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诸葛谋划
南中异族精壮之人组建的部队，号称飞军。诸葛亮将这些人的家属移居蜀地，方便管理。
诸葛亮回军，留下李恢为益州太守，马忠为牂牁太守，王伉为永昌太守，吕凯为云南太守。而后任命孟获族人孟琰统管孟获南中部族，拜孟获为蜀郡从事，带他入蜀中为官，其他帮助蜀军的人也有各自的封赏。
诸葛亮没有就此让南中自治，他派出许多基层官吏，将农耕技术教授给南中百姓，改变以狩猎为生的异族，去山林，居平地，建城邑，务农桑。使他们步入农业社会，同时也扩大了税收基数。
诸葛亮他们回军蜀中，曹丕收到了一早派出的亲卫情报。
“巴蜀之地，孔明先生多重荆襄之人，然各地皆有蜀人所治。军中多为旧将，蜀将所统皆为郡县之兵。”
曹丕喃喃道：“如此看来，是我多心矣。”
“公子是疑先……孔明有异心？”
“南中平叛，邓方不从我号令，士卒也只知孔明，不知我，故而疑虑。”
“南中蛮夷不服王化，邓方久居南中，或有此为。”
翌日，曹丕压下心中的担忧，与众人商议明年进攻关中之事。
曹丕说道：“父亲传信，言来年攻关中之事，诸公有何破敌妙计？”
黄权说道：“中原连年征战，百姓无粮为食，莫如休养生息，以待天时。”
曹丕摇头说道：“便是父亲有意休养生息，刘备亦不会放弃征伐。”
“刘备亦连年征伐，据闻其治下不收粮税，耕田反得钱财。其粮草必然无多，只消丞相不起兵端，两家罢兵相安，百姓得喘息之机，岂不美哉。”
曹丕不想多说，转头看向诸葛亮，诸葛亮说道：“刘备连年征战不休，不可懈怠。今其据关中之地，临汉中，我等当早做准备，以策万全。”
曹彰说道：“兄长、先生，蜀地道险，我等何不诱其攻汉中，而后伏击之。”
“子文公子所言亦不失为良策。”马谡说道，“然刘军哨探精锐，未得前途定不进军，欲设伏需详思之，丞相潼关之败，不可不防。”
曹丕问道：“幼常有何妙计？”
“巴蜀之兵多未曾与刘军一战，昔荆州之败使巴蜀之兵数惊，若与刘军战，将士军心不安。必先小胜刘军，以壮我军胆色，而后方可与敌。
刘军多骑卒，而我军多步卒，然刘军多不入山林，我军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待来年战开，可先诱敌深入，于汉中之地小胜刘军，乘刘军退却，我军从后掩杀，复夺关中之地。”
“幼常所言有理。”曹丕可惜道，“然父亲欲引三路军分出潼关、武关、汉中，使刘备首尾不能相顾，取关中之地。”
蒋琬说道：“公子，兖、豫二州因战乱，今年播种多有延误，粮草必定不足。若先起兵攻关中，刘备坚守不出，待我军粮尽自退，从后掩杀，那时岂不不战自溃。莫如先治春耕之事，静待刘备来攻，我军守地利。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待刘军士气堕，我军从后掩杀，那时不误农时，粮草有继，可得全胜。”
马良说道：“可否请令丞相，缓攻关中，以待天时。”
“父亲志坚，所谋未有变时，我等还是以攻关中为念。”
诸葛亮说道：“关中通汉中之道有四，我料此四道皆有刘军重兵把守，且关中一马平川，利于刘军骑战。若出此攻关中，我军必败无疑。”
诸葛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图，说道：“凉州新定，况马氏处刘备帐中，凉州之民多遭其难，多有不服者。我意过武都，出祁山，往攻陇右之地。
陇右多山，不利骑战，正合我军。且有陇山天险，只消我军据萧关，并阻陈仓入陇右通道，陇山以西，为我军所有。
刘备失陇右必不甘心，其引大军来夺，我军可据险而守，不与战。刘军重兵在此，中原空虚，正有可乘之机。”
“先生之言，正合我心。”
诸葛亮笑道：“欲成此计，需公子引偏师佯攻关中之地。一则，与丞相之兵成合围关中之势，刘军惊惧；二则，为诱敌之兵，使陇右无有防备。”
“善，我即刻修书父亲，说以此谋。”
诸葛亮的谋划送到许都，曹操大为赞赏，说道：“不想昔日卧龙果有深谋，诸公以为孔明之计可成否？”
“确不失为良谋。”鲍信说道，“然欲行此谋，中原用兵之机多需更改。”
最初曹操的谋划，用大军将刘备的注意力吸引在关中，这样中原地区刘备军的推进速度就会降低，等到关中有一些战果，中原的机动部队就可以找准时机，进攻刘备治下的薄弱点。以点破面，让刘备手足无措。
要想用诸葛亮的谋划，就需要拖延关中进攻的时间，那刘备初期的注意力必定会集中在中原，中原的压力就会大增。一个不好，中原顶不住刘备军进攻，许都受到威胁，曹操就满盘皆输。
“公琰（蒋琬）所言不无道理，中原连遭兵灾，已误一年耕种，治下粮草不足，若再误来年春耕，不消刘备来攻，我军自散矣。”钟繇说道，“依丞相之见，本欲将巴蜀之粮与上庸等地运至荆州。然千里之遥，道路难行，途中损耗甚众，得不偿失。莫如使巴蜀之兵为主，攻陇右，待刘备之军西去，再图中原之地。”
一开始，曹操和众多诸侯征战还没有感觉出来，粮草都还在受控制之内，但与刘备交战的这几年完全不同。
刘备出兵不和那些诸侯相同，那些诸侯说出兵，可能前期很长时间都在筹措物资，真正交战的时间其实不多。但刘备方不同，说出兵，短则十日，慢则一个月，大军就已经开始对峙了。
同样是一年征战，前期曹操打诸侯，真实耗量巨大的时间只有个把月，而与刘备交战，则全年都在疯狂耗量。尤其是今年，从年初的各地一齐受攻击，到寒冬降临撤军，一年就把前面数年积累的粮食吃光了。
特别是合肥，数年休养生息积攒下的粮草一朝全空（孙权进攻时人口损失多，粮草损失不多）。
第三百四十五章 刘方策划
曹操说道：“元常（钟繇）之意，以治待乱，以静待哗，静待天时？”
“粮草之事明公当知，若以今年之战，只可支撑三月；且潼关一战，军士虽存，兵器铠甲大丧，以现今之兵战刘军，不利也。”
曹军兵败潼关，从山林撤退时，为了尽快逃跑，士兵丢盔弃甲，许多曹军回到潼关，就只剩下个人。
与刘备军这样着甲率百分百的军队交战，己方的着甲率非常重要，可以说着甲率不高就可以宣判野战一定失败。
“元常可有良策？”
“昔明公与刘备相争，多仗百姓之粮，而今民无闲米，已无所谋。”钟繇摇头叹息。
曹操有些怀念不久前刚死的荀彧了，荀彧在的时候，军中从来没有这样窘迫过。
“如此，岂非败局已定？”
众人一阵沉默，贾诩说道：“若兖、豫二州有危，明公可驱民入青、徐，刘备自诩爱民如子，饥民涌入必全力赈济，那时明公可乘机取关中之地，断并州通路，或伺机攻青、徐、扬之地，如此事尚有可为。”
“孟德不可！”鲍信说道，“驱民东向则大失民心，且民入青、徐，得刘备活命之恩，必忠心于刘备，那时刘备逾强，而我方逾弱。此非万全之策也！”
贾诩说道：“此为破釜沉舟之计，待得危急之时，不得不为耳。况明公可将徙民之地贩于百姓，百姓得利必助明公。”
“文和之计，容后再议”曹操没有反驳，显然听进去了。
曹操又向鲍信问道：“允诚前番定计，耗时几许？”
“或一月，或数月，未可知也。”
陇右这种没多少人，还有羌人为祸，丢失之后，会不会令刘备特别在意，曹操要打一个问好。如果让他选，他一定会选择先攻下兖、豫二州这样的中原地区，民多地好。
曹操的思想之中，中原之地才是最重要的，按诸葛亮的计谋，一个不好，曹操就要入蜀当另一个刘璋了。
曹操不能决定，再度询问还有没有其他计谋，面对众人沉默，曹操只得散帐。
曹操一方在谋求破局点，刘备这方也不闲着，众战区主副长官再度云集邺城。
“今年大战，众将全胜，此皆诸君奋勇杀敌之功，他日平灭曹操，论功行赏，我必不吝赏赐。”
“皆仗主（明）公英明，士卒死力，我等不敢居功！”
例行恭维过后，刘备说道：“关中、凉州既得，曹操已无转圜之机，来年一战必要一整天下，汉室再兴。”
“汉室再兴！”
“曹操必要负隅顽抗，诸君可有破敌良策？”
关羽说道：“大哥，兖、豫、荆三州之地皆不足虑，惟巴蜀之地，多年未经战事，百姓丰足。据闻曹操令曹丕治巴蜀，已操练数万蜀军。且巴蜀之地道险关坚，恐难以速下。来年一战，大哥可亲都大军往攻汉中，巴蜀一下，汉室再兴，速矣！”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先取巴蜀之地，恐为不妥。我军多骑兵，常习骑战，巴蜀之地多山，未可与蜀军争锋。莫如先取中原之地，曹操惟留巴蜀之地，亦不长久。”
“主公怎可小觑我等，末将不才，部下多善步战者，量蜀中新练之军，又有何能为！”麴义说道，“末将愿为前部，取巴蜀之地，献与主公。”
“先登之勇，我深知之，我意取中原之地为要。”
法正说道：“子义将军进取鄄城，宣高将军得合肥之地，兖豫二州只在掌中。曹操令重兵守坚城，前番粮道过长，不可轻兵直入二州，而今则不同，粮道只在近前。
主公可令各军将曹军重兵围于城中，再令各军搅扰二州腹地。更兼连年征战，曹操军中之粮必乏，游弋二州之兵亦可使曹军疲于奔命，如此外无援兵，内无粮草，曹军必降。”
“孝直之言有理。”
张飞说道：“大哥取中原之地，只消用长安围城之策，便可万无一失。三弟不愿为监工，愿率本部袭曹军之后。”
“哦？翼德有何妙计？”
“中原战开，曹军必云集中原，那时后方空虚，我轻军入其后，使曹军首尾不能相顾，可速平曹操。”
参与军议的参谋团，有人说道：“三将军，前番袭武关，曹军已有备，恐未可轻入南阳。”
“我非攻南阳，乃欲攻汉中也。”张飞指着地图说道，“此为子午谷道，连通关中、汉中，因年久失修，道路多有断绝，关中、汉中百姓亦不常走。我率军循秦岭而走，修路而行，曹军必无防备，汉中易得矣。
我取汉中，复攻阳平关，大哥遣将走陈仓故道接应，两面夹击，汉中门户必开。我大军入汉中，蜀中之人必惊，那时稍加劝诱，蜀中可不战而定。”
望着地图前眉飞色舞的张飞，刘备问道：“翼德之谋，可是自思？”
“大哥英明，此计乃文长所谋。”
众人转头看向魏延，魏延说道：“此为末将与三将军共思。”
“若巴蜀为他人所守，此计或可行，而今诸葛亮守巴蜀，此计必败。”
张飞问道：“诸葛亮无名之辈，大哥何重之？”
“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三弟不可轻视。”
“乱世将平，尚不知此人之名，必是沽名钓誉之辈，大哥不必在意。”刘备的夸赞反倒让关羽受不了了，他说道，“若大哥不愿行此险计，我愿出陈仓，以正兵加阳平关，破关取汉中之地。”
