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八十三章 周郎斗曹仁(25)
“诺!!”顾雍心却也细,心知周瑜对鲁肃另有吩咐,也不怠慢,立即拱手答应,旋即转身离开。
少时,顾雍走出了帐外。鲁肃一沉色,并眼神犀利地望向了周瑜,道:“若主公有意称王,不知大都督要鲁某如何应付!?”
周瑜一听,霎是面色骤变,并且眼睛更是不禁地瞪圆起来。周瑜随即便是脑念电转起来,心里腹诽道:“幸好这鲁子敬提醒了我。那大耳贼要想仲谋答应推举他为帝,肯定会表示诚意,说不定他会许下让仲谋为江东王的约定,以使仲谋动心!!”
想到这,周瑜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鲁肃见状,面色一凝,道:“孙家能够称王,乃是孙家上下多年来的心愿,如今那曹老贼亦也成为了魏王,主公登上江东王之位,却也是合乎情理,顺应人心。”
“此事不可急于一时,你务必转告仲谋,让他不可擅自胡来,一切还得待荆州战事有了结果,方可决定!!”周瑜听话,一震色,双眸更是诡异地射出两道怯人的光芒,振声喊道。
“这!!”鲁肃一听,不由面色一变,呐呐道:“若然这般转告,大都督莫就不怕主公心里有怨,但若主公与大都督离心,岂不正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
周瑜闻言,神色一紧,面容更是紧绷起来,并眯起了眼睛,眼神里藏着几分苦恼之色,看上去隐隐似乎另有苦衷,不过很快他便又道:“你不必多虑,只顾把这话传到,仲谋自知其中深细!!”
鲁肃听话,忽然却不作声,反而眼神直勾勾地看住了周瑜。周瑜见状,眼神猝是变得犀利起来,冷声道:“怎么!?你不愿本都督我吩咐!?”
“非也!鲁某想问大都督,当初先主重伤,毁了一半面容,但当时某见先主尚有气息。但后来自大都督去了先主帐后,不久却传出了先主已亡的消息。当时军中大乱,我等也只顾着稳定军心,后来曹军来攻,我等上下又不得不与曹军拼杀,后虽大破曹军,但待众人正想来见先主遗尊最后一面时,大都督却说未免两军混战,被曹军贼子抢走先主遗尊,故早把先主遗尊送回了江东。此中布置可谓是天衣无缝,未免亵渎先主,我等后来也不敢追问。但某却总觉得此中大有端倪!!”
“鲁子敬你放肆!!!”鲁肃话音刚落,却见周瑜勃然大怒,一拍奏案,扯声怒叱而道,并且一对眼眸更是红得可怕,看上去好不激动。
鲁肃面色一凝,却不作声。周瑜咬牙又叱:“先主之事你胆敢再胡说半字,本都督定严惩不饶!!!眼下你只给我速速滚回江东,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否则军令处罚~~!!”
却见周瑜此时的神容甚至有几分吓人,鲁肃脸色连变后,长吁了一声,带着几分无奈和失望之色,拱手领命,旋即便转身离开。
周瑜眼望着鲁肃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忽闪出几分愧疚之色,但直到鲁肃离开,他还是没有再说半句。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仓头城内,此时董昭刚向曹仁转告完毕。曹仁听了,神容一震,双眸更是射出两道精光,露出一抹笑容道:“没想到此番竟是那大耳贼助了我等一臂之力。只不过那大耳贼倒是会抓紧机会,魏王深思密谋如此之久,却是便宜了他!!”
“是呐!!恐怕谁也没想到当年那织席贩履之辈竟会成有称帝的一日。却不想当年董卓、袁绍、袁术等辈势力何等的强盛,强如天下无双的吕布可都没有得到天子之尊。”董昭闻言,不由露出几分唏嘘之色,呐呐而道。
“哼!!大耳贼此人确是有几分气运,你不见关、张两人皆乃盖世虎将,在他最落魄时,却都愿意为他差遣。而且他几番兵败,几乎都丧失了所有的兵马,不得不寄人篱下,可最终他却还是能够东山再起,如今他更是建立起一番势力,甚至还完成了为大汉开疆扩土的伟业,征服了北方各地异族。这人的气运可真是可怕呐!!”曹仁说着,不由也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不过某以为,大耳贼也不过是破釜沉舟罢了。他虽然已有了势力和威望,但如今却绝非他称帝的时机,恐怕他是想要孤注一掷,与兖州的鬼神决一胜负!!魏王智略无穷,想必也是看出了其中深细,不久后很可能便会传来魏王推举大耳贼称帝的消息。”董昭眯起了眼睛,眼里闪烁着精光,一副深谋细算的样子。
“大耳贼一旦称帝,那么正与其军作战的鬼神兵部便将全都成了反贼,而兖州那尊鬼神也将再一次的成为众矢之的!此人素来是魏王的眼中钉肉中刺,为除这尊鬼神,说不定魏王甚至还会出兵相助!!”曹仁虎眸猝射出两道精光,震色而道。董昭听话,速震色道:“那还得要看此番荆州的战事如何,若是我军能击退孙军贼众,安稳南方,魏王自无虑出兵攻打兖州!”
“也就是如今仓头城的战事,大有可能会影响将来天下的走势了!”曹仁闻言,神容一震,霎时浑身更是迸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
转眼间,数日过去了。却说鲁肃与顾雍领周瑜之命秘密赶回了江东,军中将士问起,周瑜为防泄露风声,只说两人另有要事去办。军中将士却也没有任何怀疑。而随着这数日过去,仓头城内看似是风平浪静,实则是暗涛汹涌。在这数日里,仓头城屡屡出现了逃兵的迹象,其中虽然大多都是荆州军的人马,但却也有不少曹军的将士。这数日里,细作趁乱常有消息传回到孙军之中,因此周瑜对于仓头城的状况,可谓是了如指掌。
这日,在周瑜虎帐之中,一干重要军中将领尽数到齐。却见周瑜双眸凌厉,沉色正道:“据细作回报,那曹子孝故意隐瞒城中存粮,而这些日子曹子孝更是让麾下虎卫士替换了原本把守粮仓的人马,严密把守起粮仓,闲杂人等根本难以靠近粮仓半步。虽然那曹子孝向其麾下交代,此乃提防有细作烧毁城中存粮。”
“可若我所料无误,实则此乃曹子孝有意隐瞒城中存粮所剩无多的事实!!而眼下城中不少人倒也察觉到处境不妙,在这数日里纷纷从仓头城逃出。但那曹子孝却也不是省油的灯,恐怕他很快就会对此有所防范。不过总的来看,眼下局势几乎已尽在本都督的掌控之中,接下来只需让潜伏在城中的细作,四处发放流言,只说这仓头城中存粮所剩无几,城中迟早将生乱事,到那时正是我军一举取下仓头城,擒下那曹子孝的大好时机!!”却听周瑜疾言厉色,神态激奋地喊道。随着周瑜话音一落,很快便听有人喊了起来:“大都督,如今仓头城三门皆有我军把守,但只有东门并无我军的兵部,但若曹子孝率兵从东门逃去如之奈何?”
“此事本都督早有安排,你不必多虑。”周瑜闻言,眼中精光璀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军中不少将领听了,都是为之一震,纷纷皆称周瑜智略无双,运筹帷幄。周瑜听话,喜之,不由纵声笑道:“哈哈哈哈,我军与那曹子孝的战事持续至今,也终于快到了将要结束的时候。不得不说,这曹子孝不愧是曹军的第一大将,只不过可惜地是他遇错了对手!!”
“那是自然,大都督雄才伟略,风华绝代,又岂是那曹子孝能够相提并论的!”
“此言极是,我军能有大都督坐镇,试问那曹子孝又岂会是我等的对手,这败局也是早已注定了。”
周瑜话音刚落,便听很快有两人在旁拍起了马屁。这时,却听一声冷哼响了起来。
“哼,一群只会阿谀奉承的鼠辈,到了战场上,只凭这般本事可是杀不了敌人!”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纷纷望去,那些刚刚在拍马屁的人见那老将,不由都是神色一紧。却见那身材魁梧,老而益壮的老将赫然正是黄盖是也。
“呵呵,黄老息怒,幸得我军将士齐心协力,才有如今这般大好局面,黄老又何必泼众人冷水?”这时,却看周瑜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但眼神中却含有几分犀利。黄盖倒像是没看到似的,猛地站了起来,囔囔喊道:“公瑾乃三军大都督,承主厚恩,岂不知骄兵必败的道理!!?如今曹军恐怕败局未定,这可大意不得!!”
“哈哈哈哈~~!!黄老这话说得倒也奇怪了,本都督却想问问黄老你,若换做你是那曹子孝,你又能如何在本都督布局之下,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周瑜听话,纵声笑道,并且气势逼人。黄盖甚至一时被周瑜的气势给慑住了,双眸圆瞪,神色却是愣住,呐呐喊道:“这!!”
第二千二百八十四章 周郎斗曹仁(26)
“好了!!黄老如今众人志气正高,皆有攻破曹军的决心,你这般泄气的话,只怕会是动摇军心。你乃军中老将,经验丰富,怎犯这般浑事?”周瑜一摆手,双眸精光闪动,厉声反问。周瑜毕竟是三军大都督,这下黄盖听话,不由面容一绷紧,却是不敢忤逆,但脸上却多多少少有几分恼色。吕蒙在旁见状,忙也站起,起身道:“大都督,末将有一事要说!”
吕蒙此言一出,成功地便把周瑜的吸引力转移了过去,却见周瑜遂是扭头望向了吕蒙,凝色问道:“子明有何事禀报?”
吕蒙听话,立即毕恭毕敬地向周瑜先拱手一拜,然后震色道:“回禀大都督,经过这几日来斥候打探,皆是无果,如无意外,如今那马大公子恐怕已经逃远去了。若是此人逃回兖州,只怕马孙两家的联盟将会瓦解,甚至有可能兖州那尊鬼神还会向我孙家问责,不知大都督准备如何应付?还有,如今大小姐母女皆在兖州之中,若是鬼神找她们母女泄气,那可如何是好?”
吕蒙此言一出,周瑜顿是神色一变,双眸霎是红了起来,如同一头被拔了逆鳞的蛟龙,浑身气势惊人,怒声喝道:“那马纵横胆敢动仙儿以及巧巧半根汗毛,我周公瑾必教其死无葬身之地!!”周瑜这般样子,使得帐中一干将领都不由一怯,纷纷面面相觑起来。
少时,周瑜的怒火渐渐褪去,望向吕蒙问道:“子明,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回禀大都督,末将以为大都督可速修书一封,派流星马迅速传往濮阳,与那鬼神说明其中误会。另外又派人暗中传信与大小姐母女,让她们寻找机会逃往并州。此时并州已被刘皇叔的二弟关云长攻下。关云长乃天下闻名的义士,想必肯定会保护好大小姐母女二人。”吕蒙沉色谓道。周瑜听了,却是不禁神色冷厉起来,并振声喝叱:“混账!!我家妹妹和巧巧乃是万金之躯,你让她俩女流之辈,从戒备森严的濮阳逃往并州,而且这一路上不知还要遭遇多少鬼神兵部的追击,这简直就是荒唐!!”
