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月四目相对
就在我看到晴儿诀别信的同时,柳月也收到了晴儿留给她的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个纸飞机,是我在除夕的雪夜里写给柳月的纸飞机。
夜里,妮妮和小红都睡了,坐在柳月家的客厅里,我将晴儿写给我的信递给了柳月,柳月将纸飞机递给了我。
我默默地重温了那纸飞机上的话语,柳月默默看完了晴儿的信。
然后,我和柳月四目相对,默然无语。
蓦地,柳月的眼里流下了热泪。
我喃喃地说:“这是我写给你的……那年的除夕之夜……叠成了纸飞机,在雪夜里飘落,正巧落在了她的身边……这个纸飞机,她一直就这么保存着,直到现在……”
柳月黯然道:“她就这么走了,没有说一声再见,就这么扔下我和你,走了……纸飞机写的很动晴,可是,即使没有纸飞机,我也一样能明白你的心,我一直就明白你的心……只是,我已经对不住她,我不能再对不住她……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我想努力去做一切,来弥补对她的愧疚,可是,她还是走了……”
柳月显得很伤感。
我说:“她曾经做了很多对不住你的事情,为了她,你受了很多难为、屈辱和不公,我心里都是知道的……甚至,你的亲人建国大哥为了救她,付出了宝贵的生命……为了她,你,你们付出的太多了……可是,我仍然希望,你不要恨她,不要怪她……她,其实并不是坏人,她只是阅历过于浅薄,性格过于任性,思想过于单纯,她其实很善良很淳朴的……在我的一生里,在我的灵魂和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虽然性质不同,但是都是生命里的女人……这一点,我希望你能理解……”
柳月说:“你想多了……我从来就没有任何责怪埋怨过她,我从来没有感觉她对不住我,不论她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介意,以为我对不住她在先,我曾经残忍地差点剥夺了她年轻的生命,我的罪孽几乎就是不可饶恕的……她在你心里的位置,我明白,我理解,我能体会到,就好像建国和你在我的心里一样,哪一个离去,都会要了我的命……还有,建国为了救她而出事,责任不能归结于她,她同样是无辜的……应该追究的,是那肇事司机的责任……”
这时,我突然想起那辆肇事的无牌照军用吉普车,这不就是上次导致晴儿出车祸的那车吗?同样的没有牌照,同样的军绿色吉普,如此之雷同。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定是有预谋的人干的,这次和上次是同一伙人干的,目的就是要杀死晴儿,让我饱尝失去亲人的痛苦,从**和精神上报复我,或许,报复完了晴儿,就开始轮到我了,或者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惊惧,不由看了看柳月。
我知道,这次事件,很可能和磁带事件有关,极有可能是晴儿不知什么时候无意说走了嘴,将此事传了出去,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但是,上次因为那盘磁带,进去了一大批,我如何能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干的?
这次车祸已经报案,警方正在全力侦破中,希望会有什么结果。
柳建国的后事已经处理完毕,公司归了黄莺,黄莺原本不要,非要给柳月,柳月坚辞不受。黄莺不懂广告经营,老三帮忙,从江海广告界招聘了一名总经理,负责抓业务。黄莺稀里糊涂就成了老板娘,成了董事长。
在黄莺精神最艰难的时刻,杨哥经常去看她,安慰她,劝导她。
在柳月几近崩溃的时刻,杨哥没有过多来打扰,我想是因为他看到我时刻陪伴在柳月身边,知趣地避开了。
柳月又伸手向我:“把纸飞机给我吧,我还想看,写的真好……我看了好几遍了,还是想再看……虽然我心里早就明白你的心,但是,我仍旧想看看你的那些话……”
我把纸飞机递给柳月,说:“其实,我也偷看过你的电脑,看过你写的那些随笔……虽然你总是一副神态自若满不在乎坚强坚定的样子,虽然你总是对我保持着有意无意若有若无时远时近的距离,但是,我渐渐明白,你的心里是有我的……你对我,仍旧是那么的疼护和怜爱,仍旧是那么的深情和真挚……我嘴巴上不说,可是,我的心里都明白……”
柳月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看过那些内容,我知道你看了我写的东西,只是,我没有揭穿你而已……其实,我也是那么矛盾的人,我一方面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克制不住自己,我想偷偷写了给自己看,却又不想阻止让你看到……我知道,你会找到那文档的密码,你一定会猜到我会用什么数字做密码,我知道,你对我们的初次日期是那么记忆犹新……同样,我也深深地铭刻在心里……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知道,我们之间,会有惊涛骇浪,即使她退出了,即使她想好心撮合我们,可是,难道我们面临的就是一个她吗?”
我的心郁郁的,是的,即使没有了晴儿,我们也仍会面临很多压力和阻力,一方面,我和柳月的事情是不可能在社会公开的,不然,会惹起轩然大波,流言蜚语且不说,单是工作,我和柳月必然不会允许再在一个单位工作,必定会有一个被调走,而目前报社的状况,我们谁都不想离开对方,我们需要互相携手打拼出来。另一方面,我不知道我的爹娘要是知道我和柳月的事情,是否还能多活几天。虽然他们那么喜欢柳月,把柳月当做亲生女儿。
我想,这些事情,柳月不会想不到,甚至她想地更多。
夜渐渐地深了,我和柳月轻声地交谈着,互相抚慰着彼此受伤的心。
自然而然的,不知不觉的,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我们的手互相拉在了一起,柳月那柔弱柔嫩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我的手心里,蜷伏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此刻,我和柳月的心里没有情感和情裕的激晴和冲动,我们此刻之间,更多的是一种浓郁的忧伤和悲哀,还有心里那久久不能释怀的痛。
我轻轻握住柳月的手,一只胳膊自然地揽过了柳月的肩膀。
柳月叹了口气,似乎找到了一个寄托,脑袋自然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接着,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声音里,充满了极度的疲倦和满怀的忧伤。
柳月的脑袋靠着我的肩膀,淡淡的香味沁入我的鼻孔。
柳月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我揽着柳月的身体,靠在沙发上,脑袋抵住柳月的脸颊,不知不觉也迷糊了过去,仍旧保持着这样的姿态。
我和柳月,就这样在沙发上互相依靠着,坐着睡了一夜。
不知不觉天亮了,外面响起了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
我和柳月醒了,看看外面的天,柳月轻声说:“一夜,终于过去了……”
这段时间,对我和柳月来说,最难熬的就是漫漫长夜,我理解柳月失去亲人之后那种啮齿搬的疼痛和折磨,每一个长夜,对她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和苦痛。
我看着柳月消瘦得厉害的面孔和倦怠的眼神,心里疼得不行,说:“白天,你好好睡一觉吧,好久,你没有好好睡一觉了……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单位上班……”
柳月失去亲人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报社的全体员工几乎都知道了,但是,没有人知道我陪柳月去了老家,没有人知道我这些日子在干吗,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陈静。我在巨大的悲痛里,仍然十分小心地保护着我和柳月的**。
但是,我不清楚刘飞到底知道不知道。
柳月听我这么说,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感激和疼爱,说:“你也很累了,这么多天,你一直陪护着我,你也没有好好休息……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我说:“没事,我是铁人,我不累!我不困!”
柳月看着我,似乎想笑一下,却终于没有笑出来。
晴儿虽然离去了,晴儿虽然留言让我和柳月好好地在一起,可是,我和柳月都放不开,都似乎觉得习惯性的心理障碍依然存在,都似乎在这样的时候,没有心情去谈男欢女爱。
这时,妮妮和小红起床了,这些日子,妮妮一直跟着小红住在小红的房间里。
妮妮穿着睡衣跑过来,扑到我的怀里,搂住我的脖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大哥哥,大姐姐到哪里去了呢……我想大姐姐……”
我的心里酸酸的,抱着妮妮亲了亲:“大姐姐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妮妮又说:“那大姐姐还会回来看我吗?”
我看了看柳月,柳月对妮妮说:“妮妮,大姐姐一直记挂着你的,大姐姐只要有机会,回来看你的,大姐姐好喜欢你的……”
妮妮又扑向柳月:“妈妈,我要舅舅,我想舅舅了……”
我的鼻子一阵发酸,柳月的眼圈又红了。
柳月紧紧抱住妮妮,声音哽咽地说:“好孩子,舅舅去陪姥姥姥爷去了……舅舅在那边陪着姥姥姥爷呢……”
妮妮抹了抹眼泪,说:“妈妈,我还想爸爸……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柳月的眼圈更红了,眼里带着对妮妮深深的歉疚。
我说:“妮妮,爸爸会来看你的,一定会的……”
妮妮看着我:“大哥哥,我可以在妈妈面前叫你小爸爸吗?”
我和柳月都一愣,我没有想到妮妮这时会说出这话,柳月则一直不知道妮妮在偷偷地叫我小爸爸。(未完待续)
叫大哥哥小爸爸
妮妮眼巴巴地看着我和柳月,眼里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说:“大哥哥,我好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做我的小爸爸,我好喜欢你和我妈妈在一起……我想在妈妈面前也叫你小爸爸……”
说着,妮妮又看着柳月:“妈妈,可以吗?”
柳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我,然后看着妮妮点了点头:“好,你就叫大哥哥小爸爸吧……”
我的心里一股暖流。
妮妮眼里露出满足的表情,又过来搂着我:“小爸爸……”
这时,小红做好了早饭,过来说:“柳姐,江哥,吃点饭吧……”
我们一起吃完了早饭,然后,小红懂事地对妮妮说:“妮妮,跟姐姐出去玩好吗?”
妮妮点了点头:“嗯……”
然后,妮妮看着我:“小爸爸,你在家里好好陪妈妈,好吗?”
我点了点头。
然后,小红带着妮妮下楼玩去了。
然后,我对柳月说:“你睡会儿,再不睡,你的身体就彻底垮了……”
柳月点点头,站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对我说:“你也睡会吧……”
我说:“我没事,你先睡,我看着你,你睡着了,我再睡……”
我说着,搀扶着柳月去了卧室,让柳月躺下,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柳月。
柳月躺在那里,看了看我,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柳月又睁开眼睛,身体往里面移动了一下,说:“你要是困了,就在这里躺一会儿……”
我点了点头。
然后,柳月又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些日子,柳月就没有真正睡过觉,她实在是太累了。
看柳月睡着,我也实在撑不住劲了,也上了床,轻轻躺在了柳月的身边。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感到了久违的温馨和安宁。
我很快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和柳月都睡得很沉,我直到下午5点,才醒来。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胳膊正搭在柳月的小腹部,柳月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睁开着,看着天花板怔怔发呆,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我将手拿开,柳月知道我醒了,扭头看着我,说:“睡醒了……”
我说:“嗯……你睡得还好吗?”
柳月说:“嗯……”
我看着柳月的脸,说:“气色好多了……”
柳月说:“你也好多了……”
我说:“姐——”
柳月说:“嗯……”
我说:“我多想分担你的所有痛苦,可是,我知道,有些痛苦是无法分担的……”
柳月说:“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你疼我……”
我的心里一阵剧痛,伸手将到柳月的脖子下面,柳月抬了下头,我将胳膊伸过去,将柳月搂住。
柳月顺从地让我搂着,身体向我靠了下,一只胳膊也搂住了我的肩膀。
我和柳月躺在床上搂抱在一起。
“阿峰——”柳月凄苦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将头埋进了我的胸膛。
我轻轻抚摸着柳月的秀发,拍着柳月的后背,下巴抵住柳月的头顶,说:“姐——走出来吧,不要让自己老是沉浸在里面,生命在延续,生活还得继续……”
柳月说:“嗯……我听你的……”
我说:“我们过得好,建国大哥和晴儿都会感到欣慰的……”
柳月说:“嗯……”
我低头吻了吻柳月的头发,说:“我会好好地陪伴你,我会好好地保护你,我愿意用我的全部生命保护你……”
柳月突然抬起头,泪光婆娑,看着我:“我不允许你再去冒任何险,我决不允许……我已经失去了建国,我不能再失去你……阿峰,答应我,不要去做任何冒险的事情,我要你好好地活着,你活得开心平安,我比什么都好……”
看着柳月哀楚的目光,我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我将柳月抱紧,柳月也抱着我,我们就这么躺着,没有再说话,互相从对方的体温和身体里默默地读着对方,直到小红和妮妮回家。
周一,柳月开始上班。
在单位里,柳月将内心巨大的悲痛深深埋在心里,打起精神,开始处理报社的各种政务。
柳月上班后,张书记马啸天和梅玲都先后分别专门来看望了柳月,安慰了柳月。
梅玲的表现尤其感人,甚至抱着柳月哭了起来,说虽然建国走了,但是,她们还是亲戚。
对他们的看望,柳月都表示了深深的感激和谢意。
看望完柳月,马部长还专门到我办公室站了一会儿,说了会话,问了问报社最近经营的状况。
我都如实给马部长汇报了。
马部长听完我的汇报,说:“柳月不简单啊,比我强,到报社这8个多月,取得了让人瞩目的成绩,你也干得很出色,经营这一块,业绩不菲啊!”
我忙说:“这还不都是马部长基础打得好,没有你打下的好基础,我们怎么能有今天的成绩呢?特别是我,没有您的重用和提拔,我哪里有今天……”
马部长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然后说:“嗯……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一直很看好你,你能不忘本,很好,嗯……今后,个人有什么想法,可以多和我交流,我走了这8个多月,你可是基本没进我的办公室门槛……”
我忙说:“不是不想去,是不敢打扰领导,领导日理万机,那么忙,哪里敢去烦扰啊……”
马部长说:“别人找我,我可能不见,但是你要是找我,我在忙也会接见你的,就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领导了……”
我一听,做放松状:“那好,那以后我就去多多打扰您,多给您汇报,您现在是常务副部长,还是我的顶头上司,我的成长和进步,当然还是离不开您的教诲……”
马部长点头笑笑,然后出去了。
张书记也来我办公室转悠了一下,没有再调侃,而是严肃地叮嘱我:“柳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可避免要承受精神和心理的巨大折磨和压力,你作为副手,要多关心体谅她,要主动多替她分忧……一些工作,能不让她操心的,尽量不要打扰她,自己主动处理好……”
张书记的话很有人情味,我心里有些感动,忙点头答应。
梅玲看完柳月,没有来我办公室,而是一头扎进了刘飞的办公室,呆了很久才离开,离开的时候,正好遇到我,我看到梅玲的神色很是不定,和我点了点头,就匆忙下楼走了。
在柳月没有上班期间,刘飞主持的报业大厦的财务账目资产审计工作陷入了停顿状态,柳月先找老邢问原因,老邢说是刘飞的指示,说柳书记不在家,遇到重大事情无法请示,让先暂停,聘请的审计人员都回去了。
柳月立刻就叫了刘飞过来,刘飞也是同样的理由解释。
柳月的神色有些微变,接着就平静下来,指示刘飞迅速恢复审计工作,不得延误。
刘飞立刻答应照办。
然后,刚开始了不到一周的审计工作又在柳月的专门关注下开展起来。
这段时间,我每天下了班之后,都到柳月家,陪柳月吃饭,聊天,直到柳月安睡了,我才告辞回去。
柳月没有留我住下,我也没有提出这个要求。
我和柳月的心里似乎仍然不能突破沿袭了好几年的模式和障碍,似乎晴儿仍旧在我们的身边,虽然晴儿已经离去,虽然晴儿的离去是为了成全我们,虽然晴儿在诀别信里真诚地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时间很过过去了半个月,到了5月底,这天,我下班早,去柳月家的路上,遇见了正放学自己回家的妮妮。
妮妮脖子上挂着用毛线绳栓着的家里的钥匙,正沿着马路边一蹦一跳地往回走,背上背着几乎有她身体一半大的书包。
妮妮看见我,高兴地跑过来,书包在屁股后面一颠一颠的。
“小爸爸,今天我在学校门口遇见一个叔叔,夸我长得漂亮可爱呢,”妮妮说:“他还夸我是好孩子,说我放了学不用大人接就知道自己回家,还特地摸起我脖子里的钥匙看了一会儿,说我好厉害,自己就能回家开门……”
我此时脑子里正在考虑工作上的一件麻烦事情,没有仔细认真听妮妮的话,随手拉起妮妮的手,说:“是啊,妮妮是大人了,小爸爸也要夸你呢……”
此刻,我丝毫没有多想,丝毫没有在意妮妮说的那个脖子里挂的钥匙被那人看了一会儿的事情。
晚上在柳月家吃完饭,和柳月说了会话,等柳月睡了,我才离去。
晴儿走了,家里就剩下了我自己,没当我回到空荡荡的家里的时候,心里就不由自主想起晴儿。此刻,晴儿在哪里呢,她过得好吗?
