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7 不说人话
两位老战友之间互相揭短、互相补刀的场面，简直不要太激烈，也简直不要太好看，季柚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恨不得使劲儿举手吆喝着：“再来一点，再激烈一点，打起来，赶紧打起来！”
然后——
老陈与唐祈齐齐转向季柚，老陈直接唾了一口：“你这小崽子，蔫坏蔫坏的，赶紧说说着新型臭臭弹的价格，赶紧的，麻溜点开个价，我们很忙的。”
唐祈竟附和起来，点头：“嗯，是有点忙。”
季柚闻言，笑眯眯的，说：“那我就开价啦，我的价格就是1——信用点。”
老陈手一抖，当即骂道：“你给我认真点。”
季柚笑嘻嘻说：“我很认真了。”
唐祈望着屏幕里油腔滑调，一脸不正经，但却生有一双带着暖暖笑意的眼的女孩子，他当然明白这个可爱女孩子的意思与心意……
她这是t恤前线战士的辛苦，不愿意收钱呢。
想到此，唐祈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正色道：“购买新型臭臭弹的款项，并非我们自己私人出，而是走的公账，由第六军团的军资支付，且，购买之后，也会用在联盟所有前线战士身上，我们能保证所有的战士都会受益。”
季柚听了后，眼睛一亮，明显的露出了十分开心的表情，说：“那敢情好，你们就给我100万信用点吧。”
“咳咳……”老陈挤眉弄眼道：“00万是不是有点少？你考虑清楚了再说话。”
季柚想了想，道：“唔……其实不少了，这个配方只是我随便搞了下，没花多少心思的，不值啥钱。”
老陈：“……”
唐祈：“……”
这孩子……
天生都有噎死人不偿命的的本事呀。
随便搞搞？
没花心思？
不值啥钱？
……
这简单的几个字，但硬是让老陈与唐祈两个人心里品尝出了一股叫做心酸、酸爽的滋味来。要知道季柚这孩子的臭臭弹1.0版本，已经把强悍的8级蝰虫都臭得窒息了一会儿，第六军团这边购买了臭臭弹的调制方法后，尽管不少人在此基础上进行深入研制，第六军团的武器研发部门也十分庞大，人才济济，可依旧没有人研制出更强的臭臭弹出来，季柚呢？
这孩子，的确有狂傲的资本呀。
与此同时——
精神世界深处。
季柚收敛心神，沉下心，与铁片空间内的小柚沟通着：
季柚道：“小柚，100万信用点，你确定吗？”
少女甜甜的嗓音，显得十分的轻快，但语气却十分笃定，回答：【嗯，确定。】
季柚再问：“真的确定？”
【姐姐你好啰嗦呀~】少女软糯糯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娇俏、憨嗲的抱怨，可她面上的表情却一点也没有讨厌、恼羞等，她望着幽闭空间上方唯一的光源处，说：【确定、一定以及及其的肯定！】。
说完，小柚忽然叉腰，大声：【姐姐不准再问第三遍！】
“好。”季柚笑了，笑声宠溺：“我不问你三遍了。那咱们就100万卖掉这个制作配方吧。”
小柚：【嗯。】
这份新型臭臭弹的研制成功，可不是季柚一个人做的，她要锻炼体能，还要进行机甲训练，还有各种需要学习的，就算把一天24个小时拆开来用，也完全不够用的，所以她嘴上跟两位前辈说自己随便搞了下，没花心思啥的，当然是吹牛皮，瞎扯的。
实际上，这份臭臭弹能研制成功，小柚才是最大的功臣，小柚自己在铁片空间内设计方案、模拟了无数次之后才确定了最后的版本。
季柚只是将小柚设计好的，拿到现实中去实验，并实验成功。
季柚与小柚商量过后，一致决定寄给前线作战的老陈前辈等人。当时把实验成功的臭臭弹寄给老陈前辈，本身也是想给前线的战士们提供一份自己的力量。若不然，何必多此一举寄给老陈前辈？
纯粹恶作剧？季柚又不是吃饱了撑的的。
季柚脱口而出的话，导致气氛一时间有点窒息的尴尬，唐祈一本正经的脸庞上，明显的抽搐了一下，然后，他极力保持着冷静，道：“这样吧，我向上面申请500万信用点购买下来，季柚同学你看行吗？”
话音一落，就见季柚忽然面上一肃，摇头道：“不！我就要100万。”
“……”唐祈心里有点惊讶，也有点无奈，说：“100万太少了，500万也较为少，但至少还算比较合理……”
老陈也在一旁劝说：“丫头，别磨磨唧唧，就500万吧。”
但唐祈与老陈的话还没说话呢，就听季柚打断两人，一脸淡然道：“100万，你们爱要不要，我还不卖了。”
唐祈、老陈：“……”
陈岢一大把年纪的人，这辈子只有他噎人的份，从来没有别人噎他的份，但这回是真的狠狠噎了一口，险些窒息，他皱眉问：“为什么？”
季柚道：“因为我对钱不感兴趣了。”
老陈：“……”
唐祈一张淡定的脸，成功的二次抽搐。
老陈深吸一口气：“多给你400万你不在乎，结果你老追着我屁股后面要100万？你……你……你……”老陈连续‘你’了三次，后面的话，已经被气得忘光了，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有要裂开的迹象……
“那不一样。”季柚的语气还是很平静，脸上的臭屁表情也依旧一个样，道：“一码归一码，这是两码事，不能一并而论。你欠我的钱，必须还，一个子儿也不能少。但我的东西嘛，我想卖多少就卖多少。”
老陈：“……”
“这小兔崽子不说人话。”老陈对着唐祈道：“我跟这小兔崽子没有共同语言，也不是一个物种，说不到一块去。你来！”
语毕。
拂袖而去。
唐祈：“……”
季柚：“哎！哎！哎！你别走！你换钱再走呀。”
老陈脚步一顿，离开的步伐迈得更坚定了，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唐祈望着脸上嬉皮笑脸的季柚，忍不住抬手，抚额，道：“季柚同学，我们现在开始说人话吧。”
季柚：“……”
1129 不干人事
季柚万万没想到唐祈前辈一个如此正经，如此严谨，如此刻板，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特别违和，一点幽默细胞似乎也没有的人，竟然能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说出这么一句话。
季柚也险些被噎了一下。
“咳咳……”
“前辈……”季柚清清嗓子，正色道：“说人话不重要，重要的是给我100万，我马上把配方发给你。咱俩银货两讫，一拍而散哈。”
唐祈：“……”
唐祈默默嘀咕：【果然不讲人话。】
但！
咱自己还是要说人话，干人事的。
于是——
唐祈正色道：“我们联系你前，已经跟上层申请过，并征得同意了，上面的意思购买价格提前征询你的意思，并且我有一定权限确定价格。季柚同学，价格我希望你郑重思考之后，再告诉我。”
季柚摆摆手，道：“唐祈前辈，我郑重思考过了，100万的价格就是我的意愿，没有不满意，也没有任何的被强迫，是我经过再三思考，郑重决定的。”
唐祈闻言，沉默了。如果自己就此答应下来，那么第六军团，军方这边，肯定是占了这孩子的便宜。这份配方，其实价值非常高，500万信用点都是低估的。有臭臭弹作为辅助，在战斗过程中其实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尤其是一些特殊的场景与环境还有特殊的对象上，臭臭弹可以发挥想象不到的作用……且，经过这段实验的证明，大家发现整个星兽群体对臭臭弹的抗药性很低，它可以有效降低战士们的折损率，光是这一点，无论季柚要加多高，第六军团都要将之买下的。
可这孩子，只要100万，相当于白送给军方。
星兽强大的抗药性，是所有生物学家，研究人员都十分头疼的问题，这么多年以来，无数的科学家不断的研究，探索……但每发明一样强大的能对星兽群体致命的药物，短则几个月、长则两三年，所有星兽群体都能在迅速对该药物产生抵抗力。
想要凭借外物杀死星兽？
很难。
很难。
很难。
……
季柚提供的臭臭弹1.0版本，已经使用了近3个月，目前为止，暂未发现有星兽体能产生过抗体，所以，季柚这项发明，很重要。
1秒。
2秒。
3秒。
……
唐祈依旧沉默着。
看着唐祈前辈几乎要纠结成一团的娃娃脸，季柚忽然笑了，道：“唐祈先辈，如果您实在是难以抉择的话，不然我就再提一个要求吧。”
唐祈抬起头，认真道：“你提。”
季柚眯起眼，轻声道：“我请您以及军方上层的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以后还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发明与创造，请你们买下来。”
唐祈：“……”
唐祈再次沉默。
屏幕对面的女孩，个子矮矮的，小小的，甚至还有些偏瘦，似乎一阵风就能被吹走，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提起来，但——
唐祈觉得她浑身充满了能量。
一种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暖暖的能量。
自己……
自己与无数的战友，无论是现在依旧并肩的，还是已经消失不见的战友们……无数个日日夜夜用不停歇的、拼死保护、拿命去守护的，就是千千万万亿个如眼前这个女孩一般的人呀。
值吗？
值。
唐祈用力点头：“好。”
说完这个好字后，瞥见女孩眼里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唐祈心里打了个突，不知道怎么的，他当即就忍不住加了一句：“但如果是太奇怪的，奇怪到……咳咳……反人类的东西，我有权拒绝军部购买。”
季柚眼里光芒一暗。
然后。
唐祈继续道：“但我个人会私掏腰包购买。”
季柚喷了一口气：“哈哈哈……”
唐祈：“……”
唐祈小声道：“希望不要太奇怪。”
季柚笑得差点栽了个跟头，她是扶着兔舍的大门槛，才险险稳住身形的，季柚捂着肚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咳咳……唐祈前辈，你这么可爱，揍一顿不知道会不会哭？”
唐祈：“……”
唐祈脸终于黑了。
他觉得气氛尴尬极了。但罪魁祸首一点自我反省的意识也没有，难怪……
难怪陈岢前辈说这小兔崽子不说人话，依照唐祈自己看来，这小兔崽子她还不干人事。
咳咳……
唐祈板起脸，道：“季柚同学，关于你的条件，我已经答应下来，这是合同，麻烦你签一下，签完之后，我会马上给你付款。”
——付完款之后，大家银货两讫，一拍而散吧。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唐祈死死咬着嘴，才阻止自己说出去。
季柚瞅着唐祈前辈的脸色，见好就收，赶紧麻溜的签完字后，就听——
叮咚——
星际银行：【系统提示，您有一笔100万信用点的转账，请查收。】
季柚嘴角微微翘起，刚想说几句谢谢前辈，前辈真大方，前辈宁果然是个爽快人，以后有机会大家再合作，合作愉快……诸如此类的场面话缓解一下尴尬，但还没张嘴，就见屏幕对面的唐祈一本正经道：“再见。”
咔嚓~
通讯断了。
断的果决，快速，狠辣。
季柚：“……”
沉默了几秒之后，季柚扪心自问道：“我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问完，季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与脸颊上的皮：“长得挺可爱的呀，一点也没有多可怕呀。”
这句话之后，斜地里，忽然飘来一句幽幽的吐槽声：“我觉得有少许的可怕。”
