐到我身边。

    夏雨咧咧嘴,坐到了老黎身边,脑袋靠着老黎的肩膀,胳膊挽住老黎的胳膊。

    老黎拍拍夏雨的胳膊,然后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海珠:“海珠啊,这旅行社乔迁了,还要不要举行个隆重的仪式呢?”

    海珠看着我:“哥,你说呢?”

    我说:“我看不用,没必要折腾,在报纸电视发个广告,广而告之一下就可以了,再给所有的老客户发个信函和手机短信通知下就可以,原来的旅行社老地方也还继续保留的,老客户到那里也一样能办理业务……咱又不是公家单位,捣鼓那干吗,浪费钱,有这钱还不如多开几家分店或者给员工发点奖金呢。”

    “那就听你的!”海珠利索地答应着。

    老黎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赞同!”

    这时夏雨摇晃着老黎的胳膊,撒娇地说:“老爸,人家想给你说个事。”

    老黎看着夏雨,温和地说:“丫头,什么事啊,说吧。”

    夏雨说:“人家不想跟夏季当下手了,人家想把集团的股份撤出来,然后入股加盟春天实业公司,你说,好不好啊?”

    老黎一愣,我和海珠对视了一眼,海珠有些惶急,我一阵苦笑。

    老黎嗔怒地看着夏雨:“你个鬼丫头,胡闹,你在集团的股份好接近十个亿,你入股海珠的公司?怎么入股?还不如说你收购春天实业公司了……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许胡闹……再胡闹,我把你的股份收走。”

    海珠舒了口气。

    夏雨一咧嘴:“嘎——收走更好,我净身出户,到海珠姐这边来打工……应聘做海珠姐的助理,嘻嘻……”

    老黎伸出手,拍了下夏雨的脑袋:“你再胡闹,老爸打你屁屁。”

    “呜呜——”夏雨又晃动着老黎的胳膊撒娇:“老爸,不许打屁屁,打屁屁好疼的哦……”

    海珠忍不住笑起来,我也笑。

    爷俩闹腾了一阵子,老黎看着我和海珠说:“听夏季说,年底你们就要结婚了,是吧?”

    海珠点点头:“黎叔到时候要来喝喜酒的啊……”

    “这个自然是一定的,哈哈……”老黎笑起来:“到时候叔叔要给你们一个大大的礼包。”

    “嘎嘎——我到时候要去给海珠姐当伴娘,好不好?”夏雨说。

    海珠一时没说话。

    老黎看看海珠,也就说话。

    夏雨冲我挤眉弄眼。

    我想了想,说:“小亲茹和云朵要当伴娘的,伴娘有两个就够了吧。”

    “伴娘多多益善,我看三个也没问题,如果嫌单数不好,那就来四个,干脆让冬儿也当伴娘好了。”夏雨大大咧咧地说。

    夏雨此话一说,海珠的脸色微微就有些变了,但还是努力微笑着。

    我心里暗暗叫苦。

    老黎这时说:“丫头,我看你到时候跟着我去喝喜酒就很好了,不许提额外的要求,不然,我连喜酒也不让你去喝。”

    夏雨嘴巴撅起来:“哼,老爸,你偏心。”

    老黎说:“我怎么偏心了啊?”

    “你自己心里知道,哼,不好玩了,不和你们玩了。”夏雨站起来:“我去那边找昆昆和小亲茹玩去。”

    夏雨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就跑出去了。

    老黎笑了笑,然后看着我和海珠:“结婚的房子买了吗?”

    海珠摇摇头:“还没有,现在房价太高,我们打算等等再说,不着急。”

    老黎点点头:“不错,目前的房价确实是太高了……高的离谱……你们是做生意的还好说,这工薪阶层上班族,干一辈子革命,到头来恐怕还买不起一个小窝……上班的年轻人结婚,如果没有父母的资助,难啊……”

    我说:“这房价为什么就这么高呢?简直不让老百姓活了。”

    海珠也说:“就是啊,要是两个上班族年轻人结婚,买完房子剩下的时间也不用干别的了,辛辛苦苦赚钱,然后都送给银行还房贷了……等还完钱,这辈子基本就到头了……黎叔,你说现在的房价为什么会这么高啊?”

    老黎叹了口气:“房价为什么这么高……我讲个小白腿的故事给你们听。”

    老黎又要开始小白兔系列了。

    我和海珠看着老黎。

    老黎说:“小白兔月薪5千,打算用20万建一个窝。狼不允许,说私自建就是违章建筑,只允许向王八买。王八是搞房地产的,先用20万贿赂狼取得开发权,再用50万元向狼买这块地,投资10万元把小白兔窝盖好,向小白兔要价200万元。小白兔拿不出这么多钱,于是向狐狸借200万元,连本带利300万,20年还清,小白兔全家二十年给狐狸打工。狼、狐狸、王八都挣了钱,只有小白兔亏,连孩子也不敢生了。

    “小白兔越来越少,狼觉得这样下去大家没肉吃,于是调控。狼显得非常重视兔窝价格太贵的问题,研究部署了遏制兔窝价格过快上涨的政策措施。最后认定兔窝价格卖得太高的原因是因为有的小白兔买了兔窝后自己不住而进行倒卖所致。于是狼规定:小白兔买了兔窝5年内卖了的,要向狼交纳营业税。结果兔窝价格没降下来,狼却发了大财。

    “狼又对狐狸说:只借钱给首先交了更多钱的小白兔,并提高高利贷的利息,多买兔窝的不借,全交现钱。这样狐狸在小白兔的购窝过程中也发了财。王八借着兔窝价格上涨的行情,以更高的价格向狼买地,并转嫁到兔窝价格上,再加价后卖给小白兔。

    “看到狼辛苦地为自己操劳,小白兔很感谢狼,但还是发现兔窝价格越来越贵。狼说:这事挺复杂,还真不太好办,不过小白兔们放心,我们将继续调控,可以向已经有兔窝的小白兔征收兔窝税。”

    听老黎讲完,我和海珠都听懂了,海珠沉默片刻说:“其实,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小白兔。”

    我想了想,说:“透过问题看本质,换句话说,穷人把钱存入银行,实际上是补贴富人!”

    老黎点点头,说:“在现在的中国,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穷人到银行存款,富人到银行贷款。结果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我不是经济学家,但我认定一个简单的道理:其实中国的老百姓只要坚持3个月之内不到银行存钱,房价将跌穿,银行将破产。中国的很多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老黎的话让我和海珠不由深思起来……

    周一上午,我正在课堂认真听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上课时我的手机都是调到了震动状态。

    我悄悄摸出手机低头看,原来是来了短信息。

    打开一看,是四哥来的短信:20分钟前,无意中看到海珠去了曹丽办公室,这会儿两人出了集团大厦,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海珠找曹丽干嘛?

    她干嘛和曹丽在一起?

    她要干什么?

    她们要干什么?

    看完短信,我懵了,蛋突然就剧烈地疼了起来。

    讲台上老师在讲课,我在下面不由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我躁动起来。

    第1258章青春的骚动

    秦璐觉察到了我的躁动,转头看看我,皱皱眉头,接着低头写了张纸条传过来:“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

    我收起纸条,摇摇头。

    秦璐又传过一张纸条:“那就是内心充满青春的骚动了?”

    我看了秦璐一眼,她正抿嘴冲我笑。

    我一阵苦笑。

    秦璐又传过来一张纸条:“这骚动一定是纯洁的咯?”

    我又是一阵苦笑,将纸条收起,不理会秦璐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刚站起来想出去,秦璐叫住我:“喂——文艺青年,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我尿急!”我说着,急匆匆去了卫生间。

    我立刻拨打了四哥的电话:“海珠还和曹丽在咖啡馆?”

    “是的。”四哥说。

    “海珠找曹丽会是什么事?”我说。

    “搞不明白。”四哥说。

    “你还在咖啡馆附近?”我说。

    “是的……不过我马上就要走了,秋总要用车出去。”四哥说。

    “哦,你去吧。”我挂了电话。

    我接着又想给海珠打电话,想了想,又收起手机,海珠此刻正和曹丽在一起,我这个时候打过去,似乎不大合适。

    我出了卫生间,回到教室。

    秦璐看我回来,说:“嗨——没事吧?”

    我说:“这会儿没事了。”

    “额……”秦璐看着我,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中午,我在学校食堂简单吃了点东西,直接去了酒店,去了海珠的新办公室。

    旅行社总部已经搬了过来,海珠的办公室在酒店门面房的一楼,新搬过来的旅行社已经正式对外营业。

    海珠正在办公桌前忙乎着什么,看我进来,笑了下:“哥,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看着海珠,坐在她对过。

    “刚接了一个团队的业务……你们集团的。”海珠说。

    “哦……”我看着海珠:“我们集团的?”

    “是的,你们集团最近要安排职工福利休假,要发两个国内长线旅游团。”海珠说。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轻松,说:“你亲自联系的这个业务?”

    海珠说:“是啊,我上午刚去了你们集团,和你们集团党办的曹丽接洽谈了。”

    原来是这事,原来海珠找曹丽是谈这个旅游业务的,我暗暗长出了一口气,说:“谈得怎么样?”

    “还好啊,这个曹丽是你们集团的党办主任,还和秋姐一样兼着集团总裁助理,这次旅游的业务,由她直接操办,她说了算。”海珠说:“我去她办公室谈了会,她这人挺热情的,接着邀请我去了附近的咖啡馆边喝咖啡边谈业务……很快就谈妥了。”

    我说:“曹丽知道你的身份了?”

    海珠说:“是啊,她对我很热情呢,说和你是很好的同事关系,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业务必定会给我们做的。”

    我说:“你觉得曹丽这个人怎么样?”

    海珠说:“挺好的,对我很热情,态度特别好,呵呵……恐怕我是沾了你的光吧。”

    我说:“你们喝咖啡,除了谈业务,还谈别的了吗?”

    海珠说:“当然谈了啊……”

    我的心不由一紧:“都谈什么其他的内容了?”

    海珠说:“随便聊啊,女人的话题呗……哎——对了,曹丽还问我认识不认识你们集团的其他人。”

    “你怎么说的?”我看着海珠。

    海珠说,”我说认识啊,还认识不少呢。”

    “哦……”我紧紧盯住海珠:“她又是怎么说的?”

    海珠说:“曹丽接着就笑着问我都认识谁啊?我说认识你发行公司的同事啊,比如曹腾,比如秋桐,比如云朵。”

    海珠和曹腾认识很早,那时候搞抽奖活动,海珠买报纸中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是找曹腾领取的奖品。

    “那……曹丽没问你是怎么认识的吗?”我说。

    海珠说:“问了啊……我说我经常去找你,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他们。”

    “你没说我们和秋桐海珠的私人关系?”我说。

    “当然没说了,我和曹丽刚认识,不熟悉,怎么会说这些呢……这不是给你的工作添麻烦吗?”海珠笑起来:“这一点,我还是有数的哦,我可不想让你们单位的人知道你的副手原来是你的干妹妹。”

    “嗯,这就对了,不要让曹丽知道你我和秋桐云朵的私人朋友关系。”我说。

    “我心里有数的,我没在曹丽面前表露出来。”海珠说:“曹丽这个人,似乎对我和秋桐认识很感兴趣,不停问我和秋桐熟悉的程度,我都搪塞过去了,就说仅仅是找你的时候和她接触过几次,打过几次照面。”

    “哦……这样说就很好!”我点点头。

    “对了,曹丽还问我对秋桐印象怎么样,问我觉得秋桐这个人怎么样?”海珠说。

    “你怎么回答的?”我说。

    “我自然说不了解,但初步印象很好,觉得她是个待人热情做事有能力的人!”海珠说。

    “呵呵……”我笑了下。

    海珠说:“哥,我似乎觉得曹丽对秋桐有些妒忌哦……”

    “怎么感觉出来的?”我说。

    “我夸秋桐的时候,曹丽虽然也是在笑,在点头,但我分明能看到她的笑有些牵强,她眼里那眼神不大对劲,分明能看出妒忌来。”海珠说:“然后我接着又夸她,说曹姐你也很漂亮做事很有能力的人啊……她的脸色这才有些好看起来……哎,女人和女人之间啊,总是爱攀比,曹丽这人我觉得好胜心很强啊,心态不大淡定,这一点,她还真不如秋桐,秋桐的心态可是比她好多了。”

    我说:“曹丽这个人,以后你和她打交道要注意,除了业务上的事,其他的话少说。”

    “为什么?她和你关系其实并不好?”海珠说。

    “这个……”我斟酌了一下:“单位的事说起来挺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总之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和她走地太近,不要和她说过于知己的话。”

    海珠盯住我的眼睛,眼里突然闪出几分疑虑,说:“该不会……你和她之间有什么黏糊事?”