周瑜此言一出,却也有不少人纷纷附和。黄盖也震色道:“子明,这两位大人可是先主的遗孀和遗孤,若有汗毛折损,我等这些老臣子可都没颜面去见先主啊!!”
说罢,黄盖蓦然一震神容,向周瑜拱手喊道:“大都督,老夫无能,但与那鬼神乃是旧识,当年也有过几分情义,想他还是会给老夫几分面子。老夫愿前往保护两位大人的周全!!”
黄盖此言一出,不少人纷纷色变,不由都敬佩起黄盖的忠义。周瑜沉吟了一阵,脸上的厉色也褪去了几分,问道:“黄老,只怕此去凶险难料,你可做好心理准备。”
“老夫虽万死,无憾也!!”黄盖听话,神容一震,大声喊道,一副毅然决然的忠义之色。周瑜听话,不由赞道:“真义士也。如此便事不宜迟,你速领一干精细前往濡须口,由水路赶往迅速赶往兖州!!”
周瑜话音刚落,这时吕蒙却抢在黄盖前震色喊道:“大都督,据当日回来的将士所报,那陈华忽然发作,使得那马家大公子大怒,后来甘兴霸来到救援,并把伯言一并劫走。那马家大公子乃是重情重义之人,想必肯定不会伤及伯言,甚至还会向其父极力推荐伯言。因此我以为,若是黄老赶去后,可寻机与伯言联系,与伯言一起合谋此事!”
吕蒙这一提起,不由让周瑜精神一震,忙道:“此言是理,黄老你前去后,可与伯言共谋此事!!”
“诺!!”黄盖听话,立即震色应和,向周瑜拱手一拜后,见周瑜再无吩咐,与之一对眼色后,便转身离去。众人眼见黄盖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不由都纷纷侧目望向黄盖,见其伟岸的背影,眼神里也全都是钦佩之色。
“如今局势动荡,瞬息万变,众人一切还得小心应付。”少时,黄盖走出了帐外,周瑜一沉色,凝声谓道。众人见周瑜一副严肃的样子,也不禁打起了几分精神纷纷应和。
不一阵后,一干将领纷纷离去,帐中只留下周、太史两位大将以及吕蒙。
却看周瑜神容有些凝重,吕蒙见状,不由眉头一颦,心想恐怕周瑜另外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与他们商议。忽然,周瑜一震色,遂把前几日得知并与鲁肃以及顾雍商议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什么!!?那刘玄德竟敢称帝,还妄想得到曹、孙两家的支持!?”周泰听话,不由双眸圆瞪,一副惊色喊道。
太史慈听话,却是猿目一眯,一副沉思的样子,呐呐道:“这倒也并非不可能。毕竟那刘玄德乃是汉室后人,仁义之名广播天下,近年又完成了开疆扩土的伟业,如今天下无主,他以安稳天下,平定乱世之名,称帝立业,倒也合乎情理。”
“那曹老贼也会答应不成?”周泰听话,立又向太史慈反问一句。太史慈闻言,沉色道:“老贼老奸巨猾,素来又把兖州的那尊鬼神看做是劲敌,刘玄德称帝,首冲其害的便是那鬼神,老贼说不定还真会答应,推举那刘玄德为帝!!”
“那我孙家呢?”周泰听话,心头一紧,遂又望向了周瑜。周瑜闻言,一凝色道:“我已经命子敬和元叹回去江东安抚人心,并劝主公不要急于此事,一切待我这里分出了胜负,再做决定。”
“这般还好,若是那鬼神得知我孙家背弃,推举那大耳贼为帝,恐怕便会立即囚禁两位大人作为人质。到那时想要营救两位大人,恐怕是难于登天!!”吕蒙一沉色,不由凝声而道。
“幸好如今距离我军攻破仓头城还有一些时日,若能在之前,一切妥当,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太史慈长吁了一口气,不由沉色道。周泰听了,也是重重地把头一点。
与此同时,在江东建业城中,却见伪装着商人队伍的鲁肃和顾雍以及一干精锐风尘仆仆地终于赶到了城中。却见建业城中依旧还是繁华热闹,车龙入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只不过鲁肃却无心情欣赏,忙一震色向顾雍谓道:“元叹事不宜迟,你我还是速速去见主公,掌握如今的局势。”
“副都督所言极是。”顾雍听话,忙一沉色道。鲁肃旋即转身,向身后伪装成商队的队伍吩咐几句,随即便与顾雍先带着几人往建业郡府的方向赶去。
半个时辰后,却看在建业郡府后院中,一人身身穿着黑锦虎咆金丝长袍,目光如炬,身材健壮,虎虎生威,虽是年轻,但一举一动一眸一暼,已渐有一股霸气,赫然正是孙权。
孙权此时正立于一处小亭之中,看着对面池塘里的荷叶,却是眉头紧锁,不知在思索着何事。忽然有人赶来,向孙权嘀咕了几句。孙权听话,神色一变,却是在心中轻叹道:“该来的还是会来。周公瑾,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轻易让我登上王位!”
“好,你召那两人过来吧。”孙权神色淡若,微微地点了点头,道。那人听话,立即领命,旋即转身离开。
不一阵后,正见两位商人打扮之人,脚步利索,正向孙权快步赶来。很快,那两人走到了孙权背后,单膝跪下,道:“我等拜见主公,主公万福!”
“两位此时本当在大都督身旁协助左右,如今却回来了建业,莫非大都督已经攻破了曹子孝的大军不成?而两位正是要来向我禀报这大好喜讯?”孙权不紧不慢地说道,便缓缓地转过身子,那两条如游龙般的浓眉竖起,虎眸更发着慑人的光芒。却看那两人正是鲁肃和顾雍,两人察觉到孙权散发出来的霸气,不由都是面色一紧,心中都是诧异不已。原来两人却都万万没想到,就在这半年内孙权竟成长如此快速,如今一举一动已俨然有着一位霸主的姿态。
“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但主公接领的可是诺大的江东,加上他年轻言薄。当年他又是仓促接位,江东文武多有不服者,没想到转眼间,主公已然成长至此,实在惊人啊!!”鲁肃在内心不由暗暗腹诽道,并一震神容,向身旁的顾雍一对眼色后,拱手道:“回禀主公,如今仓头城已被大都督率兵围住,只留下东门一处让曹军逃跑,不过大都督暗中也有所准备,可谓是胜券在握。不过肃此来,却是另有要事。”
“哦?另有要事?”孙权听话,神色一凝,并眼里猝射出两道精光,望住鲁肃。鲁肃能够察觉到孙权眼神里的犀利,但却并无乱了方寸,毕竟孙权如今虽然在成为一个霸主上已有极大的成长,但可别忘了其兄孙伯符可是号称‘小霸王’的盖世英雄,如今的孙权比起昔年的孙策尚且还有不足。
第二千二百八十五章 孙权的雄心(1)
却看鲁肃神容沉定,目光如炬,孙权眯了眯眼,眼神里遂是褪去了几分犀利,沉声道:“鲁大人且说。”
鲁肃听话,心里微微一定,遂震色道:“不知主公可有接到那刘皇叔的书信?”
孙权闻言,面色猝是露出几分厉色,虎眸更是微微地瞪大起来,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道:“鲁大人与元叹特意回来,莫非正是为了此事而罔顾三军耶!?”
鲁肃听话,不由面色一怔,在旁的顾雍察觉到孙权有几分怒火,忙道:“主公息怒,兹事体大,大都督恐怕主公你!!”
“放肆!!尔等未免太小觑我孙仲谋了,我孙仲谋如今身为江东之主,岂不知本身的一举一动以及每一个决定都会牵及整个江东,自会事事谨慎而待。可我对尔等百般信赖,就算尔等在外征战迟迟没有表现,我却也力排众议,在后支持尔等。可尔等却是如何回报?如今竟然还从军中脱离,特意跑回来一趟来提醒我该如何做,尔等到底把我这个主公当做何物!!?莫如昔年那曹老贼操控先帝一般,以为傀儡耶~!!?”突兀,正听孙权勃然大怒,扯声怒吼起来,这气势如同虎啸龙咆一般,看上去宛若一位暴怒的霸王。孙权忽然爆发,倒把鲁肃和顾雍都吓了一跳,两人连忙告罪。
少时,孙权怒火渐渐褪去,冷声道:“此事我自有主意,你俩先下去歇息,然后速速赶回协助大都督拿下仓头城。对了,别怪我不提醒你俩,仓头城的战事已经持续有数月,加上先前耗费的军粮巨大,如今整个江东也都已存粮无多,到时候一旦补给不足,三军必乱,大都督若因此败退,该当何罪,你俩心中有数!!”
孙权此言一出,鲁肃与顾雍不由都是面色一变,同时也醒悟过来,孙权不但在给他们下马威,同样也在给周瑜在示威。鲁肃脸色连变,蓦然神容一凝,眼神猝路几分坚定之色,拱手喊道:“主公,速某直言。如今正是江东将来盛衰存亡的关键时候,若是主公与大都督两人离心,恐怕江东便将会走向衰弱甚至还会有覆灭之危!!”
孙权听话,顿是神色一变,并眯起了虎眸,冷冷地盯着鲁肃,道:“鲁子敬你是在威胁我不成!!?”
“非也。某说的乃是直谏之言!!”鲁肃闻言,沉色而应,一副坚定坦然的样子。
孙权听话,神容又是冷厉几分,并与鲁肃对视起来。两人四目相视,却都不做声,气氛紧张并还有几分杀机。在旁的顾雍看得脸色连变,但却也没有做声。
“诶…”忽然,孙权轻叹一声,然后背过身去,带着几分无奈和落寞说道:“我岂不知道那周公瑾的心思,在他心里一直就没真正地把我当做是他的主公。恐怕直到如今,周公瑾心里还是依旧认为普天之下,只有我大哥孙伯符才配当他的主公吧…”
孙权此言一出,鲁肃霎是面色一变,身体更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忙震色拱手道:“主公多心了。大都督对主公可谓是忠心不二,绝无异心,此番大都督之所以如此吩咐肃与元叹,也不过怕主公缺乏经验,在这如此关键而又紧张的局势之下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哼!!此乃我孙家的基业,更是我孙仲谋的基业,该如何做决定,我岂会不知!!?是那周公瑾太过刚愎自用,莫他真以为如今孙家之内,没有人能够对付他了么!!?”孙权一声冷哼,猝是转过身,并且神情愤怒地对着鲁肃咆哮起来。鲁肃听话,脸色连变,速是跪了下来,道:“主公呐,眼下绝非分裂的时候,还请主公务必忍辱负重!!”
鲁肃此言一出,孙权面色不由地一凝,脸上的怒色遂是褪去了几分,却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呐呐道:“呵呵,忍辱负重?我堂堂江东之主,却反而要对自己的麾下忍辱负重,这话若传了出去,天下人如何看我孙仲谋!!?”
“主公!!”鲁肃听话,心头猛地一紧,不由地向孙权急声喊道。孙权猛一举手,大声呵斥道:“闭嘴!!如今仓头城迟迟未曾拿下,我尚未定那周公瑾延误军事,统携无能之罪,他眼下竟还想左右我的政见,他就算再自负,也总该有个度,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他岂不要翻了天不成!?”
