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 喜爱
季柚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旋即又面色一苦：“罗医生，咱俩也是老交情了，我兜里有多少钱，您是知道的，所以，您下手可千万要轻点。”
罗医生闻言，略有些无语，瞥一眼季柚，说：“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花钱，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说完。
罗医生转过脸，也不理会季柚，准备继续工作。
她手里还有一大堆的实验数据要整理呢，哪里有空跟季柚这小家伙掰扯。
1秒。
2秒。
3秒。
……
季柚一看罗医生是真的不打算理会自己了，也急了，赶忙问：“多少钱？”
罗医生道：“50万信用点一包。”
季柚：“……”
季柚差点掉头就走。
但！！！
她还是死死忍住了，小声问：“那……我这样的，买一包就够用了吗？”
罗医生笑道：“不行哦，你至少需要10包。”
季柚：“……”
季柚狠狠心，咬牙道：“我买！”
罗医生倒是一愣，说：“你买的起？”
季柚立马腆着脸，凑过去，谄媚道：“能……能赊账吗？”
罗医生瞥她一眼，道：“你的卖身契都不值钱，别说欠条了。”卖身契那玩意儿，罗医生手里可是足足捏了一沓呢。
季柚：“咳咳……”
尴尬了。
其实，季柚手里有钱，是买魂器所得。只是——她没法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使用，这就非常尴尬了。
季柚其实考虑过把自己会制作魂器这事儿，跟几位师长明说的，但是呢，这里面还牵涉到小柚，季柚自身到罢了，她是一点也不敢拿小柚的安全去赌博的。
所以，只能隐瞒着。
自己的老底，无论是穆剑灵老师，还是洪校长，亦或者罗医生，那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作为一个垃圾星出生，背负着助学贷款的穷学生，怎么可能突然拿出几百万信用点的财产？
几位师长知道了，肯定会怀疑这钱的来源，搞不好，他们还会以为季柚为了钱，偷偷摸摸做了违法的事情……所以，季柚在学校的一切花费，大部分都是使用的联盟大学积分，很少花费信用点。
……
一包50万信用点。
10包，就是500万。
这钱，季柚有，但不能拿出来。
看来，得早点其他的生财渠道，且，还是光明正大的，能摆在明面上的生财渠道了。
这事儿，迫在眉睫啊。
一时间，季柚苦着脸，眼巴巴瞅着罗医生：“罗医生，我把我所有的积分，还有身上的信用点都掏出来，估摸着能付清个五分之一，剩下的，您给我一点时间，我再想办法。”
嗯？
罗医生闻言，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季柚：“就这么想变强？”
为此，竟然愿意把所有的钱财，都给掏出来。
这份魄力，的确让人佩服。
季柚用力点头：“我必须变强。”
不是想，而是必须。
罗医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微微叹息一声，道：“你这的性子，其实跟穆老师教导过的一个学生很像呢，难怪穆老师这么喜欢你。”
季柚：“！！！”
穆老师喜欢自己？
不可能吧？
穆老师嫌弃自己都来不及呢，还喜欢？
季柚听到这话，简直以为自己在听天方夜谭。她忍不住问：“穆老师的一个学生，是谁啊？是哪一届的学长/学姐？我认识吗？”
“咳咳……”罗医生清咳一下，板起脸道：“行了！你来之前，你穆老师跟我打过招呼了，你锻体用的药，她给包了。”
季柚：“！！！”
季柚瞪着眼：“我……”
何德何能啊？
季柚心里感动得稀里哗啦，差点就要抹泪了。这种恩情，自己到底要怎么还啊？
罗医生抽出一张纸条来，道：“在这签字吧。”
季柚：“？？？”
罗医生道：“卖身契。”
季柚：“？？？”
罗医生瞥她，说：“虽然不值钱了，但还是要签的。——这是你穆老师的原话。”
季柚：“……”
季柚道：“我签！”
说完，季柚拿过笔，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罗医生将新的卖身契收起来，笑道：“你最近的身体数据有了些改变，适合你的锻体药，我还要稍微调整一下，等个几分钟吧。”
季柚就乖乖地坐着。
几分钟后。
罗医生将一份锻体药递给季柚，叮嘱道：“严格按照我给的方法使用，还有，每天都要过来测量身体数据。”
季柚：“好。”
罗医生：“嗯，回去吧。”
季柚郑重道：“罗医生，谢谢您。”
罗医生看着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声道：“别谢我，好好努力吧，也不枉费你穆老师的一片心。”
季柚用力点头。
离开医疗室后，季柚改了方向，转向了穆剑灵老师的宿舍区。
临到门口。
季柚略微犹豫，还是抬手，敲门。
安静。
1秒后。
门开了。
穆剑灵站在门口，黑着脸，骂道：“跑过来做什么？”
看着穆老师这张臭脸，季柚竟觉异常的亲切，季柚没再嘻嘻哈哈，而是很认真对穆老师鞠躬，道：“穆老师，谢谢您……我……我一定会努力提升实力的。”
穆剑灵抬手：“行了，知道了，滚吧。”
季柚：“……”
穆剑灵说完，就要抬脚进屋，季柚眼角的余光，瞟见穆老师屋内客厅的全息屏幕上，正播放着联盟最新的狗血剧，依旧是联盟之花叶露主演的，不过，这会儿不是小三原配大乱斗，而是——灰姑娘逆袭记。
名字好像叫做《丑女的春天》？
咳咳……
穆老师，果然爱看狗血剧。
咳咳……
用岳栖光的话来说，就是一把年纪的糟老婆子了，还少女心满满，整天看情啊，爱呀这些无聊的东西。
咳咳……
思绪游移了一瞬，季柚立马察觉到危险，她浑身一抖，赶紧冲着露出危险眼神的穆剑灵老师，嘿嘿一笑，说：“老师……我这就走，这就走。”
穆剑灵漫不经心的哦声，眼睛频频往屋里的大屏幕上瞧，显然，已经非常不耐烦季柚的打扰了。
季柚也不敢耽搁，立马把身上的积分，还有自己明面上有的40多万的信用点，一股脑儿地转给了穆老师。
穆剑灵一愣，斜她：“嗯？”
季柚眯起眼，笑：“老师……虽然我暂时还不了5亿的债，但我一定会努力还的。”
这些，就是她的决心。
“不留点吃饭？”穆剑灵黑着的脸，看不出变化，但问出的这句话，虽然语气冰冷冷的，却泄露出了一丝关心之意。
季柚嘿嘿一笑，窃喜着道：“我在星网上找了个兼职，应该能赚点钱。吃饭的话，娇娇、沈长青、岳栖元几个同学会包我几个月的，乘车的，我也有盛清颜那个免费司机，所以，老师您不用担心我在学校的花费。”
穆剑灵一听，立马抬起脚，一把踹向季柚的屁股，道：“那还不赶紧滚。”
季柚抱着屁股，麻溜的滚远了。
咔嚓~
门关了。
隐约间，季柚又听见了屋内响起了电视剧的声音。
咳咳……
沉迷看剧的穆老师，真叫人头疼。
678 残酷
回到宿舍，季柚就开始使用锻体药。
这药，依旧是药浴浸泡。
使用过程中，非常的难熬，不亚于刮骨抽筋之疼，但效果却非常明显，疼痛过后，犹如新生一般，整个人特别有活力。
季柚接着，又连续做了很久的锻体运动，这才准备睡觉。
翌日。
考核第三天的上午，131届整个战斗系通过考核的学生，已经达到了二分之一，还剩下一半，整个考核室，几乎已经没有了闲聊的学生，全都在抓紧训练。
季柚的成果也很喜人，她已经能调动追日的一个手掌了。
下午。
考核过关的学生，达到了90%，只有十几个学生，始终无法与机甲契合，导致了失败。
这十几个学生面色十分苦涩，眼看着时间到了，自己还没过关，都急得眼眶都红了。
然而——
失败就是失败。
必须要认清现实。
穆剑灵抬眸，看着这几位失败的学生，道：“下课后，回去休息几天。”
十几位学生张着嘴，“老……老师。”
穆剑灵微不可见的叹口气，依旧抬手，打断他们，道：“本学期期末考取消，你们继续留在校内训练，训练效果不理想，就申请转系吧。”这十几位学生的资质，其实都很差，根本就不适合战斗系。
但人就是这样的生物，为了梦想，明知道不合适，却还是不顾一切，拼尽努力，撞得头破血流，在所不惜。
听到穆剑灵老师的话，十几位学生抿抿唇，脸上都闪着倔犟的神色，也——也有一丝丝的绝望：
真……
真的不合适吗？
真的，要离开战斗系吗？
真，真的要放弃成为一名机甲战士吗？
里面，有一位个子约莫170厘米的黑发女孩子，死死咬着唇，但还是流出了泪，但那泪在她的脸颊划过后，被她伸出舌头，舔进了嘴里。
咸的。
也带着微微的苦……
女孩眼眶的泪，不断的流淌，但都被她一一舔进了嘴里，一滴，一毫都不让它落下。
季柚看着这一幕，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这个女孩，性格比较腼腆，且也不爱与学生们交流，平时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埋头训练，她的体质很差，只有d级，精神力也不高，只有c级，这样的资质，其实更适合材料系、机械系、或者其他系……
进入战斗系，的确一点优势都没有。
战斗系，需要的是高精神力，高体质……
且，战斗系的训练非常紧密，强度也非常的高，长久下去，根本就吃不消。然而，这个女孩，每一次艰苦的训练，都咬牙坚持了下来。虽然，她的成绩一直吊车尾……
她的名字叫柳贝贝，很可爱的名字。
170的个子，放在一堆的180、190、200……大个子中，一点也不起眼，柳贝贝也是整个战斗系第二矮的学生。
第一矮的是季柚。
……
柳贝贝在内的十几名考核失败的学生，听着穆剑灵老师的话，没人吭声。
穆剑灵道：“好了，都回去。”
不是穆剑灵残忍，也不是她不近人情。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一个机甲战士，如果连机甲都掌控不了，那就是给敌人送菜，与其这样，还不如转而学习其他的，还能保得住一条命呢？
上战场，上前线，有今天，没明天……
冰冷的劝十几个学生转系，对他们，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考核完，季柚很顺利的拿到了前十，稳稳的排在了第一，所以免除了补考费与修理费。
但季柚没有预想中的兴奋。
季柚跟在学生们身后，沉默地往考核室外面走。
与季柚仿佛，其他的学生，似乎情绪都不怎么高昂。按理，考核结束，警报解除，本来该是学生们放松的时候，然而，每一个学生面上都带着一抹沉重。
这些刚迈入大学一年级的学生，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沉重与无奈，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残酷……
这十几名学生，平时训练时从来没有偷过懒，相反，他们都很努力，甚至比一些天赋出众者，还要努力，但！！！有时候，并不是只有努力，就能成功的。
……
学生们低着头，一一出了考核室。
季柚跟着楚娇娇、沈长青、盛清颜吃完饭后，打扫完马场、兔舍，随后，就与几位小伙伴分别，赶往了罗医生的医疗室。
季柚走到医务室门口，正要迈步，突然一顿，里面，除了罗医生外，还有有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是——
是柳贝贝。
隐约间，季柚听见柳贝贝说：“罗医生，我想试试，请让我一定试试。”
罗医生微微叹口气，道：“根据你的身体素质，其实我真的不建议你花费大笔的钱，来锻体。”
