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马羲与吕布(下)
却说吕布、马纵横坐下的战马,都是绝世神驹,这下两人策马启动,其后部署自是追之不及。说时迟那时快,须臾之间,两人猛地厮杀一起。吕布拧起画戟,身后火焰邪神相势瞬间显现,冲向马纵横便是乱砍急刺。马纵横身后也赫然显现一面浑身围绕着地狱火的鬼神相势,抡起龙刃暴劈快搠。两人这便厮杀起来,如同神魔鬼妖般的惊天大战,恐怖的气势如同惊涛骇浪不断散发而去,正往赶来的两方部署,都被两人气势所怯,一时间不约而同纷纷勒住了马,吕布军中有一个胆子大的将领,强忍惧意,奔马靠近,但却没冲去多远,其坐下战马便忽然发作,将他甩落马下。
“马匪你倒说!!我如何趁人之危了~!!?”却见马、吕两人杀得正紧。吕布忽然一声怒喝问道,同时一戟向马纵横胸膛就刺。马纵横快刀拨开,冷声就喝:“貂蝉当初摔落马下,失去记忆,你却故意乱编故事,连她出身都给改了,诈她成了你妻!你这无耻小人,不是趁人之危,还是什么!!?”
马纵横越说越怒,浑身气势轰然暴涨,舞动龙刃猝是加强攻势,连招伏龙鬼神刀法一连雷厉施出,吕布急是挡住,忽然间竟被马纵横杀得节节败退。
电光火石之间,正见马纵横飞马驰过,猝地施出一招龙回亢鬼,回刀砍来,吕布大喝一声,挺戟刺开,怒声喝道:“放你的狗屁!!我与蝉儿是真心相爱!!就算她没有失忆,最终还是选择做我的妻子!!更何况当年董卓一直还在寻找从洛阳逃出的绝色公主,若非我替她另编身份,她早就被董卓抓去了!!”
“一派胡言!!分明就是你居心叵测!!”马纵横听了暗怒同时,却似乎又不肯承认吕布对貂蝉的好意,急拨回马,满脸凶戾地纵马杀回!
“哼!你当初为了能够出人头地、扬名立万,远在外地,根本无心顾及蝉儿!!蝉儿却为了你,几乎死在虎牢关下!!是你负了她~!!”眼见马纵横忿然杀来,吕布不但丝毫不惧,甚至似乎连抵挡的意思也没有,瞪大一双邪目,扯声怒吼叫道。
果然,在马纵横听到最后一句时,面色顿变,遂就分神。吕布看马纵横破绽百出,邪目瞬间光芒四溅,念头一动,赤兔就似与他心有灵犀一般,火速飙飞而去。
“纳命来罢!!!天荒八合邪神戟法—九邪称雄!!”犹如当初在虎牢关旁的死战一般。此下,马纵横又因貂蝉分神,而吕布施出的招式,与当日的击败马纵横的那招,正是同样的招式!
正见恍然间,宛如见到了九尊吕布的化身,并且这九尊吕布都有着邪神相势俯身,一齐望马纵横奔杀过来,那气势之劲,如能毁天灭地,闯破九幽地狱!
可面对吕布如此强悍的一击,马纵横却陡然咧嘴一笑,猝然气势盛放,身后鬼神相势身上的地狱火遽然涌动起来,手中的龙刃更瞬间化作了一条赤色巨龙,鬼神之后迅速再显一面阿鼻地狱相势,兀地如听万鬼咆哮!
“伏龙鬼神刀法—贪龙吞狱!!”马纵横怒声骤喝,飞马舞刀,遽然迎向了那九尊吕布,紧接着只听阵阵暴响一连骤起,那九尊吕布旋即纷纷破裂,只在刹那之间,剩下一尊,就在马纵横面前,马纵横举刀暴砍,吕布瞪目望去,正见那赤色巨龙大张龙嘴,猛吞了过来。
“嗷嗷嗷嗷~~!!给我破~~!!!”生死关头,吕布自不会束手就擒,拼力挥戟暴搠而出,犹如飞虹激荡。龙刃与画戟在赫然碰撞瞬间,掀起了阵阵狂风,顿时飞沙涌动,尘土冒起,遮天蔽日,一时间把马纵横和吕布都给覆盖了。
“主公~~!!”胡车儿看得眼切,不由急声一吼,连忙大喊一声,立即奔马杀上。此时却又听阵阵激烈的兵戈震响一连迭起,看来两人又开始了厮杀。说时迟那时快,沙尘蓦地散开,只见马纵横和吕布各是纵马冲出,却似乎都无意厮杀下去,望自军部署回去。
“撤!”马纵横面色冷厉,快速地拍马冲过胡车儿身边喊道。胡车儿猛一回神,连忙跟上,同时又扯着嗓子,大喊起撤军。
另外,吕布也与迎上的部署会合。众将见吕布适才似乎落于下风,连忙问候伤势。吕布神容冷酷,却不答话,喊了一声撤兵后,便自顾地策马离去,不过任谁都感觉到吕布此下心情极其之差。一干吕氏将士也不敢贸然靠近。
“哼,马家小儿看来这些年不见,你武艺增长不少!而且也狡猾了许多!!”独自离去的吕布,想到适才马纵横击破他的九邪称雄的惊险一幕,不由暗暗心惊胆跳,呐呐暗道。
当日,黄昏时候。马纵横引兵正回到睢阳城下,庞德、张辽等一干将领早就在城郭等候,此下一见马纵横的身影,连忙纷纷策马迎上,见得马纵横身上并无伤势,才是放下心来。毕竟马纵横此番对付的对手,可是有着天下武家至尊称号的吕布,而且马纵横也曾败于吕布手下。
不过唯独有一人至始至终,都是一脸笑盈盈的模样,不紧不慢地向马纵横问道:“主公试探如何?”
“吕布并未丧失理智,而且还清醒得很!”马纵横闻言,眼神一厉,想到自己适才若非早有准备,或者又要重韬覆辙了。
“呵呵,看来这吕布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如此看来,睢阳这一战会是一场苦战。”正看那人,长发飘逸,潇洒极了,双眸闪烁着智睿的光芒,好似能把天下的难题都给解决一样,正是马纵横的军师郭嘉。
“你不是早有准备?又何须俱那吕布?始终他还不是匹夫一个!”马纵横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快,说罢便拍马冲起,众人不敢拦阻,连忙让开道来。
“主公有些躁气。看来吕布的出现,对他的影响不容小觑。”眼看马纵横快速离去,张辽不禁微微变色,有些忧虑地说道。
“张大哥说得是对,下一回无论如何,你我其中一人都要在主公身边掠阵,否则若有万一,那可大事不好了。”庞德狮眸发光,沉声而道,与张辽一对眼色,两人各是颔首而应。
“诶,这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早说了,这女人就是祸水,怎奈你我的主公这般风流?”郭嘉听了,却有些戏谑地说道,竟敢在众人调笑起马纵横。不过众人都知郭嘉脾性不羁放dang,并无恶意,若是换了其他人,众人早就拔了他几层皮了。
话说,马纵横回到城池内,径直就赶回郡衙之内歇息,哪知刚到后宅,竟见火烟升起,旋即又听连阵惊呼,其中更有桥缨的声音,吓得马纵横顿是神色大变,还以为城内有敌人的细作,连忙冲了过去。
哪知待马纵横赶到时,一干守卫早已灭了火势,又见一身绿衣戎装的桥缨灰头土脸地在一旁,气得直是蹬脚。
“哎呀!这怎么就弄砸了呢!你们待会可不能和我相公乱说,若是他问起,就说疱房里是无故失火!否则他若是知道是我不小心弄的,肯定不给我留在睢阳的!”只见桥缨这下虽是满脸的黑,但依旧遮掩不了她的绝世美貌,由其她后来哀求起来,一干护卫全都看呆了。
“咳咳!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这时,马纵横的声音忽然传来,顿是把那些护卫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拜见。桥缨也猛地回过神,见到马纵横时,更吓得‘啊’地叫了一声,然后连忙低头,一对红通通的手互相抓了起来,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马纵横先是眉头一皱,然后命一干护卫退下,众人得令离开。旋即,马纵横便迈步向桥缨赶去,桥缨以为马纵横肯定是要赶她走,吓得她不禁往后一缩。
“别动!”马纵横忽然一声喊道,虽然桥缨有意反抗,但就不知为什么身体不争气地立刻停住。马纵横一把轻轻抓过桥缨的手,见那本是白皙无暇的玉手,不少地方都被灼伤,不由痛心道:“你这千金大小姐,怎么忽然进这疱房之地?你若是饿了,大可吩咐下人做些糕点你吃!”
桥缨听马纵横语气里有些怒火,也是一恼,兼之心里委屈,立刻把玉手抽回,瞪眼嗔怒就道:“你凶什么凶!我还不是为了你才!”
马纵横不由神色一变,见桥缨眼里的委屈,立刻就明白过来,语气自是也软了几分,道:“你这傻丫头,你从小娇生惯养,何必费这苦心,你看把你的手都给灼伤了,你不知为夫看了有多痛心!”
看着马纵横真挚的眼神,桥缨不禁心头暗暗一喜,就像是吃了蜜一样。
说来,马纵横回去兖州后,自是先回濮阳与王莺还有桥氏姐妹等夫人相见。马纵横一离开兖州就快有两年,兼之兖州在这段时间,又曾遭到强敌联手攻打,他这三位貌美如花的夫人自是对他无限牵挂,当场还哭了起来。马纵横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三位夫人安抚完毕,然后又硬着头皮把王异、北宫凤两位夫人与她们介绍。
第六百三十八章 苦心陈宫
当日,五女齐堂,正见各个都是美艳惊人,自有娴熟聪慧的,又有高艳娇媚的,也有刁蛮清秀的,反正五女这站在一起,简直如神女结伴下凡,不由让人嫉妒马纵横竟有幸享受如此齐人之福。
五女都是天之骄女,但见了对方,却都暗暗惊叹不已。不过这还不是令她们最受打击的,而当貂蝉在姜母扶这下走入时,那瞬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无双之艳,瞬间令这五女都感觉到一丝挫败。就连自小对自己美貌有着绝对信心的桥缨,也感觉到被貂蝉给打败了,自那次之后,桥缨就一直有些失落,而且也不知另外四位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和桥缨一起躲起了马大爷们,害得本以为终于可以享受这齐人之福的马大爷们,好生失望,只好把精力都投在了军务之上。哪知这回率兵前往睢阳,桥缨竟又偷偷地跟了过来,当时气得马纵横大发雷霆,哪知还未喝叱,桥缨就委屈地哭了起来。马纵横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女人哭,由其是自己的心爱的女人,心头一软,便就答应了桥缨,让她跟了过来。
孰不知桥缨却是动了她的小心思,希望可以趁机与马纵横有更多独处的机会,重新赢回自己在马纵横心目中第一的位置。
桥缨虽然已嫁为人妻,但毕竟还小,再加上马纵横妻子众多,因此对于自己在马纵横心目中的位置是极为计较,出嫁那天,桥缨也特别问过马纵横,更威胁他若不是最爱她的话,她就不嫁了。马纵横一时无奈之下,想也不想,便说自己最爱的就是她。这古灵精怪的桥缨方才美滋滋地嫁了。
而至此之后,桥缨也一直认为,马纵横最爱的就是自己。可是当貂蝉出现的时候,却带给桥缨很大的威胁感。为了能够稳固自己在马纵横心目中第一的位置,桥缨甚至放下身段,尝试着去做一桌子的好菜,去赢得马纵横的欢心。
“哼,你才傻呢,都不知道人家的心思,还骂人家。”桥缨带着几分委屈,几分撒娇地语气说道,说着说着,竟是说哭就哭,眼睛很快就红了起来,吓得马纵横连忙一把抓回桥缨的小手,一边轻轻抚摸,一边认错。如此桥缨方才破涕为笑。
当夜,马纵横和桥缨涂了烫伤膏,吃了饭不久,郭嘉派人来请马纵横到殿堂议事。马纵横听了,不由向桥缨投去一个满怀歉意的眼色。桥缨这回倒是懂事,微微一笑,表示理解,还催促马纵横快去。看着桥缨变得比以往成熟许多,不知道其中理由的马纵横心中还十分欣慰,亲了亲桥缨的额头,见桥缨有些害羞,欲拒又迎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地离开了。
少时,心情转好的马纵横来到殿堂之内,却见一干文武早已坐定。马纵横面色微微一凝,金刀跨马地坐下后,众人连忙纷起拜礼。马纵横一挥手,口道免礼,众人方才各是坐定。
“眼下局势进展如何?”马纵横淡淡一问,一如既往地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稳重。
这时,只见在郭嘉一旁有一位穿着整齐,目光凌厉,留有美髯的俊美男子,正是程昱。程昱听话,遂起作揖道:“回禀主公,我方细作已然到了寿春,适才回报,说已把我的密信送到了纪灵的手上,若不出意外,我想应该半月之内就有答案了。”
“好!”马纵横闻言,不由神色一震,嘴角不由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原来不久前,马纵横曾与郭嘉、程昱一齐商议对策。当时,程昱禀上当年他故意放走纪灵,卖其人情之事。马纵横听了却无雷霆震怒,先是默然以对。郭嘉倒是替程昱说明起来,只说当时局势险峻,而纪灵乃袁术麾下首席大将,与其将纪灵杀了,惹得袁术大举来攻兖州复仇,还不如卖其一个人情,日后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回报。马纵横却也是很快地想到这点,不但没有喝叱程昱的自作主张,还称赞他未雨绸缪。对于马纵横的信任,程昱也很是感激,遂把自己的计策道出,说纪灵为人光明正大,素来痛恨反覆无常的小人,而且据飞羽的细作来报,对于袁术接纳吕布之事,纪灵是一直持反对的意见。因此,程昱觉得可将计就计,修一封密信给予纪灵,细说吕布罪状,晓明其中利害。若纪灵能够为之上谏袁术,断了吕布粮食的补给,如此一来,深入腹地的吕布就将被陷入前退两难的处境。而到时,马纵横便正好是来个瓮中捉鳖!
程昱之计不但毒辣,而且极易将人置之死地。马纵横和郭嘉听了,都是一阵心惊胆跳,但回过神来后,却又不禁地称赞起来。
“若是程参谋之计能够奏效,那自然能一劳永逸,因此属下认为,当下大可固守城池,已拖延时日,以看那袁术最终有什么决定。”郭嘉笑了笑,旋即接话道。
“嗯,奉孝所言亦是有理,不知诸位将士又有何看法?”马纵横听罢,微微颔首,遂把目光投向了武将席位上。张、庞两人很快都拱手说好。唯有胡车儿犹豫了一阵,见张、庞两人都是说好,连忙也是附和。马纵横笑了笑,遂定是决意,教众将士传令诸军继续加强防备,固守城池。
一夜过后,却说吕布军中细作回报,说睢阳城守卫森严,昨夜里又是加强了防备。吕布听话,不由忿怒,一掌猛拍奏案,顿时奏案发出‘啪’的一声暴响,遂裂两半。
“该死的马匪!!简直就是缩头王八!!他想强占吾妻到何时!!!?”只见吕布满脸的狂暴之色,诸将看了无不愤慨,纷纷劝吕布出兵,与马纵横决一死战,一时间帐中呼声俱起,震得整座帐篷都摇晃起来。吕布咬牙切齿,一对邪目烁烁发光,看是就要答应,引兵而进,众将见吕布神色,也各是纷纷闭嘴,就等吕布下令。
就在此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道叹息声。
“我就知道你等一群武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非我及时赶到,今日你等轻出,必败无疑!”
只听那冷冽高傲的声音响起时,一人旋即拨开帘子走入,却见这人竟是长得瘦弱,身材平凡至极,甚至可以说在帐中任何一个将士,恐怕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撕开两半。可众人却都敢怒而不敢言,只能纷纷瞠目怒视。
那人感觉到众人的眼神,却是不怕,反而冷哼一声道:“说了你等,你等还不服气!适才我来前,却是先到了睢阳一趟,睢阳防备之森严,绝非一日半日可成,怕是早有了准备。就算我军合了所有兵力,强攻半月,怕以无法攻破。再者,睢阳城内,不但有那鬼神马羲镇守,尚且还有张、庞两员骁勇猛将。我们家主公对付那马纵横倒没问题,但我却问,张、庞谁敢对付!?”
此言一出,那些本是凶神恶煞的将士,立刻纷纷变色,低头不语。那人见状,徐徐叹了一声,拱手向吕布道:“主公此下并非与敌贸然决战之时,还请主公耐心等待时机。属下但凡想到破敌之策,定会立即上报!”
吕布闻言,黑沉而又暴躁的神色,渐渐地褪去不少,长吐一口大气后,几乎是咬着牙应道:“好!陈公台,我信你!”
却见此人赫然正是吕布的首席军师—陈宫是也!
陈宫听话,沉色一拜,遂是到左席空出的首位坐定,开始与吕布以及众将士分析起如今的睢阳的布置。
随后一连数日过去,两军却都按兵不动,而此时高顺所率的大军终于来到,吕布军的兵力瞬间得以扩展。吕布大喜,遂急召陈宫前来商议对策。说来陈宫自当日分析完睢阳的局势后,遂独自在帐中思考对策,一连数日,竟寸步没有离开营帐,这下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不但神容憔悴,竟还未老先衰,两鬓多了不知多少白发。
一干将士见了不由诧异。高顺更是看得猛地站起,瞪眼惊呼道:“军师你!”
陈宫听话,淡淡一笑,道:“我无大碍,伯义无需多虑。”
这时,吕布见了陈宫的样子,倒也是一阵变色,道:“公台辛苦你了。”
“多谢主公关心。主公对属下百般信任,属下竭心效力,乃是本分。”陈宫面色一凝,肃然一拜。吕布遂命其到席坐定。陈宫领命,身子一入席坐好,众人全都把目光投了过来。陈宫知道众人都把攻破睢阳的希望放在自己身上,不由强打精神谓道:“我看睢阳城固若金汤,若要强攻,不但损耗兵力,而且还会极其耗费时间,胜负却还十分难料,此为万不得已之下策。但若能诱敌出战,两军互拼,若能挫败其军,折其锐气,待其军士气低落时,再往攻城,便能事半功倍,此乃中策。而上策,无疑是我军能够安排细作进入睢阳,暗中接应,打开城门。或是能够使彼军将领倒戈,亦是可以。如此一旦我军杀入睢阳,彼军自然阵脚大乱,我军再与之决一死战,胜算自有六到七成!此乃为上策!”