    我的心一跳,忙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和她之间有黏糊事呢?”

    海珠说:“这个曹丽,我觉得风情十足,有些妖媚的风韵,那眼睛似乎很会沟引男人,这样的女人,很惹男人眼的。”

    我说:“是的,她是个交际场上的活跃人物,认识的男人各种各样,三教九流都有,还是我们集团老大的贴身人,关系不清不白的,对这样的人物,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我当然心里是有数的了。”

    海珠说:“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不管她是什么人,不管她和别的男人如何,只要和你没事就行……不过,不管她对别的人如何,对我倒确实没得说,说以后你们集团的旅游考察业务都会找我的,她是办公室主任,她就能确定……看来,这个老客户是搞定了。”

    我说:“做业务就是做业务,不要和她牵扯别的事。”

    我不由就怀疑曹丽对海珠如此盛情的真实用途和用意,但这些却又无法和海珠说。

    海珠似乎对我的叮嘱有些不耐烦,说:“知道了,你刚才不是说过一遍了,怎么婆婆妈妈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和什么样的人交往,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哪些话该说,哪写话不该说,我心里自然是知道的。”

    听海珠如此说,我于是闭了嘴巴。

    海珠看着我:“你是不是对我和曹丽认识交往心里不安啊?是不是心里有些紧张啊?”

    我说:“没有!”

    “到底有没有?”海珠说。

    “没有!”我的声音有些发虚。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说:“有没有不能看你的嘴巴,要看你的心。”

    我看着海珠狐疑的目光,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我不管曹丽和秋桐关系怎么样,我反正只是和曹丽做生意,我和秋桐是朋友,和曹丽也一样能做朋友,我的客户都是我的朋友……即使曹丽和秋桐是对手,是敌人,也不会影响我和她们二人保持朋友关系,朋友的敌人虽然未必一定是朋友,但也未必就是敌人……何况,还不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海珠自言自语地说着。

    听着海珠的话,我的心里浮起些许的惶恐。

    我无法阻止和海珠和曹丽交往,说多了,反而会引起海珠对我的猜疑。

    我只能暗暗祈祷海珠真的能一直做到像今天这样心里有数。

    我其实还涌起一个想法,那就是直接去找曹丽警告她一下,但又想,这样无疑等于是欲盖弥彰,反而会适得其反,曹丽目前只是和海珠在谈正常的业务,我这样做显得会很神经的,要是海珠知道了,反而会更加猜疑我心里有鬼,那反而更不好收场了。这样做似乎很愚蠢,有此地无银的嫌疑。

    海珠接着又说,”曹丽说你们集团以后每年都会安排职工福利休假旅游,今年是第一次,每年都能出去不少人,说今后这个业务就固定给我们做了……我正琢磨着,她如此大方盛情,除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是不是还想拿回扣在给我暗示呢?这年头公家的人办事,不拿回扣的是没有的……那么,给她多少合适呢?不知她胃口如何。”

    我说:“曹丽这人心理素质特别好,换句话说,脸皮厚,你可以直接向她提出来,看她个人有什么要求,她一般是不会给你客气的。”

    海珠笑起来:“哦……那倒省事了,这样的人打交道倒也利索。”

    我干笑了下,看着海珠,心里琢磨着……

    海珠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桌面,一时没有说话,似乎她也在琢磨着什么。

    在这种琢磨与反琢磨中,我蓦然觉得心里一阵发冷,似乎觉得自己的心正在迷惘中游荡,在逐渐远离……

    不知自己的灵魂将要飘荡到何处,这种感觉让我感到阵阵恐慌和忧惧……

954. 谢非开始主动

    第1262章谢非开始主动

    谢非开始主动给我夹菜:“来,吃菜,今晚要的都是浙菜,你应该是很喜欢吃的。”

    “不错,味道很好!”我说:“听关部长说,师姐也是会做几个拿手浙菜的吧?”

    “是的,有机会请你尝尝我的手艺!”谢非说:“老关说了,有空的时候请你和你女朋友一起到我们家做客。”

    “十分荣幸!”我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说。

    谢非看了我一眼:“看你这神态,吃顿饭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一想到师姐是部长夫人,不由自主就这样了,混官场养成的习惯。”

    谢非说:“今晚咱们是师姐师弟聚餐,你完全不用把我当什么部长夫人,你只把我当做你师姐就可以了,老师也不用当……甚至,你还可以把我当你姐……”

    我没有说话,低头吃菜。

    谢非说:“刚才我给你敬了三杯酒,你不给我回敬三杯吗?”

    貌似谢非还挺喜欢喝酒的样子。

    我于是给谢非回敬了三杯酒,她都干了。

    干完这三杯,谢非的脸色更红了,白里透红,看起来分外有风情。

    “师弟,想不想知道我那天到那酒店干什么去了?”谢非似乎微微有些醉意,吃吃地笑着看我,笑得有些放肆。

    我直截了当地说:“不想!”

    谢非有些意外的样子:“不想?”

    “是的!”我又低头吃菜。

    “为什么?”谢非说。

    “因为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我说,一直没有抬头。

    “哦……那……要是我愿意告诉你呢?”谢非说。

    “告诉我我也不想听!”我说。

    “呵呵……”谢非笑了,笑声听起来有些尴尬。

    我接着举起酒杯,看着谢非:“师姐,来,这杯酒,祝你和关部长家庭幸福,生活甜蜜。”

    谢非笑了一下,和我碰杯:“谢谢师弟……谢谢。”

    谢非笑得似乎有些苦涩,我直接喝了,谢非也喝了。

    “师弟,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挺好吧?”谢非说。

    “嗯……”我点点头,心里却涌起一阵苦楚,接着问谢非:“师姐和关部长的生活也一定是很幸福的吧?”

    谢非又笑了下,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怅然和迷惘。

    部长夫人看来也有不如意的地方,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师弟,我们讨论个话题,好不好?”谢非说。

    “谢老师请讲!”我说。

    谢非笑了:“不要叫我老师,叫我师姐好了……或许,你可以叫我姐……”

    我说:“还是叫你师姐吧。”

    谢非说:“为什么不能叫姐呢,我比你大,你叫我姐是应该的。”

    我说:“那我也首先该叫你嫂子……关部长是我的领导,也是老兄,即使我敢高攀,也是要叫嫂子的。”

    谢非呵呵笑起来:“那就随你吧。”

    “师姐想探讨什么话题呢?当前的时事话题?”我说。

    谢非摇摇头:“我想和你探讨一个敢于情感的话题。”

    “哦……”我看着谢非。

    谢非说:“这是一个关于爱情和现实的话题……你说,当爱情遭遇现实,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想了想,说:“我对这个没经验,不过,我觉得,很多时候爱情是一种理想,得到它的人会拥有幸福,失去它的人会暗自神伤。有些人用尽一生去找寻,有些人得到过却未曾珍惜,爱情是永恒的话题,是人生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

    “嗯……”谢非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我,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我接着说:“谁愿意为了谁画地为牢,谁会为了谁至死不渝,谁会为了谁倾其所有。这样的爱若是真的存在又有几个人能够承受,能够珍惜。当激晴一点点的褪去了,那些漫长的争吵,无边的沉默,又有几个人还记得当初的美好。”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由想起了海珠,心里一阵苦楚和无奈,接着说:“时间在变,空间在变,人心也在转变。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生就是这样,看得太清楚了,一切都是假的了。宁愿活在梦里不睁开双眼,欺骗自己有的时候是一种解脱。”

    谢非凝神看着我,点点头:“师弟理解地挺透彻的,看来是深有体会啊……比我这个过来人理解地还深刻。”

    我说:“师姐这话过奖了,我这不过是一点浅显的体会,有理论没实践,还是愿听师姐高见。”

    谢非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说:“现实的社会里,人都抵抗不住诱惑,能够抵抗只能说明筹码不够多。谁都不是圣人,更何况连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人世间的事情往往说不清道不明,没有道理可循。爱情慢慢变得世俗变得不堪,究竟是谁的错,还是现实犯的错?

    “人的本性是自私的,每个人都会有底线,超越了就会痛苦不堪。爱情也是如此,付出需要回报,爱情才能够长久;爱情需要经营,任何一方的疏忽都会让爱情之花变得枯萎。道理是这样的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相当的困难。”

    我认真地听着谢非的话,边点点头。

    谢非接着说:“很多人的情感生活都是这样,爱情也罢,婚姻也罢,无论当初的爱情是怎样的轰轰烈烈,最终要走向的无可避免的平淡,有些人会把握爱情就转变成了亲情,不会把握的就只能眼睁睁的那些美好变成了虚妄。面对现实的冲击,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成了易碎品,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让人会不由感伤。

    “当爱情遭遇到了现实,当爱情面对亲情,友情,面对前途,面对冷嘲热讽,又有谁还能保留那颗曾经单纯的爱人的心呢?爱情是不能承受太多的压力和苦楚的,它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永恒不变的爱永远都是电视剧,而我们距离那种理想状态太过遥远了。”

    谢非的话让我不由沉默深思,爱一个人能够爱到什么程度,能不能为了这份爱情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能不能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取舍?能不能保证一生忠贞不背叛?这样的问题有几个人能够回答呢,面对这样的问题又有几个人不会沉默呢?

    怅惘间,我想到了秋桐,想到了浮生若梦,想到了海珠,想到了冬儿……

    或许,成熟的人往往只做该做的事情,而不去做想做的事情。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可奈何,太多的东西难以跨越。若人生如初见般美好,有一颗纯洁没有一丝沾染的心,世间会不会就少些苦楚呢?

    谢非又说:“说爱情就是个东西,好象应该很简单,可为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说法呢?那是因为爱情遇到了现实,现实的人、现实的环境、现实的基础、现实的条件、现实的关系。如此多的东西作用在爱情之上,爱情怎能不千姿百态,变化无穷呢?

    “爱情是一种标示,表示着一个未来新开端的诞生,新的家庭单位、新的亲情、新的生命。这个新东西往往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所以本质上她会受到一切旧相关事物的抵触,既包括旧的人际关系,也包括人本身的习性,这些都要做出接受或反对的选择。因此,这个新东西要够健康,够合理,够招人爱,够有力量,才能争得足够多的资源,最终立足于世,直至枝繁叶茂,子孙繁衍。

    “可以预见,初生的过程必然会很艰难,好象幼苗破土。人说幼苗的力量大到能够顶起石板,那是大自然为提高新生命存活几率提供的内在动力。爱情就是这样一种内在动力,所以她强大,她热烈,她愈挫愈奋,她的指向一直是向前,除非爱情死了,她不容回头。”

    听着谢非的话,我沉默了半晌,说:“师姐,你看过路遥的《人生》吗?”