想起和晴儿这么多年的时光,想起和晴儿的往昔,想起那过去共同生活的一幕一幕,我的心里不由泛起阵阵悲酸。我的心里依旧泛起对晴儿的疼怜,我担心她在外面过得不开心,担心她被人欺负。
我沿着滨江大道回家的,独自走在昏暗的路灯下,随意地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滨江别墅,也就是梅玲的别墅在的地方。
我随意往门口一瞥,正好就看见刘飞刚刚下了出租车,正在急匆匆往里走进去。
我心中一动,悄悄尾随着刘飞,跟了进去。
刘飞直接到了梅玲的那幢别墅,敲了敲门,梅玲出现在门口,刘飞一闪身就进去了,接着门就关死了。
我悄悄接近过去,从客厅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里往里看去,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马啸天梅玲,还有就是刘飞。
刘飞正在说着什么,马啸天和梅玲专注地听着。
马啸天面无表情,梅玲的神色则显得有些不安。
过了一会儿,刘飞起身离去。(未完待续)
梅玲比较慌乱
我趴在窗缝继续观察。
这时,我看到马啸天的脸色非常阴沉起来,梅玲则显得比较慌乱,一会儿又激动起来,指手画脚说着什么。
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看见马啸天将烟头熄灭,脸上带着阴沉地笑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就伸手把梅玲按到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没有兴趣看他们的活动,悄悄离去。
回到家,我琢磨了半天,刘飞一定不是第一次给马啸天和梅玲接触了,他找他们,一定是报告报社的最近动态,特别是关于报业大厦的审计动态。
从马啸天和梅玲的神色看,似乎审计查账的事情,触到了他们的痛处。当然,是什么痛处,我不知道。
要是此次审计能查出什么牵扯到马啸天和梅玲的事情,倒也是件好事,正好可以找到把柄把他俩一起放倒。刘飞虽然分管这块,但是,老邢可不是那么容易听他摆布的。一旦查出问题,是无法遮掩的,是谁也不敢包庇的,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除非是市委书记亲自发话,放他们一马。当然,如果真查出了问题,柳月是要逐级往上汇报的,她是没有权力处理这个的。
我当然知道,柳月查账审计,并不是要针对什么人来搞阴谋,她是纯粹从盘活国有资产的角度来考虑的,账目不查清,就无法将大楼卖出去,就无法在和人家谈价格的时候占据主动。
我此时没有觉察到,一个巨大的歹毒的阴谋正在暗处悄悄开展实施着。
我没有觉察到,柳月同样毫无觉察,她每日都在考虑忙碌着报社的各项事务。
我也很忙,报社经营这一摊子的工作,很繁重,我开始考虑如何开展多元化经营的事情了。
多元化经营,报业实业公司是第一个所谓的试点。
这时,我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实业公司上来,开始关注王勇了。
我先让老邢把实业公司开张以来的所有经营财务账目报给我,我要亲自全面审阅实业公司的经营状况。
看完老邢提供的报业实业公司经营报告,我吃惊了,实业公司开张到现在,经营状况竟然是亏损,不但没有往报社上缴一分钱,还倒亏了几十万。这就是说,创建实业公司以来,报社没有得到一分钱的利润,还连当初投进去的50万老本也亏进去了。
这怎么可能,别的不说,光我听说的实业公司转手出去的报业大厦建设装饰等项目,就空手套白狼白赚好上百万万甚至几百万。实业公司的钱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怒了!
我决心彻底整治实业公司。我要对王勇开刀。
我把老邢提交给我的实业公司全部经营财务账目整理好,给了柳月。
柳月看完,半晌没有说话。
我说:“我决定对实业公司动手,彻底清查,实业公司有问题,王勇有问题!”
柳月看着我说:“凭什么?就凭这个经营报表?”
我说:“是,实业公司不可能不赚钱,而且一定赚了很多钱,但是,这钱都被私人侵吞了,公家没得到。”
柳月说:“证据呢?光凭猜测就能行?这个经营报表可是一笔笔写的很清楚,收支明确,合情合理……凡事要有证据,不可以乱戴帽子!”
我一时语塞。
柳月说:“这样吧,这个东西先放在我这里,你安排实业公司自己写一个自查报告上来,把他们的经营报告交上来,我先看看再说……”
听柳月的口气,她似乎是不想让我插手这个事。
我不知道柳月是出于什么考虑和用意。
我按照柳月的吩咐找了王勇,让他们弄一个自己的完整经营报告,王勇痛快地答应了。
我亲自去的王勇办公室,他对我的到来很热情。
我也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和王勇抽烟喝茶,谈笑风生,眼睛随意一瞥王勇的办公桌,看到上面放着一本印刷地非常精致的广告宣传图册,是介绍某种品牌的大型音响的。
我随意看了一眼,然后说:“王经理对音响感兴趣啊!”
王勇一怔,随手将图册拿起放进了抽屉,笑着说:“呵呵……看了玩玩的……”
正在这时,一个小伙子虎头虎脑的推门进来:“表哥,卖音响的又来了一家推销的,这家是专做大型卡拉ok的……”
王勇忙用眼色制止住了那小伙,那小伙看到屋里有生人,就闭了嘴。
王勇对那小伙说:“虎子,我这里有领导来视察,你先出去!”
虎子看了看我,笑笑,出去了。
我没有说什么,却把这话放在了心里。
因为我一直怀疑王勇把从事业公司套的钱用作其他用途了。
从王勇那里出来后过了几个小时,我开车在市区的繁华闹市区转悠,突然,在一家正在装饰的大型卡拉ok歌城前,我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那里,是王勇的车。
我将车停在马路对过,从车里往外看,过了一会儿,我看到王勇出来了,身边跟着虎子,还有几个人,王勇正在那里指手画脚。
我立刻断定,这个歌城是王勇投资建设的,搞这个,没有几百万是不行的,实业公司的欠一定是来了这里。这个歌城自然不会是实业公司的,在实业公司的所有账目里,都没有提到这个。既然不是实业公司的,那么,就一定是王勇个人的了,弄不好,是梅玲和王勇共同的,弄不好,里面还有马啸天的股份。
我悄悄开车离去,接着暗中安排老三继续调查。
天后,老三的调查结果证实了我的猜测,这是王勇投资搞的大型歌城,平时王勇不路面,出面打理的是他表弟虎子,王勇幕后坐镇。
我将情况告诉了柳月,柳月沉思了一会,打电话叫来了刘飞和老邢、
柳月告诉刘飞“让正在审计报业大厦的会计师事务所人员,再增加个人,专门审计一下实业公司的账目,所有的票据,全部进行重新核对……财务科老邢具体靠上……”
刘飞的神情一震,接着就点头答应。
”这项工作,明天就开始!“柳月又补充了一句。
刘飞又点头答应着。
然后我和刘飞出去,老邢却让柳月留下了。
又过了1周,这天,老邢悄悄到了我的办公室。
老邢告诉我,审计人员在报业大厦的审计中,发现了不少问题,其中光大数额的发票就有好几张,涉及金额500多万,这几张发票全部都是梅玲签字的,发票涉及的项目都是梅玲亲自经手的。在审计实业公司账目的过程中,发现的问题更多,其中光假发票就5张,涉及金额100多万。
我问老邢:“刘总知道吗?”
老邢说:“知道,他天天盯在哪儿……”
我说:“你给柳书记汇报了吗?”
老邢说:“汇报了……”
我说:“她怎么说的?”
老邢说:“柳书记只是说知道了,说刘飞已经给她如实汇报过了,柳书记吩咐继续审计……”
我等老邢走后,去了柳月那里,和柳月谈起这个事情。
柳月说:“刘飞主动给我如实汇报了,他甚至还建议将这些情况整理成报告,向上汇报,直接汇报给市委……我没有答应,我说等全部审计完毕再决定上报不上报……”
我说:“难道,刘飞就不怕牵扯出马部长和梅部长?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柳月看了看我,说:“你说呢……”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想,或许是刘飞在试探柳月的态度。他或许会知道,柳月绝对不会将此事压住的。刘飞这么想很正常,不光他,我也知道柳月绝对不会隐瞒此事,这是她做事的风格决定的。
柳月说:“报业大厦还欠着外面材料供应商的不少钱,这段时间,找我要账的不少,等大厦转出去,就把这些账目清理了……”
我点了点头。
“这些人,为了要账,也花了老本,光给我送钱的就好几个,都让我推回去了。”柳月又说:“这都是不该拿的钱,不属于我的,拿了会烫手的……”
我又点点头。这时,我又想起了晴儿留给我的00万,这都是晴儿的血汗钱。
周末,我去了一趟晴儿的父母家,把存折交给了晴儿的父母。晴儿的父母对我仍旧当做自己的儿子,留我吃了顿饭,晴儿的父母和我吃饭的时候,都老泪纵横。我满怀心中的惆怅和难过,离开了晴儿的父母家。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6月底,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这天,我接到老三的通知,他和秦娟要定亲了,邀请我过去喝酒。
老三和秦娟的事情,我早就看出了猫腻,不光我,包括柳月在内的大家都看出来了,只是大家都不说而已。柳月对老三和秦娟的事情还是赞许的,觉得比较匹配。老三的娘一直想让老三找个小的,这下可以满意了,不仅小,还小好几岁。
今天早上,柳月和马啸天跟随杨哥到省委宣传部去开会了。
我参加了老三秦娟的定亲酒会,参加的人,除了我们二人,其他是双方的家长。
我祝福老三和秦娟,老三和我单独在外面抽了会烟,充满沧桑和感慨地叹了口气:“唉……老五,人生世事难料啊,看来我这命中注定就不可能有成功的姐弟恋,就只能按照长辈我娘给我算的命去生活去安排我的爱情了……”
我想起了兰姐,也颇为感慨,说:“人生就是命,不管你如意不如意,满意不满意,都是命中注定的,世间万事,成也好,败也好,都是缘分成就的,缘分也是命运,你和兰姐无缘,所以没有走到一起,你和娟娟有缘,所以转了一个圈,你们还是成了……”
老三郁郁地看着夜空,眼角亮晶晶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我会好好对待娟娟的
一会儿,老三对我说:“我会好好对待娟娟的,经历了这一番,我似乎知道了怎么样去对待爱情,对待生活,对待爱人……”
我点了点头。
然后,老三又说:“晴儿也算是看透了,想明白了,她的离去,你不要太想不开,不要久久不能释怀,其实,对于晴儿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她和你在一起,每日活得很累很累的,这一点,我知道,你知道,她更知道,如今,她想要解脱,那么,就祝福她吧,希望她能快乐……”
我点了点头:“嗯……”
老三又说:“你和柳姐,总算又看到了光亮,你对柳姐的心,我是明白的,柳姐对你的心,我也懂了,什么叫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和柳月能在一起,这就是!老五,多珍重保重现在,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辜负了晴儿对你的希望和祝福,不要辜负了你身边深深爱着你的女人……”
老三的话让我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我突然非常想念柳月,想得刻骨。
我此时没有想到,天后,我没有见到柳月,却迎来了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时,我接到小红的电话,说刚才家里来了个送礼的,说是给报业大厦供应供水设备的,送了6条中华烟,小红坚决不要,但是那人不由分说,放下东西就跑了。
妈的,这送礼的也真会送,柳月不抽烟,他给柳月送烟干嘛。
我给柳月打了电话,柳月听了之后,说:“这人我知道,报业大厦还欠他的钱,他那供水项目当初是找了梅玲做的,这样吧,等我这边忙完回去,就把烟拿到办公室,通知那人来拿走……”
柳月不在我身边,我心里觉得很是想念,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柳月说:“天后就回去,这边还有事情忙!”
我心里涌起对柳月的无限牵挂疼爱和眷恋,说:“嗯……忙完快点回来,自己在外多照顾好自己……”
柳月顺顺地:“嗯……”
我缓了口气,说:“姐——我很想你……”
柳月低低的声音:“阿峰——我也是……”
我说:“等你回来,我想带你回家一趟,去看看爹娘……”
柳月说:“嗯……我也很久没见爹娘了,去看看他们……”
我说:“我想告诉爹娘我们的事情……这一关,总要过的……”
柳月说:“嗯……是的,不管爹娘怎么说,不管爹娘愿意不愿意,这一关,总要过的……”
我说:“我会努力说服爹娘的,爹娘那么喜欢你,他们不会不答应的……”
柳月的声音里充满了希冀和担忧,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爹娘不答应,我就永远做你的姐姐,我不能伤了他们二老的心……”
我的心里一阵痛,说:“爹娘会答应的,一定会的……”
柳月说:“你就那么有把握?”