陈宫一是坐定,便把下策、中策、上策一起道出。众人听了却都觉得颇为为难。吕布也默不出声。高顺面色一紧,急道:“可是睢阳防备森严,我军细作要混入进去,根本并不可能。再有,马纵横在军中极具威望,兼之马家军的俸禄素来丰厚,其麾下将士无不对他忠心耿耿,再有马纵横眼光毒辣,麾下几乎都是忠义之士,罕有奸佞之徒,要想倒戈其军将士,怕更是难于登天!上策怕是用不了了!”
高顺所言,亦正是众将所想。很快曹性又随即应道:“再有,彼军猛将如云,兵马强壮,就算能诱其而出,怕胜负也是五五之数。何况敌军有城池可据,但凡万一,也可撤走。要行驶中策,也是极难。”
曹性此言一出,众将士似乎颇受打击,无不暗暗变色,刹时间显得士气十分低迷。
“哼!”这时,吕布忽然冷哼一声,邪目里尽是冷冽之色,转盯向陈宫谓道:“陈公台看来我是错信你了。”
第六百三十九章 怪,很怪
“我给了你数日时间,可你想地全都是无用之计!最终还不是只能强攻!?诸军听令!”吕布猝是奋然一起,正要下令。
兀地,陈宫却是笑了起来。高顺看得眼切,连忙道:“主公且慢,军师肯定尚有计策!”
吕布闻言,不由神容一紧,急是望向陈宫。果见陈宫淡笑不语,连忙问道:“公台可尚有计策?”
陈宫笑容一收,拱手肃然一拜后,道:“属下虽才微学浅,但却不敢辜负主公厚望。确有一计,倒可用之,若是功成,我等便可施以上策,以来成事!”
“公台快快道来!!”吕布一听,自是欣喜若狂,他也明白若是强攻睢阳,十有八jiu只会是落个铩羽而归的下场,他也做好拼死一搏的打算,这下听似乎另有妙计,当然激动兴奋。
“只不过如此怕是要苦了高将军了。”陈宫闻言,先一沉色,然后带着几分肃色望向了高顺。高顺立一震色,虎目烁烁发光,不假思索就道:“军师有何吩咐,尽管道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若高某皱半个眉头,就不是好汉!!”
“好!!高将军有如此决心,实乃我军之幸也!!”陈宫听了也不由震色,慨然说罢,遂是疾言厉色地把计策道出。此计一出,可谓是技惊四座,众人无不震惊,但又很快兴奋起来。
高顺不由振奋道:“原来如此!区区皮肉之苦,高某甘愿受之!”
“不过高将军素有忠名,要赢得马纵横的信任,若不够逼真狠辣,怕是难以成事!”
“军师莫小觑人了!你以为若何!?”高顺神色奋然,大声喝道。
陈宫听话,猝是起身,推翻奏案,一步一步地走到高顺面前,眼神凌厉,赫赫地看着高顺,眼神里却又暗藏着几分痛苦之色。
如果可以,他是万万不想如此伤害高顺,但能够强忍如此苦楚,却还不变心,甘愿执行计策的人,在吕布全军上下,恐怕就只有高顺一人了!
而陈宫与高顺交情颇好,两人一文一武,更是吕布军中的两根顶梁柱!
想到此,陈宫苦意更浓,甚至有些后悔起来。可高顺似乎看出了陈宫地犹豫,蓦然眼神变得凌厉炙热起来,兀地喊道:“还请军师吩咐!!”
陈宫心头一抖,在高顺炙热的眼神之下,就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徐徐地抬起了手臂,指向了高顺的左臂,重重而道:“那还请借高将军臂膀一用!”
陈宫此言一出,顿时帐内连阵惊呼骤起,诸将无不变色。曹性更忿然而起,急是喊道:“万万不可!!高将军乃军中重将,若断一臂,日后还如何以残疾之身统率大军!?”
“陈公台,你这是什么狗屁计策!!”吕布听了,也是大怒不已,猛地一拍奏案,嘶声咆哮骂道。
陈宫低叹一声,摇了摇头,遂退后一步,拱手就与众人拜罪,道:“是我有失考量,我另再寻思计策就是。”
“不!如今主母落在马匪之手,一刻都不能怠慢!主公对我高伯义恩重如山,只要能救出主母,莫说要我一臂,就算要我性命,也是无妨!!”只听高顺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将士无不异之惊之,更为之动容!
“高伯义你!!”吕布再也忍耐不住,急是起身,瞪眼急是喝道。这些年来,他历经劫难,亡命天涯,高顺却是不离不弃地跟在他的身边,甚至为他安抚人心,稳定军中上下。吕布并不愚蠢,实在心如明镜,他很明白若无高顺在他左右辅佐,他的军队早就各处奔散,背离而去!
“主公!!只要能助主公击败死敌马羲,高伯义无悔也!!”高顺猛一转身,坚毅发光的虎目与吕布那双凶煞泯然的邪目交接一起。
吕布一阵揪心,更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甚至他开始怀疑自己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让自己的兄弟承受如此痛苦,让自己的部下冒着随时都会有灭顶之灾的危险,到底是值不值得!
可很快貂蝉那国色无双的身影,在吕布脑海里一闪而过。吕布又想到她随时可能恢复记忆,到时恐怕自己一辈子都难再得到她的心,不禁又狠下心来,把手一拱,喝道:“伯义此番恩义,我必然谨记心中,这辈子绝不相负!!”
话说,当日晌午时分。睢阳城依旧平静无事,谁料就在突兀之间,杀声大作,整个大地都如震荡起来。东门城上的守兵连忙报予马纵横。
半个时辰后,正见敌方数千兵众已摆开阵势,擂鼓搦战。而此时,在睢阳城上,先到的郭嘉与一干将士正在眺望。
“嗯,阵法严整,稳时如有泰山之重,再看其军杀气高涨,但若动时,必也有雷霆之厉。吕布军中有如此统率才能者,也唯有那高伯义了!”郭嘉眼看城下的敌军,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里更有几分赞叹的意思。
“确实如此,这高伯义我曾与他交战过,当年在丁公时,也与他有过接触。此人乃一难得的将帅之才。只可惜竟然跟了吕布这种反覆无常的阴险小人!”张辽狮眸发光,冷漠地看着城下的敌军谓道。
“哦?听张大哥这般一说,我倒想去试试那高伯义的本领如何了~!”庞德闻言,立刻浑身爆发一股澎湃的战意。庞德天生好战,却也是压抑许久,正想是杀个痛快!
“赤鬼儿!你若是要去,也非不可!但彼军诱我军出战,必是希望挫败我军,重创我军士气!因此,此战只可胜不可败,你可敢接令耶!?”就在此时,一阵威严的喊声传了起来,众将士连忙纷纷让开,只见一尊如若鬼神般,有着盖世威风和威凛绝伦的肃杀之气的马纵横迈步而出,面色肃厉地望向了庞德。
众将士见状连忙纷纷拜礼,庞德则是双眸一瞪,慨然喝道:“有何不敢!!主公在这静候我佳讯就好~!!”
“如你所言!去吧!”马纵横重重地答道,遂一摆手示意庞德下去引兵。庞德重一拱手答应,便快步流星地离开了。
马纵横旋即和郭嘉一投眼色,郭嘉会意。马纵横旋即和张辽吩咐,让他在城上指挥后,便与郭嘉转往城上敌楼处,商议去了。又通知左右,待庞德与高顺开始作战后,再来禀报。
少时,在敌楼内。马纵横刚是坐定,张口便向走进来的郭嘉问道:“这吕布多日未见动静,这下却忽然派高顺前来搦战,奉孝可看出彼军的意图何在?”
郭嘉闻言,微微沉色,很快心中就有了大概的答案,遂道:“我看这大多是陈公台在背后出谋划策,希望可凭高顺先取一胜,一来是挫于我军士气,二来则是激发其军的斗志。主公但可先静观其变。不过无论如何,陈公台此人奇谋百出,绝不可小觑。”
马纵横闻言,重重一点头,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他亲身所见识,陈宫确是个超级谋士,就算有郭嘉在身旁辅佐,马纵横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两人随后又商议了一阵。就在此时,忽有将士来报,说两军已摆开阵势,准备厮杀。马纵横一震色,与郭嘉一对眼神后,速便起身前往。
却说在睢阳东边城门之下,庞德刚把阵势摆开,便是纵马出阵,扯声喝道:“姓高的,可前来一战!?”
高顺闻言,虎目精光一盛,却也不怠慢,大喝一声,手举虎威狼牙棒忿然便出。
庞德见状,不由微微变色,有些诧异起来。高顺的统率能力比起他的武勇还要出色几分,庞德本不过做做模样,若是高顺不敢应战,正好可以先一挫其军锐气,这下倒没想到高顺竟会主动应战。
“赤脸小儿休要放肆,高某待会便来取你项上首级!”只见高顺快速奔马迎上,冷厉喝道。
庞德听了,狮眸一瞪,二话不说,纵马挺戟便是飞奔杀出。高顺眼看庞德气势汹汹地奔杀过来,先是蓄势,眼见庞德倏地杀近,一举手中虎威狼牙棒,霎时间背后更是显现出一面模糊的黑色狂狼相势。
蓦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高顺势大力沉的一击,顿是震开了庞德铁戟,孰不知庞德早有预料,飞马过时,另一手中铁戟奋起就砍。不过高顺反应倒也是快,挪身就闪,险险避过。
庞德策马冲过,见未有击中高顺,不由暗怒,立刻驰马又是杀上。高顺快速把马一拨,拧起手中虎威狼牙棒迎着杀上来的庞德,便就一顿狂砸乱打,全然一副拼命搏杀的样子。
“怪,怪!”正在城上观战的张辽看得眼切,皱起了眉头呐呐而道。
“是很怪!”孰不知很快就人在旁答话,张辽听这声音耳熟,微微变色,忙是望去,正见郭嘉也是面色有些怪异地看着城下战况。
“那高伯义攻势猛烈,这般拼命,势在必得,看来对此战是极为重视!”须臾,又有一道喊声传出,张辽转眼又望,那人身材明显比起郭嘉不知魁梧多少倍。张辽看得眼切,见正是马纵横,忙要拜礼时,马纵横忽地惊呼一声,快步跨到城边眺望。
第六百四十章 高顺断臂(上)
正见城下庞德与高顺厮杀之处,奋起的庞德,把手中追星戟舞得可谓是密不透风,将高顺的连番攻势一一击退。高顺久攻不下,渐渐还显得有些疲惫。
啪~~!!
又是一声轰鸣,庞德与其身后的赤火雄狮相势宛如化为一体,拧戟霍地震开了高顺的虎威狼牙棒,速又抓起另一铁戟,朝着高顺胸膛就刺。
高顺急是一闪,却是躲避不及,眼看庞德画戟猛地扎入他胸膛铠甲。不过就在瞬间,高顺快手一抓,便是定住了庞德铁戟。
庞德怒一瞪眼,还未反应过来,高顺大喝一声,右臂舞起虎威狼牙棒便就横扫打去。庞德吓了一跳,急是拨起另一铁戟挡住。
这时,高顺忽地大喝一声‘去’字,把扎入铠甲的铁戟猛地拨开,幸好铁戟扎的血口也是不深,受了伤的高顺旋即拧起虎威狼牙棒又是狂猛地进攻起来。
“好!!”高顺的威武倒也是激起了庞德的斗志,庞德一声叫好,战意骤升,背后的赤火雄狮更是火势大涨,变得生猛极了。庞德一举双戟,便是迎住酣斗,两人越战越快,杀得是难分难解。
两军将士看得眼切,纷纷惊呼不断。而在睢阳城上,也听惊呼阵阵,身为武痴的马纵横,更是看得双眸发光,死死盯住,一阵后,听他忽然喊了一声。
“要分胜负了!”
却见电光火石之间,庞德一戟猝是扫空,空档大露,高顺看得眼切,立即舞动虎威狼牙棒当头砸去,身后的模糊狂狼相势,更是做出扑咬之状。
可就在此时,庞德猝是拍马启动,须臾之间,闪过了高顺的雷厉一砸,就在人马分过的瞬间,急是拨戟一挑,起戟刹那,其后赤火雄狮亦做猛扑之状,不过比起高顺的那头狂狼相势却要更为显得凶猛可怕。
旋即,只听一声暴响,高顺那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声,其军将士眼见高顺被庞德挑飞,无不震惊,纷纷怒骂急喝,奔杀来救。庞德眼见敌将一股脑地疯狂杀来,急是一勒马转回,正见高顺站了起来,看是刚才并无击中要害。
“这高伯义乃吕布左右臂膀,若是杀了他,如断吕布一臂!!”庞德念头一转,虽是敬重高顺,但两人各司其主,庞德也知高顺忠义,是绝无可能投于自家主公的麾下,也注定是水火难容。
“高伯义纳命来罢!!!”庞德怒声咆哮,纵马狂奔杀去,就在此时,后面连道弓弦暴响连起。庞德不由面色一变,急是回身拨戟连打,只听啪啪连响,飞来冷矢全都被庞德击破。庞德见偷袭之人箭艺颇为可怕,不由暗暗心惊,这时却听一声怒吼,猛地回过神来,正见高顺快步冲上,拧起虎威狼牙棒忿然就扫,正中庞德坐下战马。庞德惊呼一声,立刻摔落马下,后面突兀又是冷箭连道,庞德急是滚地,高顺也是挺狼牙棒速速追上,霎时间庞德反倒落于险境。
所幸这时,庞德的麾下将领也纷纷杀上,胡车儿、眭固等将各是纵马狂奔,火速救了庞德。高顺也在诸将掩护之下,退了回去。
眼看两军正在对峙,大战一触即发,蓦然在高顺军后,一股澎湃可怕的杀气猝是爆发,一道吼声炸起瞬间,胡车儿、眭固等将士吓得不由都后撤几步。
“尔等鼠辈,都给我死开~~!!”
恐怖的喝声震天动地,赫赫回荡。就连庞德也不禁神色一变,急是看去,正见吕布骑着赤兔马奔杀过来,不由心头一揪,连忙戒备起来,也唯恐吕布袭击强突,急喝诸将撤去。哪知吕布倏地赶到,却无发起强袭,反而一举画戟指向高顺,冷声骂道:“高伯义你前番立下军令状,说若不得胜,便提头来见,眼下你却败于敌将之手,你说该当何罪!!?”
高顺一听,不由变色,急跪下道:“末将已然尽力搏斗,虽是败下,但适才尚有转机反败为胜,还请主公且饶属下一命,必效死报之!”
“哼,败军之将焉敢言勇,还不把首级取来!!?”吕布却是不依不饶,一脸冷酷无情。这下就连庞德也看不过去,扯声骂道:“吕奉先!!你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大起兵马,麾下将领为你拼命,你却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杀之!!我真替高伯义感到委屈!!”
“赤脸小儿,你找死~!!?”吕布闻言,顿是大怒,邪目猛地射出两道骇人精光,庞德见之,却忍不住地心头一怯,还未回过神来,吕布猝然纵马杀起。这下庞德并无战马,杀来的又是当世无双的吕布,自是阵脚大乱。胡车儿、眭固等将见状,急要杀出挡住。
就在此时,蓦然一声吼声皱起,亦是惊天动地,丝毫不逊色于吕布适才那震天一喝。
“吕贼你若有本事,何不赢下我来,休把怒火泄在他人头上!!”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马纵横骑着赤乌宝马,手提龙刃,杀气汹腾地奔杀而出,眼中尽是怒火。
马纵横素来极其尊重像高顺这般忠义之士,而吕布对于高顺的无理喝叱,甚至要取其性命的行为,已然激怒了马纵横!
“马匪,我要如何处置我的麾下,与你何干!!”吕布听得马纵横喝叱,也是暴怒,扯声骂道。两人都是马快,兼之气势骇人,两军将士吓得都是一愣,反应过来时,马纵横与吕布已然厮杀一起。只见两人刀飞戟起,你来我往,酣斗之烈,比起庞德与高顺之战不知厉害多小倍。
就在此时,睢阳城上蓦然响起阵阵擂鼓震响,却是郭嘉下令全军扑杀,庞德等将反应过来,立即率兵扑上。高顺等人也不怠慢,急是引兵厮杀。两军混战一起,主对主,将对将,兵众亦互相搏杀,两军杀至黄昏时候,尚未分得胜负,随着两军都响起了鸣金号角,方才各是撤走。
却说马纵横领军回到城中,郭嘉与守护在城内的一干将士快步迎上。马纵横一眯眼,道:“奉孝,你安排几个精明一些的细作,今夜混入敌营一探。看看那彼军有何变故。”
“主公你的意思是?”郭嘉闻言,不由一皱眉头。这时,庞德忽然喊了起来道:“主公是担心那高伯义!今日一役,那高伯义似乎立了军令状,但在斗将的时候却败于我手。吕布不忿,似乎有意取其性命!”
“什么!?高伯义乃吕布最为倚重的将领,吕布若杀了高伯义岂不自断一臂,这莫非是诈?”不得不说郭嘉的思维实在敏锐极了,瞬间就察觉到有一些阴谋的味道了。
“到底是不是诈,过了今夜就能知道了。奉孝你下去安排吧。”马纵横沉色而道,语气中还包含着几分怒火。就如他,素来把与之并肩作战的将士、谋臣,都当做是共同创业的伙伴。而对于残害同伴的人,他是最为痛恨的!
郭嘉似乎也察觉到马纵横的怒火,面色一紧,遂重重颔首一点。
很快,夜色降临。这夜,吕军的营地防备却也不算太过森严,对于飞羽的精锐来说,就如同虚设。须臾,只见几道黑影在夜色的掩盖下,倏然掠过,然后就在快靠近敌营时,各自分散而去,看是都去不同地方收集情报、查探去了。
军中前营一处,只见一伙兵卒集中一起,正各带异色讨论着今日的战事。
“哎,你听说了吗?主公一回来就大发雷霆,对高将军百般喝叱。
高将军素来受主公看重,被喝叱至此,也实属罕见。”
“我今日也被吓到了,主公虽是盖世无双的英雄,但因时运不济,这些年lai经历不少劫难,但每回危险时候,都是高将军拼死守护在他左右。主公方能屡屡逃过死劫。因此主公把高将军视为肱骨将臣,我也从来没见过主公对高将军发这么大的怒火!”
“莫非是与我们那位据说有着倾国倾城之色的主母有关?”