“当先定平中原之策，复议巴蜀之计。”刘备无奈，只能强行将歪的楼拉正。
刘备等人正在商议的起劲，皇宫之中的刘协也有了其他心思，他招来国舅伏完。
“刘备不贪财货，不恋官位，不爱美人，其意之所在，世人皆知。”刘协说道，“昔刘备以三问蛊惑于朕，使朕不得过问政务，天下之人皆知刘备之名，而不重朕。待其平曹操，必生夺位之心。国舅忠心于朕，何以教朕。”
伏完很无奈，刘协身边连个有用的人都没有，还想着和刘备争斗，安心当个富贵王爷不是更好。
害怕被绣衣卫找麻烦，伏完只能将问题扯到继承人身上，他说道：“陛下多年来无子嗣，致使臣民惶恐，方令皇叔成势。若陛下有嗣，必有忠心汉室之人为陛下张目。”
第三百四十六章 华佗之药
华佗府
“吴普随军征战，常有升赏；樊阿南下不毛，归来必有厚赐。皇叔知遇之恩，汝不知报答，却常留邺城，伴天子左右。他日皇叔登基，岂非要责罚于汝。”华佗的妻子对华佗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十分不理解，“沸儿年幼，若因事牵连，如何得活？”
华佗早年间有过一个儿子，就叫华沸，但华沸还没成年就夭折了。随后华佗醉心医学，直到寿春的遭遇让他思维有了改变。待刘备重用他之后，他便对刘备知遇之恩万分感激。生活安定，老来得子，华佗又将小儿子命名为华沸。
一整天下，汉室再兴后，刘备不想登基也会让他儿子登基，刘协的存在就成了最大的拦路石。
华佗决定为刘备登基铺路，他潜心研究，发明了男子绝育药，或者说降低生育几率药。因为不是百分百，他又配置了女子绝育药，双管齐下。
之后华佗找到简雍，说了自己的计划，简雍久随刘备，不需要强逼刘协禅让这种从龙之功，加上华佗的计划确实利于平安过度，就答应了华佗。
从此之后，刘协和宫中后妃都会吃掺杂这些药物的食品，效果显著，即便刘协又纳了好几个美人，但都没有孩子出生。华佗还常留邺城，定期帮刘协和后妃把脉，名义上是确保天子贵体，实则在药物没作用的时候尽快打胎。
这些事华佗自然不会说给妻子听，越少人知道自己越安全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妇人之见！”华佗说道，“好生照料沸儿，我必留前程与他。”
皇宫中
刘协说道：“华神医在邺，朕未尝得一病。神医调理经年，亦无子嗣，不知何由。”
“陛下可广纳美人，待有子嗣，便可无忧。”
刘协后宫那么多人，一个都没有怀孕的，大家都明白这是刘协的问题，华佗也不时的透露天子不利生养。
刘备以汉室皇叔自居，他接替刘协当皇帝，天下自然还是汉室的，没有改天换地，汉室既得利益团体就不需要担心自身的利益受损，伏完也不例外。
冒着全家被杀的危险，帮助刘协掌控实权，也不会令自家更上一层楼。既然这样，伏完又何必那么起劲。将刘协的注意力引到子嗣上面，伏完叹息着离开了。
军议会
太史慈说道：“兖州多有降者，其言与东郡、陈留等地百姓皆有旧识，愿说降之。来年一战，我当引其为向导，兖州之地可速定。如此，濮阳曹仁便成孤军，破之必矣。”
“善。”
臧霸说道：“前番与海军合兵攻合肥，甚为善。寿春有淮水，可使海军封淮水，令曹军不可援寿春之兵，待下淮南之地，西取汝南可也。”
“善。”
管亥说道：“荆南既得，惟因江夏文聘之故，柴桑之兵不敢轻动。来年一战，海军当先取江夏之境，而后往断江陵粮道，江陵可取。江陵下，取荆襄之地不难矣。”
“善。”
中原之地进入收割阶段，战略上没有什么大的疑点，之后就是战术上的比拼。哪一个方向有了突破，就会带动其他方向的进攻。
“报主公，探倭海军归来，吕将军求见。”
“快请！”
吕蒙、甘宁、王雄三人入内，吕蒙说道：“刘公，幸不辱使命，海军已探得倭岛航线。”
“三位之功，我铭记在心，他日论功行赏，必有厚赐。”
“谢刘公！”
刘备询问了一些细节，再度称赞了三人一番。
三人走后，关羽问道：“大哥得天之助，何必特意寻金银？”
“内务部折价券，云长可知？”
“自是知晓。”
“昔民商贸，所需钱财颇重，往来多有不便。自折价券发出以来，百姓以此易物，甚为便利。若钱财亦如此这般，百姓得利也。”刘备说道，“西南之民不识内务部，我欲以金银为本，制新券，民可以新券换金银，如斯这般，利国利民。”
史涣说道：“明公，所谓民以食为天，明公不可过求商利。”
“此事未成，诸君有疑，待他日事成，必可明晓。”
善无县（定襄郡治所，南匈奴和鲜卑内附后，百姓多迁徙到这里）
“曹操遣汝至此，意欲何为？”
“匈奴为汉朝友邦，为汉室多立功勋，而今刘备不念旧情，囚单于呼厨泉，吞匈奴国祚，此不义也。又闻刘备治下之民多暴徒，常私聚刀兵北上劫掠，此不仁也。”曹使说道，“我主愿结左贤王，共伐刘备，破此不仁不义之辈。”
区区钱财，刘豹不为所动。南匈奴被吞，他们这些贵族肯定是怨恨刘备的，但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刘备和他治下百姓的凶残。轲比能那么强大的部落，这才过了几年，已经烟消云散了。各种小部落消失，更是不计其数。
畏威而不怀德，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如今的日子至少还过得去，反叛刘备不如自杀来得快一点，还能不连累部族。
尤其是刘豹，他经历过黄巾之乱，到过汉朝很多地方，十分明白刘备的强大，更何况刘备吞并南匈奴后，将南匈奴人与汉人一视同仁，南匈奴的普通牧民对刘备感恩戴德。那些不愿服从刘备的部落，也一早被田豫消灭了。
刘豹看似是南匈奴现有的最高长官，实则已经没有了反叛的基本盘，他要是反叛，连城都出不了，就会被自家牧民杀死。
刘豹踢翻礼品，喝道：“我为冒顿单于之后，身怀汉皇血脉（和亲公主后代），曹操叛乱之贼，我怎能与逆贼联合。速速离去，倘若迟误，必斩汝首！”
被刘豹打出府门，曹使狼狈逃窜。刘豹不愿反刘备，曹使只得继续北上，来到疆阴县，这里是步度根鲜卑部聚集点。
留守此地的扶罗韩显然就没有刘豹那么有眼见，也因为刘备改造南匈奴还没有完成，疆阴县的鲜卑只是粗统，名义上归属汉朝。
“刘军悍勇，欲破刘军实非易事。”
曹使见扶罗韩心动，赶忙劝道：“我主曹丞相治天下，中原之地十中之八为我主所有，刘备败亡只在时日。扶罗韩首领若起兵响应，我主承诺北境草原皆属鲜卑。”
第三百四十七章 绣衣诱敌
“我知汝主失关中之地，便是我处北攻南，两家亦不可合兵。且幽州田豫非易与之辈，我族勇士无军械可用，难以敌之。我弟已入邺城，若我起事，我弟必亡。”
“鲜卑勇士驰骋草场，无需与刘军死拼，只消令刘军疲于奔命，待得时机，与我主南北夹击，必破刘备。那时鲜卑居并州之北，我主居南，断壶关，使刘备不得西进。诚如是，事济矣！”曹使说道，“首领可先筹措军资，以待天时。”
“善！”
说服扶罗韩，曹使精神振奋，再度拉着几车财物向东部鲜卑而去。一到幽州北方，曹使就明显感觉不同，道路又宽敞又好，往来的商贩也非常多，百姓个个面色红润，有说有笑。
“曹操派汝来此，所为何事？”阙机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惊恐，因为在他接见曹使的地方四周布满了绣衣卫的人。
新建的水泥路上，不时有关卡查验文书，查验的是各地往来商贩的纳税证明。刘备治下，上规模的商业活动都要纳税，不过只需要一次，缴纳税款后，会得到一个证明，可以持这个证明通行各地。
为了避免有人特意将大的商业活动分批次变成小规模，刘备还设立了奖励制度，可由民间举报，得到证实后，被举报人的家产一分为二，举报人一份，官府一份。
避税风险太高，商人阶层还处在感激刘备更改己方地位的阶段，还没有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想法，交税快且及时。他们也明白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税交的多，东西卖的贵就行。
曹使带着几车的宝货，应对关卡巡查时，完全拿不出纳税证明，这本身就不合理了。然后他又和关卡的人说，是去辽西买羊毛的，这就让关卡的人盯上了。
如今的天气马上就要进入寒冬，哪还有羊毛可以买，现在剪羊毛是嫌羊冻死不够快吗。
关卡的小吏不动声色，向上汇报，等曹使来到辽西，大批绣衣卫早就等在城里了。
阙机再怎么说也是鲜卑首领，这么大动静发生，他也收到了消息，绣衣卫是什么组织大家都心知肚明，阙机也不敢过问。
曹使说道：“我主久慕首领之名，愿与首领相交，南北夹击刘备，事成之日，首领可据辽西、辽东之境，复鲜卑威名，岂不美哉。”
“我鲜卑受刘皇叔大恩，岂能与反贼曹操勾结，速速离去，否则摧身碎骨！”
曹使抱头鼠窜，阙机越想越不安心，他这辽西之地看似远离幽州没多大威胁，但辽东郡牵招就在旁边，他可比幽州田豫凶残多了。有些事他宁愿千里迢迢跑幽州询问田豫，也不愿与牵招打交道。
阙机心惊，连夜赶到驻守辽西的鲜于银军营，向他汇报了这个情报。
“本将与汝同往，先制住曹使，而后交于刘公发落。”
“且慢！”帐外进来几个绣衣卫，制止了两人的举动。
鲜于银问道：“有奸细至此，如何不抓？”
“此人我绣衣卫早已尾随多时，便是要探知其何为，而今尚不为抓捕之时。此事由我绣衣卫接手，还望鲜于将军莫要怪罪。”
“既如此，本将亦落得清闲。”绣衣卫带着阙机离开，鲜于银长舒了一口气，他也知道绣衣卫大张旗鼓的消息，如今释疑，大为轻松。
“我忠心刘皇叔，还望上使明察。”
“首领（刘备保留了阙机鲜卑大人的官职，方便管理鲜卑民众，不过其他人嫌大人是称呼父亲的语句，便还是叫阙机等人为首领）放心，我等知首领忠心，今时便有富贵送与首领。”
“首领欲杀我乎？”被阙机拉到他住所的曹使，战战兢兢地说道。
“日间多有不便，故而不得不如此，我亦有心久矣。刘备治下之民凶残，我鲜卑之民多有无辜受戮者。只因无有粮草，军械不足，未敢轻动。”
“我主知首领困顿，特令我送些许宝货至，解首领之忧。”
“如此甚善，请代我多多致意曹丞相，来年共同举兵，必不失信。”
“善！”
曹使万分惊喜，当天就离开了辽西郡。
“此间宝货，首领可得一半，平白放过岂不可惜。”
“全仗诸位提醒，愿共分之。”
刘备治下有一条法令，凡是有行贿的，你可以向特定部门报备，然后就可以得到一半行贿财物。吃下糖衣，打回炮弹，大家都喜欢。