“！！！”季柚一惊，猛地回头，就看见自己身后约莫50米左右的墙角里，正杵着一个大活人，还是两米几的大活人！
“我靠！”
“柳扶风！”
季柚整个人刚才是真的被惊得一跳，整个人差点弹跳而起，但为了自己的形象，才忍住的。季柚嘴角抽搐着，道：“你啥时候来的？”
她很确定刚才自己进入兔舍后，四下看了一遍，真的没有发现别人的，别说人，就连一只蚊子也没有发现。
但！！！
这货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出现的？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绕开如此强大的自己的？
问这句话时，季柚整个人摇摇欲坠，很有些接受不来打击的样子。
1129 不上当
整个兔舍里面，除了满满的往外飘的臭味，以及那些躲在草丛里、草堆里、兔笼里、甚至还有不少缩在墙角互相抱暖遮住脑袋瓜的兔子，季柚很确定自己真的没看见过活人，哪怕是一个塑料假人也没瞧见，可——
这柳扶风，邪门呀。
或者说，这家伙的匿藏能力，简直强的不像人，像鬼。
没错。
就是像鬼。
这么一想，季柚内心的那跟滚火锅一样五味杂陈的情绪，终于稍稍缓解了些。
咳咳……
应该说心里泛起的柠檬酸，终于稍稍冲淡了些。
然后——
季柚就听见蹲坐在墙角的柳扶风撑起脑袋，很认真地看着季柚，道：“我刚才一直都在这里，我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真的，我没有骗你。”
季柚只给了对方一个斜视。
柳扶风那双漆黑如深潭的眼睛，露出极为真诚的眼神，说：“你进来时，我还挥手跟你打了招呼，但你没理我。”
季柚：“……”
季柚无语道：“你骗人的吧？”
柳扶风点头，道：“嗯，骗你的，其实我是伸出两只手跟你打招呼的，还叫了你一声。”
季柚：“！！！”
季柚：“见鬼！你喊我我不可能知道。”
柳扶风满眼无辜，指着一旁兔舍专用的恒温、监控等一体机，道：“兔舍里有监控记录，季柚同学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查一下记录的。”
因为被惩罚打扫兔舍很长时间，至今还没解除惩罚，所以季柚有兔舍这边的喂养、监控权限，她听到柳扶风的解释之后，急忙奔赴到操控室，打开了监控系统。
紧接着，画面一转，出现了一道全息屏幕，里面的场景与兔舍一模一样，就连过道上季柚留下的脚印也跟此时的没有分毫差别。
接着，季柚就看到了柳扶风，在自己抬脚跨进兔舍的那一刻，柳扶风抬起头，冲自己伸出两只手，用力挥了挥，还喊了一句：“季柚同学，你来了？”
观看监控时，季柚越看，眉毛皱得越紧，她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
柳扶风没有说谎。
季柚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检查过，也里里外外翻遍了，都没有发现作假的痕迹，这柳扶风真的是主动跟季柚打过招呼的。
可——
季柚真的没看见，也没听见。
精神世界。
六条丝齐齐张大嘴，尾巴僵直着：
【怎么可能？】
【我们这么强，怎么可能绕开我们？】
【我不信。】
【我也不信。】
【想象不到它是怎么绕开我们的，我们怎么会被绕开？】
【好难懂……我不想原因啦。主人，我们可不可以补充一点能量，比如糖豆来一打？】
后面的这一句，是老四在叽叽歪歪，季柚直接无视了，她跟她的六条精神丝都惊呆了，可想而知柳扶风做出的这些事，到底是有多恐怖，有多超出季柚的想象……
柳扶风看着季柚紧皱着的眉头，以及死死咬着的唇，她似乎真的接受不了打击的样子，想了想，柳扶风道：“季柚同学，请不要难过，你做不到只能说你在这方面没有天赋，毕竟像我这样的天才是少数，而世界上的人，绝大部分都是由普通人组成的。”
眼看着季柚的脸色越来越黑，柳扶风觉得自己这些话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是良言，于是，他继续道：“平凡一点，其实挺好的，我真的很想做一个平凡的、普通的、不起眼的人。可惜……”
最后这两个字说出来时，柳扶风眼里是深深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愁绪……
季柚：“……”
前面两句话，听着还像是人话，但后面的，怎么越来越不是人呢？
季柚的脸，黑着，黑着，直接就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冲着柳扶风唾弃道：“那你这一生可真是不平凡呀。你要是真是个普通人，出生垃圾星，吃不饱穿不暖，朝不保夕，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你又会羡慕别人的荣华富贵与纸醉金迷了。”
柳扶风闻言，认真道：“那也只是吃不饱穿不暖随时担心会死而已，我觉得挺好的。”
季柚：“……”
“打住。”季柚摆摆手，道：“我没兴趣跟你讨论这个呀，环境不同、立场不同、思想不同……没法说到一块去，我就想问问你这种匿藏能力是怎么搞来的？”
柳扶风：“天生的。”
季柚手一抖，差点没忍住踢了一脚过去。
柳扶风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才认真道：“上次我跟你说过，我的这部分能力来源于我的脑袋，我的脑袋，是做过手术的，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试试。”
季柚：“……”
柳扶风道：“但我不建议你试，成功率很低。”
说完这一句话，见季柚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柳扶风还加了一句：“会死人的哦。”
季柚嘴角抽搐了几下，哼道：“行了，你也别说话了，我跟你说不到一块去。”
说完。
季柚掉头，走向兔舍最深层的的一排兔笼，这里面，有很多的成年兔，且还是那种年轻力壮，跳起来能咬人的兔子，无论是体力，还是敏锐度，都是最强的。
季柚并非是真的不愿意跟柳扶风探讨一些匿藏、潜伏的方法，但柳扶风对自己说的这些话，明显是不愿意吐露太多的样子。
当然，这是表面的。
表面上，他在拒绝自己，可实际呢？
他在诱惑自己。
他是故意的。已经提前猜测到自己可能来到兔舍，于是提前蹲在兔舍里面，等待自己进来，然后又故意在自己面前露一手，以勾起自己强大的好奇心。
明着警示自己前方有很大的危险，但他暗地里却鼓励自己去探究他的秘密。
呵~
季柚是个好奇宝宝吗？
绝不。
在危险的好奇与安全之间，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安全。似乎她所有的同学，都以为她是个胆子贼肥的激进派的人，其实，季柚骨子里是个特别惜命，特别保守的人。
小金龙现在还在睡眠，没有办法给季柚提醒，但季柚这人也根本不需要小金龙提醒。
于是——
站在距离兔舍大门只有1米距离的柳扶风，就看见几百米远的季柚，接下来全程真的当自己无物一般，搞得柳扶风还以为自己又使了精神力匿藏之术。
1130 兔子
柳扶风脸色微沉。
他的周身蓦地陷入沉寂，连空气里兔子那些躁动的细碎声，也似乎在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原本瑟瑟发抖躲避着季柚探寻的兔子们，齐齐瞪着柳扶风，面露惊恐……
但！
也只是惊恐状，兔子们再也没法发出其他的声音、表情、动作，它们似乎集体冻住了般，一动不动。
隔着几扇墙，季柚都能感觉到那股窒息感。
沉默。
季柚拧起眉，在这股窒息与寂静快要传染到自己周身之时，季柚抬手，用力一挥，在那一刻，空气中似乎隐隐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咔嚓~
咔嚓~
咔嚓~
……
死寂逐渐消失，冰冻融化……兔子们重新活跃起来，但它们好事把刚才的一切全部都忘记了，一个个的，或抱着胡萝卜、或者抱着新鲜的菜叶……欢快的啃食着。
柳扶风漂亮脸蛋上的平静，有刹那的异样，微微垂眸之后，柳扶风将散发的精神力收回，然后，安静的望着几百米远的季柚。
季柚已经把柳扶风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她的脚边，忽然跑过来一只白色的毛绒兔，它先是试探着凑近季柚一些，见季柚没什么反应，接着，又凑近一些，然后猛然一跃，以闪电般的速度，叼起季柚脚边的一颗鲜嫩的莴苣，哧溜一下，跑了。
眨眼间，白兔就蹿进了最角落的一群老弱病残兔群里。
季柚挑挑眉。
这只兔子，胆子很肥嘛。
它的体型，算是在这一群兔子里比较肥硕的，且它身上的毛发很蓬松，耳朵微微垂着，两只红红的眼珠子，在季柚望过来时，不停的滴溜溜转动，一看就有点贼头鼠脑的样子。
季柚认识它，这是一只公兔，按照兔舍上的档案，它已经5岁半了，星际时代的兔子，由于生存环境十分恶劣，尽管人类一再的试图培养、改良它们的基因，但它们的寿命已经不怎么长，现在最高寿的兔子，大概是 6岁左右，长耳兔的平均年龄大概在2-3岁之间。
所以，这只公兔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头子。
让季柚记得它的，并不只是它的寿命，还因为这只兔子已经在季柚的脚边抢了5次食物了。没错，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5次了。
它似乎很怕季柚，但却并不像其他兔子一般怕的不敢吃不敢动……
季柚饶有兴趣地瞅着那只兔子，这只兔子躲在兔群里面，死死的抱着自己的那片莴苣不撒手，瞅一眼季柚之后赶紧啃一口，瞅一眼，再啃一口……
季柚摸着下巴：“为什么这只兔子那么特别？它对自己的害怕，似乎并不是那种生存上怕自己伤害它性命的害怕，而是怕自己抢夺它的食物呢？”
不对。
季柚自言自语道：“它以前对自己的害怕，也是来自于本能的生存上的恐惧，它的改变，是因为与自己接触的时间长了，才慢慢不害怕自己的。”
季柚皱起眉头：
【是习惯？】
【还是其他的原因？】
想不通，于是，季柚抬起脚，大步朝着那只兔子走过去，兔子察觉到季柚的动静之后，明显抖了抖身体，紧接着，它迅速扒拉着那片已经被啃咬了一半的莴苣叶藏了起来，但它的藏食物的技巧十分的笨拙，只是藏在它的肚皮与屁股的下面。
季柚已经走到它的面前，停下。
兔子抬起头，一脸无辜地望着季柚。
季柚笑：“食物我已经看到了，在你肚子下面。”
兔子当然听不懂，可它能看懂季柚的视线焦点在哪里——在自己肚皮下的食物上面，于是，兔子不由紧张的刨了刨地面。
季柚伸出手，预要夺走莴苣。
兔子先是一顿，紧接着，它挥了一爪子，挠季柚。
季柚避开。
然后——
兔子当着季柚的面，急急忙忙把莴苣往自己的屁股下方挪。
季柚窥了一眼周围其他的兔子，发现绝大部分的兔子都缩着脖子，不敢动弹，但也有少部分，数量在40-60只左右的兔子还是如常的啃着青菜，对季柚的到来与动作都没有什么反应。
季柚挑挑眉，有点异样的瞟了瞟这些‘高龄老头、老太’兔，“这么说，这些少量的兔子，对自己的到来，其实没多大的反应。”
想了想，季柚忽然脸一沉，浑身的气势一变，压迫感骤然提高。
几乎是在季柚一改变气势，这40-60只淡定啃着菜叶的兔子，猛地一抖，然后眼睛四下扫视，待察觉到这股莫名的气势是季柚身上散发而出的之后，它们再次恢复如常。