却见孙权浑身迸发出一股骇人的霸气,鲁肃神色连变,竟一时被孙权的气势给镇住了。旁边的顾雍也是看得脸色连变不止,并且心里已经隐隐有一种暴风雨即将卷席而来的预感。
“鲁大人你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疲倦不已,不如暂且先在府衙中歇息。待你歇息完毕,你我再行商议。来人!”孙权说罢,大喊一声,鲁肃尚且来不及回应,很快便听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鲁肃不由回首望去,正见潘璋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并且鲁肃很快就留意到,潘璋身后的这队人马,他并无曾见过,心想这恐怕是在他与周瑜出征的这段时间里,孙权暗中把整个府衙的护卫全都替换了。
“看来主公早就有意从大都督手上夺回大权,莫非他之所以一直支持大都督在外征战,就是有着如此打算不成?若真这般,主公的城府未免也太过可怕了。亦或是在暗中是有高人在指点主公不成?可纵观整个江东,有此胆量和能耐者恐怕也只有‘二张’两位明公。可‘二张’可都是稳重谨慎之人,就算有意辅佐主公重夺大权,可也绝不会教主公如此铤而走险,置江东于危难之中!!毕竟此事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会给整个江东带来灭顶之灾!!”鲁肃在脑里不由飞快地转动起来,并且他已经察觉到如今的江东恐怕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诶,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江东的局势就连是我也似乎看不透了。”鲁肃在心里不由轻叹一声,面色忽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这时,正听鲁肃背后传来一阵声音。
“还请鲁大人随末将先行离开。”鲁肃听话,不由扭头望了过去,正见潘璋一副沉凝严肃的模样,比起半年前成熟了不少,而且眼神里隐隐更有几分锐气和自信,想是如今得到了孙权的器重,手掌重权。
“好。”鲁肃轻叹一声,下意识地向顾雍投去了一个眼色后,遂转身随着潘璋离去。
不久,鲁肃与潘璋等人已经走远。孙权神色一沉,望向了顾雍,并说出了一番让顾雍面色勃然大变的话。
“元叹你我自幼交好,一齐长大,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是我的好兄弟。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我之间的承诺?”
话音一落,顾雍脑海内不由回想起了多年的一幕。
一处高坡之上,一棵槐树之下,只见一群大约五、六岁左右的儿童正在玩耍,其中却也有几个年纪较大,莫约七、八岁的孩子。此时,却看那一群孩子却在树下两个孩子的指挥之下,有条有序地分排两列。而令人惊奇的是,那指挥的两个孩子竟然反而是年纪最小的。其中最小的那个年纪还不到四岁,可身着富贵,而且长有异想,一看便知出身在豪门之家,并且身上隐隐还有几分‘孩子王’的气势。在他身旁另一人,却也是身着富贵,但比起那更小的孩子,却缺了几分气势,但反而又多了几分聪明伶俐,一对黑溜溜的眼珠子极为光亮。
而那最小的孩子,正是孙权,在他身旁看上去很聪明的孩子则是顾雍。
原来,这些孩子正在模仿百官上朝觐见天子的游戏。而孙权俨然正是天子,而在旁的顾雍则是丞相。却看孙权虽幼,但却已然有一股十足的‘孩子王’态势,每每令下,站列在两边的孩子立即都会应声答应,而且有几人还一副诺诺而应的样子,似乎十分惧怕孙权。
却看一群孩子玩得正是欢喜。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然后全都一股脑地往高坡另一旁冲了过去,却见不远处,正有一支人马,装备精良,气势威严地正在赶路。而人马之中,只见一支旌旗上大书着‘孙’字,正是孙权之父孙坚讨伐贼子凯旋而归。孩子们看得都是新奇,纷纷都说自己日后要做如孙将军一般的盖世英雄,统兵征伐,讨伐贼人,保护百姓。众人说得正是欢喜,倒是孙权在旁笑而不语。有一孩儿不禁问起孙权,问他莫非不想子承父业,也做一个守护一方平安的将军?孙权还是笑而不语。众人见了皆觉无趣,不久遂散了。
“权弟弟你真的不想像孙伯伯一样,当一个盖世闻名的将军?”顾雍向孙权问道。孙权听了,一张稚嫩的脸蛋上,却露出几分认真之色,道。
第二千二百八十六章 孙权的雄心(2)
“当将军有什么好的,雍哥哥你不见我爹往往只要得到朝廷的命令,立即便要筹集兵马,前往与贼人厮杀。这一番拼杀之后,虽然是剿灭了贼子,但还要看天子的心情如何。天子要是心情好了,便随意封赏一些钱财打发,要是心情不好,说不定还会呵责一番。那天子高高在上,却不知我爹和一众叔伯都在拿性命与敌人搏杀,一旦战死,家人老幼谁来照顾?朝廷会在意吗?那天子会在意吗?雍哥哥你不觉得如今这般世道,让人活得十分憋屈,所谓正义早就荡然无存,天下百姓生计尚且难顾,天子却豢养奸臣,鱼肉百姓,四处敛财。若有机会,我孙权会竭尽全力地去当上一个能够庇佑天下百姓,安稳民生的天子。到那时候,雍哥哥便会是我的丞相!”
孙权一对小小的碧眼猝是迸射出两道绚丽的光芒,那握紧小拳挥舞的样子说得是十分认真。
“哈哈哈哈!!权弟弟可真有大志,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顾雍一定会义不容辞!!”
小时候的顾雍,根本从来没想过真的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当时他并无细思,便答应了孙权。
可谁又会想到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孩子说的话,如今竟似乎将成为事实。
“主公你当真想要做这天下之主?”顾雍长吁了一口气,目光凝定,向孙权问道。孙权听话,淡淡一笑,道:“答案,孙某当年早与元叹你说过了。可却不知元叹是否忘了自己当年的承诺。”
顾雍闻言,心头猛地一沉,并与孙权四目相对,不知为何,此间在与孙权对视的时候,他心头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令他浑身都不禁地在发颤。
突兀,顾雍单膝跪了下来,向孙权拱手道:“雍愿为主公效以死命,如当年承诺,竭尽全力,义不容辞!!”
“哈哈哈哈~~!!好,好,好~~!!”孙权听话,虎躯一震,不由纵声大笑起来,并扶起了顾雍,道:“有元叹相助,孙某岂怕大业不成!?如此,我也不必与元叹隐瞒,如今江东局势,且听我细细道来。”
孙权说罢,旋即拉着顾雍到小亭内石凳上坐下,并把这半年来的情况一一告知了顾雍。原来,在周瑜出兵攻打荆州不久后,孙权便暗中开始提拔自己身边的心腹,首先他先密召了蒋欣,并成功地取得了蒋钦的承诺。随后他又让蒋钦和他的心腹潘璋掌控了建业的兵马,然后他又找到了‘二张’,向‘二张’问计,可两人却没有表明态度,反之劝说孙权,不要在如今这般局势动荡的时候急于夺权,而使得江东分裂。孙权虽遭到拒绝,但却不气馁,后来他又多番找到了张纮,诚心讨教,张纮见孙权心诚,遂也乐意教之。而孙权每每一旦来到张纮府中,都会待上许久才会离去,有时候甚至是整整一个昼夜。后来,张纮见孙权志向高远,并且思绪缜密,并能听取人言,而且在许多政要的方面上,都表现出高明的见解,这令张纮惊叹不已,竟渐渐改变了态度,并暗示孙权愿意暗中协助。孙权听之大喜,遂请张纮一同劝说张昭,但张纮却婉言拒绝,让孙权暂且不要操之过急,并献于一计,让孙权先笼络张昭二子张承以及张休。孙权听计行事。却说张昭虽然才华出众,甚至位当江东文官之首,但比起张昭,他的两个儿子,才能倒是平平,不过碍于张昭的面子上,张承和张休倒也得到了闲职,分别负责城门的修葺以及征收城中税赋。而孙权听张纮之计,将张承以及张休都调到了自己身边任命,并加以重用。而正如张纮所料。张昭得知后,遂是主动地来找到了孙权,先是表达一番感激之后,却是为自己两个儿子主动向孙权申请罢免,并希望孙权能够把他们俩人调回原先的岗位。对此情况,当时孙权却也是早有预料,故意迟疑一番后,又劝了张昭几次,见张昭并无改变主意的想法,遂是答应。殊不知张承以及张休得知此事后,回到府中与张昭大闹了一番,不过几日,兄弟两人更是接连从家中搬离。张昭一开始正是气头上,但不过几日后,见家中空荡荡,原本是儿孙满堂,如今却只剩下了仆人和管家,就连他身边的几个妻妾似乎也因此事对张昭爱理不理,有意疏远。张昭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去拜访孙权,并为先前之事向孙权认错,希望孙权能把自己的两个孩子再调回他的身边。孙权听话,故意做惊状,后来张昭如实告知,孙权方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遂是向张昭表示自己一直以来都对他张家上下十分器重,希望得到他张家的支持。张昭听话,自连忙谢过,也表达出自己张家上下的忠心。孙权听话大喜,当日与张昭谈了足足一夜,直到翌日,张昭方才离开。
于此,虽然‘二张’并无公开表明态度,但却已经是站到了孙权一边,并为孙权密谋划策。而有了‘二张’的支持,加上又掌控了建业的兵力,孙权很快就取得建业城中大半文武的信任,当然尚有一部人支持周瑜的人,孙权以免打草惊蛇,暂时还未对这些人有所行动。
“主公果真是奇才也,这不过仅仅半年的时间,他已几乎掌控了整个建业,并取得‘二张’等一干大臣的支持,这份气魄和手段恐怕是先主不如的。说来这孙家三代主君,各个可都是人中龙凤,当年文台公于乱世中建立基础,为后一代打下了厚实的班底。也正于如此,有着‘小霸王’之称的伯符公,方能借着这厚实的班底,成功地从当年势力庞大的袁公路身边脱离出来,并在江东建立基业。而如今到了主公这一代,正是百废俱兴,孙家zheng需一个拥有高超的内政手段与雄心的君主出现时,恰恰又有了主公的临危受命。这莫非当真是天命耶!?”顾雍脑念电转,不由双眸精光骤射而出,并抖数精神,拱手道:“主公雄心大志,如今更是已经几乎掌控了建业的内政,但臣下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孙权听话,一凝色,道:“元叹有话直说。你我之间大可不必有所顾虑。”
顾雍闻言,神色一震,并露出几分感动和激动之色,毕竟如今看来,孙权可谓有着无穷的潜力,说不定他还真的能够达成儿时的宏愿。而他既然能够得到孙权的器重,这也说不定他会有早一日成为这天下的丞相!