“曹操遣使勾结南匈奴、鲜卑，何人欲反？”
绣衣卫一路尾随曹使，看着他潜回潼关，了解了曹操的意图，向刘备汇报。
“惟有扶罗韩一人有此心，阙机已从我等诈降之计。来年一战，可诈称北境遇险，曹军必出关来攻，那时伏击之，曹军可破。”
“若果真如此，绣衣卫当为首功。”
“谢主公！”
交州日南郡西卷县
士徽说道：“父亲，樊阿至交州数年，一事无成，反因其常入山林，部下多有死伤，父亲何必相助于彼，莫如任其施为。山林之中瘴气纵横，彼不久必死。”
“休得妄言，其至交州非为私利，乃寻良种。若果真有刘公所言一载三熟之种，我交州之民亦得实利。”士燮说道，“林邑国本为我汉朝象林，我牧交州亦常入寇，而今正可出兵象林，俘其民而还，拓我交州。”
士燮有抓人开发的想法，也是受到刘备治理江东的手段启发。如今的江东不比后世赋税重镇，鱼米之乡。江东有许多地方还是蛮荒之地，山越纵横。
自刘备攻下江东，捕人队进入，听话、服从的山越，官吏分发农具，教导农耕，让他们自己开荒，自己耕种。不满者，反叛者，便由捕人队动手，海军从旁协助。
常与江东官吏交流的士燮，了解了全套手段，进贡邺城时，也得到了刘备的认可，可以对周边动手。
汉朝人的价值观不比阉割血性的一些朝代，除了极少数书呆子叫唤几句，没人认为这是错误的举动。
士家早年掌控交州四郡，士燮被任命为交州牧后势力辐射到整个交州，士家还是有一些士卒的，比不上北方诸侯，欺负一下南面的蛮夷还是轻而易举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 统一战开
“使君！使君！”
士燮呵斥道：“何事惊慌？”
“樊医丞所育稻种已熟，正在收割。”
士燮一惊，说道：“可是已两熟？”
“确是今年二熟。”
士燮赶忙向樊阿奔去，果然见百姓喜笑颜开的收获粮食。
“在下不辱使命，这便回返，向主公交令。”看到士燮，樊阿告辞了。
樊阿到交州这么些年，生过两场大病，助手死了几千，终于完成使命，他迫不及待，就要告辞。
樊阿找到的稻种，看似只有两熟，可接下来的时间，已经足够再种植一季，三熟可以确保。
“樊医丞遍寻东南，得此良种，当名垂后世。”
樊阿笑道：“我已留一半良种于此，还望使君遍推交州。”
“正应当也。”
樊阿的回归，耐旱高产水稻的发现，是这一年刘备最好的收获。
冬去春来，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法正说道：“主公，我军粮草充足，而曹操治下缺粮，此正起兵之时。曹操举兵相迎，必误农时，彼粮草不能长久，欲胜不难矣。”
“善，传令各军即刻发兵！”
“得令！”
军令传达，新年之战正式开始，首先打响的自然是太史慈所部。太史慈攻下鄄城县，北面的顿丘县正是编辑点。在去年寒冬没有降临前，太史慈在兖州以工代赈，建造了许多大河渡口，如今大河上船只往来，运送着兖州所需的物资。
濮阳
曹仁说道：“仲德，刘军四面出击，瓠子河已不可守。”
“主公已有定计，我等只需坚守濮阳，待时机至，主公便可率骑军杀入青、徐，那时刘军自溃，我等从后掩杀，可得全胜。”
没了曹军的阻挠，太史慈所部安然通过瓠子河，包围濮阳，开始建造外墙。
“太史将军，曹贼罔顾百姓，欲掘大河，兖州安危只在旦夕，望将军怜悯，救民于水火之中。”
“哼！”太史慈怒哼，“此曹贼故态也，我主举仁义之兵，自当为百姓请命。”
“子思，便于此围困曹仁，我亲率精骑巡查大河，断曹军之意。”
“将军为一军之主，岂能为此，莫如将军围濮阳，由末将往大河。”
张飞不愿做监工，太史慈同样不愿意，众人劝说不得，只能任由太史慈前往。
太史慈带走三分之一人马，不只巡查大河，还想伺机进攻虎牢关，并且窥伺陈留县。刘备和太史慈说过，兖州的濮阳和陈留都需要特别注意（官渡这地方连个村都没有），太史慈明白刘备意思。
陈仓故道
“果如先生所言，刘军往攻阳平关。”
曹丕仔细查看了巴蜀官员的名单，又寻访了一些地方，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之后一件大事，打断了曹丕的胡思乱想。
深受曹操喜爱的曹冲死了，他和曹操一起探望了生病的曹纯，回到许都就一病不起，医官们束手无策，不久便一命呜呼。
曹丕写信宽慰曹操，曹操回信只有几个大字：“此我之不幸，而汝之大幸也。”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曹丕收到曹操回信，不但没有悲伤，反而在无人时笑出声来。
心中一件大事落下，曹丕看谁都顺眼了，诸葛亮于汉中出征时，曹丕还想着不让曹彰待在军中掣肘诸葛亮，诸葛亮却强烈要求曹彰留军，还当场任命曹彰为先锋。诸葛亮出发，后军粮草就需要汉中运输。
诸葛亮让曹丕率汉中留守之兵屯于故道与武都郡交界处，再由偏将率另一军屯于褒斜道，佯装出斜谷进攻，吸引刘备军注意力。这样安排一方面保证后方粮道安全，另一方面他也料到刘备军会从陈仓故道进攻。
曹丕在当年曹操进攻汉中时，武都羌人反叛的河池县，挡住了麴义的先头部队。
“报将军，前方曹军以石塞路，通道已绝。”
“果如主公所言。”麴义说道，“既如此，令长安输运水泥，修缮四道，以待天时。”
“是！”
关中到汉中的四道太险恶了，有许多狭小的通路，还有大段的栈道，根本不能通过马车，进攻关中粮草运输困难，也不能支撑大军进兵。
麴义出发前，刘备就说过，可以边进兵，边修路。即便这次不成功，也能方便下次。
曹丕为了阻拦麴义丧心病狂，将大段的通路以巨石阻塞，想要清除这些拦路石，没有一段时间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曹丕就驻军在一段栈道前，一有不对就可以拆毁栈道。
参谋说道：“曹军此举不似有于陈仓故道攻关中之意，将军需防余三路。”
“报将军，张（郃）将军遣人至此，曹军有哨探出没于褒斜道。”
“留一军确保建路百姓安危，余部随我往褒斜道，待破曹军，便顺势往攻汉中。”
“是！”
麴义在陈仓故道修缮道路的时候，张郃与高览也分别在褒斜道和傥骆道修路。张郃的斥候最先与曹军哨探照面，察觉到曹军有从傥骆道进攻关中的意图，张郃传信麴义。
麴义到达，张郃说道：“栈道狭隘，不利交战，莫如先撤出，待曹军出，伏击之。”
“善，便依儁乂之言。”
可是令两人意外的是，撤出傥骆道半个月，曹军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斥候入栈道侦查却又时不时见到曹军动静。
“我等以为，若非曹军得知我军设伏，便是傥骆道中曹军乃是佯攻。”参谋团给了解释。
“既如此，我等便由此往攻汉中，看曹军如何！”
江夏
“报将军，刘军分水陆三路大军围城而来。”
文聘说道：“不可慌乱，我江夏城坚，粮草充足，即刻传信曹将军。待曹将军援兵至，我等里应外合，破刘军必矣。”
管亥说道：“兄长不守柴桑，无碍否？”
“曹军可攻柴桑者，惟江夏文聘，只消我兄弟三人夺下此城，柴桑可万无一失。”
管统说道：“夷陵惟有陆逊偏师，倘若曹洪大军进攻，夺取夷陵，打通蜀地通路，岂不坏主公大计。”
“陆伯言有远谋，非易于之辈。况我等围江夏，待取江夏，可直袭襄阳，那时即便夷陵有失，亦不碍大局。”
第三百四十九章 先下一城
寿春
“报将军，城中有人乘夜潜出，被斥候拿获。”
“带来。”
“将军，我乃城中应氏之人，曹军于城中强征粮草，百姓阻拦便肆意砍杀，民众苦不堪言。我家主愿顺人心，开城门献城，请将军相救城中百姓。”
臧霸问道：“汝等准备何时开城门，开何门？”
“曹军守将满宠谨慎，轻易不得破绽，不敢相约具体时日。家主正说服城中诸人，那时伺机开城门。可以火东举三圈，西举三圈为号，得号万望将军切莫迟误。”
“善，若下寿春，我必上报汝等功绩。”
“谢将军，我不便久留，就此离去。”
应氏家仆走后，臧霸询问参谋。参谋说道：“观其言行并无差错，然便因如此，此人可疑。徐州之民，初见我军亦有异色，此人为家仆，入我军之营，目不斜视，镇定自若，非比寻常。”
“依汝等之意，此为城中满宠诈降之计？”
“确有可能。”
“乘其计施展，顺势夺城可否？”
“正当如此，将军可将大军分为四部，围寿春四门。待得应氏信号，引一部往攻此门，但不可深入城中；乘此时机，余三部往攻另三门，此三门必无防备，寿春可下。”
孙观说道：“倘若其献城为真，岂不画蛇添足。”
“孙将军勿虑，便是应氏真降，我军三路攻城，曹军亦无备应氏。”
臧霸想了一会说道：“我意分五部，待我大军攻城时，偏师先渡淮水，往攻慎县，以防曹军据颍水。”
“将军高见！”
城中，满宠问道：“可曾告知臧霸，其信否？”
“太守，我亲见臧霸，彼深信不疑。”
桓阶说道：“伯宁，此计过险，刘军之中多有谋略之人，倘若为其所察，寿春危矣。”
“此乃不得以而为之。”满宠说道，“寿春不比相县（沛国，张辽守），可令军士在城中耕种，寿春城中多为民宅。刘军抢于春耕前进攻寿春，此意乃为断我粮，乱城中百姓之心。
去年虽因合肥坚守，寿春得些许粮草，然百姓已面露菜色，而今明知敌军围城，误了农时，便是我等击退臧霸，寿春无粮可食，百姓当乱矣。若城中之民里通外合，寿春亦守不下。
莫如行险计，乘农时未过，败刘军，安民心。”
“也只有如此了。”桓阶又问道，“太守缘何在刘军围城前将李、毛二将调往淮西？”
“我料寿春难守，以防万一，先令二将往慎县，倘若寿春有失，便依颍水而守，延缓刘军攻豫州之时，以待天时。”
五天后，满宠等不了了，开始实施计谋。他特意找了刚过五更天这个点，他知道这个时间点人最瞌睡。可惜他不知道，臧霸一早让半数的将士调整了作息，此时精神振奋。
“报将军，城中信号至。”
“传令各军，依计行事。”
“是！”
为了麻痹满宠，臧霸亲自率军攻向信号点的南门。
“有人开城了！”
臧霸刚到护城河外，便听到城中有人呼喊，还有厮杀的声音，仿佛曹军正和献城之人交战。
“臧将军速行，我等势弱，不能久持。”
臧霸转头说道：“斩断护城河绳索，护住后路。”
护城河上吊桥的状态已经让臧霸明白这是曹军诈降之计，现在吊桥是正常放下状态，而吊桥的装置一般在城墙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就如今这个状态，表明城墙已经落入应氏之手，而现在臧霸却看到应氏还在和曹军对战，根本没能攻上城墙。