“噤声!你忘了军师有令,不得擅自提起这人,否则皆军法处置!不过说实话,英雄难过美人关,主公这回攻打兖州连我这种小兵卒都能看出他实在有些轻举妄动了。若非不是为了那人,主公又岂会冲动至此!(低声)”
“诶,据说自从主公得知那人落到了马匪的手上,他的心情就从没好过,在豫州的时候,更天天酗酒,后来还是不知和军师做了什么约定,才把酒给戒了。主公如此暴躁,又急于成事,也难免会迁怒在高将军手上。(低声)”
而在吕布虎帐不远处,一个飞羽细作此时已成功地刺杀了一个刚好去小解的护卫,并且成功伪装完毕,正往虎帐赶去,这时帐外的护卫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帐内,并且不少人,还时不时偷偷探头看望,也没主意到有个细作混进来了。
那细作也找了个位置,在帘子的缝隙中,偷偷望去。
正见一个魁梧的背影,正是跪着,两旁则是吕氏麾下的文武。而正座大位上坐着的自是吕布。
“高伯义你还有何话好说!!?”吕布瞪目喝道,一脸疯狂之色。
那细作听到这不禁微微神色一变,随即证实了那跪下的大汉正是高顺。
第六百四十一章 高顺断臂(中)
“主公你对恩重如山,你若要我高伯义性命,我万死不辞!可是如今正是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候。但若军中缺少了我,恐怕无人还能冷静地主持大局!还请主公暂且饶我一命,但此战结束,末将定会将项上首级奉上!!”只听高顺语气悲怆地说道,死到临头的他,心里却还是眷念着吕布的处境。
哪知高顺这不说倒好,这下把实话一说。吕布反而更是忿怒,猛地一拍奏案,嘶声就喝:“好哇!!高伯义你真还以为我没了你就不行了!!竟敢恃才倨傲,吕某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无知鼠辈!!高伯义你可知若在战场上,吕某在十合之内,便能取你狗命!!”
“主公!战场之上,并非单靠个人武勇,就能克定乾坤!有时候还必须靠诸将士一齐努力,这时候靠的就是将领的统率能力!主公威武天下,而末将亦有统率之能,两者互补,方能克敌制胜!”
“够了!!高伯义你太放肆了!!我吕布无敌天下,莫还真离不开你!!?”正见吕布雷霆震怒,一张脸气得通红,正要下令时,忽有一人站了起来,看身材瘦弱,头戴冠帽,身穿锦袍,再看众人望向他的眼神都是充满尊敬,那飞羽细作暗暗又是神色一变,便猜到那人的身份了。
而很快,也正应了他的猜想。
“主公息怒,我陈公台有话要说。”
“说!!”
“属下以为,在我军中确是唯有高将军具备统率之能,主公但若杀之,我军日后要与兖州的精锐对抗,恐怕就极难了。还请主公三思!”
“陈公台你莫也以为,我不能没有这高伯义!!!?”孰不知陈宫的劝说,并无令吕布改变主意,反而怒火更盛。这时,正见帐内一片混乱,诸将纷纷劝说。那飞羽细作看得正紧,忽然却见陈宫眼神凌厉,似乎正往他这处看来,吓得那飞羽细作连忙缩回了头。这时有几个护卫也发现了陈宫正往这边投来,连忙也纷纷缩回了头,回过神来后,各个都是面露惊魂未定之色,有几人甚至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起高顺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
就在此时,帐内传起连阵吕布的喝响,以及诸将的哀求声。蓦然,只听惨叫一道,帐内顿时似乎一片混乱,很快便看见有将领急急冲出吩咐道:“不好了!!高将军被主公砍了一条手臂了~~!!!尔等还愣这干什么!!?快去把行军大夫叫来啊~~!!若有怠慢我要了尔等的性命!!”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那飞羽细作如遭到晴天霹雳,瞬间也被吓傻了。
另一边,在后营某处,一个飞羽细作潜伏许久,却也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这时忽然听闻有好几个护卫奔马急冲过来,大喊寻找行军大夫,连喊几个名字。很快,有几个行军大夫便是接连赶出,还未来得及细问,就被人纷纷扯上了马。
那飞羽细作看得眼切,不由暗暗诧异,看这些吕布的部署如此惶急的样子,似乎有一位极其重要的人物受了伤,而且还不是轻伤,正好此时营内也骚动起来,四处都有兵马走动,似乎各把守营地的将领都知道了虎帐发生变故的消息,纷纷赶来看望。那飞羽细作,看大量的兵马都往虎帐去集中,怕是无法探清,为了能确保把消息传回,也不轻易冒进,遂趁乱离开了敌营。
当夜三更时候,马纵横正坐在床榻上,替已经熟睡的桥缨轻拂发丝,见桥缨那张晶莹白皙的脸上,眉似月牙,时不时翘一翘,让人不禁怜爱。
马纵横默默地看着沉睡的美人,心里忽然变得很是平静。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此时夜深人静,马纵横倒听得很是清晰。
这时,桥缨却皱了皱那弯弯的眉头,伸手抓住了马纵横的手臂。马纵横笑了笑,先亲吻了她的额头,见她眉头舒展后,然后再轻轻地把她的手放下,替她盖好被子,方才起身离开。
一阵后,马纵横走出门外,正见郭嘉,遂点了点头,然后把门关好,遂才和郭嘉一起离去。
少时,马纵横和郭嘉来到了后堂,正见几个飞羽细作早就等候。马纵横遂走到正座坐定,众人忙是拜见。
“免礼,把今夜的情况都说一遍吧。”马纵横轻轻地一摆手,沉色而道。
于是,那几个飞羽细作分别把自己的所见所闻,纷纷说出。马纵横本是凝重的神色,渐渐地变成惊怒,很快当马纵横听闻高顺似乎被吕布斩了一臂时,不由勃然大怒,再也忍受不住怒火,猛地一拳砸下,瞬间只听轰的一声巨鸣,便见木屑四溅,却是拥有九牛二虎之力的马纵横生生地把整张奏案给砸碎了。
“这无情无义、自私至极的畜生!!!”马纵横扯声吼道,鬼神般的眼眸里尽是暴怒之色。郭嘉听了,却是眉头深锁,眼神很快变得凌厉起来,向那几个飞羽细作问道:“尔等可都曾亲眼见到高顺被斩?”
那几个飞羽细作听闻,先是面色纷纷一变,然后各对眼色。很快其中一个小头领说道:“回禀军师,当时敌军一片混乱,都往吕布虎帐集中,我等恐被发觉,全都离开了。因此也并不能确保高顺是否被斩的情报!”
“竟然如此,主公倒要小心了。”郭嘉听话,不由面色一变,双眸猝地明亮起来。马纵横此时面前一片残骸,独坐大座之上,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惊胆跳的骇人气息。
“你此话何意?”马纵横冷声问道。
郭嘉面色一沉,立刻就答道:“这很可能是陈公台的反间计,或许他正是要我等以为吕布与高顺两人离心,然后诱惑我军率兵袭击,可却在营内早作埋伏。待我军一旦杀到,伏兵俱起,我军阵脚大乱,怕是难敌吕布伏兵的围杀!”
郭嘉此言一出,马纵横不由也镇定起来,面色转露出一丝惊异醒悟之色,呐呐道:“原来如此。若非奉孝提醒,我倒还未醒悟过来!”
“不过!”但很快马纵横转念又想到先前一个细作谈及吕布军中有关吕布近段日子性情大变的情报,想到在历史中,吕布为了貂蝉甚至不惜弑杀董卓,这人对于貂蝉的执着是无需置疑的。若是说吕布因战事不利,加上心情恶劣,一怒之下斩了高顺,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若是那高顺真被吕布所斩,那又如何?”马纵横眯眼说道。
“哼,吕布若真斩了高顺,那只能说他是自取灭亡!!主公但可立即出兵,与其军决一高下!!”郭嘉双眸顿是射出两道精光,振声而道。
“那如今我又该当若何?”
“那陈公台谋略百出,号称‘谋王’,若无实在把握,最好别轻举妄动。因此属下以为继续静观其变,教细作密切打探,务必要确定高顺是否真被吕布所斩!”郭嘉疾言厉色地说道。
马纵横听罢,也认为郭嘉说得是理,重重地一点头,遂是起身,教众人散去了。
于是,又是一连数日过去。孰不知,自从那日之后,吕布军忽然加强了防备,就连飞羽细作也难以深入探查,再者自那日起,吕布军中部署都再无提及高顺这个人,一时间就连流言蜚语的情报都没有。
消息纷纷传回,马纵横和郭嘉都觉奇怪,但却又不愿轻易出兵。
却说,这日在吕布军的一处帐中,正见一个面容苍白,但神采却有着赫赫坚毅,宛若就算遭到了千刀万剐都不会皱一下的男人,正是坐着。而此时正有人替他包扎着左臂那狰狞可怕的断口。
包扎的人,手竟有些发抖,他那双邪目尽是恐怖的煞气,正是吕布!
而被包扎的人,毫不动容,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连眉头也没一皱,正是高顺!
而在两人旁,又有一人,正是陈宫。
“这些日子,彼军都不敢轻易举动,按兵不出,看来那郭奉孝是十有八jiu将我的苦肉计,当做了反间计了。眼下时机已到,伯义眼下就靠你了。”陈宫脸色深沉地说道,瞪大着眼的看着高顺手臂上的断口,虽然高顺的手臂是吕布所斩。但真在吕布斩其手臂的刹那,陈宫恍然间却觉得执剑在手的是自己,由其在斩断手臂的那一瞬间,那感觉更是尤为真实。
而此时陈宫的内心是复杂的,他对高顺充满内疚,又对自己的无能充满愤恨,甚至有些怪责吕布,太过轻率行事,逼得自己竟要施出这般计策来助其成事!
“陈宫,这条手臂是我欠他的,与你无关!”仿佛感觉到陈宫有些异常的炙热目光,吕布忽然喊了起来,这时已包扎完毕,徐徐站起,望向了陈宫。
在那对邪目里,陈宫发觉除了那恐怖的煞气外,他竟发现少了以往的躁气,反而多了几分冷酷的平静,这一发现,不由顿令陈宫心头一震,甚至很快颤抖起来,眼睛还不由湿润了,再也忍耐不住,泫然泪下。
原来如此!!高顺之所以答应用这苦肉计,不但是为了要助吕布抢回其妻,夺下兖州,其中又有另一层更深的意思,那就是用自己的一条手臂,来刺激吕布,让他清醒起来,甚至是蜕变!
陈宫此刻所想,却毫不夸张。
高顺救过吕布无数回的性命,而吕布是那种口硬心软的人,高顺对他的义气,他一直谨记心中。由其这些年,本追随他左右的心腹纷纷死去(在历史中,高顺正因被郝萌等将领诬蔑,而失去吕布的信任),唯独高顺还能一直随他历经险难,共同生死。因此他对高顺也是愈加的看重、信任。至今,在吕布心目中,高顺的位置甚至超过骨肉兄弟!
而当日,在他斩下高顺的刹那,他一瞬间想起这些年高顺陪伴在他左右,为他舍命拼死,义无反顾地一幕又一幕,他终于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愚蠢、可笑!!
甚至从来都不会后悔的吕布,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而在这几日,吕布所承受的内心谴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不过也正因如此,他得到了蜕变,在陈宫的教导之下,他学会了控制怒火,而在高顺的牺牲之下,他学会了什么是以大局为重!
这样的吕布,将来到底会有多么的可怕,简直是无法想象!
次日,刚是黎明时候,睢阳城下又响起了久违的擂鼓震响,正见近五、六千吕军,早已摆开阵势,正在擂鼓搦战。
城上守兵见了,连忙传报城中。马纵横听闻,立刻召一干文武前往东门查看。
不一阵后,待一众文武纷纷赶到时,马纵横早已立身于城头之上,正观察着城下的吕军。
郭嘉一沉色,也赶了上去,眼见吕军只摆一部上前,其余部署都压据在后,不由微微变色。而那正前一部,分别见三面风、火、雷旗帜,阵中处又有两面,一面大书着‘陷阵无敌’,一面则大书着‘攻无不破’!
这一军队,赫然正是有着天下第一精兵美名的陷阵营是也!
“又是高顺!”郭嘉看得眼切,心头不由一紧,暗暗喃道。
就在此时,忽见敌军阵中,一将拍马奔出,倏然飙飞而来,一手提起手中虎威狼牙棒,震声就喝:“城上鼠辈听着,谁敢与我陷阵营一战耶!?”
第六百四十二章 高顺断臂(下)
而当马纵横见到那人的瞬间,面色顿时勃然一变,鬼神般眼眸更是瞬间暴瞪起来!
赫然正见,高顺左臂战袍卷着,竟是断了一臂!
也就是说,情报无虚,高顺真的被那无情的吕布斩了一臂!
这时候,郭嘉还有马氏一干文武全都看到,不由纷纷惊异起来,城上的兵众更是纷纷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我去!!”马纵横刹时心头一紧,便要下城出战。郭嘉连忙跨步拦住,厉色就道:“陷阵营乃天下第一精兵,不得小觑!主公你有心怜惜,却不一定能劝服那高伯义!”
“说得对!那高伯义这下被吕布断了一臂,还甘愿出战,足可见此人极重忠义,绝非片言只语可以劝服他的!”张辽也快步跨出,凝声劝道。庞德、胡车儿等将也纷纷相劝。唯有程昱沉默不语,反倒是静静地观察着敌军的布阵。
兀地,程昱好似看出了什么,忽然喊道:“这又奇怪了,这陷阵营乃吕布麾下罕有的精锐。可吕布却任由其部在前,后部人马却又距离甚远,倒给人一种要弃之不理的感觉。莫非那高顺甘心为主效死,但吕布匹夫却怕他倒戈,便想要借刀杀人,任由高顺领陷阵营与我军拼死,他则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程昱此言一出,马纵横又快步赶回,果然见吕军后部所摆的阵型,还有从其距离所看,似乎真的并无接应之意。
“哼!!高伯义你还真够愚蠢的!!”马纵横深吸了一口大气,暗暗压住了怒火,忽然心起一计,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又转身,望向郭嘉,道:“奉孝我有一计,你看可不可行!!”
郭嘉闻言,先是变色,又看马纵横那对赫赫眼眸,尽是狂热之色,便先一沉心,忙道:“主公且先说来。”
马纵横随即道计如此如此。一计说罢,众人全都遽然变色。
“不可!如此实在太冒险了!主公你乃一军之首,身负重担,若是平时冲锋陷阵,凭着主公你那鬼神之勇,我等属下也是放心。但如今,主公却要以少胜多,而且面对的还是那名满天下的陷阵营,如此行举实在太轻率了!!”程昱满脸肃厉之色,摇头而道。这时,素来擅于出奇制胜的郭嘉,却是眼中连连闪烁精光,忽然喊道:“我倒认为主公之计,但可一试。再说,若是不成,主公有赤乌宝马,亦能保命。再有,我等也可在城中暗中准备,一旦事态不妙,便迅疾出兵去救就是!不过未免万一,主公必须还需带上四人!”
郭嘉话音刚落,张辽、庞德、胡车儿、眭固立即争先急应。程昱见状,刹时变色,道:“胡闹!!诸位将军若是尽出,但有万一,睢阳城谁能把守!?如此实在太轻率了!!”
这时,郭嘉却忽然笑了起来,道:“不!我有一办法或许能击破这陷阵营也不一定!”
郭嘉此言一出,众人不禁纷纷色变。郭嘉遂是教计如此如此。程昱听郭嘉破阵之法,虽是精妙,但还是难以放下心来,正要再劝时。马纵横眼眸顿迸精光,不容置疑地说道:“奉孝之计甚是精妙,更有我等五人亲自执行,仲谋大可不必多虑!”
程昱微微一愣,却是听出了马纵横语气里的坚定,不由摇头道:“仅仅为了一个高伯义,主公何须冒险至此?何况他如今已是个残疾之人?”
“高伯义精忠义胆,更兼具备统率之能,就算断了一臂,也是盖世英雄,应当敬之!更何况若是他愿为我所用,更胜于千军万马,如何不值!!?”马纵横慨然而道,字字掷地有声。
程昱陡地面色一变,忽然却又想到另外一层,急把眼色瞟向郭嘉处,见他笑而不语,瞬间醒悟过来,暗暗腹诽道:“原来如此,看来军师早就看出主公此举之后,未来将会带来不可想象的好处。就如千金市骨的典故一样,虽各为阵营,但主公却愿为高伯义鸣冤,更愿意为了一个断臂的高伯义拼死冒险。此事一旦传出,各地英雄豪杰,必然敬之,纷纷来投。待时,只要主公能在兖州稳住阵脚,再率天下英雄征战四方,何愁大业不成!!”
想到此,程昱终于也下定决心,拱手拜道:“如此,属下在此祝主公还有诸位将军武运昌隆!”
“好!”马纵横一听,立刻一声叫好。张、庞、胡、眭四将也纷纷震色喝起。
却说一阵后,蓦然睢阳城门大开,马纵横率四员将领一起奔马而出,瞬即来到了高顺的陷阵营前,随着马纵横一勒马,另外四人立刻摆开阵势,各据方位。
“马匪,你就五人出战,这是何意!?”高顺见马纵横只有五人,不禁微微变色,但却不敢丝毫大意,毕竟一个马纵横就已极其可怕,更何况他一左一右,跟着的却是有着万夫莫敌之勇的张辽和庞德,再后两个将领,胡车儿和眭固也是骁勇之士,这一五人组合,若是真来闯阵,高顺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将之歼灭。
毕竟这五人各个彪悍勇猛,配备的都是上乘的宝马,机动性那自不用说,如此一来,要将五人截住,那就十分困难了。
就在高顺暗暗心惊思虑之时,忽然马纵横扯声喝道:“吕布何在!快去叫他来见我!!”
“马匪我前来是与你决一死战,你却要见我主,是为何意!?”高顺面色一变,不由喊道。
马纵横眼神一厉,却是不理高顺,忽然聚声一吼,声势顿如震天,吼道:“吕贼,莫做缩头王八,快来与我一见!!”
只听马纵横吼声震起时,如似鬼神咆哮,蓦有飓风急刮,高顺等靠前的一干将士,不由面露诧异,不少人更不得不捂住耳朵。
很快,便又听一道震天动地的咆哮声从后暴起,后面不少兵士更是一阵痛喝。
“马匪!!休得放肆~!!”
吼声之威,丝毫不逊色于刚才马纵横的一喝。少时,只见赤色飞虹一道,正是吕布骑着赤兔赶了过来。
“可敢一赌!?”吕布刚是来到,马纵横便是张口就喊。吕布不由变色,也不犹豫,立刻答道:“你是如何来赌!?”
“我只五人破高伯义的陷阵营!但若侥幸赢之,你便把高顺和他的陷阵营一并送予我了!!”马纵横忽然毫无预兆地向吕布下起赌注,而且一来便想要了这支天下第一精兵,顿时让两军兵众都吓了一跳,纷纷惊呼起来。
吕布听罢,却是冷冽一笑,道:“好大的口气!你若输了,那就把吾妻还予!你我就此止戈休战!?那又如何!?”
