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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女上司全文阅读

作者:易克     非常女上司txt下载     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为了那张发票的事

    片刻,我听见了梅玲推门进来的脚步声,接着听见梅玲说话的声音:“苏老板啊,我找你,是为了那张发票的事情!”

    我耳朵贴近门边,倾听柳建国和梅玲说话。

    “哦……梅社长,怎么了?”柳建国说。

    “呵呵……都怪我不小心,把发票弄丢了,找不到了……你看,能不能重新给我开一张啊,丢失的那张,我会在报纸上刊登挂失声明的……”梅玲笑着说。

    “哦……呵呵……行,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安排……”柳建国说:“对了,梅社长,还是像上次那样,户头和金额空出来?”

    梅玲说:“不,不,就按实际的开,户头就是你们装饰的那公司,金额呢,就是0万,按照实际金额……”

    柳建国说:“好的,我这就让财务人员开出来,你稍等下!”

    接着,柳建国拿起电话安排。

    我这时突然醒悟过来,马书记是知道装饰的真实金额的,这事从头到尾,梅玲都是按照他的授意做的,装饰工程金额开成60万,也是他的意思,只要他一签字,报社的60万资金就成了他和梅玲的私有资产了,不仅自己家的公司装饰免费,还起码多赚出0万。但是,因为不小心被我看到了,这一切计划都落空了,梅玲才又来找柳建国,打着原来发票丢失的名义,重新开一张真实的发票。

    也就是说,这个计划他们放弃了,也就是说,因为我,他们损失了60万。这笔账,他们是应该算到我头上来的。

    不知不觉中,我得罪了马老板,让他发现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坏了他的好事。

    我不知道马书记是会迁怒于我呢还是迁怒于梅玲。

    不过,我又想,马书记是报社一把手,大权在握,想弄公家的钱,全凭他一句话一个签字,这个计划没得逞,还有的是机会,未必就会因为这次失利而恼火。如果他要是真的恼火,也应该是因为让第三者发现了他和梅玲的小秘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那么,既然如此,马书记以后会对我怎么样呢?我想了一会,没想出答案。

    很快,柳建国给梅玲办妥了,梅玲接着就走了。

    我也离去。

    下午,我正在办公室里独自办公,梅玲来了。

    “江主任,问你个事,上午你去马书记办公室送稿子的时候,是不是在马书记办公桌上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梅玲关死办公室的门,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接对我发问。

    马书记和梅玲对我有所觉察,我不意外,梅玲只冲冲直接来找我发问,让我觉得有些出乎意料。这年头真他妈怪了,做贼的好像比被偷的还理直气壮。

    我做迷糊诧异状,看着梅玲:“不该看的东西?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的表情显得很认真,很奇怪。

    梅玲似乎并没有被我的表情迷惑,看着我,脸上露出讥讽的笑:“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我做恼火不耐烦状:“神经病,拿我开涮是不是?耍我是不是?”

    梅玲说:“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

    我说:“去你妈的,我开你什么涮,耍你什么东西?老板桌子上有什么东西是不该看的,我怎么没发现,难道是你和老板做那事的痕迹?是你和老板在办公桌上做那事,老板把小蝌蚪射到桌子上了?”

    梅玲有些哭笑不得,开始显出一丝疑惑,说:“告诉我实话,你真的没在老板桌面上看到觉得不妥当的什么东西?”

    我一板正经地说:“废话,我眼睛又不瞎,我当然看到了……”

    梅玲的眼睛紧紧盯住我:“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我看的东西多了,老板桌面上的东西我都看到了,香烟、火机、烟灰缸、各种文件,对了,还有一张发票……只是,我没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不妥当的,老板桌面上每天不都是这样吗?每天都有各种文件,每天都有发票等待他签字……”

    梅玲说:“你都看仔细了?”

    我漫不经心地说:“我没那闲情仔细看哪玩意儿,那些都是老板的事情,和我何干?我没兴趣……不过,有一样定西,我倒是仔细认真看了几眼……”

    梅玲的眼神又紧张起来:“什么东西?”

    我说:“我看老板那打火机很精致漂亮,恐怕是进口的吧,价值不菲吧,我死死盯住那玩意儿,很想据为己有啊,可惜,不敢……”

    梅玲不由笑起来:“真的?”

    我说:“废话,抽烟的人,都喜欢玩打火机,我说谎干嘛,不过,不许告诉老板,要是让他知道我在算计他的宝贝,那我可就不好过了……”

    梅玲说:“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我说的是假的,是骗你的,你不用信!”

    梅玲一听我这么说,反而笑了:“呵呵……你越不让我信我偏信,好了,我信了你了,喜欢打火机啊,抽空我给你买一个进口的,你眼光倒也真不错,老板这打火机很贵的,是进口的,外壳是镀金的呢,老板很喜欢的……”

    我说:“不要你给我买,我不喜欢别的,就喜欢老板这个……”

    梅玲脸上有些为难:“这个可真不好办,要是一模一样的还真难找,要不……我瞅机会偷出来,送给你……”

    我伸个懒腰,说:“算了,偷出来给我,我也不敢用,被老板发现了,还不整死我啊……不必了……你还真能啊,不但会偷人,还会偷东西……”

    梅玲面不改色:“你不用对我连讽带刺,我偷东西,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说:“到底是多大个事,你如此郑重其事来我这里追问,这么大动干戈?难道不成是你和老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在那办公桌上?”

    梅玲笑了下:“看你说的,在单位办公室,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能有什么秘密呢?”

    我眉头一皱,看着梅玲:“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肯定有,绝对有,你做贼心虚,反而露了马脚,哼……恐怕是老板让你来找我的吧,来探听虚实的吧?”

    梅玲干笑了一声:“我看你是聪明过火了,什么此地无银,什么做贼心虚,什么老板让我来找你的……神经过敏……实话给你说吧,也省的你胡思乱想……首先,我不是受老板派遣而来,也不是探听什么虚实,更不是做贼心虚,我来找你,就一个目的……”

    我说:“什么目的?”

    梅玲说:“保护你,维护你,爱护你,呵护你。”

    我哈哈笑起来:“用不着!”

    梅玲说:“我今天姑且相信你的话,幸亏你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不然,这对你会不好的……我就是担心你真的看到了,会带来不好的结果,所以才来问你的……”

    我说:“到底是个什么臭玩意儿,这么大惊小怪的!”

    梅玲说:“一个文件,你没看到吗?”

    我说:“老板桌子上的文件多了,我整天采访,到处见到各种各样的文件,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有兴趣看那张发票,也没兴趣看那文件,当然,我对这个都没兴趣,我就对那打火机感兴趣……”

    梅玲故作神秘状,低声说:“那文件是报社党委成员内部做出的一个决议,关于个别人的职位调整的,还在酝酿阶段,目前是绝对保密的,不能让外人知道,看见了,要是无意中说出去,那问题可就大了,马老板可就真的怒了……”

    我立刻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事……多大个事啊,我还以为是你偷鸡摸狗或者捣鼓什么钱的事情呢,调整职位这种屁事,我没兴趣,别说没看见,就是送给我看,说给我听,我都不想看不想听……”

    梅玲笑着说:“你当然可以不想看不想听了,你现在可是红得发紫,如此中天,马书记和张部长眼里的红人,市委书记点名表扬的人,仕途顺利,职位调整这事,当然牵扯不到你,动谁也不会动你啊,你当然可以高枕无忧了……报社有几个部门负责人像你这么安稳的呢?”

    梅玲好像煞有其事一般,说的有板有眼的。

    我转移话题,问梅玲:“哎——对了,忘记问你了,我那朋友给马老板爱人装饰公司的,活干完了吗?”

    梅玲说:“哦,你是说柳总啊,干完了,年前干完的,准时交工的。”

    我说:“活干的咋样?老板娘满意不?”

    梅玲好像显得不大高兴,说:“什么老板娘?哼……”

    如果说马书记是报社的老板,那么,梅玲似乎觉得自己应该是报社的老板娘才对,我称呼马夫人为老板娘,梅玲似乎觉得是对自己的威胁或者贬低,难怪会不高兴,或者梅玲已经下意识里将自己当做报社的老板娘了。

    确实,在目前的报社,除了马书记,就是梅玲了,没人敢和她作对。梅玲的威风和权势是显而易见的。

    我说:“好,那改口,不叫老板娘,叫马夫人,怎么样?活干的质量怎么样,老板夫人满意不?”

    梅玲似乎对我的改口比较满意,说:“活干的非常漂亮,马书记昨天亲自去看了,非常满意,他老婆什么都不懂,老板满意,她自然是满意的……”

    我说:“钱给我朋友了吗?别拖欠人家钱哦,别让我这个中间人为难啊!”

    “给了,给了,全部给齐了,一分不少……”梅玲说。

    我点点头:“嗯……那就好!他开发票给你了吗?”

    “开了,原来开了一张,不合格,这个柳总啊,看来也是老油条了,他给我开的发票基本是空白的,就盖了他们公司的一个章,其余的说是让我自己填,呵呵……他太聪明了……可是,他看错我了,给老板家里做事情,我能干这样的事吗,这不是对我人品人格的侮辱吗?我气的把发票撕了,狠狠教育了他一番,让他又重新给我开了一张……”

    梅玲绘声绘色,说起来像是真的一样,她撒谎的本领确实可以说是一流,胡扯起来,脸不变色心不跳,若无其事一般,真的可以用厚颜无耻来形容了。(未完待续)

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不想再和梅玲说这个了,懒洋洋地说:“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你的盘问结束了吗?你的使命完成了,可以给老板回复了,我再重复一遍我的话: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也没兴趣看见……”

    我的话既是再一次表白自己,又隐含着送客的意思。

    梅玲坐在哪儿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看着我说:“你看你,我刚才说了,老板不知道,是我自己来找你的,我就是为了保护你才找你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我说:“我要是相信你,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好了,不管是你自己来的还是受老板旨意来的,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别说没看见,就是看见了,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马书记对我那么好,我报恩都来不及,怎么会给马书记的工作添乱呢?”

    梅玲诚恳地说:“我真的是自己来的,老板真的不知道……呵呵……老板对你好,报社上下都看在眼里,都知道,都眼红,特别是刘飞,最眼红了……你能有感恩老板的这个心思,我相信你发自你内心的,知恩图报,这是必须的……老板对你好,我对你难道不好吗?我不要你报恩,我只要你对我别这么差就好了……”

    我说:“我哪里对你差了?你是领导,我怎么敢对你不好呢?”

    梅玲冲我抛了一个媚眼:“人家不要你把我当领导对待,人家要你把我当女人来对待,当成你自己可以任意玩弄的女人来看待!你想一想,我们俩多久没在一起弄那事了,我说的让你对我好,就是要你日我,只要你日我,我就喜欢,你也舒服,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我心里一阵作呕,看着梅玲:“我怎么看你像是发晴的母狗,整天除了弄那事,就不想别的了……”

    梅玲说:“谁让你让我一直得不到呢,让我一直处于饥渴状态呢,你让我吃饱了,我就不发晴了……”

    我没说话,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打开办公室的门,提高嗓门,对着外面说道:“梅社长,走好,不送了,欢迎领导常来视察工作!”

    这时正是下班时间,楼道里不时有人走过。

    梅玲怏怏地站起来,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一扭一扭地走了。

    梅玲走后,我松了口气,似乎没事了。

    我想不光我松了口气,梅玲也松了口气,就是不知道马书记会不会也松了口气。

    马书记可不是像梅玲那般好好糊弄的,今天梅玲过来,我认定马书记是知道的。

    我抽了一颗烟,然后出了办公室,下班。

    办公楼里已经安静下来了,大家都下班走了。

    我下楼,走到二楼,随意一瞥,看到马书记办公室里亮着灯。

    马书记还没走。

    我心中突然一动,看看走廊里没人,就悄悄走过去,走近马书记办公室的门口,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是马书记,女人是梅玲。

    我将耳朵贴近门缝,偷听起来。

    有朋友说我像个大内密探,007一般,到处偷听,什么事情都知道,其实,我也是没办法,我不偷听,上哪儿知道这么多秘密呢,不知道这些事情,故事又怎么能开展下去呢,总不能搞成一个悬疑故事啊,这些秘密我知道了,就等于大家都知道了。所以,该偷听的,我还得听,虽然这显得不大光彩。

    “你把他看的太高了,他哪里有这个心数和水平,不过一个小娃娃……”这是梅玲的声音:“我刚才去试探他了,他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倒是对你的打火机产生了高度的兴趣,年轻人,到底还是玩心大!哎——都是你太多虑,可惜了那张发票,可惜了到手的钱……这可不是小数呢……”

    “凡事小心一点没有坏处,你别看他年轻,心眼多着呢,可不是你认为的那么简单,我看他,早晚是个人物,虽然他城府不必刘飞,但是,依照他成长的这速度,早晚会超过刘飞,他早晚是个不可小窥的人……”马书记的声音:“不管这事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反正不要在这事上打主意了,其他机会多的是,何必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这事,他不知道最好,我宁愿相信你说的他说的都是真的,宁愿相信他不知道……不过,他是个聪明人,不一般地聪明人,我相信,他就是看出了什么,知道了什么,也会让自己忘记的,让自己不知道的,烂在肚子里的,他很明白,不管上面怎么看中他,不管那市委书记和张部长怎么赏识他,他要想进步,还得靠我,他的官途和官运都还是攥在我手里,只要他在报社,只要我在报社干,他就翻不了把,就跳不出我的手心……”

    我心里一个寒噤,继续听下去。

    “那要是你离开报社了呢?你还能控制了他?”梅玲说。

    “我离开报社?我即使离开报社也是要提拔的,也不会是降级,只要我越混越高,他就不会背叛我,这一点,我心里有数,他比我更有数,在官场混的,下级对上级的忠诚是建立在上级不倒台的基础上的,上级完蛋了,树倒猢狲散,反偏不认人,这是常有的事……你别看刘飞江峰之流现在对我毕恭毕敬的,那是因为我在台上,我能决定他们的命运,假如有一天我真的完了,他们对我会怎么样,都难说呢,特别是这个刘飞,江峰我倒是觉得他还有点人性,讲点良心……”

    “你只会越干越好,越爬越高,你假如的事情,是永远也不会出现的,”梅玲说:“我还指望着你做更大的官,等着沾你的光呢,等着继续为你服务呢……我想,这一天应该是不远了……”

    马书记笑了:“对这一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年之内,我一定要争取迈上副地级这个高地……人总是要有个奋斗的目标的,没有了理想,就没有了前进的方向,也就没有了动力……可惜,这次考副厅级的大好机会,没抓住,失之交臂……唉……”

    马书记重重地叹了口气,听起来显得极其懊丧和失落。

    梅玲说:“哎——别灰心,这也未必就是个坏事,机会还还有的是,你年龄正是好时候,学历也很高,业绩又很棒,直升机做不成,那就曲线救国啊,你不是一直早就有这种准备吗,我们不是一直在创造各种机会吗,普遍撒网了不少,说不定,到时候就能捕捉到入网的鱼儿,就看机会了,就看谁能最快入网了……到时候,抓住机会,直接抓住入网的鱼儿,弄个鱼死网不破,不还是能实现你的理想吗?”

    马书记说:“那就要看机会了,要想实现自己的理想,不但要玩好上面的和下面的各种各样的人,还得善于抓机遇,机遇只会垂青于那些有智慧的人,垂青那些追求上进的人,垂青那些有远大抱负的人……我们要像狩猎的人,要随时注意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要随时看到那些潜在的和已经露头的猎物,只要是对我们有利的,只要是能被我们所利用的,要毫不犹豫地立刻下手,不但下手要快,而且要稳、准、狠……”

    马书记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气。

    这是我第一次从马书记这里感觉到阴冷而狠毒的杀气,心里不由又打个寒噤。

    “不但要抓住猎物,还得扫除掉挡住猎手视线和射击路线的障碍,”马书记继续说:“在官场,不狠不行,心软不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挡我者死!”