臧霸在吊桥前等了一段时间，吊桥依然没有升起的意思。他带头来到外城门，看到瓮城内的城门也开着，想来是曹军用来诱惑他直冲入城的手段。
臧霸不为所动，下令士兵以长梯在外围爬城。
“将军，缘何不杀入城中？”看臧霸站着不动，应氏之人忍不住上前询问。
“我早知汝等诈降之计，尚欲诓我乎！”臧霸故意高声呼喊，果然埋伏在城楼上的曹军等不了了，纷纷涌现在城头，向城外射箭，内城门也被推着关闭起来。
“撤！”臧霸一刀砍死应氏仆从，下令撤退。
“伯绪守城，我率军掩杀臧霸。”
“吊桥未能升起，刘军可安然撤退，况刘军善诈败之术，将军不可往。”
“我亦知之，然不如此，城中民心难安。”
满宠想少追一段路，造成一种假象，而后回城向城中百姓说追杀成功，守城一定会胜利，安定民心。满宠敢这么做，也是因为看见臧霸全军撤离，城墙确实没有危险的缘故。
“报将军，曹军远追出城。”
“哦？”臧霸诧异，“传令后军调整阵型，迎击！”
“是！”
追杀的满宠不是莽夫，他一早就专注着前方刘备军的动静，察觉刘备军突然调整阵型，他想也不想，直接下令撤退。
满宠的骚操作也让刘备军闪了腰，曹军撤得果决，刘备军没能留下一人。
“不可让满宠安心守城，回军反攻，将曹军诱在此间。”
“是！”
臧霸哪能让满宠安心重新调整守城士兵，他算算时间，另外三门的攻城部队也快要进攻了。
物资充足使得刘备军没人得夜盲症，或者难得有个别人。进攻三门的刘备军全程都没有点火把，还牵马步行，尽量降低己方动静。此举效果显著，寿春南门诱敌之计吸引了大部分曹军的注意力，满宠也特意将另外三门的守军调到南门增强防守。
“刘军攻城也！刘军攻城也！”
直到壕桥搭上护城河，刘备军杀到城墙下，曹军才反应过来。刘备军依仗城墙上的火光，向寿春城发起进攻，城中士兵却因为看不清刘备军动向，心神俱震，惶恐不已，反击射箭有许多都落空了。
“太守，刘军从另外三门进攻，将士们抵御不住，请速速支援。”满宠终于明白为什么臧霸一直待在南门外攻也不攻，走也不走了。
“速援三门！”
“先登！先登！先登！”
在城中策马支援另外三门的满宠，听到了三门陆续的先登叫喊，瞬间脸色苍白。
“太守，寿春不可守，速撤军汝南！”
第三百五十章 毒计频出
“此处怎会有刘军？”满宠大惊，“结阵迎敌！”
寿春丢失，满宠只得引军撤退，撤到慎县附近时，被尹礼的斥候发现。
尹礼受臧霸之命，进攻慎县，破颍水屏障，铺平进攻汝南的道路。只是满宠一早就有了防备，慎县之中早就有李通和毛玠防守，人数不多只有三千人，可尹礼没有攻城器械，本身也只有一军，没能攻下慎县。
尹礼正要回军向臧霸汇报，正撞上满宠败军，这都不用人提醒，尹礼率军冲了上去。
此时的天蒙蒙亮，刚败一阵的曹军惊魂未定，前方突然受到刘军进攻，以为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曹军大乱。
“不可混乱！”
出身豫州的士兵还能勉强稳定心神，维持住阵型，淮南的士兵就不再坚持，奔逃了。曹操与刘备征战这几年，凡是被刘备夺下的土地，曹操就没有反攻成功过，随满宠撤退的淮南士兵本来心中就有小九九，这下不再掩饰，直接跑到一旁，向刘备军投降。
混乱的战场，其他曹军士兵哪还能分清谁是谁，他们只知道战友都投降了，士气全无。
很快，曹军全线崩溃，满宠怎么也制不住败军，无奈只能放弃，带着亲卫逃跑。
尹礼突袭满宠的地方临近慎县，自然也临近颍水，望着后方紧追不舍的刘备军，满宠知道尹礼想要利用己方败军冲击慎县。
颍水的渡口就在慎县附近，满宠怕城里的李通看到他们这些败军会开城救援，没有敢逃向慎县，而是直往西面而去，到达颍水，开始涉渡。此时开春，河水上涨，会游泳的曹军还敢跟随满宠，不会游泳的只能逡巡不前。
桓阶，出生于长沙，早年也会游泳，随满宠涉渡。只是可惜，年轻时还有一手剑术的他，常年当文官，年龄稍长后，渐渐荒废了锻炼，骑马到河中间时，落水了。
桓阶再也没能浮起来，可怜游说张羡反叛刘表，帮助曹操夺取荆州的第一功臣，就这样憋屈的淹死了。
尹礼赶到，下令将士骑射水中曹军，能够和满宠逃得性命的曹军只有数百人。
“尹将军，臧将军到了。”
尹礼迎上臧霸，臧霸问道：“可曾擒杀满宠？”
“未曾，让他逃脱了，请将军责罚。”
“有功无过，何必责罚。”臧霸下令，“大军围慎城，给文向（徐盛）传信，可撤去南路守军，防备西路曹军即可。”
“是！”
满宠逃得性命，马不停蹄赶到平舆县（汝南治所），向曹操汇报了寿春失守的消息。
曹操正和鲍信领四万骑兵（一万虎豹骑），藏身汝南。
去年一战，只有汝南附近没有受到兵灾，粮草丰收，曹操驻军汝南，可以省去粮草运输的消耗。同时汝南正处在江夏（文聘）、寿春（满宠）、相县（张辽），三处的后方，可以随时支援三处。而且从汝南出发，南下渡过淮水，就能绕道合肥，还能顺势进攻广陵，威胁臧霸后路。
经过荀攸等人的计算，青州有泰山山脉屏蔽，想要进攻青州，有些必经之路绕不过去，太容易被刘备军察觉。并且青州是刘备起家之地，民心稳固，有可能要一个个县城进攻，太容易被挡住步伐。
相对而言，刘备统治徐州，有过几次治内叛乱，尤其是广陵，陈珪虽然死了，还是有一些士人、豪强不满刘备的土地与人才政策，容易寻找到突破点。
最关键的，广陵就在大江北岸，对曹操终极目标——江东很近。
海军三路大军进攻江夏，文聘向曹操求援，算出了江东后方没有多少海军留守，曹操便想着夺取江东。至于水师战船，那些江东豪强已经给曹操准备好了。
当年海军攻下江东，这些江东豪强为了不一无所有，只得投降刘备。有远见的比如陆逊，他就明白刘备的想法，安心立功等待天下一统后封侯拜国。
可江东多的是鼠目寸光的豪强，这些人势力小，大都没能得到内务部分红，自家大片土地就换了一些他们认为没用的五铢钱。前后生活的对比，将来衰败的前景，让这些人铤而走险。
这些人找到曹操，说愿意支援曹操占据江东。为了取信曹操，这些人还将卖土地所得的五铢钱，在江东换了粮草后（江东平定没多久，海军的注意力大部分又在荆州，最主要江东太大，绣衣卫不能完全掌控），假装商船，将大批粮草经江夏送给了曹操。
有了粮草作为投名状，曹操相信了这些人，听从了刘晔的声东击西战略。
贾诩说道：“明公，寿春之败过速，若无良策，豫州实难久守。”
“文和之意，是淹还是驱民东向。”
“我意双管齐下。”贾诩说道，“刘备大军南下，河（大河）北空虚，鲜卑之众当反矣。待鲜卑反，夏侯将军再引雒阳之兵西出潼关，佯攻关中，那时蜀中之兵亦当攻凉州之时。
北方告急，青、徐又有水患、难民，刘军无暇他顾，正是取江东之时。待得江东，与曹、文二将夹击海军（已经知道了这个名头），必可得胜。
如此，以兖、豫残破，换江东地利，可也！”
“兖州多半投降刘备，我不惜之，然豫州久安，实难割舍。”
贾诩沉默一阵，说道：“明公可迁百信往南阳，而后再驱民东向。”
迟疑片刻，曹操定下心神，问道：“谁可北向大河？”
曹操话音落下，瞬间冷场，众人都低头做沉思状。曹操正要发怒，贾诩说道：“诩既已失大义，也不差这一次，便由诩往大河。”
“若胜刘备，文和当为首功，孤必不相忘。”
贾诩又说道：“明公驱民时，可以瘟疫为由，民知此事必惊惧，当事半功倍。”
“此事容我思之。”
众人都惊诧地看着贾诩，所有人都知道假的瘟疫，没有真的瘟疫有效。与其欺骗百姓有瘟疫，不如真的散播瘟疫，说不定还能感染刘备军。只是这计策太毒，有失天和。
徐庶在江陵，怎么说也是只想着对付海军，现在要曹操对自己百姓动手，他一时间也下不定决心。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大义灭亲
“父亲，儿不善骑术，今在军中，恐贻误军机。”
“哼！”贾诩说道，“我知汝不学无术，贪财好色，若非我照拂，汝早为毛玠所斩。而今我带汝入军中，便是让汝立大功，而为后世立足。”
“愿为父亲冲坚毁锐。”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玑儿，叫汝至军中，非为曹操，乃欲让汝往刘营报信。”
“父亲？！”
“昔年我本欲投刘备，不想刘备呼我为失大义之人，欲杀之而后快。不得已，复为曹操谋，不想刘备轻取关中、凉州之地，曹操败亡只在旦夕，贾氏不可因我灭族。”
“父亲，曹丞相尚有四州之地，未必不可胜。”
“曹操老矣，不似早年锐意进取，处事多有彷徨。且兖州之人多心向刘备，不日当速失；荆州多顾私利之人，必不可死守；巴蜀为群山所困，易守亦难攻；惟豫州之地，亦将失人心。”贾诩将瘟疫计策说了一通，叹道，“我料曹操必不用此计，便如刘晔所言，得了江东。兖、豫二州之地不乱，刘备来年必复攻江东，曹操无喘息之机，败亡指日可待。”
“父亲让儿何为？”
“汝至刘营，细数我之罪状，迁民、掘河、瘟疫之事一并告之，取信刘将臧霸，得刘备庇护，延我贾氏血脉。”
贾玑连连摇头：“父亲，我不愿为此不孝之事。”
“我为失大义之人，正可应大义灭亲之言。汝不可迟疑，如曹操先迁民，而汝后至，则功小也。”厉呵过后，贾诩又柔言道，“玑儿，此去刘营多带金银，后为富家翁，足矣。为父不在，不可再作奸犯科。”
贾玑怆然泪下：“父亲！”
“明日为父当北上兖州，汝收拾行装连夜启程，不可延误。”
“谨遵父亲教诲！”贾玑连叩数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贾玑收拾好细软，贾诩也将许都带来的一批金银送给贾玑，贾玑连夜急奔向慎县。
“汝乃何人？”
李通、毛玠守慎县，臧霸大军不敢轻易渡颍水，但斥候就安排了许多在颍水西岸。贾玑背着包，像是个传信的信使，险险避过斥候一箭，他赶忙跳下马投降。
“我乃丞相参军之子贾玑。”
参谋提醒臧霸，就是贾诩，臧霸怒哼道：“无义之人，来此作甚！”
贾玑咬牙说道：“曹操欲驱民东向，迟误将军西进，我父建言与迁民中散播瘟疫。我实不忍见民坠涂炭，欲大义灭亲，故而急行至此，告之将军。”
一听瘟疫，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臧霸喝道：“此事当真？”
“如此大事，在下怎敢妄言。”
孙观说道：“汝违父令，是为不孝；泄军机，是为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便叫我等如何相信。”