嗯？
不怕自己？
季柚绞尽脑汁，也没想同这个问题，就在这时，一直在机甲专用空间钮里面安静沉睡的小金龙，忽然醒过来，它一跃而出，跳到了季柚的肩膀上，强势的巴掌了所有的肩膀之后，它才懒洋洋的跟季柚等打了个招呼，说：“其实这几个兔子不怕你，很简单，是它们微弱的精神力，曾经见过无数次你，也已经适应你的波动。或者用简单的词语来说，是它们对你的精神力已经产生了惯性的习惯与认知。”
“咦？”季柚一看到小金龙精神抖擞的甩着尾巴，就笑了，说：“小金龙，你醒来的正好，你帮我想一想它们比不害怕我的具体原因。”
小金龙翻个白眼，道：“刚才不是已经剖析了原因了嘛？我说了，它们之所以不怕你，是因为它们对你产生了简单的思维惯性。”
季柚沉默。
1秒。
2秒。
3秒。
……
小金龙哼了哼，道：“你想要练习自己的潜伏术，可以想办法将自己的精神力，对你的目标群体产生精神力惯性与依赖性。具体的行动方式的话，我建议你努力给你的目标群体，构筑一个他们熟悉的精神力环境，也就是说，你把你的精神力伪装成他们熟悉的、或者他们觉得放心东西，他们就不会在害怕了。”
季柚听了后，仔细思考了下，接着，她又再次瞟了一眼那只抢自己脚边莴苣的兔子，发现它察觉了之后，只微微抬头，然后继续吃莴苣。
季柚道：“我可以试试。”
1131 天才吗？
季柚静下来，安静地观摩着那只偷吃莴苣叶的兔子，于此同时，她将自己的所有精神力集中起来，开始思考小金农说的问题……
不要只是盲目的伪装，伪装得还四不像，也不要强迫这些敏感的小动物去适应你，而应该努力构筑它们熟悉、习惯的环境。
一瞬之后，季柚脑袋灵光一闪：
有了。
然后。
季柚深吸一口气，她忽然将自己绷紧的精神全部松懈起来，努力的去试图构建一些东西。
于是，这只偷吃莴苣的兔子，它察觉季柚似乎并没有把它红烧、清蒸之类的意思之后，它胆子放开了些，把躲在屁股后面的莴苣叶一点点给挪了出来，起先只是挪一片，接着是两片，三片……
很快，整颗莴苣的叶子，全部都挪了出来。
它试探着瞅了一眼季柚，发现季柚正盯着自己看，浑身忽然一抖，装死了几秒之后，它见季柚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并且也没感觉到季柚身上的危险，相反，季柚给它的感觉就是一个看着霸气无双实则只是一只咋咋呼呼的大猫咪而已，根本不吓人。
嗯。
跟隔壁哪只老想跑过来偷鱼吃，但方向感不好，总迷路闯入兔舍的大猫咪是一样的。而季柚这只‘大猫咪’每次闯进来还给点‘过路费’呢。
今天的‘过路费’味道特别好。
好吃。
得赶紧吃完。
兔子眼珠子提溜转了一圈，接着继续加快速度啃起莴苣叶。
咔嚓~
咔嚓~
咔嚓~
季柚当然不知道这只糟老兔子内心的想法，她就看这兔子吃得越来越放松，那简直是敞开了肚皮在享受着美食，受这只兔子的影响，它四周的兔子，原本绷紧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些……
1秒。
2秒。
3秒。
……
短短时间内，这上千只吃草大军似乎完全忘记，或者说它们知道季柚就在这里，这只迷路、莽撞的大猫咪就在这里，可它们也完全不介意了。
它们直接把季柚的存在给无视了。
试问：大猫咪重要，还是这些鲜嫩的青菜与青草重要？
毫无疑问，所有的兔子都会选择鲜嫩的青菜，并且它们全部加快了吃草的动作，似乎生怕慢一步，自己就会比别的兔子少吃一口。
……
除了兔子们啃噬的声音，四周再无别的杂音，而季柚微微闭着眼，那张白净的脸庞上，两腮边泛着微微的红晕，她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整个人给人一种正沐浴在阳光之下，十分惬意、舒适的感觉。
兔舍胶着、紧张的氛围，也早就荡然无存……
墙角之下。
背靠着墙壁，手臂前倾，正拿手指对着地板点、点、点……也不知道在点些什么的柳扶风，不知不觉间停下了手。刚才发生的一切，以及四周每一点的变化，都落入了柳扶风的眼里。
一清二楚。
柳扶风望着紧闭双眼，唇角露出柔美笑容的季柚，那双漆黑、漂亮、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冷色一扫而光，在明显的一怔之后，他的眼里露出一丝茫然之色：
【这么容易的吗？】
【精神力伪装，真的这么容易？】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天才存在。】
柳扶风停下手，怔怔地盯着季柚。
季柚的沉迷只是很短暂的时间，她猛地睁开眼，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季柚整个人猛地一晃，栽向大光柱旁之际，她险险地稳住了身形。
而，也是季柚睁开眼的一刹那，她的脚边、她的四周，乃至兔舍中所有的兔子，也从吃草大军中惊醒过来，它们齐齐一震，紧接着，似乎才发现季柚的存在般，转瞬间，一哄而散。
“叽叽叽！”
“叽叽叽！”
“叽叽叽！”
无家无室的单身兔，跑的最快，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拖家带口的母兔，慌不择路的叼着自己的幼崽，叼了一只，漏掉另外一只，再吊起另外一只，又漏掉了嘴里的一只……这些小兔子惊慌失措的叽叽叫……
整个兔舍都弥漫在这股惊恐的氛围之中。
【警报！】
【警报！】
【警报！】
【兔子情绪起伏过大，请尽快安抚，否则空有减产风险！】
……
季柚一听，顿时头大起来。
这些兔子，可是洪校长的宝贝来着，之前只有几百来只，后面隔壁农学院的张思教授送了柳扶风三百只，这段时间择优配种，产下了不少的小兔子，因此，整个兔舍的规模已经有一千多只了……
这数量，用在演习场，完全不用抠抠搜搜了。
咳咳……
但季柚听说今年新生演习场没用上兔子，而是用的假道具兔……
学校这是一只兔子的折损率也不想接受了。
简单来说，一个字：扣！
也就洪校长这种老抠门，才能想出这些馊主意了。季柚一听见警报的提示音，她比自己减产还紧张！真要搞得兔子产量下降，洪校长是有可能把自己当兔子给活烤了的。
于是！
季柚很没出息的拉开门把手，赶紧撤退。
当然，她不是立马离开，而是暂时技术性撤退，她守在监控室，四下秘密的观察那些受惊的兔子。
季柚一离开之后，兔子们的情绪果然慢慢降下来了。大概用了10分钟左右，才逐渐平静。这也是因为季柚这个对兔子们来说是恐怖生物的物种，并非第一次出现，而是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兔子们有限的记忆里，它们虽然十分恐惧季柚，可季柚的确没有当着它们的面干过吃兔子的事情……
害怕有，但也能很快恢复。
……
季柚重点观察了下那只老兔子，发现它是最快恢复的，而且它似乎也只是惊恐了一瞬，接着，就若无其事的开始啃噬起莴苣叶，它还非常狡猾，趁着自己旁边的兔子吓傻了不注意，一溜烟儿地把对方的食物也给夺了回来，就藏在它身后的笼子里面。
季柚马上调了这只兔子的档案，看得很仔细，这才发现这只兔子是兔舍里面精神波动最强的一只。也就是说，它的精神力最强大。
季柚望着上面的数据，再次陷入了沉思。
1132 成功了一次
这些没有被星兽病毒感染，对生存环境要求极为严格的，生命力及其脆弱的小动物，就算精神力再强悍，相对于人类来说，它们也只是弱不禁风的娇贵小动物而已。
它们的精神力，在人类面前不堪一击。
而精神力强悍一些的小动物，对人类根本构不成威胁，相反，因为精神力强大些，对人类的抗力也稍稍强大一些，也是使得它们能存活的更久。
咳咳……
季柚倒觉得，这些精神力强大些的小动物，抵抗力强些，生命力顽强些，它们的肉质反而更好吃。
唔？
季柚摸下巴：“这只兔子，也不知道洪校长那老抠门愿不愿意卖？”
这么想法一冒出来，监控视频里里面原本安静吃草的兔子，忽然浑身抖了抖，它脑袋转了转，似乎也没搞明白让自己产生凉意的原因是什么，但这莴苣叶，是再也不能吃了。
然后。
兔子把啃了半截的莴苣叶一股脑儿的全部扔了，然后，就一溜烟儿转进了草堆里面。眨眼间，它就只露出了半截尾巴，只要自己看不见，就当什么都不会发生。
季柚盯着屏幕，继续观察，她大概观察了几分钟之后，发现这只兔子还是继续躲藏在草堆里面，假装它自己并不存在。
兔舍一墙之隔，季柚微微闭了闭眼，还是觉得十分的疲乏，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半，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干。
肩膀上。
躲在季柚头发里面的小金龙，冒出了一个脑袋瓜来，对着季柚，就轻轻哼了一声，道：“女人，你这次学的很快嘛，潜伏术这不就是练成了吗？”
它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实则是陈述句。
“咦？”季柚整个人一愣：“你说什么？”
小金龙翻个白眼，道：“猛虎术第九层。”
季柚：“！！！”
季柚咧嘴，笑了起来：“我没想到这个，我当时就想以兔子们比较熟悉的东西作为切入点，我本来想假扮成照顾兔子们的服务员的，但给兔子清洁垃圾、喂食、打理……的服务员，都是兔子特别熟悉的，我怕自己装的不太像，所以就找了一个自己还算熟悉，兔子也还算熟悉的猫入手。”
养殖场这边，养着一只猫，听说原本是一直流浪猫，后来觅食无意间进入了养殖场，之后，它就扎根在学校的这个地方不走了。
季柚见过很多次，有几次她在喂兔子，这猫突然之间闯进来，砸在她的脚边，然后只是稍稍梳理了一下毛发，就傲气十足的走了。
季柚觉得有意思，特意留意、观察了一段时间。不想，竟然能派上用场。
小金龙爪子动了动，忽然趁着季柚不注意之时，一跃而起，接着季柚的脸颊，一蹬腿，就跳到了季柚的脑袋瓜上面，然后，小金龙端坐在脑袋顶部，十分霸道地说：“女人，你的学习能力确实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出成绩。值得表扬，为了给予你鼓励，你给我一晚自然食物制作的小饼干，可以吗？”
“给我鼓励，难道不是给我自己东西吃吗？为什么要给你买？”这个问题，真的把季柚给难住了，也让她的老抠毛病瞬间泛起来：
“没有钱。”
季柚说出这三个字，语气十分坚决、慷锵有力！
小金龙听了，十分遗憾，想了想，它小声嘀咕道：“就算给一块小饼干，那也是行的呀。”
小金龙说完之后，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己嘴边出现了一块压缩饼干，小金龙明显惊了一下，紧接着一甩尾巴，将压缩饼干给叼进了嘴里。
小金龙：“唔……味道马马虎虎……跟以前修理工投喂的明显有差距的。”
季柚吐槽：“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小金龙眨砸吧着嘴，吃的更快了。
季柚抬手，揉揉眉心，说：“我的精神力顶不住了，需要马上恢复，先回宿舍。”
小金龙道：“可以。”
于是——
一人一机甲，很快就消失在养殖场。
留在兔舍内，全程被无视的柳扶风，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她并非忘记了自己，而是故意无视自己。
果然——
只要是个人，最后都会这样对自己。
柳扶风眼眸微微垂下，眸中的冷光更甚。
……
可能在兔舍那一次成功使出潜伏术，且波及的范围还这么宽广，是将整个兔舍都笼罩了下来的，因此，季柚的消耗特别的大，接下来几天，她一直都在补充精神力之中。