柳贝贝就倔犟的站着，不动。
罗医生叹口气，道：“好吧。”
柳贝贝眼里闪过一道泪花，“谢谢您……”
罗医生道：“锻体药，学校正好囤积了一大批，拿来给学生优惠使用。你现在有10万信用点吗？没有的，可以分期付款。”
学校留存着学生的档案，档案里记录着每个学生的信息，柳贝贝的家庭条件，罗医生只要略微翻一番档案，一清二楚了。
柳贝贝闻言，泪直接涌出来，她捂着嘴，哽咽道：“差……差1万，我能下个学期还吗？”
罗医生点头：“可以。”
柳贝贝带泪的眸子里，溢出一抹喜悦的光：“罗医生，谢谢您……”
罗医生柔声交代道：“药，你直接拿回去用，一定要按照我的吩咐使用，还有，每天都要按时来我这里做个检查。”
柳贝贝：“好。”
接着，罗医生细致入微的交代了好几句，直到确定柳贝贝听进了，学会了，才让她离开。
季柚一直站在外面，没打扰两人。
柳贝贝捧着药，踏出医疗室，季柚假作正要抬脚，进入——
柳贝贝一愣，低着头，小声道：“季柚同学……”
季柚抿唇，轻声道：“柳贝贝同学，你来医疗室呀？”
柳贝贝小声应了句：“嗯。”
她有些腼腆，不善于交谈，说了一句话后，抱着药，很快就走了。
季柚走进医疗室。
罗医生瞥她一眼，说：“站门外鬼鬼祟祟干嘛？自己去检测室检查。”
季柚：“……”
季柚嘀咕道：“罗医生，您刚才对柳贝贝同学，可是又温柔，又和蔼，您对我，怎么能这么粗暴呢？”
罗医生笑道：“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当然要温柔一点。”
季柚：“我也是啊。”
罗医生看一眼季柚，不说话。那意思，似乎是让季柚自己体会。
季柚：“……”
679 差距
医疗室。
季柚凑到罗医生旁边，毫不羞耻地指着自己的脸，说：“罗医生……您再瞧瞧，我这张脸真的很可爱的。”
罗医生：“……”
罗医生无语了几秒，突然伸出手，拿出一旁放着的手术刀，微微眯起眼，嘴角端出一个温柔十足的笑容，说：“可爱是可爱，但我觉得稍微有点厚了，不然，我给你削薄点？”
季柚：“……”
季柚吓一跳，立马退后几米，她拍拍胸口，摸着自己的脸颊，笑嘻嘻说：“那个……我觉得现在的脸皮薄厚适中嘛，不用削，不用削。”
罗医生正色道：“无痛，安全，见效快，真的不考虑吗？”
季柚把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罗医生眯起眼：“真可惜……”
听罗医生这句话语，竟然还真的饱含着无限的遗憾之意，季柚顿觉四周突然冒出一股寒意，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赶紧乖乖钻入检测舱。
约莫10分钟后，季柚从检测舱出来。
这时，罗医生也拿到了季柚身体的各项数据，见季柚走出来，罗医生嘴角微微上扬，说：“数据还不错。”
季柚凑过去，追问：“使用效果很明显吗？”
罗医生道：“跟我预料中的数据，相差不大。”
季柚听了，也开心的抿唇笑起来：“那敢情好。罗医生，我今天的药呢？”
罗医生道：“正在调整，等3分钟吧。”
说完，罗医生埋头，在光脑上写写画画。
季柚没好打扰，于是就乖乖地坐在一边。
3分钟后。
今天的药材备好，罗医生头也不抬，随手一指，道：“自己去拿。”
季柚站起来，“好。”
今天的药材，比昨天的分量稍微多一点，季柚提在手里，估摸着有5斤左右，这些，不仅有口服的，也有药浴的，说明书上都仔仔细细写明了用法。
罗医生见季柚取了药材，抬起头，略不放心交代道：“今天的剂量有点大，使用过程中，出现任何异常，都要立马告诉我，知道吗？”
季柚正色道：“明白！”
罗医生点头：“行，回去吧。”
季柚转身之际，忽然瞥见罗医生前面的光脑上，写着打几个字‘柳贝贝……’，季柚一愣，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罗医生，柳贝贝同学的情况，真的无法改变吗？”
罗医生此时，正根据柳贝贝的身体数据，想着用什么方法，能提高她的体质，方案设计了几个，都觉得达不到预期，此时正拧着眉头，不料季柚会问这个问题，罗医生微微一叹，道：“有点难度。”
想到那个努力的女孩子，可能再努力，也无法成为一名机甲战士，季柚皱起眉头，问：“可……明明我的天赋，比她还要差，我的体质都可以不断提升，她怎么就不行呢？”
罗医生停下手，看向季柚，道：“你跟她不一样，你是异类，她只是正常人。”
季柚：“……”
季柚厚着脸皮，道：“我姑且就把这句话，当做是您对我的夸奖吧。”
真是的——
要夸人，也不正正经经夸一句。
哎！
罗医生瞟季柚一眼，实在为她的脸皮，叹为观止。不过，这孩子心大，也是一件好事儿，心大，说明想得开，不容易钻牛角尖。
季柚等不及，忙催促道：“罗医生，您刚才说她的情况，跟我的不同，具体是怎么个不同法？”
罗医生道：“她的精神力与体质，都是比较低的，体质d，精神力c，这样的条件，是根本无法承受机甲带来的负重的。”
这点，季柚深有体会，忙道：“那……就不能通过锻炼与外物提升吗？”
罗医生瞥她一眼，示意她别急，接着，缓缓道：“我刚说了，你的情况与她不同，最大的不同点是——你的精神力是变异的！虽然是半残废状态，只有6条精神丝，但你的精神丝承受能力很强。以你的精神强度，完全可以驾驶联盟世面上的任何一架机甲！”
哈？
季柚震惊地抬起眼：“这……我有那么厉害吗？”
之前，咋没听罗医生提过呢？
罗医生瞥她，笑道：“理论上。”
季柚：“……”
咳咳……
所谓的理论，不都是瞎扯淡嘛？
看到季柚郁闷的表情，罗医生笑道：“虽然是理论上的，且没经过验证，但我做过各项模拟，觉得你应该是可以承受的了。不过——”
季柚听得双眼放精光，但一看见罗医生话锋一转，心里就一紧。
果然——
罗医生接着道：“不过，你就别想这些了，你才6条精神丝，就算你的精神能承受整个星际所有的高尖端技术制造的机甲，你也根本操作不了。丝太少，不够用，知道吧？”
季柚：“……”
季柚一脸菜色：“那您还跟我说？”
这不是刚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吗？
罗医生微笑：“我是让你有点自知之明。”
季柚：“……”
罗医生摆摆手，接着道：“行了，这些不要再提。我之所以说你跟柳贝贝同学不一样，便是你的精神力能承受各种程度的负担。但柳贝贝不行。”
季柚没急着追问，而是耐心地倾听。
罗医生道：“精神力与体质，是互相作用的，并非单一存在，两者就像钢筋与混泥土的关系，不可或缺。钢筋靠着混泥土，能叠起几十上百米的高楼……你能使用大量的药浴，在短短的时间内不断训练、不断强化，从原本的e级体质，到现在的c级，是因为你的精神力就像‘钢筋’一样的支架，它本身很坚固，所以能撑的起你的体质不断增强！”
说到这里，罗医生略微停顿，语气也带着一丝叹息，道：“柳贝贝的精神力c级，强度很低，所以，她的精神支架也很脆弱，就仿佛几根木材，木材的坚固度，当然不能与钢筋比。”
“所以，她即使大量使用锻体药，增强体质，也是没用的。相反，锻体药还可能产生各种副作用。”
“唯一的办法，就是耐下心，用水磨功夫，花费几十年、上百年不断的，坚持不懈的努力，体质、精神力才能缓慢提升。”
然而——
即便花费上百年的时间，提升也不会多大，顶多也就是升到b级左右。
680 没有希望
最后这句话，罗医生没提。
但不用提，季柚也略微明白了些。
柳贝贝同学这种情况，其实，就是必须得把精神力与体质一起提升，才能达到驾驶机甲的目的。然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有多难？
体质倒也罢了。可以通过锻炼，使用锻体药，来一点点提升。
精神力呢？
精神力，可并不是想提升，就能提升的。
楚娇娇、盛清颜、沈长青、岳栖光、岳栖元……他们一个二个，出生显贵，难道就没有渠道购买提升精神力的物品吗？并不是的。
但他们想要提升精神力，依旧不容易。
盛清颜这货，为了一个神秘的青釉大师，甚至自甘堕落到发性感照片诱惑大师……
咳咳……
这个黑历史，还是别提了。
辣眼！
季柚至今不愿意回想。
盛清颜这个奇葩、辣眼、二货也就罢了，自己在青釉大师店铺混了个小小的售货员一职，沈长青、楚娇娇、岳栖光等几个抠门货，那也是能忍痛包自己几个月的红烧排骨饭……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都很需要青釉大师这样的魂器制造师的支持，才能提升得了精神力。
并非只是魂器，就能对所有人都有用，还有契合度，还有……
总之，精神力的提升，是非常复杂的一件事。
……
沉默了片刻，季柚道：“那……柳贝贝同学，只能放弃成为机甲战士了吗？”
罗医生没吭声，只是点点头，算作回答。
季柚跟着沉默起来。
柳贝贝……
季柚与她真的不熟，但——
季柚却很明白：这是一位性格很倔犟的女孩，与自己甚至有点相似，不撞南墙不回头，估计，她得等到彻底绝望，才会醒过来吧。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执意要踏上成为机甲战士这一条路。
……
心里有点难受，季柚想了想，忍不住问：“罗医生，那——如果她的精神力提高了，比如提到b级后，再提升体质，能达到驾驶机甲的目的吗？”
这不是问的废话吗？
罗医生朝着季柚瞥了瞥，说：“当然可以。”
季柚道：“那……”
罗医生抬手，打断季柚，没好气道：“你认为精神力是随便就能提高的？没有契合的魂器，没有大量的提升精神力的天材地宝，能提升得了？”
抛出一个问题，罗医生甚至没有停顿，再道：“或者，你以为柳贝贝的家庭条件，她能短时间赚取这么多钱财，以供自己提升？”
季柚闻言，抿抿嘴。
罗医生长叹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责，也带着一丝懊恼，道：“学校的资源有限，在兽潮临近之际，并不能做到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只能择优培训一批学生，让这批优秀的学生，在兽潮来临之际肩挑大任。柳贝贝这种情况，学校只能酌情给予帮助，是无法倾力培植的。”
说完这句话，罗医生便有点不想开口了。
入职揽月星军事学院已经有几十年，罗医生还兼任着教导学生们各项医疗护理知识，这期间，她见过、看过太多柳贝贝这样的学生……
她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学生们主动妥协，面对现实……
略微沉默了片刻，罗医生摆手，催促道：“季柚同学，快回去吧，你已经耽误了我20分钟了。”
眼里的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季柚：“……”
季柚赶紧道：“罗医生，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随后，她转身，离开之际，看见罗医生又拾起笔，不停的写写画画，具体的内容是什么，季柚不得而知，但她知道罗医生嘴上说着学校不可能大力培养柳贝贝这类无法成为机甲战士的学生，可还是尽心尽力，认真的想着方法，给予柳贝贝帮助……
忽然之间，季柚对罗医生，对穆老师、对洪校长、对整个揽月星的教职工，都升起了钦佩之意，也对学校，有了深深的感情与归属感。
这——
是真正的，教书育人的地方。
……
机甲考核结束后，战斗系的学生们，就开始投入到紧张的机甲训练中，这回，所有学生训练用的机甲，都不再是阉割版，而是真正的机甲。