“子曰：‘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不争于父，臣不可不争于君。’，我父不听我言，故有此为。当今汉室天下，曹操为丞相，本应爱民如子，而今反做害民之举，非人臣所为也。我为汉臣，见曹操妄行，当上告之。”
坚持汉室正统是政治正确，孙观被贾玑堵了一口，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臧霸说道：“若果有此事，我当上表主公，为汝请功。”
“我大义灭亲非为权位，乃欲救此间百姓，待此间事了，愿为庶民。”
大义灭亲本来应该是别人定义的，贾玑不能自夸，但他必须抓住这个人设，不然以后不能在世间立足。
有了贾玑的提醒，臧霸开始暂缓进攻慎县，从徐州调拨医士和药材来到寿春。孙观不相信贾玑的话，认为这是曹操的缓兵之计，不过曹操没有让臧霸等多久，很快惊慌的灾民就出现在刘备军眼前。
如贾诩所想，曹操没有在迁民之中散播瘟疫，但驱赶百姓时，总有一些人会死在路边，死在水边。百姓饮用受污染的生水，上吐下泻，渐渐演变成霍乱。
常言道，春捂秋冻，这年头百姓没那么多钱买寒衣，被赶出温暖的家，许多人得了感冒。被迁徙的百姓都是些贫农和佃户，这些人常年吃不饱，体质差，感冒很快传染，百姓多有病死的。
有些事，不用特意引导，还是会发生。等迁民来到淮水附近，瘟疫爆发了，驻守在慎县的李通收到隐藏在灾民之中的信使传信，率军撤往汝南。前方空虚，臧霸也不敢进攻，面对瘟疫他如临大敌，刘备军全线收缩。
幸好寿春就是编辑点，而且臧霸果断让刘备军封锁淮水，不让灾民渡河，同时在淮水西岸建立临时营寨，收治灾民。
濮阳
“汝乃何人？”
“我主为丞相贾参军，奉我主之命向将军汇报紧急军情。”
“是何军情？”
“曹操欲使我主再掘大河，故令我前来告之。”贾氏家仆说道，“我主将往白马以北大河，请将军率军阻拦。”
贾氏家仆离开，司马惧问道：“可是贾诩诈降伏兵之计？”
“白马以北一马平川，无伏兵之处，况远离濮阳，亦无里应外合之险。”参谋说道，“许是贾诩以为曹操将败，故而行此，以为投降之资。”
“言之有理，太史将军正在西面，速遣人告之将军。”
“是！”
主将泄露军机，这次掘河的谋划自然不会成功，贾诩刚到白马县（东郡治所）附近，就被太史慈的斥候发现了。曹军到达北面的大河，被太史慈率军包围。
“曹操行此害民之举，汝等从之必遭唾弃，即刻投降，尤未晚也！”曹军就在大河边上，为了不刺激他们做出同归于尽的举动，太史慈喊话劝降。
“先生，该当如何？”小校举棋不定，向贾诩询问。
贾诩也不说话，整理一下衣冠，策马纵身跳入大河。此时大河正值汛期，奔腾的河水很快淹没了贾诩的身影。
被定义为无大义之人，刘备绝对不会让贾诩活着，与其现在投降让刘备为难，不如死在大河，或许刘备会念在他通报军情，放他子孙一马。
小校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史慈不知道跳河的是贾诩，惊叹曹军的刚烈，下令进攻尽量生擒。刘备军的进攻让小校回过神来，即刻率部投降。
第三百五十二章 扶罗韩败亡
“报主公，臧将军飞鸽传书，曹军驱民入淮南，民多得疾，臧将军不得西进，徐将军后撤，以防疫疾。”
法正说道：“主公，前番太史将军传信曹军欲掘河，而今又行此缓兵之计，似有大谋。”
“便有诡谋又当如何，此皆我大汉百姓，不得不救。”刘备下令，“传令宣高，暂缓进攻，当以救民为先。”
“是！”
法正说道：“主公，曹操行此计，若再引兵攻徐州，恐徐州将乱。莫如令阙机假意起兵诱扶罗韩反叛。曹操知北方乱，主公再引兵退往并州，曹操必出兵关中，如此诱敌深入，徐州亦得安。”
“善，便依孝直之言。”
疆阴县
“刘备大军南下，幽州空虚。扶罗韩首领，我家大人意欲起兵，南下幽州，抢夺草场，劫掠财物，欲邀首领同往，何如？”
“正当如此，汉人汹汹，侵草场，占牧民，只将虚名于我等，必要让刘备知我等勇猛。”
阙机使者，其实是绣衣卫说道：“然田豫尚在幽州，恐难应付。”
“我等可先往攻匈奴，刘豹甚为胆小，匈奴无人矣。刘备正遣人于匈奴修路收羊，我等先劫匈奴，待田豫至，撤回草场不与战，不久田豫必退，那时我等复回，刘备不堪其扰，我等便可求和，岂不善哉。”
“善，甚善，便依首领之言，我回告大人，先与首领合兵一处，再往攻匈奴。”
寗县（弹汗山东面不远）
“将军，扶罗韩已中计，议定合兵南攻匈奴。”
鲜卑内附之后，牧民第一时间得知不用交税的消息，这些底层民众十分欢迎刘备统治，没有了军事层面的对抗，牧民也不会把军情消息特意送给扶罗韩。
步度根入邺城，扶罗韩手中的亲信部族士兵也不多了，已经没有能力向四方侦查。幽州大军屯兵寗县，离疆阴县只有五百里左右，扶罗韩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他还不知道刘豹也在寗县。
听完绣衣卫的话，一旁的刘豹脸色阴沉。扶罗韩把他当成软柿子捏，让他很不爽。刘豹说道：“田将军，我愿为前部冲杀，斩扶罗韩之首，献与皇叔。”
田豫说道：“善，左贤王可先返善无，整军备战，不日两面夹击，可得全胜。”
“是！”
阙机说道：“田将军，我亦先回营整备，以待开战。”
“善。”
刘豹和阙机的人走后，鲜于银向鲜于辅问道：“兄长，刘豹也就罢了，缘何阙机往攻扶罗韩亦有喜色。”
“此便如刘公所言，只知个家私利。”鲜于辅说道，“扶罗韩破灭，其所部草场刘公多半要赐予阙机，如何不喜。不消说阙机，便是步度根，知刘公不罪其，其亦不管扶罗韩死活。”
“彼辈自取灭亡，我等又何必在意。”田豫说道，“广寗城中多有壮民、商贩，鲜于将军需早遣人统管，不可使其冒进。”
“是！”
听闻刘备军要进攻扶罗韩（从阙机那里透露的军情），已经得过一次利的捕人队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甚至一些大胆的商贩也跟在他们后面。
田豫计算着时间，预计差不多了，就让阙机领军和扶罗韩汇合。
“阙机首领，怎得只有三千勇士？”
“只因临近辽东，恐为牵招所知，故而只带本部兵马。况民多不念旧恩，多有忠心刘备者，若广集勇士，必为刘备所知。”
“既如此，东部鲜卑为左右两翼，何如？”
当左右两翼，抢劫的时候就会慢一步，好东西自然是扶罗韩的。
“便依扶罗韩首领。”阙机仿佛割肉一般，假装被扶罗韩一万士兵震慑。
“哈哈，出发！”万事如意让扶罗韩飘了起来，认为有上苍保佑。
疆阴县和善无县相距不远，只有二百多里，而且鲜卑和南匈奴有些地方的草场还是交错的。扶罗韩往南行军七天，就碰到了刘豹所部。
刘豹喊道：“扶罗韩，汝率军入我匈奴草场，意欲何为？”
“何为匈奴草场，你我之地岂非皆是汉土？”扶罗韩嘲讽道，“我族勇士多年未曾远游，今到此一观风采，汝怎的举兵相迎。”
“扶罗韩，汝违刘皇叔将令，不惧皇叔大军乎！”
“哈哈！”刘豹明显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北方田豫部队到达，而扶罗韩还真就傻乎乎和刘豹聊起天来，“我鲜卑勇士来去如风，刘军至此，我早已率部远走。”
“恐未必！”刘豹已经看到北方的烟尘。
扶罗韩也感觉到了大地不寻常的震动，他吃惊地望着后方出现的大队骑兵。
“哈哈！”这下轮到刘豹笑了，“扶罗韩，汝死期至矣！”
“快，速传信阙机，令其拦截刘军，大军西向撤退！”
阙机怎么可能再听扶罗韩的话，扶罗韩所部刚刚调转西向，阵型有些混乱的时候，阙机马上率部进攻扶罗韩薄弱处，很轻松就将扶罗韩大军拦腰截断。
“我步轲比能后尘矣！”阙机的反叛，让扶罗韩想到了被同一招干掉的轲比能。
友方反戈一击，令扶罗韩所部混乱不堪，和他一起南下的一万士兵是他的本部，他用刘备即将再度征税，而且是重税欺骗这些牧民，让牧民再度集结。
其实鲜卑部族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经历战阵了，关键鲜卑牧民也不像汉民一样勤劳、有野心，每天有饭吃，有酒喝，就已经很满足了。许多牧民勇士已经不是壮，而是肥了（习惯女人干活）。
爆发力、力量减弱不多，可持久力下降的厉害，七天的行军对他们来说已经很累了。阙机和刘豹的部队与扶罗韩差不多，三家交战时还感觉不出来，等田豫率幽州军一进场，差距就非常明显了。
这一战，扶罗韩所部一万人被全歼，近一半人投降，阙机和刘豹各自损失了近千人，反观幽州军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不过区区数年，鲜卑便如此不堪。”鲜于银感叹道。
田豫说道：“这便是主公所言，军有军行，民有民为，不可混淆。”
第三百五十三章 曹军出击
刘豹说道做到，没有给扶罗韩投降求饶的机会，也因为扶罗韩死了之后，刘豹能分得更多的草场。
“田将军，幸不辱命。”刘豹拿着扶罗韩的首级来向田豫邀功。
“两位首领可回返驻地，两位之功我当上报主公。”
“是！”
华阴县
“报主公，扶罗韩已平。”
决定诱敌深入的计策，刘备就驻军华阴县。攻陷潼关，就可以顺势夺取雒阳（函谷关年久失修，并且大河淤泥堆积，函谷关北面已经不是大河绝地，大军可以从这里直接通过函谷关，函谷关失去了应有的防护力），而后可以和兖州连成一片，豫州也没了坚守的条件。相比汉中和南阳，雒阳在政治、军事上都高了不只一筹。
法正说道：“主公，可引兵北向，诱徐晃出潼关。”
“善。”
自从去年曹操兵败，徐晃一直留在潼关，抵御刘备军进攻。关羽多次致信徐晃，企图劝降他，都没有成功。
“报将军，刘军大举北向，不知何往。”
“必是鲜卑反叛，幽州空虚，速往雒阳，报之夏侯将军，诱敌之计可行矣。”
徐晃的军报送达没多久，夏侯惇就日夜兼程赶到了潼关。
夏侯惇说道：“刘军果真北上？”
“末将多方打探，刘军确实北上，便是刘备亦亲往河东，末将料幽州局势危急，或并州有失，关中与冀州联系已断。”
“善，公明可引兵西进，守大河，先断刘备归路。”
“是！”
去年刘备和曹操对峙，千方百计花了很多时间才让大军西渡大河，如今刘备设诱敌之计怎么可能再让曹军堵死西渡的通路。去年停战，刘备就让关中和并州百姓在大河上修建渡口，为了战略，也为了创造今后国家商品贸易的交通条件，如今可以使用的渡口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报将军，大河之上渡口甚多，是否要全数封锁？”