当然,顾雍为人谨慎,处事缜密,自不会被这一时的妄想给冲昏了头脑,却看顾雍很快就冷静下来,并一拱手,道:“主公,眼下局势,也正如那鲁子敬所言,不可操之过急。我以为还是得等大都督那里分出胜负,再做决定。至于刘皇叔那里,主公大可暂时拖延一阵时日。”
“嗯…”孙权听话,不由一沉色,先不做回答,并作出一副沉思之状。不久,孙权神色一震,向顾雍道:“元叹,我倒也不瞒你,如今刘皇叔麾下幕僚伊籍正在我的府中。有关刘皇叔称帝之事,他已经等了我好几日的回复。若我再有所拖延,未免会引起那伊籍的疑心。”
顾雍听话,面色一凝,忽然眼神犀利的望向孙权,道:“有一事还请主公如实告知与我。”
“你且说。”孙权与顾雍眼神对视,面色也渐渐沉凝起来,颔首道。
“不知主公是否已经做好称王的准备?”顾雍话音一落,孙权一对虎眸顿是睁大几分,眼神遂也变得无比犀利起来。两人四目对视好一阵后,孙权缓缓地站了起来,并转身背对着顾雍,走到一旁,道:“元叹莫看不出那周公瑾位高权重,在军中更是威望极高,恐怕就连我也不如他,加上当年我兄之得以江东立业,他更是功不可没。虽说那周公瑾与我兄乃是结义兄弟,但一旦有早一日,他若兴起!!”
孙权话音未落,顾雍霎是勃然变色,急声道:“主公慎言。大都督对孙家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若是他真有这心,恐怕当年趁先主阵亡之时,便可趁机夺取大权,向孙家发难兵谏。”孙权听话,一凝色,轻叹一声道:“人心难测,当年那周公瑾没那个想法,可谁能保证他如今或是将来没有。再说了,元叹你莫不觉得那周公瑾无论是权势还是威望也实在太大了,试问有他在侧,我又如何能够安心?但若是他能够支持我称王,这说法又是不同,此足以证明他对我乃至整个孙家的忠心!!”
孙权此言一落,顾雍不由神色一沉,思虑再三后,长吁了一声,呐呐道:“看来主公是早已有所决定。如此,主公可向那伊籍提议,便说曹老贼心思难料,若然此时我军撤军,只怕曹军会忽然偷袭。有关推举皇叔称帝之事,恐怕也只能等到仓头城的战事分出胜负。”
第二千二百八十七章 孙权的雄心(3)
“你话是理,但只怕那伊籍不肯答应。”孙权闻言,神色一沉,道。
“主公不必多虑。若主公信得过雍,大可带雍前去向其说明。雍心中已有计也。”顾雍听话,把手一拱,毕恭毕敬地说道。
“哈哈哈哈~~!!若元叹愿意前去为我说明,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孙权说罢,便是执起顾雍之手,往一旁道上迈步而去。
不一阵后,却看孙权领着顾雍来到府衙中东边院子的一侧,却看门前有几个护卫正在把守。那几个护卫见到孙权来到,连忙一震色,纷纷拱手向孙权所礼。却看孙权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颇有霸气地一摆手道:“尔等暂且退到院前守候,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进来!”
那几个护卫听话,连忙震色答应,遂是纷纷离去。不久,却看孙权打开一扇大门,然后迈步走了进去。很快,却见一人迎了上来,随之走入的顾雍望去,正见那人身穿锦服,留有一对八字胡,双眸晶亮,一看就知是个极为精明之人。
“不知这位大人是?”那人却也察觉到了顾雍,一凝色,向孙权问道。
“哈哈,此人乃我最得力和器重的幕僚之一,名叫顾元叹。此人才华决不逊色于我江东‘二张’!!”孙权听话,大笑两声后,然后找了一个位置随意地坐了下来。那人闻言,神色微微一变,随即便打量起顾雍,并很快就作揖一拜,道:“原来是顾大人,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顾大人长得是仪表堂堂,真乃是人中龙凤。这未来说不定还将会青春于蓝胜于蓝,胜过‘二张’两位明公的风采。”
“伊大人谬赞了。小辈早闻伊大人乃皇叔身旁最为器重的心腹,并常年受命游说天下诸侯,正如当年秦之张怡,名声更是如雷贯耳,如今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顾雍倒是一眼就猜到了伊籍的身份,便回礼一拜,赞道。伊籍一听,不由大笑起来,并退后两步,拱手拜道:“哈哈哈哈,承蒙顾大人如此看得起某,某实在是受宠若惊。不过说来,某此番前来,确行张怡之事。却不知道如今孙将军考虑如何了?”
孙权闻言,面色一沉,故作沉吟。少时,顾雍已经回头关好了门,并走了回来,道:“伊大人这兹事体大,却又涉及天下苍生社稷,我主自然不得不谨慎考量。不过眼下我孙军与曹军正于仓头城下会战。不瞒伊大人,如今我军已然重重包围住仓头城,攻破仓头城,更是指日可待。当然,这比起天下社稷,我主也深明孰轻孰重。只不过老贼奸诈,只怕就算答应,怕也不能有所松懈,否则若是曹军趁我军撤军时偷袭,恐怕我军将会伤亡惨重。再说,事关重大,我主也要等到大都督回来时,方可决意。”
顾雍此言一出,孙权霎是神色一变,眼神里更是露出几分愠色,不过很快倒也一闪而过,恢复如常。
伊籍听了,神色一沉,眼珠子溜转起来,不知在想什么,但很快就震色,并带着几分怨气道:“没想到,原来这偌大的江东,做主的竟非孙将军。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浪费时间,前往与周大都督商议这涉及天下社稷的要事了!”
孙权听话,顿露几分不喜之色,冷哼一声,双眸更是眯了起来。顾雍倒是淡然一笑,速答道:“伊大人此言差矣。大都督乃孙家重臣,当年先主阵亡,若非有大都督坐领大局,震慑诸侯,恐怕江东早就沦陷于他人之手。再说,大都督自追随先主至今,为孙家建立了无数显赫功绩,而大都督更是先主义弟,试问这般大事,我主又岂能不问过大都督的主意吗,以表尊敬?”
“呵呵。”伊籍听话,先是冷冷地笑了笑,然后扭头望向了孙权道:“那我倒要先问问孙将军到底是心意如何?毕竟这事及天下社稷,如今孙将军已经拖延了我好几日的时间,皇叔那里正日夜盼望我的回信。可这多日没有消息,只怕我主未免会对孙将军心寒,也会怨恨我办事不力。这岂不令某为难。当然,某倒也明白孙将军的处境。以孙将军如今在江东的地位,只怕就算皇叔他日称帝,立孙将军为王,这周大都督也不一定会答应。既然如此,倒不如有能者居之,也怪我有眼无珠,当日本应不该来此。”
却听伊籍言辞句句犀利,字字诛心。孙权听得不禁怒目圆瞪,就在他正要怒叱伊籍之时。顾雍忽然迈前一步,震色喊道:“伊大人此言差矣,我主雄才大略,盖世无双,我江东上下皆以我主马首是瞻!!却想当年先主忽然于战场阵亡,我主临危受命,却能保得江东和平,在我主率领之下,江东更是迅速得以稳定。对此,我江东上下无不敬服。至于大都督,素来更是我孙家的大臣,忠心不二,岂容伊大人你在这挑拨离间!!”
却听顾雍声音洪亮,并且气势惊人,伊籍一时更被顾雍的气势给镇住了,不由露出几分惊色。
“哼!!伊大人你屡屡挑拨我与我孙家大都督的关系,实在是居心叵测,莫非你此来,并非为了这天下社稷,不过是想要挑拨离间,使我与周公瑾离心,达成江东大乱的目的耶!?若然如此,那可就休怪我不讲情义了!!”孙权一声冷哼,并忿声喝道。伊籍听话不由脸色连变,刚刚的锐气早就荡然无存,忙作揖道:“孙将军误会,某此番乃诚心而来,更是身负重任,自然不敢另有歹心,这若延误了事及天下社稷的大事,那我是万死难免其罪啊。”
“主公息怒。我想伊大人也是懂得分寸,适才所言也不过是一时心急,胡口乱说罢了,主公便权当是气话。”这时,顾雍倒在旁为伊籍说起了话。伊籍虽然不知顾雍用意,但还是忙应和认错。
“好了。此事就此决定,一切待仓头城胜负分出,我家大都督回来时再做商议。否则就不必再提了!!”孙权一摆手,一副毅然决然地样子说道,说罢,便作色转身忿忿而去。顾雍向伊籍拱手而作,遂也转身一并离开。
“孙将军请留步!!”伊籍眼见孙权怒而拂袖离去,不由神色一变,连忙急喊而道。殊不知孙权根本不理会伊籍,一把将门打开后,径直走了出去。倒是顾雍转过了身,向伊籍又拜一礼,方才转身走去。
“哎!!”少时,却见孙权与顾雍都走出了门外,伊籍见状,不由面露焦急之色地在暗里叫了一声,并旋即面露难色地在心中腹诽道:“这可如何是好,眼下时间紧迫,可拖延不得啊。却也不知曹老贼那里可有回复!”
不一阵后,却看孙权和顾雍走出了院子,孙权遂走到了一侧,顾雍自是跟了过去。少时,孙权停了下来,眼看左右无人,忽然一转身子,一副怒状地向顾雍问道:“元叹这就是你的计策!?这不是教我被人笑话耶!?”
“主公息怒,且听雍一言。”
“你说!”
孙权忿忿应道。顾雍一凝色,不敢怠慢,拱手道:“主公却不想如今仓头城的战事正是关键,我军是绝无可能此时撤军的,否则将功亏一篑,到时将士们未免都会对主公有所怨言。竟然如此,主公倒不如等仓头城的胜负分出,再向那伊籍回复。”
孙权听话,不由皱起眉头。顾雍倒是明白孙权的想法,沉色道:“主公倒也不必忧心大都督会反对,待仓头城胜负分出后,主公可让伊籍迅速飞鸽回禀,待刘皇叔正式登上帝位后,主公只等刘皇叔的圣旨一到,便立即称王,而在这期间,主公可先派心腹暗中准备一干大小事宜。到那时,大都督就算有所察觉,待其率兵回来时,主公早已登上王位,这大局已定,到时就算大都督有所怨气,自也不敢发作。更何况主公早已得到了‘二张’两位德高望重的重臣支持!”
“嗯!?”孙权一听,不由面色一凝,双眸微微睁大,闪出两道精光。
“可若是那刘皇叔心里记恨我故意拖延,到时迟迟不发圣旨或者是有心拖延,那又如何?”一阵后,孙权震色问道。顾雍听了,呵呵一笑,道:“主公未免多虑了。那刘皇叔本就无称帝的实力,此番他之所以孤注一掷,正是为了能够激奋其麾下三军将士,让其齐心合力,与兖州那尊鬼神奋力一搏。而如今马、孙两家尚且是联盟关系,为了打击马家的士气,那刘皇叔定不会怠慢主公。更何况若缺了我孙家的推举,就算刘皇叔当真当上了天子,我江东一反,他这个天子却也是面上无光!!”
顾雍此言一出,孙权霎时廓然开朗起来,不由纵声笑道:“哈哈哈哈,元叹不愧是我之张良,如此我自知如何行事了!!”