因为机甲配置的武器，具有大型杀伤力，整个训练室，也从一整片的空旷的地方，被隔成了一个个的隔间，每个学生都有专门的隔间训练，每个隔间使用的材质，也是军用型的防护罩材质，防止有学生不慎擦枪走火，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这个造价非常高昂，揽月星虽然是联盟十大军校之一，但却是近年新晋的，联盟大量的财力倾斜，还是向着联盟第一军校等几个高校……
也就是说，揽月星军校财力不丰，才这么扣扣索索，直到快期末考了，才让学生们使用真正的机甲与设备训练。
咳咳……
这些先不提。
季柚今天依旧与追日这个小妖精在斗法，这两天的锻体药，对季柚的效果非常明显，尽管依旧拿追日没办法，季柚却已经可以完全掌控住追日的一只手臂了。
进步很微弱，但只要有进步，季柚就感觉非常开心了。
临近期末考，约莫还有半个月，穆剑灵老师只让学生们训练，依旧没有公布具体的考核项目是什么，地点又设置在哪里？学生们知道问也没用，于是，都默默的埋头训练。
整个训练室，热火朝天。
穆剑灵坐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联盟之花叶露主演的《丑女的春天》，看到精彩处，她还露出嘿嘿的笑声，听得附近的学生一阵阵头皮发麻……
穆剑灵不远处，柳扶风安静地坐在角落，低着头，时而写写画画，时而折叠着制片……
这两人，与整个训练室的氛围，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这种场景，多见几次后，学生们也淡定下来。
季柚摔得一身伤后，她下了机甲，休息了几分钟，准备重新登录机甲之时，无意间瞥见不远处一道矮小的身影，是——
那个叫柳贝贝的女孩，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倔犟的尝试，脸青了，手肿了，嘴也破了，但……
没有希望。
她正抱着胳膊，蜷缩着身体，缩在一个角落里，暗自落泪……
681 2B
安静的角落，柳贝贝独自舔着伤口。
没人打扰，没人询问……
接着。
柳贝贝再次登录机甲，只是1秒，她整个人又被弹了出来。
一次。
两次。
三次。
……
季柚不忍再看，忙转过身，继续自己的训练。
同时，她也发了狠。
更努力，更细致，更用心……
罗医生既然说自己的精神力，完全能承受住联盟所有的高尖端类型的机甲，这句话，肯定不是无的放矢的。那么，自己为什么连比较常规的‘追日’都搞不定呢？
这就不应该了。
季柚发狠后，她不再莽撞，不再想着强行莽，而是更讲究方法与方式，侧重用精神力去感受、去探知如何发力、使力、借力……才能更好的驾驶追日。
这样的改变之后，季柚的进步更明显了。
从一条手臂，到了两条，接着，是一条腿，两条……
与追日的磨合进度喜人，另一边，季柚的体质，也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50万信用点一份的锻体药，且还是罗医生专门针对季柚的体质与精神力设计，并根据季柚体质，随时修正药的配方……带来的成果，也是让季柚与罗医生都都很满意。
季柚的体质，顺利的从c级，提到了b级。
当天课后使用过药浴，感觉到浑身充斥着澎湃的力量，季柚隐隐的感觉到突破在即，于是，就进了自己宿舍购买的那个训练室内，不断的消耗力量。
砰！
砰！
砰！
……
一拳，又一拳，不断的挥舞着拳头，季柚丝毫不知道疲惫，狠狠砸出去。
终于——
高强度的挥拳之后，砰的一声，整个膨胀的身体就仿佛一只气球，破了！
季柚早有准备，立马钻入准备好的修复舱内。
修复舱不断的缓解着季柚身上的酸疼，修复着季柚的经脉、骨髓、骨骼……
半响。
季柚从修复舱爬出来，从之前的死猪相，立马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她踢踢腿，抬抬胳膊，发现出了感觉力气更大，精力更充沛之外，身体没什么特别的异常。
嗯？
难道晋级失败了？
季柚心里一紧，赶紧跑进训练室，自己给自己检查。
砰！
砸了一拳！
看见上面的数值，季柚抿唇笑了，力量已经突破到3500了。
然后——
这个私人训练室是季柚当初在垃圾星上花费了10万信用点购买的，来揽月星后，她把训练室也一起托运过来了，训练室不仅可以锻体，还配备了简单的测试装置，能检查精神力与体质的等级，不过检测出来的数值只是一个大范围，并不是很精确。
对于一般人来说，足够用了。
检查完毕，季柚看到自己的体质数据上，写着几个大写的字：【恭喜您，你的体质目前为b级，精神力为b级！请继续加油！】
成功了！
季柚开心得一蹦三尺高。
这过程，只有季柚明白，看似简单的一步，她是付出了多大辛苦与艰难，才提升到b级。
……
第一时间，季柚就想跟灵芝姐、莉亚姐他们分享这个喜悦，但一想到他们都在忙，莉亚姐姐与阿芎哥外出，至今未归，且联络不上。
灵芝姐上回说要专心应对期末考，让自己没事别打扰她。
咳咳……
那就别打扰灵芝姐。
季柚接着，想给施雅学姐打电话，但——施雅学姐正在专心制作机甲风翼，万一自己突然打电话过去，打扰到她的思路了呢？
季柚忍了忍，没直接打电话，而是给发了个信息过去。
略等了会儿，没有回信。
显然，施雅学姐正在忙，没空回复。
季柚抓了抓脑袋瓜，嚎叫：“啊啊啊！！！这么开心的时刻，竟然没人能分享！啊啊啊！！！”想着，想着，季柚差点跑去楚娇娇、盛清颜几个的宿舍炫耀了……
但！！！
这几个货，体质最差的岳栖元、沈长青也是b级，且沈长青眼看着都要突破a了，跑到这几个塑料同学面前炫耀，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季柚憋了憋，脑袋里冷不丁想起来一个人。
季柚浑身一凉，赶紧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真是昏了头了，竟然想跑到穆老师那里去炫耀，这不是找骂吗？”
“咳咳……”
思来想去，季柚最后，把目标放在了罗医生身上。
想到就做。
季柚立马拨通了罗医生的联络号，只等待了1秒，罗医生就接起来，问：“那里有问题？”
季柚摇头，笑嘿嘿说：“没没没……没问题，罗医生，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的体质突破了，提升到b级了！”
罗医生闻言，笑了，说：“你把检测的数据发给我，我仔细看看。”
季柚照做。
罗医生看完后，点头，笑道：“比我预想中的快，这么说，你的锻体药，可以再稍微加大一点剂量。”
通讯是开着全息视频的，视频的那一端，罗医生显然是真的高兴，她收到季柚发来的数据后，立马就着手记录起来，还跟昨天的数据对比……
季柚很开心，说：“罗医生，这么说，我是不是能很快提升到a级啊？”要是能提升到a级，追日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肯定就服服帖帖了。
罗医生没回答，旁边突然插进来一道熟悉的嗓音：“还没学会走，就想学会跑？”
季柚：“……”
季柚吓一跳：“穆老师，您……您怎么在医疗室啊？”
穆剑灵声音冷冷的，道：“我在哪里，需要向你报告？”
季柚：“那肯定不用……咳咳……”
穆剑灵：“哼~”
既然穆老师在，季柚心里那颗喜悦的小火苗，那是止也止不住，于是忍不住嘚瑟的对穆老师道：“穆老师……我现在可是b级体质了哦。”
穆剑灵：“嗯。”
神情与语气，反应都很平淡，一点也没为自己高兴的样子，季柚丝毫不失落，继续嘚瑟道：“您别忘了，我的精神力也是b级了哦……”一个学期不到，精神力、体质从e级，提升到b级，简直就跟坐火箭一般的速度啊。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学生，有自己这么天才？
季柚正等待着穆老师的夸奖——
穆剑灵闻言，语气依旧淡淡道：“哦——2b啊。”
季柚：“……”
季柚咬牙：“是双b！”
穆剑灵挑眉：“有什么区别？”
季柚：“……”
季柚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狠狠的，深吸一口气后，季柚腆着脸，问：“老师……那个……我提升这么快，学校有没有针对我这类优秀的学生，设置一些特别的奖励啊？比如糖豆、云雾茶啥的，随便给一点就好。”
穆剑灵斜她一眼：“早点睡吧。”
季柚：“……”
682 转系
晋级的喜悦之情，被穆剑灵老师浇了个透。
透心凉。
季柚一下子没了炫耀的心思，这时，罗医生也将季柚传递过去的数据整理完毕，她略微皱眉，对季柚道：“数据误差有点大，不然，你现在过来一趟，我再给你仔细检查一遍。”
现在？
夜色已经笼罩住窗外，只星星点点的光从不远处一栋高楼的某个房间撒出来，也许是哪一位没睡觉的学生，还在偷偷训练……
夜很静。
季柚站起来，正准备前往医疗室。
罗医生说完，放下记录笔，似乎才惊觉夜已深，忙说：“算了，明天吧，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季柚：“……”
季柚问：“确定不用我现在过去？”
罗医生摇头：“不用。”
季柚想了想，点头：“好。”
语毕，季柚看着穆剑灵与罗医生两位师长，礼貌道：“罗医生，穆老师，晚安，明天见。”
罗医生：“明天见。”
穆剑灵：“2b，明天见。”
季柚：“……”
季柚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算了，算了，谁让自己打不过她呢。
……
翌日。
训练依旧。
下午下课后，季柚到了医务室，罗医生这回亲自给季柚做检查，确定她的确突破了b级体质，将数据详细记录，又更改了锻体药的配方后，罗医生拍拍季柚的肩膀，笑道：“不错，的确是2b了。”
季柚：“……”
季柚略微郁闷道：“罗医生，咱能不能别提这茬了呢？”
真是——
想想就叫人郁闷。
“2b就是2b，你要勇于面对现实。”罗医生咯咯笑起来，笑得一双眼睛微微弯起，唇角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季柚：“……”
算了，算了，谁让自己晋级之路，还得依赖罗医生呢？
季柚咬着牙，道：“您放心吧，我会尽快向双a晋级的，我不会给你们嘲笑我的机会了。”
罗医生闻言，眸光在季柚的身上转了一圈，随后停留在她的胸口，含笑道：“不错的目标。”
季柚：“……”
季柚无语道：“罗医生，您怎么跟个流氓似的？好歹注意一下形象啊！要知道，整个揽月星军事学院的学生们，可都是把您当做温柔、亲切、知心的大姐姐的啊！”
罗医生含笑道：“我现在也是知心、温柔的大姐姐呢，季柚同学，如果发育上有什么问题，我这里有很多改善的秘方，保证无害哦。”
季柚：“……”
季柚：“再见！”
离开医疗室，季柚回到宿舍，继续泡今天的锻体药，泡完，她一直在训练室锻炼到休息时间，才上床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机甲训练，穆剑灵让学生们单独训练，随后，她一个个查看过进度，遇到觉得需要纠正的，穆剑灵会给予学生纠错……
这期间，季柚的进步很缓慢，虽然依旧无法掌控住追日，且每天都被追日的负重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但她每天都有进步，现在，她已经完全可以掌握住追日的两只胳膊与一条腿，偶尔，还能单腿跑几步。
于是，这几天的训练室内，学生们都有了一个新的爱好：猜测单腿季柚能跑几步才摔倒？