我说:“嗯……我觉得会的……我的直觉……”
“你的直觉……”柳月苦笑了一下:“还是等我回去再说吧,等我回去,我们就回家……回家……你带我回家……看看爹,看看娘……”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嗯……”我停顿了下,说:“姐——”
“嗯……”
“我想抱抱你……”
“嗯……”
“还想吻你……”我的心有些跳。
“嗯……”柳月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嗯……阿峰,我愿意和你永远在一起……”
“姐——”
“嗯……”
“我爱你……”
“阿峰——”
“嗯……”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一直都爱……”柳月的声音有些呢喃。
时隔4年半,我和柳月终于又彼此道出了心里的灵魂里的爱。
我此刻看不到柳月的脸,但是,我相信柳月此时脸一定是红红的,心跳和我一样在剧烈加速。
我盼望着柳月赶紧回来,我想柳月。
但是,晴天一个霹雳,天后,我没有见到我日夜思念的柳月,却得到了柳月在省城直接被江海市纪委赶去的人带走“双规”的消息,同时,我还得知,市检察院提前介入,和纪委联合行动的。
我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为什么要带走柳月?为什么要双规柳月?柳月一身清白,她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疯狂了,我恨不得把这个世界彻底砸烂!
就在柳月被市纪委和检察院的人从西京带回江海的当晚,我又得知,检察机关对柳月的家采取了搜查措施,查缴了6条中华烟,那不是中华烟,那是1万块钱,每盒000元,每条万元。柳月当然不知道这里面是钱,还没有来得及赶回来退回,就被查缴了。
同时,搜家人员还在柳月家抽水马桶的水箱里发现了用塑料布和油纸密封包扎的巨额现金,50万元!
我震惊了,这绝对不可能,柳月一定不会干这样的事情的,这一定是有人栽赃,有人陷害!
但是,不管我怎么想,办案人员是不会理会这些的,他们只注重证据。
陈静紧急动用了反贪局的关系打探内部消息,很快,我从陈静处得知,柳月在办案人员面前承认了那6条中华烟,但是坚持说自己不知道那里面是钱,因为自己在西京,根本就没见到过那烟。对于从水箱里发现的50万巨款,柳月给予了坚决的否认,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见到过这钱,一口咬定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但是,办案机关是不会这么认为的,因为事实就在眼前。
涉嫌受贿和巨额财产不明,柳月迅速被结束了双规程序,检察机关全部接手案件,柳月被批准逮捕,送进了看守所,继续接受检察机关的调查。
接着,市委迅速做出决定,撤销柳月的一切党内党外职务,由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马啸天暂行代理江海日报社党委书记、总编辑和社长职务。
这一切,发生地如此突然而迅速,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仿佛一夜之间,整个天都变了,解放区直接就沦陷了。
我心急如焚,想到身陷囫囵的柳月,心里疼痛难当,我迅速就觉得自己在无比的疯狂里似乎要崩溃,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柳月,一定是有人设计栽赃了。
我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马啸天和梅玲,想到了王勇和刘飞。
一定是他们,是他们里应外合串通一气陷害了柳月,因为柳月正在和已经掌握马啸天和梅玲的犯罪证据,马啸天和梅玲为了自保,狗急跳墙,暗地下了黑手。
而刘飞,在这其中一定是起了重要的辅助作用,他表面对柳月很恭顺,其实在内心里对柳月是痛恨的,包括对我。
在短暂的疯狂和巨痛之后,我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我必须要冷静,我要梳理头脑,我要救出柳月,我要找到马啸天和梅玲陷害柳月的证据,我要找到马啸天和梅玲犯罪的证据,我要把马啸天和梅玲办进去。
柳月进去了,我不可能再听到她的指导和参谋,我必须要依靠自己,我必须要靠自己!
我迅速做出了决定,为了妮妮的安全,首先要安置好妮妮,我把小红和妮妮送回了老家,告诉了爹娘发生的噩耗,爹娘顿时惊呆了,娘一下子就晕了过去。等娘苏醒过来,我安抚好他们,告诉他们我一定要把姐姐救出来。
然后,我回到江海,坐在柳月的家里,抽了个小时的烟,接着秘密在柳月家里约见了杨哥。
杨哥苍老了很多,出现了很多白头发。
我知道杨哥现在也一定在想法设法营救柳月,可是,他走的只能是白道,他走的路子,是很难起作用的。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柳月已经被批捕,他能做的,很有限。
我把自己所有的怀疑想法和判断以及最近关于报社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杨哥,杨哥认真地听完,说:“现在,需要的是证据,证据才能说明一切!”
我点点头,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证据!我一定要救出柳月!”
杨哥严肃庄重地看着我:“为了救柳月,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坚定地说:“我能付出我的一切,包括名利仕途,包括我的生命!”
杨哥微微动容:“江峰,我相信你说的,我相信你是个男人……我相信你和柳月爱情的坚贞和不渝,柳月对你的爱,我知道,你对柳月的爱,我今天终于见证了,患难见真情……我了解柳月,她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无比执着,无比坚定,无比投入,她对你,一直是刻骨一般的爱,爱到了骨髓,爱到了灵魂的最深处,这一点,我很清楚……今天,柳月遭此大难,我相信你会为了爱人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但是,决不能凭热血和勇气来处理此事,一定要用头脑,要用智慧,我这边,会继续疏通打通上层的关节,争取能有斩获,我们是在两个战线展开营救,我的战线你做不了,你的战线我可能也参与不进去……”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
杨哥的神情有些悲观:“我这边,能做的都在做,但是,有些事情是无法解决的……”
我说:“杨哥,我理解!”
杨哥说:“你那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管是什么手段,你都要记住,一方面要保护好自己,一方面要动脑子,以智取胜!保护不好自己,不但救不了柳月,反而将自己搭进去……”
我点了点头。
杨哥站起来:“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晚上秘密到我家找我!”
我说:“好!”
然后,杨哥走了。
我看看时间,晚上9点。
我开始全盘安排我的计划,我的大脑一遍一遍反复琢磨反复推敲反复修改,反复对每一个环节进行思量。我没有第二个选择,我必须要保证100%的成功率。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我开门一看,是王巧玲。
多日没见的王巧玲这时突然出现了。(未完待续)
黑色的塑料袋
我忙将王巧玲让进来。
王巧玲原来一直没走远,这段时间一直在附近的一个地级市生活,她是得知了柳月出事的消息,赶回来的。
王巧玲没有和我过多说客套话,直接交给我一个不大黑色的塑料袋子,对我说:“听说柳姐出事的消息,我的直觉应该是和梅玲王勇有关,我不相信柳月能干出那样的事,我觉得她一定是冤枉的,我知道你一定在为这事焦虑,我就赶紧来找你……
“这个袋子里,是我以前偷偷搜集的有关王勇开赌场放高利贷、梅玲开地下色情场所逼良为娼、还有王勇参与黑社会活动的证据,对了,还有王勇侵吞贪污实业公司的公款,准备用来开娱乐场所的材料……我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帮助你就出柳姐,我只能尽力而为做这些,希望能对你对救出柳姐有所帮助……”
我接过来,打开看了一遍,这是我手头第一份能拿得出门的确凿的能证明梅玲和王勇犯罪的证据。虽然这里没有陷害柳月的证据,但是,对于事情的解决,还是有很大的帮助,起码,我可以凭着这个把王勇办进去。不过,这个材料对于办梅玲还太弱,不能将梅玲置于死地。
我深深地感谢王巧玲。
王巧玲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说:“江兄弟,你……和柳月……你们的关系……到底……”
我看着王巧玲:“我爱她,她也爱我……”
简单的一句话,王巧玲顿时明白了一切,她说:“我早就觉得你们俩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对头,可是也说不好什么,原来是这样……我真愚蠢,我竟然还通过你去撮合柳月和老宋……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
我说:“王姐,没什么……我理解你的好意,只是,这感情的事情,不好勉强的,柳月和宋大哥,缘分已尽……”
王巧玲低头沉默了半天,突然说:“我要和老宋复婚,我要等着他出来……我现在正在做小买卖,用你给我的那钱,等老宋出来,我养他,我要和他一起一辈子……我们不图富贵,能安生过普通人平平常常的日子,就足够了……”
我欣慰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很为你高兴……”
王巧玲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我现在深刻领悟到,世界上最永恒的幸福就是平凡,人生中最长久的拥有就是珍惜!”
王巧玲这句话,打动了我的心,我又点了点头。
然后,王巧玲告辞。
然后,我将王巧玲提供给我的东西放到一个保险的地方,我要搜集齐了,来一个大爆发。
当前,最迫切的是要搜集到马啸天和梅玲栽赃的证据。
我试图通过某些途径去找那天送中华烟的供应商,这人却似乎人间蒸发了,毫无消息。
我决定暂时不去找了,即使找到了,证实了那6条烟,可是,还有那50万呢。
即使检察院最后能给柳月洗清这6条烟的罪名,可是,那50万呢?
50万,足够让柳月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躺在柳月的大床上,我将计划又仔细回味了一遍。
马啸天是个狡猾的老狐狸,我从他那边,是不能入手的,弄不好打草惊蛇,会前功尽弃,全盘皆输。
刘飞那边,更不行,他甚至比马啸天都要狡猾,虽然他比马啸天小不少。
那么,进攻的突破口,只能在梅玲这儿。
打开梅玲的缺口,我的优势就是要利用梅玲对我的那份yin荡之情。
为了柳月,我甘愿付出一切,包括我的身体。
我决定开始实施我的计划,我确信梅玲那里应该有东西。
我又想起了江边别墅里梅玲卧室里的那个保险柜。
这时,我又想起了看守所里正在遭受苦难的柳月,想起了柳月这一生遭受的磨难,心里痛得不行,眼里的热泪滚滚而落……
第二天,我照常去单位里上班,接到通知,马啸天要召开党委会。
党委会上,马啸天宣布了一个决定:撤销原来报社党委关于转让出让报业大厦的决议,取消对报业大厦的审计,取消对实业公司的审计,报业大厦的建设照常进行,尽快完工。
马啸天现在重新掌控了报社的大权,他的意志足以驾驭整个报社,他说的话,没人敢反对。
马啸天又进一步阐述了继续建设报业大厦的理由,理由很冠冕堂皇,很充分。同时,马啸天指出,在他离任的时候,市审计局已经完成了离任审计,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任何必要对报社的经营和财务再进行审计。
马啸天讲完后,让大家发言。
刘飞第一个表示了赞同,其他党委成员见大势已去,也只有唯唯诺诺做了赞同的表态。
轮到我的时候,我做出一副慎重思考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马部长从报社发展的大局出发,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我认为,马部长的决定符合报社目前的社情,符合报社的大局和整体利益,也符合市委的精神,我表示赞同,表示坚决拥护!”
我的声音很坚决果断,没有一丝含糊。
马啸天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赞扬我识时务。
刘飞看着我,眼镜后面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嘴角露出了不易觉察的一丝冷笑。
其他党委成员看我的眼光则很复杂,有的疑惑,有的不解,有的意外,还有的充满了鄙夷,似乎在嘲笑我忘恩负义卖主求荣。
会后,马啸天找我单独谈话,说:“小江,我对你现在的表现很满意,你毕竟还年轻,有些事情看不透,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以原谅的,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关键时刻,你能看透大是大非,能坚定立场,不错,没有辜负了我对你的培养和教导,当然,在我离开报社后的那段时间,你走了一些弯路,但是,我一直还是觉得你有救,没到不可救药的程度……人犯点错误不要紧,我们党的历来政策及时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特别是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对你,还是给予了很大的期望的……这次,柳部长出了这事,我很难过,又很痛心,唉——柳月真糊涂啊,怎么就这么糊涂,一个女人家,弄这么多钱干什么啊……想一想,我真痛心啊,她也是我曾经的老部下,看到她到了今天,我也觉得自己有责任,没有带好她……”
我做痛悔状,点点头:“马部长,您教育的极是,我会记住你对我的教导,还有你对我一直的关爱,我是你的老部下,没有你的培养,我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在这样的时候,在我走了弯路的时候,你能不放弃我,能拉我一把,我感激涕零……”
马啸天宽厚地笑笑:“你这个人,我是明白的,你的本质很单纯,容易被人误导愚弄,我对你一直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我是一直没有放弃你的……不但我一直没有放弃你,梅部长也没有放弃对你的培养……对了,前段时间你主持要清理实业公司的事情,梅部长听说了,觉得很不舒服,以前的经营是她分管的,你这么做,明摆着是对她的不信任,她对你好像有点看法……这样吧,回头我和她说下,你主动找她谈谈,大家解释清楚了,也就没有误会了,大家还是好朋友……梅玲这个人,心直口快,不会记仇的……”
马啸天似乎觉得我现在大树一倒,急需要找一个新的靠山,从他多年的官场经历来看,这一点合情合理,可以理解。而我的能力对于他今后来说,还是可以发挥作用的,我还是可以为他所用,为他出力的,所以,他会和我说这些话。
我看着马啸天诚恳地说:“马部长,感谢你今天和我说这些话,你对我的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永世不忘,我这个人,不会多说好听的,嘴笨,今后,你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我会用实际行动做给你看,我会忠心耿耿追随你,你指哪我打哪,绝不会有任何含糊和二话!”
马啸天笑笑:“好,这话我爱听,我这个人,不爱听那些好听的,我看你的实际行动!有些人,说和做,往往背道而驰,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我想说一句,和我对着干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马啸天这话,隐含杀气,似乎是在警告我。
我点了点头,又说:“梅社长那边,我会去解释的,你也多说几句好话!”
马啸天似乎觉得我真的是幡然醒悟要回头是岸了,说:“该说的,我会说的,梅玲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在我手里,她翻不了把!”
这时,刘飞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我和马啸天在谈话,又退了出去,眼里隐隐充满了嫉妒和不安。他一定是怕自己在马啸天面前不如我得宠。
和马啸天的谈话后,我没有找梅玲,我知道梅玲会找我的。
果然,第二天下午,快下班时,我接到了梅玲的电话,约我晚上一起吃饭,地点在江边她的那栋别墅。
这正好符合我的愿望,正中我下怀,我知道梅玲约我到那别墅吃饭的真正用意。
我答应下了,下班后,我先去了成人用品店……
晚上7点,在梅玲的江边别墅餐厅里,昏黄的灯光下,梅玲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和我对饮。
我的情绪显得非常低落,无精打采,梅玲则显得兴致勃勃,甚至有些兴奋。
“来,兄弟,喝酒,别不开心,看你,这几天都瘦了……”梅玲看着我,心疼地说:“是不是心里有压力有包袱,吃不好睡不好啊……”
我无言地点点头。
“唉——柳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心里也很难过啊,虽然我一直和她有矛盾,可是,现在,她和我是亲戚了啊,虽然柳建国遇到了不幸不在了,可是,这亲戚关系,毕竟还是有的啊,我现在一想起来黄莺守寡,一想起来柳建国惨遭不幸,一想起来柳月遭受磨难,我这心里啊,就难受地不幸……”梅玲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然后说:“你现在心里不好受,我也觉得心里是可以理解的……”
我闷闷地一口喝干一大杯白酒,把酒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说:“你不要说了……我没什么心里不好受的,我才不难受,妈的,我恨……”(未完待续)
梅玲眼睛一亮
梅玲眼睛一亮,看着我:“你恨什么?恨自己被欺骗了,是不是?”