第二千二百八十八章 孙权的雄心(4)
却说鲁肃在潘璋带领下,到了府衙西苑中的一处房子中。而潘璋领着鲁肃一路,也没和鲁肃说上太多的话,鲁肃几番试探,潘璋却都没中计,要不就是避重就轻地回答,要不直接便是敷衍,对鲁肃的态度颇为冷淡。鲁肃见状,却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待他进入房子后,潘璋便领着麾下告退而去。但鲁肃却无大意,待潘璋等人离开有一阵,特意打开一些门缝朝外打探,果然发现外头有人在暗中把守。鲁肃不由心思更乱,也没了歇息的念想,随后在房间来回走动,深思起来。
这下不知过了多久,鲁肃忽然停住了脚步,皱眉暗暗腹诽道:“不行,眼下这建业城中的气氛实在太怪异了。恐怕在这半年里,建业城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若是建业生乱,必将引响整个江东,到时甚至会形成内忧外患的局面,这可如何是好啊!?”鲁肃念头一转,心里不由更是焦虑几分,忽然间脑袋如遭到重击似的,头痛欲裂,眼睛一阵迷糊,只觉是天旋地转,身子摇晃几下,几乎昏倒在地。原来早前在军中时鲁肃已然积累了许多压力,加上身体疲惫,此番又是陆路又是水路的急归建业,这身体眼下是几乎到了极限。
“咳咳~~!”突兀,鲁肃更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游走全身,一口气从腹中涌上咽喉,却吐不出来,连连重咳了两声,这头却是更昏了。鲁肃踉跄几步,忽然不知撞上了什么,哇的叫了一声,便是摔倒在地。
此时,就在外面秘密把守的侍卫听得房内发出一道怪叫声,不由都吓了一跳,连忙赶来看望。不久,只见几人冲开大门,正见鲁肃倒地不起,不由都面色大变。
数日后,鲁肃悠悠醒来,却发现自己正在另外一处房子里面。却看这房子修饰华丽,地方阔绰,摆饰也不一般,鲁肃看这雅房如此华丽,心想这建业城中恐怕也只有将军府有这般雅房。忽然却看房门打开,一身材伟岸,步伐沉而有力,着装雍华,身上更带着一股不同凡响气势的男子走了进来。鲁肃定眼一望,正是孙权,不由吓了一跳,连忙想要下榻叩见。殊不知,孙权也发觉了鲁肃,忙是一举手道:“鲁大人不必多礼,大夫说你是连番奔波,体虚神衰,加上早前战事繁琐,又历经几番恶战,这日积月累,身体自然虚薄,后来又染上了风寒,却又没有得到悉心的照料,使得病情加剧,才会忽然昏厥过去。幸好这几日,我特意安排城中几位出名的大夫轮流照顾你,你的病情才得以渐渐好转。今早几位大夫都说你病情已经好了一半,今夜就会醒来,果真如此。不过你还是需要好好歇息,按时吃药,起码过上半月才能完全恢复。”
鲁肃听话,不由面色一惊,道:“主公,肃竟然昏迷了几日?”
孙权闻言,神色一沉,露出几分严肃之色道:“那不是。当时可把我吓坏了,子敬可是我江东重臣,此时我江东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子敬有什么了意外,那可教我如何是好!!”
孙权快步走到鲁肃身边,并把他扶起,君主之间看似颇为亲密。鲁肃受宠若惊,叹声道:“承蒙主公如此错爱,肃感激不尽,日后定将竭力相报。”
“哎,子敬对我是忠心耿耿,我心里自知。子敬大可记住,只要子敬你不负我,我绝不会负子敬。日后若我大业得成,子敬必是我大业支柱之一!!”孙权听话,一摆手,然后站了起来,震色而道,碧眼更是射出了两道绚丽的光芒。鲁肃见状,面色倒是不由沉了起来,忽然道:“主公,有关刘皇叔称帝之事,不知你有何想法?”
“呵呵。子敬不必多虑。那日你昏倒后,我看你苦劳心诚,便私下细思,也觉得你所说是理。有关此事,确实不必操之过急,待大都督攻破仓头,擒下那曹子孝后,凯旋归来,我自会与大都督好生商议,再做决定!”孙权听话,灿然笑道。鲁肃听了,先是一喜,但旋即又心头一沉,却是觉得有些怪异,毕竟孙权一开始的态度可是十分抗拒,可如今却是一副乐然接受的态度,这转变之大,未免让人有些忧心。
“怎么!?子敬莫非不信我?”孙权眼神犀利,似乎看透了鲁肃的心思,不由一沉色,道。鲁肃听话,神容一惊,忙是拱手道:“臣下不敢,只是不知主公为何这态度…”
“哎!子敬你素来仁义忠善,在江东更是无人不知,我也知道你一心只为江东百姓,此心诚挚。加上你智略过人,学富五车,竟然当日你如此竭力进谏,也肯定有你的道理。当时我也不过是一时气不过,但后来细想,才恍然大悟过来,幸好有子敬当日一番直谏,否则我几乎误了大事啊!!”孙权说罢,不由露出了几分悔色,望向鲁肃的眼神又含着几分惭愧。
“主公能如此深明大义,那实在是最好不过,若然大都督得知,也定会欣慰不已,安心领军作战!!”鲁肃听话,不由震色而道,脸上更显出几分振奋之色。只不过很快鲁肃话锋一转,道:“竟然如此,事不宜迟,我这便速速准备,明日便赶回禀报大都督。不过在离开前,肃想与‘二张’两位明公商议一些要事,还望主公能够安排我前去。”
鲁肃此言一出,孙权碧眼猝是射出两道精光,但很快便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刚刚的平和之色,道:“哎,子敬你病情未愈,岂能勉强?你放心,元叹在我这歇息了两日,今早已经出发回禀。至于安排你和‘二张’两位明公见面,我倒可以帮忙。不过时候也不早了,你刚醒来,不可太过操劳,此事明日我再做安排,你便好好在这歇息吧。”
“这!”鲁肃一听,不由一惊。这时孙权忽然板起了脸色,道:“怎么,你对我的安排有何不满的?”
“臣下不敢。”鲁肃见孙权眼神犀利,并且态度坚决,不由心里一叹,呐呐答道。
“呵呵,那才对嘛。你尽管放心在这歇息休养,如此明日你才有精力与两位明公商议要事。如此,我也不打扰子敬你歇息了。”孙权听话,不由笑了起来,说罢,更是身子一转,迈步离开。
眼看孙权离去,鲁肃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心里那份不安变得更是强烈了。
翌日,鲁肃早早起来,吃完侍卫送来的早点后,正想请求去见孙权,让其安排与‘二张’见面之事。殊不知,鲁肃还未向门外侍卫开口,此时忽然听得门外响起声音,旋即不久便见门被打开,只见两位白发苍苍,但却仪表堂堂,各是着装华丽,并各散发着一股威严肃穆的气势的老者走了进来。鲁肃见那两位老者,却是连忙收敛神色,快步迎了上去,并毕恭毕敬地拱手道:“鲁子敬见过两位明公!”
却看那两人赫然正是江东鼎鼎大名的‘二张’,其中左边那身穿蓝锦云天白鹤袍,白眉上翘,眼神犀利的正是张昭。而在右边那位身穿黑锦梅花袍,鹰钩鼻,国字脸的则是张纮。
很快,却见大门合上,张昭神色一凝,便道:“子敬不必多礼,有关其中细要,老夫已有所听闻。只不过老夫倒想知道,对于仓头城的战事,大都督可有十成的把握?”
“仓头城如今已被我军包围三门,仅有一处东门,大都督也已安排精锐埋伏在外,虽说没有十成把握,但起码也算是掌控了整个局势。”张昭和张纮乃是名震天下的名士,德高望重,鲁肃不敢怠慢,忙是震色答道。
“呵呵,有关军事,老夫和子布都算不上很懂,更比不上大都督和子敬。只不过荆州战事持续已久,为了支持大都督继续征战,江东可是损耗甚大。此战若不能取胜,只怕不单单只是三军丧气,恐怕整个江东都会人心紊乱,再说其中有三成的钱粮都是由江东各大世家出资,到时这江东各大世家定会对主公和大都督都十分失望!”张纮先是淡淡一笑,不过很快便眼神一凝,变得严肃起来。鲁肃听了,面色一变,虽然早前也猜到会有此局面,但经张纮这一提起,心里不由有些紧张起来。而鲁肃也听出了张纮的言外之意,毕竟统领荆州战事的可是周瑜,若是周瑜失败了,作为主公的孙权,虽是要背负用人不当的罪名,但江东上下却都知道,周瑜掌控军权,当初更是他竭力要求攻打荆州,孙权当时根本无法拒绝。因此一旦荆州战事失败,周瑜肯定要负主要的责任,并且到时候恐怕还会丧失人心。
“若到时主公趁机剥夺大都督的大权,恐怕大都督将会孤立无援啊!”鲁肃念头一转,不由长叹一声,面色更是变得凝重几分。
第二千二百八十九章 孙权的雄心(5)
此时,张昭又道:“当日听闻其中细要后,子敬的心思,老夫倒也已经猜到了一些。不过以老夫之见,子敬此番归来恐怕是没有分清轻重缓急,直谏主公,更是一错再错!”
蓦然,张昭一声落罢,如同晴天霹雳,鲁肃霎是神色大变,更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忙震色向张昭问道:“明公此言怎讲?”
“老夫说你没有分清轻重缓急,正是说你当初不该离开。大都督为人傲气,若两军胜算只是五五之分,或许只占七成,说不定大都督还会谨慎应付。也正因如此,老夫刚到时,才有那般一问。而当时听你回答,这胜算起码也有**,加上你乃军中副都督,可大都督却还让你离开军中,在他心中只怕是已经认为胜券在握。可那曹子孝乃是曹军第一大将,若是万一他能够趁着大都督轻敌大意,力挽狂澜,大都督日后将会有何下场,子敬想必也已有所料想!子敬啊,子敬!你脾性稳重缜密,智略更不逊色于大都督,正因如此,你在大都督身旁,方能保证我孙军常立于不败之地。可你却在最为关键的时候离开了大都督身边,若有万一,岂不置大都督甚至三军于险地耶!?”张昭神色沉厉,疾言而道,鲁肃听得是心惊胆战,更不禁冒起了冷汗。
“至于老夫说你与主公直谏,更是一错再错。正因你小觑了主公的雄心。当年,主公之所以能够接领江东,恐怕天下大多人都认为主公不过乘父兄庇荫。可主公能耐,绝非这些鼠目寸光之人能够料想,主公雄心勃勃,志在天下,自他接领大位以来,更是屡屡在政策上改革创新,促进商业与农业的发展,先安以民生,江东百姓人人敬服。同时,他又迅速地平定了江东各处战乱,使得江东恢复太平,并又从中征召了大量的人马入伍,加强了江东的军事力量。而在大都督离开这半年,主公更是多有行动,刘皇叔称帝一事,恰巧应了他的想法。子敬啊,有些话老夫不能明说,但以你的聪明才智,必然已有领悟。你当时向主公如此直谏,岂不更激怒了主公,加剧了主公和大都督关系的恶化。毕竟你也清楚,如今挡在主公面前最大的拦路虎不是别人,恰恰正是大都督!!”张昭说罢,扶须长吁了一声,连连摇头道。
此时,却看鲁肃满脸苍白,满脸汗水直流,忽然一个激灵,急打起精神,道:“如此,我当速速回去大都督身旁,以免万一!”