    “嗯,看过很多遍。”谢非说。

    “你怎么评价那里面男女主人翁的爱情呢?”我说。

    谢非想了想,说:“当我们正处在20多岁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感情丰富的时候,走在林荫的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亲亲我我,你侬我侬的情侣们,单身的人儿们羡慕他们,恋爱中的人儿们效仿他们,一切只缘于纯真的我们对爱情的向往。

    “年幼的我们一直觉得爱是伟大的,是没有界限、崇高、无可抵挡的。我们彼此指心相扣的一刹那,唇舌相融合的一瞬间,以为永恒来了。其实,我们已经为此份爱上了一个枷锁,以为直到世纪末日到来的那天才会被迫震开。当我们不再幼稚,当我们看到、体验到爱情的苦涩的时候,当我们在爱情的巷子里触壁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永恒,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人为什么会追求永恒?”我说。

    谢非说:“因为每个人都想让自己的男人或者女人只爱自己,然而,当爱情遇上现实的时候,谁还能一直沉睡在自己编织的童话里,永远不会清醒过来吗?不是因为爱的不够深刻,而是因为现实中有太多的诱惑和不情愿……

    “在我的青春年代,我曾经发下狂言,说自己会努力做那个执着、善良、无欲无求的巧珍。我能像巧珍一样愿意执着的等待着中意的小伙子——高加林:在高加林不知她的存在的时候,我愿意像巧珍一样等待着他的发现;在高加林事业受挫,被贬回村里的时候,我又能像巧珍一样敢于抓住自己的幸福,大胆示好、表白……

    “在高加林有意回避的时候,我又能像巧珍一样忍住内心的酸楚,一直勇敢的接近他,相信他;在高加林和巧珍这种地位不符的恋爱被曝光的时候,我依旧能像巧珍一样,抵抗世人的反对,坚持信仰自己的爱情;在高加林升官发财,飞黄腾达却抛弃巧珍的时候,我也能像巧珍一样,故作坚强,默默流泪,真心祝福自己深爱的人。

    “倘若这些我真的都能做到,那又能怎样?我充当最完美的爱情侍奉着角色,最后还不是照样被现实的残酷所摧残?我充当着自己童话里的公主,却忘记了现实里,有太多太多意外,这些意外,足以把我们的童话刮破。”

    谢非似乎在借着巧珍在倾吐自己心里的苦水。

    第1263章成shu女人的味道

    我沉思着,的确,当人接触了名利,眼睛就会变得污浊,头脑就会混沌。黄亚萍是这样,她之所以更爱高加林,我想她是因为更看重高加林的发展潜力,更欣赏他的文学素养,觉得高加林比克南更优秀。高加林更是如此,他深爱着巧珍,内心深知着,但当他将爱情与现实结合的时候,爱情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也许女人的爱情观,更多的是爱情在决定着现实,而男人更现实些、狼些,他们能够将爱情看做改变现实的工具、云梯,而高加林就是其一。如果要委婉的评价他,只能说他是向现实屈服了,选择了现实道路的平坦,选择了一个能令他彻底摆脱农村生活的女子。的确,他也喜欢黄亚萍,但那种喜欢并不纯粹。

    我问谢非:“师姐,扣心自问,你认为是大学时代谈恋爱更刻骨铭心?还是步入社会面临结婚对象选择的时候谈的恋爱更单纯?”

    谢非说:“刚才我说的够多了,这个问题还是你自己来回答……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我想了一会儿,说:“我想多数人会选择前者!”

    “为什么?”谢非说。

    我说:“虽然很多人会认为大学时代的爱情很幼稚,但那也是人最不受外界名利影响最直触内心的爱情——纯粹、无暇。高加林对巧珍的爱就那么的纯粹,就是爱,爱上她的时候,高加林没有考虑她有没有文化,没有顾及将来他们的生活是否依旧清贫,看上去盲目,但绝对纯粹、真挚、刻骨铭心。”

    谢非点点头:“是的,当我们站在巧珍的立场上的时候,自然会骂高加林的薄情、势力。但当我们站在高加林的立场上去思考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不受现实的影响,忠于自己的真爱呢?我们是否也会向现实低头呢?我想我们会的,因为我们活在现实中,要考虑很多,当现实与爱情冲突、矛盾的时候,我们如何选择呢?我想更多的人会选择在现实中完美,也就是说,更多的人选择作高加林。

    “当高加林再次一无所有返回村里的时候,他也为他的选择付出了代价——巧珍走了,不再等他了。这不仅让我想到一句话:有些人,一旦错过,即使陌路。虽然巧珍还在默默地帮着高加林,但已经没有了以后,已经变成了不同道路上的陌生人。”

    我说:“师姐,当爱情遇上现实的时候,你会如何选择呢?”

    谢非说:“不是我将会如何选择,而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其实,我明白,不管怎样选择,所有的结果,都会附带着酸、甜、苦,那时只要自己不会后悔,就好……但真正能发自内心告诉自己没有后悔的人又有几个呢?”

    听完谢非的话,我不由又沉默了。

    谢非也沉默了。

    我懵懂地想到,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恨别离,求不得。放弃一些得不到的东西,是不是就可以轻松一些?找一个更宠爱自己的人,是不是快乐就会多一点?学会删除一些记忆,是不是就会少一些磨难?

    或许,我该去试着参佛,不求修行,但求修心,放下心中的所有伤痛,尝试开始换一种思维看待人生,换一种豁达的心态面对一切苦乐哀愁,淡定漂泊而不落魄……

    谢非和我边聊边喝酒,她的酒量似乎并不大,但却挺能喝,脸色越来越红,眼神越来越有些闪烁。

    “师姐,我们集团有个美女老总,叫秋桐,你认识不?”我突然问她。

    谢非捋了捋头发,说:“认识啊,老关在家里谈起你们集团,提到最多的人就是你,还有秋桐,他对你们的做事能力是很赞赏的,当然,不仅仅是做事,还包括做人……

    “这个秋桐,我虽然没有和她直接打过交道,但对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听老关说,她还是市直机关第一美女呢……美女加才女,还是很正派的美女,在官场里,这是很难得的。”

    谢非的话让我听了很受用。

    “在你们集团,还有个叫曹丽的吧。”谢非说。

    看来,谢非也听老关提到过曹丽。

    “是的,集团总裁助理兼党办主任!”我说。

    “这个人……怎么样?”谢非问我。

    “这个人……虽然我们在一个单位,但我不想多做评价。”我说。我想老关不会不告诉谢非曹丽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谢非只是在故意问我而已。

    “呵呵,我明白了。”谢非笑着说:“在官场混的女人,同样能混好的,却会有两种不同的路子,有的女人走的是正路子,有的女人则走的是邪路子,甚至,在很多时候,走邪路子的女人往往能比走正路子的女人混得更好……这就是现实啊……这就是官场女人的现实啊……”

    谢非的话让我的心里不由一动,谢非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她对官场却似乎并不陌生,似乎是受了关云飞的耳熏目染吧。

    看谢非酒喝得差不多了,我于是提议喝完最后一杯酒结束,谢非答应了。

    谢非喝得有些醉了,我去结的帐,然后一起往外走,打了一辆车送谢非回家。

    谢非似乎真的喝多了,身体微微靠着我的肩膀,脑袋不由也靠了上来……

    我有些心跳加速,想伸手搀她一把,却又没敢伸手。

    这是部长夫人,不能乱动的,万万不可造次。我心里提醒着自己。

    谢非的发梢弄得我脖子有些发痒,心里也不禁有些发痒,她的身体有些温热,成shu女人的身体散发出特有的味道和风韵,我心跳逐渐加速,努力控制着自己。

    谢非似乎睡着了,就那么脑袋靠着我的肩膀,一直沉默着。

    我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到了她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车刚停稳,谢非就清醒过来,看着我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喝的有些多,刚才睡着了。”

    “没事……师姐,要不要我送你进去!”我说。

    “不用,我自己能走回去:“谢非看着我笑了下:“师弟,谢谢你今晚和我一起吃饭,谢谢你陪我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师姐客气了。”我说。

    “今晚明明是我请客的,反倒让师弟结账,愈发觉得不好意思了!”谢非说。

    “师姐愈发客气了!”我笑着说。

    “不是客气,师姐请客哪能让师弟付钱呢……改天我是要请回来的。”谢非说。

    我笑了下。

    谢非下车,冲我摆摆手:“师弟,再见。”

    “师姐再见。”

    谢非冲我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

    谢非有些摇摆地走进小区门口,我对出租车司机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似乎觉得肩膀的位置有些发潮,伸手一摸,湿乎乎的,放到嘴里舔了下,有些咸味。

    我的心不由一抖,谢非难道刚才还流泪了?刚才我太紧张,一直没觉察到。

    这个发现让我的心又不由一颤。

    想到今晚谢非和我的谈话,想起她那天到酒店去的神秘行踪,我不由对自己当初的判断有了一些动摇,难道,谢非那天到酒店不是和其他男人幽会的?

    如果不是,干嘛她看到关云飞的突然出现又会如此紧张急匆匆离去呢?她今晚似乎想告诉我她去酒店的真实目的,但在我表示不感兴趣之后又没说,她为何想和我说这些呢?难道只是因为喝醉了?她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装作醉了呢?

    还有,从她的言谈里,似乎能觉察出她对于和关云飞现状的不满,甚至还有几分幽怨,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她觉察到了关云飞在外面有其他女人?

    她今晚根本就没有约其他校友来吃饭,根本就是单独约了我自己,似乎是担心我事先知道单独约我我会拒绝于是就打着校友聚会的名义,她单独约我吃饭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对我那天帮她解围表示感谢?

    这些都是谜团,疑云重重啊。

    不过我对这些谜团没有想破解的兴趣,我自己还有一屁股屎擦不干净,哪里还有闲心关心这些?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峰打来的。

    我接听。

    “狗屎,你好,晚上好!”海峰说。

    “好……你还在米国逛游?”我说。

    “日……刚下飞机回到宿舍,跟你报个到!”海峰说。

    “哦……回来了……祖国人民欢迎你!”我说。

    “哈哈,在干吗呢?”海峰说。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说。

    “又喝酒了?没喝死你啊……”海峰说。

    “呵呵……木有,还能喘气。”我说。

    “昨天接到咱们一个师姐的电话,问我在哪里呢。”海峰说。

    “哦……”看来谢非是事先知道海峰在国外的。

    “忘了告诉你,前段时间你们学习班去腾冲旅游,我参加了浙大的一个校友聚会,认识了好几个在星海的浙大校友,就有我刚说的这位师姐……听其他校友说,她是咱星海市委宣传部长的老婆……她在星海大学当老师。”海峰说。

    “我知道,她叫谢非!给我们学习班上过课的。”我说:“我刚和她一起吃过饭。”

    “啊哈,你今晚是和她一起吃饭的啊……”海峰笑起来:“怪不得她昨天给我打电话,那一定今晚是又搞了校友聚会,是不是?”

    “嗯……”我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声。

    “我给你说,咱这个谢师姐虽然一喝酒就脸红,但酒量却是不小的,半斤白酒放不倒……这酒场上,脸红的不可忽视,女人不可忽视,师姐都占了,哈哈……”海峰说。

    “哦……”我哦了一声,看来谢非师姐今晚应该是没喝多的了,虽然看起来像有些醉了。

    难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1264章肥水流了外人田

    “对了,我给我的手下嘱咐了,今后我们东北区的普通业务招待,就放到你们酒店去,亲不亲,一家人啊,咱不能让肥水流了外人田。”海峰又说。

    “哦……那就表示感谢了!”我说。

    “日——和我说这个,你去死吧。”海峰说。

    我嘿嘿笑了起来:“我保证不会给你打折的……狠狠宰你……”

    “操——我的经费也不是无限度的,该打折的必须要打折……不然,我就不去了。”海峰说。

    “行,打九点九九折!”我说。

    “切——不看僧面看佛面吧,怎么说我也是你们老板的亲哥哥吧,你个没良心的狗屎易克!不和你说了,明天我直接找海珠。”海峰笑着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看着窗外的夜色,我无声笑了一下。

    回到宿舍,海珠刚洗完澡,穿着睡衣给我开的门。

    一进门,海珠就抱着我亲热:“哎——老公喝酒回来了……没喝醉吧?”

    “没有啊……”我笑着说。

    海珠抱着我亲热,突然鼻子使劲嗅了嗅:“咦——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道?”

    我的心一颤,我擦,谢非的香水味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海珠就推开我,眼珠子滴溜溜看着我,突然眉头一皱,伸手从我的白色衬衣上肩膀位置捏起一根长头发,仔细看着。

    我的脑袋一蒙,日,这无疑是谢非的头发,靠在我肩膀的时候留下的。

    我有些发晕,呆呆地看着海珠。

    海珠看了看手里的长头发,又看着我。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笑了下,这笑可能比哭还难看。

    海珠没有笑,脸色却倏地就变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叫苦不迭,日啊,糟糕,又要起风暴了。

    越是想平安无事越是平地三尺浪,我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紧张地看着海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海珠看着我,看了半天,突然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竟然笑起来,笑得有些让我不知所措。

    海珠的笑让我心里很发毛,物证在手,该起暴风骤雨才是,可是她干嘛要笑呢?