我抬头看着梅玲:“你……你怎么知道?”
梅玲似乎很开心:“傻瓜,我怎么不知道呢,换了谁都能看出来啊,这个柳月,表面上正正经经装模作样,好像很廉洁很正派很大公无私的样子,可是,知人面不知人心啊,她背后干的勾当,实在是让报社的大家伙寒心……
“她表面是在重用你,其实呢,是在利用你,让你做她的马前卒,为她出力,当枪头子,你在前面冲锋陷阵,出死力,她呢,在背后坐享其成,大肆收受贿赂,什么盘活国有该资产啊,我看,她就是看报业大厦接近尾声了,再继续建设,她没什么油水捞了,才想把大厦卖出去,自己好从中多捞好处,她这死活不交代的50万,我猜一定是准备买大厦的那方给的好处,还藏在卫生间水箱里,真有心计……”
我做愤恨状,继续低头喝酒。
梅玲又说:“她以前和你好,是为了玩你,玩弄小青年,吃嫩的,现在呢,她是利用你,利用和你以前的关系,把你当成工具来使唤……什么时候等你没用了,就一脚把你踢开……她还和你玩暧昧,逼走了晴儿,晴儿和你离婚,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的目的就是想把你的家庭拆散,好长期霸占你……可惜,害人者害己,她还没等到踢开你,自己倒先犯事了,报应啊,报应!”
我狠狠地咬牙。
梅玲坐过来,坐到我身边,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继续说:“我把她当亲戚看,她却不这么认为,她一心想暗算我迫害我,找不到借口和理由,就利用你从王勇那里下手,想借着整王勇来报复我,心真狠啊……我想想就心寒……昨天,马部长和我说了下,帮你说了好话,我原来你对你的看法也没了,我知道你是被利用的,现在你能迷途知返,为时未晚……”
我扭头看着梅玲,不说话。
梅玲继续说:“其实,马部长这个人啊,太多疑,对你还不了解,昨天他和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似乎对你的转变还有些怀疑,觉得太突然,太意外,其实,这个人啊,完全没必要,你想想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能还不觉悟吗?我就对他说了,说你没有那么多心眼,你其实本质是很好的,就是糊涂了一段时间,看不透好人心……”
我说:“这么说,你……你对我是信任的了?”
梅玲的眼里春情荡漾,含笑看着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因为我一直就喜欢你,就很喜欢很喜欢你,虽然你对我曾经也不好,可是,我心里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怪过你,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对你的一片苦心……”
我说:“谢谢你,谢谢你……现在,我总算是看透了,明白了……”
梅玲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当然,你要让我完全彻底信任你,光说还不行,我还需要看你的实际行动,没有实际行动,我还是放不下心,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你……”
我看着梅玲,做不解状:“还要看什么实际行动?”
梅玲脸贴上来,嘴巴贴到我的耳朵边上,喘息着:“傻瓜,宝贝……你怎么还不明白,你说要什么实际行动呢……今晚,这个美妙**的时候,这里只有我们俩,你说我需要你的什么实际行动呢?”
我做恍然大悟状,看着梅玲,傻傻地说:“你真的喜欢我?”
梅玲整个身体都贴了上了,嘴巴在我的脖子上拱着,呢喃地说:“宝贝……我都等不及了,你还装什么傻呢……快来吧……就在餐厅里吧……”
我说:“不行,我不喜欢在这里……”
“好……那就进卧室……”
“你先上去洗澡吧,我有点饿,吃点东西上去……”
梅玲乐颠颠地上去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药丸,就着一杯白酒喝了下去……
很快,我的身体就开始发热,药效来的好快。
我的心开始泣血,我狠狠一咬牙,站起来,上了楼,去了梅玲的卧室。
后面的一切不用说了,我借着药效,用尽浑身的力气,带着深深的仇恨,将梅玲整的死去活来……直到黎明,我才停止。
梅玲彻底昏睡了过去,像条死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想试探下梅玲,伸手在她身上狠狠一拧,梅玲大叫一声,接着又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宝贝……我不行了,我投降了,我服了你了……让我睡吧……”
说完,梅玲呼呼大睡起来,我再怎么用力推她,都没有反应。
我立刻下床,穿上衣服,开始翻梅玲的包和床头柜以及写字台,找钥匙。
找了半天,终于在写字台的最下面的一个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了保险柜的钥匙。
我迫不及待拉开衣橱,拨开衣服,打开暗格子,看到了保险柜。
可是保险柜有密码,我不知道密码是什么。
我又回到找到钥匙的那个写字台抽屉,在刚才放钥匙的位置,看到了写在抽屉底板上的几个数字:8-79-6。
我心里大喜:这一定是保险柜的密码。
我看了看保险柜的型号,脑子里将前几天刚学到的保险柜知识回忆了一下,然后将保险柜钥匙插进去,接着开始弄密码盘。先顺时针转了三圈,对上第一个数字8,然后,又逆时针转,对上第二个数字79,接着,又顺时针直接转到6。然后,我屏住呼吸,紧张地开始扭钥匙,接着打手柄。
“啪——”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保险柜的门打开了。
我松了口气。
保险柜里放着大约几十万人民币,还有大约十几根金条,另外是一些炫目的首饰。
我没有动这些,这不是我最需要的,我一个一个格子打开看,终于,在最下面的一个小格子里,我看到了我需要的东西——一个精致的小本子。
我打开小本子,一页一页翻看,越看越心惊,这里面是梅玲亲自记录的她和马啸天受贿的所有账目,什么时间收了谁多少钱自己得了多少马啸天得了多少,一目了然。我大概算了下数字,梅玲得了大约500多万,马啸天600多万。这些钱,几乎都是来自于报业大厦的项目,都是索贿受贿的。
这是马啸天和梅玲犯罪的重要证据,我终于找到了,就凭这些,我足可以将他们二人送上刑场。梅玲自以为保存地万无一失,却仍然被我找到了。
世间就是有这样的傻瓜,会将这样的账目一笔笔记下来。当年有,后来被抓住的贪官,做这样的小账本的,也有。或许,他们是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落马的一天,觉得建立一个理财账目对于管理财产很有必要,而且,收了人家的钱,都是要给人家办事的,收的多了,记不住,需要记下来,好按照金额多少给人家汇报。这也算是交易公平。我想梅玲建立这个账本,除了这个需要,或许还有出于和马啸天对账的目的,万一那天马啸天说她多贪多占,好拿出来对证。这个小账本,目前来说,马啸天应该还不知道,不然,马啸天是绝对不会有这个的,凭他的头脑,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存在。但是,梅玲是没有这个头脑的,就因为她不是马啸天,是梅玲。
我心里一个重要的石头落了地,这个小本子足以复仇,足以将马啸天和梅玲置之死地。
但是,我又很失望,我需要的另一个东西,在这里没有找到,那就是马啸天和梅玲陷害柳月的证据。
我知道,这个东西是很难找的,因为他们更多的是密谋,是彼此之间的话,很难留下什么笔录或者书面的证据。
我将小本子装在身上,将保险柜原样锁好,将周围的其他东西恢复原样,将钥匙放回原处,又仔细看了看没有什么别的异常痕迹,然后看了看正呼呼大睡死狗一般的梅玲,吐了一口吐沫,离开了梅玲的别墅。
回到柳月家里,我开始洗澡,用沐浴液将全身狠狠地洗了几遍,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昨晚的一切,突然,我跪在淋浴下,脑袋狠狠地撞击着墙壁,失声痛哭起来……
下午,我在办公室,接到梅玲的电话,声音很温柔:“死鬼宝贝,昨晚你把我差点弄死了,我睡到现在才醒啊,才发现你走了……哎——宝贝,从来都没有这么爽过,这这才发现,我前几十年真是白活了……”
我这时有些担心梅玲会打开保险柜发现东西不见了,说:“妈的,累死我了,我这会在办公室上班,身体都虚脱了呢……”
梅玲快乐地笑起来:“辛苦了,我的小男人……今后,你就是我的了,反正现在晴儿也走了,你离婚了,单身了,干脆,等过段时间,我把王勇休了,咱俩结婚算了,结了婚,正大光明在一起……好不好啊?”
我说:“嗯……不过,这两天,不许折腾我,我得养养身体……”
梅玲说:“那是自然,哈哈……这几天我就是想折腾你,也没时间啊,我这马上就要出差……刚来的电话,马部长要我和他一起去西京出差……”
我心里顿时轻松起来,我又有了几天的缓冲。我故意做不快状,说:“哦……”
梅玲说:“怎么?宝贝儿,不高兴了?呵呵……吃醋了……你放心,亲爱的,从现在开始,我保证不和任何人搞了,老马这边,我会安抚好的,他在西京有情人,鲜嫩的学生妹,够他忙乎的……我不会让他再沾我身子的……”
梅玲要和马啸天一起去西京,那么起码梅玲这几天之内不会发现保险柜里的本子不见了,也就不会打草惊蛇,而我要想救出柳月,光有这个小本子还不够,我必须要找到他们陷害柳月的证据,不然,我用手里的这些东西,把马啸天和梅玲还有王勇送进去,他们要是只交代受贿贪污的事情,不交代陷害柳月的事情,即使他们被枪毙了,柳月不还是不能洗清不白之冤吗,不还是得以巨额财产不明罪被判刑吗?
我用身体换来了梅玲和马啸天的罪证,却没有找到救出柳月的东西,这让我心急如焚,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
如果能找到能救出柳月的东西,即使让我搭上命,我也愿意。
可是,目前我突然觉得有些束手无策,我的命无处去搭。
我坐在办公桌上,狠狠地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冥思苦想。(未完待续)
刘飞的条件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刘飞轻轻地走了进来,微笑着看着我:“江总,忙吗?”
我抬起头,看着刘飞,说:“不忙!有事吗?”
“既然不忙,我们一起去江边走走吧,出去散散心,聊聊天……”刘飞说。
我这个时候那里有闲心去聊天呢,对刘飞说:“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去……”
刘飞依旧微笑着:“江总,你不去会后悔的……会一辈子后悔……”
我看着刘飞沉静平静的表情,心里一动,就答应了刘飞,和刘飞一起走到江边,在江边的垂柳下散步。
我想刘飞一定是要有话和我讲,静观其变,等待他开口。
刘飞似乎兴致不错,说:“江总对江边这一片已经很熟悉吧,在这里散步,看到这么美丽的垂柳,一定会勾起对往事的很多美好回忆吧……”
我看着刘飞:“刘总,你话里有话,不必拐弯抹角,直接说吧……”
刘飞停住脚步看着我说:“江总是聪明人,知道我没事是不会专门来约你散步的,我想,我约你来江边,我刚才说的话,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我说:“请指教!”
刘飞说:“心上人进去了,来这里,看见那熟悉的风景,是否会触景伤情呢?”
我的心里一震,看着刘飞。
刘飞自信地笑着:“别这么看我,江总,我说的不对吗?”
我两眼盯住刘飞,不说话。
刘飞继续说:“别人或许都是瞎子,但是,我——刘飞,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这几年,我早就觉察出来了,早就看出来了,你和柳月不是非同寻常的关系,不是一般的男女关系,虽然我不说,虽然我故作糊涂,但是,我的心里都是有数的,甚至你们常来这江边谈情,我也是知道的……”
我心中一凛,看着刘飞:“刘总,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想,如果你今天约我就是想说这等无聊之语的话,那对不起,我没兴趣奉陪——”
说完,我转身就走。
“站住——”背后传来刘飞低沉的声音。
我站住,没有回头。
“我当然约你出来不是谈这个的,我对你们那男欢女爱谈情说爱的事情,没有兴趣,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何干?所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虽然早就看出来了,但是,我懒得关心这个,自然也不会和别人说……”刘飞边说边向我走过来:“但是,现在,我发现有必要和你说这个了……我想,你最近一定很忙碌,我想,你最近一定很心焦,因为,你想救出你的心上人,因为,你知道柳月是被诬陷的,但是,你苦于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还柳月的清白!”
我的身体一颤,转过身,看着刘飞:“你怎么知道柳月是被诬陷的?”
刘飞目光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看着我:“你想知道?”
我说:“是的!”
刘飞说:“你想让我帮你?”
我说:“是的!”
刘飞说:“可是,我凭什么要帮你,就凭你对我做的那些好事,就凭我老丈人因为你进了监狱,就凭我被你从副县级考试中挤下来,就凭我受柳月和你的那些窝囊气?”
我说:“刘飞,过去的事情不提,你直接说,你会不会帮我!痛快点!”
刘飞说:“我自然是要帮你,不然,我今天约你出来干嘛?”
我说:“那好,谢谢你,告诉我,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刘飞说:“果然是聪明人,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首先和你说一句话,我既然要帮你,那就是能把柳月救出来,我绝对有这个把握!但是,我要用我手里的东西和你做一个交换,我只是想啊,你未必能交换得起!”
我心里一阵激动,看着刘飞:“快说,你需要什么交换!只要能救出柳月,我什么都可以和你交换,包括用我的命!你要是恨我,那么,我的命就给你,我用我的命来让你解恨,来救出柳月!”
刘飞冷笑一声:“你的命我要来干什么?要了你的命,我还得偿命,你这不是害我吗?我告诉你,江峰,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我两眼紧紧盯住刘飞:“什么事,说!”
“我要你辞职,辞去在官场的职务,离开官场!”刘飞缓缓有力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一愣,看着刘飞,果断地说:“好,我答应你!”
“立刻就辞职!”刘飞说:“你辞职越快,救出你心上人的速度就越快,柳月在里面呆的时间就越短!”
我说:“好,我答应你,明天就辞职!”
刘飞得意地笑了下,看着我,说:“江峰啊江峰,你果然是个情种……为了自己的女人,竟然能舍得放弃仕途和官位……我佩服你……不爱江山爱美人啊……有种!你能做到,我做不到!我喜欢你这么做,虽然我不理解!”
我说:“因为,在你眼里,女人都是你用来利用往上爬的工具,你根本就不懂爱情,你根本就没有爱情,你心里根本就没有爱!或许,这一辈子,你都不会真正爱上一个人,都不会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你不会理解!”
刘飞皮笑肉不笑:“不要刺激我打击我污蔑我贬低我,别忘了,江峰,你现在是在求我办事,把我惹恼了,你会后悔的!”
我说:“你不会恼,因为你会得到你需要的重要的东西,依照你的心理素质,你不会在意这些话!”
刘飞哈哈大笑:“江峰,你果然很了解我,你果然是我亲兄弟……哈哈,现在我不怕做你亲哥了,因为你明天开始就要从官场滚蛋了,你永远也不会再对我构成威胁了……你可知道,你的存在,让我是多么的担心忧惧寝食不安,只要你在官场一天,就会对我产生威胁,就会成为我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所以,我要你永远彻底离开官场,我要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你,这样,我的心才会安稳,我才会有幸福和快乐……”
我说:“这就是要我辞职离开官场的原因,也是你要帮助我的原因,是不是?”