“不可，如此大军分散，当瓦解而走矣。”徐晃思虑一会说道，“驻军郃阳，另报之夏侯将军。”
此时夏侯惇正在接收华阴县，刘备临走前和华阴县令说过，必须投降，使夏侯惇相信关中守备空虚，诱夏侯惇进攻关中。夏侯惇夺了华阴县，确实相信关中空虚，不过他没有进攻。
曹操接连兵败，丢失许多地盘，手上的士兵已经散去一半（失地上雇佣的士兵）。最严重的是兖州的丢失，其他地方的士兵走了也就走了，兖州士兵都是常年征战的精锐。
去年曹操败退回许都，兖州军得知老家丢失，许多士兵偷偷潜出许都，当了逃兵。
如今曹操所有的机动部队就只有藏身汝南的四万骑兵，还有留守许都，准备支援各地的两万步卒。夏侯惇雒阳这里也只剩下两万人，还要分兵驻守东、西、北三个方向，此次出潼关进攻，夏侯惇只派出了一万人，徐晃所部三千人。
解县
“报主公，夏侯惇并未进攻关中，只是在临晋驻扎，徐晃则屯兵郃阳，两部所属士兵惟有万余人。”
“莫非曹操另有所谋，故而未在此间。”
法正说道：“主公，我料曹操必有诡谋，主公可先驻军河东，待有他处军情传来，便可知曹操所谋。”
“善。”
长安
“报将军，主公令将军驻军待机，观曹军动向，而后再进兵。”
关中募兵刚刚进行，还没有操练多久，不能上战场，驻守关中的还是去年刘备率领的骑兵。刘备自己当诱饵，便让关羽为主将领军驻守长安。
最初定计，曹军一出潼关，关羽就从西面掩杀，刘备再渡河夹击，歼灭进攻关中的曹军，顺势攻下潼关。如今曹军不动，部队也不多，刘备急忙下令关羽停蹄。而此时关羽大军已经过了新丰县，军令再晚点，大军就到下邽县了。
关羽撤回新丰县，曹刘两方开始了诡异的对峙。刘备不想让夏侯惇知道己方早有准备，夏侯惇也不想让刘备知道己方的战略重心。
对峙一个月，刘备意外收到了凉州的急报。
“报主公，蜀军出祁山，陷西城。马（超）将军往攻，兵败于野，蜀军正急攻冀城，寿成公死守上邽，向主公求援。”
“祁山？”刘备问道，“蜀军何人统领？”
“诸葛亮。”
“这……天道好轮回吗……”刘备嘟囔道。
两个多月前，诸葛亮引蜀军三万出祁山，当时刘备的注意力都还在关中，没有想到诸葛亮现在就开始进攻凉州，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乱世那么久，所有进攻凉州的军队都是从东面过来的，凉州众人也只专注关中，更何况南面是群山，斥候都少。
蜀军一出祁山，诸葛亮就让曹彰率骑兵队先行，直袭西县，西县没有防备，曹彰轻松进攻得手。同时令诸葛亮意外的是，西县附近种植的都是冬小麦，算算时间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能收割。而且西县城中的兑粮处还有一批粮草，能让蜀军吃两个月左右。
诸葛亮向西县令说道：“我军可助百姓收割，只取税粮。”
“这……不瞒先生，此间粮草便是全数给大军亦无不可，只是需将民众应得财物补足即可。”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汉阳（天水）郡的百姓也已经习惯了各城的兑粮点，同时养羊收益高于种地也广为流传。
西县附近地势平坦，是原本汉阳郡的产粮之地。刘备有荒地两年田地收归国有的政令，西县百姓只得再度种地，不过他们开始改种冬小麦，收完小麦后正好气温变热，适合上山中放羊。
“什么！”曹彰暴怒，“百姓耕种不交税，反要给百姓钱财，是何道理。汝这厮竟敢骗我，我必要斩汝之首！”
农业补助的政令太出乎曹军预料，即便诸葛亮以前听闻过这个消息，也以为是少部分青州地区，没想到刘备治下所有地方都一样。
“此为刘备乱政，欲扰乱陇右人心，丞相大军远离凉州尚不足一年，百姓当归正向。”在诸葛亮的示意下，马谡上前说道。
第三百五十四章 骑兵初败阵
刘备的政策诸葛亮没有资源继续下去，他也不愿意继续。
翌日，关闭的兑粮处让西县百姓大惊，家中有存粮的还好说，那些危机意识少的百姓，还有本身家产就不多的百姓，他们家中只有很少的存粮，或者根本没有，恐慌的情绪散播开来。
而后，在城外种植的百姓被告知粮草不但不能获得额外的金钱，还要上交以前的税额。
人不怕艰苦，怕的就是对比。几个月的时间足够西县百姓顺应刘备的治理，有许多家庭已经习惯了天天吃饱喝足，重新让他们回到每天饿不死的状态，百姓厌恶情绪高涨。
“缘何不让我等出城？”
刘备攻下凉州之后，便开始以工代赈，修建道路，有多少人要多少人，寒冬到来前的那几个月，有钱没钱的百姓都云集上邽，几个月的时间就赚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家资。
这样的修建没有完全停止，官府还承诺五月春暖花开的时间（开工时间是五月，百姓汇聚还要时间，远的地方四月就要动身），所有人都可以再度到上邽，继续当修路工人。
西县百姓手里有钱，西县被蜀军攻占，兑粮处不开设了，但上邽县的兑粮处一定还在。家中粮草不足，他们就打算提前到上邽县去，好过在家中挨饿。
这样的事当然不被允许，蜀军认为这些人是去上邽县报信，又或者其他不利己方的举动，想要离开西县的百姓全部被拦了下来。
“城中何事骚乱？”整军出发的诸葛亮向西县令问道。
“去年上邽多募百姓修桥铺路，议定今年同样，百姓欲往上邽，被曹将军拦下，故而不满喧闹。”
“大军征战，道路已绝，汝好生安抚百姓，不可使百姓出城，若于道中相遇，当以刺探杀之。”
“是！”
诸葛亮留下两千守军，挥师北上，西县的粮草让他有了缓战的资本，同时他也知道刘备军野战从来没有失败过，如果不在野战中击败刘备军，那他的计划将没有实施的可能。
西县丢失，上邽县的马腾和姜叙也收到了消息。
姜叙说道：“蜀军远来，粮草必然不足，我等据城坚守，向刘公求援，可得全胜。”
马超嗤笑道：“区区数万蜀中之师，何必劳烦刘公大军远来，我率本部儿郎，一战可竟全功。”
麴义取得凉州（西面的武威、敦煌等地都是投降），留下了三军驻守汉阳郡，马腾原本是向刘备申请返回邺城的，不过刘备以用人紧缺为由，没有答应他，还让马氏众人都留在了凉州。
这么些年起起落落，马腾已经没有年轻时的野心，正好如今天下大势将定，他的功绩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现在就想着韬光养晦，等着天下安定，几个儿子也有前程。
驻守凉州以来，马腾便一直待在军中，做起了练兵的老工作。以前投降的凉州军，麴义按军中的标准淘汰了不合格的，又按刘备将令，招募了一万多人凑足五军。
这些士兵来自凉州各地，还有武威、敦煌等西边的百姓，有许多士兵在寒冬降临前刚刚到达上邽军营，操练不足，所以马超只提议带留守的三军精锐前往。
马腾说道：“伯奕（姜叙），关中酣战，不可因凉州扰乱刘公大略，若因凉州之故，关中之战有失，我等难辞其咎。”
马岱说道：“斥候回报，蜀军多步卒，且已出西城，正往冀城而去。冀城以南无险可守，彼军必不足与我军一战。”
此时众人周围没有其他人，姜叙也没必要维持反对马家的人设，最主要他认为马腾的话有道理，他也相信刘备军能轻松战胜蜀军，不能让凉州的险情打乱刘备的大略。
于是姜叙说道：“其军非我统帅，我不做多言，但寿成公当知不可轻敌。”
马腾点头下令道：“孟起、令明，尔等率三军往攻蜀兵，能战则战之，若不得破敌之机，便施疲军之计。”
“是！”
马超打仗马腾还是放心的，但马超的野心太大，所以马腾让庞德做副将帮助马超，顺便监视马超。
听闻上邽县出兵，诸葛亮就在冀县南面扎下营寨，等待马超的到来。这营寨离上邽县一共只有八十里，马超率军一天就赶到了，他见诸葛亮营寨防守严密，便打消了夜袭的打算。
曹军与刘备军交战那么多年，没有多少主动正面迎战的时候。翌日，马超想要引军挑战，诸葛亮却早早列八阵迎敌，决战一触即发。
庞德说道：“将军，蜀军列阵迎敌，必有诡谋，将军需小心谨慎。”
“此地一马平川，有何诡谋可言。我知蜀军领军之人为一书生，便是其不知军，不晓我军精锐，彼军一战可破。”
马超开始引轻骑环绕八阵，试探破绽。八阵蜀军不为所动，轻骑到达射程，八阵之中的弩兵就射退轻骑。马超绕了两圈，蜀军没有一丝慌乱，知道不能速胜，马超下令庞德重骑撞阵。
察觉蜀军阵前没有战车，不是却月阵，庞德认为重骑可以击溃蜀军，于是率军冲杀。
重骑越来越近，蜀军还是纹丝不动，马超开始率轻骑护卫重骑两翼，同时准备向蜀军骑射。轻骑一动，诸葛亮挥舞将旗，蜀军阵中的弩兵开始严阵以待。
轻骑到达射程，开始骑射，蜀军的弩箭雨也同时到达。
“蜀军弩兵不多，缘何箭雨如此密集！”
蜀军的箭雨十分反常，轻骑甚至第一次出现一波箭雨就有人栽倒马下。
这全仗诸葛亮发明的连弩，这种连弩是由床弩改装，一次可以射十支箭，蜀军射箭的人不多，但弩矢足量。轻骑士兵确实没有被射死的，可他们座下的战马就倒霉了，很多都被射成了刺猬。
马超从望远镜中看到了蜀军的新式弩车，立刻下令轻骑暂缓进攻，先让重骑前突。
蜀军再度击退轻骑，没了骑射的威胁，八阵之中的蜀军便不再会受到多方位的打击，刚开始的一丝慌乱很快平息（主要新训练的两万人，刘备军不败的威名也给予蜀军压力）。
第三百五十五章 诸葛连弩
“击！”
重骑冲锋近三十步左右的距离，听到了蜀军各处小校的喊叫，还有连绵不绝的箭雨。
这次的弩矢和之前的弩矢不同，它们更短、更快、更加密集，而且完全没有间隙。
这便是诸葛亮发明的另一种连弩，这种连弩一推一拉间，便可以连续发射十支弩矢，只需要将弩手分为两拨，就能让弩矢完全不停。
重骑兵有头盔，可没有面罩，刘备军征战那么多年，第一次出现大规模的面门中箭落马的重骑。
前方战友的死亡让重骑士兵开始有意识的保护面庞，不过很快进入投枪的射程，重骑开始投枪。到了这一刻，蜀军才开始有了伤亡。
顶着无时无刻都存在的弩矢，重骑开始撞阵，蜀军按往常一样，收缩阵型，让重骑能更轻松的进入八阵内部的通道。不过蜀军注定要失望了，阵型不混乱的敌军，重骑是不会杀入敌阵的，他们刺出手中的马槊，不管有没有战果都会向两侧撤离战场。
诸葛亮见到这个情形微微皱了皱眉，挥舞将旗，蜀军开始一边向阵前丢撒东西，一边向后方缓慢撤退。
马超见蜀军有后撤的迹象，下令庞德加紧进攻，同时轻骑逼近蜀军两翼，随时准备收割混乱的蜀军。