吕布此言一出,吕军上下将士兵众不由纷纷震色,原来吕军之中大多人对于兖州之战都不抱多大的希望,这下听到有机会能够止戈休战,自是暗喜不已!
“哈哈哈哈哈~!!吕奉先你真够无耻!!”马纵横闻言双眸精光一射,纵声而笑,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哼,比起强抢人妻的你,我吕某人倒是差远了!!”吕布倒也不生气,讥声反讽道。
“我懒得与你废话!高伯义这赌注,你可敢应下!!?”马纵横却不愿与吕布继续纠缠下去,忽然张口向高顺问了起来。高顺立刻抖数精神,扯声就答道:“高某但遵吾主吩咐,绝不反悔!!”
“哼,就为了这残疾之人,你却愿把蝉儿赌上,你还敢口口声声说爱蝉儿!?真是虚伪至极!!这赌,我没理由不接下!!”吕布冷声说罢,拔马就走,经过高顺时,却连看都不看高顺一眼,似乎真的与这位昔日的大将已然离心。
高顺却露出满脸的悲怆之色,拱手向马纵横应道:“竟然我主应下,那就开战罢!”
“高伯义,以你的本领,早应名震天下,可惜却跟了吕布这样一个冷酷无情,喜怒无常的主子,我真为你感到委屈!今日,便让我见识一下天下第一精兵的威风吧!”这时,马纵横对高顺露出的却是满脸的尊重之色。仿佛感觉到马纵横的敬意,高顺又是拱手一拜,旋即方才拨马回阵。
“命城上人擂鼓吧~!”马纵横眼见高顺回去阵内,遂是命道。胡车儿和眭固听了,也不怠慢,立刻扯着嗓子齐声大喊起来。
“擂~~!!鼓~~!!!”
随着两人喊声扯起,旋即城上立刻震荡齐齐浩荡的鼓声,城上一干兵众更是各个高举兵刃,齐声呐喊助威。
另一边,吕军之内也是鼓声大作,高顺回到阵中,虎眸赫赫发光,眼看马纵横一人在前,左右张、庞,再后又有胡、眭,呈锥形之状,不由暗暗变色,丝毫不敢大意。
“战!!”
“杀呐~!”
几乎同时,马纵横和高顺齐声喝起,两方人马瞬间一起启动。马纵横那一行人各是奔马疾飙,快得惊人。高顺眼看马纵横一马当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然逼近过来,不由喝道:“大风!!”
随着高顺喝声一起,陷阵营内的将士立刻齐声吼道:“疾风之行~!兵贵神速~!!大风~!!大风~!!”
却见霎时间,整支陷阵营的部署一起猛突起来,快如疾风。先头一部长枪兵赫然靠近,马纵横怒声一喝,猛突迎上,手舞龙刃便就厮杀突破起来~!
“给我死开!!”怒声骤起,马飞刃起,正见马纵横凶猛绝伦,驰马一路突破,挥刀快斩急劈,霍地杀开而去。
“快从两边截住!!”一员陷阵营将士看得眼切,连忙大声喝道。就在此时,张辽、庞德一齐奔马杀上,犹如两头雄狮一般,各舞长戟,护着马纵横两翼,那些急扑过来的陷阵营兵士,全都被杀散而去。
“大火~!!”高顺看得眼切,急是一声喝道。
“破军之阵,势如烈火,攻无不克!!”刹时,只听陷阵营一干将士又是齐声喝起,声势犹如狂潮,于是阵内兵众无不暴发启动,各提兵器,争先凶猛迎上,正如有烈火狂扑之势。
饶是马纵横,在一干陷阵精锐的扑杀之下,也不由被赫然截住。只见四周陷阵营兵众疯狂地扑来,瞬间把马纵横那五人围在了垓心之中!
“来罢!!”眼见自己须臾陷入险地,马纵横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奋起怒喝,手提龙刃,鬼神相势更轰然爆发,瞬间使得其威势大盛,只顾往前发起冲杀。而张辽、庞德也各据左右,两人身上各起一面白狮、赤狮相势,生猛绝伦,却也是把从左右扑来的敌兵纷纷杀退。
“快扑上去,一齐夹攻他们!!”而此时从后追来的陷阵营人马中,一员将士疾呼叫道。
就在此时,两道骇人的吼声暴起,正见胡车儿、眭固,各提兵刃,回后冲来厮杀,两人都是彪悍力士,这下一并冲来,如同两头可怕的猛兽,一阵冲杀,便把从后扑上的陷阵营人马,纷纷杀退而去。
只不过此时,杀声愈烈,在陷阵营各将士指挥之下,四周杀兵不断扑上,前仆后继,来势汹汹,看似要把马纵横一干人等赶尽杀绝!
“给我破~~!!!”就在此时,正往前突杀的马纵横,奋力一刀砍飞了七、八个盾牌手,俨然破开了防线的一个缺口,随即便冲杀而去。
张辽、庞德立刻驰马紧接冲上,又是护住两翼,将来袭的敌兵纷纷杀翻。
“快走!!”正进突间,庞德也不忘胡车儿、眭固两人,急是喝道。胡车儿、眭固这两个杀得眼红的猛汉闻言,立刻各是拨马速速追上。
第六百四十三章 破陷阵(上)
“盾兵听令,成四合阵法!!”高顺眼看着马纵横竟然突破围杀,此时已来到了阵中腹心,不由面色深沉起来,立刻下令喝道。随着高顺厉声一落,其周边的盾兵迅疾散开而去。
与此同时,只见马纵横一路奔飞,流矢骤飞不断。马纵横倒是丝毫不惧,奔马狂飙,流矢纷纷在他身边掠过,就像是他身上有神力护身一样,使得流矢都无法靠近,一干陷阵营将士看得眼切,不由纷纷疾呼部署扑上拦住。马纵横却越奔越快,坐下赤乌四蹄骤飞,嘶鸣阵阵,震天动地。
“呼噜呼噜~~!!”与此同时,仿佛是遭到挑衅一样,赤兔马连打鼻响,甩着马头,颇为躁动。同样的,它的主人,如今也是浑身杀气腾腾,眼神凶戾,周边一些不知情的将士还不由都暗暗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就怕像高顺一样,被他迁怒,那恐怕就不是少一根胳膊那么简单了!
“主公!眼下那马纵横与张、庞等人全在陷阵营内突破,我看倒不如此时主公率我等一干将士一齐杀出,合力铲除这五人。只要这五人一死,要取兖州,那简直就如囊中探物!!”曹性看得眼切,急忙拍马赶上劝道。
陈宫闻言,不由暗叫不好,正急要反驳。而若是换了以往的吕布,就算不用曹性来劝,恐怕也早已纵马杀出。可此时吕布闻言,却不由所动,冷冷地瞟了曹性一眼,道:“那马纵横坐下有赤乌宝马,若是我等轻率而出,他定会立刻放弃破阵逃去。如此一来,伯义的苦肉计岂不就功亏一篑耶!?”
吕布此言一出,曹性不由变色,更在吕布冷冽的眼神下,只觉浑身一阵无法抗拒的冰冷,连忙低头拱手道:“末将失言,几乎坏了大事,还请主公恕罪!”
“哼!”吕布闻言,淡淡冷哼一声,便又把目光重新投回了战场之上。
与此同时,却说马纵横刚杀到腹心阵地不久,蓦然只听几声怒喝骤起,四周竟然各有盾兵,持盾扑来围住。马纵横顿是面色一变,急要奔马强突,哪知蓦然又有箭矢陡起,盖天而落,逼得马纵横不得不撤后,更是在须臾之间,连中两箭!
“主公~!!”张辽看得眼切,急忙奔马赶上,乱戟挥舞,只替马纵横拨打箭矢,突兀间,自己也被射中一箭。幸好庞德快速赶上,双戟舞得密不透风,把射来乱箭纷纷击落。旋即杀得一身是血的胡车儿、眭固,纷纷奔马杀入。
这时,四面盾兵围上,各迅速筑成四面盾墙,围住了马纵横五人!
“天下人只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陷阵之营,却不知我高伯义不但善于攻术,亦精于围剿!!马匪!!你今日之败,全然是你太过轻敌了!!!”
这时,高顺喝声骤起,四周陷阵营将士无不振臂高呼,士气如虹,战意昂昂。
而在后军之中,曹性等将无不激奋惊异。陈宫更是惊喜若狂,不禁低吟赞道:“看来连我也小觑高大哥了。若知他有如此本领,当日就算不用苦肉计,也能另寻方法杀了这马羲!”
“不,陈公台你未免开心太早了!马羲拥有鬼神之名,自非那么容易好对付的!否则,当初在箕关之时,他早就死了!!”吕布目光冷厉,忽地想起了往事,他和马纵横的恩怨,也正是在箕关开始。当时,他为了投在董卓这巨雄麾下,不惜弑父,更巧妙地把罪名诬蔑在马纵横的头上,当时马纵横遭到并州还有何进两方大军追杀,但最终却还是能够逃出生天。也正因如此,吕布相信马纵横没那么容易会束手就擒!
“鬼神马羲,你等已被我军重重包围,想留全尸的话,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却听在陷阵营的阵地内,高顺扯声大喝,一干陷阵营将士也齐喝投降。
只不过马纵横却是眼神冷酷,不见丝毫的惧色,漠视着这四周的重重围困,只驻马歇息着。
于是,当场成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马纵横还有张辽、庞德、胡车儿、眭固五人,全都一动不动地被围在垓心,但四周的陷阵营兵众却又只听声势,迟迟不见扑上厮杀。
原来纵是将马纵横等人围住,这五人发出的气势依旧可怕凶骇,其中张辽、庞德、胡车儿、眭固就像是四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而马纵横则是浑身都是强烈的杀戮气息,俨然如是一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鬼神!
“令明、文远!”不知过了多久,蓦然马纵横喊了一声。张辽和庞德立刻震色应道。
“末将等在此!!”
“继续保持刚才的阵势,你俩随我左右突破,老hu、眭固你俩在后接应,敌方待时一定会猛烈扑杀,你俩可小心一些!!”
“主公多虑了!!俺老hu追随主公多年,四处征战,什么险难未曾见过,就这区区陷阵营,俺老hu从未怕过!!”胡车儿听话,立刻瞪眼喝道。
眭固听了,旋即也震色喝道:“主公但管冲杀,后方策应就交给我和胡大哥了!!”
耳听马纵横等人似乎要发起冲击,那些陷阵营的将士才纷纷反应过来。就在此时,高顺猝地怒喊一声:“大雷~!”
“攻若迅雷,陷阵灭敌,战无不胜!大雷~!大雷~!大雷~!!!”随着高顺话音一落,一干陷阵营将士连忙齐声吼道,于是四周的盾牌筑成的盾墙迅速地开始围逼而去,大量的陷阵营兵众全都压在后面,各是杀气腾腾地准备厮杀!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马鸣骤响,突兀之际,马纵横早已策马飞动,发起了正面的突破,那些从正中压去的盾兵,看得眼切,恍然间如见到一面浑身围绕着地狱火的鬼神相势,不由全都面色大变。
“嗷嗷嗷嗷~~!!杀~~!!!”杀声一起,马纵横浑身气势盛放,杀戮的气息浓烈得让人只觉他是从地狱里杀出的霸王。紧接着,正见马纵横赫然冲到正中的盾墙面前,猛挥龙刃,如似与那背后鬼神化为一体,那鬼神也正挥舞着巨大的龙刃扫了过来。
那恐怖一击,真似能杀神灭佛!
遽然,‘轰’的一声轰鸣,苍穹如是炸开。只听连道惨叫声一连迭起,那面盾墙瞬间有一处崩溃起来,数十人立刻翻倒飞去。眼见有一缺口,马纵横大喝一声,立刻策马奔飞,哪知后面顿时有无数长枪兵杀了出来。马纵横见状,却也刹不住马yan见无数支枪支正往马纵横刺搠而去。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两道狮吼爆发起来,正见张辽、庞德一左一右盖然突上。其中张辽手舞银狮宝戟,乱砍飞劈,身后冒起一面闪烁着白洁神焰的白毛狮虎兽相势。至于庞德,则手舞追星戟,双手舞得密不透风,或斩或搠,一路猛烈冲杀。霎时间,两人竟是冲过了马纵横杀入了忿然扑上的人丛之内。
马纵横看得心头大壮,怒喝一声,立即拍马疾奔杀上,手中龙刃动若飞虹雷霆,左突右冲,杀得那些忿然扑上的陷阵营兵众,如遭当头一棒,纷纷翻滚而去。
突兀之际,马纵横大喝一声让开,惊得张辽、庞德都往两旁拨马而去。马纵横瞬即奔马突上,掠过张辽、庞德,还不忘大声喝道:“别落后了!!”
张辽、庞德一听,不由都是狮眸一亮,被马纵横激奋起来,同时也不想输给马纵横以及对方,都有了竞争之心。两人暗对眼神,正要发作启动。蓦然只听后面一阵混乱,急是往后看去,竟是胡车儿、眭固被扑上的盾兵给缠住难以脱身。
“鬼神马羲,名不虚传,看来单凭这四合阵杀不了他!!如此一来,看来还是不得不依照原定计划行事了。”却见已退到阵中后方指挥的高顺,面色连变,心里正是诧异不已。当然,他也是个会变通的人,只要能杀了这下闯阵的马纵横等一干五人,别说睢阳,乃至整个兖州恐怕将再无猛将把守,取之自如囊中探物,这样倒也不用多此一举,诈降于彼军了。
不过马纵横的鬼神之勇,再一次大发神威,突破了重重拦杀,眼下已快到了阵后指挥地。高顺虎眸闪烁,眼定定地看着马纵横!
就在此时,庞德的喊声忽然急起。
“主公大事不好,老hu和眭固都被敌众的盾兵缠住了!!我先往去救,张大哥随你冲杀~!”庞德一是喊罢,便立刻转马。张辽也不由色变,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神色却很快亢奋起来,正见马纵横拔马猛地一拨,倏地杀气腾腾地复回杀来。
“主公~!!”须臾之际,浑身杀气泯然,血迹斑斑的马纵横驰马赶到。张辽急呼一声。
“废话小说!救人要紧!!”马纵横疾声喝罢,又是一拍赤乌,赤乌立刻长鸣一声,四蹄又加快几分,虽不如‘凤乌跃’的神速,但也是快若闪雷。
第六百四十四章 破陷阵(下)
说时迟那时快,庞德正从后杀开一处破口忿然突入,与胡车儿、眭固会合,哪知旁边两个将领都是心有灵犀地故意让自己的部署让开,这下眼见庞德杀到,立刻下令围杀,须臾就在那些盾兵急要补上的瞬间,马纵横奔马挥刃赫然杀了回来,那些盾兵哪里反应得及,刹那就被马纵横杀翻两边。
“快走!!”马纵横扯声大喝,庞德以及胡车儿和眭固见得马纵横复回来救,又是感动又是振奋,连忙大喝应话,遂纷纷纵马突起。马纵横立刻又拔马转回,张辽早在后策应杀开。于是,很快五人又摆开阵势,只不过这回在马纵横的急令调拨之下,倒是有所变化。
正见张辽、庞德一左一右临近在前,胡车儿和眭固则在两翼,马纵横一人独自在后。如此一来,倒是胡车儿、眭固两人受到的会大大减少,但是在后的马纵横却是要独立承担起断后的任务。
“哈哈哈哈~~!!那鬼神马羲肯定疯了,竟敢一人在后,快都给我扑上去厮杀,只要杀了他,肯定能够扬名立万,震惊天下!!”一员陷阵营将领看得眼切,不由急声喝道。很快四周阵阵愤慨的喊声暴起,各处陷阵营的兵众犹如惊涛骇浪,纷纷急扑杀上,一时间所有人的目标似乎都变成了马纵横。
“赤鬼儿,主公在后,应对的敌人反而更多了!!你我加快杀上,莫要连累他了!!”这时张辽一声急喝后,立刻拍马骤飞起来,庞德也急应一声,加速奔往杀上。
至于胡车儿和眭固似也知道,马纵横是为了他们两人,才临时换了阵型,急要回马,却被马纵横一声喝叱,无奈之下,只好也加紧冲杀起来。
另一边,高顺先是眼见马纵横忽然复回杀去,竟是为了去救部下,不惜冒险,此下又故意变了阵型,保护两位部下,不禁脸色连变,暗暗叹道:“难怪但凡马氏部署,都愿为其拼命,能追随如此主公,实属为将臣者之幸也!”
就在高顺念头转过间,正见张辽、庞德越杀越快,犹如两头暴走的猛狮,陷阵营的军阵被这两人闯得如波开浪裂。
至于在后的马纵横却是更为可怕,几番来回冲杀,就如一尊势不可挡的鬼神,把急扑上来的陷阵营兵众纷纷杀退。至于胡车儿和眭固,这下都也拼了命,亦是纷纷把两边杀来的敌众杀开。
电光火石之间,眼看这五人渐渐地已冲到了陷阵营的后方指挥阵地。张辽、庞德两人在前,各是扯声怒吼,气势盛放,正要杀到高顺阵前时。哪知高顺早有准备,一声令下,两边弓nu手立刻齐齐放箭。刹时,箭势猛烈扑出,张辽、庞德都是吓得心头一紧,连忙快拨兵器挡住。
胡车儿、眭固急又杀上,亦被迸射而来的乱箭给挡住了。其中眭固一个不慎,便就连中数箭,坐下战马更被杀倒。胡车儿也中了一箭,惨叫起来。
“呜嗷嗷嗷~~!!!高伯义~~!!!”蓦然间,一声惊天动地,神魔妖佛惧惊的吼声骤然暴起。正见马纵横从后猝然加速杀上,赤乌更是使用了‘凤乌跃’,速度剧增,快得就如一道无影的迅雷,骤般杀向了高顺。而这时,弓nu手却也全都射之不及。
高顺瞪大虎目,眼见着马纵横身后那鬼神相势中,再又衍生出一面阿鼻地狱相势,霎时间如见得地狱的召唤,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死了!
就在所有人都还未回过神来,一道如同赤红雷霆的飞影倏地冲到了高顺面前,高顺一动不动,只看着马纵横浑身杀气泯然,与那尊在阿鼻地狱中正也挥臂舞刀的鬼神如同化为一体,似乎瞬间被吓得蒙了,也反应不及,只能眼看着马纵横凌厉舞落的龙刃暴砍下来。
凌厉的狂风呼啸而过,刃锋上的冰冷迎面扑来,上面还滴着血。
高顺瞪大着眼,依旧一动不动,而一柄杀敌如麻的杀器,距离他也仅有毫厘之间。
不过高顺也是有大气魄的人,很快他就稳住心神,淡淡问道:“为何不杀了我?”