季柚也一点不让大家失望，每一天，她都比前一天多跨越2步，就跟个十足的抠门鬼似的，多1步也没有的。
后来，大家不爱猜她多跑几步，而是专门以欣赏她单脚摔倒的滑稽姿势来取乐了。
对此，季柚撇撇嘴，只用几个字回击：“凡人的乐趣，本大佬不屑理会！”
距离期末考，还有10天的时间，季柚原本以为，今天也是很平常的日子，当下课的铃声结束后，穆剑灵正要宣布下课之际。
忽然——
有一位男生站起来：“报告老师……”
穆剑灵抬眸，道：“说。”
这位男生，个子并不高，只有180左右，在一众战斗系学生中并不突出，不只是体格不突出，他在战斗系的训练成绩也一直属于垫底的。
男生垂着头，沮丧着一张脸，小声说：“老师……我想申请退出战斗系。”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
在场所有人，都没料到男生要说的是这句话，一时间，整个训练室近千名学生都抬起了头看向他，四周的氛围，也慢慢地染上一抹压抑感……
穆剑灵一直看着他，对他的选择，似乎并没有意外，但她却没在第一时间表态。
沉默。
不断向四周蔓延……
穆剑灵老师一直没吭声，男生有点惴惴不安的，他小心地抬起头：“可……可以吗？”
穆剑灵道：“可以。”
她的声音很清亮、干脆与自然，听不出一丝的不喜与恼怒。
男生略微松了口气，却听穆剑灵老师突然问：“准备转向哪个系？”
男生抬起头，望着穆剑灵老师。
问这句话的穆剑灵，一扫往日的严厉与冷冽，语气是罕见的柔和与关心，这样的穆老师，不止是该名男生，就是战斗系的其他学生，也都完全没见过。
男生被这样的穆老师注视着，脸上的沮丧稍稍减淡了些，心里的忐忑也慢慢消融，他鼓起勇气，认真道：“我打算转去机械制造系！”
相比机甲制造系，机械制造系对学生的精神力与个人创造力的要求较低，且毕业后，对口的工作也非常多，也是联盟非常需求的一批人才。
听到男生的这个选择，穆剑灵唇角露出笑容，道：“机械制造系很不错，非常适合你，我给你的建议，也是转去这个系。”
男生闻言，心头的紧张与迷茫，一瞬间消失了，他用力点头，张开嘴，话语也渐渐多起来，道：“是的，其实当初我就在战斗系与机械制造系犹豫了很久，但心里始终有一个成为机甲战士、保家卫国的梦想，所以明知道自己并不合适，也执意选择了战斗系。现在，我知道自己真的不合适成为一名机甲战士，梦醒了，是该面对现实了。”
男生说完，像是把压抑在心头几年的大山，一下子卸下来似的，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穆剑灵语气依旧柔和，笑道：“保家卫国，并不只有成为机甲战士一途，机甲制造师，机械师，材料师……甚至演员，只要坚守岗位，都能为联盟做贡献，都在为努力建设联盟添砖加瓦。”
全程，男生站得笔直、笔直，随着穆老师话音落地，他抬手，敬了个标准的战士礼，大声道：“是！谨遵老师教诲。”
穆剑灵道：“稍后，你提交转系申请，我会批准同意。”说完，穆剑灵看向四周，见其他学生们的表情都有点蔫蔫的，不是很高昂。
穆剑灵没理会，直接道：“下课。”
说完，抬脚离开。
学生们逐一离开训练室。
季柚走得稍慢，算是最后几个走出训练室的人，她的心里有点闷闷的，抬脚离开之际，就看见那位第一个提出转系申请男生一直杵着没动，他安静地站在训练室内，背对着大门口，肩膀微微耸动着……
隐约间，夹杂着一道细微、低沉的哭声……
683 梦想与现实
当梦想与现实隔着的屏障碎裂，必须要择其一时，每个人都会被迫成熟起来，选梦想？亦或者选择面对现实？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选项。
执意坚守梦想？
放弃做梦，回归现实？
无论你选择哪一个，你都无法在选择的这一刻去判定、去验证对与错，因为只有时间才能给予它证明。
但大部分人，都只是普通人，梦醒后，都没有孤高特立的勇气，也没有放弃一切逐梦的魄力，他们往往选择向现实低头、与自己妥协……
这位男生，就是这样的人。
他错了吗？
没有呢！
季柚甚至认为，他很勇敢，至少，他跨越了谜障，向真实走出了第一步。
可是——
被迫成长，认清自己，放弃梦想，依旧是很痛苦，很痛苦的事情吧？
……
男生始终静静伫立着，没有迈出训练室的大门，那轻微、低沉、压抑的抽泣声，在训练室响起，已经有点隐藏不住了……
最后离开训练室的学生，包括季柚、楚娇娇、沈长青、盛清颜、岳栖光、岳栖元在内，大家都没有打扰他，也全都装作没听见，没看见……
楚娇娇第一个抬脚，离开。
盛清颜紧随其后。
沈长青、岳栖元、岳栖光跟上。
季柚走在最后面。
大家全都，头也没回，抬脚离开了训练室。
随着学生们的离开，身后隐隐约约的抽气声，逐渐变得响亮起来……
男生抬起头，静静地看了一眼置身的这间宽阔的训练室。
1秒。
2秒。
3秒。
……
男生抬起手，不顾形象，用衣袖大力抹了抹眼眶的泪。
擦掉后。
他抬脚，果决地迈出了战斗系的训练室。
别了。
战斗系。
别了。
训练室。
别了。
我的梦。
……
季柚吃过饭，做完一切的打扫任务，直接前往了医疗室。
她推门而入之时，与抬脚离开的柳贝贝擦肩相遇，两人皆身形一顿。季柚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柳贝贝同学，好巧哦。”
柳贝贝微垂着头，脸红红的，说：“季柚同学，好巧。”
说完这句话，她手里攥着锻体药包，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季柚抿唇笑，说：“我不打扰你了，我去找罗医生了。”
柳贝贝松一口气，小声：“好。”
语毕。
柳贝贝瞧见季柚推开门，踏入医疗室，她舒口气，这才抬脚离开。
季柚叹息：真是个害羞的女孩子啊。
整个揽月星军事学院，战斗系不分男女全是一帮糙爷们，哪怕是材料系的女孩子，都没有这样腼腆、爱脸红的女孩子了……
柳贝贝同学……
咳咳……
真的是那种——
软软的……
娇娇的……
跟她说一句话，都情不自禁想要放低了声音，生怕惊扰、惊吓到她。
罗医生看见季柚走进来，笑道：“2b同学来了啊，欢迎。”
季柚：“……”
季柚掉头就走。
就是，走出没两步，她立马一溜烟儿撤回。
罗医生笑道：“不走了？”
季柚板起脸，正色道：“罗医生，我现在郑重告诉您一句，您刚才的话语，已经严重损害到我的身心健康，我向您正式提出抗议，如果您再不收敛，我将向学校进行投诉！”
罗医生抬手，敲了敲桌面，指着桌上放着的锻体药包，笑道：“行了，拿了药就赶紧走。”
季柚伸过手，抓起药包，果断转身。
背后，罗医生嘀咕：“个子这么矮，气量也这么狭小。现在的学生，都怎么了？一代不如一代呀。”
季柚：“……”
季柚眼皮抖动着，转过身，很有些无奈地看向罗医生，道：“罗医生，我严正抗议您这种行为……”
罗医生冲季柚眨眨眼，含笑道：“对了，我有增高的秘方，想不想要？”
季柚一听，什么愤怒，什么羞愤，通通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一溜烟儿凑到罗医生办公桌旁，满脸谄媚地问：“真的？”
罗医生微笑道：“假的。”
季柚：“……”
罗医生捂着嘴，咯咯笑。
气闷的季柚，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罗医生桌上起草的一分文件，大致内容她没看清，但主要是关于柳贝贝身体与精神力改善的方案一二三……
季柚一顿，忍不住问：“罗医生，柳贝贝同学这几天使用的锻体药，有效果吗？”
罗医生恢复正经，道：“有，微弱。”
季柚抿抿唇。
罗医生叹口气，说：“主要是她的精神力，无法承受药效太猛烈的锻体药，只能用常规的药材，一点点，循序渐进的改善。”
季柚没再追问。
取了药，离开医疗室。
……
翌日。
这一天的机甲训练结束，在穆剑灵老师宣布下课之际，当场，又有3名学生认清现实，提出转系的请求。
这三人里面，有两位女生，一个男生。
两个女生，放弃战斗系后，都申请转入了材料系。
男生，申请转入机甲制造系。
对于三位学生提出的申请，穆剑灵老师当场给予了同意。
穆剑灵看着训练室内沉重的氛围，眉眼一挑，突然厉色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不适合，申请转系，并非什么大事。在你们一生中，你们还要遇到无数次无能为力，不得不放弃的情况，难道，都不活了？日子不过了？我告诉你们，每一天，带来光明的恒星依旧会照常升起，你们再糟糕的日子照样也要过！”
“难受？”
“都给我憋着！”
学生们：“……”
老师这话，真是非常之无理，但又特别理直气壮，还十分的掷地有声！
还……
还真的只能憋着。
穆剑灵摆手：“下课。”
学生们不敢停留，都纷纷离开训练室。
已经申请转系的两位女生，抬眸望了一眼训练室，接着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手挽着手，一起走出了战斗系。
男生垂着头，闷不啃声默默走在人群的最后面。
如此下来，初级机甲考核失败的11个学生中，已经离开了4个人，还剩下7个人。
但——
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再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又有4位学生，选择了申请转系。
考核失败的11人中，此时只剩下3个人，依旧没有放弃。
684 进度
这三个人中，一位女生，两个男生：
柳贝贝。
徐嘉。
张江。
三个人的性子，都非常倔犟，死死咬牙坚持着，可是，每一次登录机甲，不到几秒后，还是得被迫下来，重复，重复，不断的重复……
似乎，完全没有尽头的样子。
对于这一切，学生们都沉默的各自训练，并不去打扰，穆剑灵老师看在眼里，也没有催促这三位学生转系，一切的选择权，交给他们自己。
季柚的进度，也不太理想，她还是只能掌控追日的两只胳膊与一条腿，稍微让人欣慰的是，她掌控得越来越灵活，尤其是单腿跑步的姿势特别的帅气，坚持的时间，也从起初的几秒，变成了几分钟……
季柚每天一踏入训练室，不少学生就开始调侃：“季柚同学，今天要表演金鸡独立，还是瘸腿奔跑呀？”
季柚黑着脸，骂道：“老子想要表演的是横扫天涯！把你们一个个全突突了。”
学生们哈哈大笑起来，有人捂着嘴道：“可以，可以，来啊，你来啊，只要你能双腿站立，我就让你突突一次又咋了？”
季柚：“……”
季柚心里那个气呀。
她就搞不懂了，机甲的四肢，她怎么就只能掌握三肢呢？
另外一条腿，怎么就无法同时操控。
这都好几天了，糟糕的情况一点也没改变，季柚表面上不着急，心里已经把追日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了。
满脸郁闷之下，季柚准备登陆机甲。
这时，徐州突然走过来，轻声道：“季柚同学……”
季柚眼睛一亮：“小州州！你……”
徐州：“咳咳……”
这令人羞耻的称呼，就不能改了吗？
听到徐州的清咳声，季柚嘿嘿一笑，说：“小州州，你找我啥事儿呀？事先声明：借钱免谈！”
徐州：“咳咳……”
徐州一张刚毅、正值的脸蛋，被季柚三言两语，搞得红了起来，但他极力绷着脸，问道：“季柚同学，你为什么要选择追日？”
扎心了。
季柚捂着心口，略带幽怨的瞟一眼徐州，道：“还不是没得选择。”
徐州：“……”
徐州有些尴尬，说：“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一点驾驶追日的技巧。”