张纮闻言,眼神一眯,道:“主公竟然已经派了元叹前去,恐怕就无意思再派子敬你前往了。毕竟子敬先前的态度,未免会引起主公的疑心。”
“既然子布公知道肃不在大都督身旁恐怕会酿成大祸,想必子纲公也同样明白此理。若是两位明公与肃一同前往与主公说明,主公说不定会愿意让肃赶回军中!!”鲁肃一凝色,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速是振声喊道。
张昭和张纮两人听了,不由神色一怔,两人旋即不由一对眼色。鲁肃见两人似乎有所犹豫,连忙单膝跪下道:“事关重大,大都督乃是我江东必不可缺的庭柱,若然仓头城战事败北,到时恐怕江东更要需有大都督镇守!!”
鲁肃此言一出,张纮先是叹了一声,然后向张昭道:“子布,老夫认为子敬所言并非不是道理。说来,自先主于战场上阵亡,我江东正因有大都督在,外敌才不敢轻易入侵。”
“只不过主公毕竟还是年轻,重夺江东大权,他更是势在必得。试问他又岂会在此时放子敬离开?”张昭闻言,沉吟一阵后,却是摇起了头,脸上尽是为难之色。
“不会。老夫以为主公虽是年轻,但器量却非同寻常,若是子敬能向主公表明忠心,你我再以身家性命担保,或许主公能够应承此事。”张纮忽然神色一震,双眸射出两道亮光,脸上更流转出几分坚决之色。
“子纲你!!”张昭一听,不由神色一变,眼神中尽是震惊之色。毕竟他和张纮都是孙家的老元臣,并且盛名于外,如今两人的家族在整个江东更是有着特殊的地位,这都是两人耗费了大半辈子的精力才得到的成果,可如今张纮却如此轻易地便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身家。
“子布啊,当年若非先主器重,就算以你我的能耐,到了其他诸侯那,恐怕也没如今的地位和声望。若是错投明主,甚至早就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你却不看当年天下多少名士,却都没有得到好下场。这么多年了,你我一直坐镇后方,为孙家安稳内政,鲜少冒险,如今江东以及孙家,正需你我出头,也总该冒上一回险了。更何况子敬为人,老夫素来清楚,若是子敬愿意答应,老夫纵是赌上身家性命那又如何?”张纮沉色凝声而道,说着更是望向了鲁肃。鲁肃脸色连变,却又想自己当初之所以会入仕孙家,全因周瑜推荐,而这些年来周瑜更是对他多有照顾和器重。虽然他身为孙家臣子,效忠孙权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如今他却有一种深深的背叛感和不安。
“莫非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耶?”鲁肃痛苦地叹了一声,呐呐而道。
“主公雄心勃勃,可大都督却依旧还是小觑主公一头,可能心中还是尚存先主,不愿承认,只怕他不肯放权,也不肯向主公低头。而主公毕竟是君主,也更不可能常年允许大都督骑在他的头上。当然如今一切还未有定数,若是将来大都督愿意听劝,向主公低头,我和子布定然竭力相保。”张纮沉色谓道,一对老目却像是早已看透了世间沧桑,十分地清澈。
“嗯,这是我俩这两个老东西力所能及的,说实话大都督有大才,主公更是百年内罕见的英雄人物,比起两位先主,甚至更适合如今这乱世,说不定将来他真的能够创建一番雄图霸业!!而他身旁若是有大都督协助,定能事半功倍,我俩却也不希望看到他俩对立,甚至是水火不容。”张纮话音刚落,张昭神色一凝,便旋即谓道。鲁肃忽然神容一沉,双眸猝是变得明亮起来,分别看了张纮和张昭一眼,旋即肃色道:“两位明公对主公可谓是倍为推崇。没想到啊,主公城府真深,竟然早已得到了两位明公的支持。”
鲁肃此言一出,张昭以及张纮都不由各露异色,但无一例外,两人迅速便恢复如常。张昭立即震色道:“子敬说的什么话,我俩本就是孙家臣子,自然要竭力扶持主公。”
“此言是理,说到底这江东还是孙家的基业。还请子敬以大局为重,万莫做出使江东崩离分裂之事!!”张纮眼神犀利,直勾勾地盯着鲁肃,沉声谓道。鲁肃长吁一声,道:“两位明公不必多虑。我不过是为大都督觉得有些不公平罢了。大都督对孙家忠心不二,日月可鉴,是定然不会对江东有丝毫歹心的。想必两位明公对此也是心里明白。而主公如今急于夺权,实在并非时机,两位明公,乃我江东文官之首,内务重臣,本当竭力相劝,说明利害。可如今却未免有些事非不分,暗中协助主公,更有卸磨杀驴之嫌!!若有早一日,真相大白,传遍天下,恐怕两位明公会英名尽丧!!”
却听鲁肃字字铿锵有力,并且神色肃厉,那张昭和张纮竟一时被鲁肃说得神色连变,不知如何回答。
“鲁子敬!!你放肆!!”却也不知张昭是不是恼羞成怒,蓦然露出几分忿色,大声喝道。
鲁肃闻言,却不做声,面色沉凝,与张昭直视起来。张昭见状,不由心头更恼几分,正欲再向鲁肃喝叱。这时,张纮却忽然一摆手,并走前一步,向鲁肃谓道:“我俩一心只为江东。正如老夫适才所言,这江东基业毕竟还是孙家的。所谓食君之禄,奉君之事。而如今,主公要夺回大权,那是势在必行,你我阻止不了,大都督也阻止不了!!子敬你是聪明人,想必你也很清楚眼下该如何行事,才能令江东得到更大的利益!!”
“呵呵,那是!若然主公称王,想必两位明公定将得以重任,甚至名留竹帛,族中上下想必也将因此受益。我却想,恐怕在两位明公心中,这族中的利益恐怕还要比整个江东的利益还要重!!”鲁肃听话,不由冷笑几声,旋即厉声讽刺起来。张昭听了,不由瞪眼睛吹胡子,手指鲁肃怒叱起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看来子敬如今正是气在头上。那么此事便到此为止。至于仓头城的战事,还盼大都督务必能够取胜,否则…后果将会如何,恐怕天下无人知道。”
第二千二百九十章 仓头激战(1)
张纮说着忽然停顿下来,并向张昭投以眼色,张昭冷哼一声,便转身拂袖而去。张纮向鲁肃投以眼色后,却也不理会鲁肃满脸的怨厉之色,旋即也转身离去。
“且慢!!”蓦然正听鲁肃大喊起来。张纮听了,不由转过身去,正见鲁肃咬牙道:“我愿去见主公!!不过还请两位明公答应,若有早一日,大都督将有杀身之祸,还请两位明公竭力相护,大都督乃我江东屏障,必不可缺,此乃关及江东百姓的安危,还请两位明公务必答应!!”
张纮听话,长吁了一声,呐呐道:“这江东上下若论绝无半点私心,一心一意为江东为百姓的,恐怕也仅有子敬了。子敬真可谓是大公无私!”
张纮说罢,向鲁肃不由拱手一拜。这时,却看张昭也转过身来,眼神犀利,并走到了张纮的身旁道:“鲁子敬,如今建业有许多变化,你却都不知深细,更不知老夫和子纲却也是迫不得己。可这也怨不得主公,主公并非昔年之献帝,甘愿被人笑为傀儡。再说竟然他有心创造一番超越两位先主的基业,我等自当竭力相辅!若有早一日,大业得成,乱世平定,并开启太平盛世,这岂不是天下人所愿耶!?”
鲁肃听话,不由闭起了眼睛,沉吟了起来。过了好一阵后,鲁肃再次睁开了眼睛,沉色道:“事不宜迟,还请两位明公为我向主公传话。”
鲁肃此言一出,张纮和张昭不由一对眼色,并旋即皆向鲁肃点了点头。鲁肃拱手一拜。不久,张纮和张昭便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却说孙权一直在偏殿中等候消息,这不知过了多久,正见‘二张’一同而来,立即神色一震,快步迎了上去,并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张昭闻言,一凝色道:“幸不辱命。不过鲁子敬此人确实义气,老夫和子纲可谓是费了一番口舌,才把他说服。”
“嗯,这却也难怪。毕竟当年那鲁子敬正是受周公瑾所邀才会入仕孙家。周、鲁两人关系匪浅,若非鲁子敬忧心仓头城之战,周公瑾会败北,更因此将永无翻身之地,恐怕不会如此轻易就范。”张昭话音刚落,张纮便紧接谓道。孙权听话,不由神色一凝,道:“竟然如此,这鲁子敬不会心有不甘,故先虚心投诚吧?”
“这倒不会。所谓忠义,忠义!这忠字在先,那鲁子敬想必也不会胡来。再说以他的脾性和品行来看,也绝非出尔反尔,不讲诚信之人。”张纮沉色答道。孙权对于张纮似乎十分信任,听张纮这般一说,遂是震色道:“竟然先生如此认为,那我便也放心了。”
却说孙权拜张纮为师,因此以先生称呼,而平日里孙权对张纮也是极为的敬重。
也正因如此,张纮在暗中也时常为孙权出谋划策,例如此番让鲁肃投诚表态,也是出自于张纮之计。
在旁的张昭此时神色微微一变,并有几分妒忌之色,毕竟一直以来他的地位都稳稳压张纮一头,乃江东文官之首,可后来自从张纮当了孙权的先生后,张纮颇有后来居上的迹象,这让张昭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当日没有早些向孙权表态。
“不过主公如今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如今仓头城胜负为分,局势也还未明朗。若是周公瑾在仓头城取下胜利,却又不肯听令撤军归来商议,继续强行攻打荆州,如此一来,一旦风声泄露,只怕周公瑾会率军叛变,取荆州而自立!!”张昭忽然神色一震,向孙权震色而道。孙权听了,不由神色一变,急往张纮望去。张纮倒是淡然一笑,道:“呵呵,主公不必多虑。老臣早有此虑,也正因如此,老臣才会劝主公务必要得到那鲁子敬的投诚。只要得到此人的投诚后,再放他回去周公瑾的身旁,若周公瑾有所反心,其必然力谏阻拦,再说此人在军中声威虽不如周公瑾,但却也有不少人拥护,到时周公瑾自会有所忌惮,不敢胡来。而且如今元叹已然先一步回去,若有何消息,自会立即传回。”
“好!!先生多计缜密,比起当年霸王项藉身边的范增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孙权听话神容一震,碧眼更是精光璀璨,浑身气势逼人,一副雄心壮志的态势。
而此时却听张昭忽然问道:“昭有一事相问,不知主公可曾想过,若是那周公瑾果真于仓头城败北,那该如何处置他呢?”
张昭此言一出,张纮不由神色一变。孙权也是碧眼一瞪,道:“据我得到的消息,以及鲁子敬和顾元叹说明的状况,这仓头城几乎是十拿九稳,岂有败北之理!?”