这时,杀声猝止。所有的陷阵营将士全都赫然变色,目瞪口呆,脸上都是不可思议之色,若不亲眼所见,若不亲身经历,他们打死都不会相信陷阵营竟然被仅仅五人给闯破了,而且就连高顺也几乎被人砍死!
至于张辽、庞德、胡车儿、眭固四人也纷纷策马赶到,守护在马纵横左右。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却也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马纵横和高顺那处。
“因为我的帐下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马纵横面容肃冷,毫不犹豫地便是答道。
高顺听了,却是忽然纵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高某已是残疾之人,又是败军之将,你要我又有何用!?”
“高伯义你要妄自菲薄,心有残疾,那才是真正的无用之人!更何况你具备统率之能,就从你所操练的这部陷阵营足可看出,你乃世间罕有的帅才!”马纵横振声赫赫,这一下莫说高顺,就连他的部署也不由纷纷变色,再想起马纵横适才为救部下,不惜冒险,又甘愿冒更多的风险,来保护部下,许多人不仅都动摇起来,甚至有些人还暗暗期盼高顺会投入马纵横麾下。
高顺长叹一声,默默而道:“没想到世上最赏识的人,却是我素来视为死敌的男人。真可谓是世事无常啊!”
可就在高顺暗暗叹气的时候,蓦然间,一道弓弦震响不知从何响起,犹如惊雷炸开。马纵横面色一变,正见一根箭矢快若飞虹,正斜刺里地射了过来。
而射箭人,赫然竟就是吕布!
“吕奉先,你这奸贼,我要把你千刀万剐~~!!!”马纵横看得眼切,雷霆震怒的咆哮起来同时,急是奔马飞起。
而就在这一刹那,马纵横明显空档大露,这时只要高顺忽起袭击,挥棒一扫,必能将马纵横扫落马下,将之重创,甚至是杀死!
“主公~~!!小心~~!!”张辽、庞德瞬间看出其中利害,连忙一边大喊起来,一边纵马冲上。
‘啪’的一声骤响,正见那射来箭矢竟与马纵横挥落的龙刃相持起来,箭劲之恐怖,实在骇人。马纵横怒喝一声,猛一加劲,臂膀肌肉瞬间涨破了战袍,一刀挥下,就把箭矢给击碎了。
而直到如今,高顺却还一动不动,似乎浑然没有反应过来。只不过张辽、庞德这时已然杀气腾腾地冲到高顺面前,高顺的部署却也紧张地戒备起来。
“诶…吕布无情至此,高某对其心已死也。诸位若愿我投于马氏麾下,便放下兵器吧。”高顺此言一出,全场连起阵阵惊呼,就连高顺的部署,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个素来把忠义看得比性命还重的统将,竟然肯投降敌人,而且还是吕氏最大的死敌!
“另外,还请马兖州把那些不愿投降的兄弟放回,高某必谨记此恩,日后效死相报!”在大多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高顺转身向马纵横谓道。
马纵横这时正目光冷冽地与吕布对视着,也不回头,喊道:“我答应你!”
马纵横此言一出,迅疾很快陷阵营的将士纷纷下马,放下兵器,四周的兵众见了,却也纷纷效仿。
“适才正是大好时机,这高伯义到底在发什么呆!!可不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可惜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机会!!”却说,吕布面色正是黑沉,邪目妖异发光,暗暗腹诽着。原来就在刚刚他心起一计,想着马纵横如此爱惜高顺,自己故意摆出要杀高顺的样子前往袭击,马纵横必然愤慨护之,到时候高顺便是有机可乘。可没想到的是,素来与自己心有灵犀的高顺,竟然当时并无会意,损失了这杀了马纵横的大好时机!
念头转罢,吕布心有不甘地急就拨马,冷哼一声,便是骑着赤兔快速地离去了。
这时,高顺却已下了马,跪在马纵横面前,目光赫赫,拱手谓道:“末将高伯义拜见主公~!”
“我等陷阵之部,拜见主公~!”高顺话音刚落,四周凡陷阵所属,无不跪下拜礼,竟无一人跟随吕布回去,毕竟吕布适才之举,实在太令人寒心了,陷阵营上下无不为高顺感到不忿,更不想在如此阴险狭隘的人麾下效命。
“哈哈哈哈哈~~!!今日真是我马纵横的大喜之日,不但得了伯义你这一员世间罕有的帅才,还得到了天下第一精兵—陷阵营!!真可谓是双喜临门!!今夜我便大设宴席,以为伯义的加入庆祝!!”只见马纵横一边欣喜若狂地将高顺扶起,一边兴高采烈地谓道。
马纵横素来治军严明、稳重,凡是作战时期,绝不会设宴,更不许军中上下喝酒,但凡发现,必当严惩。当然特别情况,又另当别论。
哪知高顺却是颇为扫兴,听了反而来劝马纵横不可轻率,毕竟眼下两军正在交战,宴席之事能免则免。马纵横听了,对高顺更为敬重,但说出的话,却不愿改变,只答应高顺今晚少喝,还特别的向他说明能得到如似他这般帅才,胜于千军万马,务必要好好庆祝一番!
第六百四十五章 试探
马纵横对高顺的喜爱任谁都可以看出,只不过张辽和庞德两人却都不约而同地感觉有些怪异,两人暗暗一对眼色,都是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怀疑之色。
另一边,却说吕布回到后方大军,诸将立即一齐迎上。陈宫也面色有些怪异地迎上,与吕布一对眼色。吕布却当先而道:“适才时机不对,伯义难以下手,如今看来,却还是要依计行事了。”
陈宫听了,也重重一颔首道:“主公说得也是,高将军定是不想轻举妄动,坏了大事。我等先是回去,等候他的消息就是。”
吕布听罢,遂下令撤军,于是其部听令纷纷撤去。至于睢阳城上,郭嘉也命诸将各引兵马前往迎接,马纵横随即也与高顺以及陷阵营一干俘虏前往回合,然后回归城内。
当夜,马纵横果然在城中设宴,以庆祝高顺投诚。在宴席中,马纵横屡屡劝酒,好不开心,更向一干文武对高顺赞不绝口。马纵横麾下文武却也几乎全都来到,而张辽却是主动请缨要在城中戒严,至于庞德也前往协助。马纵横也隐隐感觉到两人似乎不喜高顺,但未免扫兴,倒也没有强迫两人前来,任由两人去了。
酒过三巡后,马纵横更当众命高顺为陷阵中郎将,赏宝甲、宝刃各一具,另外再赏黄金三百两。一干文武一听,无不暗暗变色,有些人更是暗露不忿。毕竟高顺当年曾是吕布麾下最为依仗的统将,在与吕布交战中,不知多少将士、兵卒死在了高顺的手下。虽然此下高顺转投过来,但昔日恩怨却没那么容易化解。更何况高顺寸功未立,却能得到如此重赏,众人自是心有不忿。
高顺闻之,惶恐而出,只称无功不受禄,慨不敢受。马纵横立刻面色一板,强硬许予。高顺依旧不肯。马氏一干文武见之,却都觉得有几分寒心。
这时,郭嘉忽然站了起来,笑道:“主公,高将军乃世间罕见的帅才,但若他有心立功,岂愁无赏。他无功不敢受禄,倒也证明他有心凭自己能力立功的志气。主公又何必挫其志呢?”
郭嘉此言一出,高顺立刻神色一阵,慨然拱手道:“正如军师所言,高某只盼凭双手立下功绩,为主公分担,从而得以受赏。否则,高某实在受之有愧!“
“好!!伯义你真有志气!!哈哈哈~~!!当再同饮一杯,诸位来~!”马纵横说罢,便是欣喜地高举酒杯。众人这才平息心中不忿,也纷纷举起杯子。郭嘉推席走了出来,还替高顺拿了酒杯。高顺接过,又向郭嘉投以感激的眼神,旋即众人举杯同饮,倒也是其乐融融。
与此同时,在睢阳城东门上,倒是显得有些清冷。今夜月光稀疏,又有凉风阵阵,此时张辽和庞德却站在城头之上,观看着城外吕布军营地的动静。
只见吕布军的营地火光摇曳,隐隐看得部部人马正往后撤,不少辎重车架也正往后方撤去,一些人已经开始在拆营帐。
“果如军师所料,这吕布一到夜里便把营地撤远,定是有诡!”张辽狮眸微睁,烁烁发厉。庞德听了,也冷声而道:“如军师所言,若是吕布把营地撤后,肯定是故意示弱,让我们以为自高顺投来,其军以无心作战,放松戒备。但等时机一到,再雷霆出手,一举成事!”
“能想出如此高深计谋者,恐怕也只有那‘谋王’陈公台了。如今吕布虽然没有了高顺,但他麾下还有个陈公台,绝不可轻敌大意。”张辽旋即应道。
庞德听了,眉头一紧,忽然问道:“张大哥,你觉得这高顺如何?”
“此人忠义,且备统率才能,正如主公常言,乃一难得的帅才。”张辽不假思索便是答道。
“我非问此,而是张大哥觉得这高顺此番来投,到底是实还是诈?”庞德凝声又问。
张辽听了,眯起细目,沉思了好一阵后,道:“若有朝一日,主公似吕布一般对待高顺,不但无故斩了你的手臂,又擅自把你与你的部署当成赌注,最后还不惜下毒手,要把你杀死。你会不会还愿在主公麾下效命?”
“呃,这!”庞德一听,不由变色,眉头深锁沉吟好一阵,忽然苦笑道:“我不知道。”
“不过,主公绝不会如此待我!”话音刚落不久,庞德立刻又补上一句。张辽默默地看了庞德一眼,遂是意味深长地道:“依高顺所遭到的待遇来看,他会转投我军,不但不奇怪,而且还很合理。毕竟主公待他,胜于吕布百倍。但也正是太过合理了,反而令人觉得这是有人暗中安排!”
“什么!?你莫是说高顺是故意被吕布斩了一臂!?这怎么可能!?”庞德不由惊呼叫道,满脸不可思议之色。张辽却是淡淡地问道:“那我又问你,若是有朝一日,主公面临险境,若要打破僵局却要你断一臂而成事,你又如何?”
这回,庞德倒是不假思索,瞪眼就道:“主公待我恩重如山,我赤鬼儿万死不辞,莫说是一臂,就算要了我命,我也愿意!!”
听到这,张辽忽然冷笑了起来。庞德见状,不由面色一怔,又听张辽不紧不慢地道:“你赤鬼儿竟是可以,那高伯义为何不可?只不过这若是真是一场戏,我只能说这高伯义实在太可怕了!”
庞德听罢,越想越是心惊,又想马纵横如今对高顺毫无防备,吓得不由一阵揪心,连忙转身就要离去。
“赤鬼儿你要去哪!?”张辽见状,却恐庞德轻率行动,反而会惹得马纵横不喜,连忙喊道。
庞德急是停住,张口就喊:“主公如今对那高伯义信任至极,若是高伯义真是用苦肉计,虚来投之。主公这下怕是危险极了,我当然是去与他示警!”
张辽听了,微微变色,脑念电转一阵后,一边动身,一边颔首应道:“那好,我也随你前去。不过你却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一旦我俩与主公闹翻,只会正中贼人下怀!”
“好!”庞德听罢,立刻应了一声好,忙就赶去了。
却说不知不觉,已是夜里二更时候。此时酒宴已散,马纵横今日喝了不少,正在高顺的扶持之下,回去后宅歇息。
“哈哈哈哈~~!!那吕奉先有眼无珠,放着伯义你如此人才,却不知重用,反而狠心毁之!!你放心,在我麾下,我一定会负以重任于你,日后你我君臣携手,共创一番宏图大业!!”正见马纵横满脸通红,醉眼迷离,魁梧的身子都靠着高顺,由高顺撑着在走。
这下,马纵横可谓是毫无防备,若是高顺有何歹心,马纵横恐怕死都不知道什么回事。
“末将只怕辜负主公厚望,必定万死不辞。”可高顺却迟迟未有动手,一直搀扶着马纵横走着,面色淡漠,凝声答道。马纵横则一直自顾自说,看他样子,恨不得今夜与高顺同榻而枕,通宵达旦。
就在此时,听到马纵横醉话不断的桥缨,闻声和几个婢女赶了过来,见一强壮,眼神冷漠的断臂男子正搀扶着自家相公,而且极为面生,不由立刻想到今日的传言,很快就猜到了高顺的身份,连忙吩咐那几个婢女前去搀扶。同时,桥缨却也没把自己的慌急表现出来,笃定地笑了笑,道:“想必这位肯定是高将军了。果然是好生威猛,难怪我家相公对你如此看重。时候也不早了,高将军还是早点回去歇息,我这做妻子的自会照顾他了。”
高顺见桥缨长得貌美如花,娇艳得如同仙女下凡,又听桥缨的话,想是马纵横的妻妾,把马纵横交给那几个迎上的婢女后,忙一震色道:“那主母我可不打扰主公歇息,这便退下了。”
桥缨听了,刚想应好,哪知马纵横忽然嘿嘿笑了起来,喊道:“哎呀,我的好妻子你可来找为夫,为夫可挂念你极了!”
“哼!你这死鬼,休要在这丢脸,还不快快回去!”桥缨一听,立刻插着她那条小蛮腰喊道。马纵横委屈地呐呐几声,好像是在埋怨,又不忘向高顺喊了无关重要的几句才是离开。
“让你看笑话了,你家主公醉得正是厉害,那我也不送了。”桥缨笑了笑后,却是刚刚暗暗收到了马纵横的眼神,也不独自留下,不等高顺答话,便是快速地转身离去了。
高顺见状,暗暗沉色,又见那几个婢女竟然能够搀扶起马纵横,不由心里冷笑起来,呐呐暗道:“猾贼!”
另一边,却说张辽和庞德来到时,宴席早已散去,听闻马纵横被高顺搀扶去了,连忙转到后堂,却见郭嘉正在小杯酌饮。
“军师!主公何在~!?”庞德一见,连忙扯起嗓子问道。郭嘉倒是不紧不慢地答道:“你俩且是坐下,主公过一会就来了。”
“什么?”张辽闻言,不由惊呼一声,又见郭嘉满脸平静,嘴角更有几分笑意,很快就醒悟过来。
“原来如此!”张辽暗暗在心中一道,遂是向郭嘉一投眼色,在旁边席位坐定。
庞德一时间虽然还未明白过来,但见郭嘉和张辽这两个聪明人都是不急,想马纵横应该无事,便也随即坐定。
少时,有一护卫赶来,报说高顺已经从后门离开了。郭嘉微微颔首,继续小杯小杯地小酌起来。庞德等得无聊,想此时天色已晚,加上城上戒备森严,也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便到郭嘉那席,想要喝上几杯。哪知庞德一连伸手,都被郭嘉啪啪打回,却是不肯分享。
“郭鬼才,你怎这般自私,给我喝上一杯,又不会少你块肉!”
第六百四十六章 吕布强袭
庞德也是怒了,瞪眼喝道。郭嘉立刻一把抓起酒壶,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喊道:“要酒没有,要命就有一条!”
“你!”庞德听了,不由气结。这时,张辽在旁却道:“军师,适才我俩在城上正见吕军果然趁夜把营地撤走,你可看出吕布打得是什么主意?”
郭嘉闻言,这才微微一变色,不由沉吟起来思索。这时,忽然一阵强而有力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三人望去,正见马纵横大步流星地赶来,笑道:“怎样!?我都说了这高伯义是个可信之人。我刚才已经试探过了,他并不造反之心。甚至当时我家夫人在场,他就算不成事,大可把我夫人挟持起来威胁我。可他却一直都是中规中矩。再有,今日我去救他的时候,大露空档,若他真是有心害我,我早就死了!!”
“哦?”郭嘉听话,罕见地惊呼一声,似乎对眼下的局势有些难以把持的样子。
这时,马纵横已然坐定,又向张辽、庞德瞪眼望去道:“还有你俩,日后莫再怀疑高伯义了!你俩都可知道,我最恨就是窝里反!!”
听马纵横威胁起来,本想把高顺苦肉计猜想说出的张辽、庞德,不由都是面色一变。
“可是若那高伯义使得是!”不过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庞德还是忍耐不住,张口正说一半,立刻就惹来马纵横的喝叱!
正见马纵横一掌猛拍奏案,先是打断庞德的说话,然后忿声就道:“好你个赤鬼儿,我刚才提醒了你,你却还不依不饶,莫非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庞德见马纵横脸上已有几分怒色,不由一惊,连忙拱手低头道:“属下不敢。”
这时,张辽却在和郭嘉暗暗对色。郭嘉暗暗做了手势,示意张辽莫先轻举妄动。张辽会意,遂不做声。
而马纵横也实在倦了,遂教三人退下。于是,三人遂是齐齐告退。
到了次日一早。马纵横刚是睡醒,郭嘉便前来禀报,说吕布昨夜率兵撤出原先营地十里之外。
“哦?看来这吕布倒是奸猾不少,却也知没了高顺,单凭他麾下那些将领,根本挡不住我军!”马纵横闻言,不由冷笑而道,目光赫赫,倒有些要出兵袭击的冲动。
郭嘉听话,也有几分想要试探的意思,道:“竟是如此,主公不如率一支精锐前往试探其军虚实。”
“好!我也正有此意!”马纵横闻言zheng合心意,立刻振声喊道。庞德、高顺等将听话,立刻自告奋勇,都来请命。马纵横喜之,遂命庞德、高顺陪同一起领军出战。
当日晌午时分,话说吕军营地刚是立地不久,马纵横便率数千轻骑来到。
“吕布何在!?快给我出来一战!!”马纵横一勒马匹,大吼一声。哪知营内蓦然鼓声大作,似乎早有准备,霎时间各部人马纷纷争先冲出。其中吕布更自引一部骑兵,当先奔飞杀来。
“马匪我早料到你会前来一探虚实,这回你还不中计!?”吕布邪目发光,纵声喊道,坐下赤兔更奔飞如同疾电,倏然奔往过来。马纵横目光一凝,身上顿是杀气迸起。哪知高顺怒喝一声,舞起手中虎威狼牙棒,倏地杀出便是应战。
“吕布狗贼,我待你忠心耿耿,你却斩我一臂,分明是你把我与陷阵将士作为赌本,却又反悔,更是对我冷箭偷袭,实在无耻极了!!今日我便要与你恩断义绝,取你项上首级,献于我主!!”只见高顺满脸愤慨怒色,纵声喊道,背后更显现一面模糊的狂狼相势,俨然一副拼死搏命的样子。
“高伯义你屡屡无心作战,败于敌手,死有余辜,你不知羞耻,却敢反来说我!!我不杀你,这口气如何吞下~!!”吕布却也是忿怒不已,狂拍赤兔,便要来与高顺厮杀。
“不好!伯义绝非吕布敌手!!”马纵横看得眼切,连忙一拍赤乌宝驹。赤乌嘶鸣一声,当即施出‘凤乌跃’,狂奔飙飞而去。
霎时间,只见马纵横骑马倏地掠过了高顺,争先与也是火速本来的吕布猛地交锋。
“死~!!”