可，精神力的补充，哪里是这么容易的？否则，也不会有自然食物、天材地宝、魂器等这类价格昂贵的东西来补充了。
由于精神的疲乏，季柚每天上课时，甚至都有开小差、打瞌睡的情况，她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但还是没有忍住。然后，这一日下课之后，穆剑灵单独把季柚叫住：
“4444号留下。”
“其他，全部解散。”
学生们一听，齐齐站起来，挥手跟季柚道别，别人倒好，说的话还算正常，但有些人，比如盛清颜、岳栖光、岳栖元……等跟季柚特别熟的，张口就吐不出象牙来，第一个，就是岳栖光，他直接对季柚大喇喇：“4444号蠢货，你悠着点，保命最重要。”
“4444号，你不要怕，你死了，我给你扬灰。”这是岳栖元。
“季柚同学，啥都不重要，脸咬紧。”这是楚娇娇。
“死穷鬼哦，你都已经这么穷了哦，但人家还是觉得你可能藏着什么钱财没跟人家说哦，要不然你偷偷告诉我一下有多少钱哦，我给你保管好，就收每天500信用点哦，怎么样哦？？
季柚哼道：“不怎么样。””
然后，季柚抬首挺胸，昂首阔步，朝着穆剑灵老师的方向大胆的走。
整个训练室里面，只余下穆剑灵与季柚两人，一眼望过去，一片空荡荡的。季柚站到了穆剑灵的面前，穆剑灵没有开口嘲讽季柚，而是忽然抬手，轻轻探了探季柚的额头。
季柚：“？？？”
季柚道：“老师，我体温正常，没发烧。”
穆剑灵：“……”
1133 领地意识
穆剑灵抬起手，敲了一记季柚的脑门，骂道:“你这脑袋瓜子本来就不太正常，你觉得我很闲，天天管你是脑门烧了？还是短路了？”
季柚听着这话，忍不住道:“老师，您看看您。说的这叫人话吗？”
穆剑灵道:“人话也要对人讲。”
季柚:“……”
心塞之下，季柚努努嘴巴，哼唧唧道:“确实，我就不应该跟你用人话沟通？”
话音一落，四周气氛一凝，季柚脖颈一缩，赶紧改口，大声道:“我刚才都是在放屁呢！”
穆剑灵斜眼，瞅了一下季柚，冷哼道:“这个世界，就是强者的世界，你看，你在我面前，放屁都只敢用嘴放。”
季柚:“……”
这下，季柚是真的心塞了。气得抖着手，龇着牙:“老师，您不要太过分呀！过分的打击我，气坏我，对您有什么用呢？”
穆剑灵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语气却冷淡道:“没用，但我开心就好。”
“您……”季柚瞪着眼，然后发现自己在穆剑灵老师面前，确实词穷了。
原来——
不讲道理，在穆剑灵老师的身上，它就是天生的。
穆剑灵哼道:“明白了吧？强者才可以不讲道理。”
面对着这样的师长，气冷抖的季柚，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道:“我明白了，老师，您放心好了，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打的您哇哇叫着求饶。”
穆剑灵挑挑眉，并没有生气，她看着季柚，道:“你的精神力波动没之前活跃了。你做了什么？”
“咦？”季柚猛然一惊，震惊道:“老师，您怎么发现的？”
话一出，季柚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以穆剑灵老师精神力的强大，训练场上学生们的一举一动，她能不了解？果然，下一秒，季柚就得到了穆剑灵老师一个很不客气的眼神。
穆剑灵道:“你在修炼精神力屏蔽术？”
“啊？”季柚张大嘴，摇头:“没……没啊。”
穆剑灵眼一沉。
季柚感觉整个训练场的气压直线降低，这低气压的源头，就是从穆剑灵老师身上传来的。
还有——
精神力屏蔽术？
那是什么。
“精神力屏蔽术，我真的不……”懂字还没说完，忽然，季柚脑袋里冒出一段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她的眉头瞬间紧皱起来。
【一般没有接触精神力锻炼的人，很少知道精世界可以暂时屏蔽……】
季柚还记得，自己这么问的，她说:“陆队长，你们这种不让人感受到精神力波动的状态，原来就是封闭精神世界啊？我之所以……”
他笑，笑容如此和熙，如温玉一般温润:
【这种状态，用封闭、封锁、或者是屏蔽来说，都可以，都没有错。】
……
季柚眼里闪过一抹痛色，旋即，她扬起脸，望着脸色阴沉的穆剑灵，道:“老师，我没有学习精神力屏蔽术，我只是在练习猛虎锻体术第九层而已。”
在兔舍成功了一次之后，季柚沉睡了一晚，第二天就生龙活虎了，于是，她想着柳扶风都能无时无刻的匿藏精神力，自己一定也可以，只要勤加练习就好了。
不是有句话说笨鸟先飞吗？
自己天赋不行，先天不如柳扶风，那就以勤补拙。
因此，在训练场里面，她也逮着机会练习，昨天的实验品是一群兔子，今天就以自己的一群同学实验，她对同学的了解更深，就把自己设想成一台放置在训练场里面辅助学生锻炼的那没有感情的小机器人好了。
然后——
没成功。
眼见着穆剑灵老师的一张脸，从阴深深忽然转为惊诧，这惊诧只是一闪而逝，但季柚还是窥见了，她有点紧张，慌忙问:“老……老师！有什么不对劲吗？”
何止是不对劲！
简直是——
绝无可能好吧！
穆剑灵嘴皮微微动了下，当然，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她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季柚，然后道:“没什么问题，就是觉得你找死的花样多了点。”
“咳——”季柚差点被空气噎死，她看着穆剑灵，眼睛瞪圆了:“老师，咱不开玩笑了哈，正常点，聊天的形式正常点。”
穆剑灵忽然伸出手，指尖点着季柚的眉心，季柚张张嘴，穆剑灵冷声道:“别动！”
季柚一愣，就感觉到一股十分柔和的精神波动正在靠近自己的精神世界。季柚本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起手攻击，但想到什么，马上停止了攻击的动作，但尽管已经极为克制，可自己的精神世界被另外一股精神力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对方的精神丝触手仿佛下一秒就要伸进自己的精神空间内了，季柚浑身抖了抖——
她在克制。
她的精神丝也在克制。
穆剑灵的一缕、约莫百来条精神丝尽最大的努力释放着善意，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逼近……就在这百来条精神丝马上要触及季柚的精神壁垒之际——
轰——
如排山倒海的压力，瞬息之间从季柚精神空间处席卷而来！就是强如穆剑灵，也被这股骤然而来的压力给冲击得身形微微一晃，穆剑灵的精神丝极为克制，被攻击也没有还手，反而任由对方斩断、绞碎了自己的这些精神丝。
精神丝强行被剥离，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哪怕是穆剑灵这种非人类般的存在，也觉得十分疼，整个脑仁外加灵魂，都被拿着钝刀子一直在持续不断的割着……
疼。
然而，巨大的痛苦之下，穆剑灵也只是轻微的皱起眉，额头露出了一丝丝微不可见的细汗。
季柚张张嘴：“老……老师……您……您还好吗？”
虚无的精神空间中发生的一切，虽然无法用肉眼观看，但季柚的通过精神，已经清楚的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穆剑灵老师试图靠近自己之时，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爆发出了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阻止着一切除己方外的力量靠近，哪怕是善意的、无害的……也绝对不允许通行。
是铁片？
还是什么？
季柚真的搞懵圈了。
1134 精神核
如果十指连心的痛，是钻心、无法去用言语形容的疼，那么被强行斩断、绞碎精神丝的痛，就是几千倍的十指连心痛，普通人的精神丝如果被强行斩断一条，那么，他整个精神世界崩溃都有可能。
但！
穆剑灵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就恢复如常。
1秒。
1秒的皱眉之后，穆剑灵眼带探究的盯着季柚看。
季柚睁着眼睛，十分担心地问：“老师，您真的没事吗？”
穆剑灵摆手：“无碍。”
见她轻描淡写，且一副完全没事，抬手一拳头就能揍死一头牛的架势，季柚心中的担忧稍稍褪去了些，然后，季柚就听穆剑灵问：“你刚才说你已经练到猛虎锻体术第九层？”
季柚眨眼：“是呀。”
穆剑灵古怪地看了一眼季柚，张了张嘴，最后没吭声，而是陷入了沉思中。
季柚整个心都是纠着的：“老师……这是不是有点问题呀？”
这猛虎锻体术，是穆剑灵老师给季柚的，听说这个锻体术还是来自白芨上将自创的，就因为对穆剑灵老师的信任，已经对白芨上将的崇拜感，季柚才没有任何防备之心的去修炼，她还是沉下心，一点一点的按照这门锻体术的方法，按部就班，一丝不苟地去执行锻炼任务。
季柚没有丝毫的敷衍。
这……
这要是穆老师突然告诉季柚这门锻体术有问题，季柚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就此晕厥。
下一秒。
穆剑灵道：“锻体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
季柚：“……”
季柚心里发毛：“难道，我又成三级残废了？”
上一次的三级残废的经历，实在算不上美好，如果可以，季柚希望与三级残疾这类的字眼再也不见。所以，她非常紧张，一脸绷紧地等着听穆剑灵老师宣判结果。
穆剑灵没好气地瞥一眼季柚，道：“你想当三级残废，难道还没有机会？要不是我刹住了精神丝，任由你的精神核反击，你已经成为0级残废了。”
“？？？”季柚满脑子问号，“0级是怎计算出来的？”
穆剑灵凉凉道：“你人没了，也就是0级残废了啊。”
季柚：“……”
季柚抓住了一个字眼，忙问：“老师，你说的精神核，我明白，但精神核反击，我就不太明白了。”刚才精神世界深处爆发的那股恐怖的扑杀穆老师的精神丝的力量，季柚起初以为是铁片，但她的直觉又告诉她不是。
既然不是，那是什么？
季柚很疑惑。
以前自己的精神力发动攻击，都是由六条精神丝来执行，整个攻击的过程，季柚都可以全程控制精神丝……可刚才的那股力量，它太过庞大、太过深奥与晦涩……季柚觉得完全控制不住的样子。
精神核是构建精神世界的中心，是枢纽，是关键……但，它怎么可能会反击呢？
季柚想不明白。
穆剑灵显然也没打算卖关子，更没打算说一半藏一半，她直接道：“你知道矛与盾吗？一个人的精神丝，就相当于矛，主攻击，而精神核，它就是盾，主防御。一般情况下，我们只知道精神丝的重要性，也只用精神丝来攻击与防守，是因为绝大部分人的精神核，它一直无时无刻处在保持着维护精神世界的稳定，它就是基石，有它在，精神世界就会一直存在。”
季柚认真听着。
穆剑灵接着道：“你以为你的精神核是静止的，没有在工作的……”
“错！”穆剑灵的声音提高了些，“它一直在工作，从来没有停歇过。只不过，它是在维护你的精神世界，你看不到而已。”
季柚张张嘴，纳闷问：“那它今儿怎么跑出来了？”
穆剑灵嘴角微抽，这家伙，是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呢。