    海珠一直就是笑,笑得好不正常,她越是笑,我心里就越不安。

    终于,海珠不笑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想解释一下。”海珠说。

    我说:“嗯,是……”

    海珠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校友聚会的时候有女同学喝多了,你送人家回家,然后人家身体靠在你肩膀上,然后就有了这香水味道和长头发?”

    我点点头:“阿珠,真是这样的……的确是这样!”

    海珠说:“你倒是会借坡下驴,我这么一说,你就顺势了,你不觉得这理由很老套吗?你怎么就不找个新鲜的理由呢?”

    我有些急了:“阿珠,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住口——”海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编个更合理的理由来搪塞我呢?”

    “阿珠,你要相信我:“我喃喃地说:“真的是这样啊……的确是有女同学喝多了。”

    “今晚你去海天大酒店,真的是参加同学聚会的吗?”海珠又问我。

    海珠此话一出口,我立刻意识到她又对我手机进行定位了,她知道我在海天大酒店,我下午和她请假的时候似乎没说去哪里,不定位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似乎,她只是定位,没有去跟踪,她搞不清楚我是在酒店餐厅还是在客房。

    我说:“第一,今晚真的是校友聚会……吃饭喝酒的……第二,我没记得我告诉你我去海天大酒店,你怎么知道的?”

    海珠的神色微微一怔,似乎发觉自己说走了嘴,抿抿嘴唇,接着就用肯定的口气说:“你当然告诉我你去哪里参加校友聚会的了,你明明下午在电话上亲自告诉我的。”

    “我……我没记得告诉你啊……”看到海珠的神情如此肯定,我不由有些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难道我当时说了自己没记得?

    “你说了,是在海天大酒店聚会。”海珠用愈发肯定的语气说:“你就是说了。”

    “哦,好吧,那我说了。”我苦笑一下,不管我说没说,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反正我知道海珠是随时可以对我的手机进行定位的。

    海珠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洗澡了没?”

    “没——”我立刻回答。

    “怎么没洗澡呢?”海珠说。

    “吃饭喝酒干嘛要洗澡?”我说。

    海珠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你觉得我对你的猜疑有没有道理?”

    我说:“没有道理。”

    海珠说:“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还有长头发,你觉得我怀疑的不对吗?别说是我,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猜疑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参加校友聚会的?那个女人是谁?”

    海珠的眼圈有些发红。

    我说:“阿珠,我今晚真的是参加了校友聚会,今晚关部长的夫人喝多了,我打车送她回家的,她坐不稳,靠在我肩膀了。”

    “真的是关部长的老婆?”海珠说。

    “真的,不然,我现在给你电话号码,你打过去问问!”我说着摸出手机。

    海珠接过手机,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手机又还给我:“你没撒谎?”

    我说:“你打过去一问便知……关部长的夫人是我校友,是我师姐,人家是高高在上的部长夫人,只是喝醉了酒,你想想人家能和我发生什么吗?就算我如你想象的花心,但我敢对部长夫人有非分之想吗?你觉得有必要猜疑这个吗?”

    我说的辣气壮。

    海珠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又说:“海峰不也是你们的校友吗?他怎么没参加?”

    我说:“他今晚刚回国,怎么参加?刚才回家的路上我还和他通电话了,告诉了他今晚校友聚会的事,他要是能早回来,当然会参加的了……关部长夫人昨天还和海峰打电话了,知道他没回国,就没有通知他来参加聚会……打电话的事,海峰告诉我的,不信你还可以去问海峰。”

    海珠又低头沉思,似乎觉得我的解释有些合理了,说:“洗澡去吧。”

    我松了口气,忙去洗澡。

    洗完澡,进来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海珠正靠在床头发怔……

    我忙上chuang,伸手揽过海珠的身体,

    我知道,此时想彻底打消海珠疑虑的办法就是好好卖力气和她做上一次。

    我趴到海珠身上……

    结束后,大汗淋漓,都沉默着……

    “你很猛。”海珠呢喃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心里只想流泪。

    “你没干坏事。”海珠又说了一句。

    我还是没说话,心里感到了一阵潮湿。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海珠说着,下面收缩了一下,我感觉到了。

    海珠打开床头灯,开始打扫战场,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紧闭双眼。

    收拾完后,海珠躺回到床上,关了灯,身体靠着我,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进入我怀里。

    “哥——”海珠轻声说。

    “嗯……”

    “问你个问题!”海珠说。

    “哦……”我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黑夜。

    “每次做那事,你都喜欢关灯……难道你不喜欢开着灯看着我和我做?”海珠说。

    我的身体微微一颤,海珠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呼吸离我很近。我知道她正在黑暗里看着我。

    “我这是为了照顾你……”我说着,将海珠搂到怀里。

    “照顾我什么?”海珠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

    “怕你害羞啊……”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

    海珠轻笑了下:“做了这么多次了,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了,你觉得我在你面前会很害羞吗?”

    我说:“不会很害羞,但起码也还是有些害羞吧?”

    海珠没说话,吻了吻我的脸颊,接着说:“你不喜欢看着我的身子和我做吗?”

    我说:“喜欢!”

    “真的喜欢?”海珠说。

    “嗯……真的喜欢!”我说。

    “那我们找个时间白天做好不好?”海珠说。

    “好。”我干涩地回答着。

    “只要你喜欢,我一切都由着你,你不用考虑我太多。”海珠在我耳边嘟哝着。

    “嗯……”我答应了一声。

    “我其实还是有些害羞的……但是我想让你更舒服让你更满意。”海珠说。

    “嗯……”我恍惚答应着。

    “你喜欢我的身子吗?”海珠说。

    “喜欢!”我说。

    “仅仅是喜欢我的身体吗?”海珠说。

    “不——”我立刻回答。

    “那还喜欢我的什么?”海珠说。

    “你知道的。”我艰难地回答着海珠。

    “我要你说出来。”海珠撒娇的声音。

    “喜欢你的人……喜欢你的一切!”我说。

    “嗯……”海珠满意地嗯了一声,又亲了亲我的脖子:“**和灵魂,是不可分割的,性和爱是紧密相连的,没有爱的性,是可悲的,没有性的爱,同样不合理……每次和你做,我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和**是融合地那么紧密,那么和谐,那么热烈。”

    我没有说话,心里涌起一阵对海珠难言的歉疚,还有深深的自责。

    我知道,自己在欺骗海珠,不仅仅在欺骗海珠,还在欺骗我自己。

    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很卑鄙很龌龊很下作。

955. 伺候你一辈子

    第1265章伺候你一辈子

    沉默了一会儿,海珠又说:“老公。”

    “在——”我说。

    “你爱我吗?”阿珠说。

    “爱——”我说。我知道这个答案是唯一的。

    “有多爱呢?”海珠说。

    “很爱很爱——”我说,心里一阵迷惘。

    “嗯,我也爱你,爱到海枯石烂。”海珠说。

    “嗯……”

    “你也是吗?”海珠说。

    “是——”

    “是什么?说出来——”

    “爱到海枯石烂。”我努力地说着。

    “嗯……”海珠又吻了下我,然后说:“我这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死活都要粘着你,你只能是我的男人,谁也甭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当然,我也只会是你的女人,只是你一个人的女人……我要伺候你一辈子,一辈子和你生死不离。”

    我的心一颤,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惶恐,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忧惧。

    仿佛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暗夜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带着困惑和迷惘在游荡,不知会游荡到哪里去。

    “哥……”海珠边说把将我的手拉到她的胸口,放在她的小兔子上。

    “嗯……”我握住海珠的小兔子轻轻揉搓着。

    “我老是盘问你一些事情,你烦不烦?”海珠说。

    “不烦!”我马上回答,我知道,这个答案同样也是唯一的。

    “真的不烦?”海珠又追问了一句。

    “真的不烦!”我忙说。

    “你会不会觉得我盘问你是对你不信任呢?”海珠说。

    “不会……这说明你爱我!”我说着,心里不由开始泪流。

    “嗯……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不错,我的确是出于爱你才会如此关心你,我关心你,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我对自己缺乏自信……因为我对自己的把握无力,我才会想牢牢抓住你,我害怕有一天,你会突然离开我……”海珠的声音有些凄然。

    我的心有些发疼,搂紧了海珠:“阿珠,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们的命运是相连的,命运注定我们要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离你而去……只要你不离开我……”

    “嗯,我相信你……相信你说的话……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死死抓住你,你是我的男人,只能属于我,只能属于我……”海珠喃喃地说。

    “阿珠,我希望,你能做一个自信的女人,相信自己,活的轻松一些,不要太累。”我说。

    “我不累啊,我活的很轻松啊……”海珠轻笑一声。

    听得出,海珠的笑有些勉强,说的话有些言不由衷。

    我说:“两个人在一起,什么最重要?自然是开心,开心才会幸福,开心才会快乐!”

    “嗯……”海珠低低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爱情的基础是什么?是自信,是信任!”我又诚恳地说。

    “嗯……信任。”海珠答应着,轻轻抚摸着我的身体,说:“哥,你觉得爱是不是一种负担?”

    我说:“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的。”海珠说。

    我说:“如果有负担的话,那么,一定会有重量,对不对?”

    “是的。”海珠轻声说。

    “那么,你觉得爱有重量吗?”我问海珠。

    海珠想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你说呢?”

    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

    我说:“一位印度教徒,步行前往喜马拉雅山的圣庙去朝圣。路途非常遥远,山路非常难行,空气非常稀薄,他虽然携带很少的行李,但沿途走来,还是显得举步维艰,气喘如牛。他走走停停,不断向前遥望,希望目的地赶快出现在眼前。

    “就在他上方,他看到一个小女孩,年纪不会超过十岁,背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孩,也缓慢地向前移动。她累得气喘吁吁,也一直在流汗,可是她的双手还是紧紧呵护着背上的小孩。印度教徒经过小女孩的身边时,很同情地对小女孩说:我的孩子,你一定很疲倦,你背的那么重!小女孩听了很不高兴地说:你背的是一个重量,但我背的不是一个重量,他是我弟弟。”

    听完这个故事,海珠沉默了,一会儿说:“这说明了什么呢?”

    我说:“没有错,在磅秤上,不管是弟弟或包袱,都没有差别,都会显示出实际的重量,但就心而言,那小女孩说得一点没错,她背的是弟弟,不是一个重量,包袱才是一个重量。换句话说,她对她的弟弟是出自内心深处的爱。所以说,爱没有重量,爱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喜悦的关怀与无求的付出……亲情如此,爱情也同样是如此。”

    边说着话,我边腾出一只手,悄悄摸到床头缝隙,没有摸到录音笔。

    听我说完,海珠又沉默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哥,我困了。”

    我拍拍海珠的身体:“睡吧。”

    我们相拥睡去……

    半睡半醒间,突然感觉海珠的身体轻轻在动,我醒了。

    “哥……”海珠轻声叫了我一句。

    我没有吱声,继续做沉睡状。

    海珠轻轻离开将我放在她大腿间的手拿开,然后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

    片刻,听到床头有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然后,海珠又躺下,偎进我的怀里,将我的手轻轻放到她的大腿之间……

    黑暗里,听到海珠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一会儿,听到海珠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她进入了梦乡。

    我悄悄抽出在她大腿间的手,轻轻摸索到床头的缝隙里,接着就摸到了那支录音笔……

    我将手轻轻又拿回来,重新放回原处,睁开眼,看着窗外夜空里的一轮明月,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悲凉和愁苦……

    不由又害怕自己再说什么梦话。

    这年头,梦话害死人啊。

    不由就忧惧起做梦,不做梦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睡觉。

    但,这可能吗?我困了,我还是要睡的,不睡觉白天怎么学习马列主义呢?