“破~!!”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怒吼一声,方天画戟与龙炎偃月刀赫然碰撞一起,立刻火星四溅,骤鸣暴起。须臾,两柄兵器霍地荡开。马纵横驰马分过,急就回身一刀砍去,施出的正是伏龙鬼神刀法的—龙回亢鬼。吕布却是早有准备,挺戟一搠,刺开了马纵横的雷厉一刀。两人瞬间各是冲去。蓦然间,马纵横听一道弓弦骤响,急是闪开,猝然一根飞矢掠过。马纵横投眼急望去时,正见曹性拽弓上箭。
马纵横知这曹性箭艺超群,不由暗暗变色。这时,从后跟上的高顺却也与吕布厮杀一起。两人一是相遇,便是勒住马在厮杀。吕布则如邪神附体,高顺独臂挥棒,攻势虽是狂猛,但却非吕布敌手,攻势不但被一一化解,须臾之间,更被吕布一戟砍中,在胸甲上霍地带出一道血琳琳的破口。
马纵横听得后面厮杀声甚是厉害,不由心头一紧,可却被曹性的冷箭缠住,一时不敢回马。
就在此时,庞德奔马急冲杀到,吕布和高顺却又在暗对眼色。
庞德见高顺落入下风,倒没发觉,凶猛杀到后,便是举起双戟对着吕布就是猛砍骤劈。吕布急是挥戟应战,手中画戟挑拨刺搠,将庞德的双戟攻势也是一一化解。高顺看得眼切,急吼一声,正要助战,哪知吕布蓦然气势一盛,火焰邪神相势轰然盛起,猛地一戟骤搠飞去,施出的正是天荒八合邪神戟中的天邪破日。高顺看得眼切,却已闪避不及。眼看吕布画戟就要刺中高顺,就在此时,庞德忿然出击,双戟并砍。哪知吕布猝然变招,拧起画戟猛地一提,遂听‘啪’的一声鸣响,庞德双戟皆被震开。旋即吕布快速再舞戟一劈,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猝不及防,庞德被吕布一戟砍中胸膛,身上重铠,猛地被砍出一道硕大的裂缝,同时还有鲜血喷出。
“哇~~!!!”庞德吃痛大吼一声,但却无因此胆怯,反而狮眸竟是疯狂之色,身后赤色雄狮更是火势盛起,做咆哮之状。
“哼!”感觉到庞德隐隐有突破瓶颈的迹象,吕布不由冷哼一声,邪目里尽是邪恶的光芒,画戟一挺便要继续厮杀。就在此时,吕布猝觉后方一股恐怖的杀戮之气猛扑而来,就像是有一条无形的大手,要把他拖入阿鼻地狱一般。
“呜嗷嗷嗷~~!!吕贼,你死定了~~!!!”正听一道神魔俱惊的吼声轰然炸开。吕布面色一变,便知马纵横杀了回来,虽然暗中有高顺接应,但还是不敢大意,连忙拔马就走。
另一边,正见马纵横驰马奔飞,却是就在刚刚终于脱离了曹性的纠缠,赶了回来,哪知正见庞德被吕布一戟砍中,自是勃然大怒。
“哼!”看到马纵横盛放的怒火,还有那恐怖的眼神。吕布不禁发出一声冷哼,却不去应战,快速转一边冲去。
电光火石之间,马纵横与吕布交叉分过,各回其阵。
“敌军早有准备,锐气正劲,莫要与之纠缠,快撤!!”马纵横一回到阵中,立刻就是喝道,却是当机立断,便说撤军。
另一边,吕布冲回自己阵内,邪目赫赫发光,扯声喝道:“彼军阵脚已乱,一员猛将适才更被我伤之,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吕布喝声一落,其麾下诸将无不奋起,随着吕布一拍马匹,全都疯狂地扑了上去。
至于马纵横那处,此下正各急拨马首,纷纷转回。马纵横却听杀声如潮,急一回首望去,正见大量的敌军势如狂潮般扑杀过来,脸色一紧,扯声又喝:“赤鬼儿你受了伤,先领大部人马离去!!伯义你留下来与我一齐断后,再有留下二百死士,与我一同厮杀~!!”
“我来~!!”“我来~!!”“我来~!!”“我来~!!”“我来~!!”
马纵横喝声一落,便听一道道喝响一连迭起。却见许多将士都是满脸激奋的样子,都要留下。
高顺看着这些人炙热的眼光,蓦然只觉心头一抖,忽然间不知为何,明明知道自己是个细作,却还是有一种与他们一齐拼死厮杀,并肩作战的冲动!
“无需这般多人!伯义~!你速点二百!”这时,马纵横不容置疑地喝声又是响起。高顺面色一震,瞬间又明白众人敢于拼死,甚至热衷于此的源头,正是来自于面前的这个男人,眼神不由也有些发热,拱手喊道:“末将领命!”
于是高顺速是点上二百人摆开阵势,庞德虽百般不愿,但在马纵横连声喝叱之下,最终还是引大部人马离开了。
须臾之际,就在庞德率大部人马撤离不久,吕布却是引兵,气势汹汹地扑了上来。
“冲破他们~!!”吕布邪目精光暴射,看似今番是下定决心,非要重挫马家军不可,就吞下这单单二百人马,吕布自然是不肯!
马纵横似乎也察觉到吕布的心思,疾声大喝道:“都给我抵住~!!!死守阵地!!”
马纵横喝声一出,立刻手提龙刃,不退反迎,抓起龙刃便是疯狂地冲了上去,从人丛一角霍地冲开而去,瞬间便看得人翻乱滚,血色飞溅。
高顺眼看本该是要断后的马纵横,反而是主动冲入了敌军人丛之内,不由面色大变。但见敌军已然扑上,高顺未免引人怀疑,还是迅速地调拨起来。
“呜嗷嗷嗷~~!!挡我者死~~!!”就在此时,吕布也气势骇人地冲入了马家军的人丛之内,手中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挑、刺、砍、劈、搠、斩,一连招式变化,精妙绝伦,这画戟使得真可谓是出神入化!
却说自从吕布名扬天下后,就有不少人模仿打造方天画戟,但却都发现,要使用这方天画戟实在太困难了,就算一些被誉为天才的人物,也是如何使都觉得不称手,最终还是转回使用原先的兵器,久而久之,方天画戟就成了天下公认最难使用的兵器。
可现如今方天画戟在吕布手上就像是活了一般,俨然成了一具嗜血的大凶器!
第六百四十七章 交心
却见吕布一路飞驰杀过,马家军只人仰马翻。可纵是如此,一干将士还是拼死领兵压上,根本无需高顺的指挥!
另一边,也见马纵横正于急闯猛突,手中龙刃狂舞飞劈,道道攻势可谓是雷霆万钧,须臾之际,正撞中曹性。马纵横见是曹性立刻大吼一声,急是拍马冲上。曹性见马纵横杀气腾腾的杀来,却是勃然色变,连忙拨马就逃。
“只知冷箭伤人的奸贼休走!!”马纵横瞪目怒喝,声势骇人,霎时间身后的鬼神相势又霍地膨胀起来。一时间,曹性宛如听到了鬼神的咆哮,吓得肝胆欲裂,只知狼狈逃命,哪里还顾得上指挥。而曹性忽然逃去,四周的将士见马纵横杀来,也都不可抑制地恐惧起来,仿佛都没发觉到马纵横是单枪匹马地杀进了腹心,阵脚大乱,连忙四处逃奔。这样一来,中军的兵众也不由吓得纷纷后退,后面的涌上的兵士不料,顿是搅乱一起,阵势大乱。马纵横看得眼切,倒又不恋战,立刻望一角杀突而去。
与此同时,吕布却仍未杀破马纵横留下断后的二百死士组成的防线,只见众人不断合力扑上,前仆后继,吕布还有他的人马虽多,但后来又因马纵横的闯阵,令其军大乱,渐渐地接应不上。
“该死~!!!到底发生什么事呐~~!!!”吕布正被懒得满腹怒火,一怒之下,竟是往回杀去看望。这不看还好,此下一见自军竟互相搅乱,毫无阵型,再想马纵横的部下,各个敢于拼死,面对窘境,却又丝毫不乱,胜之他的部署不知百倍千倍,气得怒发冲冠,纵马便就冲回,就于阵前连斩几个指挥不力的牙将,众人无不所惊,纷纷地听命指挥,如此才快速地稳住乱势。
而这时,马纵横却已从旁绕回了阵中,高顺急迎上道:“主公!!彼军阵势正乱,何不趁机反扑!?庞将军聪慧素有急智,定知回来接应!”
马纵横一听,立就转头,鬼神般的眼眸里闪烁几分惊怒之色,看得高顺心里有些发麻。
“彼军虽乱,但吕布能威慑众人,很快就能稳住阵脚,此时不撤,更待何时?”就在马纵横话音刚落,众将士投眼望去,果见敌军阵势渐渐稳定起来,自是对马纵横佩服得五体投地。
高顺心头一揪,诧异马纵横对吕布了解至此的同时,这下也不敢再是乱来。
于是,马纵横瞬即地撤兵,吕布自是不肯放弃,狂扑杀上,但毕竟马纵横那里全都是轻骑,这下被拉开距离,再也很难追上。
当日黄昏时候,算是小胜一场的吕布率兵回营,但其部却显得士气低沉,有些人更是垂头丧气,毫无胜利者的姿态。
陈宫快步迎上,正见昏黄的光芒之下,吕布死沉着怒火,脸上青筋条条凸起,好像蚯蚓般大,好不可怕。
陈宫一见,不由摇头叹了叹气,道:“马纵横实在太会掌控时机,就算往往落于险境,他还是能抓住那仅仅的一丝机会,最终要不是反败为胜,就是成功脱于险难,要对付他实在太困难了!”
陈宫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就怕吕布发作,就连陈宫也斩了。哪知吕布只是神色连变之后,长吐一口大气之后,竟然褪去了不少怒火,邪目赫赫,握戟一举,慨然喝道:“说得对!!此人乃我一生之死敌,有他无我,而迟早我一定会亲手拿下的!!”
吕布此言一出,诸将闻言,无不心头一壮,纷纷慨然应和起来。陈宫眼见吕布果然改变不少,暗暗颔首,心中欣慰不已,若是吕布还像是以往那般易燥冲动,莫说要取兖州,就算要攻破睢阳也无一丝的可能,不过眼下这个吕布,倒还是有一丝机会的。
甚至陈宫以为,无论此番兖州一役结果如何,他们都已经有了最大的收获了!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兵马失去再多,也总能可以补充,以吕布的威名,要东山再起并不困难,再说如今乃是乱世,只要有些眼界的人,都能看出这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谁不想趁机攀龙附麟,以求富贵?
话说待马纵横回到睢阳城时,天色已黑,郭嘉听闻吕军早有准备,马纵横引兵刚到营前就遭袭击。而当郭嘉听到马纵横更是与之混战了一阵,才是撤去,因此折损了不少兵马,不由脸色一变。
“主公素来最善于掌控时机,为何此番却犯了这般低级错误?当时吕布率军出战时,就该立刻撤走了。我也正有此提备,今日方才建议主公率轻骑前去试探。”郭嘉此言一出,哪知马纵横却呐呐不答话。郭嘉立刻转眼望向庞德。庞德张了张口,但又想起昨日马纵横的威胁,倒又不敢说话。
这时,高顺忽然站起,推开席子,快速来到堂下跪定,拱手答道:“回禀军师,都是末将记恨那吕布轻举妄动!主公当时恐我非吕布敌手,才不得已前来营救,错失最佳撤离的时机!末将深知罪过,甘愿领罚。若是能安慰那些枉死的弟兄在天之灵,就算拿下末将的人头也是无妨!”
高顺此言一出,性子暴躁的胡车儿先是忍耐不住,怒声吼道:“原来又是你!!我看高伯义你处处坏事,根本就无心来投。你少在这猫哭老鼠假慈悲,老子这就扭断你的脖子!!”
胡车儿吼罢,怒气冲冲地便要冲出,看他那怒火焚身的样子,还真是要把高顺的脖子生生扭断。
“谁敢在殿堂之下放肆,我马某人就先扭断他的脖子~!!老hu!!你还不退下!!?”就在此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暴起。胡车儿见马纵横雷霆震怒,顿是面色一变,连忙退下。
马纵横面色一寒,环视众人,众人皆默默收敛,不敢说话。这时,郭嘉却是灿然一笑,不紧不慢地道:“高将军被吕布断了一臂,又几乎被他偷袭射死,会如此忿怒,甚至失去理智,也是情有所原。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主公我看不如就杖打三十,再剥去他一年俸禄,以及罚款黄金三百两,以作为抚恤金如何?”
郭嘉话音一落,马纵横沉吟一阵,为了平息众怒,也不得不为之,遂肃然一颔首,又向高顺问道:“高伯义,如军师所言作罚,你可服气?”
高顺听了,立刻分别向马纵横以及郭嘉重重一拜,唯唯诺诺地道:“谢主公、军师不杀之恩,末将引此为戒,日后绝不再犯!!”
半个时辰后,话说如今马家军中上下,不少人都十分不喜高顺,毕竟昨日马纵横才为他,几乎被吕布偷袭成功,而今日庞德又因救他,受了不轻的伤势,因此执法那将士,暗中痛恨,这一杖杖都是卯足劲地在打,可把高顺得打的皮口肉烂,还得由他的陷阵营副将陈华带走。
说来如今高顺下榻的宅子,正是马纵横相赠,为了避免高顺怀疑,马纵横还特意不安排仆人。这下,高顺由陈华搀扶之下,回到了宅子,陈华替高顺涂了金创药,又命护卫戒备。两人此下,正于高顺的寝室内说话。
“哼,这些人下手还真够毒辣的!”陈华面色冷然,语气中更有几分怒气。
正是趴着的高顺听了,面色一沉道:“马氏上下如今对我的疑心更重,由其那郭奉孝,我感觉他已经盯上我了。你等暗中行事时,务必小心!”
陈华闻言,不由重重一点头,随即又犹豫起来。高顺不由一皱眉头,问道:“怎么了?”
“有一事,末将不知当不当说。”
“如今你我身处敌营,互相依仗,都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有何不能说的?”高顺淡淡而道。陈华听了,方才一沉色,谓道:“我发现军中不少将士听说马羲对将军你如此重视,对那马羲愈加的倾心,不久前又听闻将军你犯了罪过,却是马羲极力地相护,方能免死,军中又有不少将士对马羲称赞不绝,更说他心胸阔大,不像主公那般气量狭隘。如此下去,就怕还未成事,我军心却已变了。”
高顺闻言,虎目不由一瞪,旋即沉吟一阵后,却又叹道:“那马羲对我百般讨好,视如国士,真心相待。莫说他们,就算是我,也几乎把持不住啊…”
听高顺叹气,陈华忽然微微变色,试探性的说道:“高将军我看那马羲对如此之好,兼之此人!!”
陈华话还未说完,高顺猝地转眼瞪来,满目凶光,吓得陈华连忙闭上了嘴巴!
却说一夜过去,次日在郭嘉的劝说之下,马纵横把高顺调去协助城中防备。马纵横甚至怕高顺因此不满,亲自前往解释,而在与高顺对话中,马纵横竟还不慎地透露出自军为何毫不着急的原因。
“原来如此!难怪主公多数按兵不动,拖延时间!”高顺一双虎目瞪得斗大,满脸的惊骇之色。
“那吕布自以为袁术还需利用他这柄利刃,却不想袁术也是个精明之人,但若得知他战事屡屡不利,加上又有纪灵相劝,必然断其补给,如此一来,吕布还有他的部署必死无疑!”马纵横淡淡笑道。
高顺听得心头暗暗连跳,连忙问道:“如此高计,莫非是出自于鬼才之手?”
“你倒猜错了,这回乃是出程仲德之手。”马纵横忽然一提程昱,高顺方才猛地记起此人,呐呐道:“原来是程参谋。”
其实这也难怪,毕竟程昱作风低调,平日里也罕有出风头,不该说话的时候,绝不说话,该说话的时候,他也不抢着。
不过程昱低调,却不代表他的才能平庸,其才之高,可是连郭嘉也极为赞叹。
第六百四十八章 精明的袁术
“好了,此事不得外传。奉孝要我把你调往城内协助,却是见诸将对你都有些误会,有心让你避避风头,你莫要介怀。我还有些事务处理,便不逗留了。”马纵横说罢,便是起身。高顺连忙也起身相送。
而马纵横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了下来,投给高顺一个怪异的眼神,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以国士之礼相待,君肯以国士之身报否?”高顺一听,不由色变,连忙跪下谓道:“末将万死不辞!”
马纵横闻言,却是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旋即便大步流星地离去了。高顺脸色连变,总感觉马纵横话中有话,同时又是在脑念电转地分析着马纵横刚才说的话,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
毕竟若这只不过是虚假情报,一旦传达回去,必定军心大乱,甚至无奈之下只能撤去。而此时,马纵横再率兵趁机扑袭,自军必然遭到重创。可若是这情报是真,那后果更加不可想象,粮食乃一军之血脉,若是袁术补给一断,那大军就将陷入进退两难的下场,后果更是无法想象。
高顺一下子也难以做出决定,但很快想到军中还有陈宫这个聪明人在,所以便决定把这难题抛给陈宫了。
“只不过眼下城中守备森严,如今马氏军中不少人更对我起了疑心,未免坏了大事,我还是谨慎些好。而且在未曾确定这情报之前,内外接应的计划,恐怕是要拖延了。”高顺脑念电转,遂是做下了决定。
当夜,高顺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在东北城门一角,用箭矢把情报射出。而陈宫安排每夜都在等候的细作,听得一阵弓弦震响,不由神色一震,很快见得一根箭矢高抛射落,‘啪’的一声,扎入在地,连忙前往拔出,然后发出几声鸟啼怪叫后,迅速地离开了。而在城中的高顺听得信号,又见四周无人,遂闪入一条暗巷,也快速地离开了。
可高顺万万没想到,他此时一举一动,尽收于别人的眼皮之下。
夜风萧瑟,吹得马纵横的袍子猎猎作响。只见月光之下的马纵横,一身黑袍,肌肉块块凸出,好像随时都会炸开,就如同这夜色中的魔王,浑身上下充满了浓烈的霸气。
而在他身后,跪着几个都穿着黑色夜行服的飞羽细作。
马纵横长叹一声,悠悠道:“我一片赤诚,百般讨好,从不负君心,奈何君却狠心叛之?”