穆剑灵冷哼一声，语气略有些无奈，道：“它只是感觉到极度危险，出于本能的要保护自己的领土不被入侵。”
季柚：“……”
季柚：“它分辨不出善意与恶意吗？”
不然，怎么会无差别的攻击。
穆剑灵道：“能！但一个极为强悍的精神核，天然就不会与其他的精神核、乃至于精神丝等分享自己的领地范围。”
季柚惊讶：“这么霸道？”
穆剑灵张口就骂：“现在是你关心你的精神核是否霸道、拖拉、还是其他等等的问题的时候吗？”
季柚闭上嘴。
穆剑灵道：“你应该庆幸你的精神核力量足够强，否则，你不会使用，就强行的去使用它。或者如你刚才一般，完全无法控制它让它自由的发挥下去，你的脑袋它都给你炸了。”
季柚：“！！！”
穆剑灵道：“用精神核攻击，是一把双刃剑，既伤害自己，也伤害了敌人，总之，特别适合你这种爱好作死的人。”
“……”季柚想了想，问：“……那，刚才它不是自己停下了吗？”
穆剑灵冷哼道：“那是我撤的快。再晚一步，它必然要跟我硬拼到底。到时候的，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跟我瞪眼睛？”
季柚讪讪地笑笑。
穆剑灵话锋一转，道：“你把你的猛虎锻体术当着我的面全部练习一遍。”
季柚二话不说，当即开始执行。
1秒。
2秒。
3秒。
……
当季柚把一整个锻体术1-8层上的所有的动作，全部做完之后，穆剑灵紧皱的眉心，微不可见的转阴为晴，她道：“1-8层都是非常重要的基础，你打的非常牢固。”
她罕见的表扬了季柚。
的确值得表扬，因为当初穆剑灵给季柚这份锻体术的时候，她完全没想过这份锻体术季柚能在短时间训练就能达到8层的状态了，甚至，她已经成功的将第九层也做出来了。
接着，穆剑灵不露声色道：“第九层，做一下。”
季柚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下周围，然后，她微微闭上眼睛，决定重新模拟训练室内的一件常用的物品，但失败了，季柚想了想，继续模拟一样物品。
还是失败。
再次失败。
……
季柚急得额头冒出汗来，但穆剑灵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精神力每次都要狗带了，但依旧苟住了的样子，不由诧异的挑起眉。
1135 糖丸
失败。
失败。
失败。
……
季柚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失败了多少次，她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青白交加，嘴角泛着一丝白，身形摇摇欲坠，整个一弱柳扶风。
可——
她还是顽强的站立着，始终没有倒下。
穆剑灵一直旁观，她没有出声打扰季柚，也没有出声阻止她，而是抱着手臂，全程安静的围观。短短的时间内，季柚已经失败了69次！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因为，一个人这样一次次的消耗精神力，是一件极为不理智，也极为危险的事情。
在穆剑灵的眼里，或者是她的整个教学生涯中，几乎没有学生能做到这一步。
几乎没有。
穆剑灵用的是‘几乎’来形容，因为以前是有一位的。
以前……
穆剑灵眼眸微垂，这个时候，季柚强行使用精神力，高度的去消耗，已经把精神世界绷紧到一个极限，感受着季柚身上那股剧烈的波动……
穆剑灵张口，道：“季……”
才说了一个字，穆剑灵的嘴巴倏地一下子张大：“柚……”
就在穆剑灵的眼睛与视线之下，季柚的那股剧烈的精神波动，竟然凭空消失了。
一瞬。
踪迹全无。
穆剑灵很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可季柚明明杵在自己的面前，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一跟木桩，没有感情，没有波动，甚至连生命力都没有。
穆剑灵心口狂跳，急忙冲上去，就要伸手去探季柚的鼻息。
只是，穆剑灵的手才伸过去，抵在鼻尖，就感觉到一股鼻息喷涌而出——
“阿嚏~”
穆剑灵急速收回手，一脸嫌弃的取出纸巾擦拭。
季柚嘿嘿一笑，道：“老师……不好意思，没忍住。”
穆剑灵擦干净手，斜了一眼季柚，道：“没关系，我也只是差点没忍住揪下你的脑袋。下回我记得了，忍不住就不要忍。”
季柚：“……”
季柚一脸殷勤地递了一张手巾过去：“老师，您用这个擦，这是我新买的，还没用过，绝对干净卫生，自带消毒功能。”
穆剑灵嫌弃的瞥了瞥，没接。
“真的，保证百分百干净。”季柚原本以为穆剑灵老师会说几句欠揍的话，怎么着也得打击一下自己的，不想接下里的一分钟里面，穆剑灵老师一直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眼神盯着季柚。
1秒。
2秒。
3秒。
……
这诡异的、带着探究的的目光，让季柚感觉头皮发麻，心里发毛，她硬着头皮，道：“老师，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把鼻涕喷在你手上的，我当时就想打喷嚏，但没想到你会突然伸过手来。”
说到这里，季柚笑眯眯地问道：“老师，您刚才别不是担心我死了吧？哈哈哈……您放心，我怎么可能会死？我这个人最惜命了，绝对不会自己找死，况且还是自己作死自己这种傻事，我绝对不干的。”
被戳中了心思的穆剑灵，脸一黑，张口就骂：“你以为练成了精神力屏蔽法，你就很牛皮了？”
季柚略有些嘚瑟道：“当然呀。”
说了这三个字，眼看着穆剑灵老师的脸色一黑再黑，季柚嘿嘿笑着，凑到她的面前，说：“老师，您刚才震惊得张大嘴的画面，我早就看到了，一清二楚。”
穆剑灵：“……”
季柚道：“能把老师您惊呆了，我就觉得自己特别强大，强大的所向披霏。”
穆剑灵：“哦——”
穆剑灵凉凉道：“精神力耗空了吧？是不是特别疲惫，想昏睡过去？已经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也快没有了吧？”
季柚张张嘴：“是……是呀。不过老师您不用担心，我好着呢，我只要睡一觉，第二天必定活蹦乱跳的。”
穆剑灵轻嗤一声：“很可惜，你未来三天、甚至半个月都是瘫痪的。”
季柚：“……”
季柚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的身体，正在逐渐的失去知觉，先是从手指，接着是半只手臂，然后……
季柚：“老师！！！救命！”
穆剑灵掏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药丸，道：“这是一枚补充气血的糖丸，主料是人参，可以有效缓解你的瘫痪状况。唔……提早服用的话，立竿见影也不是没有可能。”
季柚：“！！！”
季柚惊讶的不是穆剑灵给出的这颗糖丸，也不是这颗糖丸的作用，而是——‘人参’两个字，以及穆剑灵老师那一副明显推销员一样的神态与口吻。
这一幕……
季柚已经怕了。
瞧瞧肩膀上那只‘病龙’，以及那昂贵的治疗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季柚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穆剑灵老师张口，就问自己要500亿！
然后——
穆剑灵淡淡道：“500万。”
“哦——”季柚闻言，语气与神态都没有动，道：“只要500万啊。”
她说话的口气里，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
下一秒。
季柚整个人弹跳而起：“您怎么不去抢呢？怎么不去抢呢？怎么不去抢呢！！！！！！”
穆剑灵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淡淡道：“我现在就在抢啊。”
季柚：“……”
穆剑灵道：“500万，不二价，爱要不要。”
说完。
穆剑灵掉头就走。
季柚急忙追：“别——走！”
砰！
因为一只脚已经快要失去知觉，她刚迈出脚，整个人踉跄着，就栽倒在地。
季柚：“……”
这瘫痪来的好快，简直防不胜防。
季柚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抹脸，“老师……药！药！给我药！”
穆剑灵掏出糖丸——
季柚赶紧张嘴，匍匐着前进，一口叼住了糖丸。
穆剑灵：“……”
宜早不宜迟，季柚张嘴嚼了几下，咕噜一声，就吞下了肚子，这糖丸，名字虽然叫糖丸，但味道是苦苦的，不过带了一丝人参的回甘。
季柚嘿嘿一笑，就道：“谢谢老师，老师您放心吧，你尽管在我的欠债里面加500万，我是绝对不会不认账的。”
穆剑灵只斜了一眼季柚，懒得理会她这屁话，只睁着一双眼睛，仔细地盯着季柚身上的变化。
……
吃了糖丸之后，季柚的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丝丝的红润。
1136 惊讶
起初只是一点点红，慢慢地，季柚的脸色越来越红润，两腮间都出现了一坨红，活脱脱的红，跟喝了假酒一般，她整个人不仅爬了起来，还开始绕着旁边的光柱跑圈。
一圈。
两圈。
三圈。
……
穆剑灵没有阻止，而是抱着手臂，挑着眉毛，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季柚一下子跑了10圈之后，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冲穆剑灵抱怨道：“老师……您刚才卖的，我严重怀疑你这是售卖假药，一定是。”
“你这是黑心商家啊！”
穆剑灵懒得理季柚的屁话，道：“废话太多，继续跑10圈。”
季柚感觉整个人，从头到尾，从脚到脑袋瓜……都充斥着一股热气，那枚糖丸强大的后劲，让季柚感觉自己就是个易燃易爆的煤气罐。
吭哧~
吭哧~
吭哧~
……
不用穆剑灵老师吩咐，或者下达死命令，季柚就已经咬着牙齿，耐着性子跑步，用以缓解身体里面那股要燃烧的炙热感……
10圈之后，季柚身体才感觉缓和了些，她慢慢停了下来，望向穆剑灵，穆剑灵皱着眉头，仔细打量季柚的状态，发现她的状态已经装好之后，穆剑灵冷声道：“蠢货。”
在债主面前，季柚乖巧地垂下脑袋。
穆剑灵道：“你知道你刚才强行使用精神屏蔽术带来的后果吗？瘫痪，严重点甚至有终生瘫痪的可能。”
季柚嘴角撑得很大：“可……也没有说我这个年纪的人不能修炼精神屏蔽术呀？”
穆剑灵冷哼道：“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棒棒？”
季柚：“是……是呀。”
穆剑灵：“……”
语塞了一瞬，穆剑灵眸光沉下来：“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浑身瘫痪的原因吗？”
季柚摇头：“不知道哇。”
穆剑灵斜着她：“体质太烂。”
季柚：“！！！”
穆剑灵没好气道：“你这渣体质，本来就只是装半斤水的桶，你强行装500吨，你不垮谁垮？”
季柚：“……”
季柚吞了吞口水，小声道：“没……没那么夸张吧？”
“夸张？”穆剑灵冷笑道：“我穆剑灵说话，从来不进行艺术性加工，没有夸张一说。”
“不是这样的。”季柚张张嘴，忙急着解释，道：“我刚才没有使用精神力屏蔽术呀，我只是在使出猛虎锻体术的第九层，这是一门锻体术而已。”