    马书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我听起来却觉得很重,极其有分量。

    “到底还是你高瞻远瞩,看的很长远,打算的也很周密,现在能看到未来,能预知到将来可能有的危机,这次虽然你没有考上副厅级,但是,你以前未雨绸缪的安排,包括这次考试期间的周密部署,我还是佩服地五体投地的,那位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想阻挡你进步的人,这次虽然没死,却也是弄了个半死不活,大伤了元气……我看,她经过了这次折腾,已经丧失了和你一争高低的能量和底气了,对你是没有威胁了,你完全不用把她放在眼里了……”

    “到底是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马书记说:“你说这话,我看还是出于对她的妒忌,你不愿意承认她比你强,我给你说,要说能力,要说真本领,你和她没法比,其实,我倒是觉得,你没必要什么都非要和她争,你们都是混官场的,但是,你和她走的路子是完全不同的,你们之间,没有可比性,你靠的是玩人,她靠的是素质和能力……你是邪路子,她是正路子……”

    “哼……我看你是胳膊肘子我往外拐……我给你兢兢业业出力,为你鞍前马后奔波操劳,腿为你跑着,钱为你赚着,人让你操着,你没心没肺、不疼不痒,倒为别人说起好话了……”梅玲的声音很不高兴。

    马书记的声音有些无奈:“你们女人啊,你这个女人啊,就是喜欢攀比,你找谁攀比不行啊,非要和她比,唉……”

    “我就不和别人比,我就是要和她比,她有的,我必须有,不但要有,还得比她强,她没有的,我也得有,”梅玲说:“别看她现在人五人六的,那是没被我抓住更好的机会,哼……早晚我得把她放倒,让她彻底爬不起来……”

    马书记说:“你这个女人啊,心胸狭窄,鼠肚鸡肠……”

    梅玲说:“你说话要凭着良心啊,我这也还不是为了你好,我给你说,别看你是正县级,她是副县级,别看你在部里排名在她前面,可是,在张部长眼里,她的位置可是比你要高的,这次她没挡住你,下次,就难说了,说不定下次什么时候就到来了……”

    马书记沉默了,似乎在抽烟,一会说:“这一点,我知道,我早就想到了……”(未完待续)

不舒服

    梅玲说:“好了,不说这事了,说起她我就生气,心里就不舒服,还是多想想曲线救国的事情吧!”

    马书记说:“这个是不以我们的主管意愿为转移的,这个是要等候时机的……”

    梅玲说:“你总是这样说时机时机,什么时候能有时机呢?撒了这么多网,到底哪条鱼能上钩呢?”

    马书记说:“那不好说,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明年……等吧……”

    梅玲说:“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我看是遥遥无期了吧?”

    马书记发出一声阴笑,说:“我看未必,我看不用到猴年马月……我一直在观察等待着最好的时机,或许,很快,不用很久,机会就来了……好了,不说了,我今晚约了市长的秘书吃饭,你陪我一起去……”

    梅玲说:“你堂堂一个正县级领导,专门设宴请一个科级的小秘书吃饭,不怕掉了你的身份?”

    马书记说:“糊涂,别说这秘书是科级,就是没有级别,也都是无比重要的,甚至比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还重要,这可是市长身边的人,心腹,二号首长,知道吗?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看你白混了……”

    梅玲说:“哼……知道了,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去?”

    马书记说:“我早就准备好了,在我这里,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走吧……今晚你一定要使出你的本领来,让他喝好……”

    我一听他们要走,马上急速离开,直接到了楼梯口,快步下楼。

    到了楼门口,刘飞正站在楼前马书记的车跟前,看见我急匆匆下楼,又抬头看了看我办公室的窗户,面露疑色。

    我知道刘飞一定在楼下站了一会儿,他一定是早就看到我办公室的灯关了,这时人才下楼,他一定在怀疑我这会干什么去了。

    我冲刘飞笑笑:“还没走啊?”

    刘飞也笑着看我:“我等马书记的,他晚上有客人,我带车送他去,你怎么也走得这么晚呢?”

    刘飞的眼睛紧紧地盯住我。

    我心里骂了刘飞一句,然后捂着肚子说:“中午吃坏了肚子,刚才一直在卫生间里呢!”

    “哦——”刘飞拉长了声音,然后看着我点点头:“那你可要注意身体啊,吃坏了肚子,很难受的……”

    我呵呵笑了下,然后告辞离去。

    到了报社院子门口,我回头看了下,刘飞正在仰头看着我办公室的窗户方向发呆。

    我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三天后,全省外宣工作交流暨1996年度表彰大会在江海宾馆隆重召开,参加会议的最高级官员是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其余的是省委宣传部的有关副部长、新闻处长、外宣中心主任以及各地市宣传部长和新闻科以及外宣中心的负责人。

    江海市委书记亲自参加了会议,在大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辞。

    会上,张部长做了经验介绍,在先进集体和个人表彰后,马书记和我也先后上台做了发言。

    我们三个人的发言,各自站在不同的角度,语言和内容也各有特色,都很精彩,博得了大家的热烈掌声。

    我上台领奖的时候,是省委宣传部长给我发的奖,发奖的时候,站在旁边的市委书记对宣传部长说了一句:“这个小家伙很能干,叫江峰!”

    省委宣传部长用宽厚的大手握住我的手,轻轻晃了晃,看着我的表情很和蔼友善,扭头对市委书记说:“嗯……我知道他的,没想到这么年轻,呵呵……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接着,宣传部长看着我,微笑了下:“小江通知,你的名字我是早就通过报纸知道的,见大活人,还是第一次哦……”

    看来,省委宣传部长和张部长一样,都很诙谐,喜欢看玩笑。

    省委宣传部长这么一说,我笑了,市委书记也跟着笑了,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我。

    我虽然多次跟随省级和中央级领导采访,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子,无名小卒,是没有机会得以亲自和大领导握手的,更别说说话了。今天,省委宣传部长和我握手,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和一位副省级的高级官员握手,我又实现了人生中的一个第一次。

    我们家祖祖辈辈,我相信,我是第一个和巡抚一级的大官握手的。我骨子里来自农民的那种卑微和渺小让我在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反差。我觉得,我的手上沾了大官的官气和灵气,我应该一个月不洗手,让官气和灵气在我身上多留驻一会。

    握着省委宣传部长的手,我心里很荣幸,但随即又觉得这只手和普通老百姓的手木有什么区别,也是五个指头,也是由血和肉还有骨头组成的。

    那么,我还是应该洗手的,不然,会有病菌入口,真的拉肚子。

    我此次不仅是作为会议的参与者,还是参访者。

    会议结束后,我写好了会议的新闻稿,要找柳月审稿,柳月审完,张部长再审。

    写完稿子,已经是晚上8点,我到柳月的房间敲门,没人。

    打柳月的电话,柳月和张部长正陪着市委书记在省委书记房间里谈话。

    “那你先忙,我等会再说!”我无可奈何地说。毕竟,审稿相对于陪领导谈话,还是次要的事情。我知道柳月是不能随便走开的。

    “你等下……”柳月对我说,没有挂电话,好像在和其他人说着什么,一会儿又对我说:“你来吧,带着稿子到贵宾楼08来。”

    柳月的意思是让我到省委宣传部长的房间里去。

    我不知道柳月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她让我去,一定是得到了省委宣传部长的同意的。

    我直接去了贵宾楼08房间,还没敲门,柳月就开门出来了,冲我温柔地一笑:“来,进来!”

    我随着柳月走进去。

    08房间很大,里外大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会客室,装饰相当豪华。这是江海宾馆最好的房间之一,是专门用来接待高级领导的。

    省委宣传部长正和市委书记坐在中间的单人沙发上说话,张部长陪在旁边。

    见我进来,省委宣传部长和市委书记停止了谈话,一起微笑着看我。

    柳月笑着说:“江海日报的江主任来审稿的,呵呵……”

    省委宣传部长微微颔首:“见过了,白天我给他发的获奖证书!”

    我毕恭毕敬地站在他们面前,说:“领导好!”

    市委书记指指张部长旁边的沙发:“小江,坐吧,不要拘束!”

    我在张部长旁边坐下,柳月也坐下了,在我的另一侧。

    张部长问我:“稿子写完了?”

    “嗯……”我点点头,接着掏出稿子,却不知该给柳月还是给张部长了。

    张部长先问我的,按说这稿子该先给他,可是,按照审稿流程,是要先给柳月看的。

    我刚一犹豫,柳月随手就接过了稿子,直接递给了张部长:“张部长,你直接看吧,我这道程序,就省了……”

    张部长接过稿子,开始看起来。

    这时,省委宣传部长指着柳月对市委书记说:“书记,小柳当年可是省委宣传部最出类拔萃的人才,当初张部长到江海来的时候,要把柳月带走,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要不是看在张部长跟随我多年的面子上,要不是看在你江海给柳月解决副处级的面子上,我是不会答应让她走的……”

    市委书记笑着点头:“呵呵……小柳是个不错的同志,是江海很出色的女领导干部……”

    正在审稿的张部长也抬起头笑了笑。

    部长又看着柳月:“怎么样,小柳,在江海干的怎么样?”

    柳月说:“承蒙领导高抬,感谢领导挂念,我在江海很好的,市委书记和张部长对我的成长和工作都很关心支持,只是我能力有限,常常担心有负领导期望……”

    部长呵呵笑了:“小柳,如果市委书记和张部长对你不好,你随时找我告状,我来给你做主,不想在这里干,咱就回去啊,回部里去,部里各个处室的一把手,随你挑……”

    柳月笑着:“再次谢谢领导的关爱,呵呵……我在这里真的挺好的……”

    部长继续笑着:“现在是正处还是副处了?”

    在市里,我们都说是正县还是副县,在省里,都是说正处还是副处。

    柳月笑着,看了看市委书记,还没有说话,张部长又抬起头接话了:“副处!”

    省委宣传部长摇了摇头,笑着看着市委书记:“哎——老伙计,你好像不大仗义嘛,我把这么好的人才放到你江海,你不给我提拔重用,再这样下去,我可就收回去了,我收回去,直接就安排正处级……这小柳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别说干个正处,就是干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那也是绝对能胜任的……”

    市委书记笑着说:“领导发话了,这个问题,我们会认真考虑的,尽快解决……”

    柳月这时脸上显得有些不安,对省委宣传部长说:“部长,您别为难书记啊,我这从科级提拔为副处级,时间还很短呢,再说,我的工作和能力,离正处的要求也还不够,还有,现在市里正处的编制都满了呢,您这么说,为难书记,我心里很不安呢……”

    省委宣传部长哈哈笑起来:“小柳,别担心,我和书记是老伙计了,我说这话,他不会别扭的,当年我也干市委书记的时候,我们一起在中央党校学习,可是住在一个房间的死党,晚上经常出去一起打酒伙的,我今天是在他面前替你打抱不平呢,哈哈……”(未完待续)

尽快落实你的指示

    市委书记也笑起来:“呵呵……小柳的能力我是清楚的,部长,你放心,既然你发话了,我一定尽快落实你的指示……”

    部长说:“别说什么落实指示,我这是和你随便闲聊,我可不是在你跟前为我的老部下要官啊,你是江海的老大,提拔不提拔,你自己看着办,和我无关,我可不想让人家以为我在干涉你的内政,让人家说我在为我的老兵要官,也不想让外人以为柳月以后的提拔是靠了上面的关系……”

    市委书记说:“年前,小柳有一次很好的机会,就是省里招考副厅级的那次,可惜了……”

    部长看着柳月:“是的,小柳,怎么搞的,那次你笔试是第一名,后来怎么没参加面试?我正要问你呢?怎么回事?”

    柳月笑了笑,说:“家里出了点事,耽误了,呵呵……”

    部长很惋惜地说:“哎——可惜,可惜……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我当时还认定,你面试后,成绩一定是第一名,这个省出版局副局长的位置,一定是你的……没想到……”

    市委书记也说:“是的,太可惜了!”

    柳月说:“没什么啊,能留在江海,能继续在书记的麾下干活,也是很快乐的事情呢,说实在的,我对江海,还是很留恋的,毕竟,这里是我成长的地方,我在这里,有很多值得留恋的东西……没走成,也不是坏事……”

    说完这话,柳月的眼角瞥了我一眼,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我似乎觉得柳月这话里有话,似乎觉得柳月这话对我有着某种意味。

    这时,张部长看完稿子了,拿起笔签完字,然后递给我,说:“很好,一如既往的好,我很满意,一个字都没改,连标点符号都没动。”

    “咦——张部长评价不低哦……拿过来,我看看!”省委宣传部长说。

    我忙将稿子递过去,他低头看起来。一会儿,部长抬起头,说:“嗯……会议稿能写到这个程度,委实不错,我讲话的精髓都体现出来了,层次分明,主次得当,我在会上脱稿散漫讲的那些都给我条理起来了,我要表达的意思都在这里面了……很好,小伙子有才,哈哈……”

    部长很满意,我的心里美滋滋的。

    部长这么一说,市委书记脸上露出了笑容,张部长也很高兴,柳月的眼里都是喜悦。

    “年纪不大,本事不小!”省委宣传部长继续说:“我看过小江同志发表在人民日报的几篇文章,很有功底,文笔老辣,内涵深刻,思想深邃,我当时还以为这位江同志应该是个40多岁的老记者呢,今天给他发奖,才知道这小子原来乳臭未干啊,呵呵……后生可畏吾衰矣……”

    张部长忙说:“部长,您可没有衰,您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呢!”

    市委书记也说:“领导,你比我还小一岁,还想继续再为党多干几年,我都没觉得老,你怎么就感叹老了呢……”

    省委宣传部长一指我,说:“本来我是没觉得老的,都是被这小子给比的,没办法!”

    说完,他哈哈笑起来。

    大家也都笑了。

    笑毕,省委宣传部长对市委书记说:“老伙计,这小子我看是很有培养前途的,我给你说,这样的人才你要是不中用,小心我挖你墙角,把这小子弄到我的新闻处里去,绝对是个好手,能弥补上柳月里去后的损失……”

    市委书记笑着说:“领导,你要是想要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能给你输送人才,也算是我的荣光,也算是我们江海市委对省里的贡献……”

    省委宣传部长笑着:“呵呵……我把他弄走,你舍得吗?辛辛苦苦培养出来,正要做贡献呢,结果飞了……放心吧,老伙计,挖老伙计的墙角,我是不会干的,最起码在你任期内,我是不会干的……不过,自从张部长带着柳月走了之后,部里新闻处少了一根台柱子,工作一直不大起色,倒是让我经常在琢磨的事情……”

    市委书记说:“领导,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地事情,只要你需要,我是不会不放人的,你是省委领导,调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干脆,只要你想要,柳月和小江我都放,你让柳月去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做处长,让小江做副处长,岂不是美哉?这两个人到了你那里,保管很快你的新闻处就生龙活虎了……”

    张部长这会脸上带着笑,眼里却立刻露出了焦急而忧虑的神色,眼巴巴看着省委宣传部长。

    省委宣传部长听市委书记说完,随意瞥了一眼张部长,然后笑着说:“人事调动的事情,可不是这么容易的,我是省委常委也不能随便调人啊,不能随便滥用权力哦,呵呵……你说是不是?张部长!”

    张部长忙点头附和:“部长所言极是,那那是自然!”

    省委宣传部长带着意味深长的神色看着张部长,没有说话,却呵呵笑起来。

    张部长擦了擦额头的汗,也跟着笑起来。

    我和柳月这会一直在静静地微笑着听着,没有说话。

    张部长这会出冷汗的原因,我是知道的,我想柳月也一定知道。

    省委宣传部长和市委书记这一番半真半假带着调侃的玩笑话,让我的好心情持续了好一阵子,自我感觉好极了,我觉得自己真的如柳月所说,1997年将会好运不断。

    人在顺境的时候,往往会忘记了逆境时候的感觉,往往会有春风得意之感。

    元旦过后直到现在,我的好运不断,连连得到先进荣誉和上级领导的垂青,不由有了飘飘然之感。

    这一天,参加市里召开的一个大会,我在会场坐的有些闷,就偷跑出来在会场外的小树林里溜达,正好遇见了同样原因出来逛游的杨哥,就闲聊起来。

    杨哥说:“对了,小江,我正好有个事想问你!”

    我说:“什么事?”

    杨哥说:“前几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听到一件事,是关于前人民医院院长如何出事的事情,那院长的事情牵扯出了一大批人,还牵扯到了前北江县的县委书记,一大帮人进了监狱,枪毙的枪毙,死缓的死缓,无期的无期……”

    我说:“哦……是啊,牵扯面很广……”

    杨哥说:“这都是出事的,还不包括没浮出水面的……”

    我说:“嗯……杨哥,你都听说什么了?”

    杨哥说:“我听说这事儿的起因,也就是那院长进去,是源于一盘磁带……而这盘磁带,是出自于一个年轻人之手,这事,你知道不?”

    我一听,心跳加速,看着杨哥:“杨哥,这事你听谁说的?”

    杨哥说:“听一个老朋友说的,他也是道听途说从别人那儿得到的信息,不知道转了多少人的口了……”

    我有些发愣:“哦……”

    杨哥看着我:“小江,这事你了解吗?”