“可需小的摘下那高伯义的头颅,献给主公?”一个飞羽的小统领低声问道,微微抬头,双眸闪烁着冰冷的杀气。
“不必,他还有用处。”马纵横淡淡而道,双眸赫赫亮丽,旋即便转身一跃,在屋顶上犹如飞猿般跃动,可却又如蜻蜓点水一般,脚踏屋瓦跳跃间,不听丝毫杂响,其身轻如燕的灵敏性,实在教人惊为天人。那些飞羽细作看了好一阵,都被马纵横的身法给惊懵了。毕竟马纵横魁梧健硕,身法却如此轻盈,简直是匪夷所思。
却说,到了夜里三更。本该早已歇息的陈宫,却忽然被吕布急召而来。陈宫心知吕布深夜来召,必是有要事,也不怠慢,连忙赶往去见。
而当陈宫来到帐内时,正见吕布眉头深锁,满脸黑沉可怕之色。
“到底怎么了!?”陈宫一看,就知大事不妙,急是迎上。吕布一抓案上一块羊皮卷,冷声道:“你自己看!”
陈宫听话,也不怠慢,很快拿到了羊皮卷,张开就看。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令陈宫惊心胆魄,心头连跳不止,恍然出了一身冷汗。再回过神来时,陈宫的面色已经是煞白之色了。
“如若这情报是真的,恐怕我军将遭灭顶之灾!再有,我军中有上万兵众都是袁氏之人,但若袁术有意断我军补给,必然也会暗中教这上万兵众的将士造反。到时我军将毫无退路啊!”陈宫疾声而道,有生以来却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害怕。
“陈公台!你乃我麾下军师,我还未乱,你便失乱了阵脚,我要你又有何用!?”这时,吕布猛地一声怒喝,顿如当头一棒,打在了陈宫的头上。陈宫先是一愣,与吕布的眼神交接一起,渐渐地脸上的慌色褪去,终于恢复如常,向吕布重重作揖一拜:“适才是属下失礼了,还请主公恕罪。”
“不必多言,眼下你可有计策?”吕布一摆手,面色沉凝地问道。陈宫闻言,先是沉起神色,思考了好一阵后,忽然道:“此番袁术为取兖州,可是下了血本,让他血本无归,他肯定不愿意。但纪灵毕竟是他的心腹大将,对主公又素来不喜,有他在旁边捣鬼,却也怕会坏事。我看,还是得由我亲自回去一趟,而且还需借主公赤兔一用。”
“你要前往寿春!?”吕布一听,不由色变,瞪眼道。毕竟这里距离寿春极远,就算是赤兔的马力,起码也要两天两夜,当然若是马不停蹄的话,一天多一点就能赶到了。但考虑到陈宫身体远不如武人,让他长期高速策马,实在勉强。
“事不宜迟,但若主公答应,属下想眼下就出发了。”
“可若是这情报是虚,那又如何?”
“若是虚假,那可真是万幸,但若是真,后果不堪设想。而属下一人离去,虽然主公身旁少了个人出主意,但影响还不算大。毕竟如今主公已学会控制怒气还有掌控局势了。”陈宫疾言厉色地说道。
吕布面色一凝,又问:“那若是伯义那有了机会,我又当如何?”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为了攻破睢阳,高将军自愿断臂,施这苦肉计,在公在私,主公也应当雷厉一击!当然,到时主公却还要观察局势,辨别真假,再是出击。”陈宫快语又答。
吕布听了,微微颔首,沉声答道:“如此,我明白了。那袁公路那里就交给你了!”
吕布轻声而道,陈宫拱手就拜,慨然就道:“臣下必不负主公托付!!”
却说与此同时,在淮南寿春城内,袁术却也是眉头紧皱。这时,纪灵倒是满脸愤慨之色,急道:“主公,那吕布乃豺虎之辈,你莫看不到丁原和董卓的下场,当初歼灭孙家还说需要依仗这吕布,如今孙家已除,豫州也落入主公之手。主公何必再听信他的谗言,出兵兖州?
且不说兖州如今兵多将广,鬼神马羲深不可测,就凭吕布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大起兵戈,就已经十分地无理取闹。主公却还竭力助之,还出兵出粮,实在是不智之举!”
袁术听罢,一指‘啪’的弹动了耳环,眼里精光烁烁,道:“你且莫急,这回我毕竟是下了血本,要是这时召回吕布,那岂不血本无归,而且还会惹怒,吕布这头恶犬。这样自然不值得。”
“早前末将不是已上谏主公可暗断其补给,另外又与身处兖州的诸将暗发密令,教之寻机造反,然后撤回。主公却说先是静观其变几日,如今却已过去有五、六日了,不知眼下主公可有主意了?”
“纪灵!”忽然,袁术喊了一声。纪灵忙是应道:“末将在此!”
“你如此咄咄逼人,到底是有何目的?”正见袁术目光蓦地冷冽起来,纪灵只觉是心惊肉跳,连忙跪下谓道:“我对主公一片忠心赤胆,日月可昭,若有何歹心,那就教末将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你这武夫是什么样的人,我岂会不知?我却怕你是被他人利用罢了!!”袁术忽然发出一阵嗤笑,纪灵闻言面色一变,再也不敢隐瞒,连忙从怀中取出了程昱的书信递上。
很快,程昱的书信到了袁术的案上,袁术取过便看,见书信中程昱语气诚恳,利害说明也是清晰,不由笑道:“这程仲德倒也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你与此人毕竟不同阵营,而我与那马羲素来为敌,你俩还是少些交往是好。”
原来精明的袁术在麾下每个文武家中都安插了眼线,就连纪灵这个心腹大将,也不另外。对于纪灵与程昱时不时会有来信之事,早就知道了。那些眼线也曾看过,然后抄了几封给袁术查看。袁术见两人平日都是谈论些阵法、用兵之术,有关自方情报,纪灵是从无泄露,而程昱也从来没有问过。袁术见此,才是睁只眼闭只眼。
“末将知道了!”而此时袁术把此事拆穿的代价,正是让纪灵知道家中定有袁术的眼线,不由感到有一些心寒和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你也别放在心上,只要你对我忠心,我袁公路自会让你大富大贵。你乃我心腹大将,日后待我克成大业,你便是天下的大将军,你可万万莫要令我失望。”袁术倒也看出了纪灵此时的心思,遂是一边安抚一边又以无限大好前途,稳住他的心思。
果然纪灵听了,不由面色一震,慨然而道:“末将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辜负主公厚望!”
‘啪’!袁术听了,欢喜地一弹耳环。就在此时,忽然有流星马传来急报。袁术面色一震,连忙接过,看罢,面色立刻阴沉起来,冷然道:“什么天下武家至尊,在鬼神马羲面前,还不是成了个废物!!哼,这都快有半月了,竟然还毫无进展!!当初还在我面前夸下海口,说只需数月就能攻破兖州,如今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那主公的意思是?”纪灵一听,不由心头一喜,连忙问道。袁术面色一沉,道:“这吕布怕是攻不破兖州呐~!如今肯定先要止损,断了他的补给,然后如你所说,密发军令,撤回那上万兵马!你速替我去安排!”
素来痛恨吕布的纪灵闻言,自是大喜过望,连忙领命。纪灵办事效率也快,就在当日便已完成了袁术的调拨。
第六百四十九章 一张利嘴
哪知就过了两日,风尘仆仆的陈宫来到了寿春城。寿春大殿之内,只见陈宫仪容不整,浑身还有一股汗臭味,看是有一段时间没洗澡了,再见陈宫灰头土脸的样子,神色还极其憔悴。袁术不由微微变色。
“卑职陈公台见过前将军!”陈宫眼下也算是在袁术辖下入仕,口称卑职也是应该。袁术听了,却是咧嘴一笑,悠悠道:“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是来得很赶啊。”
“事关前将军之皇图霸业,卑职自然万死不辞,不敢怠慢!”陈宫立刻神色一震,慨然而道。
袁术听了,便就哈哈大笑,一弹耳环,发出一声脆响后,不紧不慢地望向陈宫,眼中还有几分赏识之色,谓道:“看来你已经发觉我要断了你军补给,而且还要撤回那上万兵马了。”
袁术倒也不隐瞒,开门见山地说道。陈宫面色一变,跨前一步,谓道:“我可否问前将军为何?”
袁术一听,顿是面色黑沉起来,一拍奏案,怒喝道:“你还好意思来说!!你那主公号称天下无敌,你陈公台更是有着‘谋王’之名,但过了半月,却无丝毫显眼的战绩,我看你主是根本攻不破睢阳城!!更别说取下兖州了!!亏我还下了血本,没想到你主和你都是废物!!”
陈宫默默地听着袁术在骂,却也不反驳。待袁术骂罢,才把神色一凝,不紧不慢地应道:“兵家战事千变万化,前将军何必如此急躁?却不知我主为了成事,还不惜断了高伯义一臂,如今高伯义已成功取得马纵横信任,投入他麾下,无需多久,我军便能里应外合,攻破睢阳!只要睢阳一破,我军便可长驱直进,一路杀往濮阳,待时前将军再率麾下大军前往接应,要取下兖州又有何难?”
陈宫却是隐瞒了吕布已与曹操暗中联合之事,毕竟袁术心胸狭隘,一旦得知,肯定会雷霆震怒。再有陈宫早就把兖州看做是立举基业之地,也不会肯把兖州白白让予袁术。
袁术倒不知陈宫此刻的心思,不过当他听出高顺用了苦肉计,已成功混入马纵横麾下时,不由心头一壮,震色急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千真万确,若陈某有半句虚言,前将军大可取我项上头颅!”陈宫眼神赫赫,凝声喝道。
袁术闻言,脸色又是连变,立即脑念电转起来。原来袁术却也是早从传回的情报里得知,高顺被吕布斩了一臂,并且其麾下陷阵营又被马纵横五人闯破,最终转投了马纵横的麾下。当时袁术虽是惊怒,但听说高顺遭遇后,对于他投靠敌人,反而觉得情有所原,不过却是觉得吕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不过袁术万万没想打自己也是被骗了,原来这只是高顺的苦肉计罢了!
“这高伯义真是个疯子!为了助吕布攻破睢阳,连手臂和前途都不要了!不过这也倒好,高伯义如今已是残缺之身,吕布也等于自断一臂,日后再对付他时,那可简单多了!”袁术脑念电转,旋即心情又好了起来,望向陈宫的目光也好了许多,刚想要说话时。
纪灵似乎看出了袁术的想法,连忙道:“主公,这陈公台素来狡猾,兼之吕布反覆无常,绝不可轻信!!”
却听纪灵因为紧张,声音自是较为响亮,听起来倒像是喝叱。素来好脸的袁术,顿是面色勃然大变,连脸都气得红了起来,扯声就喝:“我袁公路做事,何须你一个武夫来教!!?还不给我退下!!”
“主公三思啊!!像吕布这种豺虎之辈,最好还是趁早除之,否则你日后定会后悔莫及!!”纪灵急是大喊叫道。袁术不由怒之,立教左右把纪灵拖下。纪灵无奈之下,也只能退出。
“哼,一介武夫,愚昧至极!!”袁术见纪灵被他喝叱下去,似乎还不解恨,冷声喝道。其麾下一干文武,见袁术正是气在头上,便是想要劝说的,倒都不敢去触袁术的眉头。
“好!陈公台,那我再给你们半月时间,若是半月之后,再不能把睢阳攻克!那就教你主提头来见我罢!!”袁术眼神一凝,冷声而道。
陈宫闻言,心中暗暗一喜,然后又拱手急道:“如此,还请前将军立刻整备大军,前往兖州边境,就待睢阳一破,雷厉进军!”
陈宫此言一出,袁术不由双眸一瞪,问道:“陈公台你就如此有自信?你可知若是我这一大举调拨,可需耗费多少人力财力还有粮食!?”
“陈某自然心中有数。竟然高伯义为我主愿断一臂,我陈某亦愿效之!若前将军愿意,还请借宝剑一具,陈某愿断臂明志!!”陈宫扯声大喝,面色坚决,两席的袁术麾下文武,看得无不变色。袁术看了,倒是咧嘴一笑,一弹耳环叫好,立令道:“来人呐!!取我黄龙剑来!!”
袁术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暗暗变色,话说这黄龙剑可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如此看来,袁术还真是要陈宫断臂明志。
少时,一员将领大步流星地把一柄剑鞘雕有黄龙,且嵌有三颗红色宝珠的宝剑端了过来。陈宫二话不说,一把拔出宝剑,只听宝枪出鞘,发出一声鸣响,且寒光陡现,周边在看的人无不都是心惊。
“好剑!”陈宫虽不懂剑,但却也看出来这是一柄锋芒毕露的绝世好剑。
“请!”袁术却笑了笑,不紧不慢地道。
陈宫遂一沉色,把剑一倒,先作一揖,袁术麾下武将倒是暗暗戒备起来。毕竟谁也说不准,陈宫会不会忽然发作。
就在此时,陈宫把左边手臂一抬,右臂挥起黄龙剑,猛地就要砍下。
袁术眼看陈宫猝然出手,不禁吓了一跳,疾呼叫道:“慢!!”
袁术话音一落,陈宫却还不知住手,就在此时,忽一有巨大的身影猛地窜出,一把抓住了陈宫的右臂,而此时陈宫挥下的黄龙剑已砍入了他的左臂,入有三分,只见鲜血哗哗直流。众人定眼望去,见那及时阻止陈宫的人正是张勋。
话说这张勋乃袁术麾下三尖刀之一。另外两个分别是纪灵、桥蕤。三人之中,纪灵最为骁勇,且具智略。而张勋善于统兵布阵,阵前厮杀。至于此时正于汝南把守的桥蕤,则善于兵法施计,防备反击,且有武勇。这三人都是极为难得的将才虎帅,乃袁术麾下大军的三大顶梁柱。
“陈兄弟,虽然你忠心可嘉,但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身子岂能随意轻贱?”张勋快手一拍,立刻拍得陈宫右手一松,迅疾便把黄龙剑抢了过来。
这时,袁术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道:“很好!陈公台你不愧是那吕布身边的智囊,就凭你这胆识、志气,我就依你所言,一边继续给予你方辎重补给,另一边又聚集大军在兖州边境!”
“如此实在谢过前将军了。此大恩大德,我主还有我等属下一定会谨记在心,日后但凡前将军有令,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宫左臂上依旧哗哗流血,但陈宫却毫不理会,重重作揖一拜。袁术点了点头,遂向张勋投去眼色道:“你带他下去疗伤吧。”
张旭立刻拱手应诺,遂便带了陈宫离开。陈宫刚走不久,袁术立刻一凝色,望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袁遗谓道:“那陈公台才我把兵马集中在兖州边境,是为何意?”
袁遗闻言,马上便是站起身子,拱手一拜后,凝色就道:“他无疑是想给据守在睢阳的马羲增加压力,以乱敌军阵脚,好助其主成事。”
袁遗此言一出,袁术不由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与我想的基本并无多大的出入。这陈公台倒是个精明之人。可惜不能为我所用。由其他还是那吕布麾下的智囊!这日后要解决吕布,那可就难了!”
“我以为主公倒不必多虑,如今吕布尚未有能力在这乱世立下阵脚,也正因如此,他才会甘愿寄于主公篱下。主公大可用他为开创事业的利刃,自然当主公大业成就之日,正是折刃之时!”袁遗双眸精光闪动,疾声而道。
这时,忽然有一人站了起来,速拱手作礼罢,急就说道:“属下认为这绝非长久之计,只怕这是把双刃剑,主公最终会养虎为患,遭其反咬一口!!”
袁术闻言,不由面色一变,定眼看去,正是自己麾下主薄阎象,连忙问道:“你此话怎讲?”
“吕布反覆无常,天下人人皆知,主公却贪恋其勇,盼以驱之,却不想这头豺虎一旦反扑,就算不能致命,也起码要咬下主公一块肉!我以为,不该与那吕布继续合作,当依先前的计略,断其补给,召回那万人兵马,让那吕布在兖州自生自灭。我等只等坐收渔翁之利便好!”阎象疾言厉色地谓道。
袁术听了,面色连变,这下却是碍于面子,不愿出尔反尔,更何况比起吕布,马羲的威胁远远要大于他。因此袁术更希望能趁早铲除马羲。再有,当年在洛阳时,袁术曾被马羲冒犯,袁术一直视为耻辱,早有复仇雪耻的念头了!
“够了!我乃堂堂大汉前将军,称霸淮南的雄主袁公路,岂能出尔反尔,若是传出,我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话!?此事就此决定,无需再议了!!”袁术一拍奏案,不容置疑地下定了决意,阎象见状,脸色连变,但最终还是不敢再是向袁术上谏。
第六百五十章 曹操的野望
袁术的好脸和记仇那可是出了名,阎象却也不想冒着掉了官职或者被降位的危险,继续上谏了。毕竟以袁术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以死相谏,恐怕他也不会听!
另一边,话说陈宫包扎完毕,张勋亲自把他送到驿站歇息。张勋对陈宫也是赏识,两人交谈一阵后,张勋甚喜,离去时还不忘谓道:“陈兄弟你且好好歇息养伤,主公那里我一定会为你多加美言几句。”
“呵呵,张将军义气。那小的可先谢过了。”陈宫微微一笑,正要作揖拜礼,张勋却怕他影响伤口,连忙阻止,然后眼神一沉,忽然谓道:“其实以陈兄弟的本领,若在我主麾下效命,前途必能无可限量。甚至还可能超越袁、阎两人,一举成为我军军师,调拨整个淮南二十万大军,成为我主身边如同张子房一般的人物!至于吕布那里,你倒不用介意,此番你用心至此,已算是仁至义尽,再由我家主公为你一说,一切自是水到渠成!你要不就留在寿春城吧!”