季柚眼睛骤然一亮：“小州州，你果然是个好孩子啊。”
徐州：“……”
徐州忽略她说的话，道：“想要掌握追日，其实主要是细心。因为追日一般用于冲锋陷阵，且也用于前方侦查，所以，你的精神丝，每一条你都得妥贴的分配，机甲的每个操作键，你都要完全掌控住……”
随着徐州的讲述，季柚发亮的眸子，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搞毛？
就六条丝，还想掌握追日那几十万以上的操作键？
季柚满嘴苦涩。
徐州说完，感觉季柚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他一愣，有点不明所以。
季柚幽怨道：“小州州，我感觉你是过来炫耀的……”
徐州有些窘：“我……我没有。”
“咳咳……”季柚一扫郁闷，哈哈笑道：“逗你玩儿呢，不要紧张，你刚才说的方法，对我有很大的启发，谢谢你，徐州同学！”
无论如何，徐州是好心给自己讲解。
徐州想了想，道：“其实……如果你不想做到细致入微，可以把机甲的操作分为几个大类，这样就不用出动多少精神丝，只需要管好这几个大类就行。”
嗯？
季柚眸光一闪，其实连续受挫后，她也是这么打算的。
反正她能用的只有6条丝，光棍的很，就把机甲的功能，分成六大类，让6条丝选择自己比较擅长的就行。
徐州说完，道：“那……有不解的，可以再问我。”
季柚抿唇笑道：“好的，小州州，谢谢你，小州州……”
徐州：“……”
徐州转身之际，忍不住丢下话：“咳咳……季柚同学，你金鸡独立的样子，有点好笑。”
季柚：“……”
扎心！
老实儿砸也会嘲讽人了。
不得了啦。
……
经过与徐州的一番交谈后，季柚尝试了一下，在连续扑街了无数次，就当她以为自己真的无法做到的时候，突然，季柚完全的掌控住了追日的四肢。
季柚简直喜极而泣。
她拍着胸口，大呼道：“啊啊啊！！！老子双脚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旁边。
冷不丁传来穆剑灵一声轻哼：“哦——大猩猩学会了双脚直立，有什么可高兴的。”
季柚：“……”
四周：“噗——”
穆剑灵站在追日的旁边，突然抬起脚，轻轻往前一踢——
哐当~
季柚连人带机甲，整个儿摔了个狗爬。
季柚：“……”
穆剑灵勾唇，微笑道：“看！站不稳的大猩猩。”
季柚：“……”
季柚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气，不气，有朝一日刀在手，非得揍她变猪头！
穆剑灵捉弄完季柚，看向四周，淡淡道：“看什么看？还不抓紧训练？”
学生们纷纷缩回脖子。
接着。
穆剑灵背着手，跟个老太爷似的，大摇大摆地穿梭在一个个训练单间中，瞧谁不顺眼，不是踢一脚，就是踹一屁股，末了，还扔下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其行径之可恶，着实让学生们气得牙痒痒。
……
成功掌握住四肢的季柚，接下来的训练，就跟开窍了一般，越来越顺利，她可以驾驶着追日，蹦蹦跳跳，还能灵活地劈个叉，劈叉完，还能灵活地收回去。
可把季柚给得意的。
除了季柚外，楚娇娇、沈长青、盛清颜、岳栖元的训练进度都非常喜人，除了岳栖光。
沈长青、岳栖元的精神力强大，且体质也不弱，都达到了b级，即将突破a，所以，他们两人驾驶起真实机甲来，都没有什么难度。
楚娇娇呢？
她简直是天生的机甲战士，在这方面极有天赋，s级的体质，b级的精神力，加上对战斗天然的敏锐度，这家伙，已经可以驾驶着机甲，在训练室横冲直撞，称王称霸的地步了。
盛清颜呢？
天赋双a的盛清颜，训练一直懒懒散散，直到穆剑灵老师都看不下去了，她每天舍弃了10分钟的看电视剧的时间，特意关照一番盛清颜，于是，盛清颜迅速掌控了自己的机甲，抡起战力来，盛清颜就是与楚娇娇对战，都有一战之力。
只剩下岳栖光有点拖后腿，这家伙，主要的原因不是体质，而是精神力无法做到细致，这跟他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他本来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什么策略，什么方式，通通扔掉，用拳头就完事！
但！
现实给了岳栖光一个响亮的巴掌。
当穆剑灵老师一脚，把岳栖光连同机甲破军踹倒之后，岳栖光半天没爬起来。
“大家都来看看。”穆剑灵拍拍手，指着岳栖光，微笑道：“这个例子告诉我们，就是一只原始大猩猩，也得带点脑子，不然，出门就是别人碗里的肉。”
岳栖光：“……”
恨！
685 材料考核
临近战斗系期末考还剩下5天之时，季柚终于能驾驶着追日蹿上蹿下了了，虽然高难度的动作无法完成，但能跑、能跳、能飞、也能使用武器……
对此，季柚很满意。
这一切，也得益于季柚不断使用的锻体药，她的体质不断被锻体药增强，血脉、骨骼……都有了显著提高，且目前看来并没有任何副作用。
接着。
季柚除了一边继续与追日磨合外，她也在准备材料系的毕业考，材料系与战斗系不同，考核的内容是学生在考核场内当场制作5份属性不同的材料。
考核时间限定1天。
1天内，制作不达标的，考核失败。
因学院内学生大多兼修几门学科，所以每个学科的考核时间是错开的，材料系的考核要比战斗系提早5天。
这天，为了材料系的考核，季柚特意找穆剑灵老师请1天假。
穆剑灵斜季柚一眼，道：“你的战斗天赋，比你的材料天赋更强，我个人建议你放弃材料系，专精战斗。”
“咳咳……”
这叫自己怎么说呢？季柚坚持学习材料处理，主要的原因是为了小柚，但另一方面，季柚其实也很喜欢独自处理材料，凭借双手制作出一件件成品的感觉……
季柚生怕穆老师突然强行让自己退出材料系，只好干咳一声，说：“我很喜欢材料处理这门学科，目前它也并没有影响我的其他学业。”
穆剑灵闻言，不置可否，淡淡道：“但想要有所成就，还是专一为好。”
季柚笑，坚持自己的立场：“老师说得有道理，但我依旧想两者兼顾。”
穆剑灵：“冥顽不灵！”
季柚嘿嘿傻笑。
穆剑灵摆手，骂道：“去吧！考不过早点滚回来。”
季柚：“……”
季柚无语吐槽：“您就不能说点吉祥话吗？”
啥叫考不过？
穆剑灵耳尖，扬眉：“吉祥话？你想要什么？”
季柚立马摇头：“不不不……啥都不想要。”
穆老师嘴里的吉祥话，能听吗？
绝对不能听。
季柚一溜烟儿跑了，材料系与战斗系的教学区相隔很远，乘坐悬浮车约莫要20分钟，季柚咬咬牙，花5个信用点搭乘了悬浮车。
赶到时，材料系的考核室内，已经坐满了学生，老教授叶弘坐在上首，正低头，看着桌案上的文件，对于陆陆续续走进考场的学生，他并没有特别去留意。
季柚迈进考核室的一瞬间，还是引起了不少学生侧目，主要的原因，是她公开放弃现场听课那一天，就再也没有走进过材料系的大门。
后来，季柚与徐思雨之间的恩怨与纠葛，又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再来，季柚这个人，没有现场听过一堂材料处理课，却开了公开擂台，横扫了整个大一、大二届的学生，这简直是狠狠打了材料系所有学生的脸。
……
以上种种，季柚虽然不出现在材料系，但她在材料系的名声，丝毫不弱于其他人，甚至，隐隐的，材料系这边有消息传出季柚才是131届材料系的第一名。
可……
也有不少人不服气，因为，当天季柚公开挑战大一、大二届学生时，出来挑战的人，成绩也并不是特别的突出，这也让材料系一些真正的天才很不满。
……
季柚走进考场，四周的眼神，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满与敌意……
这一切，季柚将之收入眼底，抛在了脑后。
她只是来考试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这些学生对自己的印象如何，都不在季柚的眼里。
每个考核的学生，都有独立的工作台，且是系统随机安排的位置，使用的材料，也是系统统一分配，考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作弊可能。
季柚根据系统提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然后。
季柚：“……”
这个位置，就在老教授叶弘的眼皮子底下，两者相隔不到1米。
季柚无语了好一会儿，暗自嘀咕：“这么巧？”
别不是有啥猫腻吧？
难道又是那个糟老头看自己不顺眼，给自己的特别‘关照’？
纳闷中，季柚坐上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时，听到前面拉开桌椅的响动声，叶弘老教授从案前抬起头，看了季柚一眼，但他绷着嘴皮，脸色依旧看起来很臭，一副谁都欠他钱的模样。
季柚张开嘴，想说一声：“叶教授好……”
只是，话还没开口，叶弘瞟一眼季柚后，旋即低下头，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数据报告。
季柚：“……”
季柚闭上嘴，心里也并不如何尴尬，反正尴尬又不能当饭吃，要来干嘛？
于是，季柚泰然自若地坐下，接着，认真的翻看起考核的注意事项。
叶弘从案前抬起头，接着又瞟一眼认真备考的季柚，眉心微微拧着。
时间滴答流转……
考核正式开始，辅助机器人，将考核需要的材料，分发到每个学生的工作台，然后便开始倒计时——
一共5份材料。
其中，有2份课堂中教过处理方法，这对材料系的学生来说，难度不大。另外3份是新材料，学生们都没有处理过，虽然如此，但一通百通，这3份新材料的属性，与教材中出现过的3份很像，估计处理的方法也类似。
季柚拿到手后，并没有急着开始，而是先使用工具，将5份材料的成分、含量……都给分析了一遍后，才开始着手处理。
首先，是2份学过的。
第一份是一颗矿石，季柚手起刀落，就将矿石伴生的杂质切割下来，这切割下来的杂质，其实就是伴生石，伴生石的颜色灰不溜秋的，看着并不太吸引人，不只是外观，材质也稍显脆弱，稍微用力，就能捏碎……
这个？
拿来制作魂器，显然不合适。
季柚表示放弃，果断的将之扔进了垃圾回收箱。
处理完第一份后，季柚开始处理第二份。
第二份是一份星兽的血液，里面的成分很复杂，且含有大量的星兽毒液，必须把所有星兽毒液提炼出来，才能使用。提炼星兽毒液，算是每个材料处理系学生的基本功，季柚完成的也很快。
当指针指向10分钟时，季柚已经把2份材料处理完毕。
目睹这一切的叶弘教授，眉心再次拧紧！
686 转系建议
季柚花费10分钟，将2份材料处理完毕时，别的学生还在埋头处理第一份，就是材料系成绩最好的那名女生，此时也才将第一份材料处理到80%。
接着，该女生花费了5分钟，终于将第一份处理完毕后，她忍不住抬起头，想要看看周围的反应，无意间瞟到季柚，嘴角顿时一僵：
嗯？
原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完成的。
打脸！
打脸了。
女生再不敢分心，接着开始处理第二份。
叶弘看见自己的得意门生收起心，专心开始处理，不由点点头，内心略微欣慰。但，一瞟见季柚时，他的眉心瞬间能夹死苍蝇：
10分钟？
叶弘自认为，换做自己，最快也得花费8分钟才能处理完毕。自己可是积年的老师傅，闭着眼，都能把市面上所有的材料分辨清楚、处理出来。
可季柚这个学生呢？她才多大？
几岁？
听说满18岁了，刨去联盟的十五年义务基础教育，她就算提早接触了材料这门学科，满打满算，也才只有短短3年的时间罢了。