刘飞说:“是,没错……江峰,现在唯一能帮助你的就是我,我想,这一点,你不会不明白,你答应我的事情,我想不会后悔吧!”
我说:“明天,你就知道了!你的东西呢?”
刘飞说:“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是不能带在身上的,万一要是被人抢走了,怎么办呢,你说,是不是啊,我的亲兄弟!等我明天看到结果,自然,我会交给你一个小小的东西,凭借这个东西,你的柳月姐姐就可以洗清所有的不白之冤……”
我说:“刘飞,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刘飞鼻子里哼笑一声,然后说:“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揪住刘飞的衣领,瞪着血红的眼睛,说:“刘飞,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兑现,但是,你答应我的,也要兑现,我告诉你,如果你敢耍我,我会要了你的命,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刘飞被我抓地喘不过气来,眼里露出害怕的神色,接着用力挣脱我的手,说:“你看我是办事那么不牢靠的人吗?我知道你是个亡命徒,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不但活,还得活得好好的呢!”
我看着刘飞:“你这么做,不怕得罪某些人,不怕对不住提拔你重用你的主子?”
刘飞哈哈一阵狂笑,然后说:“可笑——我知道一句话,宁可我负天下人,决不可天下人负我,只要对我有利,我管他是谁?官场,没有朋友,没有什么对不起,只有利益,利益才是根本才是永恒的,要在官场混,就要心狠手辣,残酷无情,这是混官场的必备条件,而你,江峰,你不具备这个条件,你心太善良,做事不够狠,所以,我让你离开官场,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在官场混下去,你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此想来,其实,你该感谢我这个亲哥……”
刘飞的话让我一阵惊悚,我觉得刘飞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
刘飞继续说:“说实在的,你是我在官场最大的威胁,只有除掉你,我才安心,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照顾过我吗?还不是把我像条狗一样扔掉,我又凭什么去管他们?我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为我做做垫背呢?除掉他们,正好,或许正好少了我前进的障碍,我现在是市委书记的红人,我不稀罕他们了……还有,我这么做,柳月出来,也应该会感谢我的,你当然也要感激我,不是吗,我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你们有什么理由再来怨恨我呢?”
我点点头:“不错,刘飞,你说的很对,你够狠,我佩服你,这一点,我承认,我不如你……我和柳月都会感激你,我们绝对不会恩将仇报,我答应你,柳月出来官复原职,绝对不会找你的茬……”
刘飞狞笑着:“就是找我茬,我也未必就怕她,要知道我现在的后台是谁,这江海的官场,有几个人能自由出入市委书记的办公室,有几个能和市委书记单独在市委书记家里喝酒谈心的?柳月不但不敢威胁我,还得好好巴结着我,到时候,我高兴了,会在市委书记面前说上她几句好话……惹恼了我,没好果子吃……”
我说:“你就不担心他们进去了,会交代出和你有关的事情?”
刘飞笑了:“兄弟,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这个人,做事情从来是很注意自我保护的,我不敢说我是多么廉洁的一个人,但是,我敢保证没有人能抓住我的任何小辫子,既然我敢这么做,我自己心里就有数……”
此时,我终于彻底完全领教了刘飞的厉害,他的功夫远远高于我和柳月,远远高于马啸天和梅玲,甚至高于杨哥和张书记。
我终于承认,自己确实不是刘飞的对手。(未完待续)
这是唯一的选择
第二天,我辞职了。
我将辞职报告直接交给了杨哥,杨哥看着我:“你决定了?”
我坚定地点点头:“是的!”
杨哥说:“别无他法?”
我说:“这是唯一的选择!”
杨哥说:“你不后悔?”
我点点头:“命我都可以舍弃,这又有什么不舍得,我不后悔!”
杨哥咬紧嘴唇,看着我,半天,点了点头:“好,我祝福你们,你比我适合她,你才是她真正可以爱的人!”
杨哥迅速将辞职报告递交给了市委组织部,在他的运作下,当天就完成了辞职手续。
这个时候,马啸天和梅玲都还在西京。
当天晚上,我拿到了刘飞交给我的东西,是一盘磁带。
“这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刘飞说。
我把磁带放在手里掂了掂,似乎要觉出它的分量,对刘飞说:“你是怎么搞的这里的内容的?”
刘飞笑笑:“兄弟,这是高科技时代,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我都能做到,至于具体的细节,我想就不用和你说了吧,这个,也未必就是你感兴趣的,好了,去吧,兄弟,我在报社收拾好,恭候柳书记荣归故里……”
当天晚上,我在柳月的家里,听了这盘磁带。
磁带的内容不是连续的,分了很多个章节,看来,不是一个时间的谈话。
谈话的内容,涵盖了马啸天和梅玲的整个密谋过程,有一次里面甚至还有马啸天和梅玲做那事的声音。
我终于明白,那个送中华烟的,是他们预先安排好的,并不是真正的材料供应商,而是找了一个替身,打着那材料供应商的名义,然后,王勇那边出人举报,以那中华烟作为引子,让检察机关搜查柳月的家。
而那50万,是安排王勇指使人在妮妮放学回家的路上,复制了妮妮脖子上挂的钥匙,配了柳月家的钥匙,然后趁家中无人时,潜入柳月家,将钱放好。
这一切,马啸天是总指挥,梅玲做具体落实,王勇充当急先锋。
这盘磁带里,我还听到马啸天关于杨哥和张书记的一些话,他的野心不小,说杨哥不过是个窝囊废,不懂宣传业务,把柳月放倒之后,再设计把杨哥也放倒,自己取而代之,然后,下一个目标是分管宣传的张书记。甚至,马啸天叮嘱梅玲,说市委书记是个色鬼,要梅玲多找机会接近市委书记,把他攻下来,为以后的仕途打下更好的基础。
我连夜把磁带复制了份,连夜找来老三,嘱咐他明天把这三份磁带亲手交给杨哥,并专门说明,一份是给杨哥的,另外两盘,让杨哥转交市委书记和张书记。
做完这些,第二天,刚一上班,我带着手里的所有材料,包括王巧玲用近似于家破身亡的代价搜集的王勇的材料,我从身体作为代价从梅玲卧室的保险箱里窃取的小本子,以及我用辞职作为交换从刘飞那里得来的磁带,亲自走进了市检察院……
结果不言而喻,当天下午,马啸天和梅玲就被江海执法人员从西京带了回来,连夜开始审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马啸天和梅玲供认了受贿索贿的罪行,以及设计陷害柳月的全部过程。
马啸天和梅玲被直接投进了看守所,等待他们的,自然是法律的严惩。
随即,王勇也进去了。他们三人一起在看守所作伴去了。
与此同时,在市委书记的亲自主持下,市委迅速做出了决定,责成执法机关立即释放柳月,责成市纪委立即取消对柳月的党内纪律处分,责成市委组织部立刻恢复柳月的一切职务……
我和杨哥亲自去看守所接柳月。
看守所的大门打开,我看到,柳月慢慢地走了出来,身形消瘦,显得很是虚弱,脸色苍白,但是两只眼睛依旧那么有神,充满了不屈的意志和光芒。
看见我们,柳月的身体颤抖了一家,眼里发出了异样的光亮,身体向我们挪动过来,嘴唇微微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杨哥这时在后面推了我一下,说:“过去……”
我满怀内心的激动和欣喜,还有无比的疼爱和深情,几步过去,伸开双臂……
柳月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怀里,紧紧抱住了我的腰,将脸贴在我的胸部,紧紧地……
我和柳月在看守所面前,在杨哥面前,在周围路人的注视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许久,许久,我和柳月就这样抱着,彼此感受着身体的颤抖和心跳……
许久,许久,我和柳月都没有说话,此刻,千言万语说不尽我们的彼此思念……
杨哥站在我们身后,默默地看着,眼角闪出了亮晶晶的泪花……
杨哥站在我们身后,默默地微笑着,嘴角有泪水滑落的痕迹……
“姐——”
“阿峰——”
我和柳月彼此深情地呼唤着。
许久,当我们稍微平静下来,我揽着柳月的肩膀:“姐——我们回家……”
“回家……我们回家……我要回家……”柳月喃喃地说。
杨哥过来,握住柳月的手:“柳月,你受苦了……”
柳月看着杨哥的满头白发:“杨哥,让你操心了……”
杨哥惭愧地说:“操心而无用,真正救你出来的,是小江……他为了你,离开了官场,辞职了……”
柳月一怔,扭头看着我:“阿峰——这是怎么回事……”
杨哥说:“说来话长,上车慢慢说吧……”
回去的路上,我给柳月和杨哥说了刘飞的事情。
柳月听完,低头沉思着,没有说话。
回到报社,刘飞带着报社的全体员工在报社门口恭候热烈欢迎柳月,陈静见到柳月,扑上去,哭成了泪人,老三在旁边直抹眼泪。
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的人已经在党委会议室里等候,等柳月进来坐定,向柳月宣布了市委的决定。
宣布完后,柳月看着大家,从沙发上站起来,捋了捋头发,轻声说了一句:“我要辞职……”
言毕,举座震惊。
接着,柳月慢慢走到我跟前,勇敢地挽住了我的胳膊,说:“阿峰,我们走——”
立刻,满屋惊呆。
陈静瞪大了眼睛,差点就晕了过去……
一段时间以后,在我的精心呵护和条理下,柳月的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脸上也出现了红润。
我决定带着柳月回家,去看爹娘,去看妮妮。
我和柳月的事情,此时已经成为江海官场公开的秘密。
但是,此时,我和柳月都已经离开了官场,我们已经公开了我们的关系,我们不想去理会大家都在说什么了。
这段时间,我和柳月聊了很多,柳月问了我很多。
我说了自己拯救柳月的全部过程,唯独没有提及和梅玲的那腌臜事,找了一个别的程序搪塞了过去。
对于我和梅玲的那事,我一直在心里深深地厌恶着自己,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得那么肮脏,在圣洁的柳月面前,我无法匹配。
我的这种心理一直在延续着。
柳月似乎对我的遮掩有所觉察,但是没有追问。她对王巧玲说要等宋明正的消息深感欣慰。
我问柳月为什么要辞职,柳月说了这样一段话:“阿峰,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做官场,很大成分是因为你的存在,我想一直关注着你,我不愿意离开你,我努力让自己做的更好,也是为了让你有更好的发展环境……现在,你离开了官场,剩下我,我还有什么意义和动力呢,你走,我也走……也许,正如刘飞所说,我们真的不适合混官场,这是官场的要求决定的,也是我们自身的性格决定的,阿峰……我们都太善良了……我是,你也是……善良是我们的天性,遇到了好人,是我们的长处和优势,遇到了坏人,就是我们的缺陷和劣势,甚至成为我们致命的弱点……因为这一点,往往会被别人所利用……”
柳月的话让我感动不已,又深感有理。
在这期间,柳建国车祸案件告破,凶手和上次撞晴儿的果然为同一人,果然就是那盘磁带惹的祸,被枪毙的医院院长的家人,雇佣了黑社会干的。而这消息的传出,是因为晴儿在和秦娟还有人民医院办公室的一个同事一起吃饭玩耍时,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就这一句话,害死了晴儿腹中的胎儿,害死了柳建国。
我深感对柳建国的罪孽,深感对自己没有见面的孩子的自责,深感对柳月的愧疚。
柳月没有责备我,也没有责备晴儿,她说她依然很想晴儿,说晴儿永远是她的好妹妹。
柳月已经安排排好了小红,杨哥出面联系的,安排小红到市博物馆工作。
回家的路上,柳月对见到爹娘如何依然很有顾虑,我也心里没底。
但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早晚的事情,我这样安慰着柳月。
终于到家,亲人相见,抱头痛哭,悲喜交加……
等大家平静下来,我正琢磨如何给爹娘说出我和柳月的事情,娘先说话了:“月儿,娘想和你说个事……”
柳月靠在娘地身边,说:“娘,你说!”
娘抚摸着柳月的头发:“晴儿走了,临走前,晴儿和我们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晴儿一再表示,她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和宝宝……我和你爹这些日子考虑了很久,一直没有找你们说,宝宝回家来送妮妮的时候,也没和他提及这事……当然,也没有机会和你们俩一起说……
“现在,你回来了,逢凶化吉了,一家人团圆了……娘和你爹都商议好了,爹娘都想通了,爹娘都看出你是真的对宝宝好,宝宝也是真的喜欢你,再说,虽然你和宝宝是姐弟,但是,娘心里清楚,你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如果你有意,如果你不嫌弃我们这个家,如果你真的铁了心要和宝宝过一辈子,爹娘同意你们的事情……”
我和柳月顿时惊喜异常,柳月的眼泪立刻就出来了,那是欢欣的泪水,她一下子扑到娘的怀里:“娘——谢谢你……谢谢爹……”(未完待续)
会像疼晴儿一样疼你
娘疼爱地拍着柳月的肩膀:“从今后,你不仅是爹娘的亲闺女,还是爹娘的儿媳妇,娘会像疼晴儿一样疼你的……”
“娘——”柳月又叫起来,眼泪哗哗又流出来。
娘又说:“可是,孩子,你们不能呆在这里了,你们俩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吧,你们在江海不能居留了,这里的环境和世俗,是不能容下你们的……你们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好好生活……逢年过节,回来看看爹娘……”
我和柳月点了点头。
天后,我和柳月告别爹娘,带着晴儿去南方,打算到柳月的老家江月村安家。
临走前,我和柳月一起,给爹娘磕了三个头。
然后,我们带着妮妮走了,离开了江海。
到了苍南,妮妮进了县里的一家寄宿制私立学校,我和柳月就住在了海边松林中的那幢白色小楼里。
静谧的夜晚,我和柳月一起在海边的沙滩上散步,皓月当空,皎洁的月色挥洒在银白色的沙滩上,海浪轻轻地涌上沙滩,温热的海水浸润着我们的脚。
我和柳月面对面站在一起,站在松软柔细的沙滩上。
月光下的柳月,分外娇媚,分外姣美,分完柔情,柳月那脉脉含情的目光深情的注视着我。
我的心里涌起万般柔情和爱意,不由就伸手搂住了柳月的腰肢,将柳月轻轻拉紧我,柳月主动迎过来,抬起头,闭上眼睛……
我低头,将嘴唇轻轻地靠近柳月那柔软娇嫩的唇……
这是柳月出来后,我们第一次如此亲近亲密,我知道,我们之间,此刻,要发生什么了。
蓦地,我的大脑突然一个颤抖,我的脑海里猛然闪现出那晚我和梅玲……
我的身体猛的一个颤抖,我的手不由松开了柳月,我的唇瞬间变得僵硬,往后退缩……
柳月睁开眼睛,看着我,柔声说道:“阿峰,怎么了?”