但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许多冲到近前的重骑突然马失前蹄，尤其是最前面的第一队重骑，全员落马。庞德大惊，赶忙下令暂缓进攻。
前线侥幸撤回的重骑士兵向庞德汇报：“将军，敌军于阵前丢撒铁蒺藜，马踩铁蒺藜失前蹄，故而落马。”
铁蒺藜是《墨子?备城门》中记载的守城利器，用于迟缓敌军进攻，截断某些特定的道路。记载中的铁蒺藜刺高四寸，广八寸，重量不轻。
诸葛亮改良了铁蒺藜，制作了小号的，便于士兵携带和挥洒。诸葛亮指挥的蜀军令行禁止，给铁蒺藜创造了生奇效的机会。
马超得知消息很不甘心，强令重骑继续进攻，不过他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令重骑只进行投枪攻击，准备击溃蜀军前阵士兵后，再进行第二次撞阵。
面对重骑的进攻，蜀军再度向后方撤退了一段距离，当然前阵又洒满了铁蒺藜。不用撞阵，前排的重骑没有带马槊，多带了两根投枪，在冲阵时，能用双手护住头部，只留下眼睛。
两拨投枪过后，诸葛亮再度挥舞将旗，阵中小校高喊：“换箭！”
原本一次射十只箭的床弩纷纷换上了婴儿手臂粗的弩矢，这些弩矢分量重，而且前端也有特制的破甲箭头，射中重骑士兵后，哪怕没有射进身体，也会将重骑撞成内伤。
被射伤的重骑，轻伤的还能撤回后军，重伤的、昏迷的，要么落马，要么战马驮着人直直地撞上蜀军前阵，更多的是来不及控马，马踩上铁蒺藜，步了前面阵亡重骑的后尘。
最开始重骑几轮进攻，还能用投枪造成蜀军伤亡。后面蜀军见重骑完全不前进，便收缩阵型，前阵用数面盾牌防卫，重骑完全没了杀伤。
庞德说道：“将军，蜀军战具甚多，莫如先退，再寻良机。”
“如无铁蒺藜蜀军早败，我不信蜀军有如斯多铁蒺藜。”
马超不想放弃，他下令重骑绕到另一面进攻，而后又是同样的步骤，蜀军继续后退一段路，挥洒铁蒺藜。不过这一次马超没有下令进攻，他再度下令重骑换一面进攻。
马谡说道：“马超之意乃为消耗阵前铁蒺藜。”
“我岂能不知。”诸葛亮笑道，“其败亡就在今日。”
仿佛不知道马超的想法，蜀军继续一面面、一次次（每次八阵所在的位置都会变）挥洒铁蒺藜。终于，重骑绕了两圈后，蜀军的铁蒺藜用完了。
马超下令重骑继续撞阵，又再度令轻骑护卫左右。蜀军的弩车一弩十矢时，轻骑中箭不一定会死，但一弩一矢时，重骑中箭大概率阵亡。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算，重骑都比轻骑贵重。
果然如马超所想，察觉轻骑进攻，蜀军再度开始更换弩矢。有了轻骑的加入，蜀军前阵也有了死伤，重骑面临的弩矢也没了最初的密集。
一轮进攻过后，战果显著，八阵中的蜀军有了千余死伤。战局回归正轨，马超哈哈大笑，继续下令重骑开始下一轮的进攻。
可就是这轮进攻，出现了重大变故。这一次进攻，所有的，没错是所有，重骑战马全部倒毙。刘备编辑出来的战马，各项属性都是一样的，当然也包括耐力。
以前使用战马总有不同的消耗点，这一次重骑进攻蜀军，绕路的那两圈所有重骑都参加了，等蜀军不再挥洒铁蒺藜，重骑战马的耐力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勉强支持一回合进攻，它们再也跑不动了。
或许战马一点点倒毙也没什么，但一齐倒毙的画面太震撼人心了，从来没有恐慌过的重骑士兵也被这不能解释的灵异事件吓住了，恐惧驱使着能够爬起来的重骑士兵向后方逃跑。
这便是诸葛亮要抓的胜机，他一早料到重骑不可能长时间作战，只是没有想到重骑战马死的那么同步（还是有先后，只是乍一看是一起死的），令他也有些恍惚。
战场上诸葛亮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挥舞将旗，命令一直藏身阵中，养精蓄锐的骑兵队上前追杀。
胜利就在眼前，曹彰一马当先，想到诸葛亮战胜了连曹操都没有赢过的刘备军，曹彰彻底成了诸葛亮的脑残粉。
重骑士兵失去了战马，见敌军追来，原本身上保命的铠甲成了夺命符，重骑成了真正丢盔弃甲的败军。
轻骑见友军遇险，敌人也是同样的骑兵，便抽刀向前迎战，掩护重骑撤退。同时一部分轻骑向后方的驻马点急奔，准备牵来备用战马给重骑。
“此战皆我之过，令明速整军撤退，我来断后！”败局已定，反而让马超的头脑彻底清醒过来，见庞德迟疑喝道，“速行，此乃军令！”
“是！”
第三百五十六章 伤筋动骨
“小儿，休得猖狂！”
曹彰马快，有许多最初冲在前面的重骑来不及逃跑，被一一刺倒。眼见部下被杀，马超火冒三丈。
“来得正好！”敌方主将近前，还是当年威胁过曹操生命的马超，曹彰热血沸腾。
对冲几个回合，两人开始缠斗，蜀军骑兵也知道轻骑骑射厉害，不给轻骑拉开距离的机会，直接近身，轻骑只得挥环首刀迎敌。
战友的支援让丧胆的重骑重拾了勇气，他们聚拢在一起，以马槊迎敌，马槊的长度大于蜀军骑兵的马矛，许多进攻重骑的蜀军被刺下马。
曹彰这里也不好过，他二十刚出头，马超却是三十多岁正值巅峰，刚开始还能应对自如，一段时间之后就有些手忙脚乱了。曹彰所部骑兵看出了他的窘迫，上前与他合战马超。
轻骑怎么可能让敌方围攻己方大将，他们也聚拢在马超身边，一时间战场上格外混乱。两方的战马都失了马速，地上步行的重骑就立功了。
他们的马槊是这一片最长的攻击武器，配合着轻骑，从各个诡异的角度，伺机偷袭蜀军。
“公子！”
曹彰也中招了，马超的悍勇让他没有办法分心，一门心思格挡着马超的进攻，没防备被左右两侧接近的重骑偷袭了。重骑的偷袭没能刺中曹彰，反射神经救了他一命，却也让他跌落马下。
“公子速行，我来断后！”被曹丕下令留在曹彰身边的魏续喊道。
落马的曹彰脚部不适，也不再坚持，在亲卫的保护下飞速向后方撤退。
“不知死活。”
魏续是死命保护曹彰的，因为他真的死了。曹彰武艺精湛，能躲过地上的重骑偷袭，他就没这么好命了，为了躲避地上的马槊，却正撞上马超手中的马槊。
“将军，敌援军至，轻骑亦将战马送至，我等当退矣。”
曹彰所部骑兵和轻骑拼得差不多了，蜀军另外两部由向朗、向宠叔侄俩率领的骑兵队才姗姗来迟。
看着远去的曹彰还有上马的重骑，马超抖落马槊上的尸体，喝道：“撤兵！”
轻骑数量占优，向朗、向宠不敢远追，见刘备军全数撤离战场，也回中军交令了。
冀县南面这场大战，刘备军重骑有了组建以来最大的伤亡，一军四千将士，能够回到营地的只有千余人，而且个个带伤。两军轻骑也有两千多人阵亡，三千人受伤。留守凉州的三军可谓是伤筋动骨，马超直接撤回上邽县，舔舐伤口。
诸葛亮这边，步军前阵一共才有三千人死伤，最惨的要数曹彰所率的骑兵队，一千五百多人进攻，能回来的只有三百多人，一战打没。
诸葛亮击退马超，获得了打扫战场的权利，战场上散落的铠甲都是蜀军以前梦寐以求的装备。尤其是重骑的四千副马铠，让蜀军也有了重骑编制。
刘备可以编辑人的铠甲，马铠却都是需要时间改造的，马超丢失了这些马铠，凉州所部丧失了重骑编制。刘备军越打越弱，蜀军越打越强。
打扫完战场，马谡说道：“先生未带战车，是否早知刘军重骑战马将失？”
“我未让战车随阵，便是坚定刘军进攻之心。待刘军入八阵之中，必死于铁蒺藜之下，不想刘军重骑战法非比寻常，险误大事。幸得马超不慎，此战当为险胜。”诸葛亮说道，“传令后军，战车入阵，若马超复来，便以车阵迎敌。”
诸葛亮的八阵一直是有战车的，为了诱使刘备军进攻，他特意没让战车入阵。他知道刘备军非常善于消耗战，必须要一战打疼刘备军，才能给接下来的战略布局留下空间。
有了战车入阵，马超带着重整旗鼓的轻骑没敢进攻诸葛亮，诸葛亮步步为营，来到冀县下寨围城。诸葛亮向城中劝降，冀县的守军不为所动，因为他们已经从偷偷跑出西县的百姓口中得知了蜀军的政令，不但裁撤兑粮处，还要重新收税，冀县百姓决定死守。
姜叙说道：“寿成公，孟起一战死伤数千将士，冀县被围，凉州有危，必要告之刘公。”
马腾迟疑道：“若因凉州之故，使关中有危，岂不得不偿失。”
“若失凉州，曹军便可夹击关中，关中险矣。且凉州有陇山为屏，若蜀郡切断陇道，凉州不复为刘公所有矣。”
留守凉州的精锐都不能战胜诸葛亮，上邽县训练的新兵就更加不可能了。让这些新兵防守上邽县还是没问题的，但陇道就没人守卫了，萧关一旦落入蜀军手中，刘备想要杀回凉州就麻烦了。
姜叙的担忧没有错，诸葛亮下一步计划就是让人轻兵倍道兼程，截断陇山通路。
“何人愿往截陇道？”
马谡飞速上前，说道：“先生，我愿领军前往！”
诸葛亮环顾四周，荆州系将领全都低头不语，巴蜀系将领见马谡这个诸葛亮身边的红人请令，也不好意思争抢，至于曹系将领正哀伤魏续的阵亡，也惦记曹彰的病情，没心思争抢。
曹彰在战场上险些被杀，心神激荡，又因为跌落战马时姿势不对，脚部扭伤，回营后因受伤体质下降，还感染了风寒，现在正卧床养病。
“既如此，幼常便引精兵五千往断陇道。”
马谡领命后没有立刻出发，马超的轻骑还在蜀营外游弋，不解决这个隐患，马谡的偏师就是送死。
于是诸葛亮撤去了冀县的包围，大军移向上邽县，马超自然回军上邽，防备诸葛亮攻城。
上邽县
马岱说道：“城中有军二万余，蜀军依城下寨，可乘彼军攻城，里应外合，破蜀军。”
“不可！”姜叙说道，“城中之军方募，未可上阵野战。上邽粮草无数，我等坚守上邽，待刘公大军至，破蜀军必矣，何必弄险。”
马腾说道：“伯奕之言甚善，上邽为凉州之本，不可妄动。”
翌日，诸葛亮率军攻城，马超引轻骑进攻蜀兵后军。马超没想过击败蜀军，只要从旁骚扰，不让蜀军安然进攻，对于马超而言就是胜利。
第三百五十七章 诸葛瑾与诸葛均
面对马超的进攻，蜀军不慌不忙，分出一部分弩兵，他们仰仗战车作为屏障，用连弩反击。由于轻骑战马没有铠甲，太容易伤亡，马超进攻没有收到任何作用。
蜀军攻城在继续，马超只得想办法从其他方向进攻，可策马绕一大圈，蜀军弩兵早就布防完成了。
诸葛亮没有下令强攻上邽县，他已经察觉城中守军不少，而且野战胜利过后对他而言，凉州的土地已经没有多大作用了。
佯攻几天后，轻骑的人没死多少，战马和粮草损耗严重，马超不得不先返回上邽修整。诸葛亮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即刻让蜀军严密包围上邽县，而后马谡的偏师，还有向朗、向宠的骑兵队都乘夜向东面进军。