这是叶弘第二次亲眼观看季柚处理材料，她的基础功很扎实，几乎挑不出错误来。处理的动作很流畅，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但！！！
正因此，叶弘才觉得糟心。
叶弘原以为只花10分钟处理2份材料，这质量一定不怎么样，但他只稍稍一瞥季柚制作出来的成品，心下就是一惊！作为积年的老师傅，叶弘的眼光何等老辣，摆在季柚面前的两份成品，有效利用率都不低于99%，这可是一个才入学不到半年的学生制作出来东西啊，已经比得上不少入行几十年的材料师。
这样的学生，却只是辅修材料系。
叶弘板着脸，心里感觉非常糟心。
……
季柚对叶弘老教、女生、以及其他人的反应，毫无所知，她板着脸，一丝不苟地处理着第三份材料。
此时此刻，她的周身一切事物，仿佛全都消融不见，只剩下手中的材料，该怎么切割，怎么剔除，怎么融合……季柚心里就仿佛有一把尺寸，胸有成竹的制作着。
脑海深处：
小柚：【姐姐！姐姐！第三份我制作出来了，你呢？】
季柚瞟一眼时间，才过去5分钟，忍不住嘴角一抽，在脑海里回道：“小柚呀，给姐姐一点面子好不好？这份我才搞完一半呢。”
考核前，季柚就将考核的5分材料的资料，通过精神链接，传给了铁片里面的小柚，然后，小柚就通过思维模拟，来处理材料。
小柚手里是没有实物的，她只能通过一系列的数据，来推测、演练。
但！！！即便条件这么艰苦，小柚推理出来的材料，最后的数据，与季柚真正处理的材料结果，几乎没有什么差距，甚至，远远比季柚处理的要好，对于季柚偶尔出现的偏差，她还会及时指正。
这就是天分呀！
季柚也感叹得不行，要是小柚能获得自由，能有一副身体，她就是星际时代最伟大的材料师！
听到季柚的回答，小柚甜甜的笑起来，小声道：【那……我再等姐姐5分钟？】
季柚：“……”
季柚道：“5分钟我搞不定，至少还要10分钟。”
铁片内，小柚晃着脚丫子，轻轻笑：【好吧，我等姐姐10分钟。】
季柚嘴里回着话，手上却没有停止，抓紧了时间处理。
10分钟后。
季柚处理完毕。
小柚兴奋的催促：【姐姐，姐姐……我们开始第4份的比赛吧，这回，我会让你10分钟哦。】
季柚：“……”
季柚耍赖：“我不玩了，你这是虐菜！”
小柚捂着唇，嘻嘻笑：【没有，没有，我会让着姐姐的，那我让姐姐20分钟好了。】
季柚嘴里耍着赖，说不比了，但还是答应了。
没办法，谁让小柚开心呢。
这场考核，最兴奋的人莫过于小柚了。
性格有点腼腆的少女，今天非常活跃，讲话时软软的嗓音都响亮了很多，甚至，都会主动调侃季柚了。
处理完毕。
小柚兴奋地大叫一声：【姐姐！我又处理完啦，你怎么才完成30%呀？哎呀！我都不想赢你了呢。因为赢你没有成就感了啦。】
季柚：“……”
季柚板起脸：“胡说，明明是我故意让你的。”
小柚咯咯笑：【知道啦，是姐姐让我的，每次开始，姐姐也就比我提前5分钟、10分钟、20分钟而已。】
季柚：“……”
这孩子，竟然把每次让自己的时间，都记得一清二楚。
想到此，季柚嘴里含着一丝宠溺的笑，心道：算了，算了，让孩子欺负一两次罢了。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的妹妹呢！自己不疼她，谁来疼啊？
……
等季柚将5份材料处理完毕，她抬起头一看时间，才刚过去不到2个小时，距离上午的考核结束还有2个小时。5份材料，学校一共给了学生8个小时。上午4个小时，下午4个小时。也就是说——季柚的考核，结束了。
唔？
是先提交？
还是等着别人一起？
季柚根本没犹豫，当即选择提交。
时间可是金钱，自己一点都浪费不起。选择提交的那一刹那，室内的考核系统跳出一条确认信息：【是否确认提交？一旦提交，无法更改，请慎重提交。】
季柚：“确定。”
系统：【提交完毕。】
随后。
立马就有辅助机器人，将季柚处理的5份材料保存好，向考核系统提交鉴定申请。
结果公布，需要10分钟左右。
看着季柚的一系列操作，坐在上首，与季柚相隔不到1米的叶弘教授，脸色那叫一个差啊！
浮躁！
太浮躁！
短短2个小时，就处理完了，这般空有天赋，却并没有一颗不断探索、深究的心！这样的学生，就是欠抽打，欠教育！
在叶弘看来，作为一名材料师，必须要精益求精才行。
季柚提交完后，准备离开考核室，于是，要跟叶弘教授打报告，但，看着叶弘教授的黑脸，季柚心里不由犯憷
：咋回事？脸咋黑成这样？
谁干的？
叶弘的目光黑沉沉的，季柚忍着头皮麻烦，道：“叶教授，我的考核已经结束，可以提前离开考核室吗？”
叶弘黑着脸。
沉默。
……
几秒后，叶弘突然道：“你的材料天赋，比你的战斗天赋更强，我个人建议你放弃战斗系，专精材料。”
季柚：“咳……”
这话，莫名耳熟，似乎，跟穆剑灵老师一字不差，只是两人说的掉转来了而已。
687 斗嘴
季柚万万没想到叶弘老教授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主要的，两人不熟啊。
对着穆剑灵老师、罗医生，甚至洪校长，季柚还可以插科打诨几句，但对着眼前这位一把年纪、为人刻板、严肃的的老教授，季柚不敢乱说话，怕把老教授给气出个好歹来。
于是——
连四周的空气，都莫名带着一股尴尬。
叶弘不见季柚回应，皱着眉头，看向她，严肃道：“一个人，如果浪费自己的天赋，是一种罪过。”
“咳咳……”
季柚猛的一咳，这老教授，还上纲上线起来了。
真是——
不晓得咋回。
季柚只好干笑道：“教授您放心，我懂的，我懂的，我不会浪费自己的天赋的。”
叶弘瞥着季柚的神色，觉得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也没有体会到自己的用心，不然，该当即就跟自己承诺立马退出战斗系，专攻材料系。
自己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她这是装作没听懂，一时间，叶弘脸色黑沉黑沉的，声音更是严肃到极点：“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季柚：“……”
季柚小心瞟一眼老教授，也不晓得自己咋就一下子惹怒他了。
咳咳……
糟老头子，难伺候得很哦……
算了，算了，自己就算打得过他，也不忍向一位老人家挥拳头呀。
哎！
季柚板正脸色，郑重道：“教授，未免影响其他同学考核，我就先走一步了。”
叶弘没吭声。
季柚抬脚，试探着往前迈出一步，见叶弘教授都没有出声阻止，顿时，她加快脚步，一溜烟儿就没了影。
叶弘黑着脸。
想了半天，越想越气，一时，叶弘也不管其他的，将手里的文件一扔，直接给穆剑灵发了一条信息：【毁人不倦！】
这边。
战斗系的训练室，穆剑灵背着手，正迈着步子，慢悠悠地穿梭在学生群体中，忽然听见消息提示音，她立马打开，一看，脸色顿时黑下来：
【老疯子，你说什么！】
信息回完，穆剑灵眼角瞥见岳栖光驾驶着破军正在愚蠢的绕着圈儿，眼皮子一跳，立马上前踹了一脚：“让你开着机甲战斗，不是让你来玩游戏的。”
这一脚，猝不及防，岳栖光来不及避开，噗通摔倒在地。
岳栖光气得要破口大骂，但又不敢，只好憋住了。
穆剑灵绕了几步，绕到另外一个学生面前，这时，叶弘老教授的回复来了：【我说什么，你自己知道。但凡要点脸，你就知道该怎么做？】
要点脸？
该怎么做？
这老疯子，真是一天不咬人，就不利爽是吧？
看来上次的黑名单，没把他关老实？
要不是因大家同是教职工，偶尔需要联络，穆剑灵才懒得把他从黑名单里面挪出来。
现在？
穆剑灵深吸一口气，直接回道：【蹬鼻子上脸，懒得理你！】
说完，立马将叶弘其人拉入黑名单。
叶弘这边，一看到这条信息，气得吹胡子瞪眼，正想骂回去，哪晓得系统提示说对方已经将自己拉入了黑名单。
叶弘：“……”
叶弘狠狠喘了口气，直接给洪校长发信息：【洪校长：我认为我校某些教职工横行霸道，完全不考虑学生的实际情况……】
巴拉，巴拉一大堆……
洪校长正在办公室，与王主任商量着学校的财政问题，这会儿一看见叶弘老教授的信息，有些莫名其妙，“老叶这又是怎么了？”
王主任颇为好奇，凑过来一看，笑道：“看叶教授字里行间的表述，好像影射的穆老师啊。”
洪校长想了想，没急着回复叶弘，而是拨通穆剑灵联络号，询问怎么回事。
穆剑灵心里那个气闷啊，直接回了句：“能有啥事？老疯子发病乱咬人罢了。”
洪校长清咳一下，道：“咳咳……剑灵啊，咱大家都是同事，同事，没必要说的这么难听。
穆剑灵挑眉：“难听？”
洪校长：“咳咳……”
几句话的功夫，洪校长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时觉得颇为好笑，只好两头开解，两头安抚，好不容易，才将穆剑灵与叶弘两个给安抚住。
切断通讯，洪校长笑道：“是季柚那孩子，本以为是个资质平平的，不想战斗天赋跟材料天赋都上佳，剑灵跟老叶那边都想让她专门精修一门。”
王主任听到季柚这个名字，眼睛就是一亮，毕竟这样的肥羊，他这么些年，也就宰了这么一只，在一想想这只肥羊现在囊中羞涩不好再开刀，一时，王主任摸摸下巴，略微遗憾，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既然两门都有天赋，那就两门兼修得了。”
洪校长道：“我也是这样对他俩说的。”
接着，洪校长与王主任再次商讨起正事。
……
季柚考完试，根本不耽误，重新回了战斗系训练室锻炼。
下午，材料系考核完毕后，成绩也出炉了。
季柚以绝对的得分优势，取得了131届材料系第一名的成绩。
对此，材料系这边议论纷纷……
一切的一切，与季柚无关。
季柚继续锻炼追日的架势技巧，操作机甲这个事儿，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只有训练、训练、训练……
时间一晃而过。
距离期末考，只剩下2天。
整个训练室的氛围更严肃了，学生们翘首以盼着穆老师宣布考核的地点与规则。
这时。
柳贝贝、徐嘉、张江三位没有取得初级机甲驾驶证的学生，这几天疯狂地训练，疯狂的跟机甲磨合，然而，三人不是受限于体质，就是受限于精神力，根本无法成功跟机甲连接。
三人间的气氛，也越来越沮丧。
穆剑灵任由三个学生拼命，既没鼓励，也没有劝退他们。
这天训练结束，徐嘉再受不住失望，或者说是真的认命了，主动向穆剑灵提出转系申请。
穆剑灵当场同意。
另一位男生张江，他看了一眼徐嘉，又看一脸倔强着的柳贝贝，心里有点拿不定主意，半响，张江脸上溢满痛苦，主动要求转系。
穆剑灵也当场同意。
只剩下一个柳贝贝。
……
688 独家消息
只剩下柳贝贝一个……
她会做什么选择？
退出？
继续？
整个战斗系寂静无声，全都忍不住转过头，盯着了瘦弱的柳贝贝。
穆剑灵也没吭声。
本就腼腆的女孩，这时候被几百双眼睛注视着，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白，她一直垂低着脑袋，没有主动出声。
1秒。
2秒。
3秒。
……
穆剑灵见她没有马上要退的意思，清清嗓音，准备宣布下课——
忽然，柳贝贝抬起了头：“老师……我……”
穆剑灵垂下眸，冷淡的表情，略微柔和，轻声道：“嗯？”
柳贝贝望着穆剑灵老师，轻咬了下嘴唇，突然道：“老师……可以，可以再给我一段时间吗？”
穆剑灵：“嗯？”
柳贝贝苍白的脸上，飘起一抹红晕，身形也因为紧张微微颤抖着，但她还是鼓起勇气，道：“老师，我想再努力一段时间。”
穆剑灵略有些意外，抬眸看向她。
其他学生，也都非常意外。