我痛苦地说:“月儿,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不能玷污你……我……我为了弄那个小本子,我……我和梅玲……我是肮脏的,我不配和你……我不能玷污了圣洁的你……”
柳月沉默了片刻,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轻声说:“阿峰,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即使你那时没和我说……我不怪你,我没有嫌弃你,我知道,你付出的只是身体,你的灵魂依然是高尚的,你的身体,只是一具躯壳,而非你心里所愿……
“而我和你,我们,是**和灵魂的融合,是**和灵魂的升华,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的身体是那样的洁净,如同你爱我的灵魂,如同我爱你的心扉……所以,阿峰,不要鄙弃自己,我愿意用我的全部身心整个灵魂来接纳你……”
我感动地看着柳月:“月儿……姐……”
柳月深情地注视着我,微微笑了一下,很美。
我和柳月的身体紧紧抱在一起……
我和柳月的身体慢慢倒了下去,躺在了温热的沙滩上……
“阿峰……亲爱的弟弟……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柳月轻声地叫起来,眼角泛起晶莹的泪花。
“姐……月儿……我的亲人,我的知己……”我在柳月耳边轻声喘息着……
“我的亲亲……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的灵魂和身体,永远属于你……”柳月喘息着,带着柔柔的呻音。
“我的宝贝……我会永远爱你……我用生命来保护你……我们的爱,天长地久……”我被柳月的温热挟裹着……
天地之间,海水沙滩,松林月色,我和柳月的灵魂还有**在激烈而深情地融合着,纠缠着……
遥远的月夜之空,深邃的大海深处,传来一首悠远的词曲: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晴儿,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后来……
后来,我和柳月在海边这个只有我们一家人的在中国地名册中因为台风灭村而消逝了名字的小渔村简单而平凡安静地生活着。
开始的几个月,我们除了修心养性,就是努力建设我们的新家园。
每天早上,在朝阳的陪伴下,我带着柳月到海边的沙滩上跑步,锻炼身体,跑累了,就散步,就看着大海,看那远处偶尔驶过的轮船,看那海面翱翔的海鸥,看那潮起潮落……
不时,我和柳月会来到村子后面的小山上,在柳月的爸爸妈妈和建国的坟前站立,和长眠在地下的家人说一会儿话,向他们倾吐着心中的思念,向他们诉说着我们的生活……
柳月的身体一天天康复起来,脸上的气色越来越好,精神气儿也开始恢复,时不时会露出一丝醇美的笑容。
我开始整理建设我们的家。
我将房子门前的杂草和松林进行了清理,清理出一个40多平方的空场,将砍下的松树干和树枝弄成了绿色生态的篱笆墙,将空场围成了一个小小院落,把粗大的树枝钉起来,做了一扇松树门,然后,把空地夯实平整。
我跑遍了周围方圆几十里,在附近的一个山村发现了一颗碗口粗的垂柳,找到户主,买了下来,移栽到我们家的院子中间。我又跑到山上寻找到了一个桌面大的平整大石头,拖回来,精雕细琢,弄了三个规则的石柱,做成了一个精致的石桌,安放在垂柳树下。
中午的时候,我和柳月在树下喝茶聊天,或者看书,偶尔,会不约而同互相抬头对视一眼,微笑一下。
傍晚,家里就升起了袅袅炊烟,伴随着饭菜的香味,一会儿,围着围裙的柳月就会从厨房里端出可口的饭菜,我们对坐在石桌下,柳月打开一瓶白酒,给我和她分别倒上一杯,二人相视一笑,举杯酌饮。
晚饭后,我和柳月牵手到海边散步,呼吸着略带咸味的空气,听着大海的低吟,享受着海风的沐浴。
夜深了,我和柳月相拥在一起,轻声说着絮语,不知不觉地在海涛的伴随中入眠。
周末,我和柳月一起步行到镇上,坐公共汽车进苍南县城,去看望妮妮,或者带妮妮回家,一家人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柳月的精神越来越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那噩梦一般的过去给她造成的创伤,在渐渐抚平。
在这期间,我们得知,柳建国车祸案件告破,凶手和上次撞晴儿的果然为同一人,果然就是那盘磁带惹的祸,是被枪毙的人民医院刘院长的家人,雇佣了黑社会干的。而这消息的传出,是因为晴儿在和秦娟还有人民医院办公室的一个同事一起吃饭玩耍时,晴儿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就这一句话,害死了晴儿腹中的胎儿,害死了柳建国。
我深感对柳建国的罪孽,深感对自己没有见面的孩子的自责,深感对柳月的愧疚。
柳月没有责备我,也没有责备晴儿,她说她依然很想晴儿,说晴儿永远是她的好妹妹。
说这话的时候,柳月的眼里又露出对晴儿的歉疚和深深的思念……
我也深深地思念着我青梅竹马的恋人晴儿,我生命中的女人,想着她不知在何方,不知过得好不好,不知会不会被人欺负,不知她在哭泣的时候谁能给她安慰……
我心中默默地对晴儿说:当你的心真的在痛,眼泪快要流下来的时候,那就赶快抬头看看,这片曾经属于我们的天空------天依旧是那么的广阔,云依旧那么的潇洒,那就不要哭,因为我和你依然在同一个天空下。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1998年的9月底。
这天,我和柳月一起到镇上去买生活用品,小镇不大,民风淳朴,名字叫新城镇。
我和柳月走在小镇唯一的一条马路上,格外惹眼,引来路人的纷纷侧目。
我小声对柳月说:“姐,你看,大家都在看我们,都在羡慕我有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呢……”
柳月轻声笑了下,说:“傻子,人家看我们,不是羡慕你老婆漂亮,而是羡慕我这个老太婆有一个英俊潇洒的小老公呢……”
我说:“胡说,你哪里是老太婆了,你和我在一起,明明就看起来没我大,我不是小老公,我是大老公……”
柳月说:“你少糊弄我说好话让我开心了,哼……你就是小老公……”
我说:“你再说?我明明是你大老公,你却偏偏不服,我今天就让你服……快,叫我哥……”
柳月扑哧捂嘴笑起来:“不叫!你是我弟弟……”
我拉住柳月的手,作势要搂抱柳月,吓唬柳月说:“叫不叫?不叫,我就在大街上和你接吻……我数三,1————”
“冤家……小祖宗……别闹,我叫,我叫……”柳月看看四周,小声靠近我:“哥……哥哥……”
“哎——”答应着,笑起来,对柳月说:“小妹妹好乖,跟哥哥去玩好不好,哥哥给你买糖吃……”
柳月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伸出手就打我的后背,和我嬉闹着。
周围又投来很多羡慕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已经是黄昏时间,我们看到路边三三两两有背着书包放学的孩子。
我对柳月说:“这里的孩子都在镇上上学?附近没有学校?”
柳月点点头:“是的,附近的山村,特别是我们村子附近的几个自然村,人口少,学生少,政府不值当投资建学校,周围是没有小学的,孩子们上学,要翻山越岭到镇上的完小去读书,平时还好说,刮风下雨,孩子们就遭罪了……”
我听了,点了点头,如有所思。
柳月看我的样子,说:“宝宝弟弟,想什么呢?”
我扭头看着柳月:“叫哥,听见没有,不听话,我就在这荒山里耍流氓……”
柳月亲昵地打了我一下:“坏蛋哥哥,赖皮哥哥,宝宝哥哥,就知道欺负我……”
我呵呵地笑了,对柳月说:“月儿,我刚才在想这些孩子们读书的不容易,我想起了石屋村,想起了那里的孩子们,想起了我的大山,想起了我难忘的大山岁月……”
柳月沉默了,抬头看着落日的余晖,说:“你在大山的那一年,经常面对这样的落日,想着那心痛的往事吧……”
我点了点头:“我经常会坐在那大山的大石头上,看着西沉的落日残阳,看着黛色的茫茫群山,想着你,想着晴儿……”
柳月叹息一声:“其实,我在遥远的都市,在遥远的西京,又何尝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想着你一定在想着我,我的心里会经常泛起疼痛和悸动……”
听着柳月的话,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涟漪,不由伸手握住了柳月的手。
晚上,吃过晚饭,我和柳月坐在二楼卧室的阳台上,相拥而坐,看着夜空里的一轮圆月,感受着初秋的海风徐徐吹来。
柳月痴痴地看着那轮月亮,说:“哥,就要到中秋了……爹娘一定在家里想着我们……”
我说:“嗯……你想爹娘了?”
柳月说:“嗯……”
我说:“寒假吧,等妮妮放了寒假,我们带妮妮一起回家过年……好不好?”
柳月说:“嗯……哥,我听你的……”
我搂紧了柳月,低头亲了亲柳月的唇,说:“好孩子,听话就是乖孩子……”
柳月轻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妩媚和娇柔。
我心里一颤,将柳月抱起来,进了卧室,放到柔软宽大的床上……(未完待续)
人生变迁
我的灵魂脱离了**,和柳月的灵魂紧紧融合在一起。
我的**在灵魂里升华,和柳月的娇躯结合成为一体。
月光下,海风里,涛声中,喘息里,我和柳月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灵魂之旅。
然后,我们拥抱在一起。
柳月抬手擦擦我额头的汗珠,柔声说道:“赖皮哥哥,你辛苦了……”
我说:“为人民服务!领导辛苦,我不辛苦!”
柳月笑了出来:“我现在可不是你的领导了,当了你这么多年的领导,我可不想再当了,以后,你就是我的领导,我就是你的仆人,我为你服务,只给你服务……”
我说:“怎么?不想当领导了,官瘾过够了?”
柳月笑了下,看着我说:“你还在想着官场?你还留恋过去的生活吗?”
我说:“我不留恋官场的生活,我不想官场,但是,我曾经的凌云壮志,曾经的满怀豪情,依然没有泯灭,我依然没有钝色自己的奋斗理念……我想,你也不会吧……”
柳月说:“虽然我们在这里过着风声水声不起的生活,但是,我知道你的心里依然充满着人生的坚强意志,充满着为人生价值而奋斗的不屈信念……哥,你要是愿意奋斗,愿意出去拼搏,我跟随你,我追随你,不管你到那里,我都跟着你……”
我说:“月儿,你认为什么是人生真正的价值,怎么样才是实现了人生的价值?人生奋斗的本质意义是什么?”
柳月坐起来,我也坐起来,靠在床头。
我拿过烟盒,抽出两颗烟,点着,递给柳月一颗,柳月接过来,吸了一口,沉默了片刻,看着我:“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我吸了两口烟,然后沉思地说:“我曾经以为,人生奋斗成功与否,人生的价值能否实现,衡量的标准就是名利的获得和多少,就是社会地位的贵贱和高低,虽然我不刻意去追求名利,可是,这仍然被我看成衡量的一个标准……
“可是,现在,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我对这个想法发生了改变,我经常会思考人生奋斗的真正意义,琢磨人生价值的真正内在……我想,或许,就像伟大往往寓于平凡,人生价值的真正体现,不在于名利和社会地位,而在于自己是否活得充实,而在于自己能够为社会创造了价值,而在于自己是否为社会做出了贡献……
“在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在那些默默无闻的人群中,无数个人生的价值在创造,无数个平凡的人生在奋斗,他们,这些,同样是伟大的人生,积极的,有意义的人生……所以,我想,平凡的生活,平凡的做事,一样是积极的,一样能实现人生的价值,一样是奋斗的人生……”
柳月的眼睛闪闪发光,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和赞赏,点了点头,说:“阿峰,你真的成熟了,你的思想真正能超脱了……在纷繁杂物的社会里,能看破红尘的人能有几个?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我现在也经常在思考这个问题……
“人生,是一个人生存、生活在世界的时间岁月。在这段岁月里,有追求、有渴望,有奋进、有奉献、有坎坷、有失落,它伴随着你的人生,无论是阳光下,还是风雨中,都镌刻着人生的历程,体现着人生的价值。但是,短暂的人生之旅,怆然中应含着自信,叹息中须透着豪情。
“人生好比一本书,只有用美好的心灵去读,你才能读出价值,才会读懂爱憎,读懂痛苦与欢乐,读懂追求和奉献是人生的神圣和永恒……
“正是因为世间有多种多样的人生追求,才构成了丰富多彩的生活画卷,无论是选择大江东去或是小桥流水,都是各人的心志使然。人各持不同的人生态度,追求煊赫显耀的未必高尚,意在淡泊清静的未必卑下。
“于是,不同的选择,构成的是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人生,形成了不同的人生价值……吐出自己最后一缕蚕丝,为人类提供优质的蚕茧,这是春蚕的价值;为使昏暗变得光明,献出自己最后的光和热,这是蜡烛的价值;找准自己的最佳位置,让零配件构成一台精密的机器,这是螺丝钉的价值……”
我点点头,说:“人的头衔显赫不是衡量人生价值的标准。瓦釜雷鸣,既不证明贡献,也不代替水平。高山缄默,自是一种巍峨;蓝天无语,自是一种高远!人的名利拥有不是衡量人生价值的标准。
“当人的思想被名利占据时,就像鸟翼系上了黄金而不能再翱翔蓝天一样,不再容纳远大的理想。流星只有一眨眼的生命,却呼啸着划出一道强光;那满山的枫叶,到了深秋,才绽放出绚丽的青春。
“那么,我想,现在,我愿意去做春蚕,去做蜡烛,去做螺丝钉,去做流星,去做枫叶,我相信,在这个位置上,我一样能实现我的人生价值,一样能实现我的理想和追求……”
柳月赞同地点点头:“嗯……那么,江老弟,说出你的打算吧,不管你要做什么,为妻的自当夫唱妇随……”
我说:“我想起了石屋村的那些孩子们,想起了今天下午见到的那些翻山越岭去读书的孩子们,我想,或许,在这里,我们不离开家园,也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为那些渔民的孩子,为那些勤劳而辛苦的渔民……”
柳月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老大,你是不是还过足官瘾,想当江校长啊?”
我笑了:“你来当校长,我当个老师就可以了,我还接受你的领导……”
柳月摇摇头:“我不,我领导了你这么久,该让你扬眉吐气了,我要做老师,你做校长……我要接受你的领导……”
我说:“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柳月说:“说说你的打算?”
我说:“我想,我们这个江月村,周边附近大约有10多个自然村,散落在山里和海边,总共有50多户人家,学龄儿童大概接近0个,我们是否可以以我们村为中心,辐射周边,办一个江月小学,让周围的孩子们可以就近读书,不用再翻山越岭,不用让家长再为刮风下雨为孩子的安全担忧……”
柳月说:“好,我赞同!这校舍……”
我说:“我们家的一楼,完全可以做教室,容纳0个学生绰绰有余,还有,我们二楼还有好几间空房子,可以做学生的宿舍,可以午休用,还可以在恶劣天气的时候住在这里,这样,家长也会放心,孩子们也安全……你说,用咱家的房子,可以不?”