    我昏昏又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又开始做梦了,又梦到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

    梦见了那无数个夜晚和浮生若梦的无声交流,梦见了和她的心心相印,梦见了她呼唤客客的款款深情,梦见了我呼唤若梦的刻骨情怀……

    天亮后,我醒来,海珠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做早饭。

    我想着昨晚的梦境,心猛地一缩,伸手往床头缝隙一摸,录音笔不见了。

    我坐起来,不由感到了几分惶恐,妈的,我昨晚说梦话了吗?

    我不知道啊。

    我忐忑不安地靠在床头,摸出一支烟,慢慢地吸着……

    一会儿,听到客厅里海珠的手机响了,接着海珠开始接电话。

    “曹姐,你好。”海珠的声音。

    曹姐,会不会是曹丽呢,曹丽一大早给海珠打电话了。

    我不由竖起耳朵听。

    “呵呵,好,行,没问题……不过还是我请你吧,怎么能好意思老是让你请客呢。”海珠说。

    曹丽又要约海珠吃饭了。

    我立刻下床,走进客厅,海珠刚打完电话。

    “哥,你起来了。”海珠说。

    “刚才是谁来的电话?”我说。

    “曹丽啊……”海珠说。

    “什么事?”我说。

    “还有什么事?当然是业务啊……你们集团职工福利休假旅游的事。”海珠说:“曹丽这人做事倒是挺负责的,效率也不慢,对客户还挺热情,说要约我吃饭,顺便把出去旅游的名单给我,我们好早预定机票。”

    我说:“做业务就做业务,干嘛要吃饭呢?你不要和她一起吃饭。”

    海珠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和客户吃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再说,曹丽是女人,又不是男的,我和她吃顿饭又怎么了?”

    我一时无语。

    “她倒是很好客,非要请我,我这次不能让她请客了,我请她好了!不会让你觉得我欠了你们曹丽人情的。”海珠说着又进了厨房。

    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阻止海珠和曹丽吃饭,很无奈。

    吃早饭的时候,海珠说:“我倒是觉得曹丽这人待人很热情诚恳,看来你的面子不小啊,这做业务有熟人关系就是好。”

    我说:“记住我的话,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要多说没用的话。”

    海珠看着我:“我能说什么?你不就是不想让曹丽知道我们和秋桐云朵的私人关系吗?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用唠唠叨叨叮嘱起来没完,我心里有数的!”

    我看着海珠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有些没底。

    海珠看我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说:“你到底是担心我在曹丽面前说出我们和秋桐云朵的私人关系,还是担心其他的事情?”

    海珠的眼神不由又带着几分怀疑。

    我有些紧张,忙说:“当然没有别的事情,你不要乱猜疑。”

    海珠说:“我不想乱猜疑……只是你的表现怎么有些不大正常呢?”

    我哈哈笑了下:“我的表现很正常啊,木有不正常的地方啊……”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眼睛一眨一眨的,没有说话。

    我匆忙吃完饭,直接去学校。

    路上,接到了谢非的电话:“不好意思啊师弟,昨晚我喝的有点多……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吧?”

    我说:“没有啊,一切都很好啊……”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如果给你带来了什么麻烦,师弟多担待。”谢非说。

    “师姐客气了。”我说:“昨晚你回去的比较晚,关部长没责怪吧?”

    “他?我昨晚回去后到天亮就没见到他……说是到下面县里检查工作住在县里了,躬道是不是真的。”谢非说,口气里似乎带着几分幽怨。

    幽怨的寂寞少妇啊……

    我仿佛对谢非有这感觉。

    第1266章领导的情人

    “领导总是很忙的!”我说。

    “忙就成了不回家的借口,是不是?”谢非说。

    “这个……呵呵……”我干笑了下。

    “男人不回家,总是会用工作作为幌子的,是不是?”谢非又问我。

    “这个……不过,关部长确实是很忙的……日理万机!”我说。

    “呵呵,你倒是很会为你的领导开脱。”谢非说。

    “呵呵……”我又干笑了几下。

    “师弟,请教你个事。”谢非说。

    “请教不敢当,师姐请讲!”我说。

    “你是在官场里混的,这个问题还只能是请教!”谢非说。

    “哦……”我不知道谢非要请教我什么问题。

    “我听人说,在官场里混的,很多人都有情人,特别是各部委办局的头头,包括市级的领导,个个都有情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你说是不是真的?”谢非说。

    我一听这话,不由有些发愣,我认可谢非听到的这话是真的,据我的了解,部委办局的这些头头,包括大领导,还真的是个个都有情人,而且很多人还真的不止一个,这年头,当官的找情人是时髦事,没有情人的领导不是成功的领导。这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可是,我当然知道谢非问我这话的目的是什么,我当然不能如实回答,不然,我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我于是说:“师姐,那都是传言,哪里个个领导都有情人呢,这只是少数作风不检点的领导所为,主流还是好的,很多领导还是作风很正派的,比如关部长,我觉得他就是一个作风十分正派的好领导。”

    我的话有些言不由衷,但还得说。

    谢非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师弟,看来你对官场还是涉足不深啊,看来你倒是很注意维护你大领导的形象啊……怪不得老关如此器重你……”

    “呵呵……”我有些尴尬地笑着。

    “你是不是认为我在找你打听老关在外有没有情人呢?”谢非直截了当地说。

    “这——我木有这么认为啊!师姐真会开玩笑!”我说。

    “师姐有时候会开玩笑,但有时候却不是在开玩笑。”谢非说。

    我沉默了。

    谢非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显然,谢非似乎是觉察到老关的小弟弟在外有额外的活动,觉察到老关在外打野食,起码是有疑心的。

    我虽然认定老关和秦璐有一腿,但也不能和谢非说的。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这句古话我还是记得的。

    虽然这样想,却又觉得有些对不住谢师姐。

    人啊,有时候真的是很无奈,不得不说唯心的话。

    真的好无奈啊,木有办法。

    刚和谢非打完电话,接着接到集团党办的通知,通知我下午到集团大会议室开会,还是不准任何人请假。

    估计又是组织部考察干部的事,第二轮民主投票测评。

    党选拔干部程序还真的好正规,像真事一样。

    到校后,上课前,班主任老师通知我和秦璐一件事,说我们这次党校的中青班学习活动是省里统一部署开展的,为了增强学习效果,提高学员理论水平,巩固学习成绩,检查学习情况,省委组织部最近要在省城沈阳召开一次学习经验交流会,每个地市的班出两名学员参加交流,星海这边的班决定让我和秦璐去参加,具体时间到时候通知。

    我不由有些意外,日,我这样的学员也能参加省里的交流?我没觉得自己真正学到了什么啊!

    看看秦璐,她显得很高兴,甚至有些兴奋,不知道是因为能有机会参加省里组织的交流会能在省委组织部领导面前崭露头角感到高兴还是因为能和我一起单独到省城感到兴奋。

    我推辞了几句,班主任老师有些不高兴,说这是慎重考虑决定的,这不仅是我个人的事,还关系到班级的荣誉,关系到学校的荣誉,关系到星海市委组织部的容易,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推诿,要严肃对待。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学员偏偏就选中了我和秦璐,秦璐是班长,还有理由说的过去,我他妈一个文娱委员,算个鸟啊,为什么不选其他的班干部去呢?

    看班主任老师不高兴了,我于是忙答应下来,顺便把下午的假请了。

    班主任老师走后,秦璐看着我,眉开眼笑:“易克,你刚才不该推辞的……到省里参加这样的活动,多好的机会啊,多少人想去都没机会呢,你个傻子,竟然还不想去。”

    我苦笑,说:“班里这么多同学,学习比我认真的多的是,为什么选中了我呢?不知道班主任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就不怕我搞砸了锅?”

    “笨……你以为这真的是班主任老师能决定的事?”秦璐说。

    “那是谁决定的?”我说。

    “呵呵,当然,名义上还是班主任老师决定的。”秦璐说。

    “那实际上呢?”我说。

    “实际上是上头有人打招呼呗。”秦璐说。

    “上头……上头谁会为我打招呼啊?”我说。

    秦璐神秘地笑笑,然后说:“自己去猜吧……你个傻子。”

    我看着秦璐莫测的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两个名额给了我和秦璐,秦璐和老关有说不清楚的关系,我和老关的关系也很暧昧,难道这背后有关云飞的影子?是他暗地里给学校领导打了招呼?

    当然,秦璐不说,我只能当傻子去猜想。

    傻子其实也不是很傻,多少能有些感觉。

    一想到要去省委组织部召开的会上去交流发言,要面对省委组织部的高干,我不由感到几分兴奋,还有几分惶恐,妈呀,省委组织部,这级别我要仰视啊。

    下午去了集团会议室,会议室又是坐满了全体正式在编的人员。集团党委成员除了孙东凯之外,都在会场第一排坐着。

    四处看了看,看到了秋桐,正和苏定国坐在一起,两人笑谈着什么。

    又看到了曹丽,正坐在后面不远处,眼神有些发愣,直勾勾地斜眼看着秋桐。

    一会儿,主席台通往休息室的门打开,孙东凯和组织部考察组的4位走了出来,走到主席台坐定,孙东凯做中间,其他分别坐在两侧。

    会议室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主席台。

    还是孙东凯主持会议。

    孙东凯说:“今天市委组织部考察组来我们集团进行第二轮干部考察,几位考察组的领导大家上次都认识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希望大家认真配合好考察组的工作安排,保证考察工作的顺利进行。”

    孙东凯今天的神色似乎有些沉郁,但还是显得很神态自若。

    接着考察组长,那位组织部的张副部长开始讲话:“根据上次大家民主推荐的结果,考察组进行了认真统计,和集团正科级以上干部和进行了单独谈话,征求了大家的意见,根据民主推荐和单独谈话的结果,初步确定了集团准备考察的副县级干部一名人选……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请大家对确定考察的这名人选进行投票,投票结束后,还要再进行一次单独谈话,谈话的范围和上次一样,集团党委成员,在集团担任部门一把手的同志,包括不担任一把手的正科级干部。”

    我竖起耳朵想听听确定的这名人选是谁,张副部长却没有说,只是强调一些注意事项。

    看看周围的人,也都带着好奇和兴奋的神情,似乎都想赶快知道。

    但这个可恶的张副部长却偏偏就不说。

    我擦他先人板板,搞什么玄乎。

    但我看孙东凯的神色,似乎他刚刚已经知道了,似乎这人选不是很对他的胃口。

    回头看了下曹丽,她还是那么直勾勾的眼神,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难道,她也刚刚从孙东凯那里通过隐秘的渠道获得了人选的小道消息?

    她为什么如此失魂落魄,是因为妒忌导致的失落,还是得知消息后想搞破坏而来不及捣鼓什么事了?

    其实不管是谁被列为人选,曹丽都会失落的,因为没有她的份。

    至于她想搞破坏的对象,恐怕集团这么多中层干部里也不会是秋桐一人。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人选到底会是谁呢?

    秋桐有戏吗?戏有多大?这个唯一的人选会不会是秋桐呢?

    我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虽然之前我对秋桐很自信,但到了这个关头我突然又有些把握不准了。

    我忐忑不安地紧张地琢磨着,不由又回头看了下秋桐,她正神态平静地坐在那里,似乎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似的。

    她可真够淡定的,比我淡定多了。

    秋桐似乎永远都是这么淡定。

    秋桐不经意抬起眼皮,看到了我,微微笑了下,笑得很沉静。

    我怕别人看到,忙转过头。

    张副部长讲完后,田科长接着开始准备安排工作人员发放表格,发放前,他终于宣布了人选名单:“这次准备请大家民主投票测评的星海传媒集团副县级干部考察人选是——”

    我屏住呼吸看着田科长。

    话讲到这里,田科长偏偏咳嗽了一声,停住了,接着端起水杯开始喝水。

    操,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心里一阵发狠发急,咬牙切齿,不由又想日田科长的先人板板。

    当然,我知道这个想法是不对的,怎么能随便日人呢。

    第1267章这骚动未必是纯洁的

    喝了几口水,田科长终于说出了人选的名字:秋桐同志!