    我知道,杨哥既然问我这事,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看着杨哥,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想捕捉到一点什么信息,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含含糊糊地说:“哦……你说这事啊,我好像也听说过……只是没听说的这么具体……一盘磁带有这么大的作用?不可思议……”

    杨哥沉稳而有些深邃的眼神看着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说:“这事,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这样的事情,是不应该流传出来的,这会导致严重的后果的,既然你说你不了解,我也不再多问你,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社会很复杂,三教九流都有,凶险莫测,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该保密的一定要保密,既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身边的人……”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不由有些忐忑。

    从杨哥的话里,我听出了他的意思,他一定是知道这事是我做的,虽然我没有承认,他心里却已经是明白了,他没有强求我承认,但是,却还是带着关心和爱护的心态委婉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杨哥找我谈这个是出于好意,是对我好。可是,我仍然不想明确承认这一点。

    杨哥带着些许的忧虑进了会场,我的心里不由很发虚,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对于此事能带来什么不好的结果,我仍然无法预测。

    我此刻最大的疑惑是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我觉得,宋明正是此事的最大受益者和直接参与者,传出去对他丝毫没有好处,甚至会将他自己搭进去,他完全不敢也不会说出此事。可是,我又想,他不会对外人说,那么,会不会对王巧玲说呢,自己的老婆可不是外人啊。想起宋明正被王巧玲抓住的把柄,我不由疑心大增,难道是这事?我本来一直怀疑宋明正经济上有问题被王巧玲抓住了死穴,这会儿又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多了一项怀疑。

    柳月一向处事严谨慎密,周到持重,她自己当时还严肃告诫我一定要保密,切勿外传,她定然是不会说给外人听的。

    那么,晴儿和秦娟呢。

    秦娟阅历浅薄,年轻幼稚,有可能会说出去,可是,此事关系秦娟自己的名声,磁带的女主角就是她,她会往外说吗?还有,磁带之后的事情,她一概不知,甚至那刘院长倒台的具体原因,她都未必将此和自己经历的那事联系起来。就是想说,都找不到由头。

    那么,晴儿呢?晴儿知道此事,我也曾郑重告诫过晴儿,切不可说出去,晴儿不是小孩子了,她是深知此事的利害的,她当然不会害我的,她会将此事故意说出去吗?不会!

    想来想去,我都觉得这4个知情人没有说出去的可能。(未完待续)

这又怎么解释

    可是,消息明明已经泄露了,而且还传的比较广泛,连杨哥都知道了,这又怎么解释呢?

    我知道,杨哥刚才的话不是杞人忧天,这事流传出去,传到牵扯的那些当事人耳朵里去,对我是会有极大的坏处的,我必然会成为他们的公敌,成为他们必欲报复而后快的对象,至于我将遭到怎么样方式的报复和清算,是暗算还是明算,是黑道还是白道,何时何地被报复,我当然是无法而知的。他们是对我直接进行报复,还是从我的家人下手,我更不得而知。

    想到这里,我身上不由冒出了冷汗。

    从杨哥的话里,虽然他听到了这个消息,但是,那些当事人是否知道这事,却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自欺欺人地带着侥幸心理,或许这事不会传到那些人耳朵里的,那样,就不会有我担心的事情了,或许,我刚才的那些忧惧是多余的。

    我不由又有些安慰起自己来。

    当然,我知道,我的自我安慰是带有些掩耳盗铃的性质,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糟糕,但是,也未必就会这么轻松。

    我开始心神不定起来,会场呆不下去了,拿着会议材料匆匆出了会场,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陈静不在,我关了门,坐在办公桌前冥思苦想,想找出一个合适的由头,可是,任凭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来。

    我此刻最想知道的是消息是如何走漏出去的,走漏了给那些人,然后才能判断出下一步的动向,才能判断出未知的和可以预见的不测和危险。

    我寻思了半天,摸起电话,打给了宋明正。

    “宋大哥,你在哪里?”我直接问宋明正。

    “哦……兄弟啊,我在江海啊,刚从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出来……”宋明正的心情似乎不错,笑呵呵地说:“刚刚给市委书记汇报了县里的一些工作,市委书记很满意,呵呵……今年南江的工作,是新年新气象哦……”

    我没心思听宋明正对我夸耀他的政绩,说:“你现在方便不?”

    “方便,怎么,有事吗?”宋明正说。

    “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见面谈!”我说。

    宋明正一听,不笑了,说:“什么事?”

    我说:“电话上不方便说,见面谈,你现在在什么方位?”

    宋明正说:“我在和平路和南大街路口。”

    我说:“你到路口西南处的那家咖啡馆等我,你先去,开一个单间,我随后就到!”

    宋明正说:“好的,我这就去等你。”

    放下电话,我急匆匆出了报社,直接去了那家咖啡馆,在二楼的一个单间见到了宋明正。

    进门后,我关死房门。宋明正看我的脸上的表情很严重,对我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对宋明正说:“你听说了吗,关于人民医院那院长进去的事情,关于那盘磁带的事情……”

    宋明正一听,脸色一变,说:“没听说啊,怎么了?”

    我说:“这事你没有和别人提起过吧?”

    宋明正想了想:“没有啊,我谁都没说过,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和别人说呢!”

    我说:“包括嫂子,你也没说过?”

    “没有!”宋明正肯定地说。

    我知道宋明正有时候会醉酒多言,又说:“那么,你敢肯定你喝多了酒,也不会对任何说吗?”

    宋明正神色有些不安,又想了想,说:“我倒是喝大过几次酒,可是,我没记得说过此事啊!”

    宋明正的话让我心存疑虑,喝大了酒的人,记不得自己说过的话,是常有的事情,就怕宋明正自己说过,也不会记得了。

    可是,我也不能肯定宋明正一定喝醉后说过这事。

    我说:“自从你到南江后,你喝大过几次?喝醉了后,都和什么在一起,你还记得不?”

    宋明正又想了想,说:“我就喝得烂醉过几次,很少,出了那次和你一起回你老家,然后那几次都是喝完了就回家了,只和王巧玲在一起过,别的人,没记得有!”

    我的心一跳,难道,果真是宋明正烂醉后说给王巧玲听了,王巧玲又传出去了?

    宋明正用惴惴不安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了?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我说:“此事已经流传出去了,已经到了我的耳朵了……”

    宋明正一听,脸刷得变了颜色,神情比我还紧张,愣愣地盯住我:“都……都是怎么传的?你听谁说的?”

    我说:“我听谁说的不重要,那人也是听了不知道拐了多少弯的别人说的,听到的内容就是说那院长进去,是源于一盘磁带,那盘磁带直接办倒了刘院长,然后牵出了一大批人,那磁带是出于一个年轻人之手,而且,在这个事件中,有人倒霉,有人得益……”

    宋明正的脸色发白,眉头紧锁,眼里发出了惊惧和不安的光。

    我知道,此事爆发出来,对宋明正的打击会更大,他就是靠这盘磁带才当上县委书记的,是此事的最大受益者,此事差点就蔓延到现任市长,最后虽然压住了,没有扩大化,插到前卫生局书记为止,但是,那卫生局书记是市长的铁杆,市长为此也一定受了惊吓,要是市长明确得知此事是宋明正借助一盘磁带捣鼓的,一定不会饶了宋明正。官场的暗算和狠辣,比起黑社会的明刀明枪更可怕。而且,我的直觉,现任市长对于宋明正升迁的时机和当时卫生系统发生的情况,一定是有怀疑的,只是没有抓到明确的把柄。

    虽然市长现在动不了宋明正,宋明正是现任市委书记的红人,但是,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天市长就成了市委书记。市长一旦大权在握,宋明正可就成了他案板上的鱼肉了。

    看着宋明正极度慌乱的神态,想到此事我多了一个同样不安的同盟,我心里竟然似乎觉得有些安慰。

    宋明正在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镇静下来,看着我:“此事,你还告诉谁了?”

    我说:“谁都没告诉!”

    我没有说实话,我想了,告诉宋明正也无济于事,反而多出一些不必要的话来。

    宋明正自言自语地说:“那么,此事就只有你知我知了,还有,小秦也是知道的,不过,她也就知道录音的事情,别的一概不知,她应该是不会说出去的,毕竟,自己是那录音带的女主角,这样的事,传出去也不光彩,特别是对一个还没嫁人的女孩子……”

    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秦娟这人我了解,她虽然小,但是做事情很有数……”

    宋明正锁紧眉头,狠狠地抽烟,说:“那……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呢?难道是纪委和检察院的办案人员说出去的?”

    我说:“应该不是,纪委和检察院的只知道这盘磁带,却不会知道这磁带的来源,甚至不知道这磁带是谁提供的……”

    宋明正点点头:“也许,应该是这样的……”

    我看着宋明正:“还有一个可能,会不会是你大醉后失言……而你自己记不得了……”

    宋明正猛地抬头看着我:“你……你是说王巧玲……她说出的……”

    我看着宋明正:“凡事都有可能……当然,我只是个猜想……”

    宋明正又低头深思起来,一会抬起头看着我:“对了,你听到的消息,是不是只说那磁带是一个年轻人弄出来的,而没有听到说是谁安排举报的吧?应该是和我无关的吧?”

    宋明正的话让我心里一颤,他似乎对自己带有侥幸心理,似乎觉得暴露的只是我自己,而没有牵扯到他。关键时刻,他似乎有自保的嫌疑,似乎我的暴露只要对他没有牵扯,他就还是安全的。

    我的心里有些不快,操,危难时刻见人心啊,看来,只要是不牵连到你,你就舒心了,我的安危是次要的了。

    我压住心里的不快,说:“谁安排举报的,我倒是没听到……”

    宋明正呼地出了一口气,似乎有些解脱了,说:“哦……那就好,那就好……”

    我口气有些冷淡,说:“但是,可是有人说起,有人从此事中是最大的受益者,当然,此人是如何受益的,又做了哪些事情,我没听到,不过,没听到,并不等于人家没说……”

    宋明正一听,脸上的表情又紧张起来,看着我冷冷的神态,似乎又觉察到了自己刚才舍人为己心理不慎流露的失态,神情有些难堪,忙说:“哦……兄弟,这事,我们是一个有难同当、有福共享的密不可分的共同体,不管牵扯不牵扯到我,我都会和你一起来面对这事,你放心,我是你大哥,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其实,传言归传言,谁都没有证据,不要担心害怕,任何事,光凭嘴说是不行的……再说了,我们是站在正义的一面,即使传出去了,也不怕,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宋明正的话有些没头没脑,我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但我觉得他这话等于没说。

    其实,对于此事,如果光考虑我自己,我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心和害怕的。我最忧虑的是此事牵连到家人,比如,我的父母,还有晴儿。甚至,此事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用来打击迫害暗算我周围的其他人,比如柳月。

    和宋明正的一番交谈,让我心寒和失望,心里还有些许的难过,我想起一句话: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联想起宋明正以前的表现,我觉得在宋明正眼里,爱情、亲情和友情,都没有自己的仕途重要。(未完待续)

找个借口离去

    我不想和宋明正再谈下去了,找个借口离去,留下宋明正自己在那单间里品尝失去了味道的咖啡。

    和宋明正的谈话,还让我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王巧玲抓住宋明正的那个死穴,不是这事,和此事无关。

    虽然无关,但是,也并不一定就肯定王巧玲不知道此事,要挟宋明正,除了此事,还有其他的把柄呢,别的不说,光经济上的一件事情,就足以让宋明正服服帖帖。或许王巧玲手里还保留着没使出来的更厉害的杀手锏呢,说不定这事就在保留的那些杀手锏里面。

    我虽然不能肯定,但是依然保留着对王巧玲的怀疑,因为我亲眼见识过宋明正酒后失言的情景。

    我去找了秦娟,问起这事,秦娟十分肯定地说这事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包括自己的父母和秦老师。

    看着秦娟纯真的神态和清澈的眼睛,我相信秦娟没有撒谎,她是个诚实的女孩子。

    我回到家里,还想着这事,又忍不住给还在老家的晴儿打了电话。

    晴儿在老家过的很安逸,接到我的电话很高兴,说自己打算过些日子再回来,学校要到阴历月10号才开学,寒假放的时间不短。

    我和晴儿聊了一会儿家常,说起了这事:“晴儿,我以前告诉你的前人民医院院长骚扰秦娟的磁带的事儿,你和别人说过没有?”

    晴儿说:“没有啊,我似乎没记得我和谁说过啊,怎么了?”

    我说:“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和谁说过?”

    晴儿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确实没记得和谁说过啊,应该是没有告诉过别人的,我确实没记得的,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不知怎么,我觉得晴儿的话有些心虚,还有些急切和紧张。

    这时,我能确信晴儿不会故意来害我,却不敢确信她会不会无意中说出去。

    我心里突然对晴儿没有底了。

    我不想让晴儿多担心,淡淡地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的,这事,千万不能说的,不然,会带来很大的麻烦……我就是想提醒一下你的……”

    晴儿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安,说:“嗯……我知道的,我知道了……真的没出什么事吗?”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没有……”

    我的声音很轻松,心里却有些不定,不有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哦……没有就好,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晴儿似乎在安慰自己,又像在安慰我,说:“那些罪犯都被抓了,谁还会追究这事啊,就是真的传出去了,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吧?打击报复,可是罪加一等的,谁敢和国家的法律碰硬作对呢……”

    晴儿似乎没有意识到此事保密的重要性,这让我心里的疑虑更大了,没有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我在不安中过去了一夜。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在宣传部见到了柳月,没提这事。

    我当然很相信柳月的,此事根本就不需要问柳月。

    我也没有和柳月提起这事,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忧。

    一晃10天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平静,好像那些传言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我不由觉得自己似乎多虑了,或许那些传言根本就是在小范围内传播的,那些当事人不会知道,他们死了的死了,活着的都还在监狱里服刑,怎么会晓得这事情呢?

    我的心里安稳下来,逐渐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转眼过了正月,又过了一个多星期,我接到晴儿的电话,她明天上午开车回江海,自己回来,爹娘要收拾一下家里的地,过些日子再来。

    我叮嘱晴儿路上开车要注意,不要开快车,晴儿答应着。

    第二天上午,我到柳月办公室送稿子,坐在柳月办公室里,还不时给晴儿打电话,调度她走到哪里了。

    直到晴儿说她已经进城了,说到了家用就用家里的座机给我报到,我才放下心来。

    柳月见我不停地打电话询问晴儿的位置,笑着说:“乖宝宝弟弟——知道关心俺兄弟媳妇了,呵呵……晴儿估计一会就到家了,先让她休息会,晚上我请客,请你们两口子,大家一起聚聚……”

    我笑着答应了。

    柳月看完了稿子,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天,我没有接到晴儿的电话,忍不住拿起电话打家里的座机,却没有人接。

    “怪了,这么一会儿,应该是到家了,怎么家里没人接电话呢?”我嘟哝着。

    “可能是路上堵车吧……”柳月说。

    正说着,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呵呵……刚说完,电话来了,一定是晴儿,她一定是到家了!”柳月笑着说。

    我接了电话,电话是用晴儿的大哥大打来的,可是,打电话的人却不是晴儿,而是医院里的人。

    一个让我和柳月都无比震惊的消息传来:晴儿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市人民医院!

    好似晴天霹雳,我和柳月都刷地变了脸色,惊惧不已,来不及在电话里多问,火速赶往医院。

    我和柳月赶到医院,最先见到的不是晴儿,而是打电话的那名医生,晴儿进了手术室。

    我和柳月见到医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人怎么样了?

    我们都紧张地看着医生的眼睛和嘴唇,几乎要提不上气来。

    医生的第一句话话让我们都松了口气:人没事,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过度惊吓,受了些轻伤,没有伤到内脏和骨头还有大脑……

    谢天谢地,我和柳月对视了一眼,都长长舒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开始往下放。我甚至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脑子里要开始探究车祸的缘由。

    医生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我和柳月的情绪打回到冰点:大人没事,但是,由于受到惊吓和腹部被过度急剧挤压,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流产了,正在手术室实施流产手术。

    刚刚放下的心倏地又提了起来,猛地卡在了嗓子眼,气流似乎顿时被梗住了。

    一个孕育了5个多月的鲜活的小生命就这样半途夭折了,这是一个带着我的血液和基因的生命体,就这样消失了,在他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之前,在他还没有见到老爹之前,在我还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之前,就这样,无声地孕育着,又无声地离去了。

    我的身体不由摇晃了一下,头有些眩晕,眼神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嘶哑,看着医生:“这……这是真的?”