“主公,战场上可谓是瞬息万变,绝不可掉以轻心。再说其中祸弊老臣也早与主公说明。而那鲁子敬也是正明此理,才会急于归去。”张昭一凝色,沉声谓道,言下其实倒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向孙权说若非他看出其中祸弊,与鲁肃说明,鲁肃怕也没那么容易就范。
孙权这下一听,心里不由有些乱,但也听出张昭的意思,道:“子布公才高八斗,不愧是我江东文官之首!”张昭听话,不由心头一定,更笑了起来,道:“哪里,哪里。老臣年数已高,将来恐怕难堪重任哩。”
“子布公万万不可如此轻薄。日后江东可还需要子布公主持大局!”孙权闻言,速是沉色而道。张昭听了,心里不由乐开了花。此时,张纮道:“这事我等还有不少时间可以考虑。眼下还是先去鲁子敬那里,早些把事情安排妥当才是。”
孙权听话,不由震色点了点头道:“此话是理。那鲁子敬看似憨厚老实,实则是大智若愚,此人能耐甚至不逊色于周公瑾,若然他日那周公瑾不在,此人可为我江东大都督也!”
孙权此言一出,张昭和张纮都不由微微变色,却都是惊讶孙权能够看出鲁肃具备这般才能。
“主公可谓是慧眼识人。那鲁子敬确是具备此才,但因他为人不喜争功夺利,平日里十分低调,若无一些眼界,可看不出此人怀有大才!”张昭沉色谓道。孙权听话,大笑道:“哈哈哈,如此闲话少述,待我得到那鲁子敬投诚后,子布公和先生都当记一攻!!”
孙权说罢,遂是大步流星地走了起来,张昭和张纮也旋即跟随在后。
少时,却看大门打开,孙权带着‘二张’走了进来,此时鲁肃却在闭目养神,似乎听得动静,睁眼一看,正见孙权来到,忙是起身,单膝跪下,道:“主公在上,受臣下一拜,如今天下大乱,各地诸侯拥兵自重,兼之天下驾崩,汉室已亡;诸侯征战不休,我江东迟早受其所害,主公雄才大略,乃不世英雄,臣下自当助主公固守江东,平以乱世,建立不世基业,若有违此言,愿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哎!!子敬且慢!!”孙权听鲁肃正在发誓,不由面色一变,连忙赶去,可当他赶到时,鲁肃已经发誓完毕,遂是扶起,道:“子敬忠义,我心里有数,又何必发此毒誓!!不过子敬放心,就凭你这一番话,若日后有早一日,我孙仲谋大业得建,绝不会辜负子敬!!”
鲁肃闻言,拱手谢恩后,震色道:“不过眼下仓头城胜负未分,大都督恐怕还需我在左右出谋划策,我这便速速归去,以免万一!!”
“可子敬你病情未愈,眼下又要往战场奔赴,我实在于心不忍啊。”孙权闻言,不由微微一变,一副怜惜之状道。鲁肃听了,速是神容一震,道:“主公不必多虑,我昨夜歇息了一夜后,已然恢复许多,眼下虽非十万火急,但却也不可掉以轻心,还请主公答应!!”
说罢,鲁肃作势便要跪下,孙权连忙扶住,道:“竟然你有此决意,我却也不再阻拦,还望子敬多多保重,并替我向大都督好好问候,安抚一番。”
孙权说到最后,眼神猝是变得犀利起来,鲁肃领会,神色一凝,点了点头。
话说就在鲁肃得到了孙权的放行,正准备往荆州赶去的同时。另一边,在仓头城内。
却见大堂之内,曹军上下却非处于一股低迷慌张的气氛之中,反而人人神色振奋,仿佛即将能够得到胜利似的,这与如今曹军所处的处境来看,简直是截然相反的。
“哈哈哈哈,实在太好了,这些日子,荆州军的那些孬种逃去了大半,如今城中可谓是阔绰了许多,老子的部下也省得和那些孬种去挤!!”却听有一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独眼大喊正在纵声大笑,此人赫然正是牛金。却说经过这半月多的恢复,牛金伤势也已恢复不少。
“哼,这些荆州部署,毕竟并非我曹军亲部,会临阵退缩倒也不奇怪。”
第二千二百九十一章 仓头激战(2)
“不过令人寒心的是,却也有不少我曹军兵部趁乱逃离。只不过那周公瑾倒也够耐心,忍耐得住,这些日子我军夜里都在准备,却都不见他趁机杀入城内。”牛金话音一落,很快便听一旁的曹休沉色说了起来。
“那周公瑾恐怕是想趁机削弱我军的实力,另外又能尽量的避免伤亡,得到更多的降兵。毕竟他日后若想继续攻打荆州,若有那些荆州的孬种协助,自然能够事半功倍。”此时,却听坐在堂上次席的董昭凝色说道。
“董大人,如今城中除去伤兵外,剩下还有近八千精锐,这些人都是我军中一等一的勇士,忠心不二。至于孙军的细作,在这些日子里,我军也暗中除去不少。我看从今夜开始,我军便可严密戒严,另外再暗中开始准备。”董昭刚是说罢,却见左席首位一人站了起来,双眸晶亮犀利,浑身更散发着一股沉稳的气势,颇有大将之风,赫然正是曹真是也。
“嗯,子丹所言也正是我心中所想,不知大都督觉得如何?”此时,却看董昭把头一扭,望向了堂上那雄姿虎风,气势惊人的大将,也正是曹军大都督曹仁是也。
曹仁听话,双眸乍射两道精光,沉色道:“如今一切已准备完毕,能够绝地反击,就此一举!!还请诸位务必打起精神,准备好这生死存亡的一战,若此战能够力挽狂澜,在场诸位必定能够名留青史,成为后人标榜!!”
曹仁此言一出,却看一干曹军将领无不纷纷强震神色,并纷纷站了起来,拱手答应,这声势之大,甚至震得整个大堂都在摇晃。此时,却不知在外有一人探头正望,只看此人面色白皙,剑眉星目,虽是年轻,但眼神中却锐气十足,一看就知绝非泛泛之辈。
原来此人正是凌统,当日他护送马易和陆逊进入荆州不久后,便和他们分离,却是另有要务,正是混入荆州军中!
“来者何人,在这鬼鬼祟祟的作甚!!?”忽然,正听一声怒喝,正是在门外把守的虎卫发现了凌统。凌统听话,忙是作色,唯唯诺诺地道:“小的奉黄将军之命,前来向大都督索取粮食。还望大人通报一声,我军上下已经好几日未曾吃饱了。如此下去…只怕…”
“哼!”那虎卫将士听了不由冷哼一声,看了凌统一眼后,道:“你在这稍等片刻。”
说罢,那虎卫将士便转身向大堂走入。此时却看大堂中忽然安静下来,却是曹仁等人都听得刚刚外头响起的喝声。
“外面的是何人!?”曹仁一凝色,问道。
“回禀大都督,乃是荆州陈光军的一员小卒,却说其军好几日未曾吃饱,特来求粮的。”那虎卫士闻言,立即沉色答道。牛金一听,立刻一拍身旁几子,忿然而起道:“他娘的~~!!老子和麾下弟兄也好几日未曾吃饱过,说来大都督对他们荆州那些狗贼也算是仁义了,没有大量削减他们的配粮,与我曹军都是同样的配量,如今那陈光还想得寸进尺!!?”却听牛金此言一出,不少曹军将领立即纷纷应和,对于荆州军似乎怀有不少怨气。毕竟荆州军并非曹军亲部,虽然如今已然归顺了他们的主公,但荆州军屡战屡败,而且这些日子里逃兵的状况还屡止不绝,也难怪这些曹军将领会有如此怨气。
这时,却见曹仁把手一举,众人立即纷纷闭上了嘴巴。曹仁一凝神色,向那虎卫士道:“你传本都督的话,就说如今三军皆是缺粮,本都督对他们荆州军已经是一视同仁,教那陈光最好管住自己的属下,否则休怪本都督无情!!”
那虎卫士听话,立即震色答应,旋即退了下去。另一边,在外等候的凌统正听着里面的状况,不一阵后正见那虎卫士赶了出来,神色随即一变,笑脸迎了上去,道:“这位大人,不知大都督可愿多派些粮食予我军?”
“哼!!大都督说了,他对尔等已经是一视同仁,配量与我曹军一样不多不少,你回去转告那陈光,让他最好管住自己的属下,否则休怪我家大都督无情!!”那虎卫士听话,神色一冷,瞪眼喝道。凌统听话不由是神色一变,忙道:“这可为难小的了,若是不能向大都督取得粮食,小的回去肯定要受罚。还请大人再通报一声,小的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你还好意思说这般话!!尔等荆州军的狗贼见势不妙,这些日子里接连逃出仓头城,去投奔孙军。大都督也算是仁慈了,若换做是老子,早把尔等荆州狗贼尽数除尽,免得便宜了孙军!!”那虎卫士听话,一脸横肉里猝露出恶色,怒目圆瞪,扯声喝道。凌统却也不死心,嘿嘿道:“大人所言甚是,可我等不还是留在城内,与大都督共度生死嘛。竟然都是一同作战的弟兄手足,相信大都督肯定不会亏待我等,还请大人你!!”
“他娘的!!这小畜生哪来这么多话,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那虎卫士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蓦然大喝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宝刀。话说,虎卫士配备的可都是一等一的装备,却看宝刀出鞘,顿显一阵骇人的寒光。凌统吓得连忙退后,却不知一个踉跄,随即摔倒了在地。
“还不快滚!!”那虎卫士得势不饶人,一步迈出,一脸凶神恶煞地吼道。凌统吓得连滚带爬地忙是起身,落荒而逃。
与此同时,在大堂内,却见曹休一凝神色,道:“大都督,那陈光为人仁义,在荆州军中颇有声威,如今取粮不成,恐怕会有所怨气。若是此人带领其麾下造反,不知大都督准备如何应付?”
曹休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是纷纷变色,牛金更是大喝道要领麾下去铲除陈光以及其麾下人马,以除后患。倒是曹仁一脸的平淡,道:“此事本都督自有分寸,诸位不必多虑了。”
曹休闻言,不由面色微微一沉,却察觉到曹真正与董昭对起了眼色,不禁心里一揪,猜到恐怕曹真与董昭早已知道了曹仁的对策。
“诶,大都督对那曹子丹素来器重,而自从当日曹子丹击退了那太史子义后,大都督对他更是百般信赖,就连军中极为机密的要事也找上这曹子丹商议。而我…”说来曹休素来把曹真当做自己的竞争对手,甚至因为曹真并非真正的曹氏族人的原因,曹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把曹真看低一头,平日里更不少在曹真面前当面讽刺。可令曹休一次又一次地赶到挫败的是,曹真根本不把他的冷嘲热讽当一回事,甚至从来不与他起争执,反而是一边闷头努力学习,一边踊跃参加各种战事,积累功绩。也正因如此,曹休一直以来都不敢有所松懈。渐渐地两人都成为了虎豹骑的统领之一,曹家的年轻骁楚。可不知何时开始,曹真竟然隐隐地压了他一头,立下的功绩比他更多,表现也更为出色,军阶也越升越高。转眼间,曹真如今已经成为了曹仁的副将,已然是独当一面。
如今再想想自己当初对曹真的冷嘲热讽,曹休只觉愧疚难当,无地自容!