柳贝贝消瘦得不断轻颤的身体，抖着，抖着，忽然越来越直，她挺着背脊，有些怯弱的眼神，这会儿也突然直视着穆剑灵老师，说：“我想试试，请老师再给我一个机会。”
她的嗓音依旧软软的，弱弱的，听起来有些无力……
但！！！
一字一句，清楚、明白。
穆剑灵没马上回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你知道你现在的选择，如果还是失败，将浪费多少时间吗？”这学期，期末考只有2天。
考完后，假期1个月……
再开学，学校不会立马强制学生转系，但柳贝贝这学期期末考是零分，大一的第二个学期，如果还是因为无法与机甲切合得零分，学校就会建议其转系。
如果柳贝贝倔犟，再坚持一个学期，那么，加起来，她浪费的就是一整年的时间。
……
对于这一切，柳贝贝当然明白。
在穆剑灵老师清冷的目光注视下，柳贝贝轻咬着唇角，微垂下了脑袋，低声道：“我知道。”
喃喃出声……
她突然又抬起头，看向穆剑灵老师，说：“我知道，但请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
穆剑灵道：“你的选择，我知道了。”
柳贝贝有点紧张……
穆剑灵看她一眼，在柳贝贝与学生们无数双眼睛的关注下，她点点头，道：“可以。”
柳贝贝朝着穆剑灵重重弯腰鞠躬：“谢谢老师。”
穆剑灵的视线在柳贝贝身上转了一圈，随后，看向训练室的其他人，高声道：“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在场的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家长与老师，不可能永远会替你们做决定，无论你们选择做什么，当你做下某个决定之时，就必须要做好承受这个决定带来的任何结果，无论它是好，亦或者坏……”
说完。
穆剑灵摆手，道：“下课。”
学生们井然有序地离开训练室。
一个。
两个。
三个。
……
不会儿的时间，学生们快走得一个都不剩，楚娇娇、沈长青、盛清颜等几个，也都跨出了训练室的大门，季柚是最后一个，落在他们的后面。
走出大门后，季柚对几个小伙伴道：“今天不用你们请吃饭了，我要去火锅店看萌萌。”
楚娇娇听了，眼睛一亮——
季柚立马阻止她开口，说：“谢绝陪同！”
楚娇娇：“……”
楚娇娇哭丧着一张脸，说：“季柚同学，虽然你这样的行为很渣，但你依旧是宇宙第一好看的人。”
她深刻的诠释了，什么叫颜狗毫无下限……
跟小伙伴们分开后，季柚也不耽搁，准备直接找一辆自助悬浮车，赶往火锅店。
2天后就是期末考，因为确定了要去外地，到时候肯定不在揽月星了，也不知道考核要几天才结束，所以，季柚未免怕萌萌跟自己闹别扭，必须提前跟萌萌说一声。
不然，羊驼发起火来，是会不理人的。
咳咳……
季柚走了几步，就看到一辆空置的悬浮车，这辆悬浮车在花园的一个拐角内，四周安静无人，长着茂密的灌木丛，非常的隐蔽……
季柚抬脚走过去，忽然——
耳边隐约传来一道抽泣声。
嗯？
是女孩子的声音。
季柚这人不爱多管闲事，本来准备直接搭乘悬浮车就走，但隐约间又觉这声音略微耳熟。
是……
是柳贝贝？
季柚抬起的脚，重新放下。
她轻轻迈开腿，往哭声的发源地走了挪了几步，然后，就看见灌木丛的旁边，柳贝贝的身影正缩在一簇开着白色花朵的栀子花旁。
她双手捧着脸，肩膀微微耸动，低低的哭声，压抑、沉重……
这是——
不小心窥到了别人的**。
季柚当即背过身，准备离开。
但！！！
柳贝贝浑身一抖，已然发现了来人，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就要逃跑，可又知道这样十分不礼貌，柳贝贝忍着羞耻，抬手狠狠抹了抹眼泪，很小声道：“季……季柚同学……”
季柚抿唇：“抱歉……”
柳贝贝依旧垂着头，小声说：“没……没关系。”
季柚站着不动。
看着她，季柚仿佛看见了自己。
宁愿偷偷找个没人的角落哭，也绝不轻言放弃……
这女孩……
其实，比自己还要倔犟呢，至少，自己是能看见一点希望才能一直坚持，她……就是不知道她执意要成为机甲战士的原因是什么……
柳贝贝的肩膀，依旧轻轻颤抖着，很想提出离开，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偷哭被发现很丢人。
忽然——
季柚问：“柳贝贝同学，我有一个比较不错的内幕消息告诉你。”
柳贝贝：“啊？”
季柚双眼微微眯起，嘴角含笑道：“是关于一个魂器大师的内幕消息，这位大师的店铺即将上新一批新的魂器，且还会做一个史无前例的抽奖活动，抽中的人，能免费获得一个低级魂器，虽然中奖率可能会很低，但我觉得咱们还是可以参加一下的，没准，就中了呢？”
柳贝贝抬起头，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抽……抽奖？”
季柚笑眯眯点头：“嗯。是独家，绝密的消息哦。”
季柚的笑容，又暖又甜，非常容易给人好感……
柳贝贝也一下子，放下了心头所有的不自在与羞耻。
689 车厘子自由
与柳贝贝告别，季柚坐上悬浮车，板着脸，狠狠地抬手敲了敲脑袋瓜：
真是一时头脑发热了。
这会儿，季柚全副心神都花在与追日的磨合中，根本没有太多的心思与精力去制作魂器，她原本的打算是期末考过后，专门利用假期来制作魂器的，可——
可当时看着柳贝贝哭的模样，加上她倔犟、努力、坚强的为着一个没有希望的目标一直奋斗着，又让季柚很是感同身受，于是季柚一时没控制住，就把话给说了出来。
这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哪里能收回？
咳咳……
想到与柳贝贝说定的抽奖时间，季柚板着脸，决定今晚就开工。
很快。
季柚来到火锅店。
似乎有心电感应般，季柚刚下悬浮车，迎面冲过来一头羊驼，差点把季柚给撞到在地，萌萌围着季柚：“咩咩咩~”
叫个不停。
季柚抬手，揉着萌萌的脑袋瓜，笑眯眯道：“知道了，我也想你了。”
萌萌：“咩！”
你这骗子！
不信！
季柚眯眼笑，嘴里给抹了蜜似的，“没骗你！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呢，你听听……”
说着，她示意萌萌来听自己的心跳声。
萌萌乐颠颠凑过来，把脑袋贴在季柚的心口，羊驼眯着大眼睛，煞有其事的倾听：
咚——
咚——
咚——
萌萌眼睛眯起来，张嘴：“咩~”
信啦！
信啦！
信啦！
【愚蠢的萌萌，人类的心跳本来就是砰砰砰的。所以——人类的套路，你永远防不胜防啊，哈哈……】季柚想到此，乐不可支，于是抬手，狠狠揉了一把萌萌的脑袋瓜。
萌萌很开心，蹭着季柚的手掌心。
火锅店老板已经迎了出来，笑眯眯说：“萌萌突然变得特别活跃，我就知道肯定是季柚同学来了。”
季柚含笑问：“难道萌萌真的能感应到我来了呢？”
火锅店老板笑：“那倒没有，应该是萌萌能感应到一些特别的磁场，它是你过来前3分钟左右开始活跃的……”
“哟~”季柚眼睛一亮，忍不住拍拍萌萌，“这么说来，还真是感应到我了。”
萌萌扬起脸：“嗷~”
那当然！
姐姐的味道，我一直记得。
季柚眯起眼：“萌萌你可真厉害。”
火锅店此时已经座无虚席，不少学生看着季柚随着羊驼萌萌一起走进来，还能撸羊驼，眼里都露出羡慕的光来，但这一幕这些日子大家也见多了，虽然羡慕，还是没什么人特意跑过来打扰。
季柚跟着萌萌、火锅店主进入后院，火锅店主立马吩咐机器人，将给季柚准备的美食端上来，一看见这些纯天然的自然食物，季柚嘴角都快笑歪了。
火锅店老板笑道：“季柚同学，你今天赶来的巧，店里刚回来了一批新鲜水果，是从第八星系那边航运过来的呢，咱们第六星系这边可种植不出来呢。”
季柚一瞧，笑道：“呀！是车厘子呀！”
一颗颗，鲜红鲜红的，看着就留让人食欲大开！
但！
这玩意儿，贵得离谱，季柚隐约记得，好像是按照颗数来卖的？一颗至少500信用点来着？
火锅店老板看着季柚没马上动手，忍不住笑道：“快吃吧，不贵。”
季柚忍不住伸手，捻了一颗进嘴。
一进入嘴里，一股鲜甜味在口腔内荡开，霎时间，季柚就感觉到心旷神怡，整个人的心情变得更好了，连带着，精神世界里面的六条丝，都齐齐摆起尾巴，嚷嚷着再来一颗。
火锅店老板笑道：“这是今年的新果，营养价值最高，对精神力的提升都有很好的效果呢。”
季柚忍不住问：“多少钱一颗呀。”
火锅店老板笑道：“今年的价格还不错，才800信用点一颗，往年这样的品质，至少也得1000信用点一颗呢。”
季柚：“……”
季柚探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火锅店老板一看季柚的动作，顿时知道自己表述错了，忙笑着解释道：“季柚同学千万别不好意思，放开吃，敞开了肚皮吃，这些车厘子并没有花费店铺的钱，这是我们小少爷在第八星系一个庄园里面的特产呢，那边的庄园管家特意给小少爷航运了一批过来，可惜……”
“可惜穆老师有规定，不让我们小少爷吃。”
季柚：“咳咳……”
她一边猛咳，一边拍着胸口：
麻蛋！
庄园特产！
季柚从来没想过仇富，但现在，她想了！
还好。
柳扶风这家伙现在只能看，不能吃。
真惨呀。
一时间，季柚对柳扶风这个真正的土豪，甚至起了一点点的同情心。
火锅店老板笑眯眯道：“吃吧，别客气。店里还有很多库存呢。”
季柚听了，这下也不扭捏了，直接开吃！
一颗。
两颗。
三颗。
……
一边吃，一边想想这昂贵的价格，季柚差点留下了属于穷鬼的泪水：这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吃了多少车厘子来着？至少也有七八十颗，那——多少信用点来着？
只想一想，季柚就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作为一个穷鬼，她是第一次体会到啥叫奢侈，也是第一次短暂的体验了一把啥叫车厘子自由……
嘤嘤嘤~
萌萌在一旁，蹭着季柚的脸颊，咩咩叫。
季柚捻起一颗车厘子，递给萌萌，萌萌乖巧地张开嘴：“咩~”
季柚笑眯眯道：“好吃吧？”
萌萌：“咩！”
好吃！
吃完餐桌上的一碟车厘子，火锅店老板还想再给季柚添，季柚赶紧拦住他，说：“老板，不用啦，我真的吃不下啦。”
火锅店老板笑眯眯道：“别客气，别客气……”
说着，再装了几碟过来。
季柚：“……”
季柚一张老脸都红了，她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火锅店老板一看季柚的表情，笑了笑，直言不讳道：“季柚同学，你千万别误会，我没什么别的企图，就是一点点的小私心。一来是感谢你特意帮我照顾萌萌。二来，我家扶风小少爷的性子比较古怪，几乎没有朋友，加上你跟他同一个班，所以我才想着，如果小少爷能与你交上朋友，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呢。”
季柚挠挠头，笑道：“老板，只要柳扶风同学愿意跟我做朋友，我当然也愿意。”
690 铁憨憨
跟萌萌说好期末考，大概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它后，季柚在萌萌恋恋不舍的眼神下，狠心离开了。
火锅店老板看着季柚离开的背影，想到自家小少爷，忍不住摇摇头，略无奈道：“哎！小少爷已经转学一个月了，但还是不合群呀。”
听说，小少爷在战斗系没有一个朋友，平时都是独来独往……
想到此，火锅店老板就心疼的不行：曾经的小少爷是多开朗的孩子呀，脸上时常带笑，嘴巴又甜又爱说话，调皮捣蛋却很有分寸……哪里像现在似的，跟完全变了一个人般。