    看着医生肯定地点点头,我突然觉得浑身似乎没有了力气,我的孩子没了,一个正在蓬勃发育我的骨血就这样的没有了,这是我和晴儿的结晶,带着晴儿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带着爹娘传宗接代希望的重托,也带着我越来越厚重的责任。

    我的心里很悲凉凄凉和哀凉,我不知道晴儿面对这个现实,将是怎么样的神情,我甚至不敢去想。我不由有心痛起晴儿,担心晴儿面对这样的打击无法接受。

    我此刻没有看到晴儿的神情,却看到了柳月的神态,柳月苍白的脸上变得毫无血色,浑身颤抖着,眼里发出了极度伤感和悸痛的目光,胳膊和手都在不由自主轻微晃动着,似乎是怕自己站不住,要找一个支撑,柳月一把抓住我的手。那一刻,我感到柳月的手像冰一样的寒冷,似乎柳月身体内的血液瞬间都凝固了,瞬间都降温到了冰点。

    我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站稳,握住柳月的手,用手扶住她的肩膀。

    “天哪——老天爷——”柳月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哀鸣,带着无限的哀伤和悲楚,眼神里此刻又迸发出心疼和被伤害的目光,喃喃低语着:“老天——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我和柳月此刻的心情都非常痛苦,不仅仅在痛惜一个生命的夭折,还心痛晴儿所受的折磨和苦难,我知道,这事最痛苦打击最大的莫过于晴儿,她不但要承受身体的伤痛,还得承受精神的巨大猛击。

    我忍住内心巨大的痛苦,轻轻拍了拍柳月的肩膀,握紧她冰冷的手,我知道,此刻,我必须要坚强,我必须要站稳站直站住,面对柳月和晴儿,面对两个伤心痛苦的女人,我必须要像一个男人那样支撑住局面。

    柳月被我一拍肩膀,似乎神志清醒了一些,声音哽咽着说:“晴儿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和打击……晴儿的身心都要受到重创……”

    我看着医生:“拍片了没有?”

    医生说:“拍过了,大脑和内脏都没有受伤,就是皮肤的软组织有些挫伤,伤者主要还是精神上的刺激太大,惊吓过度,已经给她打了镇静剂……”

    正说着,晴儿从手术室出来了,我和柳月忙迎过去。

    晴儿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或许是因为镇静剂的缘故,一动不动,似乎是熟睡了一般,脸上额头处有一道细长的伤口,脖颈处有一道青淤,嘴唇发青,两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

    见到晴儿此景,我和柳月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柳月过去,扑到晴儿身边,握住晴儿的手,抚摸着晴儿的脸庞,眼泪立刻就流出来了,呜咽着一遍遍叫着晴儿:“晴儿……妹妹……妹妹……晴儿……”

    看到听到柳月的神态和声音,我的心极度酸楚和悲伤。

    进了病房,晴儿继续输液,仍旧没有醒过来,医生吩咐说晴儿需要精心静养,不能受刺激,现在安静,是因为镇静剂里安眠药的作用,药劲儿一过,还会发作,让我和柳月都要保持冷静,安抚好晴儿,不要让她再受刺激。

    柳月擦了擦眼睛,点了点头,不再哭了,坐在晴儿的床边,握着晴儿的手,继续轻抚着晴儿的脸庞,带着疼怜和痛惜的眼神默默地看着晴儿,泪水又无声地流下来。

    这时,秦娟得到消息赶来了,见到晴儿这样,扑到晴儿身上,也哭了。(未完待续)

各自想着心事

    我好不容易安抚好秦娟,让她去补办治疗和住院手续。我身上没带多少钱,柳月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沓钱,让秦娟赶紧去办。

    秦娟走后,我和柳月呆呆地坐在晴儿床前,看着晴儿发呆,心里各自想着心事。

    一会儿,柳月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怜的晴儿……可怜的孩子……”

    我重重地出了口气。

    柳月说:“先不要告诉爹娘,先不要让晴儿的爸爸妈妈知道,免得让老人担惊受怕,晴儿这在这里,我负责来照料……”

    我点了点头:“嗯……”

    柳月这会似乎变得理智:“学校那边,你去安排一下,要么照常开学,由校长助理主持工作,要么就暂缓推迟开学,等晴儿身体恢复了,再开学……”

    我又点了点头:“还是照常开学吧,那校长助理已经基本能担当起来了,晴儿不在学校的时候,她能管理地井井有条……推迟开学,会造成人心不稳,社会影响也不好……”

    柳月点了点头。

    这时,晴儿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柳月忙看着晴儿。

    晴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我和柳月。

    “晴儿……”我轻声叫着,握住晴儿的手。

    “妹妹……”柳月关切地叫着,抚摸着晴儿的头发和脸颊。

    晴儿看到我们,像是受伤的孩子找到了家人,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嘴巴一歪,就要哭。

    “晴儿,莫哭,姐在这里,姐在这里陪着你……”柳月轻轻抚摸着晴儿的脸庞,柔声笑着说:“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好好的,没有受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握住晴儿的手,说:“晴儿,莫害怕,莫惊吓,我在你身边呢……”

    晴儿似乎得到了极大的安慰,眼神里那种惊惧的目光渐渐消失了,变得安稳起来。

    “峰哥……姐……”晴儿的声音有些微弱:“我好像做了一场梦,好像还在梦里……这是在哪儿啊?我这是躺在哪儿啊……”

    “你没有做梦,你和姐在一起呢,姐就在你身边真真的陪着你呢……”柳月说。

    “这是在人民医院,你没事了,安全了……”我说。

    “医院?医院!”晴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挣脱我的手,往自己腹部摸去,接着脸色又变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突然就充满了恐惧和痛苦,发出尖利而凄惨的声音:“啊——啊——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哪儿去了——”

    晴儿突然就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有些神经错乱起来,一只手胡乱抓着挥舞着,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口里发出绝望和悲恸的吼叫……

    我按住晴儿的身体,防止她从床上滚下来。

    柳月扑到晴儿身上,紧紧搂住晴儿的脖子,抱住晴儿的身体,任凭晴儿的手舞打着她的脸和脖子,还有肩膀,任凭晴儿的手抓乱了她的头发……

    柳月将脸埋进晴儿的脖颈,身体微微颤抖着。

    许久,晴儿才安静下来,我和柳月放开了晴儿,柳月脸上布满了泪痕,迅速擦拭干净,接着她又出去弄了热毛巾,回来细心地给晴儿擦脸。

    晴儿不哭了,安静了,眼神却显得很呆滞,木然地看着天花板,直直的,不做声。

    我和柳月担心地看着晴儿,知道此刻晴儿的心里是极度痛苦的,我担心晴儿会受不了这个打击而本崩溃。

    看看柳月,也是带着同样的担忧和顾虑。

    一会儿,秦娟回来了,默默地站在床边看着晴儿。

    晴儿发了一阵子呆,一会儿,眼珠开始转动,开始在我们身上转悠,很慢,很呆滞。

    我坐在床头边上,又握住晴儿的手,轻轻拍着晴儿的手背。

    晴儿的眼神最后停留在我身上,看着我,突然扑到我的怀里,放声恸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我轻轻拍着晴儿的背,安抚着晴儿。

    秦娟嘴巴一咧,也跟着哭出来,接着捂着脸扭身跑出了房门。

    柳月不流泪了,眉头微微锁起,眼睛深深地看着晴儿,看着我,显得异常冷静和安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晴儿才停止了欲绝的哭泣,脑袋埋在我怀里一动不动,偶尔抽泣一下。

    我将晴儿慢慢放平,让她躺好,给她掖好被角,说:“晴儿,别哭了,别难过,我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

    晴儿伤心地说:“峰哥,没了……我们的孩子没了……”

    我努力朝晴儿笑了下:“别伤心,亲爱的,还会在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柳月也安抚着晴儿:“晴儿,好妹妹,别哭坏了身子,孩子还可以再要,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了……”

    晴儿呜咽着:“我……我真没用……都怪我……我该死……对不起,峰哥,我把你的孩子弄丢了,我把我们的孩子弄丢了……”

    我这会才想起晴儿出车祸的原因,问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月也带着同样的疑问看着晴儿。

    晴儿慢慢地回忆起车祸的情景:“我开车进了城,在快到江海大学的路上,就在接近学校的最近的那个路口,刚过了红绿灯,我正保持匀速开着,突然,一辆没有牌照的绿色军用吉普车从对面直接就冲着我开过来,速度很快……那司机好像是故意的,又像是喝醉了酒,猛地就冲着我撞过来……我吓呆了,下意识地向右边猛打方向盘,脚底一慌,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快速剧烈地冲向了马路边的人行道,轰的一声,撞到了路边的那颗**桐上……那吉普车被我躲过去了,接着它就又拐入正常车道飞快驶走了,我的车子却猛烈撞到了大树上,身体被惯性狠狠地一冲,差点被从车子里甩出来,肚子被方向盘使劲挤压了一下,脑袋碰到了车前玻璃……我又疼又惊又吓,接着就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就在这里看到了你们……”

    柳月认真地听着,半天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仔细分析着晴儿说的情景。

    “晴儿,你感觉那吉普车是故意想撞你呢,还是像是喝醉了胡乱撞过来的呢?”柳月突然问了晴儿一句。

    我也正想问这个问题,看着晴儿。

    晴儿想了想:“好像都有,既好像是恶作剧般地故意直冲过来,又像是司机喝醉了酒一般横冲直撞过来……我猛地一打拐,就躲避开了,那吉普车也是迅速往回打方向,没有碰到我的车……”

    柳月的眉头深深锁住,沉思着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交警队安全科的人来了,来找晴儿做笔录,调查情况。

    晴儿的车子已经在勘察完现场后拖到了停车场。

    晴儿有把刚才的情况向交警说了一遍,交警听完,点点头:“你说的情况和我们调查的周围目击者说的过程基本是一致的,我们初步判断,那无牌照的吉普车应该是司机酒醉驾驶或者是开车打了瞌睡,才造成了这种情况的出现……现在,我们正在寻找那辆吉普车……”

    交警又安慰了半天晴儿,然后告辞离去,说有情况会通知我。

    柳月送交警离去后,紧紧咬了咬嘴唇,然后看着晴儿说:“晴儿,不要多想别的了,车祸的事情,交警会处理的,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安心静养身体,把身体保养好,恢复好,谢天谢地,没有伤着筋骨……爹娘那边,先不要告诉,免得他们担心害怕,学校那边,我和江峰刚才商议了下,还是照常开学,由那校长助理主持学校的工作,有事你通过电话遥控指挥,你看怎么样?”

    晴儿点点头:“嗯……好……”

    柳月又对晴儿说:“妹妹,要多想开些,孩子没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要伤心,以后,只要你身体恢复好了,还会再有的吗,当务之急,是你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调养好自己的身体,,只要有个健康的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有的……”

    晴儿点点头:“嗯……”

    柳月拍拍晴儿的脸蛋:“乖,睡吧,多睡会儿,不要去想那场噩梦,已经过去了,忘记它……姐在这里陪着你,不要害怕……”

    晴儿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听柳月这么说,也就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柳月坐在晴儿身边,看护着晴儿,一直等晴儿熟睡后,才站起来,冲我招了招手,出了病房,轻轻关上房门。

    在医院走廊里,柳月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看着我:“江峰,晴儿的事,我觉得有些突然,你说呢?”

    我说:“嗯……是很突然……我也在琢磨这事……”

    柳月看着我:“说说你的想法……”

    我说:“当时还不到中午,这个时候,司机喝醉酒,不大符合逻辑……而且,那车没有牌照……”

    柳月点点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事,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还是多疑,我总感到有些蹊跷……或许,是我疑心太重……这些日子,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不正常的异常的情况?”

    我脑子里一下子想起了杨哥说的那事,猛地一闪,难道,这事和那事会有关系?可是,什么能证明呢?也许,这就是一场普通的车祸……

    我看着柳月的眼睛,不能让柳月担惊受怕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摇摇头说:“没有遇到什么异常的事情……这次的车祸,我想还是看看交警调查的情况,等找到那无牌照的吉普车再说……”

    柳月看着我说:“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说:“没有!”

    柳月想了想,又说:“那……晴儿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说:“我没有听她说过,她这脾气性格,一般来说,是不会得罪什么人的!”

    柳月点点头:“嗯……”

    柳月的脸色显得很是忧虑,但是没有再说什么。(未完待续)

夜深了

    从当天晚上开始,柳月坚持留在病房里陪护晴儿,负责照料晴儿。我也留在病房里陪着晴儿。

    夜深了,晴儿熟睡了,柳月也趴在晴儿床边打起了瞌睡。

    我站在病房的阳台上,看着深邃的夜空,点燃一颗烟,想着今天突如其来的车祸,想着身心俱损的晴儿,想着我中途夭折的孩子……

    我忍不住又想起了那盘磁带,此事,到底和磁带只是有无关系呢?

    天后,晴儿的身体好转了,不愿意在医院呆下去,征得大夫同意,开了一些消炎和补血的东西,我将晴儿接回了家,柳月亲自开车来接的。

    本来晴儿打算让晴儿直接去她那边住,她好方便照料晴儿,晴儿非要回自己的家,柳月就答应了,把晴儿接回家,自己也住了过来,白天一般没事就不去上班了,在家里陪着晴儿,给晴儿做各种好吃的,调养身体,陪着晴儿聊天散步,恢复身体。

    柳月真的像是一个家长,真的像是一个姐姐,在全心全意尽一个当姐姐的责任。

    在柳月的精心照料和呵护下,晴儿的身体恢复很快,情绪也一天天慢慢好起来,偶尔脸上还会露出一丝笑意。只是,晴儿一看到外面的小孩子,情绪还是会受到打击,眼里不由自主就流出了泪水。

    我知道,胎儿的流产,对晴儿造成的伤害和创伤是短时间内难以弥补的,就好像我一样,每每想起孩子的失去和晴儿为此受的身心磨难,心里就涌出巨大的哀伤和痛楚,心好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切割着,撕裂着,久久难以释怀……

    在我和晴儿面前,柳月总是带着乐观的情绪,她除了经常给晴儿做各种营养饭菜外,就是和晴儿聊天谈话,安慰鼓励晴儿。她们晚上聊天的时候,我经常在旁静静地听。

    我似乎觉得,在这个大难降临的时候,柳月突然变得很坚强自信,她不仅仅成了晴儿的精神支柱,也给了我巨大的精神支持和安慰。

    半个月过去,晴儿的身体恢复地很好了,精神也稳定下来。

    车子从修理厂修好了,我去开了回来。

    可是,交警队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安全科一直没有查到那辆无牌吉普车的消息。没有消息,只能等待。

    晴儿开始去上班,柳月也搬回去住了。

    生活和工作又恢复了往常,似乎一切都已经过去。

    我除了上班,谢绝了一切不必要的应酬和酒场,每天晚上都在家陪着晴儿,尽量不给晴儿自己一个人单独呆的机会。

    我在晴儿面前尽量做出轻松和乐观的神态,心里却常常涌起无法名状的凄凉和哀伤。

    我没有放弃查找那无牌吉普车的努力,暗中在搜寻着,决心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我的心里一直有着一个阴影,夜晚常常会做起噩梦。

    我和柳月抽空回了一次老家,将此事分别告诉了爹娘和晴儿的父母。

    4位老人都被这噩耗惊呆了,悲痛和伤心自不言表。

    娘老泪纵横:“我苦命的孩子啊……可怜的晴儿,受罪了……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为什么要让孩子受这等罪孽,为什么不让我来代替孩子受这罪过……我们到底做了什么缺德的事,要遭这等报应……”

    柳月极力安慰着娘。

    娘非要这就进城看晴儿,我的岳母也是同样的看法。

    来之前,我和柳月一致认为,目前的状况下,老人是不适宜见晴儿的,那样,对晴儿的身体和精神没有益处。为了不再刺激晴儿,在我和柳月的劝说下,4位老人暂时没有进城看晴儿。

    我当天回了江海,柳月留在家里,陪爹娘住了天。

    我知道,柳月一定是在安抚爹娘。

    在这场突然来临的灾难面前,柳月显示出了高度的责任和冷静,成为一家人的精神支撑。

    这天,我接到了柳月的电话:“江峰,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说:“什么事?”

    柳月的声音显得有些严肃:“电话上不方便说,你来再说。”

    柳月在电话里的态度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直接去了柳月办公室。

    柳月正在办公室里坐着,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见我进来,示意我关好房门。

    我关上房门,看着柳月:“怎么了?什么事?”

    柳月的神色让我突然有些惴惴不安,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月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用不安的眼神看着柳月,又问了一句:“到底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柳月缓缓说话了,声音很轻:“我刚才见到杨哥了,我从他那儿听到一件事儿。”

    我似乎预感到柳月知道的是什么,晴儿车祸的事情,杨哥随后就知道了,他专门来看过晴儿,问了问当时的情况,虽然他当着我的面没有说什么,但是,我感觉他不可能不会想得更多一点。柳月此刻说出这话,我预感到必定是和磁带的事情有关。

    我点点头:“杨哥都告诉你了?”

    柳月点点头:“嗯……”

    我说:“杨哥告诉你什么了?他知道磁带是我弄的?”

    柳月摇摇头:“他没说是你弄的磁带,但是,他告诉我那盘致命的磁带,是出自于一个年轻人之手,然后有人借助那盘磁带,干掉了自己的所有对手,而且,还获得了仕途的很大收获……”

    我默然,一会说:“杨哥倒是理解的很细致……他没点名说是我弄的磁带,那么他和你说的意图是什么?”

    柳月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非得杨哥直接点你的名字才好?这事不是很明显吗,杨哥既然这么说,自然是知道那年轻人是谁的,他不在你面前挑明,不过是给你留一个余地和面子,杨哥这人的做事风格我知道,这样的事,只要你不承认,他是绝对不会直接说出来的……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说呢?”