在试验了几十次之后，季柚痛定思痛，觉得自己选择光柱、墙壁、非智能机器人……等等这类东西死物来模拟，是一件比较不理智的事情，她的换对象。
在训练场，唯一的活物就是眼前的穆剑灵老师……
可季柚以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模仿出穆剑灵老师的气息？
无法把穆老师作为目标，那谁呢？
——季柚想到了自己。
没错，是季柚自己。
论这个世界上对她最熟悉，最了解，最深刻的人，是谁？
没有人比季柚更了解自己。
所以，季柚把模拟的目标，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就立马付出了行动，模拟自己的气息？听起来简直是胡闹、恶作剧般。
但！！！
季柚这里取了个巧，她模拟的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1天前坐在训练室乖巧听课的自己，气息的模拟很成功，季柚在成功之后，发现穆剑灵老师并没有注意这边，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季柚的改变一般。
于是——
季柚灵光一闪，把自己那一刻的精神波动全部捋掉，继续切换回现在的自己。
因此，也就是在那一刻，季柚的精神波动在穆剑灵的精神感知范围里面消失了。达到了如此的效果，也是出乎季柚自己的意料之外。
模拟自己……
这简直是天才的想法。
……
穆剑灵的脸上，是五味杂陈的复杂表情，她盯着季柚，确定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问题之后，穆剑灵内心还是十分震动的。
季柚已经可以做到这一步。
她没想到，季柚已经可以做到这一步。
穆剑灵微不可见的呼出一口气，旋即，冷声道：“蠢货，这不是猛虎锻体术第9层的潜伏术。你搞错了，这是精神世界屏蔽术。”
季柚：“！！！”
季柚张大嘴：“老师……您没开玩笑吧？”
穆剑灵冷哼道：“我说过了，你作死的能力是我执教生涯生平仅见。”
季柚一脸头疼+愁绪满满：“老师……真正的猛虎锻体术第九层，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我是按照方法来的呀，怎么可能搞错了呢？”
说着，季柚拿出妥贴放在自己空间钮里面的一张纸来。纸上详细记录了方法，季柚一点一点的确认过，她是严格按照方法来执行的。
可——
可怎么可能不是第9层的猛虎潜伏术？
这就尴尬了，非常尴尬了。
……
穆剑灵看也不看季柚手里的纸片，道：“猛虎锻体术里面最重要的一层，也是非常晦涩难懂的潜伏术，是一门至高的锻体术，是前门1-8层锻体术的强大进化版本。它是用来锻体的，是提升你的体质的，而不是用来锻炼你的精神力的。”
季柚张张嘴：“那……适当在训练里面锻炼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穆剑灵冷哼一声道：“我说了你一个只能装3两的小杯具，你却去装3000万，你不找死？谁找死？”
季柚：“……可……可我没死呀。”
穆剑灵：“哼。”
季柚忙凑过去，亲热的上前要给穆剑灵捏肩膀，“老师，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哈。对了，第九层的潜伏术，到底是怎么样的？”
穆剑灵抬手，再次轻轻试探了一下季柚额头的温度，季柚并没有说话，而是安静、乖巧的坐着。
1秒。
2熬。
3秒。
……
穆剑灵的手，收了回去。
季柚看见穆老师的脸色，明显的好转起来，于是，季柚胆子也大了些，她忙道：“老师，既然我已经练出了精神力屏蔽术，那么我以后可以继续练习吗？”
季柚觉得自己已经成功过，那么，就要乘胜追击，找到适合自己的精神力屏蔽法。
1137 受益无穷
穆剑灵没有回答季柚的问题，她只是斜了一眼季柚，脸上是一副冷漠至极的表情，然后，继续沉默。
季柚：“？？？”
季柚眨眨眼：“老师……猛虎锻体术的第九层——潜伏术，到底是怎么样的？”
穆剑灵不吭声。
季柚再问：“为什么它明明算是精神锻炼，可偏偏却有算在锻体术内？”
穆剑灵皱起眉头，依旧没有吭声。
季柚锲而不舍，凑过去，追问道：“我都已经搞成功2次精神屏蔽术了，这门技能我只要多练练，就可以熟练掌握了吧？”
这回，沉思中的穆剑灵似乎终于被喋喋不休、话痨得想让人拿一口针线把她的嘴皮子给缝上的季柚这家伙，给吵得头疼了。
于是，穆剑灵微转过眼，盯着季柚，道：“我觉得你最应该的是闭嘴。”
季柚闻言，赶紧抬手，做出一个自动封锁嘴巴的举动。
穆剑灵这才略有些满意，随后，她道：“你的情况有点特殊，你是那种明明很菜，但打不死的人。”
“！”季柚张大嘴：“老师，我可以把您的话，当做是对我的夸奖吗？”
穆剑灵没理季柚这见缝插针的自我夸赞，她一直盯着季柚的脸，以及季柚的四肢与季柚说话、动作时的神态表情与气血状态的变化……
被这么盯着，季柚感觉心跳有点急促，穆老师的目光，就跟探照灯似的，在自己身上一寸寸的掠过，那滋味，简直就跟自己躺在解剖台上般……
季柚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说：“老师……您别瞧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可研究的哈……”
穆剑灵忽然指着一旁的力量监测器，道：“打一拳试试。”
季柚一愣：“现在？”
穆剑灵冷哼：“废话。”
季柚立马上前，挥拳，砸在监测器上！
轰——
拳头砸下来之际，整个检测器都震荡了一下。
季柚满怀期待，盯着显示器屏幕，就见上面显示着一串大大的数字：
【力量：8999。】
看到这个数字，季柚倏地瞪眼：“怎么可能？”
她上一个学期检测，才3500而已，只是过了一个假期而已，怎么可能直线翻了这么多？季柚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她第一时间就凑到检测器旁边，仔细瞅了下：“没……没问题呀。”
不是机器坏了，那就是——
自己坏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季柚脸色黑了黑，然后，她再次挥拳，这一次，她依旧集中力量，用力挥出拳头，只听——
砰！！！
检测器发出一阵晃动之后，很快就现实出了数字：
【力量：。】
季柚：“！！！”
季柚张大嘴：“不……不可能吧？”不仅数字没变小，还增加了？
季柚无论如何也忘不了自己第一次测试数据时，那一串让她至今想起来还尴尬的数字，它就没突破过百，还出现了个位数，一度让季柚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与脑袋都出了问题。
可——
现在，已经即将突破9000点了！
就在这时，穆剑灵忽然道：“再砸。”
季柚挥拳！
砰！
【力量：。】
穆剑灵道：“继续。”
季柚再次砸拳。
【力量：。】
穆剑灵道：“再来。”
季柚挥拳。
【力量：。】
接下来的时间，穆剑灵老师没有喊停，季柚就一次又一次的挥拳，一直到她的打出来的数值开始下降之后，穆剑灵才喊了停。
季柚收回手后，忍不住揉了揉几乎已经快失去知觉的手……
穆剑灵道：“你的最大值，暂时突破不了9000点，应该是有了壁垒没有打破。”
季柚一听，非但没有遗憾，反而一脸喜滋滋的，还凑到穆剑灵老师的跟前，伸出手，讨要奖励：“老师，您看我一个学期就提升了这么多，力量从个位数，提升到近9000！9000倍的提升，这是多么恐怖的提升速度，像我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您应该给我一点奖励嘛。”
穆剑灵冷冷瞥她。
季柚非但没吓得退后，反而更凑近了些，说：“老师……您就随便意思意思，几百个糖豆之类的，糖丸之类的，我也不介意的。”
说着，她还小声嘀咕了下：“虽然这奖励可能没什么创意，但是胜在实用嘛。”
穆剑灵：“哦——是该给你点奖励。”
季柚眼睛一亮，就听穆剑灵道：“你把训练室搞的这么乱，就奖励你打扫一周的训练室吧。”
季柚：“！！！”
季柚简直快要窒息：“老师……您不能这么对我，我很忙的，我根本没时间打扫卫生哈，您要是真的缺清洁工，我给您介绍几个吧，盛清颜他们就比较闲。”
穆剑灵没理季柚这话，她淡淡开口，道：“9000倍的提升，的确不错。”
季柚笑嘻嘻道：“是吧？”
下一秒。
穆剑灵哼道：“吃了特殊物品，才提升了不到2倍的体能，也好意思讨要奖励？脸不觉得烫吗？到底是怎么样的厚脸皮，才有脸说这话。”
“……”季柚：“……老师，绝无可能！我的体质提升，绝对不是特殊物品的原因。”说这句话时，季柚的内心是有点打鼓的，因为，她目前的2b天赋，打出的最大力量之前是3500，完成了假期的群体任务，机缘巧合吃了一个特殊物品之后，虽然当时季柚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变化，而且那个特殊物品还是铁片吃了，自己与自己的精神丝几乎是0受益……
季柚都差点忘记这玩意儿了。
回到学校，继续上课后，尤其是季柚参与体能训练时，她的感受是最明显的，她感觉到自己的体质变得更好了，体能也更加的强大了，之前不知道原因，现在想想……
似乎……
可能……
也许……
真的是因为那个特殊物品的原因呢？
当然，这一切季柚只是怀疑，她没法证实，现在被穆剑灵老师这么一点出来，季柚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但她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大声道：“我的天才，就是天生的，绝不是特殊物品的原因。”
1138 继续努力
整个训练室，只有季柚与穆剑灵两人。
季柚梗着脖子，不原因承认自己的强大是因为那个特殊物品，因为如果承认了，岂不是说自己的变强是因为外力的原因？那么——
不就没法从穆剑灵老师手里讨要糖豆、糖丸之类的东西作为奖励了嘛？
没错。
季柚现在还在想着穆剑灵老师手里的糖豆与糖丸……
自从吃了一颗糖丸之后，季柚真的是念念不忘了。
500万！
500万一颗呀。
季柚咋咋呼呼的跳上跳下，穆剑灵岿然不动，只淡淡道：“有人吃了特殊物品，一夜从e级体质，提升到s级。而你？”
穆剑灵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在瞥见季柚的脸色越来越僵硬，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苦涩之后，穆剑灵才继续道：“你自己想想你这么渣，还有脸问我要奖励吗？”
季柚：“……”
穆剑灵正要说第二句，尚未开口，就听见季柚大声道：“有脸！！！”
穆剑灵：“……”
穆剑灵手心泛痒，但忍住了。
季柚理直气壮的大声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人跟人不能相提并论，再说了，如果真要跟人比，那么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人能找到自己的特殊物品呢？”
“亿万分之一的概率！”
“而我——”季柚气沉丹田，大声道：“季柚！季柚就是找到了特殊物品的人！我凭的是自己的本事与能力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特殊物品！不要说我是因为运气，还是因为运气……我拿到这个特殊物品，那就是我的本事与能力的体现！我认为我已经足够的优秀，您就应该给我100颗糖丸作为奖励！”