柳月笑嘻嘻地说:“咱家你是家长,你说了算,既然相公决定了,为妻的自然是赞同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第二天立刻就开始行动。
我委托老三卖掉了江海的房子和车子,包括柳月的房子,这样,我们手里就用了一笔可观的资金。
我和柳月跑了几趟苍南县政府有关单位,很快就得到了县里教育部门的大力支持,但是,县里教育部门也表态了,只能给政策,没有资金扶助,教师可以享受本县的普通公办教师待遇。
我们没有二话,本来就没打算要钱,只需要政策支持就足够了。
我们收拾好了房子,购买了教学设施和设备,去县教育部门购买领取了教材。
很快,大山大海边的江月小学建起来了,设置了从一年级到六年级的所有课程。学校的管理归新城镇中心校。
附近村里的渔民听说家门口附近有了小学,都很高兴,纷纷送孩子来上学,到开学那天,来了18个孩子,从一年级到六年级都有。
我们对学生实行全部免费,不管是学费还是吃住的费用,柳月还专门跑了县城,请来了裁缝,给每个孩子都量身订做了两身漂亮的校服。
学校的教职员工从领导到老师兼厨师兼勤杂,都是我和柳月,我这个校长,除了管理柳月之外,还兼着教学,和柳月分别负责各个年级的教学任务。
当雄壮的国歌在院落里响起,当鲜艳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当戴着红领巾穿着整齐整齐校服的孩子们列队向着国旗敬礼时,我的柳月的表情肃然而庄重,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那种创业的冲动和激晴又开始充斥了我们的心灵。
海边渔村——江月村,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小小的院落充满了孩子们的欢笑,天真和童真让我们的家里生动起来。
我和柳月在这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开始了人生第二次平凡而平静的创业。在这里,我们活得充实而愉快,因为我们的人生价值得到了完美而普通的体现。
我们就这样快乐而开心地生活着,每月按时领取着教师工资。
1998年11月1日,马啸天、梅玲和王勇分别以不同的罪名被江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我和柳月的这三位曾经的领导和同事,就这样走了。只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上了天堂还是地狱。
同时,我们获悉,江海日报社已经重新有了掌门人,南江县委宣传部长升任报社党委书记、总编辑兼社长,同时兼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
新的报社掌门人继承了柳月的全部工作方针和方法,继续重用了柳月那时的全部人马,包括老三、陈静和老邢。
报业新闻大厦顺利转出,正在改造成一家四星级酒店。
同时,刘飞调到市委宣传部任副部长,分管宣传,也就是柳月曾经分管的那一摊。
看来,刘飞在官场混地如鱼得水,挥洒自如。
1999年1月,杨哥调任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副厅级,同月,和黄莺结婚,黄莺同时将公司转给了老三,跟随杨哥去了省城,老三同时辞去了在报社的职务,又回到自己亲手创办的公司。
同月,张书记调任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正厅级。
000年5月,刘飞提拔为江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江海日报社党委书记、总编辑、社长,成为江海日报社的老大。原老大到市委宣传部做常务副部长。
同月,陈静被提拔为江海日报社副社长。
同月,陈静辞职,下海,应聘到老三公司做副总经理。
陈静至今未婚。
000年7月4日,我和柳月的儿子出生,小名是娘起的,叫狗蛋,大名是我给起的,叫江月阳,意在纪念我和柳月的爱情,也表示对柳建国的怀念。
孩子出生时,体重6斤8两。
就在我们孩子出生的当日,老三和秦娟举行结婚典礼。
00年6月,老三和秦娟的孩子出生,生了一对龙凤胎,老三给男孩取名叫江江,女孩取名叫月月。
同年9月,刘飞重伤为终身残疾,退出了现役职务,退出了官场。起因为刘飞爱上了市委书记离了三次婚的单身妹妹,起了休掉小龚之心,在小龚坚决不答应并威胁要搞臭刘飞的情况下,刘飞起了杀机,雇佣黑社会人员欲除之,不曾想小龚先下手为强,给了那名杀手双倍的价格,把一瓶硝镪水泼到了刘飞的脸上,刘飞的面部被毁,双眼失明,喉部重伤,不能饮食,只能每日躺在医院里靠灌食维持生命。小龚步其父后尘,进了监狱。
我为刘飞感到叹息,如此优秀卓越智慧型的官场人才,竟然会毁在爱情上,让人感慨。
00年8月,刘飞在医院自杀身亡,临走前,留下遗言,将自身可用器官捐给社会。
004年4月,杨哥提拔为江海市市委副书记,市长,这一年,杨哥和黄莺的儿子两周岁,孩子的小名叫阳阳,是杨哥给起的。
同年10月,张书记提拔为东江省委常委、宣传部长。
007年8月,宋妮妮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取复旦大学新闻系新闻专业。
同月,宋明正获释出狱,和王巧玲结婚。
此时,王巧玲已经是西京一家旅游公司的董事长,借助当年我资助她的5万元,王巧玲从零起步,从小到大,逐渐做了起来。
妮妮开学那天,我和我的妻子柳月带着儿子狗蛋一起去送妮妮到学校。在学校报名处,见到了分别多年的宋明正和王巧玲。(未完待续)
平凡的世界
故人相见,执手相望,热泪盈眶,感慨万千。
妮妮终于见到了长期外出出差学习苍老了许多的爸爸,扑到宋明正怀里,痛哭流涕,悲喜交集。
宋明正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十年没见的女儿妮妮的头发,老泪纵横,呜咽着说:“妮妮……我的孩子……爸爸对不起你……”
妮妮伸手擦干宋明正的泪水,亲了亲宋明正的脸颊,说:“爸爸,你永远是我的爸爸,我永远爱你……”
宋明正欣慰地笑了。
然后,我和宋明正紧紧拥抱,宋明正不停地说:“好……你们……很好……”
然后,宋明正看着柳月,说:“柳月,你依然还是那么年轻美丽,见到你,见到你们,见到你们的幸福,我很高兴……”
柳月握住宋明正的手,说:“老宋,出来了,就好了,今后的路还很长,今后的好日子还有很多,小王等了你10年,你要好好对待小王……”
宋明正点头:“哎——哎——”
妮妮又和王巧玲拥抱:“小妈好——”
王巧玲面带愧意地拍着妮妮的肩膀:“好,孩子,小妈对不住你……”
妮妮又亲了亲王巧玲的脸颊:“小妈,不要这么说,妮妮心里只有小妈的好……”
柳月看着王巧玲说:“巧玲,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往前看……”
王巧玲感激地看着柳月,点点头。
安排完妮妮的入学,大家和妮妮告别。
妮妮恋恋不舍和大家依次告别,轮到我时,妮妮仍旧像小时候那样搂着我的脖子打转,撒娇说:“小爸爸,我舍不得离开你……你要常和妈妈来看我……”
我说:“小爸爸和妈妈平时要上课呢,脱不开身,教学任务很紧的,平时我们可以上qq聊天啊,视频聊天,也是一样的……”
妮妮说:“那……好吧,看来,也就只有将就二位老师了,等教师节,我给楚老师和柳老师寄祝贺卡,祝小爸爸老师和妈妈老师节日快乐……”
大家都笑了。
然后,妮妮抱起狗蛋,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两口,然后捏着狗蛋的腮帮说:“狗蛋,姐姐不在家,要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话,明白吗?不然,要是你不听话,姐姐放假回家打你屁股!把你屁屁打成两半……”
此时,爹娘已经来到了苍南,和我们一起生活7年了,专门来这里看孙子的。
狗蛋捂着屁股说:“姐姐,我的屁股现在就是两半!”
妮妮哈哈一笑,一瞪眼,说:“那就打成四半!”
狗蛋一听,撒腿就跑,跑到柳月的身后,抱着柳月的腿打转:“妈妈,姐姐老是欺负我……你赶紧把我抱起来……”
柳月把狗蛋抱起来,亲了亲狗蛋的脸,说:“乖儿子,姐姐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你呢,姐姐是逗你玩呢……”
妮妮一看,不乐意了,身子一扭:“妈妈你偏心,抱弟弟不抱我,我也要让你抱!你抱抱我!”
柳月伸手捏了捏妮妮的鼻子:“鬼丫头,这么大了,妈妈还能抱得动你吗?”
妮妮一跺脚,转身向我:“小爸爸,那你抱抱我……”
我一瞪眼:“这么大人了,还要大人抱,让同学看见了笑话你……”
宋明正和王巧玲在一旁看着我们一家的戏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和妮妮分手后,我们也要告别宋明正和王巧玲回家,这时,王巧玲掏出了一张50万的支票,说要偿还我当年帮助她的人情。
我和柳月坚辞不受,虽然我和柳月当年的积蓄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虽然我们现在只靠两个人微薄的工资来维持家庭开支,但是,我们还是不准备接受这钱。
王巧玲则坚持要给,态度很坚决。
最后,我和柳月不得已接受了。
回来后,我们将这些钱捐给了县里的希望工程。
这些年,江月小学的规模没有扩大,招生范围依旧是周边的几个村,但是,教学质量却是整个苍南县的拔尖学校,虽然只有了了几个学生,但是,每逢县里的重大竞赛活动,不管是哪个年级组的,不管是学习方面的还是综合素质比赛,第一名,一定是江月小学选送的学生。
我和柳月的教学经验也被县里作为典型进行推广,我和柳月假期里基本都闲不着,被邀请到处去讲公开课。我们还冲出了苍南县。近4年,每逢温州市的大型小学教学经验交流活动,必定会邀请我们夫妻参加。
市内外不少私立学校找到我们,高新聘请我们去工作,去担任学校的教学管理工作,出价最高的一家贵族学校同时聘请我们两口子,一个担任校长,一个担任教导处主任,两人的年薪合起来是180万。
我和柳月都婉言谢绝,我们知道,如果我们走了,江月学校就得宣布终结,这十几个渔民的孩子就得翻山越岭去读书。我们舍不得这些孩子,舍不得我们夫妻的事业,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和结晶,这是我们的事业和精神支柱,我们宁愿拿着微薄的薪水,过着清贫的日子,坚守在这海边的渔民小学。
我们夫妻办学的经验被宣传推广了出去,中国教育报、浙江日报、浙江电视台都报道了我们办学的事迹。中国教育报发了长篇通讯,题目是《大海边的坚守》。看到这个题目,我直接就是一愣,当年我采访石屋村的时候,写的稿子题目是《大山里的坚守》,这次我成了被报道的对象,题目如此雷同,成了大海边的坚守了。
妈的,这记者是不是抄袭了我当年的稿子啊!
骂出这一句,我这才想起,自从我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说过脏话了。
转眼到了007年的教师节,这一年,我和柳月双喜临门,我被评为温州市十大优秀教师,柳月则被评为浙江省十大优秀教师。
温州市的庆祝教师节暨颁奖大会比省里的早一天召开,我们安顿好学生,一起去了温州,柳月先陪我领奖,然后我再陪柳月去杭州领奖。
温州市的颁奖大会很隆重,市委书记亲自出席并颁奖。
当我走上主席台的时候,正好站在市委书记前面,市委书记满面笑容地抬头和我握手,手还没握到,市委书记的脸上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嘴巴半张,露出惊愕而又惊喜的表情。
这市委书记不是别人,正是杨哥。
就在几个月前,杨哥随着空降到浙江省任省长的原张部长张书记,也空降到温州市担任市委书记。此事我和柳月早已知道,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和他联系,不曾想在这个大会上见面了。
张部长和杨哥能同时提拔重用,这期间要付出多少艰辛,要经历多么残酷而复杂的斗争,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颁奖典礼结束后,杨哥单独接见了我和柳月,三人谈了很久。
分手时,杨哥问我们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的,尽管提出来。
我们表示了真诚的谢意,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我和柳月去了美丽的杭州,参加省里的教师节颁奖典礼。
巧的很,给柳月颁奖的是当年的张部长张书记,现在的张省长。
自然,张省长又是惊愕惊喜半天,又单独和我们交谈了很久。
分手时,张省长和杨哥一样,也问我们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说,我和柳月同样表达了谢意,没有提任何事情。
我们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能在一起美满地生活,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们定了第二天回去的车票,下午,我和柳月游览了美丽的西湖。
泛舟在碧波荡漾美不胜收的西湖上,我看着身边依旧风姿绰约美丽动人面容俊俏的爱妻柳月,不由地痴了。
柳月看着我的模样,笑着说:“哥,你发什么呆啊?”
我说:“月儿,你说,美景加美女,是不是很让人陶醉呢?”
柳月开心地笑了:“宝宝,你总是喜欢说好话讨我欢心,我这个年龄了,那里还敢称美女呢?”
我说:“姐,我说的是真的,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漂亮,最美丽的女人……”
柳月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说:“俺家宝宝就是嘴皮子活道好!”
我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那,姐,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口货好呗!”
柳月的脸更红了,看了看四周,说:“没正经,一把年纪了,不知道羞!”
我开心地呵呵笑了起来。
一会儿,柳月看着湖水,感慨地说:“阿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依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或许,这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包括张省长和杨哥,从他们和我们单独谈话的语气里,我就听出来了……”
我说:“是的……这一点,我承认!我知道,当初一定有很多人不看好我们,很多人认定我们必定会以悲剧结束,但是,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我是个固执的理想主义者,我坚信真爱可以无敌,真爱可以跨越一切障碍……因为我坚信,因为我们坚信,所以,我们走到今天,我们不但能走到今天,我们还要走的更远,一直走到我们的人生终点……”
柳月点点头,沉思了一下,又说:“阿峰,你说,我们能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吗?”
我说:“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这是一个悲壮而激晴的理想,现实里,是很难的……”
柳月说:“既然如此,那么,等到了必须要离开的那一天,你希望我们谁先走呢?”
我说:“我希望你先离开……因为,我不想我先走了,留下你孤枕难眠,让你寂寞难过,我会送你走,然后,我再去找你……”
柳月脸上露出感动的表情,看着我:“哥——我也不想让你孤枕难眠,不想让你寂寞难过,我还是想和你一起走……”
我拍了拍柳月的脸,说:“傻孩子,不谈这个了……现在我们正在好处,谈这个,多悲情啊!呵呵……来,过来,让老子亲亲!”
“呸——谁让你做老子了!不给亲!”柳月嗔笑着瞪了我一眼,伸手就撩起湖水往我身上浇……
我和柳月在西湖度过了浪漫美好的一个下午,第二天,我们赶回了家,赶回了学校。
自那次见到杨哥和张省长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时光继续飞逝。
011年6月底,妮妮以优异的成绩从复旦大学毕业,离校那天,我和柳月一起去接她。
妮妮已经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女,活脱脱一个柳月的模子。
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逛外滩,妮妮挎着柳月的胳膊站在江边,以东方明珠为背景,我给她俩照相。
这时,从我身边经过的一对夫妻看着妮妮和柳月,女的小声说:“你看,这两个美女,长得这么像,是姐妹俩吧?”