    我不做声。

    柳月又说:“不但是你,还有那个借助这磁带干掉对手并且借此事飞黄腾达的人,都随着磁带的事情流传出来了,在未知的圈子里流传着,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是,谁也无法预测出此事散播的范围,这事,对你,对宋明正,都不是一件好事,都会埋下后患,宋明正树大根深,一般人是动不了他的,而你,没有人会在意,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要是有人清算这事,从底层来说,首先要清算的就是你,首先会拿你开刀,而宋明正,能扳动他的人很少……所以,目前来说,你未知的威胁和危险要比较大一些,不但如此,不仅仅是你,还包括你周围的人……”

    我看着柳月:“你的意思是……杨哥告诉你这事的意思是……”

    柳月说:“杨哥怀疑晴儿车祸的事和磁带的事情有关,他之前告诉你磁带的事情,就是想提醒你多注意,提高警惕……本来晴儿车祸的事我就觉得有点蹊跷,杨哥一说这事,我也突然觉得此事或许真的有关系了……如果晴儿的事情真的和磁带有关,那事情就真的严重了……不过,杨哥是怀疑,我也是怀疑,但愿此事和彼事两不相干……”

    我说:“我也在怀疑这事,现在那无牌吉普车还没有找到,还不能确定,找到那吉普车,一切都明白了……”

    柳月看着我:“杨哥告诉你磁带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说:“我怕你担心,怕你担惊受怕,就没和你说……”

    柳月说:“如果杨哥要是不告诉我,要是我今天不找你问,你是不是打算还一直对我瞒下去?”

    我点了点头:“嗯……”

    “你——”柳月脸上露出生气的神情:“你——你胡闹——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和我说,难道你就要自己一个人扛下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智慧,你以为就凭你自己的能力能对付应付得了未知的暗地里的突发事件吗?你可知道,这事如果真的爆发出来,如果真的招致白道或者黑道的报复,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出现吗?到时候,波及的绝对不会是你自己一个人……”

    我说:“我知道,我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我才不想多让人知道!”

    柳月说:“这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既然我知道了,既然我们是一个娘的,那么,所有的后果,就应该我和你一起扛,我和你一起去面对,我们不但要保护好家人和亲人,还要保护好自己,虽然我们处于极其被动的位置,处于明处,可是,能预防的还是要有所准备,起码心理上要有所准备,这次晴儿的事情,虽然不能确定就一定和那事有关系,但是,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打了一个预防针,凡事有备无患……以后,关于这事的迹象和苗头,以及你觉察到的不正常现象,都要及时和我沟通,两个人的智慧,总会比一个人多……”

    我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并没有真正把柳月的话听到心里去,反而责怪杨哥不该告诉柳月,让柳月为此担惊受怕,这事,是我自己做的,我愿意自己来承担一切后果,我不想让家人和亲人受到任何牵连,包括我周围的朋友们。

    柳月又看着我,皱着眉头:“这事扩散的范围及其有限,怎么会流传出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此事,我也在琢磨,这事知道的只有你我和晴儿还有秦娟、宋明正,其他人,都不知道,可是,竟然就传出去了,竟然杨哥都听说了……”

    柳月凝神思索着,半天才说:“事已至此,追究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或许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自己心里有个心理准备,要做好预防各种不测事件的防备,我们要充分利用一切可能可以利用的条件,减少对自己的伤害,减少对其他无辜的人的伤害……”

    我说:“什么可以利用的条件,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除了等着对手发起攻击,别的还有什么办法?”(未完待续)

一切可疑的现象

    柳月说:“注意一切可疑的现象,注意一切不正常的苗头,平时要保持高度的警惕,一旦发现有不好的迹象,及时采取对策……此事,我们是正义的,对手是非正义的,他们是不敢正大光明站出来的,他们能采取的,只能是龌龊和卑鄙的手段,在道义上,我们是占了上风的……

    “所以,既要看到我们正义的一面,又要看到对手黑暗的一面,既要保持高度的戒备,又要站直身子敢于直面邪恶……对于邪恶,你越是退让,它就会越猖狂,就会越得寸进尺……不但要注意防守,而且,要在适当的时候,敢于主动出击……”

    我点点头:“嗯……”

    柳月又说:“宋明正知道这事流传出去了吗?”

    我说:“知道了,我找他问过这事……”

    柳月说:“嗯……我估计,他的心里也不会轻松,不知不觉,你和他上了同一辆战车,成了同盟军了,我想,他也不一定就会甘心于等着被人清算的,他也应该是开始心里警戒起来了……”

    我说:“嗯……是的……”

    柳月说:“宋明正这个人,我是了解的,此事,他或许会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但是,这个人,在关键的时候,他是首先会自保的,甚至,他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别人的利益,甚至会在关键的时候丢卒保车的,你和他今后的交往,要注意多留个心眼,记住,天下对你最好的人,能豁出自己的一切为你好的人,只能是你的亲人,官场上的朋友,是最经不住考验的,甚至还不如商场……”

    柳月的话正中我心坎,再一次验证了我前段时间对宋明正的判断。同时,我也听出来,柳月把自己当做了我的亲人,把我当做了她的亲人。我和她之间,已经逐渐融入了笃厚的亲情。我不知道,在这血脉的亲情中,我们之间的爱情还有多深?如果爱情和亲情并存,那么,究竟是爱情多一点还是亲情多一点,还是二者相互融入相互渗透,无法分辨得出来。

    柳月又告诫我:“不管在单位还是在公共场合,说话做事都要注意分寸,要保持低调,切忌张扬,尽量不要得罪人……磁带的事,和你关系好的人是不会闲来无事往外传播的,就怕那些你得罪的人知道了,正好利用此事来打压你,报复你……虽然我刚才说要提高警惕,但是,也不必让自己背上心理包袱,该工作的工作,该生活的生活,毕竟,我们是正义的一方,对方做坏事,总是要有所顾忌有所顾虑的,是见不得光的……”

    我说:“嗯……”

    柳月说:“这事先这样吧,我今天叫你来,除了这事,还有一个通知要给你,其他新闻单位已经通知了,报社的正好给你……”

    说着,柳月把一个红头文件递给我,说:“1997年,从整个国家来说,大事喜事多,香港回归祖国,党的十五大召开……为此,国家从上到下各级党委政府都传达部署了抓稳定平安的有关精神,特别是目前,全国两会召开在即,结合今年的整体形势,全国性的扫黄打黑行动已经开始了,我市公安部门也已经开始了行动,根据市委指示,部里专门下发了通知,要求宣传部门要配合好此次行动,对于扫黄打黑行动的战果和典型案例,要及时给予报道,对于社会上群众反映强烈的丑恶和黄赌毒现象,要及时给予公开披露曝光,充分发挥舆论的监督作用……”

    我接过来看了看,听柳月说完,说:“好,回去我就开会安排部署!”

    柳月说:“此事市委甚为重视,特别提出了新闻单位的配合,可以说,新闻单位在这次活动中,是另一条战线的行动,必将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要注意在宣传采访中贯彻好弘扬正义针砭邪恶这条主线,对于人民群众反映的社会丑恶现象,要及时给予曝光……”

    我从柳月那里出来,接着就回去部署这事。

    开完会部署完,记者小张进来,递给我一篇稿子,说这是他前两天根据群众反映的线索写的一篇曝光的稿子,正琢磨着要不要交给我,因为担心会被枪毙掉,正好今天开了这会,他觉得比较符合目前的形式,就交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这篇新闻稿是以记者暗访的形式写的,内容是在市区有一家地下舞厅,经营内容是跳黑灯舞和贴面舞,每晚来那里的客人很多,男的来自三教九流,民工、无业游民、黑道混混、小商小贩、企业职工……女的,全部清一色都是陪舞女,年龄从0岁到50岁都有,自发来的,陪一曲舞,最低价格10元,高了由客人看着给。说是跳舞,其实就是在黑灯瞎火之下胡乱摸抠,做出各种不堪入目的丑恶行为。这舞厅每日营业到深夜点,音乐嘈杂,人员混乱,打架斗殴的不断出现,周围居民深受其骚扰之苦,打电话向报社反映此事,正好小张接到了电话,就直接去进行暗访调查。小张记者进一步暗访,发现这还不是全部,在舞厅后面有不少包厢,名曰练歌房,其实是客人和陪舞女胡搞的地方,打一炮,老女人0就行,年轻的,最多也不超过100元,名曰吃"快餐"。出了吃"快餐",还有舞女带了男的出去,回家里去吃“大餐”的,或者女的跟了男的出去吃“大餐”。

    很明显,这是一个打着舞厅大众娱乐的名义在进行卖淫嫖娼活动的犯罪活动。

    看了这稿子,我毫不犹豫地签发了,同时,为了避免出现麻烦,我将稿件上小张的名字删去,文章署名就是本报记者四个字。

    小张对我删去他的名字不大理解,说自己还指望借这篇稿子出名呢,怎么不署名了?

    我没有和小张多解释,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我是你的领导,记住,兄弟,我是不会害你的!”

    小张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不悦,怏怏地走了。

    第二天,稿子在报纸上发出来了,署名却让我很意外,小张的名字又出现在了本报记者的后面。

    我有些恼火,去总编室找值班编辑质问,值班编辑很委屈,说不是他改的,是小张昨天晚上10点多,来到总编室,自己把自己的名字加上的,稿子是小张写的,他要署自己的名字,值班编辑也不好阻拦,就这么着发出来了。

    小张是分配到新闻部半年多的新记者,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一心想写一篇曝光稿来提高自己的名气,他看我删除了他的名字,不敢和我硬对抗,私下去又加上了。

    对此,我不好多说什么了,稿子已经出来了,再说别的,也是多余。

    不过,我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稿子发出去,立刻就引起了公安部门的注意,公安部门当晚就采取行动,突击搜查了那家舞厅,当场抓获了几对卖淫嫖娼的人,同时对舞厅做出了取缔关门的处理决定,并对舞厅的老板实施了治安拘留和罚款。

    小张随同公安人员参加了此次行动,又写了一篇新闻稿,发了出来。

    小张对我删除他名字的举动显得很是不以为然,我从其他记者那里听到了他的不满,说我是小心过分了,不可不必这样做。

    我当做没有听见这些话,保持了克制。

    一晃10天过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心里暗暗庆幸,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小心过分了。

    这天早上,我刚到报社办公室,突然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小张在上班的路上被人打地浑身是血,住院了!

    我急忙去了马书记办公室,向马书记汇报此事。

    王勇和梅玲正在马书记办公室谈事情,听我汇报了此事,梅玲不由看了看王勇,眼光带着疑问,王勇则如无其事地站在那里抽烟,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马书记闻听此事,脸色一变,急忙安排梅玲和我一起代表他去医院看小张。

    在去医院的路上,梅玲显得有些心神不定,一会儿看着大哥大,一会儿左顾右盼。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梅社长,干嘛呢?屁股下面有什么东西扎着了?如坐针毡一般……”

    梅玲掩饰般地笑了下:“没什么……”

    我瞥了一眼梅玲,没有再说话。

    到了医院,小张的伤势不轻,脸上都是血,鼻梁被打塌了,正在进行创面清理,门牙打掉了颗,一只胳膊被打折了,右手手背被刀子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是谁打的?

    等小张清理完伤口,打上消炎吊瓶,我问小张事情的缘由,小张嘴巴漏风,好半天才说清楚事情的经过,原来早上他上班的时候,骑自行车走在马路上,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子时,突然一辆摩托车从巷口拐过来,直接冲他冲过来,猛地撞倒了他,他被撞得发晕,还没站起来,接着又过来几辆摩托车,车上的人下来就把他围起来殴打。

    小张忙表明身份,说自己是记者,说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可是那帮人其中之一说:打的就是你这个狗日的记者。小张本来就不会打架,别说他们一帮人,就是一个人,小张也未必能打得过。就这样,小张被他们痛殴一顿,浑身满脸是血,差点昏死过去,他们才停手。临走时,一个留着小胡子的混混冲着小张又狠狠踢了一脚。

    小张说过程的时候,梅玲拿起大哥大出去了,没听全。(未完待续)

典型的寻衅滋事

    我听小张详细说完,拿起大哥大给马书记打电话汇报情况,先汇报了小张的伤势,接着说了小张受伤的经过。马书记在电话那边一听,火气大了:“这是典型的寻衅滋事,恶霸流氓行径,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党报记者,这还了得,马上去报案,一定要抓住凶手,严惩不贷……”

    我说:“好,那我这就报案!”

    挂了电话,梅玲过来了,说:“什么情况?”

    我说:“马书记让报案!”

    梅玲说:“嗯……是要报案,马上报案,敢打记者,无法无天了……”

    我接着报案,很快,派出所的民警过来了,进行笔录,听取案情。

    小张叙说完情况,民警问小张:“你认识他们吗?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吗?”

    小张摇摇头:“我和他们素昧平生,从来不认识,他们打人,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打,无缘无故……”

    梅玲说:“看来,这是一起典型的流氓寻衅滋事事件,这些混混,打完了就跑,找都找不到!”

    民警也点头:“是啊,这事可是有些棘手,线索不明确,找不到作案理由,找不到作案人的踪迹,不好弄……这样吧,我们记录好了,会备案的,回去慢慢调查……”

    这是办案人员典型的推脱搪塞之言,回去后,这案子就石沉大海杳无消息了。

    我脑子里转悠着小张前些日子采访的那地下舞厅的事情,但是,没有证据,也不好多说。我脑子里下意识地将此事和那舞厅被查封的事情联系起来。

    梅玲又说:“小张,你好好养伤,公安的同志会认真办案的,那些坏人,早晚得落网……唉……你要是能认识他们中的一个就好了,或者能知道他们为什么打你也好啊……”

    梅玲的话听起来似乎颇为轻松,似乎这案子是无头案,就是一件突发的街头混混打架事件。

    没想到梅玲这句话反倒无意中提醒了小张,小张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说:“对了,我想起一个人来,他们中的一个人我见过一面……”

    小张这么一说,梅玲似乎被吓了一跳,我精神一振,看着小张:“说,什么人?”

    办案民警也来了劲头:“是哪个人?什么特征,在那里见过的?”

    小张说:“他们打完我,临走的时候,一个小胡子,上嘴唇留着仁丹胡的小胡子,踢了我一脚,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在前些日子被查封的那家地下舞厅,我见过他……”

    梅玲说:“那家地下舞厅?那小胡子一定是那舞厅的客人,去那里玩,你见过他,是不是?”

    小张摇摇头:“不是,那小胡子不是舞厅的客人,他是那家舞厅的保安小头目,我暗访的时候见过他,他带着人在那里维护秩序呢……”

    我说:“这就是说那小胡子是那家舞厅的打手了……”

    小张说:“是的,就是他,我想起来了!”

    梅玲说:“小张,你再好好想想,别记错了,想错了,可是要冤枉人的!”

    小张又想了想,说:“没错,就是他,我记得很清楚!”

    民警认真地记录着,不住地点头:“嗯……这就好了,这样就有明确的线索了……这家舞厅的老板刚刚治安拘留放出来,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他们在报复你了……这可是严重的黑社会报复事件,要严打……我们马上回去,立刻查找传讯那帮人,公然报复伤害记者,这可是严重的刑事案件,罪加一等,绝对轻饶不了他们……”

    办案民警火速离去,梅玲显得很是不安,坐立不宁。

    我对小张说:“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那帮混蛋,公安会惩办他们的,会抓到他们的……”

    梅玲说:“我先回去……小张在这里安心养伤……江主任,要不,你在这里再多陪会小张?”

    我看梅玲急着要走,刚想说让她先走,脑筋一转,说:“梅社长,我和你一起走吧……”

    小张也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自己就行!”

    梅玲无法推辞,就和我一起离开了医院,往报社走。

    路上,梅玲的电话响了,梅玲接电话时,看了我一眼,我装作若无其事。

    “哦……嗯……我在回报社的车上,我和报社的江主任一起在车上,正在往报社赶……”梅玲似乎所问非所答地大声说,接着就挂了电话。

    回到报社,我和梅玲一起去了马书记办公室,将情况仔细汇报给了马书记,马书记听完,一拍办公桌:“这是典型的打击报复记者事件,现在正是严打的时候,不法之徒竟然如此猖獗,一定要严厉打击,我这就给公安局局长打电话,一定要迅速行动,立刻抓获那帮混蛋……从严从快从重打击……”

    说完,马书记立刻就摸起电话,给公安局长打电话。

    梅玲这时站起来,拿起随身的包,说:“我去下卫生间!”

    梅玲要去卫生间,我是无法阻拦的,也不能跟着。

    等马书记打完电话,梅玲也从卫生间回来了。

    马书记对梅玲说:“我找了局长,公安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估计很快就能抓获那帮人!”

    梅玲点点头:“哦……好,好!”