穆剑灵听着，她觉得手心更痒了，那种想要揍人的冲动也更加的强盛了，不过，穆剑灵嘴角的笑意也更加浓了，她故意板起脸，道：“的确是你的能力体现。”
季柚哼哼道：“这样说还算人话。”
季柚原本以为自己马上就会迎来穆剑灵老师的吐槽与毒舌打击，不想，穆剑灵老师接下来并没有再开口打击她，而是道：“体质如果出现了壁垒，想要打破，唯一的办法就是锻炼，锻炼，不停的锻炼，要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的体能消耗光……”
说到这里，穆剑灵话锋一转，道：“季柚，你的挑战之旅，还没有开始吧？难道你打算要一直坐着等别人打上门来？”
季柚一愣。
联大百强，名次想要提升，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前面的对手发出挑战，战胜对手之后，取代对方的名次。
季柚之前也考虑过向联大前百的选手发起挑战，但她的学业很忙，没有办法前往其他的星球，甚至其他的星系去挑战一个，又一个的对手。
但！！！
季柚还是大声道：“不想！我打算把前百的人，全部都挑战一遍。”
穆剑灵嘴角一抽，这家伙，每次跟她说点什么，她都能把你噎个半死……穆剑灵的意思是让季柚主动发起挑战，无论输赢，要增加季柚的实战练习。
纸上谈兵终觉浅，实力的提升，从来不是演习带来的，而是实战！
穆剑灵冷声道：“你可以把目标放低一点，比如，先把你的同学，你的校友，你的师长……给打败一遍吧。”
“咳咳……”季柚呛了一口，同学与校友什么的，自己还是可以试着挑战一下的，但是，目前阶段自己去挑战穆剑灵这个魔鬼、以及洪校长、罗医生……这些恐怖的生物？季柚觉得自己可以暂时缓一缓。
但！
季柚深吸一口气，道：“老师，我明白了，我会在校内向我强大的同学与学长、学姐们发起挑战。”
穆剑灵闻言，这才笑道：“不错。”
然后——
穆剑灵忽然道：“你的身体力量，已经达到8999，即将突破9000，这是一道很大的壁垒，也许突破只是一瞬，也许是一年，十年，二十年……”
力量9000是什么概念呢？
入学前，整个战斗系的身体力量平均值，大概在900左右，其中最大的就是楚娇娇的身体力量，达到了4099的地步，楚娇娇的身体强悍程度，是当之无愧的131届战斗系第一，而此时呢？
此时的季柚，已经是当时的楚娇娇的两倍有多了。
而现在的同学们呢？
131届战斗系全体学生的身体力量平均值是2500点。
季柚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平均值。
另外——
目前，楚娇娇的身体力量数值，也得到很大的提升，但也只是7999，还没能突破8000，楚娇娇有多强？那是随便一拳，都能打死一头牛的。
季柚的力量，已经超过了楚娇娇。
且，季柚的体质等级，才只有b级而已。
楚娇娇呢？
楚娇娇s级体质。
天赋等级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可力量却超过了对方。
季柚相信自己只要体质等级再升，那么力量也肯定会提升的。可现在，穆剑灵老师说自己的力量想要突破到9000点，也许需要几年、几十年的努力……
只要一想想，季柚觉得心情有点郁闷与遗憾。
但也只是一瞬，季柚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冲着穆剑灵老师细细一笑，道：“老师，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很快就突破到9000点！”
不就是努力吗？
反正自己不缺。
就是要拼命吗？
反正自己不怕。
根本就不用去胡思乱想，也不用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季柚大声道：“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
穆剑灵轻哼了下，道：“我会让罗医生给你开一些药浴，结合药浴一起锻炼。”
“还有这种好事？”季柚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下一秒。
穆剑灵道：“费用从你的个人账户里面扣。”
季柚：“……”
果然。
一定是会被扣钱的。她就知道，在穆剑灵老师这里，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你身体内的特殊物品应该还有残留，需要一些辅助手段，吸收掉这些残留物为养分……”穆剑灵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而是道：“锻体术的第九层，它不需要用上精神力，只需要——”
1139 猛虎
只需要什么？
季柚伸长脖子，静静地等着答案。
1秒。
2秒。
3秒。
……
穆剑灵老师还是没有开口解答，季柚亟不可待地追问道：“老师，您不要说话就说一半呀。只需要什么？你快告诉我呀？我相信我很快就可以达到的。”
穆剑灵见季柚的模样，淡淡道：“只需要你的体质达到s级。”
季柚：“……”
季柚张大嘴：“老师……您开玩笑的吧？”
穆剑灵此时的内心，也是十分的五味杂陈，因为她没有料到季柚能这么快就可以把猛虎锻体术修炼到第九层，在她看来要将猛虎锻体术修炼至圆满，季柚至少也需要3年的时间，3年，还得季柚不断的打磨自己的基础之后，把体质提升到s级才能突破第九层。
可……
可这家伙，竟然短短一个学期，就把猛虎锻体术的1-8层给修炼完了，现在，还2次成功挑战了第9层。这……这让穆剑灵说什么？
穆剑灵执教这么多年，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呀。
不过——
这也是穆剑灵第一次主动为了学生，向白芨讨要他独创的锻体术。之前，她对白芨的这门锻体术不太了解，现在……穆剑灵非常怀疑白芨给了自己假的锻体术。
学生的优秀，完全出乎自己的想象，穆剑灵实在是想狠狠夸奖几句，但又觉得夸奖学生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再加上4444号季柚这货是个混不吝的，给点颜色她就能开染坊的那种……自己真的要夸奖她，搞不好这家伙顺杆子爬呢。
不行。
绝对不能夸奖。
……
内心这么想着，穆剑灵极力绷着脸颊，就跟谁欠她几亿没还似的，一脸臭样，道：“你很喜欢我开玩笑？”
季柚吸吸气：“……可，老师，您说的完全不对呀，我要是必须得达到s级体质，才能达到第9层，那……那我之前成功的两次怎么说？”
“怎么个说法？”
“怎么个解释？”季柚歪着脑袋看穆剑灵，一脸苦恼，道：“这解释不通呀。除非——我的第九层潜伏术还没有真正的练到家。”
闻言，穆剑灵眸光微闪，含笑道：“你猜测的没错，你所练习的第九层，还没有真正的圆满。否则，你可以随时随地就能进入潜伏状态，不用费这么大的劲。”
“啊？”季柚忍不住问：“老师，这么说我必须要把体质提升到s级之后，才可以达到圆满。”
穆剑灵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谎：“没错。”
季柚：“……这可糟糕了，我现在才b级，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呀？”季柚其实特别想尽早将第九层潜伏术锻炼到圆满，这样一来，这门锻体术，她就可以完整的使用起来，以后可以在战场上运用起来，季柚认定自己多加运用，以后就是她的一门绝杀技能。
从第一层，到第九层，季柚深刻的认识到猛虎锻体术，可不是单单是一门锻体术，它还是一门几位简洁、有效的攻击战术。
想着，季柚握拳道：“我一一定会继续加油的，争取早日晋级s级。”
穆剑灵淡淡道：“加油吧，弱鸡。”
接着。
穆剑灵继续道：“猛虎锻体术从第一层到第九层，每一层对体质与力量、速度、敏锐……的要求都更高，每进阶一层，它其实也是在对你进行一次次的考验。你能否将自己的力量利用到极致，每一点都利用在合理之处，且还要精确到点，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如果个人的体质、力量足够强大，它不需要配合自身的精神力一起，也能完全达到强大的效果。”说到这里，穆剑灵微微停顿了一下之后，才接着道：“你知道白芨当初是怎么创造出这门锻体术的吗？”
季柚摇摇头。
穆剑灵道：“在所有的星兽群体中，有一种星兽是非常特别与特殊的。它就是——”
“老虎？”季柚眨着眼，接口道。
穆剑灵瞥一下季柚，点点头，道：“没错。众所周知，这个宇宙中的每一个生物，它都有精神力，区别在于强弱而已。但普遍来说，动物比植物的精神力强大。但，老虎是特例。它是一种精神力非常微弱的星兽，甚至比一般的植物的精神力还要微弱。”
季柚瞪了眼：“！！！”
关于这点，她确实没有了解过。
“可，不对呀。”季柚想了想，说：“精神力微弱的话，那它应该很弱才对呀，为什么老虎这么强？”老虎的强，到底有多强呢？
所有星兽群体中，论个体的力量，它甚至可以排到前十名内。
现在，你告诉我它精神力很弱？
……
季柚一脸的黑人问号。
穆剑灵道：“因为它的体质十分强悍。相对于其他的星兽族群，它的身体并不庞大，可爆发力与持续力极为强大，且，它的皮毛无惧宇宙辐射，十分坚硬，一般的刀枪、以及能量武器都割不破……这些，都算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它的皮肤还能抵抗高能粒子炮的正面炮轰。”
季柚：“！！！”
季柚张大嘴：“……这……这也太开挂了吧？”
因为造价相对不贵，人类社会中，使用最广泛的武器，就是能量武器与粒子炮。可这两样武器，对于这些猛虎星兽来说，约等于隔靴搔痒……
这还怎么打？
“开挂？不仅仅于此，它就是外挂本身。季柚，你知道吗？”穆剑灵说话时，眼睛盯着季柚，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季柚一愣，“老师？”
穆剑灵道：“人类至今，没有战胜过一头8级以上的老虎的记录。”
季柚：“！！！”
季柚张张嘴：“不……不可能吧？”
“连你都可以跑过8级蝰虫。”穆剑灵斜了一眼季柚，冷声道：“这浩瀚宇宙，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咳咳……”季柚清咳一下，道：“……我是凭实力跑过的。”
是……是啊。
连自己都能穿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季柚忍不住问：“老师，那1-7级的老虎，有人类击杀的记录吗？”
1140
季柚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穆剑灵并没有让她等待太久，而是直接道：“有。”
季柚一听，松一口气，道：“想想也不可能没有。哈哈……我们人类多强大啊，一定可以战胜这些邪恶的星兽的。”
然后——
季柚刚说完，就听到穆剑灵道：“迄今为止，人类只成功捕捉到7次老虎，击杀了33次。”
季柚：“！！！”
“这……这么少？”季柚吞了吞口水，忍不住惊叹道：“为什么呀？”