    我终于舒了口气,冲他说出的结果,我就知道自己不用日他先人板板了,甚至,我还想向他表示下歉意。

    我决定以后不随便日人家的先人板板,决心要做个文明人。

    田科长一说出结果,在会场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就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当然,任何人是这个人选,只要一公布,总会有些骚动的,这骚动未必是纯洁的,但我知道这是民心所向。

    抬头看看孙东凯,正坐在主席台上,面无表情,嘴角紧紧抿着,我似乎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几分忧虑。

    不知孙东凯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

    回头看看曹丽,她的脸色有些发青,又有些发白,似乎她内心有些不可遏制的激愤和妒恨。

    秋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有些稍微的意外,旁边的苏定国正带着讨好的笑看着她,嘴巴蠕动着,似乎在向她表示祝贺。

    赵大健坐在一边白眼皮一翻一翻的。

    小云朵正咧嘴笑。旁边的曹腾则微笑着。笑得有些莫测。

    尼玛,人心隔肚皮,人心各异啊。

    工作人员接着就开始发放表格,田科长边继续说:“大家同意的在名字后打对号,不同意的打叉号。”

    我接过测评表,毫不犹豫地打了一个对号,然后交上表格。

    表格收齐后,下面又是单独谈话,谈话的范围还是和上次一样。

    其余人散去,准备接受谈话的人留在会场,然后一个个往外提溜,从党委成员开始。

    秋桐这时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大家看她的目光多种多样,赞赏、羡慕、妒忌、失落、无奈……

    曹丽这时神色恢复了正常,主动坐到了秋桐身边,满面笑容地和秋桐聊天。

    看到曹丽过去,苏定国不由看了看我,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微笑了下,苏定国也冲我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一会儿,叫到我了,我进了谈话的小会议室。

    进去后,先给各位打招呼:“张部长好,田科长好,王科长好,林科长好。”

    田科长指指沙发:“易克同志,请坐——”

    我坐在他们对面。

    然后,谈话就开始了。

    张部长说:“易克同志,我们已经有过一次谈话了,按照提拔干部的考察程序,这是第二次,你担任集团中层部门的领导职务,对干部选拔任用的程序应该是了解一些吧。现在的干部选拔任用程序是非常的严格和规范,并且选拔干部必须要走群众路线。我们的考察对象必须要经民主推荐产生,要群众公认,要得到大多数群众的拥护。

    “只有在民主推荐中获得半数以上的推荐票的人员才能列为考察对象,现在,我们要通过座谈等形式,广泛地了解考察对象的情况,真正将一个同志考察准确,只有识人识准了才能用准。因此,易克同志,请你本着对组织负责、对同志负责的态度,对待我们之间的谈话。”

    我点点头:“好——”

    张部长说:“再一次说明一下,谈话的内容是严格保密的,这是严肃的组织原则和组织纪律,所以,请放开讲,不要有任何思想顾虑!”

    我说:“嗯……明白了!”

    我知道每个人谈话都要有这样的开场白。

    张部长说:“这次考察干部实行的等额考察方式,根据上次集团在编员工民主推选的结果,秋桐同志得票数最高,集团百分之九十七的同志都推选了秋桐同志,根据民主推选的原则,所以,我们今天民主测评的考察人选是秋桐同志。”

    “百分之九十七!卧槽,真棒!”我不禁有些喜形于色。

    张部长说:“请问易克同志,你是否同意秋桐同志作为这次副县级干部考察人员?”

    我说:“同意!”

    张部长说:“那你今天填写的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这话等于是废话,我说:“打了对号!”

    张部长说:“那么,请根据你对秋桐同志的了解,介绍下她的情况。”

    我说:“非常感谢上级组织部门对我们集团年轻干部的关爱。我认为,秋桐同志总体上讲,综合素质高,工作能力强,群众基础也不错,是一个敢想、敢闯、敢干,有蓬勃朝气,能积极上进的年轻人。这一点从前次民主推荐的结果上看得出来,其实不用我多说你们也是明白的了……

    “我对秋桐同志的评价可以用四句话来概括:一是思想政治素质好,宗旨意识强,党性修养高。二是业务熟悉、工作能力非常强,对自己所分管的集团经营工作非常熟悉,当然其他方面的工作也很棒,只是没机会分管而已。三是工作勤奋,成效明显,有很强的事业心和责任感,本人曾经多次被评为国家省市三级先进,多次受到上级党委和组织的表彰。

    “四是严于律己,特别坚持原则。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占过公家的便宜,从来没有向基层干部群众伸过手,并且他为人十分谦和,乐于助人,品德高尚,与集团干部群众相处非常融洽,没有哪个人说他工作能力弱,为人处世差的。所以,我认为,这么优秀的同志,早就应该得到提拔了。”

    上次我说了三点,这次我说了四点。

    张部长说:“有没有发现这个同志有什么不足呢?”

    我说:“没有什么不足,十分优秀。”

    张部长说:“十个指头都各有短长,人的表现怎么可能十全十美,你说呢?作为一名年轻干部,在工作方法、经验等方面多少会有一些值得改进和提高的地方对不对?你觉得秋桐同志还有哪些地方值得改进?”

    我说:“我刚才说了,这个同志人品好,为人谦逊,善于团结同志,能够自觉遵守各项规章制度和法律法规。她自我要求比较严格,也很注重个人形象,兴趣爱好比较广,生活习惯比较好,没事就读书看报,要不就参加体育锻炼。她头脑比较灵活,认识分析问题有一定的深度。口头表达能力、文字功底都有,协调能力都较强。

    “有时我们办不下来的事情,她一出面就能够办成。工作积极肯干,勤奋务实。她事情多,工作任务重,休息时间和节假日加班的时候比较多,对此从没听到她有过一句怨言,发过一句牢骚。人非常好,完全可以提拔任职……

    “总之,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有时逗起硬来可以说是六亲不认,一点灵活性都没有,人也得罪了。我都劝过她好几次。”

    张部长说:“敢于逗硬是种优点啊,这是坚持原则的表现,现在我们好多干部恰好缺乏的就是这点认真劲。这怎么能够算是缺点呢?”

    我说:“张部长你说的也对,是这个道理。既然非要说秋桐同志的不足之处,那我就说说,应该说这个同志工作方法和经验稍有欠缺的不足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秋桐同志毕竟人年轻,工作经验有一些不足,有时考察问题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她呢又比较坚持原则,办事不讲情面,在依章办事的同时又没十分注意到工作方法。

    “比如有几个经营部门负责人违规报销单据的事情,如果当时处理问题委婉一点、策略一点,事后多与这些同志交流沟通一下,也就不会发生不愉快,这部分同志也不会有看法和情绪了。其实这几个违规报销单据的人里也有我在内,当时我也确实有些情绪,但后来就没事了,想通了……

    “说句良心话,我个人觉得从坚持原则的角度来讲不算是缺点,但从处理这个问题的结果来看这也算是个工作经验和方法的问题。由于这个同志以前从事过集团的组织人事工作,与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接触的时间较多,与从事其他方面工作的部分干部和老同志之间可能交流方面少一点,可能有些同志对她的情况不很了解。

    “她本人其实是非常谦虚的,对同志也很真诚,也很注重团结,埋头做事的时候较多,精力主要集中在工作上,从不刻意用在处理关系上……”

    张部长点点头,说:“其他方面呢?”

    我说:“重复一下,秋桐同志平时工作比较忙,在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也不考虑会不会得罪人,也不讲究一下工作方法,这一点今后要注意一下。其他没有了。”

    张部长:“好的,那就谈到这里,谢谢。”

    看来,张部长作为考察组组长,工作经验丰富,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谈话对象,都不会难倒他。

    我站起来刚要出去,又站住看着张部长:“领导,你们的考察结果算不算数啊?是不是玩真的?是不是只要考察通过了就一定会提拔任用啊?”

    话一出口,四位考察组成员脸色都微微一变,张部长微笑了下:“易克同志,我们是按照组织程序在进行工作,这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我们会将考察结果如实向上级汇报,至于能不能提拔,那是领导决定的事情,是需要常委会讨论通过才能决定的事情,我们的任务就是给领导决策提供真实的依据……所以,你提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我的心微微一动,日,看来考察是在走过场?最后能不能提拔还是要上级领导决定,早知道这样,老子就不用这么费口舌了。

    我说:“哦……十分严肃的事情……那无法回答那就不回答吧……我就是随便问问。”

    张部长表情严肃地说:“易克同志,我们的谈话结束了,谢谢你……”

    张部长显然是在告诉我:谈话结束了,走你!

    我于是就走我。

956. 很大

    第1268章很大

    出来后,经过孙东凯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门虚掩着。

    我突然想进去看看他,于是推门进去。

    孙东凯正在打电话,看我进来,点了点头,又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我于是关好门过去坐下,孙东凯继续打电话。

    我瞄了瞄孙东凯的办公桌,看到桌子上有一张信纸,上面写着东西。

    我侧过脸,装作看窗外的样子,眼睛斜过去看那纸上的东西。

    上面写了不少人的名字,都是集团中层科级负责人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还有个数字。

    名字挺多,我只注意看我关心的。

    秋桐:398;

    赵大健:1;

    苏定国:3……

    卧槽,这难道不是第一次民主测评的票数?孙东凯从哪里捣鼓来的?难道进入了考察第二轮,第一轮的票数就不是秘密了可以透露了?这不大合适啊。

    秋桐得了398票,确实够高的。民心所向,民意啊。

    赵大健得了一票,无疑这是他自己给自己投的,曹腾苏定国甚至他同学孙东凯都没有投他。

    苏定国倒是有3票,我估计里面有一票一定是他自己的。苏定国这次不属于被民主推选的范围,不知道是哪两个没听明白规定的瞎子投了他的票,说不定是他经管办的工作人员。

    我接着又看到了曹丽的名字,后面的数字是2。

    我心里不由一乐,她也是不够格推选的,怎么也有人推选她呢,这2票一票是曹丽自己的,另一票是估计是她办公室人员的。

    这时,孙东凯打完了电话,接着顺手将那张纸收了起来。

    我转过脸,看着孙东凯,笑了下。

    “谈完话了?”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

    “顺利不?”孙东凯说。

    “顺利!”我说。

    “来我这里有事?”孙东凯说。

    “没什么事,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党校学习,好久没见领导了,来听听领导的指示。”我说。

    孙东凯笑了:“难得你还知道来我这里坐坐。”

    我说:“必须的。”

    “在党校学习生活怎么样?”孙东凯说。

    “十分愉快!”我说。

    “感觉收获大不大?”孙东凯说。

    “很大!”我说。

    “怎么个**呢?”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通过系统的学习,加深了对科学发展观的深刻认识,党性修养得到锻炼和提高,对目前国内外经济形势有了细致的了解,从而为更好地做好工作打下坚实的理论基础。

    “这次培训课程设置内容非常丰富,而且对于我的生活和工作都非常实用;形式也多样化,从理论学习到实地参观调研,从老师讲解到同学小组讨论,让我真正开阔了视野,填补了知识空白。

    “在教学计划中,安排了市委领导讲课,针对星海市的发展和规划有针对性的讲解,使我将理论学习和现实实践进一步有机的结合,对我今后的现实工作有很强的指导意义。”

    “嗯……说起来一套一套的,看来的确是有收获!”孙东凯点点头,满意地说。

    我说:“这次培训虽然只有短短时间,但其意义是深远的,收获也是实实在在的。我会以这次学习作为新的起点,努力提升自己的理论素养,不断提高自己业务水平,紧跟形势发展的需要,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为集团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孙东凯呵呵笑了:“好了,在我面前就不要说这些大话了。”

    我也呵呵笑了。

    孙东凯说:“这一期中青班是省委组织部统一要求举办的,各地市都有中青班,学习时间都是同步的,省委组织部最近要在沈阳举办一次学习研讨交流会,检验下学习的效果,每个地市的班出两名学员去参加交流,你们班里有你吧?”

    我说:“是的,上午刚接到班主任老师的通知!”

    孙东凯说:“这个机会是很难得的,能有机会在这样的会上发言露面,对你今后的进步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我说:“嗯,我明白!”

    孙东凯笑着说:“知道这么多学员,为什么你能有这机会去吗?”