关中和陇右被陇山隔断，陇山有两条通道：渭水道和陇山道。
渭水道，顾名思义就是沿着渭水的道路。当年凉州支援关中，刘备军进攻凉州，都是从这条路进出的陇山。这条路地势平坦，也不会迷路，还不愁水源。但他有个致命缺点，就是道路狭小，容易走，也容易堵死。
只要几千人结寨死守，想要打通渭水道，没有几个月是不可能的，有那点时间，诸葛亮就能全面控制凉州了。
另一条道就是陇山道，他其实是两条路的统称，都是从安定郡穿过陇山到达陇右。穿过陇山有两个位置，一个是萧关，另一个是萧关南段，陇山间有一个缺口（缺口西面就是街亭），可以行军。两个穿越点的道路汇聚到一起，而后通往上邽县。
马谡出发的时候，刘备这里也收到了凉州的求援，同时还见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诸葛瑾与诸葛均？”刘备沉吟片刻说道，“请。”
与诸葛兄弟一起来的还有朱灵，太史慈汇报贾诩的掘河行为，刘备怕北面的大河也有人破坏，所以让朱灵率军在河内郡和魏郡（治所邺城）之间巡逻。
朱灵说道：“主公，子瑜先生言有计取巴蜀之地，一战可平天下。”
诸葛瑾是江东降臣，一直在邺城帮助陈群做事，他在刘备系官员之中声望不高，他一个人是说服不了朱灵带他见刘备的（大战期间刘备在哪里是军事机密，不是什么人都知道他的准确位置）。
诸葛均早年回到徐州老家操持家务，刘备听闻诸葛亮帮助曹操夺取西蜀很是感伤，于是召见诸葛均，交谈过后，刘备任命诸葛均为阳都县令（诸葛老家）。这些年诸葛均干的还是不错的，也因为刘备特别提拔，众人知道诸葛均在刘备心中有些地位。
诸葛瑾和诸葛均联袂而来，说的又是一统天下的大事，正巧这段时间刘备没用他的位置设计，还大肆宣扬他在河东郡，朱灵便带着诸葛兄弟来到了解县。
诸葛瑾说道：“下官之家有一母同胞三兄弟，二弟名诸葛亮者正在巴蜀，其遣人送一书信至三弟处，言刘公若亲至凉州，便可立定天下。”
法正说道：“关中为天下之本，若关中复为曹操所得，天下当有变故。况诸葛亮为曹氏取蜀中之地，前番又领军平南中之地，近日已领兵寇犯凉州，此等人之言，主公如何能信。若主公远赴凉州，关中归路又断，又当如何！”
其他人不明白诸葛亮的为人，刘备却是了解的。不管是哪一个刘备，他们的用人都是选独当一面的，给你一个任务，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目的达成就可以。诸葛亮则不同，他选人的标准是可以保质保量完成他布置的任务，不需要做事的人知道原因，能听话完成就行。
刘备和诸葛亮用人的区别，就像董事长和总经理用人的区别。
这个不说原因只叫人做事十分符合诸葛亮的性格，刘备也相信诸葛均不会欺骗自己，现在最需要研究的是诸葛亮为什么要那么做。
刘备问道：“子敬有何高见？”
自从鲁肃投降以来，刘备对这个战略大师十分重视，刘备自己训练的参谋团还有法正，他们都善于战术谋划，战略素养有，但比不上鲁肃这样顶级的人才。
可惜孙权投降后，鲁肃仿佛心如死灰，不愿意搭理刘备，和沮授一样隐身州学，教人为乐，渐渐和沮授成了知己朋友。
前一次大河决堤，沮授统管整个施工现场，所有事井井有条，事后经过陈群等人劝说，沮授接受了刘备上表的官职，不过他还是不愿意在军中效力，转向了各地修桥铺路的工作。
曹操想要再度掘河的消息传回邺城，鲁肃也有些生气，与沮授交谈一夜后，就到了刘备军中。
鲁肃说道：“如诸葛亮所言，以当今天下大势，刘公速平天下之机惟有取巴蜀之地，如此兖、豫、荆三州可传檄而定。”
“子敬之意，诸葛亮欲献巴蜀之地？”
“如诸葛亮所言，惟有此可速平天下。”
法正嗤笑道：“巴蜀之地非诸葛亮所有，乃曹氏所占，曹丕便在汉中抵挡麴将军进攻。况诸葛亮欲献巴蜀，怎会率军攻凉州，败马将军所部。万望主公三思。”
诸葛亮这个智慧化身，千古忠臣代表，后世绝大多数人都喜爱，刘备也不例外。就冲诸葛亮这个名头，刘备也决定赌一赌。反正战马无数，来回凉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刘备说道：“我意已决，往凉州一行。”
“主公！”
到凉州去本身无关紧要，最主要确保归路的安全，还有关中这里的实力。北方鲜卑的诱敌之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是不见曹操身影和曹军主力，要么计谋被识破，要么曹操本身就不想夺回关中，又或者曹操还有其他谋划。
从徐晃和夏侯惇出潼关的举动，参谋团倾向于曹军已经中了己方诱敌之计，但曹军主力不在潼关，或者曹军战略目标不是关中。
本来再等待一段时间之后，刘备就想出兵夹击夏侯惇和徐晃，先消灭这支突出部，逼曹操实施后一步计划。
第三百五十八章 惊天谋划
“孝直可记得翼德、文长所部。”
“主公之意……”
刘备说道：“曹操倒行逆施，驱民东向，徐州之军为灾民所阻。既豫州不可速得，莫如将此战大略改为巴蜀之地。”
“只是关中之兵尚未操练纯熟，帐中兵将不习山林之战，巴蜀多山，恐不利我军。”
去年一战之后，刘备留了十万士兵在关中。今年开战，三个军在凉州，八个军在麴义那里，十二个军分别在刘备自己和关羽这边，还有两个军由张飞和魏延统帅。
子午谷通行艰难，最主要是因为行军缓慢，粮草运转不及，而刘备最不缺的就是粮草。况且汉中的士兵不多，有麴义诱敌，曹丕大概率忽视对子午谷的防备。
开战最初，张飞和魏延也出现在武关，让士兵虚立营帐，一方面声东击西，另一方面也堵死曹军从武关进攻关中的想法。
想到最初他强烈支持的子午谷偷袭，法正被刘备劝服了。他说道：“既主公欲往凉州，需一将为先锋，确保陇道畅通。”
“我正有此意。”刘备下令道，“文博（朱灵），此间便由你统军，大河防备可交由副将。”
“是！”
刘备又说道：“子龙与我同往凉州。”
“是！”
徐晃驻军郃阳县，大军出动目标太大，刘备进兵凉州，只带了亲卫千余人，从北面乘夜渡大河，准备调麴义所部兵马前往凉州。
刘备潜回关中，路过下邽县。
关羽听闻刘备轻信诸葛亮一面之词非常担忧，百般劝谏又要和刘备一起去。刘备只得以关中战事首重，他和关羽不能一起远离为由劝说，又说关中安全，哪怕凉州有变故，他也能平安撤回。
刘备少有这么坚定的想法，关羽不好过于反驳，但他也没有继续包围夏侯惇，等待曹军行动的耐心了。刘备离开前，关羽申请进攻夏侯惇，确保关中万无一失，刘备认可了他的提议。
陈仓县
麴义说道：“主公缘何至此，是否曹操已平？”
按最初的战略，刘备不应该这么快来到陈仓县，麴义有些奇怪，刘备向他解释了凉州的情况。
麴义说道：“主公，凉州遇险，我本欲引兵沿渭水道救援，不想渭水道已为曹军所断，正商议北上萧关。”
“那阳平关之战，何人统兵？”
“张（郃）、高（览）二将，正在攻打。只是曹丕据险而守，大军前进缓慢。”麴义说道，“主公欲攻巴蜀，末将愿为前驱，末将所部四军多习步战，甚为精锐，足可以一当百。”
“四军远离，曹丕可会察觉？”
“前番末将特意撤军陈仓，独留张、高二将，曹丕不以为然，亦不奇之。如末将所料不差，攻凉州之兵必从汉中而出。”
“言之有理。”刘备说道，“既如此，便领四军往凉州。着张郃为前部，引一军急行，确保陇道通畅。”
赵云说道：“主公，何必劳烦儁乂，末将前往便可。”
“子龙莫急，待攻蜀中，可为前部。”刘备坚持用张郃，那也是恶趣味作怪。又是诸葛亮进攻凉州，又是支援凉州，又要过陇山，这么巧合，不用张郃用谁呢。
这时候张郃也正憋屈，曹丕完全不和他们交战，只是切断刘备军进攻的道路，刘备军修多少，曹丕就破坏多少。麴义说是撤军看看曹丕动静，也有不愿看着修路的想法。收到刘备将令，张郃大喜。
“高兄，此间之战皆仗兄之力，郃需往助主公夺回西凉，未能与兄共进退。”
高览受不了张郃的显摆，说道：“汝既不愿，莫如我往助主公。”听完高览的话，张郃大笑着离开了。
张郃领军先行，麴义百般叙说陇道的重要，张郃不敢怠慢，出兵时就以千里奔袭的速度，完全不管战马死活。萧关离临泾县（安定治所）不远，张郃先奔向临泾县，更换战马，确保部下战力。
“将军，萧关尚在北方，如何这里便西向？”
“蜀军入凉州已有数月，萧关守军不多，恐为蜀军所占。若蜀军死守萧关，必将迁延日久，贻误战机。我已询杨（秋）将军，此间有一小道，可通陇右。”张郃说道，“先据此道，而后南下往攻渭水道，便可迎主公大军，主公亦不必北行绕远。”
“将军高见。”
同样的询问也在西面不远处上演，诸葛亮派出马谡为主将，又令侯成（也是曹丕留给曹彰的）为副将帮助马谡。
侯成问道：“马参军，我等不往萧关，来此作甚？”
“此间有一小道，可通关中，若关中援兵至，可先知也。”
“若不取萧关，刘军岂不可从萧关过？”
“萧关凶险，尚有数百守军，欲攻萧关，所部亦将伤亡惨重。且有此道在，便是夺下萧关，刘军亦可从此过。莫如先据此地，使刘军不得速往凉州。待刘军远行绕路，先生早已取凉州多时矣。”
“参军所言甚是。”
马谡当然还有更深层的意图，鲁肃猜测的没有错，诸葛亮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给曹操办事，他取巴蜀、治蜀中、平南中等一系列举动，都是为了一展胸中所学，掌控权势。诸葛瑾和诸葛均两兄弟也是老早就收到了诸葛亮的信，只是诸葛亮让两人在五月初才去面见刘备，一切都在他计算当中。
马谡得到的指令是被刘备军击败，顺势投降刘备，而后帮助刘备突袭蜀中。现在马谡就贴身藏着一副进攻路线图，是诸葛亮一早就规划好的。
同时诸葛亮也大量启用荆州系官员，掌控蜀中主要职位。这些荆州系官员主要是出身南阳的，还有荆南的一批人。南阳人基本是诸葛亮早年躬耕南阳的朋友，还有朋友介绍的朋友。荆南是因为被海军占领，有了投身刘备的先决条件。
被诸葛亮重用的全部都是普通豪强和寒门出身，这些人在刘表时代便被蔡氏等士人打压，与荆襄士人不是一路人。
随着曹操与刘备交战结连兵败，曹操不得不减少打压士人，为了安定人心和物资支助，荆襄士人掌控了荆州大部分官职，这也给了这些寒门、豪强投身诸葛亮身边创造了条件。
一段时候以后，诸葛亮知道蜀中也有许多官吏一早就准备投降刘备，此后诸葛亮继续摸排蜀中人才，以前有意投降刘备的就提拔，没有这种想法，或者几年来表现出忠心曹氏的就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