    马书记接着对我说:“你们搞好对这件事情的报道……”

    我点了点头:“好!”

    我这时心里起了疑心,我怀疑梅玲和王勇知晓此事,说不定刚才出去通风报信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怀疑,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总觉得今天梅玲和王勇的表现不大正常,我就是凭着感觉这么怀疑的。

    如果公安要是抓捕落了空,我想问题就一定出在梅玲和王勇身上,我拭目以待。

    下午,我得到消息,那帮殴打小张的混混被抓住了,一个不漏,全部落网,经过突击审讯,他们交代出了后台,是那舞厅的老板指使他们干的,目的就是报复小张。公安接着又出动去抓获那舞厅老板,却晚了一步,那老板已经逃遁了。

    直接凶手抓住了,后台老板跑了,有得有失。我无法断定此事了,无法断定那舞厅老板到底是因为他的喽啰被抓惊动了风声逃跑的还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逃跑的。假如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那老板不但自己能逃脱,也能让他手下的喽啰逃脱,现在,那帮喽啰落网,好像似乎没有人报信,不然,怎么会被抓呢?

    我琢磨了半天,没有彻底想明白。虽然心里隐隐对梅玲和王勇有所怀疑,但是,我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能证明他们做了什么。

    对于公安来说,虽然后台老板跑了,但是抓住了直接打架斗殴的那帮人,也算是有所斩获,对领导对记者也算是有所交代。

    在马书记的亲自安排下,第二天,报纸就在显要位置刊登出了这条新闻,这让公安很长脸,也算是从某种形式上提高了记者的威望。

    虽然没有抓住罪魁祸首让我不免耿耿于怀,但是,毕竟还是抓住了直接凶手,也算是感到了一些安慰。邪不压正,敢于和正义对抗,是要被强大的国家机器镇压的。

    小张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这时,我又想到了我自己,我的磁带事件引发的暗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或者已经开始触发,而我却抓不到证据。

    我心里不由又有些无奈和无力之感。

    小张出院后,开始上班,他对自己当时不听我的话非要加上自己的名字开始后悔了,找到我和我道歉,说自己当时不该不听我的话,说自己不该在背后对我表示不满。

    我安慰了小张半天,让他不要有思想包袱。我这时想,即使小张当时不署名,如果那些人要想报复,也能通过某些渠道打听到记者的名字的。我隐约感觉到报社内部有内鬼,有人出卖了小张。

    内鬼是谁,我依然无法确定,不好找证据。

    这一天晚上,我正在家和晴儿一起看电视,突然有人敲门,我起身开门一看,老三和兰姐站在门口。

    老三和兰姐回来了!

    我和晴儿很高兴,急忙将他们迎进来。

    老三和兰姐风尘扑扑,刚到江海,直接来了我们这里。

    晴儿见了他们,自然是激动不已,抱着兰姐和老三热泪盈眶。

    大家坐下后,老三和兰姐听说了晴儿车祸流产的事情,又是一顿唏嘘,兰姐心疼地抱着晴儿流下了眼泪。

    晴儿经过这一段时间,心情逐渐好转,此刻兰姐一哭,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自己也忍不住又哭起来。

    好不容易等大家情绪平稳之后,我问起兰姐和老三回来的事情,原来他们是回来办理登记结婚手续的,悄悄办完手续,然后立刻就回南方。

    晴儿问他们回来的事情还有谁知道,老三说告诉柳月了。

    正说着,柳月来了。

    大家很久没有凑在一起了,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

    这天晚上,老三和我睡在客房,柳月和兰姐还有晴儿睡在卧室,三个人叽叽喳喳地低声聊个不停,但是聊的什么内容,听不清楚。

    我和老三也没停下,靠在床头聊天。

    “晴儿的事情,太意外了……”老三说:“今天回来的路上,兰姐还说等晴儿生了孩子,我们要专门赶回来喝喜酒的……唉……天算不如人算……”

    我说:“唉……过去了,不提也罢……晴儿没有伤到筋骨,还算万幸!”

    老三说:“肇事车找到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

    老三看着我说:“你觉得这事是偶然发生的呢还是蓄意的?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呢?”(未完待续)

总觉得有些蹊跷

    我摇了摇头:“这事不好说,无法断定,但是,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老三说:“如果是蓄意的,那么,一定是你得罪了人,殃及了晴儿,晴儿这个人我知道,与世无争,她不会有得罪的什么人的……而你呢,干这个鸟记者,不知不觉中得罪的人是不会少的……”

    我默然无语,一会儿叹了口气。

    老三也叹了口气,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我不想和老三再谈论这个问题,问老三:“登记结婚后,在哪里举行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老三说:“不举行婚礼了,登了记,就算结婚了,仪式就不弄了!”

    我说:“为什么?”

    老三苦笑:“这还用说吗,我和兰姐的实际情况,举行婚礼,又不知道要招来多少非议,惹来多少麻烦……”

    我说:“在江海当然是不能公开举行婚礼的,可是,在温州,不行吗?那里总不会不行吧?”

    老三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姐弟恋,只要不出中国,到哪儿都会受到非议和责难,温州也是这样……我和兰姐生活在一起,从来不一起出席我单位或者她单位的聚餐和聚会,南方虽然开放,但是,对于姐弟恋,还是颇多非难之言的,我和兰姐商议好了,还是少一些麻烦吧,只要两个人安安稳稳一起过日子,那些形式,要不要都可以……”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明天你们登记完后,我和柳月还有晴儿加上建国一起给你们举办一个小规模的庆祝仪式,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总是要庆祝一下的……”

    老三说:“兰姐说柳姐也有此意,在回来的路上就和兰姐说了自己的打算……”

    我说:“那就好,就直接办吧!”

    老三说:“就是不知道晴儿会不会愿意,会不会参加?”

    我说:“晴儿虽然对你们俩不看好,但是,她对你们的情意,确实真挚的,现在你俩已经成了事实,已经要登记了,她也不会再为难你们了,面对现实,我想她是会接受的……”

    第二天,老三和兰姐去办理登记手续,柳建国陪同去。

    我和晴儿说了要给他们庆祝一下的打算,晴儿默默地点头答应了。

    这时,柳月打电话来告诉我们晚上喜宴的地点,她已经订好了酒店和单间。虽然只有一桌,但是柳月说她还是按照喜宴的模式来操办的。另外,柳月说她还通知了杨哥,杨哥晚上也来参加。

    晴儿又通知了秦娟。

    我和晴儿商议给老三和兰姐准备什么结婚礼物,晴儿说起来我们结婚的时候老三给予的大力资助,说干脆就给他们送钱吧。

    我想了想,也同意。

    我和晴儿最后决定给他们封5万元的喜礼。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就算咱们的一点心意吧!”我说。

    “嗯……”晴儿点了点头:“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是钱无法衡量的,他们终于要登记结婚了……我真的想不到他们会走到这一步,既然这一天真的到来了,那我也只有接受……既然他们成为了合法夫妻,那么,我也就只有祝福了……”

    晴儿的语气在伤感和失落里带着祝福。

    晚上,我们到了酒店的单间,柳月和老三兰姐还有秦娟早已经到了,房间布置地喜气洋洋,完全是按照当地喜宴的模式操作的,只是只有一桌而已。

    杨哥还没来,我们大家一起等。

    过了一会儿,杨哥终于来了,满面喜色恭喜老三和兰姐,说了很多祝福的话,送了礼物。

    大家坐定,杨哥脸上的喜色还是收不住,眼睛不住地瞟向柳月。

    晴儿看着杨哥:“杨哥,你今儿个真高兴啊,比你自己结婚还高兴吧?”

    晴儿似乎在数落杨哥没必要为了一对姐弟恋如此之兴奋。

    杨哥没有在意晴儿的话,笑呵呵地看着大家说:“今儿个有两件喜事啊,老三和小张结婚是一大喜事,还有一件喜事呢,呵呵……”说完,杨哥又看看柳月。

    “什么喜事啊,快说!”晴儿见杨哥的眼睛不住地看柳月,眼神猛地一亮,一下子兴奋起来,似乎觉得杨哥是要在这个大喜的时刻宣布自己要娶柳月,答应柳月之前的要求一般。

    “这喜事啊,是关于柳月的!”杨哥好像故意卖关子似的说。

    “哦……快说啊,杨哥,到底是什么喜事啊,快说,是关于柳月姐姐的什么喜事啊?”晴儿急不可耐地看着杨哥。

    柳月显得有些迷惑,不知道杨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怔怔地看着杨哥。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杨哥,等着杨哥宣布关于柳月的喜事。

    我的心也忍不住猛跳起来,难道杨哥真的改变了主意,要在这个时候宣布答应柳月,娶柳月为妻?

    我觉得这似乎不大可能,这太突然了,没有一点事先的征兆,可是,确实想不出杨哥到底要说什么!

    这时,柳月说话了,声音很沉静:“杨哥,说吧,我的什么喜事啊,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分享……”

    柳月竟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杨哥乐呵呵地看着大家,最后眼光落在柳月身上,说:“本来我是想等会再给大家宣布的,既然大家都这么性急,那好,我现在就宣布了吧……”

    晴儿大大的眼睛发出期冀的目光,看着杨哥。

    我的心猛跳着,也看着杨哥。

    大家的目光都看着杨哥,包括柳月。

    柳月的眼神十分平静。

    杨哥呵呵笑着:“今天是双喜临门,一来呢,是老三和张兰登记结婚的大喜日子,二来呢,是柳月的喜事……我今天下午刚刚得到消息,柳月从副县级荣升为正县级了,呵呵……大家说,这不是大喜事吗?”

    “哇——太棒了!”大家一听,都很高兴,秦娟大叫起来:“柳姐,你提拔啦,祝贺啊,哈哈……”

    老三和兰姐也高兴地看着柳月。

    晴儿有些失望,可是也还是很高兴,对柳月说:“这下,你可是和县委书记平级了,和杨哥平级啦……”

    我没有很大的意外,自从那晚省委宣传部长和市委书记侃完,我就有一种预感,柳月的级别很快就会有变动,现在,终于来了。我此最关心的不是柳姐的级别,而是柳月的职位。我看着杨哥问:“杨哥,那柳部长的职务有没有变动啊?”

    柳月听我这么说,微笑了下,似乎我问的有些多余。

    杨哥说:“没有,还是副部长,不过,是正县级副部长了,升了半格,职务不变。”

    我心里有些失落:“哦……是这样,那不是换汤不换药啊……”

    “是啊……既然提拔,那就给个正职嘛,还是副部长,多没意思……”大家也说。

    柳月呵呵笑起来:“这官当多大才算大啊,呵呵……副部长我看就很好,我干的很带劲儿呢,杨哥不也是副部长嘛……”

    我说:“杨哥那和你的可不是一样,他是常务副部长呢,虽然都是正县级,这位置可是不一样的呢……”

    杨哥说:“咳……饭要一口一口吃啊,慢慢来啊,哪能一口吃个大胖子呢,呵呵……我看你们啊,恨不得柳月一夜之间提拔市委书记,是不是?”

    大家都轻笑起来。

    杨哥又说:“副县级到正县级,这是一个重要的坎儿,很多人,一辈子都迈不过这道坎儿,永远停留在了副县级上,只要级别上去了,下一步的职位安排自然就不是那么难的事情了……”

    杨哥说的在理,大家都点点头。

    杨哥对柳月说:“现在你们宣传部的几位副部长,都是正县级的了,排名呢,你还是排在最后一个副部长……原来的几个副部长,就你自己是副县级,显得不大好看,现在,张部长总算是办了一件好事……对得住你了……”

    柳月淡淡地说:“该来的早晚会来,都是做工作,都是给党做工作,没有谁对得住谁,大家都是给公家干活,也是给自己干活,要不是有那晚的谈话,我看,这个正县级的级别也不会来的这么快……恐怕不仅仅是张部长的操作吧,我看,还是源于上面的那番话……”

    柳月的话里似乎对张部长没有什么人情,甚至还有一丝的抱怨。

    其实柳月这话我同意,我知道张部长会把柳月当做老黄牛来使用,为他出大力流大汗,但是,在柳月提拔的这个问题上,他却显得很愚钝,很不积极,他是要在梅玲和柳月之间搞平衡的,柳月升格了,梅玲不能升格,他又要面对梅玲的压力和哭闹。

    还有,领导之高明,在于玩弄权术,他会自以为有个正县级的鱼饵吊着柳月,会让柳月更加为他卖力气,甜头不能给的太容易,太早。

    此次柳月升格为正县级,我觉得应该是那晚省委宣传部长的话起了作用,市委书记做了批示,才会有现在的结果,这事,张部长起的作用未必大。

    市委书记要给柳月升格,也算是给省委宣传部长有个交代,张部长自然也不好阻拦。

    我想,张部长恐怕现在考虑的是要如何安抚梅玲了,梅玲这个事业单位的副县级,要想迈上正县级这个坎儿,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张部长一句话就能办到的。

    柳月说出这番话,杨哥听了笑了:“呵呵……柳月,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明白,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在张部长面前,面子话还是要说的,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直接领导,呵呵……”

    柳月说:“当然,杨哥,你放心,这一点我还是有数的,我知道该怎么说的。”

    杨哥这时举起酒杯:“好了,来,大家一起举杯,祝贺老三和张兰的新婚大喜,祝贺柳月的升迁大喜,祝老三和张兰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祝柳月工作上步步高升,一帆风顺……”

    大家一起举杯。(未完待续)

迈上这个坎儿

    喝完酒,柳月说:“其实呢,今天,我们主要还是为张兰和老三祝贺,至于我的这点事,不足一提,呵呵……”

    兰姐说:“怎么就不足一提呢,你现在是正县级,下一步不就是副厅级了,呵呵……不迈上这个坎儿,怎么会有下一步的进步呢?”

    柳月说:“呵呵……那是没影子的事情呢,不敢去想,虽然都是正县级,但是,这正县级和正县级,差别大了,我这个正县级,和杨哥的正县级,差了老远喽……这组织部和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都是正县级,但是,他们离副厅级,可真的是很近了……”

    兰姐不大明白:“听起来怎么这么复杂。”

    我说:“这就好比县委书记和县长还有县人大主任政协主席都是正县级,但是,要论提拔的空间,论起提拔的机会,当然是县委书记了,县委书记可以一步提拔为副地级,但是,其县长就不行,就要先干上县委书记才可以,至于县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想提拔,更是连想都别想了……”

    杨哥笑着:“小江分析地很透彻,这中国的官场,奥妙无穷,只能慢慢体会了解……很多东西不是文件上条条框框能说清楚的,是要按照无形的规则来看的……”

    老三有些感慨:“官场太复杂,难以捉摸!”

    晴儿说:“官场太累,太费心思,还是我们这样的自由职业好,自己做老板,想干啥就干啥……”

    柳月笑着说:“晴儿说的对,我还真的很羡慕晴儿呢,说不定,那一天,我在官场呆够了,也学晴儿,下海经商去,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柳月说起来显得很无意,我的心里却不由动了一下。

    杨哥说:“做生意和做官,都不轻松,不过,做生意的累和做官的累不是一个类型,做生意,累的舒心,值得,有实实在在的收获,做官呢,累的心碎,熬到退休,才发现一无所获,到头来一场空……我其实也是羡慕你们做生意的,可惜,我没那本事,我啊,只能在官场混了,天天与人斗……”

    柳月说:“杨哥,不必这么说,凡事只要想做,敢做,就没有做不了的,就看你能不能看透,能不能想开,想通了,什么都能做……”

    杨哥笑了:“你说的也是,呵呵……人最缺乏的就是突破自己的勇气,其实,就是那么一张纸,捅破了,也就看穿了……”

    柳月笑了笑,说:“你今天刚得到的消息?”

    杨哥点点头:“是的,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知道了消息,明天会正式给你谈话,下发红头文件……”

    柳月说:“那张部长也是已经知道的了?”

    杨哥说:“当然,市委常委会通过的,他是常委,自然知道!”

    柳月说:“下午他见到我的时候,可是不动声色,什么都没说,这保密工作,真够高的!呵呵……这也算是遵守组织纪律吧……”

    杨哥说:“那是,组织纪律当然是要遵守的,领导就是有水平啊,我就不行,呵呵……忍不住提前给大家说了……一级是一级的领导水平哦……”

    柳月笑了笑,没说话。

    我冒出一句:“杨哥,此次提拔干部,恐怕不会是只有柳部长自己吧?”

    杨哥说:“嗯……是的,还有调整提拔的其他几个单位的人……”

    我说:“报社有没有提拔调整的?”