    我说:“不知道。”

    孙东凯说:“班主任老师没告诉你什么?”

    我说:“没有,班主任老师只是说这是慎重考虑的结果。”

    孙东凯哈哈笑起来:“傻蛋,你就没想想,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轮到你呢?”

    我挠挠头皮:“我想不出啊,我以为这是班主任老师自己确定的。”

    “当然不是!”孙东凯说。

    “那是……”我做困惑状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是我托人给上面说了话,上面特意指定你去的。”

    我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我说呢……真的是太感谢领导对我的关爱了……我该想到这是你操作的啊,唉,我真笨,竟然就没想到……”

    话虽这样说,但我心里却觉得这极大可能和孙东凯无关,这狗日的又在顺势给我送人情了。他先试探我,看我知道不知道谁给我说的话,看出我不知道后,就大胆揽了过去。孙东凯真是艺高胆大,有魄力。

    我觉得老关操作这事的可能性很大,虽然老关没和我说过。

    孙东凯说:“不要感谢……我对你在党校的学习一直是很关心关注的……能有这样的好机会,我当然会不遗余力为你争取了……你可要好好做准备,到时候好好表现,不要给我丢脸啊……”

    我使劲点头:“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我一定认真对待这次交流活动。”

    孙东凯说:“嗯……你最近是好事不断,参加学习班,又很快将被表彰为全市创城先进十佳个人,特别贡献奖,这可是含金量很高的奖项,对你今后的进步是非常有好处的。”

    我说:“这个先进也一定是你给我争取来的。”

    孙东凯微微一笑,不肯定,也不否定。

    但他这微笑又显然是在默认。

    我当然知道孙东凯又在给我送免费的人情,我明白这先进是老关捣鼓的结果。

    我做出不安的神态说:“创城这事,报亭这事,功劳是党委的,是孙书记的,劳动是大家的,我占了这个含金量最高的先进,不大合适啊,我其实觉得这先进该给孙书记你的。”

    孙东凯说:“荣誉面前,不该让的就不要让,从你为创城做出的贡献来说,我认为这个先进给你是最合适的,其他的人吗,当然也是有表彰的,秋桐曹腾也都是先进个人,集团也是先进单位,大家皆大欢喜嘛……当然,你的这个是最有价值的……市直这么多单位,你能获得表彰,进入十佳,这是我们集团的光荣,也是我的光荣,集团和我都为你感到自豪啊……”

    我说:“再次感谢孙书记!”

    孙东凯笑了下,接着又沉默了,神情似乎有些抑郁,一会儿说:“刚才谈话,你怎么表态的?刚才民主测评,你怎么填写的?”

    我做出面有难色的样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孙东凯有些不悦的神色:“怎么?在我面前,还不敢说实话?”

    我说:“不是不敢说,是怕说了你会训我!”

    孙东凯说:“说实话,我保证不会训你!”

    我说:“那我真说了!”

    “说吧!”孙东凯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我打了叉号!单独谈话的时候,我说不同意。”

    孙东凯眼神一亮:“也就是说,你不同意秋桐作为副县级考察提拔的人选?”

    我点点头:”嗯……”

    “为什么?”孙东凯说。

    我做犹豫状,看着孙东凯。

    “说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孙东凯和颜悦色地说。

    我说:“我觉得她不够资格呗……年纪轻轻,资历那么浅,做事又那么死板,太讲原则性,一点都不懂灵活,我报个单据还给我死死卡住,太不照顾下属了……她要是提拔了副县级,权力更名副其实了,那我的日子还怎么过。”

    孙东凯笑笑:“呵呵……即使秋桐提拔了副县级,那也未必一定就是在集团任职啊……”

    我说:“但是也有可能啊!我不想看到任何可能!”

    孙东凯说:“哦,呵呵,小易,你的想法我是理解的,不过,好像显得有些私心,有些公报私仇哦……”

    我说:“你说过不训我的!”

    孙东凯说:“好吧,我不训你……”

    我说:“那你觉得我的表态对不对?”

    孙东凯说:“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力,我不评论你的态度!这个没有对与错,本来就是组织部考察组征求大家的意见嘛。”

    孙东凯虽然这样说,但我分明听得出他是很满意我的回答的。

    “如此说来,那你第一次考察的时候推荐的人选也不是秋桐了?”孙东凯又说。

    “嗯……”我点点头。

    “那你推荐了谁呢?”孙东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可以不说吗?”

    孙东凯又一拉脸:“信不过我就不说!”

    我说:“信得过……那我还是交代了吧!”

    “嗯……”孙东凯点点头。

    我说:“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我不生气!”孙东凯说。

    我说:“其实,我推荐的人选,按照组织部考察的要求,应该是个废票。”

    “为什么?”孙东凯说。

    “因为我填写了曹总。”我说。

    “你写的是曹丽?”孙东凯说。

    “是的!”我说。

    孙东凯点点头,自言自语说了句:“怪不得她有两票……原来如此。”

    我心里暗笑,日你,孙东凯。

    第1269章圈住她的身体

    孙东凯接着严肃地说:“小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明知道曹丽不符合推选条件还故意填写他,你这是对组织部考察工作的不认真,是把严肃的考察工作当儿戏。”

    我说:“孙书记,你刚才保证不生气的!”

    孙东凯一怔,接着笑了:“好,我不生气,但我也不会为这个表扬你,我还是想批评你几句。”

    我说:“那你批评吧!”

    孙东凯看着我,突然又笑了:“你为什么会推选曹丽呢?”

    我说:“第一,曹总对我很好,工作上一直很照顾我;第二,曹总是孙书记的身边人,我也是孙书记信任的人,大家都是跟着你做事的,也算是同一战壕的战友,我自然不会推选别人了……其实,要是能推选你的话,我就写你了,但是你现在是正县级,我无法写啊!”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忍不住又笑起来。

    我不笑,认真地说:“孙书记,我说的是心里话!腑肺之言啊!”

    孙东凯停住笑,点点头说:“好,我相信你这是肺腑之言!”

    嘴上这么说,躬道他会不会真的相信。

    一会儿,孙东凯身体往座椅后背一靠,眼睛看着天花板,神情又变得有些忧虑,突然叹了口气。

    “孙书记为何叹气呢?”我说。

    孙东凯没有理会我,还是看着天花板,一会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真的没戏了。”

    孙东凯的声音里充满了遗憾和失落。

    我的心一动,孙东凯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觉得如果秋桐真的提拔了副县级干部,他一直贼心不死的想霸占秋桐的企图随着秋桐级别的提高就更难实现了?所以他才会说没戏了,才会失落和遗憾?

    应该是这样的,秋桐的位置越高,他自然就越难以实现自己卑鄙的流氓企图,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孙东凯继续仰脸看着天花板,眉头不由紧皱起来,自言自语又说了一句:“既然没戏……那会养虎为患的。”

    我又继续琢磨孙东凯的心思,他或许是觉得既然随着秋桐如果真的提拔为副县级,不但他的流氓企图难以实现,而且,一旦秋桐提拔起来之后留在集团,就会成为集团党委成员,那么,按照秋桐做事的风格和性格,极有可能秋桐会成为他为所欲为的一个巨大障碍。

    目前集团有个季书记已经让他头疼了,再加上一个秋桐,他岂不是更难以对付?

    如此想来,孙东凯似乎该做的事情一是想办法阻击秋桐顺利提拔为副县级,二是即使阻击不了真的提拔了,那也要想办法不让她在集团任职。

    孙东凯的思维其实是有一定的深度和远虑的,他考虑问题是挺长远的。

    我这时说:“孙书记,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我一点都听不懂!”

    孙东凯坐直身子,看着我,说:“听不懂就对了……领导的心思,什么你都能揣摩透,那我还当你什么领导。”

    我笑了下:“这话倒也是……领导水平就是高,我这个做下属的还真的是捉摸不透。”

    孙东凯说:“你在琢磨我?”

    我说:“木有……只是想替领导分忧解难而已。”

    孙东凯看着我,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一会儿,孙东凯说:“小易,我的话你听不?”

    我毫不犹豫地说:“听!”

    “我让你干嘛你会干嘛吗?”孙东凯接着又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孙东凯笑了,点点头:“好,说的很好……行,我记住你这话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的心有些发紧,不知道孙东凯在盘算什么打算让我做什么事,他不说,我自然是不能问的。

    出了孙东凯办公室,我直接回了公司。

    在办公室静静坐了一会儿,看着电脑主机发呆。

    妈的,这里面还有个窃听器呢。不知是哪个杂碎指使王林安的。

    想起海珠让私家侦探安的那个,我拿起台灯看了看底座,不错,确实木有了。

    办公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一沓信,王林倒是很尽责,把我办公室整理地井井有条。

    我开始拆阅信封,看了几封信之后,看到了一封来自保山日报社的信。

    我的心不由一动,关了办公室的门,打开,果然又是一张空白信纸。

    无疑,这是李顺那边寄来的。

    李顺不知这次又要给我传递什么信息,搞的神秘莫测的。

    掏出打火机烤了烤,信纸上出现了几行字迹。

    我仔细看,又是一首诗:

    最高高处长长寿,

    近日南方诸道友;

    有甚心情管女真,

    人生一笑难开口;

    和气清风今德人,

    你莫劝翁沽美酒;

    接夏连春花点衣,

    头角峥嵘精神抖。

    每句诗第一个字连接起来:最近有人和你接头。

    李顺要派人和我接头了,不知是什么人,也不知派人和我接头干嘛的?

    不由想起李顺成立的那支特战分队……

    我默然片刻,纸张的字迹很快就消失了。

    我点着打火机,将信纸烧了。

    刚烧完,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门打开了,王林出现在门口。

    看到我,王林一愣,接着说:“易总,原来你在办公室啊,我以为你不在,我来给你办公室打扫下卫生的。”

    我看着王林,笑了下,然后站起身,打开窗户,让刚烧完纸的烟味散发出去……

    王林过来拿我的纸篓,我低头看了下纸篓里烧的纸灰,没有做声。

    王林看到了纸篓里的纸灰,微微一怔,接好就若无其事地拿起来要出去。

    我对王林说:“王林,你猜我刚才烧的是什么?”

    王林笑着说:“我猜不到。”

    “想知道吗?”我说。

    “不想知道!”王林说。

    “为什么?”我说。

    “我只负责给易总开车和整理办公室,属于我职责内的事我会干好,其他易总的事,我不该知道不该问的绝对不问!”王林说。

    我笑了,说:“好,很好。”

    王林笑笑,然后拿着纸篓出去了。

    我在办公室一直独坐,看着窗外发呆,琢磨着心事……

    想着秋桐这次提拔考察的事情,不由又想到了关云飞,想到了雷正,想到了孙东凯,想到了曹丽……

    隐隐感觉,虽然组织部考察组的第二次考察结果还没出来,但几乎不用质疑,秋桐一定会多数通过。

    但是,考察组的考察结果只会是领导决策的一个依据,并不会作为唯一的决定因素,真正起作用的是常委会的讨论结果。

    孙东凯对于秋桐的提拔是十分不情愿的,他甚至有些忧惧秋桐的提拔,按照我对目前孙东凯的了解,他不会作壁上观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利用自己能利用的手段关系背景和后台阻击秋桐顺利提拔,至于他要怎么用,目前不得而知。

    而曹丽,她当然对秋桐的提拔是怀着极度的嫉恨的,她甚至无法掩饰自己内心深处不可遏制的疯狂,她恐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秋桐顺利的。