只希望……季柚同学的开朗，能稍微影响一下小少爷吧。
……
火锅店老板如此想着。
季柚回到宿舍，因饱餐了一顿车厘子，车厘子对蕴养精神力的效果非常好，甚至一点也不亚于普通的蝶蜜，这会儿，整个精神世界都非常的活跃。
六条吃货丝嚷嚷着：【还要！还要！还要！】
季柚瞪它们一眼：“闭嘴，再嚷嚷，以后都没得吃。”
六条丝：【……】
安静了好一会儿，老五这个老实丝，在老四的怂恿之下，第一个跳出来，问：【主人，主人，为啥老板送你10斤车厘子，你不要啊？】
临走前，火锅店老板要送季柚10斤，季柚拒绝了。
为这事儿，六条吃货丝差点没在精神世界闹翻。
老五竖着脑袋，是真的不解。
季柚瞟了一眼缩在老五头顶的老四，没好气道：“知足点吧，我们已经吃了这么多了，临走还要打包，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老六小声：【可……主人不是说天大地大，吃最大，要脸何用吗？】
季柚瞪它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老六看看老五，老五转向老三，老三看向老二，老二看向老大，老大甩着尾巴，一把将老四从老五头顶给抽了下来，老四在半空中甩了甩尾巴，滑翔着落地——
一落地，老四立马竖起脑袋，严肃极了：【一定是老六记错了！主人绝对没说过这话，丝丝里老六最马虎了，总是记不住东西……】
季柚斜了几条丝，心里十分头疼：
明明就六条丝，怎么就一个个这么奸猾呢？
也不晓得人家成千上百万条精神丝的人，到底是怎么管理的。
咳咳……
当然了，季柚知道自己的精神丝稍微有点特别，别人的精神丝没有自主性，相当于死物，一切全凭主人的控制……
这么想来，头疼归头疼，有几条丝闹腾，陪伴着自己，还是挺好的。
一时间，季柚也不嫌弃它们了，她睁着双眼，勾起唇角，道：“现在，我要抓一条丝丝来干活了，会是谁呢？”
这话一出——
霎时间，六条丝齐齐跑远。
季柚：“……”
季柚黑了脸：“报酬是单独享用一颗糖豆。”
眨眼间，六条丝齐齐跑回来。
季柚看着这些势利眼，抬手抚额，道：“我也不挑了，就老五吧！”
老五摇着尾巴：【主人，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哒！】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六：【不公平，为啥好事都是老五？】
季柚轻哼：“那你们怎么不想想为啥坏事也是老五？”
其它五条：【也对哦——】
季柚：“嗯哼~”
随后，季柚大手一挥，道：“老五，来干活了！”
这次，季柚只打算做几个低级魂器，不敢往高难度的挑战，就怕自己精神世界再次崩盘，那就不好搞了。且，季柚今晚并不打算一次性做很多个，只打算做1-3个左右，老五一条丝应该可以完成的。
经过上回那事儿，季柚现在是真的一点也不敢莽撞胡来了。
距离期末考，还有2天，明、后天再继续做。
当然，一切都视身体情况，如果感觉良好，季柚就决定多增加几个。
工作台上，摆放着几个不值钱的矿石、几样工具。
季柚沉下心，开始制作。
这活，老五做习惯了，配合得很到位，季柚一气呵成，成功制作出了一个低级魂器，她这批材料，用的还是处理材料系作业剩下的边角料。
一枚展翅的蝴蝶，栩栩如生，眼看着就要扑闪着翅膀飞走……
这是一枚发夹。
很精美，很漂亮，亦很可爱，且，尽管季柚已经克制住了，但这枚魂器发夹的质量，还是达到了低级巅峰，即将突破中级……
季柚捻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笑了：“感觉跟柳贝贝同学很契合呢。”
随后。
季柚将发夹小心收起来，装在一个匣子里。
接着。
她稍稍感受了下精神力，消耗似乎并不算太大，季柚问：“老五，你还能再制作一个吗？”
老五竖起脑袋：【主人！能哒！】
旁边，老四悄悄抽它一尾巴，小声：【笨！你应该说要不行啦，需要糖豆才能恢复……】
老五浑身一个激灵，立马疯狂甩尾巴：【主人，四四说我需要一颗糖豆才能恢复，你给我一颗糖豆吧？】
老四：【……】
猪！
遇到这种铁憨憨，真的，眼不见为净才是上策！
老四气个半死，瞬间僵硬地躺在地上，装死……
季柚：“……”
精神世界发生的一切，作为主人，岂能瞒得过季柚？老四这家伙，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把老实的老五怂恿了一遍，竟然还敢装死？
季柚心里哼哼着，随后，直接掏出一颗糖豆，笑眯眯道：“老五辛苦了，再奖励一颗糖豆。”
老四：【！！！】
老四一溜烟儿蹿起来，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也不装死了，它围着季柚转圈圈：【主人！主人！主人！老五辛苦了，还四四上吧？四四比老五其实更厉害呢！】
季柚斜了老四一眼，笑眯眯道：“那怎么好麻烦你。”
老四：【不麻烦，不麻烦……】
除了老四，老大、老二、老三、老六几个也纷纷摇着尾巴，围着季柚，踊跃报名。
季柚嘴角翘起，笑：“一事不烦二主，这种辛苦活，还是交给老五吧。”
老四、老大等：【嘤嘤嘤……】
老五虽然憨，但还真不是特别傻，在主人把糖豆递过来的一刹那，它立马张口，吞了下去，催促：【主人！开工！开工！】
691 小心肝
在老五的积极配合之下，季柚当晚成功制作了3个低级魂器后，她才感觉到精神疲惫，见好就收，季柚再不敢贪多，于是，她放下手中的工具，看着自己手中的成品。
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一只停在枝头的蜻蜓。
一只翱翔天空的雄鹰。
这三件魂器的品质，除了蝴蝶达到了低级巅峰外，其他都是低级中等的。制作的过程中，季柚准备了6份材料，成功了3份，这样的成功率，怎么说呢？比季柚想象中高，达到了50%，但也让季柚稍稍有些遗憾。因为——这一次的制作，让季柚再次明白一个道理：魂器果然无法复制、批量制造。
这6件，季柚制作过程中。每一份上面雕刻的阵法图都是一样的，不过，虽然使用的是一样的阵法图，但每一件魂器制作过程的心境与思路、还有魂器形成过程中与季柚产生的种种玄奥的共鸣，都完全不同也完全不可复制……
也就是说，即便阵法图是一样的，但魂器依旧无法复制，无法批量制造。
季柚将三件成品妥贴的收起来，彻底歇了批量制造的心思。
随后。
季柚准点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机甲训练依旧。
季柚如今可以驾驶追日，但必须放弃追日的大部分功能，只选取几个使用。关于这一个问题，她在星网上驾驶‘刀尖’时，已经很习惯这种问题，对这问题，也有了解决的办法，这倒也不用着急。行、走、跳、跃……这些基础的掌握得十分熟练后，季柚开始专心训练自己的射击能力。
遭遇危险，武力值才是活命的保障。
季柚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射击。
……
晚上。
使用过锻体药，季柚再接着制作魂器。
这晚，季柚依旧准备了6份材料，制作前，想到昨天的蝴蝶、蜻蜓、与雄鹰，季柚决定把这批魂器的外观构造全部以动物为灵感，接着，季柚沉下心开始制作，一瞬间，思绪放飞，手中的雕刻刀，仿佛有了灵性一般，由点到线……
时间滴答、滴答流走……
当手里白里透红的伴生石，变成了一尾活灵活现的鲤鱼时，季柚唇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成功了！”
左看，右看……
季柚拿着刻刀，轻轻写下5个字：【鲤鱼跃龙门】.
这是对购买到这个魂器的顾客的美好祝福。
接着。
季柚的手伸出去，取过了第2份材料。
这份材料，季柚想制作一个猫咪挂件，然而，失败了。
第3份。
倔犟的季柚，再次尝试制作一只小猫，还是失败。
第4份。
季柚咬咬牙，把小猫改成了老虎，制作过程中，季柚一扫宠物猫的心态，整个人沉浸在了深林之王的气势中，于是经由她亲自雕刻出来的老虎，它的头顶上一个‘王’字，看起来霸气威武，十分具有王者气质，于是，季柚大笔一挥，写下几个字：
【龙腾虎跃】
希望魂器的未来主人，前程便如这龙腾虎跃，直上云霄吧。
鲤鱼、老虎造型的这两个魂器，品质都达到了低级巅峰，然而，依旧距离突破中级，差了一点。
差在哪里呢？
季柚摸不着头绪。
对于制作魂器，季柚完全是野路子出生，既无师傅指点，也无同行讨教，她只能一个人摸着石头过河，像目前这样遇到问题了，也没个可以商讨的人。
而魂器制造，对于目前的星际社会，也是一门十分神秘、玄而又玄、充满未知之谜的学科，市面上根本没有多少有用的资料可以查询、参考。
季柚耐下心，不去想突破中级魂器这事。
接着。
她继续使用第5份材料。
失败。
第6份。
再次失败。
季柚抬手轻轻揉捏着额头，叹口气：“制作魂器，对精神力的负荷还是太大。耐下心吧，循序渐进，不能再贪多。”
上回贪多，把精神世界给搞崩溃了的教训，季柚可是一辈子都心有余悸、引以为戒。
今晚的成品，只有2个，加上昨天的，季柚手里便有了5个魂器，将之收好，季柚琢磨了下，决定给程煜老师电话。
刚一拨过去，不到1秒，程煜就接起了电话。
程煜一张胖脸上堆满了笑容：“大师……您终于想起阿大了，我……我真的……真的好想您啊！！！”
因开的是全息视频，程煜整个人跃过来，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地凝视着季柚，甚至有晶莹的液体往外溢出，他激动的表情与举动，就差扑到季柚的脚边，抱着季柚的大腿哇哇嚎叫了……
季柚听着这嚎叫声，小心脏那叫一个颤抖呀。
噗通~
噗通~
噗通~
……
就跟做贼似的，贼刺激！
若——
若有一天程煜老师知道他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一个学生……
那画面……
季柚不敢再想。
捂死马甲！
必须！
于是，披着马甲，拥着一副与现实中完全不同面貌，哑着嗓子的季柚极力板着脸，装作淡定道：“咳……阿大，我最近打算搞一个免费抽奖活动，中奖名额有3个，三位中奖者的奖品，都是1个低级魂器。”
程煜：“哈？？？”
程煜这会儿顾不得嚎叫了，他抬手，揉了揉眼，惊叫道：“大……大师……这奖品，会不会太……太丰富了？”
魂器！
竟然拿魂器来做做奖品！
这——
这大手笔，哪怕是联盟有名的几位魂器大师，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啊。
因为魂器这种有价无市的宝贝，根本就不愁销量嘛。
程煜想提出反对意见，但他窥见大师认真的表情，心里知道大师绝不是乱来的人，肯定是有用意的。既然如此，程煜哪里还提反对？
他可是立志要做青釉大师一辈子的脑残粉啊。
当然要无条件的拥护大师！
咳咳……
于是，程煜道：“大师，您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季柚笑道：“倒也不用你怎么忙，抽奖那天，你跟另外一位售货员一起负责维持好现场秩序就行。”
程煜想到另外一位售货员，面上闪过一抹委屈：“大……大师……你为什么还要多找一位售货员啊？我……我已经不是你最爱的小心肝了吗？”
季柚：“……”
季柚眼皮一跳：
【卧槽！你啥时候是我的小心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