    我问这话的意思很明白,柳月升格了,梅玲岂能罢休,张部长岂能不关照下梅玲。

    柳月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看了我一眼。

    杨哥似乎也觉察出了我的意思,看了看我,说:“这次调整,没有报社的任何人。”

    我说:“哦……”

    杨哥似乎猜透了我心里想的什么,说:“调整干部,不是儿戏,不是谁想提拔就提拔的,县级干部调整,基本是市委书记说了算的,其他人,只能做陪衬……”

    杨哥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张部长即使想提拔梅玲,但是,他说了也不算的,只能是给市委书记建议的份。

    此次柳月提拔了,梅玲落到了柳月后面,比柳月低了办个,我估计她心里一定是妒火如焚。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有些快意。

    大家继续喝酒,主要围绕老三和兰姐,表达着各自的祝贺和祝愿。

    杨哥一会儿和柳建国喝酒。

    杨哥早已经知道了柳月和柳建国的关系,对柳建国很友善,柳建国和杨哥接触不多,显得有些拘谨。

    杨哥对柳建国说:“建国,找到合适的女朋友了吗?”

    杨哥这么一问,我不由看了看柳月,柳月不动声色。

    柳建国对杨哥和黄莺的事情一直是不知道的,此刻笑了笑:“呵呵……刚开始谈。”

    晴儿一听,来了精神,看着柳建国:“建国大哥,谈女朋友了,我还不知道呢,是谁啊,说说看!”

    兰姐和老三也很感兴趣地看着柳建国:“建国,还真能保密,我们都不知道呢!”

    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只有我和柳月知道。

    柳建国看大家都在追问,笑了笑,看了看我和柳月。

    柳月微笑着不说话。

    我这时说话了:“建国大哥还刚开始谈,还没成呢,等成了,自然会告诉你们的,现在,建国大哥保密呢,呵呵……现在,他自然是不会说的了……”

    柳建国呵呵笑起来。

    柳月也笑了起来。

    杨哥说:“也是,建国一看就是很稳重的人,没到火候,是不会公开的,是不会告诉大家的,呵呵……大家就先不要着急问了,我想,等瓜熟蒂落的时候,大家就见分晓了……”

    我不知道杨哥要是知道柳建国谈的女朋友是黄莺会作何感想,也不知道老三兰姐和晴儿会作何感想。

    这时,杨哥又逗秦娟:“娟娟啊,你有木有找到男朋友呢?”

    秦娟嘻嘻一笑:“木有呢,俺还小,现在不想找……”

    杨哥说:“说大不大,说小呢,也不笑了,谈恋爱,也是可以的了……你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呢?”

    “找成熟的男人,不找那些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幼稚地可怜!”秦娟脱口而出。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晴儿说:“什么样的男人是成熟的男人?像杨哥这么大的,可是很成熟,哈哈哈……不过,太大了吧……”

    秦娟说:“嘻嘻……我喜欢像老三哥这样的男人呢……”

    晴儿说:“怎么又变了,你以前不是喜欢像你表哥这样的吗,怎么又成了老三这样的了?”

    秦娟说:“人都是会变的啊,表哥这样的我当然喜欢,可是,我觉得,老三哥越来越有男人味道了……”

    大家都笑起来,兰姐说:“那我把老三让给你这个小妮子!”

    秦娟做个鬼脸:“老三哥可不是商品,说让就让的哦……我找男朋友,就照着我表哥和老三哥的模式找……最好他俩能结合起来,组合起来,哈哈……”

    大家又都笑着,继续喝酒。

    此时,秦娟说的这话,没有让任何人多想什么。

    我对老三和兰姐说:“可惜,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却没有洞房花烛,晚上只有先到我那里去将就住一夜了……”

    老三大咧咧地说:“还要什么洞房花烛啊,该办的事早就办了,现在就是走个程序而已,你以为还是古代那样,关键的事情留着在洞房之夜干啊?”

    兰姐脸红着打老三,杨哥和柳月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秦娟听得有些莫名奇妙,看着老三:“老三哥,什么是该办的事情啊,你们什么事早就办了啊……”

    晴儿伸手就捏秦娟的耳朵:“傻丫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懂……呵呵……”

    秦娟呵呵笑着:“我大概能猜出点什么,但是,还是不能全懂!”

    晴儿说:“等你谈了男朋友,你就明白了……”

    杨哥这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似乎自己作为一个老大哥,不该听到这些话。

    柳月这时看了看杨哥,对晴儿和秦娟说:“好了,别谈这个了,你们啊,说起话来没深没浅……”

    当晚,老三和兰姐就住在我家,在我家的客房里度过了他们的洞房之夜。

    第二天老三和兰姐就走了,他们不敢在江海多呆,更不敢公开出头露面。、

    临走之前,老三握住我的手,使劲咬了咬嘴唇:“老五,我走了,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好好照顾好晴儿……唉……”

    老三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似乎有些苍凉。

    兰姐拉住柳月的手:“月儿,有空去南方,记得去看我们……你自己要好好保重,过好自己的生活,凡事多想开,不要太难为自己……唉……”

    兰姐也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似乎有些凄婉。

    柳月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微笑着,没有说话。

    然后,老三和兰姐走了。目送他们离去,我的心里感到了几许茫然和惆怅。

    柳月此次虽然没有调整职务,只是升格为正县级,但是,这仍然让梅玲几乎疯了。我不知道梅玲是如何找张部长哭闹的,也不知道她在马书记面前表现如何,但是,仅仅从我到她办公室里去送一个文件,看到的情景,就足以说明。

    送走老三和兰姐的当天下午我出去采访回来,被采访单位有一个文件让我捎给梅玲,我回报社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直接去了梅玲办公室,敲门进去后,梅玲办公室的情景让我大感意外,办公桌上的东西一扫光,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东西,碎玻璃片子到处都是,梅玲正带着歇斯底里的表情坐在办公椅子上喘粗气。

    我看见她这副摸样,心里一乐,说:“哟——领导,怎么了?怎么把办公室的东西都摔了?”

    梅玲瞪了我一眼,毫不客气地说:“关你屁事!”(未完待续)

领导的事

    我说:“领导的事就是我的事啊,怎么不关我屁事呢?下属关心领导,是应该的,怎么了?梅社长,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梅玲气呼呼地咬着银牙:“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幸灾乐祸,是不是?”

    我故作不解:“什么啊,我看你什么笑话,怎么就幸灾乐祸了?我又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发火!”

    梅玲气的肚子咕咕叫,却又不能说出事情的原委,气哼哼地接过我手里的文件,说:“气死我了,老娘那点干的不好?那点没伺候好?”

    我说:“咋了,谁欺负你了?谁敢欺负你啊,堂堂的梅社长,叱咤风云的胡领导!”

    梅玲气火火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这时,刘飞进来了,陪着笑脸,对我说:“梅社长中午有客人,喝多了一点,没事了……”

    说着,刘飞低三下四地弯腰拣地上的东西。

    刘飞刚吧一个笔筒放到办公桌上,梅玲呼地抓起笔筒,又摔到地上,冲着刘飞就骂:“滚,滚出去,什么中午老娘喝多了……老娘根本就没喝酒,不用你在这里充好人,滚出去——”

    刘飞弄的很难看,尴尬地站起来,极力笑着:“好,好,我出去,梅社长,您消消气……”

    说着,刘飞转身往外走,转过身后,刘飞的眼里露出一丝狰狞和冷笑。

    我干笑了一声:“那我也走了,领导好自为之吧!”

    说着,我转身离去,心里窃笑不已。

    我在办公室忙完了,然后下楼。

    走到二楼,正好遇见马书记和梅玲一前一后下楼,马书记的脸色阴沉着,梅玲板着脸跟在后面。

    我放缓脚步,让他们先走。

    马书记和梅玲一前一后下楼上了车,出了报社院子。

    我站在楼门口,鼻子里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江主任,还不下班?”突然背后传来刘飞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竟然没觉察到刘飞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刘飞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笑了下:“这就走!”

    刘飞说:“江主任,等等,我和你说件事!”

    我说:“什么事情啊?”

    刘飞说:“柳部长升格为正县级了,你知道了吗?”

    我说:“知道了!”

    刘飞脸上露出真诚的祝福的笑容:“我今天一听说这事,心里真高兴啊,发自内心为柳部长高兴……柳部长是我们的老领导,老领导进步提拔,我们做老兵的,做下属的,格外高兴……”

    我弄不清楚刘飞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心里带着戒备,说:“呵呵……是的!”

    刘飞说:“江主任,我有个想法想和你谈谈……”

    我心里警惕起来,看着刘飞,脸上带着笑,故作轻松地说:“刘总,有什么想法?请指示!”

    刘飞笑着说:“江主任,你可别说什么指示,我们俩,是好兄弟,不要这么见外……我想啊,这次,柳部长升为正县级了,我们做老部下的,是不是应该给老领导祝贺祝贺呢……我想,以我们俩的名义,请柳部长吃顿饭,再叫上新闻部的全体人员,你说,好不好?我出钱请客,大家一起陪同……还有,你是现在新闻部的主任,这个对柳部长的邀请,由你出面发起……”

    刘飞想请柳月吃饭,祝贺她高升,而且拉了我和新闻部的全体人员陪同,这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我很快猜透了刘飞的心思,如果以他自己的名义请柳月吃饭,柳月未必会答应,但是,打着新闻部全体人员的名义请柳月,让我去邀请柳月,柳月是不会拒绝的。这一点,刘飞看的很清楚,这样,他既能请到柳月,又由他出钱,自然这人情就应该是他的。

    我有些想不通的是,刘飞设宴为柳月祝贺,他难道就不怕梅玲知道,就不怕得罪梅玲,还有,要是让马书记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

    刘飞心里到底是怎么盘算的?我一时想不透。

    到底答应不答应刘飞呢?我心里快速琢磨着。

    我知道,如果我推辞,刘飞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我不去,陈静和新闻部的同事肯定都不会听刘飞的召唤,刘飞使唤不动新闻部的任何人,他自己一个人请柳月,师出无名,孤单寡人,说不出口,柳月单独和他吃饭,可能性也不大。

    可是,如果我成全了刘飞,我倒不在乎不担心刘飞抢什么风头,我在意的是怕刘飞又暗藏什么阴谋估计算计柳月,或者是我。可是,借着这个事情,刘飞又能捣鼓什么呢?难道是刘飞看到柳月提拔了,想到今后柳月的仕途无可估量,看出了柳月今后进步的苗头,想找个借口向柳月靠拢,攀上柳月这棵大树,同时脚踩两只船?如果要是这样,那倒也不足为虑。

    看我的表情,刘飞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诚恳地说:“江主任,请你相信我的诚意,我是柳部长一手带起来培养起来的,我对柳部长的感情和你们是一样的,柳部长升格了,我心里发自内心的高兴,虽然我离开新闻部了,可是,我仍旧不忘记在新闻部和大家一起打拼的日子,仍旧没有忘记柳部长对我的谆谆教导,我这次,只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表达我对柳部长的敬意和祝福之情,还有,表达我对新闻部老同事们的友好之情……”

    柳月说的情真意切,我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我知道他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但是,他既然这么说,我就不能没有表示。

    我脑子里转悠了一下,心里做出了决定,笑着对刘飞说:“你想带着我们新闻部的人马集体给柳部长祝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新闻部的同事们也会很乐意参加的,我本人更没有问题,呵呵……不过,我觉得,这邀请柳部长,还是由你出马比较好,毕竟,你是新闻部柳部长走了以后的接班人,第一任主任,我们都是你的老兵呢……而且,你还是我们的老大哥……”

    刘飞笑着说:“还是你来邀请吧,你是现任的新闻部主任,又是柳部长最得意的弟子,我比起你来,不管是工作业绩还是对新闻部同事们的号召力,还是在柳部长心目中的重要位置,都差远了……呵呵……”

    我说:“刘总,你这话就说错了,在柳部长心目中,大家应该都是一样的位置,柳部长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她对自己的老部下,向来都是不偏不倚的,她的做人风格你应该比我清楚……”

    刘飞忙点头:“嗯……对,对,是这样,不过,我总觉得,还是你来邀请比较好……”

    我想了下,说:“既然领导安排我去做,那么我就去邀请柳部长,但是,话说在前面,柳部长给不给我这个面子,我可不敢打保证,我只负责邀请,能不能邀请来,我不管!”

    刘飞大喜:“好的,行,你只要把话说到,把意思表达到就行了,柳部长不会不给我们老部下面子的,她会答应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出了报社,给柳月打了个电话,告诉了柳月这事,听取柳月的意见。

    柳月听完后,在电话里停顿了片刻,说:“小小级别变动,无足挂齿,这刘飞如此急于祝贺,倒是显得情真意切,只是,我觉得这家伙另有打算……”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打死也不相信刘飞会真心实意想给你祝贺,鬼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我答应他的时候留了后手,要不,我就回复他,说你工作忙,没空,推了算了!”

    柳月说:“那样,会显出我摆谱拉架子,瞧不起老部下,不仅仅是瞧不起刘飞,还包括了新闻部的大家,传出去,会给别人留下话柄,也给了刘飞口实……嗯……这样吧,行,不就是吃一顿饭吗,还能捣鼓出什么洋动静来,在我面前,刘飞翻不了把,我量他现在也不敢对我糊弄什么,我估计他很可能是想多给自己一条出路,和我走得近一点,为自己将来留一个后手,从这一点上,这倒也看出他的远虑,这一点,倒是值得你我学习……既然刘飞请客,不吃白不吃,呵呵……而且,还能和新闻部的伙计们聚一聚,何乐而不为……既然他盛情邀请了,而且还是江大主任出面邀请的,我可不能不给面子哈……好吧,你告诉他,我答应了,时间由你们定好了,我这几天事情都不多……”

    第二天,我告诉了刘飞,刘飞很是高兴,说就定在当天晚上,他立刻就订好了酒店的单间,告诉了我房间号码。

    我通知了陈静和新闻部的同事们,大家自然都很高兴,陈静觉得有些意外,单独和我一起的时候说:“刘飞请客,会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啊?”

    我说:“不要这么想,要从老部下对老领导的感情出发来想,我们都是纯洁的阶级兄弟,不要掺杂什么复杂的情结嘛……”

    陈静撇了撇嘴:“我看你是个滑头,话说的比唱地还好听,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说:“某些事情,某些问题,要学会只看表面不看实质,要学会做个聪明人,怎么?你想深挖阶级斗争根源?”

    陈静哼了一声:“懒得挖根源,不过,有人出钱请客,俺能有机会和柳姐欢聚一下,倒也不是坏事……”

    晚上,刘飞和新闻部的全体人员一起到了酒店,在房间等候,柳月如约而至。

    刘飞见了柳月,毕恭毕敬地站起来请柳月坐下,新闻部的同事们一片欢腾,纷纷和柳月招呼。

    柳月见到大家,也很高兴,和大家逐个握手。

    大家坐定,开始上了酒菜,刘飞开场了。(未完待续)

谦逊而热情

    “柳部长,感谢老主任百忙之中来参加新闻部同事们为你举行的祝贺晚宴……”刘飞谦逊而热情地发话了:“你这次升格为正县级,我们作为你的老部下,闻听无不欢欣鼓舞,无不发自内心的高兴和祝福,都感到很自豪和荣光,体会大家的愿望和要求,我和江主任商议了一下,决定今晚举办这个祝贺晚宴,表达我们对老主任老领导的祝贺之意,比达我们大家对老领导的尊敬和感激之情……”

    刘飞说的很冠冕堂皇,很体面,很诚挚。

    柳月看了看刘飞,又看看大家,向大家举手作揖:“感谢刘主任,感谢江主任,感谢老同事们,呵呵……其实啊,我这个升格,换汤不换药,干的还是那些活,就是工资长了一级而已,真的没什么值得祝贺的,不过,大家的盛情和真情,大家的心意,我还是领了……再次感谢大家对我的看重和关照……”

    大家都乐呵呵地笑着看着柳月,陈静说:“柳姐,别谦虚啊,你要是不稀罕,还给我来当当,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

    柳月也笑了:“好啊,咱俩换,我来当你的副主任,跟着江主任干活……”

    陈静说:“哈哈……得了吧,我可没你那本事,干不了你那活,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的饭,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江主任的副手吧,不敢篡位……”

    刘飞笑着说:“柳部长就是平易近人,和群众打成一片,柳部长的做人做事,都是我们的榜样,我和江主任陈主任能有今天,都是离不开柳部长对我们的教导和指导的,柳部长对我们的帮助和领导,我们都是历历在心的……换句话说,没有柳部长对我们的苦心教导,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刘飞这话倒是说中了我的心坎。

    柳月忙摆手说:“刘主任,切不可这么说,你们能有今天,都是你们自己努力奋斗拼搏的结果,我只不过是尽了我的本职义务,关键还是你们的能力强,悟性好,自身素质好……不光你们三位主任,新闻部的同事们,都是有很高的素质的,特别是去年以来,新闻部在江主任和陈主任的领导下,取得了不菲的成绩,得到了市里和部里领导的肯定,也给我这个分管部长脸上长了光,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能有今天,其实应该感谢大家,感谢刘主任的支持,感谢新闻部全体同仁们的支持……没有大家的支持和出色的表现,我这个副部长可就是光杆司令喽,就一事无成喽,别说什么升格提拔,不给免职,就算幸运了……呵呵……”