    孙东凯和曹丽如此,赵大健更不必说了。

    想到这个小集团的极有可能甚至是一定的居心叵测,我不由感到了一股压力,一股阴云笼罩在我心头。

    天色不知不觉黑了,我出了办公室,走廊里静悄悄的,都下班了。

    秋桐办公室亮灯。

    我走过去,轻轻推开门,秋桐正抱着双臂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沉默着。

    听到动静,秋桐回过头,看到我,轻轻出了口气,接着又转头继续看着窗外。

    她也在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关了门,走到她身后。

    “你在想什么?”我说。

    “在想升官发财。”秋桐没有回头,语气很沉静。

    “祝贺你……”我说。

    “为时过早。”秋桐的声音里又带着几分隐忧。

    我似乎明白秋桐在想什么了。

    一会儿,秋桐叹息一声,叹息里含着几分无奈。

    我们都沉默了。

    秋桐依旧站在默默地那里,我依旧站在她的身后……

    我们沉默地站着……

    一会儿,秋桐又轻轻叹了口气,双臂无力地垂下,放在小腹前,交叉在一起。似乎,她的心里也有阴云在笼罩……

    看着秋桐消瘦孤单的背影,想到秋桐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老李和小李面临的巨大压力和痛苦,想到秋桐这些年的人生经历和磨难,想到海珠给秋桐不断施加的难为和难堪,想到秋桐的无力忍让和步步退缩,想到海珠对我最近越发登峰造极的猜疑和侦查,我的心不由就感到了揪心的疼痛和凄苦。

    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声音: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而当终于老死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些。所以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每一件事,然后等待着老死。

    周围很静,夜在沉默。

    窗外的夜色浓郁,远处是城市闪烁的灯火……

    在揪心的疼痛里,想到我和浮生若梦在无声世界里孤苦相伴的日日夜夜,想到丹东那一夜的缠绵和热烈,我的心里又升起一股难言的苦楚情愫和冲动……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我的心颤栗着,不由将双手轻轻放在了秋桐的肩膀上……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站在那里没动。

    一声悲苦的叹息,我的双手顺着她的胳膊滑了下去,从后面将她拥进了怀里……

    从后面抱着秋桐,圈住她的身体,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脸紧贴着她的脖颈,两手分别握住了她的手,手心贴手背。

    闻到了秋桐发梢的香味,感觉到了秋桐身体的滚烫和颤抖,感知到了秋桐内心狂烈的跳动……

    我的心也同样在狂烈地跳动,只是,这狂烈中却没有性的冲动,充满的,只是内心刻骨的疼怜和挚爱,这疼怜和挚爱来自于我的灵魂,来自于我虚无缥缈的另类世界。

    在这狂烈中,我又感到了一阵冰冷的凄苦……

    不由紧紧圈住了秋桐,抱紧了秋桐日渐瘦弱的身体。

    突然感觉,在我的怀抱里,秋桐颤栗的身体显得是那么孤单和软弱,是那么需要抚慰和支撑。

    不由吻了吻她的脖颈,还有脸颊,如此嫩滑,如此冰洁。

    秋桐没有挣脱,似乎,此时,她已经无力挣扎,默默地任我抱住她,任我亲吻她……

    握住她娇嫩的手,包裹在我的手里,亲吻着她……

    秋桐不由就仰起了脸,我吻住了她。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第1270章饥渴

    一股来自心灵深处压抑已久的颤动在我脑海里翻涌,仿佛我不是在亲吻她的唇,而是在亲吻她凄苦而又饥渴的灵魂。

    秋桐的身体颤动地厉害,却仍旧被动地接受我施加于她的一切,似乎她不敢主动,恐惧主动。

    秋桐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上浮出几分红晕,还有几分娇羞。

    在这红晕和娇羞里,又隐隐流露出几分痛苦。

    蓦地,我看到秋桐的眼角流下了泪水。

    我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针刺一般的疼痛,眼睛有些发潮。

    吻干她的眼泪,还有她的泪痕,将她的身体扳过来,紧紧抱住她的身体。

    我的眼睛愈发潮湿……

    我抱住她的身体,她两手垂在那里,却没有抱我。

    她似乎依旧不敢有任何的主动,却又似乎无力拒我的安抚和宽慰。

    就这么紧紧抱住她,脸贴着她的脸,心贴着她的心,甚至,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无声地沉默着,我用自己的心感知着她的,她也在感知着我的。

    此时的拥抱是纯洁的,因为我没有任何的生理冲动,只有升华的灵魂在努力去和她交融汇合……

    我又开始吻她,她似乎猛然惊醒过来,突然推开了我,脸上带着痛苦而迷乱的惊惶和不安,眼神里带着不可名状的忧惧。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目光的忧惧里饱含着无比的纯净。

    “对不起。”她轻轻蠕动嘴唇。

    我低下头去,突然感到了无地自容。

    “我明白……我理解……可是……不能……”她继续轻声说。

    我低头不语,沉默着。

    “我知道你的心……我也知道自己的心。”她幽幽地说:“面对现实吧……现实是不可抗拒的……其实,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她的神色在渐渐平静下来,轻轻抿了抿嘴唇。

    我伸出手,轻轻捋了捋刚才被我弄乱的她的头发,重重地呼了口气,紧紧咬住嘴唇,看着她。

    她顺从地任我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微微低下头。

    我的手顺着她的头发滑向她的脸颊,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轻轻捧起她的脸,托起她的下巴,然后低头,轻轻吻了下她……

    秋桐闭上了眼睛。

    “桐……”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秋桐睁开眼,看着我,目光里含着几分深情和无奈,还有无力……

    我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轻轻按了按:“你是我的。”

    “我的心是你的……只会是你的……它不会再归属于任何人。”她说。

    她似乎在安慰我。

    “我的心。”我的嘴唇有些发抖。

    “你的心不可以是我的……你的心只能属于海珠。”她打断我的话,虽然有些断续,却隐含着一丝坚决。

    我不做声了,她倔强地目光看着我,嘴角努力露出一丝笑意:“答应我,好好生活,努力好好活着,好好对待爱你的人……不要辜负了她。”

    我勉强也笑了下,笑得有些凄苦和惨然。

    秋桐的眼里有些发痛,说:“亦客,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这是命运的安排……来生,我……我答应你……”

    “来生……会有来生吗?”我喃喃地说着,心里一阵巨大的迷惘和惆怅。

    “只要你愿意,一定会有的。”秋桐肯定地点点头:“来生,在天堂里,在梦幻的天堂里……在我们曾经憧憬过的天堂里……只要有心,就会有来生。”

    秋桐的眼里流露出幸福和希望的光。

    我的心又是一阵作痛,紧紧按了按她的肩膀。

    “来生,我在天堂里等你……今生,我们只能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秋桐微微转过脸,不让我看到她的眼睛。

    我的心痛得不能自己,猛地又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她没有反抗,任我紧紧地抱着……

    她的身体又开始颤抖……

    半天,她轻轻从我怀里出来,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我,轻声说:“我们都需要坚强坚定……不管面对如何地磨难和困苦……答应我,一定要坚强!”

    看着她清澈的目光,我不由点了点头。

    秋桐微笑了下:“其实,你比我坚强多了……你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说:“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坚强,你的内心比我强大多了,我不如你的。”

    秋桐说:“即使真的是这样,总有一天,你的内心也会比我强大……一定会的。”

    我看着秋桐又笑了下,心里却又想流泪。

    秋桐说:“要笑着过生活里的每一天,要学会知足,我们常常羡慕别人这样那样的好,而对自己的欠缺耿耿于怀。其实没有一个人的人生是完整无缺的。

    “不要常去羡慕别人如何,仔细想想,你会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其实已经很多了,没有绝对完美的人生,珍惜已拥有的吧。而缺失的那一部分,虽不可爱,却也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接受它且善待它,人生会快乐豁达许多。”

    我默默地点点头。

    秋桐又说:“记得曾经和你说过,烦的时候没人问,我学会了承受;哭的时候没人哄,我学会了坚强;怕的时候没人陪,我学会了勇敢;累的时候没人可以依靠,我学会了自立。

    “就这样我找到了自己,可贵的是,世界上,只有一个我!渐渐地我成熟了,有压力才有动力,因为没有更大的不如意,所以现在的不如意也是幸福的。”

    “不如意也是幸福的。”我喃喃重复了一遍。

    “是的……在现实面前,要学会让自己知足。”秋桐说。

    “现实,总是很残酷很严峻的。”我看着秋桐:“比如现在,比如此时,虽然你被列入了副县级考察人选,唯一的人选,可是,我总觉得不会有那么顺利。”

    “是的,世界上很多事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正确看待就是!”秋桐说。

    “可是,我不愿意让你在这方面受到任何的委屈和磨难。”我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明白你的想法,”秋桐说:“其实,或许,事情也未必就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或许,一切都会很顺利。”

    秋桐似乎在安慰我,又似乎在安慰她自己。

    我说:“我也希望是如此,我希望你能成功,你必须要成功!”

    “傻瓜,必须要成功,这是很牵强人人意的,凡事顺其自然就好了……当然,该坚持的,我们必须要坚持。”秋桐说:“其实,水再浑浊,只要经历长久的沉淀,依然会分外的清澄;人再愚钝,只要施予足够的努力,一样能改写命运的走向。

    “不要抱怨现实残酷,我们无法选择客观;不要愤懑现实阴暗,现实毕竟是现实,人心莫测,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不要埋怨起点太低,那只是我们站立的原点。人生是一场漫长的对抗,有些人笑在开始,有些人却赢在最终。命运不会偏爱谁,就看你能够追逐多久,坚持多久。这句话,我们共勉。”

    我出了口气,点点头:“嗯……共勉。”

    秋桐又说:“人这一辈子,机遇难同,因缘各异,一帆风顺也好,跌宕起伏也罢,还是平淡普通,都是自己的命运。那些走过的,偶遇的,相逢的,别离的,都是唯一。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不要抱怨世态,不能放弃底线,不必嫉恨他人。不贪,欲念就少;不嗔,心就易;不求,就常知足。遇上了,请珍惜;别过了,道珍重。”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一时无语。

    秋桐看着我:“笑一个我看——”

    我一咧嘴。

    秋桐皱皱眉头:“不好看,像是在哭!”

    我于是努力笑了一个。

    “呵呵……凑合吧……勉强合格。”秋桐笑起来,接着说:“我想和你说,任何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保持一颗平常心……人生难得平常心。顺其自然,才能获得内心的清静;清心寡欲,才能获得快乐的人生。

    “做人要淡泊一些,看开一些。少一分物欲,就多一分净心;少一分占有,就多一分功德。怀有一颗平常心,平淡地看待世间的万事万物,豁达地面对人生的得失,放开**之手,让幸福轻松到来。”

    我继续努力让自己笑着,说:“嗯,我明白。”

    “你觉得自己活得累吗?”秋桐又问我。

    我点点头:“现在的我,似乎精疲力尽!”

    秋桐说:“感觉累的时候,也许你正处于人生的上坡路。坚持走下去,你就会发现到达了人生的另一个高度。”

    我看着秋桐:“你在安慰我吧?”

    秋桐说:“不是安慰你,是告诉你一个事实……真的是这样,我们其实都明白,没有不累的人生,我们更应该相信这样一个道理,人生是很累的,你现在不累,以后就会更累。人生是很苦的,你现在不苦,以后就会更苦。

    “万物相生相克,无下则无上,无低则无高,无苦则无甜。唯累过,方得闲;唯苦过,方知甜。趁着年轻,大胆地走出去,去迎接风霜雨雪的洗礼,练就一颗忍耐、豁达、睿智的心,幸福才会来。”

    看着秋桐乐观而平静的神色,想起浮生若梦说过:人生途中,有些是无法逃避的,比如命运;有些是无法更改的,比如情缘;有些是难以磨灭的,比如记忆;有些是难以搁置的,比如爱恋……与其被动地承受,不如勇敢地面对;与其鸟宿檐下,不如击翅风雨;与其在沉默中孤寂,不如在抗争中爆发……路越艰,阻越大,险越多,只要走过去了,只要心大起来,人生就会更精彩。

    是的,不错,心小了,小事就大了;心大了,大事都小了;看淡世间沧桑,内心安然无恙。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爱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定其心,应天下之变。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胸襟,有舍有得看智慧,是成是败看坚持。

    我烦躁忧郁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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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老板易克是个倒霉蛋,刚到新单位,发现女上司是自己招惹过的绝色美女,更要命的是他无意中又发现了美女上司的绝密**。但他此后交上了桃花运,在风云变幻的都市生活中更是得心应手,面对各色对手,美人计,反间计,连环计,瞒天过海计,借尸还魂计,金蝉脱壳计,各种计……※本书已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出版名《底牌》,大家多多支持。非常女上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常女上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