张勋忽然间竟然劝起陈宫转投袁术麾,而且表情真挚,眼神赫赫,若是换了一般人听他这般一说,或者早就动摇起来了。可陈宫却又岂是寻常人,听罢,淡淡一笑,谓道:“谢张将军看重,只是陈某才薄,远不如袁、阎两位谋士,到了前将军麾下,就连锦上添花的能力都没有。还不如在我主麾下来得自在,再说当年,陈某也曾与我主立誓,要辅佐他完成大业,陈某不敢食言。”
张勋听了,不由暗暗露出几分失落之色,摇了摇头谓道:“原来如此,那我也不强迫陈兄弟你了。我先告辞。”
“张将军慢走。”陈宫淡笑谓道,就要相送,但却被张勋婉言拒绝。很快张勋便离开了,在他离开前,陈宫还隐隐听到张勋吩咐守在外头的护卫,要把他视为上宾,不可侵犯。
“哼,谋王果然就是谋王,这不但谋略百出,而且口才也是了得,就这一阵,就赢得那袁公路最为倚重的三尖刀之一的信任。我还真的不得不佩服啊!”就在此时,忽然有一道身影一掠而过,猝就窜入了房间之内。
陈宫倒也不怕,反而好像早有预料似的,谓道:“于将军身手不凡,这大白天的,而且这驿站里戒备也算是森严,你却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混入。再有不得不说那张勋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到。看来于将军是深藏不露啊。”
却看那人一身黑色素衣,眼神凌厉,体格精壮,有猿虎之姿,赫然竟就是于禁!
说来于禁曾经乃是风满楼的三楼主,身手敏捷,而且极其擅于刺探情报,当年在风满楼的时候,往往执行都是最为棘手的任务,如今要混入来见陈宫,倒也是驾轻就熟。
“呵呵,没几分本领,我又如何能在曹公麾下效力?”于禁淡淡一笑,谓道。
陈宫转过身子,眼神与于禁接触一起,不禁想起了就在昨夜发生的事情。
话说当时已是夜里初更,陈宫为了尽快赶路,骑着赤兔一路取捷径飞奔。陡然,一道飞影掠过,拦住去路。陈宫吓了一跳,连忙勒住了赤兔。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陈宫大声喝道。因如今世道混乱,这一路上,他倒也遭遇过几回贼人的袭击,还好赤兔灵敏,速度够快,就算如何的险地,都如履平地。那几伙贼人根本拦截不及,因此陈宫每每都能逃出生天。
只不过眼下陈宫走的乃是小径,两边正好是峭壁,对方似乎早就埋伏好,拦在前头,自是吓了陈宫一跳。
不过陈宫很快就稳住心神,这下他虽大声喝问,但暗中他却暗暗已抓住了缰绳,随时准备拨马离开。
而就在此时,蓦然‘啪’的一声震响,一道飞影倏地飞射过来。陈宫面色一变,根本来不及躲闪,须臾只觉一道劲风从脸旁猝地掠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起来。
“呵呵,我乃曹司空麾下将领于禁是也,还请谋王莫要轻举妄动,否则就休怪于某无情了!”来者忽然报出名字,陈宫顿是面色一变,然后在月光之下,隐隐看到一个浑身锐气骇人,手执弓nu的男子,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也从他浑身气势中,感觉到他的厉害。
再有,于禁也并非无名鼠辈,他可是英雄册上天下十大神箭手之一!
瞬间,陈宫就明白自己若与面前这于禁交涉不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毕竟他不是吕布,就算赤兔够快,他却不敢保证,能过避过于禁的箭。
“呵呵,原来是于将军,不知有何赐教?”
“不知谋王可还记得,你我两军如今乃是同盟的关系?”
“哈哈,原来曹公还是记得。可为何曹公却迟迟未有依约出兵?莫非曹公也惧怕鬼神马羲!?”陈宫闻言,忽然大笑起来,语气中倒带着几分戏谑。
虽然陈宫如今处境险峻,但却不代表他就必须处处相让。陈宫反而反向操作,先挫一挫于禁的锐气,待会便能在交涉上,占回一些上风。
“哼。曹司空雄材伟略,岂是尔辈能够想象?我不瞒你,他所图的根本就不是兖州,而是袁术的陈国、汝南、南阳三郡之地!!”于禁冷声喝道。此言一出,简直如晴天霹雳轰然在陈宫脑门里炸开,就连号称‘谋王’的他,不由也惊呼起来:“这!”
陈宫喊罢,一阵心惊胆跳,整个人如似失了魂,然后又脑念电转,神容煞白,过了一阵后,先是分析眼下大局:“如今河北袁绍和公孙瓒尚未分出胜负,西凉刚平,而袁术、我主都把目光投在了兖州。鬼神马羲,要保住领地,自也自顾不暇。如此一来,果然是曹操往南方之地扩张的大好时机。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
陈宫想到这,不由一拍脑门,后悔莫及地叫道。若是他早就看出这点,当初就不会建议吕布与曹操联合,更不会那般轻易让吕布出兵兖州,使得如今陷于困境!
只是这却也难怪陈宫,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算是‘谋王’陈宫也不可能每回都能算无遗漏。
“所以我刚才说了,我主之雄才大略,绝非尔辈可以想象!”于禁见到陈宫面色大变的样子,似乎很是满意,淡淡一笑后,不紧不慢地谓道。
“不!竟然曹操要取陈国、汝南、南阳三郡,那当先取颍川,而且时间紧迫,毕竟一旦袁术发现,肯定会立刻调拨大军前往守备。袁术在淮南有着将近二十万大军,加上陈国、汝南、南阳三郡也有近十万兵马把守。曹操兵力虽多是精锐,但却不多,依我来看,他此番出征,最多能够用上三万兵力,否则司隶空虚,就有危险了。如此来看,曹操的胜算实在是太低了!”陈宫疾言厉色,很快就推翻了于禁刚才所说计策的可行性。
于禁闻言,只一阵戏虐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陈宫听着,不禁眉头深锁,根本不知于禁在笑什么。蓦地于禁一变色,满脸都是戏虐的神色,不紧不慢道:“有一人,在我来前曾请我给你带上一句话。他告诉我,若是你置疑他计,那就请我和你说上一句话。”
“什么话?”
“所谓谋王,不过尔尔,小小计略,吾江东三岁小儿也能看出其中深浅!”
“放肆!!!!”于禁话音一落,陈宫终于忍受不住爆发起来。毕竟陈宫才能超群,而且这些年在吕布麾下的活跃,也是有目共睹,如今竟被人讽刺不如他们江东三岁小儿,陈宫又岂能不生气!
“谋王可是不服?”于禁似乎早就猜到陈宫会有这般反应,又是露出戏虐的笑容问道。
“哼!若我说你箭艺不如我东武三岁小儿,你又如何?”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正见陈宫面色黑沉,丝毫不惧惹怒于禁,冷哼而道。
“看来若我不能说服谋王,谋王还不肯承认。”
“愿闻其详!”
陈宫才不理于禁的挑衅,这下眼光赫赫,只盯着于禁在看,同时脑里也在脑念电转,快速地分析着。
“其实这倒是简单得很。就在半月前,陛下皇恩浩荡,以张绣安稳颍川有功,迁其为武威上jiang,兼汉寿武功侯,其叔父张济也追封为北地虎侯。张绣小儿自是大喜过望,却也是明白事理,答应投降我主,更引颍川之部进攻陈国。而我主则分兵攻往南阳、汝南两郡,如此那又如何?”于禁话音一落,陈宫瞬间茅塞顿开,连是大喊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啊!!”
只见陈宫猝然眼神发热,很是激动地问道:“若我所猜无误,如今曹公恐怕已经在颍川暗中屯集大量的兵马,就坐等时机,准备出兵!”
“呵呵,谋王倒是聪明了一回。”
“哼,你倒也别得意,曹公若要出兵,恐怕却还需要我帮忙,否则你今夜就不会在此了!!”
“哈哈,我倒想听听谋王是如何以为?”
“因为曹公要我协助他,把袁术在淮南的兵力调往兖州边境,如此一来,他方才能够趁虚而入,得到陈国、汝南以及南阳三郡!”
“可莫非谋王却也不希望袁术能把兵力集中在兖州边境,好给那鬼神马羲压力,以助汝主成事?”
“哼!曹公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若能成事,他能得到陈国、汝南、南阳三郡,而我主恐怕却要与马羲斗个玉石俱焚,就算能得到兖州,恐怕也无力相保!”
“所以,我主给了你一条退路,但若吕布攻打兖州不成,他可以借陈国之地予吕布。”于禁此言一出,陈宫立刻面露愤慨之色,喝道:“狡诈!!陈国乃张绣所取,若我主前往,一山难容二虎。曹公怕是要借我主来与张绣相斗,从而好安稳局势,坐收渔翁之利!”
“呵呵,我主只不过给了你主一条退路。言尽于此,你答不答应自可给个答复!”
“要!为何不要!”于禁话音一落,陈宫却是立刻答应下来,毕竟正如于禁所言,他也正需袁术把兵力集中在兖州边境,好来成事,而且多一条退路,就等于多一条生路。陈宫并不笨,而且也实在没有拒绝曹操的道理。
第六百五十一章 睢阳大战(上)
“好,如此我便等你好消息了!”于禁听罢,正要拨马离去。
忽然,陈宫却是急喊住了他:“慢!!”
于禁回过首来,笑道:“不知谋王还有何指教呢?”
“我可否一问,向曹司空献计夺下三郡之人,到底是谁?”陈宫面色深沉地问道。他感觉此人,将又会是个横空出世的妖孽,甚至比起他还要厉害许多!
“呵呵,此人不过区区无名小辈,谋王又何必这般介怀?”于禁面色一凝,倒是想起与那人的约定。
其实,向曹操献计的人,却是他,但暗中倒是那神秘人教的于禁。那神秘人倒是奇怪得很,希望隐藏身份,甚至把如此功劳让给了于禁。于禁也乐于如此,在他献计之后,果然是深得曹操欢喜,得到不少的赏赐。而且若是此计若成,于禁相信自己的位置,更会急速攀升,很快成为曹军之中的顶梁支柱之一。
人无利益难驱,于禁是个势利的人,所以他甘愿为之卖命!
说罢,于禁便再无理会陈宫,拔马就走。
“哼!”陈宫眼看于禁离开,不由冷哼一声,倒是记住了于禁还有那神秘人这两号人物。
却说陈宫回想罢,目光一沉,道:“曹公的要求,我已幸不辱命。于将军大可回去复命了。”
于禁闻言,不由露出几分喜色,不过很快又发现陈宫左臂有包扎的地方,不禁眉头一皱,问道:“你受伤了?”
“哼,若非如此,如何这般轻易赢得那袁术信任?”
“陈公台你倒也是个人物,只不过就是跟错了主人。你放心,此事若成,我主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于禁略有一些叹息地谓道,陈宫听了却只是冷笑。
很快,于禁离开了,陈宫眼神一凝,呐呐在道:“哼,如今我主已然得到蜕变,无论此番兖州之战,胜负若何,只要他还能保住性命,我就有信心助他重振声名,让天下见识一下,新生的吕布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却说就在陈宫正于寿春之时。另一边,在睢阳城里,却是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原来,不久前胡车儿忽然受了风寒,卧病在榻。城南守将的位置,自是空缺下来。马纵横却不知出了什么心思,竟然有意要高顺接替。一干文武自是极力反对。马纵横倒是力排众议,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说法,强硬堵住了众人的嘴巴。而高顺却也很是惊异,连番拒绝不成,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而自从高顺当了南门守将,日夜都亲自在敌楼内监视,防备比起另外三道城门还要森严许多。
当日,在城南敌楼之内,陈华面色沉重地与高顺谓道:“那马羲让将军接替了南门守将的位置,摆明就是要试探将军。我也依将军吩咐,暗遣细作前往主公那禀报,让主公莫被假象蒙骗,继续按兵不动。”
“嗯,你办得很好,如今军中jiang士又是如何?”高顺重重一颔首,遂是沉声问道。
“虽然不少将士依旧心有不忿,但诸位兄弟还是对将军你言听计从,愿遵听将军吩咐!”陈华震色而道。
“嗯,地道那里又是如何?”高顺心头一定,旋即又问。陈华听了,脸色露出几分激动之色,谓道:“如今马氏的人日夜都在这城南监视,我等正好加快速度,眼下地道已经快要挖通了,只要再过一日,就可通往城外了。”
“很好!”高顺闻言,又是心中一震,叫好起来。原来马纵横赠予高顺的宅子,正好倚靠在城西一角,高顺又见马纵横并无安排人来监视,便将计就计,命宅子中的护卫,轮番秘密挖掘,竟想要瞒天过海地挖出一条地道,好用来在攻取睢阳之日,接应城外的精锐。
“不过这事务必小心,若是被人发觉,一切便将是功亏一篑!”高顺目光赫赫,沉色而道。陈华也知其中利害,振声应和,旋即便是迅速离开了。
就在此时,马纵横忽然来到,正好与离开的陈华见过正着。马纵横一看陈华,立刻笑了笑谓道:“我记得你好像是叫陈华吧,乃伯义的副将?”
陈华一听,不由露出惶恐之色,忙答道:“末将何德何能,能被主公记住名字,实乃末将三生之幸也。”
“哈哈~!尔等都是与马某志同道合的兄弟,马某自然是记得了。你是有事,那就先是退下。我正好也有要事与伯义商议。”马纵横笑了一声后,神色忽然肃然起来,陈华连忙领命退出。高顺眼见马纵横走进,连忙让位,马纵横却摆了摆手谓道:“不必了。我过来只是吩咐几句,我还有要事,可能待会就要出发了!”
高顺听话,不由面色一变,连忙问道:“主公难道要离开睢阳!?”
马纵横听话,立刻眼神一厉,盯向了高顺。高顺忙是低头,不敢直视。马纵横遂带着几分苦愁和怒火地长叹了一声,旋即说道:“实不相瞒,我又遭到了那曹阿瞒的背叛,我适才听到飞羽传来消息,曹阿瞒竟在陈留屯集了大量的兵马,有意来进攻我兖州。曹阿瞒乃不世枭雄,麾下亦是猛将如云,兼之其极善于用兵,身边也不乏为之出谋划策的谋士,与那吕布相比,那就是星星之火如比浩日。因此,我不得不先领部署以及张辽所部,先回去濮阳,另把睢阳交给庞德把守。
说来庞德此子还未能够独当一面,你就留在睢阳好好协助他。另外虽然郭嘉也会随我一齐回去,但程昱倒是留了下来,有什么不测之事,尔等大可寻他商量!”
却听马纵横语气严肃,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高顺听得心头连震,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不该是相信。
这时,马纵横却重重地拍了拍高顺的肩膀,又是谓道:“睢阳城就交给你了。还盼你莫要令我失望!”
高顺闻言,不由神色一震,连忙慨然领命。
而就在高顺沉思马纵横这到底是不是计时,当日晌午时分,马纵横果然率兵出走,一带去便将近是一半的守兵。高顺又惊又疑,但却又不敢轻举望到。
当夜,庞德召高顺前去。高顺一来到,便见庞德、程昱早已等候,有关睢阳局势,三人商议了一夜。高顺看庞、程两人都是极为认真地防备,一时间实在难以抉择。
不过当高顺回到宅子时,陈华却带来了吕布细作带来的情报,却是吕布也发觉今日马纵横调拨大半守兵离去,在寻问高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高顺遂是修书一封,教陈华派细作,秘密报往。吕布闻说,高顺并不敢确定其中虚实,心中不由疑之,但却又想起他本身就与曹操有过约定,这般看来,倒又有几分真是,同时吕布又知道了城西的地道快要打通,不禁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诸位以为若何!?”
“主公,末将以为此下正是攻取睢阳的大好时机,不如明日便就发兵,我等分兵两部,大军暗中进往城南外等候,另又派精锐,从城西地道,偷偷杀入,再有高将军在内接应,如何不能成事!?”吕布话音刚落,曹性立刻疾言厉色地喊了起来。
吕布闻言不由心头一紧,却还是有几分担心,道:“可眼下尚且不知袁术那里如何,不如先等公台回到,再做决定!”
“可如今时间紧迫,高将军每待在睢阳多一刻,就多添一分被发现的危险。我看事不宜迟,此乃天赐良机,绝不可这般轻易放过,否则一旦错失时机,以致坏事,那可悔不及也!!”曹性目光凌厉,震色而道。
吕布闻言,不禁沉吟起来。忽然那个日思梦想的身影又在吕布脑海掠过,令吕布邪目不由射出两道凶戾的光芒,不禁暗暗腹诽道:“若不能攻破睢阳,要想救回蝉儿,那是绝不可能!而且正如曹性所言,伯义之所以一直没被发现,那是因为有马纵横极力掩护,如今马纵横已是不在,怕若是再拖延下去,伯义会有被发现的危险,到时岂不是功亏一篑,要救回蝉儿,更是遥遥无期!?”
吕布想到这,眼中的凶戾立刻变得更是可怕,猝然猛地立起身子,浑身迸发起一股无与伦比的邪威,扯声喝道:“曹性说得是对!!快传我令,见军中分为两部,今夜就开始调拨准备,明夜我等一定要攻破睢阳城!!”
吕布此言一出,众将士无不震色,纷纷出席,各是拱手跪下,齐声答应!
另外,此时在睢阳城中,庞德却也在与程昱密议。
“不知程参谋准备如何了?”庞德狮眸发光,吟声问道。
“一切已然准备妥当。不过主公有言,那高伯义留给他来对付。所以还请庞将军到时多多手下留情。”
“什么!主公莫非还想留下这高伯义!?”庞德一听,不由眉头一皱,有几分不喜、惊怒地谓道。
“主公素来爱才,由其是对高伯义这般义士最为赏识。不过我倒以为,此人乃吕氏死忠,以主公和吕布的关系,留下此人无益。当然,若是此人中流矢而死,主公也难怪罪下来。”程昱面色冷漠地说道,双眸凌厉闪烁的光芒,不禁让人有些心寒。
庞德一听,遂是狮眸一瞪,与程昱一对眼神,会意的同时,却也有几分不自在。
这就是武人和谋士的区别。武人做事,素来喜欢是直来直往,光明正大,手下见真章。而谋士做事,素来以利益为重,甚至有些毒辣之士,一旦施起手段来,更是阴险可怕,丝毫不讲道义!
程昱见庞德面色,似乎也看出他的所想,很快又道:“当然该如何抉择,还是但凭将军心意。程某也不过是为主公考虑罢了。”
“我明白,程参谋不必多言了。”庞德一沉色,微微颔首应下。
于是一夜过去,次日一早一切如常,并无意外。而昨夜三更里,高顺倒也收到了吕布的密令,已在暗中一切准备完毕。
于是,终于到了晚上。今夜,月色尤为明亮,照得整个睢阳城比起以往的夜里都要光亮许多。
时值初更时候,蓦然间城南处杀声大作,瞬间惊动了整个睢阳城。
“打开城门!!”城南敌楼上,高顺迎风而立,战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一举宝剑,只听一阵轰鸣巨响,城门猝开,很快吊桥放下,发出‘轰隆隆’的一声巨鸣!
城上不少马氏将士顿时吓得面色大变,一时间全都反应不过来。这时,陈华与另一陷阵将士,也率兵从两边猝然扑出,大声怒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