    大家听了,脸上都乐呵呵。

    刘飞这时举起酒杯,面向大家:“来,各位兄弟姊妹,大家一起举起酒杯,共同祝贺我们敬爱的老领导高升,祝愿老领导今后仕途步步高升,前途似锦……祝愿老领导越来越年轻漂亮,心情好,身体好,祝愿我们大家在老领导的领导和关照下取得更好的成绩……”

    大家一起举杯干了。

    然后,大家自由举杯互相敬酒。

    刘飞端起一杯酒,看着柳月,说:“柳部长,我其实很羡慕江主任和陈主任他们啊,他们能在你的直接领导下工作,继续接受你的教诲,我虽然离开了新闻部,可是,我时刻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从新闻部出来的,时刻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你亲自带出来的老兵,现在我的工作虽然和你没有直接业务关系了,可是,我想提一个要求,我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继续关心我批评我教育我指导我,继续关注我的成长和进步,不然,我可就真的要说老领导偏心了……呵呵……”

    柳月笑了,说:“刘主任,你太客气太谦虚了,你的能力是很出色的,有马书记亲自领导你,我那里还敢插足呢,呵呵……再说,马书记的领导能力可是比我强多了,我也是马书记的老兵,是马书记培养带出来的呢,其实呢,不管你们大家和我工作上的联系咋样,作为从同一个战壕里一起拼打过的老战友,我心里都是一视同仁的,都希望你们能在正确的人生道路上顺利成长,都希望你们能在为自己的理想和事业而拼搏的过程中快速成长,都希望你们能真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现在的工作,做的是很出色的,我经常从马书记口里听到对你的赞扬,你现在的岗位,是很重要的,承上启下,是整个报社运转的中枢,你能游刃有余地做到现在的程度,这充分说明了你自身的素质和能力,报社的领导和群众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刘飞谦逊地笑着:“感谢柳部长的夸奖和鼓励,我会牢记柳部长对我的教导,继续能力干好本职工作……”

    柳月诚恳地说:“刘主任,新闻部的老同事里,除了我,就算你是老大哥了,你是他们的老主任,兄长,咱们新闻部的传统你是知道的,工作上是合作竞争伙伴,工作之外呢,是亲如一家的兄弟姊妹,大家友好相处,和睦相处,是很重要的,我相信,在你的以身作则带领下,新闻部的同事们一定会团结地更好,合作地更好,一定会取得更优异的成绩,你和大家都会有更好更快的成长和进步……这是我对你和大家最真切的希望和祝愿……”

    刘飞点点头:“老领导,我会牢记你的叮嘱,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大家也不会让你失望……”

    柳月点点头:“好,我对你是很有信心的,当然,对大家也是很有信心的,来,刘主任,我们干了这杯酒……”

    我这时心里越发肯定刘飞今晚之所以要请柳月吃饭,是想巴结柳月,向柳月积极靠拢,为自己多留一条发展的路子。

    我想起柳月昨天和我在电话上说的话,不由真的佩服起刘飞脚踩两只船的功夫。

    只是,我心里仍然有些疑惑,刘飞请柳月吃饭,马书记和梅玲知道吗?如果不知道,刘飞这么做,马书记和梅玲知道了会作何感想?难道刘飞就对他们没有顾忌?一仆从二主,这可是官场大忌。

    我看着柳月和刘飞谈笑风生的表情,不知道柳月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打定主意,决定今晚使劲灌刘飞喝酒,让他酒后吐真言。

    我于是开始找了各种由头,一杯又一杯地给刘飞敬酒。刘飞酒量没有我大,我自信很快就能把他灌醉。

    果然,几杯酒下肚之后,刘飞的脸色开始变了,显得不胜酒力。

    我倒满一杯酒,正打算再敬刘飞一杯,刘飞却站起来,随手拿起大哥大装进口袋,然后笑着说:“江主任,我可是酒量不行了,不过,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只要你提酒,我还得喝,呵呵……稍等下,我去下卫生间……”

    说着,刘飞摇摇晃晃出去了。

    刘飞一出去,我也立刻站起来出去。

    出去前,我看了一眼柳月,柳月正看着我,眼神捉摸不定。

    “我去看着刘总,万一他喝多了摔倒了……”我冲柳月诡笑了下,然后出去了。

    我知道柳月一定对我今晚主动不停和刘飞喝酒感到有些不解,或许她心里猜到了一些,但是,她对我跟着刘飞出去,可能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她应该猜得出,我此刻不会那么巧和刘飞一起上卫生间,更不会那么好心怕刘飞跌倒出去搀扶他。

    我出了门,看到刘飞正在走廊里往前走着。

    此刻的刘飞,却丝毫没有了刚才走路摇摇晃晃的醉态,而是走的四平八稳,快速走进了卫生间。

    我悄悄尾随而去。

    卫生间是带封闭格子的,我刚进去,就听见刘飞在一个关上门的格子里呕吐的声音,听那动静,刘飞是在自己主动用手抠。

    我进了隔壁的格子,听着刘飞一阵阵嗷嗷地呕吐声,我靠,看来他是真的豁出来要舍命陪君子了,抠出来回去再继续和我喝。

    我静静地呆在格子里不做声。

    一会儿,刘飞吐完了,出来,开始在水龙头前漱口和洗脸。

    我从格子缝里正好看到刘飞。卫生间此刻没人,只有外面的他和格子里的我。

    刘飞洗完脸,擦干,戴上眼镜,用手抹抹头发,整理了一下领带和领口,然后嘴里嘟哝了一句:“妈的,想灌醉我,想从我嘴里套实话,没那么容易!”

    接着,刘飞摸出大哥大开始打电话,边慢慢往外走。

    刘飞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他开始说话了:”按照您的吩咐,我正在酒店请她的客,新闻部全体人员都来了……一切都很顺利,她对我态度很好,很真诚,毫无疑心,请您放心……”

    说着,刘飞出了卫生间的门,听不见后面的声音了。

    我呆在格子里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震。操,怎么回事?

    我跟踪刘飞上卫生间,事先并没有想到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自发地有了这个念头,说不出的原因让我跟踪了他。刘飞用手抠酒让我小小意外了下,而他打的这个电话让我大大吃惊了,这纯粹是我无意中的发现和收获。

    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事情上,我太低估刘飞了,不仅仅是我,甚至于可能包括柳月,她也许没有想到这些,也低估了刘飞的心术。

    我愈发感到了刘飞的城府之深,有个叫yulong的朋友说我把刘飞说的太神了,我觉得这不是说的事情,刘飞确实有些神,而且,他真正神的地方,还早着呢,这不过是个开端。

    联想到刘飞在今晚酒桌上的表现,我不由一阵颤栗,我体会到了什么叫阴毒和狠辣。

    那么,刘飞是在秉承谁的旨意来做这事的呢?刚才他在给谁打电话?马书记?梅玲?他的老丈人龚局长?或者是另外的什么人?我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却无法确定下来。(未完待续)

有一点我很明确

    根据刘飞通话的内容判断,刘飞今天请柳月吃饭,包括让我们一起作陪,都是那个接电话的人幕后详密安排的一部分,似乎是要让刘飞借着这个机会获取柳月的好感和信任,至少拉近刘飞和柳月的关系。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后面有什么阴谋和打算,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有一点我很明确,那就是那人绝对对柳月没有好意。

    可是,我又有些推翻自己的判断,那人既然能安排到这一步,至少说明不是个智商低的人,他应该知道,就凭一场酒,就凭柳月的睿智,难道刘飞真的能获得柳月的信任和好感?连我都能想到这一点,那人也一定能想到。

    既然如此,那么,他安排刘飞请客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恐怕不仅我不清楚,就是刘飞,说不定也蒙在鼓里。

    我反复琢磨着,立刻出了卫生间,看到刘飞在走廊里走着,没有进房间,却拐到了楼梯下面,背对走廊,继续打着电话。

    我不再耽误,悄悄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柳月正和大家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我回来坐下,有些心神不定。

    柳月看着我,笑了下:“怎么了?鬼鬼祟祟的……”

    我笑了下,没做声,脑子里盘算着自己的事情。

    我掏出自己的大哥大,卸下电池,将包里那块用光了电还没来得及充的电池按上,然后将大哥大放进口袋里。

    柳月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说:“怎么了?干嘛呢?”

    我冲柳月笑笑:“没什么,你喝你的酒就是,别管我……”

    柳月嘴巴一撇:“不管你你上天……我还管不了你了?”

    我嘿嘿笑了下:“能管了,呵呵……来,我和你喝一杯!”

    “好,下级敬上级,那上级就笑纳了……”柳月笑嘻嘻地端起酒杯和我喝酒,似乎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多想。

    刚放下酒杯,刘飞进来了,身体又变得摇摇晃晃,歪歪斜斜坐下,看着我说:“哎呀——江主任,我这上了一趟卫生间,酒一下子就上了头,胃里翻江倒海啊……刚才在外面站了一会,吹了会凉风,感觉才好些了……”

    我说:“那……要不,我们就不喝了……”

    我这会已经失去了和刘飞喝酒的兴致了,因为我已经摸出了刘飞请客的真假,还有,狗日的喝多了就自己抠出来,回来再喝,这样很难喝醉的,我哪里有这个功夫奉陪。

    刘飞却好似来了兴致:“那怎么行,刚才都是你敬我的酒,这会该我回敬你了……来,我先回敬你三杯酒……”

    刘飞端起了酒杯。

    我心不在焉地和刘飞喝了三杯酒,刘飞每一杯都干净利索地干掉了。

    陈静看着刘飞喝酒的样子,说:“刘总,今晚酒量大长啊,看不出,还真能喝!”

    刘飞笑呵呵地看着陈静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喜酒不醉人啊,这柳部长的喜事,就是我的喜事,我心里舒服痛快,自然是越喝越高兴了……”

    陈静点点头赞赏地说:“嗯……刘总,小嘴真甜,我看你不仅越来越能喝,而且还越来越会说话了……我心里也很高兴,可是,酒量怎么就不见长呢,该不会是我心里不是真的高兴吧……”

    刘飞似乎没有听出陈静话里的讽刺味道,笑呵呵地又对陈静说:“陈主任,我也敬你一杯酒吧……”

    陈静说:“别,刘总,我酒量不行,再喝就醉了……”

    这时,我打了一个酒嗝,说:“哎——我今晚和刘总单独喝了不少啊,我这会都觉得有些醉了……唉……回家说不定又要挨训呢……”

    说到这里,我做突然想起来的样子,说:“坏了,今晚出来喝酒,还没给老婆请假,糟糕,大大的糟糕……”

    刘飞和陈静都笑着看着我,陈静说:“哈哈……回家等着挨尅吧……咦,奇怪,你没请假,你家小娘子怎么没打电话找你呢?”

    “是啊,奇怪……”我不由暗喜陈静无意中的配合,说着摸出大哥大一看:“呀——电话没电了,怪不得没接到电话呢!”

    “哈哈……我看你今晚麻烦大了,还不赶紧给老婆打个电话说一声,不然,你晚你回去死定了!”陈静大笑着,又在无意之中配合了我一次。

    我挠挠头皮,笑笑,说:“嗯……是得赶紧打个电话。”

    柳月这会一直没做声,微笑着看我表演。

    我随意地对刘飞说:“刘总,借用下你的电话,给老婆汇报一声!”

    刘飞微笑着看着我,痛快地摸出电话递给我,我接过来刚要站起来出去,一看,刘飞的电话竟然也没电了。我靠,怎么会这么巧,妈的!

    我说:“刘总,你的电话怎么没电了?”

    刘飞做意外状拿回电话看了看,说:“咦——真的没电了,我今晚一直没用,下班前还有一个电的,这么快就没了……”

    刘飞神情自若,面不改色,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骑虎难下了,只好转向柳月:“柳部长,你的电话还有电吗?”

    柳月摸出电话递给我:“我的当然还有电……”

    我接过电话,站起来出了房间,说:“你们喝,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只能把戏继续演下去。

    出了房间,我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呼了口气,妈的,本来想找个借口用刘飞的电话,看看他拨出的号码,谁知道竟然他的电话也没电了,刚才他不是还打电话的吗,怎么突然就没电了?出鬼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个激灵,操,该不会是刘飞发觉我跟踪他出去了,早已料到我要对他来这一手,提前做了准备,也像我一样换了电池吧?或者,刘飞没有察觉我发现他打电话,只是刘飞一贯的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措施?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觉得自己心眼不少,在刘飞面前,还是嫩地很。

    我在外面站了几分钟,没有打电话,然后回了房间,将电话递给了柳月。

    晴儿早就知道我今晚要喝酒的事,自然不用专门请假。

    我刚把电话递给柳月,刘飞突然说:“柳部长,不好意思,我也想借用下你的电话,我刚想起一件事要安排下办公室的值班人员……”

    柳月笑了下,把大哥大递给了刘飞,刘飞拿着电话出去了。

    我心里有些犯嘀咕,妈的,这么巧,我用完你也用,我不用你也不用。

    突然,我的心里猛地一缩,坏了,刘飞这小子用柳月的大哥大打电话,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是真的要给办公室打电话安排事,他肯定是要看柳月电话上的拨出记录,看我刚才是不是真的打电话了。

    我心里一阵懊丧,妈的,算计来算计去,还是没算计过他。

    刘飞出去后,柳月看着我说:“看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说:“没有啊,我很专心的啊……”

    这时陈静说:“哎——老大,这会正好都是咱们新闻部的人,咱们大家集体给柳姐敬杯酒,好不好?”

    大家都说好,我和大家于是一起举杯敬柳月。

    刚喝完,刘飞回来了,把大哥大还给柳月,接着冲我笑了下,不知怎么,我觉得刘飞的笑里有几分嘲讽和捉弄。

    散席后,我送柳月回家,路上,柳月摸出大哥大看了看,说:“刘飞刚才确实是给报社办公室打电话了,可是你没有给晴儿打电话……你今晚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说:“没什么名堂。”

    柳月说:“你是想查看刘飞出去上卫生间的时候给谁打电话了吧?”

    我老实地点点头:“是!”

    柳月说:“你查看这个干吗?”

    我说:“不干吗,好奇,就是想知道!”

    柳月说:“不仅仅是好奇吧?你是不是怀疑今晚刘飞请客的动机不纯?”

    我看着柳月:“你难道觉得他的动机很纯吗?”

    柳月淡淡笑了下:“不就是吃一顿饭吗,想那么多干吗?我就不信他能借着这顿饭捣鼓出什么事来,不管他是什么动机,吃顿饭,还能会有什么事?呵呵……你不要想多了,也不能把人的心都想歪了……”

    我张嘴就要说出刘飞打电话的内容,想了想,又咽了下去。

    柳月说:“你想说什么?”

    我说:“没什么,或许,我是真的想多了……”

    此刻,我不想告诉柳月这事,现在我不知道是谁在幕后安排的,告诉了柳月,也无济于事,反倒让她徒劳增加烦恼。

    虽然我想不出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玄机,但是,我知道,这场酒,绝对是有用意的。

    我又想,幕后那人在利用刘飞,说不定,刘飞也在利用那人。

    对于刘飞,我真的不敢小觑了。

    柳月看着我半天没做声,一会儿叹息一声说:“其实,活着,不必要那么累的,我自己不想那么累,也不想让你那么累,老是寻思那些自扰的事情,会很累的……有的人,热衷于让自己累,对于谋心之计,乐此不倦,可是,我不希望你也这样,我自己更不想这样……”

    我说:“我当然不想让自己活得很累,可是,有时候,你不得不累,被逼的,我们既然想更好地活着,既然想站直了活着,就得承受这些累,有些累,是无法逃避的……虽然我不知道今晚刘飞请你客的真正动机,但是,我敢肯定,他一定是有自己的算盘的……”

    柳月说:“这不奇怪,谁做事情是没有目的的呢?任何人做任何事,都大大小小有自己的目的,只是这目的有好坏之分而已,更何况是刘飞这样的人,他有自己的算盘,那就有好了,我们能左右自己,却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走好自己的路就好了……生活已经很累了,再去想那么多,再去为那些看不到事情耗费自己的脑汁,真的很累的……还是让自己的大脑简单一点,让自己活得简单一点吧……”

    我呼了口气,没有说话,脑子里寻思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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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老板易克是个倒霉蛋,刚到新单位,发现女上司是自己招惹过的绝色美女,更要命的是他无意中又发现了美女上司的绝密**。但他此后交上了桃花运,在风云变幻的都市生活中更是得心应手,面对各色对手,美人计,反间计,连环计,瞒天过海计,借尸还魂计,金蝉脱壳计,各种计……※本书已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出版名《底牌》,大家多多支持。非常女上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常女上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