穆剑灵道：“人类进入星际时代开始，就一直是危机与机遇并存，星兽的威胁对人类来说一直都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
但人类这个群体天然都知道要团结协作，经过合作分工，配合……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之下，人类终于在这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中，保住了族群的繁衍生息，稳住了自己的根基，并随着时间的延伸不断的发展壮大自己。这期间，人类跟无数的星兽开过战，有输有赢……
但！
你知道为什么人类击杀、活捉老虎的记录这么少吗？”
穆剑灵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看向季柚。
季柚眉头微微蹙紧，想到自己之前上过的星兽有关知识的课程，道：“因为老虎的数量稀少？”
穆剑灵点头：“这是一部分。”
季柚没有插话，而是耐心等待穆剑灵老师说另外的几个部分。
“其一是数量稀少，其二是老虎从不群居，它们一般都是独居，就算是幼崽，也是一生下来就可以独自应对恶劣的生存环境。我们发现一只老虎时，往往找不到下一只，就是因为它们喜欢独居。所以，我们人类对老虎这个星兽族群的了解并不怎么深刻……这也是你们的教科书，以及星网上很少有关于老虎这个族群的信息。”穆剑灵说到这里，她的眼睛从盯着季柚，转向训练室讲台旁边悬挂着的一副星云图。
穆剑灵道：“浩瀚宇宙，人类在不断发扬壮大自己的实力的时候，星兽也并没有歇着，它们也在一代一代的进化……且，它们的进化速度，比人类要快的多……老虎就是其中一个十分显著的例子，虽然失去了精神力作为辅助，但它强悍的体质弥补了不足。我们人类遇不到多少的老虎，不仅仅是因为它的数量稀少，还因为它有非常敏锐的知觉与感官。它们可以在你抵达前，就早早的感受到你的距离与动态，然后提前跑路。”
“也许它不跑路，因为它可以将自己藏起来，藏起来之后，连它的族群，都不一定找得到它。”穆剑灵说到这里，抿了一口茶之后，接着道：“这就是它体能强大的体现。”
季柚眨眨眼，道：“知觉与感官的强大……不是取决于精神力的强大与否吗？”
穆剑灵摇头：“不。这是取决于它们的体质。无论是精神力，还是身体上的力量，说来说去，它们都只是一种力量而已，无论先期如何，这股力量一旦达到巅峰，是可以发生质变的。”
季柚张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穆剑灵望着季柚呆滞的表情，语气极为冷淡道：“季柚，加油吧，你可知道老虎如果一直进化下去，会发生什么样的场景吗？”
季柚试探着道：“会超越人类吗？”
穆剑灵不置可否：“也许。这宇宙，本来就有无限可能。”
季柚忽然握拳，大声道：“的确，我也一定会努力的，努力成为站在宇宙之巅的王者，不管将来遇到的是老虎，还是老鼠，通通只有被我打死的下场。”
穆剑灵笑道：“志向不错。”
见穆剑灵老师似乎有要结束长谈的意思，季柚想到一个问题，忙问：“老师，既然老虎的体质如此恐怖，它身上的盔甲凭我们的技术打不破，那——我们就不能转换一下思路，专门针对它微弱的精神力，来进行攻击吗？”
“唔~”穆剑灵脸山的笑意越发浓，道：“很不错的想法，也是非常没有创造力的想法。”
季柚：“……”
穆剑灵冷声道：“你以为这么简单的方法，别人没有想过？实际上，我们联盟的有一群专门研究老虎的专家，他们每一天都在研究怎么有效的、迅速的、干脆了利落的击杀掉老虎……不停的研究者着老虎的弱点，研究怎么有效的降低它的体能……”
“没……没成功？”季柚试探着，问了一句，问完之后，季柚又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如果已经成功了，那么早就有行之有效的方法对付老虎了，何必拖到现在呢？
穆剑灵道：“没错，全部都没有成功过。”
季柚张张嘴：“……这么恐怖的吗？”
穆剑灵道：“老虎全身山下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皮毛，它几乎已经达到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强大，对于老虎来说，这完全堪比一身套着一套无与伦比的盔甲。高能粒子炮都不一定打穿。但！表面皮毛已经足够强悍与坚固，可它的脑袋的才是最坚固的地方。”
“几乎是无坚不摧。”穆剑灵说着，眼眸微微一沉，道：“而它最弱的大小脑，就被这一层又一层的坚固物质保护了起来。想轻易打破它的防御，对它的精神力进行干扰？”
“难！”穆剑灵就用了一个字来形容。
但这足以说明它有多难打破了。
季柚张张嘴：“那……那怎么打？”
这是季柚第一次听到穆剑灵老师用这么多的形容词与时间来表述一种星兽的强大，这足以说明这种星兽的实力是多么的强大。简而言之，想要对老虎的精神力进行干扰，只能打破它脑袋上僵硬的外壳，打不破，就无法的干扰它，那么，也就不存在去攻击它的精神力了。
并且，老虎的战斗力极为强悍，想要靠近它，再去打破它的脑袋，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季柚已经明白了。“这么说，白芨上将给我的这门猛虎锻体术，真的是一门十分强大。十分珍贵的宝贝？”
穆剑灵不置可否，只斜了一眼季柚，哼哼：“你才知道吗？”这可是你老师我豁出去脸面，讨要来的。
下一秒。
季柚张张嘴，问：“……我可以拿去卖钱吗？”
穆剑灵：“……”
1141 贫
穆剑灵没有说话，她直接抬脚，一脚踹了季柚一屁股，用行动表达了她的意思。
季柚抱着屁股，急急逃窜……
逃了一会儿，发现穆剑灵老师并没有追过来，她忙停下，往穆剑灵老师的方向瞅了瞅，发现老师的眼里并无真正的怒火，于是……
季柚厚着脸皮，重新凑过去，挤出笑，问：“老师……真……真不能拿去卖钱吗？”
咳咳……
这么好，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该拿去换钱，不仅达到了赚钱的目的，还把这么锻体术发扬光大，惠及更多人呢。
穆剑灵斜了一眼季柚，道：“你真以为你的屁股是老虎皮做的，我踢不碎？”
季柚：“……”
浑身一抖的季柚，忙打消了这个绝佳的赚钱想法，道：“老师……我现在用精神力，偶尔可以使出第九层来，您说我现在是继续按部就班的锻炼体质，把体质提升到s级后，再去突破第九层。还是说，跟精神力一起结合着锻炼？”
猛虎锻体术，是白芨上将自己创立的，且还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不断的观摩、观察、记录……老虎的习性与攻击方式等，总结出来的锻体术。
它非常的有价值。
季柚自然会非常珍惜。但，听完穆剑灵老师一番话之后，季柚稍微有些迷茫了，她不太确定自己之后的锻炼方向，是继续以体质为主？还是以精神力为主？
听到季柚的疑问，穆剑灵道：“以体质为主。”
季柚惊讶道：“老师？”
穆剑灵冷声道：“没别的原因，你的体质太弱、比玻璃还脆，不把自己的基础打好，就算你真的练成了第九层，也要受制于体质的原因，无法随心所欲的使用出来。”
季柚听完之后，觉得十分有道理，马上点头，认真道：“嗯，谢谢老师指点，我会按照您的教导练习的。”
穆剑灵听完之后，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4444号季柚这货说既然已经说要按照自己的教导去锻炼，那么穆剑灵是没有丝毫的担忧的，因为在某些方面，季柚是一个非常听话、乖巧、懂事、贴心的良好学生，但某一些方面嘛，又非常的操蛋……穆剑灵想到某些方面，顿觉后牙槽一阵阵的疼。
然后，穆剑灵就听见眼前的季柚开始叽叽喳喳：
“老师？”
“您怎么了？”
“您怎么一个劲儿的咬着牙齿呢？”
“我听见嘎吱嘎吱的声音，简直怀疑你的牙齿咬碎了……”
“老师……”
穆剑灵一巴掌扇过去，结束了季柚的喋喋不休。
季柚笑嘿嘿着躲开一步。
穆剑灵冷声道：“再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下次就是你的脑袋。”
季柚笑眯眯的瞅了下穆老师，一点没担心自己的脑袋。她此时已经琢磨着学校提供的训练室条件十分的丰富，而自己宿舍里面那台锻体设备又实在过于简陋……
一个花钱，能得到更好的提升。
一个不花钱，提升有限。
选哪个？
季柚再三权衡之后，咬咬牙，决定豪横起来：花钱！
想着，季柚忍不住哼哼唧唧道：“老师……您跟王主任提一提，他给我开的那个10天训练室、图书馆、资料室……的免费权限也太少了吧？才10天！眨个眼睛的功夫都没了，有啥用？”
听到‘10’天两个字时，穆剑灵的耳朵抖了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光，但转瞬即逝，穆剑灵板着脸，全程面无表情，且完全打理季柚的心思都没有。
季柚没有因为穆剑灵老师的态度受挫，她这个人自来就是不会看脸色的，她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叉腰，为自己打抱不平：“说什么给我的奖励，说我给学校拉了人气，立了大功，来年的招生都不用愁了……但你们就是这样奖励我的？10天？才10天？”
“你好歹也给我个把月呀。”
“10天……”季柚越想越气：“10天对我来说，就是没屁用。”
然而——
穆剑灵岿然不动，不仅四肢没有动弹一下，连脸上的表情，嘴角的弧度，还有吸气、呼气……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季柚的喋喋不休，对于穆剑灵来说，就是此时她嘴里叨念着的几个字——没屁用。
季柚游说了半天，结果发现穆剑灵老师确实无动于衷，无法，季柚只好打消了心思，还叹口气，幽幽道：“小白菜呀，地里黄……”
‘呀’字还没唱出口，穆剑灵飞起一脚，将季柚踹到了半空中。
季柚：“！！！”
……
以一个不太优雅的姿势自由落体后，季柚捂着发疼的屁股，眼神幽怨的瞅了一眼穆剑灵，“嘤嘤嘤~”
跑了。
季柚跑了。
世界清静了。
穆剑灵抬手，揉揉眉心，但想到季柚的提升，她唇角露出一丝很不明显的笑容来，接着，才拨通了一个人的联络号。
坐在办公室内，正抱着自己的小茶杯，一口一口品着茶的王主任，忽然感觉鼻子一痒，起先，他没怎么在意，只是找了张纸巾擦了擦鼻子。
接着。
王主任继续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放下茶杯，王主任斜着眼瞅对面抱着一小盅二锅头，正美滋滋喝着的洪校长，道：“老洪呀，酒喝起来有啥意思？伤害身体的，你就该跟我一起改喝茶。”
洪校长坐在一张有靠背的椅子上，单脚翘起来，坐姿十分的不优雅，但他端着小酒杯的手，却十分有气势与派头，听了老王的话，洪校长嗤之以鼻：“只有糟老头子才每天抱着茶杯不松手。”
王主任闻言，略微不悦，道：“你这大老粗，哪里懂品茶的乐趣？”
洪校长冷声道：“你这假斯文，明知道我不喜欢喝茶，还寻我作甚？喝你的茶去。”
王主任正要开口，就听见对面洪校长的联络号响起来，于是停下话头。
洪校长低头，瞥一眼，就道：“是剑灵打过来的，这次不知道找谁的茬。”说着，洪校长抬手，示意王主任禁声。
通话一瞬间接通，露出了穆剑灵那一张仿佛别人欠了她几个亿没还的臭脸，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