男的说:“当然了,一看就是……”
我听了,心里乐开了花。
照完相,我们一起游览外滩,妮妮趴在栏杆上,看着江水发呆,眼神有些怅惘……突然,妮妮扭头看着我,冒出一句话:“小爸爸,晴儿大姐姐现在有消息了吗?她到底在哪里?”
我和柳月对视了一眼,柳月微微叹了口气,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妮妮眼里闪出深深的失落……
我看着妮妮纯真而懵懂的眼神,心里怅然。
直到现在,我们依然没有得到晴儿的任何消息,只知道她当时去了加拿大。
这些年来,我和柳月无数次谈起晴儿,想起晴儿,牵挂着晴儿,祝福着晴儿,可是,却一直没有她的音讯。
想到晴儿,我的心里又泛起了揪心的牵挂和疼怜,那曾经的往事又在脑海里闪现,我看着滚滚而去的黄浦江水,不由想起了家乡的那条大江,心里喃喃自语:晴儿,我生命里的女人,十几年过去了,我的亲人,你在哪里呢?你过得可好吗?
扭头看看柳月,她正仰脸注视着夏日里雾蒙蒙灰色的天空,眼里充满了思念和迷茫,似乎也如我一般的心情。
浩渺的天空中,一群白鸽展翅翱翔飞过……(未完待续)
大结局:天若有情
镜头转回到星海,转回到星海传媒集团新闻大酒店。
一个漫长的冬夜,易克和秋桐毫无倦意,聚精会神听江峰讲自己和柳月还有许晴的故事。
“我们的故事就是这样,讲完了。”江峰深深吸了一口烟,深情地看看柳月,又看着易克和秋桐。
大家一时都沉默不语。
此时的易克和秋桐神情都有些发怔,这个夜晚,他们一直沉浸在江峰柳月和许晴的故事里,此时仍然没有走出来。
此时,易克的内心感慨万千,心潮起伏,秋桐则眼圈一直红红的,身边的纸巾都快用光了。
许久的沉默之后,易克看着窗外微明的晨曦,喃喃地说:“此情撼天动地,此情地久天长,此情感人肺腑……”
秋桐用尽最后一张纸巾,看着柳月和江峰,声音有些哽咽:“原来……原来你们的故事是这样的……原来……人世间的真情亲情和友情可以如此催人泪下……”
显然,易克和秋桐都被江峰这一晚的讲述震撼了。
“许姐今天就会抵达星海。”易克对江峰和柳月说。
“姐,我们一定要见到晴儿。”江峰对柳月说。
柳月深深地点头:“是的,晴儿……我们一定要见到晴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很想她。”
说完这话,柳月的眼圈红了。
秋桐说:“许姐的航班上午10点0到,我们一起去机场接许姐,好不好?”
大家一致赞同。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晴儿,一夜未眠的柳月和江峰毫无倦意,显得十分激动和兴奋。
而听了一夜柳月江峰和许晴故事的易克和秋桐,同样也没有任何困意,他们被江峰的讲述深深刺激了大脑神经中枢。
快8点的时候,妮妮敲门进来了,看到大家都在,笑着对易克和秋桐说:“你们这么早就来了,我来叫妈妈和小爸爸去吃早饭的。”
“我们昨晚就没走。”易克说。
“噢耶,没走?那……”妮妮困惑地说。
柳月对妮妮说:“我们聊天了,聊了一个通宵。”
“哦卖糕的,你们这也简直太……太有精神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能熬通宵,服了,我真的服了!”妮妮竖起大拇指。
柳月笑了起来:“宝贝,妈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待会我们吃过早饭一起去机场接一个人。”
“接人算什么好消息?”妮妮不以为然地说。
“我们要接的这个人,见了你一定很激动。”江峰接过话。
妮妮看着江峰和柳月:“吖,妈妈,小爸爸,别卖关子,咱来点痛快的好不好啊?说,接谁让我那么激动呢?我看你们在逗我,这世界上能让我很激动的人,除了晴儿大姐姐,跟本没有其他人。”
江峰一拍巴掌:“丫头,还真让你说对了。”
妮妮一呆:“什么?小爸爸,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猜对了。”
“我猜对了?什么意思?难道——”妮妮睁大眼睛看着江峰,“难道……难道我们要接的人是晴儿大姐姐?”
江峰和柳月点点头:“是的。”
“啊——”妮妮突然大叫一声,吓了大家一跳。
“真的是晴儿大姐姐?真的吗?真的吗妈妈?”妮妮抓住柳月的胳膊摇晃着,脸上带着激动不已的表情。
“是的,宝贝丫头,你晴儿大姐姐终于要出现了,今天就会和我们见面。”柳月也激动地说。
妮妮的神情似乎突然就有些僵硬,一动不动地看着柳月。
“哇——”妮妮突然扑到柳月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显然,妮妮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消息带来的刺激。
柳月抱着妮妮,不住安慰着她。
哭了一会儿,妮妮突然停住,从柳月怀里出来,转身到了江峰跟前,一把搂住江峰的脖子,又带着泪水笑起来:“啊,啊,哇咔咔,小爸爸,晴儿大姐姐真的要来了……这么多年了,我都想死她了……我们终于要见到晴儿大姐姐了,好开心,好激动,好兴奋……我不行了,受不了了,小爸爸,快抱抱我……”
江峰抱住妮妮,疼爱地拍着她的后背,脸上带着欣慰的表情:“是的,妮妮,记住这一天,这一天,是我们和晴儿大姐姐团圆的一天,为了这一天,我们等了几千个日日夜夜……”
说着,江峰的声音就哽咽了。
看着这哭哭笑笑疯疯癫癫的一家人,易克和秋桐的眼睛都湿润了。
吃过早饭,一行五人直奔周水子机场,在接机口等待许晴的到来。
五人中妮妮最活跃,几乎就是欢呼雀跃。
10点0分,许晴乘坐的航班准点到达,他们在接机口和其他接机的人拥挤在一起,急切地等待许晴的到来。
一会儿,乘客陆续往外走了,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出来的每一个人。
突然,妮妮大声叫起来:“晴儿大姐姐,晴儿大姐姐!”
在妮妮大叫的同时,大家看到了正在往外走的许晴,拉着一个旅行箱。
许晴此时听到了妮妮的叫声,这称呼是如此熟悉而陌生,如此切近而又遥远。
许晴一下子怔住了,站在那里,目光扫向接机的人群。
接机的人太多,许晴一时没有看到他们。
妮妮这时蹦起来叫:“晴儿大姐姐,我们在这里!”
江峰和柳月这时也看到了久别的许晴,他们的身体微微一颤,柳月紧紧挽住江峰的胳膊。
许晴这时循着声音看到了大家,看到了妮妮,看到了她的峰哥和柳姐。
瞬间,许晴的身体猛地一颤。
许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峰哥,见到柳月和妮妮。秋桐没有告诉自己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许晴一时没有适应过来。
“晴儿——”江峰挥手叫起来,声音有些嘶哑。
“晴儿妹妹!”柳月也挥手叫起来,声音有些哽咽。
许晴定定地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过来,走向出口,走向江峰柳月和妮妮。
易克和秋桐站在一边看着,心潮澎湃。
许晴刚走出出口,妮妮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抱住许晴就哭:“晴儿大姐姐,我是妮妮,我是妮妮……晴儿大姐姐,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想你啊晴儿大姐姐……”
许晴顿时就泪崩了,抱住妮妮不放,声音颤抖着:“妮妮,你是妮妮……”
“晴儿……”
“晴儿妹妹……”
江峰和柳月也走过来,看着许晴。
许晴抱着妮妮看着江峰和柳月,泪水直流,颤抖着说:“峰哥……柳姐……”
江峰和柳月再也忍不住了,一起过去和许晴妮妮紧紧拥抱在一起。
四个人抱成一团,哭成一团。
此情此景,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心软,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
易克和秋桐紧紧偎依在一起看着他们,易克的眼圈红了,秋桐早就哭成了泪人。
周围的路人不少也都被他们团聚的场景打动,纷纷洒下理解和祝福的泪水。
江峰柳月许晴妮妮哭完了笑,笑完了又哭,好半天才稍微平静下来。
柳月和妮妮一人拉住许晴的一只手,江峰拉着许晴的旅行箱。
易克和秋桐走过去,看着许晴。
秋桐说:“许姐,对不起,我们事先没有告诉你……”
许晴擦擦眼角的泪水,看着秋桐:“小秋,小易,我想说,我该谢谢你们……十分感谢……”
江峰和柳月也向易克和秋桐道谢。
易克开心地说:“终于团圆了,这是好事,我们真为你们高兴,走,中午我们两口子请客,祝贺你们大团圆。”
大家出了机场,直奔新闻大酒店,秋桐和易克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为他们的团圆祝贺。
许晴此次来星海,原本就没有什么专门的目的,就是来散心的。
接风宴之后,妮妮要求许晴和他们一起旅行,分别了这么多年,他们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
江峰和柳月用紧张而期待的眼神看着许晴。
许晴看了看江峰和柳月,又看看妮妮,点头答应了。
江峰柳月妮妮松了口气,易克和秋桐也松了口气。
当天下午,江峰柳月许晴妮妮一行就离开了星海,直接去了江海,那座给他们留下太多记忆和念想的城市。
许晴和江峰柳月的重逢,终于了却了易克和秋桐的心事,他们为此感到极大的宽慰。
但同时,易克和秋桐又为此唏嘘不已。
寂静的夜晚,秋桐躺在易克怀里,他们又谈起白天的事情。易克不由感慨地说:“人生啊,苦难终究是难以避免的。”
“嗯,是的,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终于见到了阳光,我们呢,不也是在苦难中走过来的吗?”秋桐轻轻抚摸着易克的胸。
易克点点头:“由此看来,苦难是动力的催化剂;苦难是一本启智的经书;苦难又是一位深沉的哲人;苦难是人生一道永远开放着绚丽花朵的风景。”
秋桐说:“是的,不经过挫折,怎知道路之坎坷;不经过磨练,怎知意志之坚强;只有在人生道路中与苦难交锋,才知苦难也是一种财富。人不是战胜痛苦的强者,便是屈服于痛苦的弱者。再重的担子,笑着也是挑,哭着也是挑。再不顺的生活,微笑着撑过去了,就是胜利。”
易克搂紧秋桐:“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苦难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自然规律的表现,早在一千多年前,苏轼就告诉了我们这样的道理。一路走来,想一想,我们对苦难应该持有的态度是正视乐观。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苦难是人生旅途中不可以绕着走的驿站,是成功道路上必须爬过去的山峰,我们只有知苦还尝,知难而上,跌倒后再爬起来,失败后再鼓起勇气去奋斗,才能培养起过硬的素质,才能有抵达辉煌的希望。彩虹总在风雨后,无限风光在险峰!”
想起自己和秋桐经历的那些波折和磨难,易克深有体会,他终于明白,没有经历痛苦洗礼的飞蛾,脆弱不堪。人生没有痛苦,就会不堪一击。正是因为有痛苦,所以成功才那么美丽动人;因为有灾患,所以欢乐才那么令人喜悦;因为有饥饿,所有佳肴才让人觉得那么甜美。正是因为有痛苦的存在,才能激发他们人生的力量,使她们的意志更加坚强。瓜熟才能蒂落,水到才能渠成。和飞蛾一样,人的成长必须经历痛苦挣扎,直到双翅强壮后,才可以振翅高飞。
易克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若没有苦难,就会骄傲;没有挫折,成功不再有喜悦,更得不到成就感;没有沧桑,就不会有同情心。苦难是成长之路的必经之点,苦难是使人成功的试金之石,苦难是催人上进的鞭策之绳。感恩苦难,不自怨自艾。昔人有言: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只有懂得感恩苦难的人,才能够在困难中战斗,发奋并逐渐走向成才之路。奥斯特洛夫斯基在一次战争中受伤,导致他双目失明,全身瘫痪。但就是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他完成了文明世界的长篇小说。他的成功靠的是什么,靠得是他勇于直面苦难,感恩苦难。
此时的易克很想去感恩苦难。真正的强者是不惧苦难的。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盖叫天,演艺精湛,意志坚强。他在一次表演中折断左臂,又跌折右腿,解接骨时还接错断骨。他凭着在苦难面前勇往直前的精神,终于铸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苦难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秋桐说,“克,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在慢慢人生里,我们应当在苦难中找到奋斗的源泉,要越挫越勇。”
易克点点头:“对,所以,不要幻想生活总是那么圆满,生活的四季不可能只有春天。每个人一生都注定要跋涉沟沟坎坎,品尝苦涩与无奈,经历挫折与失意。痛苦,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一课。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苦难并不可怕,受挫折也无需忧伤。只要心中的信念没有萎缩,我们的人生旅途就不会中断。艰难险阻是人生对我们的另一种形式的馈赠,坑坑洼洼也是对我们意志的磨炼与考验——大海如果缺少了汹涌的巨浪,就会失去其雄浑;沙漠如果缺少了狂舞的飞沙,就会失去其壮观;如果维纳斯没有断臂,就不会因为残缺美丽而闻名天下。”
秋桐微笑了下:“夫君所言极是,生活如果都是两点一线般的顺利,就会如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只有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才是生活的全部。”
易克低头吻了吻秋桐的额头:“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继续微笑着面对生活,不要抱怨生活给了我们太多的磨难,不要抱怨生活中有太多的曲折,更不要抱怨生活中存在的不公平。天地阔大,世事渺远,掩卷凝思时,几度物换星移。苦难是人生最大的财富,苦难是成功的原材料。穿越悠悠岁月,唯有文字不会生锈,唯有思想永恒璀璨。痛苦,是人生必须经历的过程!”
夜深了,易克和秋桐低低地絮语着,交流着人生的体会,憧憬着美好的明天……
第二天,易克和秋桐又去了机场,他们今天是来接从美国回来老黎和夏雨。
他们和夏雨已经是久别,自从北京那一夜之后,夏雨就再也没有回到星海。
一想起夏雨走之前北京那难忘的一夜,易克就心跳不已,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那一晚自己到底有没有和夏雨发生那种关系。当然,在懵懂之中,他似乎感觉自己被夏雨下了套,夏雨在临走之前得逞了。
今天就要见到夏雨了,此次夏雨回来,能给易克和秋桐带来什么呢?
不知为何,易克和秋桐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特异感觉。
老黎和夏雨乘坐的航班准点到达,易克和秋桐很快在出口处看到了老黎和夏雨的身影。
最先出来的是老黎,笑眯眯的走在前面。
随后出来的是夏雨,让易克和秋桐没有想到的是,夏雨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
小家伙咧嘴看着易克笑,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看着这小家伙,易克顿有似曾相识之感。
“嘎嘎——小克克,叫爸爸……叫大妈。”夏雨亲着小胖墩的脸欢叫着。
“爸爸,大妈——”小家伙很听话,脆声叫起来。
闻听,易克和秋桐一下子怔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