“不能气馁,我曹文烈可是被魏王看做是曹家的千里驹,魏王待更如同亲子,加上曹洪叔父对我更是百般的栽培,我岂能辜负他们对我的厚望!!”想到这,曹休不由强打精神,双眸更是猝射出两道精光。
而此时却听曹仁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领命,旋即告退而去。曹休一沉色,忽然间似乎变得沉稳了许多,他并没向曹仁发泄心中的不瞒,而是与众人一般,拱手作拜后,旋即转身离去。却看众人纷纷退出,很快大堂内仅剩下曹仁以及董昭、曹真三人。
少时,却听董昭轻叹一声道:“大都督,某看文烈似乎颇为受挫,想必他心里认为子丹得到重用,而他却不能,十分不甘吧。”
“这曹文烈虽怀有大才,但脾性太傲,虽然经过这些年来的磨砺,这傲气收敛了不少,但比起子丹的成熟稳重,却还远远不足。若有早一日他能够真正地把自己的傲性完全磨灭,如此还能有出头之日,否则他想要和子丹相提并论,还没这个资格!!”曹仁听话,神色一沉,振声而道。在旁的曹真听了,却不好插嘴,神色沉凝。董昭闻言,不由道:“子丹虽非真正的曹氏子嗣,但反而因此倍加努力,魏王对他看重,他更不敢有所怠慢,因为他知道他得到的一切来之不易。反观文烈,他是真正的曹氏子嗣,魏王和他的叔父对他自幼就是百般爱护,极为看重,因此也难怪文烈会有所傲心。所谓时势造英雄,环境造人才。如今天下人人都以为一个好的出生,能让自己将来事半功倍,可实则并非如此,但观文烈和子丹并足以证明了。”
第二千二百九十二章 仓头激战(3)
“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想当年魏王刚到洛阳时,还不是一样遭到袁氏兄弟等豪门贵族的嗤笑和数落,可魏王从来没有因此丧气,现如今袁氏兄弟早已化为骸骨,而魏王则已经是当今天下的第一霸主了!!因此在当今乱世,那些只论出身的人,不过都是些没有志气鼠目寸光之辈,也只有那些怀揣雄心,不屈不饶的英雄人物,才是当今天下的主人!!”却听曹仁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气势十足。董昭和曹真一听,不由都是神色大震,尤其是曹真,更不禁地捏紧了双拳,眼里光芒四射。却说,曹真之所以能够成为曹操的养子,正因其父当年为了保护曹操,在战场上阵亡。曹操对此惋惜不已,听闻其膝下有一子,遂将之收为养子。而此人正是曹真。因此可以说曹真能够成为曹操的养子,乃是其父用性命换来的。也正因如此,董昭刚刚才说曹真的一切都是得来不易的。
当然,曹真却也深明此理,因此从小便比同年的人要成熟努力,为的不过是让自己泉下的父亲能够以自己引起为豪!
而现如今,曹真已不仅仅只有这般追求,他还想让自己成为如曹仁一般,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主流当今时代的英雄人物!!
与此同时,却说另一边,在仓头城校场西边的一处营帐内,陈光听话,不由连连变色,旋即满脸落寞,沉吟不语。
这时,左席一人不由忿然站了起来,怒声道:“他娘的,那曹子孝说的就是屁话,他莫非以为我等不知道他曹军将领都私自藏粮。前几日,我等麾下有个弟兄还嗅到了曹军营帐中传来了肉香的味道。将军,我等弟兄都快有七、八日未曾吃过荤了,这天天吃素,万一孙军杀进城了,我等哪有力气去迎战!!?”
此言一出,很快便见对面有一人,也是一脸怒怨之色,接话道:“那曹子孝把我等荆州军将士视若蝼蚁,我看他根本就不管我等死活。竟然如此,我等弟兄倒不如像其他人一般逃出城外,投奔孙军罢了!!”
“闭嘴!!”那人话音刚落,却见那身材矮壮的陈光立即勃然色变,怒声叱道。那人不由被陈光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嘴巴。却看陈光此时已经沉起了脸色,道:“尔等听好,竟然我军已然归顺了魏王,那么我等便是魏王的麾下,这自然要听大都督的安排。如今城中缺粮,大都督能够一视同仁已经实属不易,我等也不能得寸进尺,更万万不能生有异心,做出不忠不义的事情来!!”
“可是陈将军,眼下我等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就算那曹子孝表面上是一视同仁,但若无私心,陈将军你说什么我都不信!到时万一真的孙军杀进城来,只怕那曹子孝第一时间便让我等荆州军的将士去送死,而他则领麾下从东门逃去,否则也不会把我等全都在西面扎据!!”
“什么!?”陈光闻言不由面色一变,似乎对此并无料想。
“陈将军,如今只怕只有你一人还在蒙在鼓里。那些先是逃去的荆州军将领却是早已看清那曹子孝的歹心,才会纷纷率兵逃去。如今却好,这一开始,曹军还未防备,也不敢强行相拦,被孙军有机可乘,故而暗中屡屡放行。可眼下我荆州军逃去了几乎近半,想必那曹子孝已经怒火中烧,不会再那么轻易放我等出城!”
“诶…”陈光听话,神色连变,最终不由露出满脸落寞之色,摇头低叹。
“陈将军我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说。”就在此时,这一直默不作声的凌统,忽然拱手喊道。陈光听话,不由一震色,忙望向凌统。话说这年轻人原本只是军中一员小卒,而在一次与孙军厮杀中,当时陈光引兵冲得太快,陷入了孙军的包围圈中,当时幸好这年轻人不顾生死地前来相救,陈光方才得以逃脱。后来陈光问过这年轻人的名字,得知其名叫凌统,乃宛城人,想他拼命相救,自没有起任何疑心,遂迁凌统为百人将,并担当其身边的亲卫。
“凌统你有话直说!”或许是因为凌统救过陈光性命的关系,陈光对凌统可谓十分地信任,这下听凌统有计,立即震色便道。
而此时,陈光那两员裨将也望向了凌统。凌统一拱手,道:“几位将军,眼下那曹子孝已然是瓮中之鳖,并且又因荆州军屡屡出现逃兵一事,对我荆州军已生怨心。我心知陈将军忠义,并无反心,可如此下去,我等只有死路一条。陈将军素来仁义,可却不想想军中诸位兄弟家中多数皆有老小需要照顾,而其中许多人之所以还会留在仓头城中,没有逃去,皆因信任陈将军。试问陈将军你又于心何忍,让弟兄们白白丧命?”
凌统此言一出,那两员裨将立即纷纷震色,连忙应和。
“此言是理啊!!陈将军,弟兄们可都是以你马首是瞻,才会忍辱负重,没有临阵退缩!!可若让弟兄们都白白丧命,日后九泉之下,如何有颜面见诸位弟兄啊!!”
“陈将军,如今你已是军中最有声威之人,到底是生是死,陈将军给个决定吧!!”
陈光听话,又是连连变色,犹豫不决。凌统速是一震神色,道:“若是陈将军下定决心,某今夜便领着几个精细的细作,寻机向城外射箭。我得到消息,这几日城外的孙军斥候夜里都会在四处城郭游走,那孙军的大都督周公瑾,智略无双,恐怕早料到那曹子孝不会善待我荆州军,想必也在等候我等的消息。只要我等在信中约定时间,周公瑾到时必然率兵来攻打仓头城,而我军只要趁机造反,抢先为孙军打开西门,待时周公瑾得以引兵杀入,攻破仓头城,必对我等重重有赏!!”
凌统话音一落,陈光那两员裨将皆是立即眼射光芒,纷纷喊道。
“陈将军,此计妙哉!!若然此计功成,我等弟兄不但可以免于一死,还能得到孙军的奖赏岂不善呼~!!”
“对呐,弟兄们对陈将军如此拥护,陈将军岂能负耶!?”
陈光听话,忽然间好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猛地往座位上坐下,长吁了一声后,缓缓而道:“事已至此,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就依此计罢。”
陈光此言一出,凌统以及那两员裨将立即都是神色一震,连忙谢过。而在凌统的眼神里却又一丝狡黠之色,飞快地一闪而过。
当夜三更,却说在仓头南门城外距离不过三百丈的孙军大营虎帐之内。
“哈哈哈哈,我军细作已经传来消息,就在今日他成功地策反了荆州军的陈光。陈光也已答应,在两日后的夜里,率兵造反,与我军里应外合!!曹子孝,我看你还能如何力挽狂澜~~!!”却听一声振奋并充满雄心的笑声响荡起来,却见那虎皮大座上,风华绝代的周瑜虽没有那些绝世虎将那般魁梧,但浑身却有着一股无与伦比的英气。在帐中一干孙军将领听话,不由都是纷纷神色大震,露出振奋之色。
“哈哈哈!!老夫等这时候,早已是等得不耐烦了!!曹子孝,老夫誓必将你碎尸万段,为义公复仇雪恨!!”却看老将黄盖双眸爆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奋声喝道。朱然一听,不由面色一凝,忙道:“那曹子孝乃曹军重臣,可不能轻易杀害,以免激得曹老贼大怒!黄老到时可千万要留手,不可意气用事!!”
“哼!!义公历奉孙家三代,忠义无双,更乃孙家之支柱,可最终却死于曹子孝的军中!!若不杀那曹子孝,如何慰其在天之灵!!?”黄盖听话,勃然大怒,立即忿然而起,扯声喝道。
此时,在黄盖身旁的周泰,忙是起身拉住黄盖,并道:“黄老息怒。义封素来对韩老都是尊敬有加,想他也迫切想要为韩老复仇。可曹子孝身份特殊,两日后若是能将他擒住,却也不怕没有机会替韩老复仇。”
周泰话罢,不少孙军将领也纷纷相劝,黄盖这才褪去了几分怒色,回到位置坐下。
“好了,我军等候了如此多时日,在这之前,更与彼军屡屡鏖战,如今终于等到了能够歼灭其军,擒下那曹子孝的时机,众人理当齐心协力,共建奇功!!”此时,却听周瑜沉色谓道。众人听好,不由纷纷望了过去,并各拱手应和:“我等必当齐心作战,与大都督共建奇功!!”
“哈哈,众人如此志气,本都督自也是斗志高昂。不过眼下还不能有所松懈,众人听令,在这两日里,务必谨慎准备,决不能让曹军有任何的机会逃脱!!!”周瑜眼神犀利,意气风发,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率兵攻破仓头城的场面。
第二千二百九十三章 仓头激战(4)
“大都督且慢!”此时,却见忽然有一人站了起来,并快速推席而出。周瑜听话,不由沉色望去,正见乃是不久前赶回来的顾雍。
“元叹有何要事?”周瑜先一凝色,旋即问道。
“大都督,那曹子孝为人狡诈,不知这消息是否可信,但若这是那曹子孝故意让人传来的假消息,我军贸然攻入城中,只怕将有灭顶之灾!!”顾雍此言一出,犹如是晴天霹雳,把正是志气高涨的一干孙军将领都纷纷惊得神色大变。
周瑜一听,倒是纵声灿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元叹不必多虑。此番传来密信的细作乃是本都督安插在荆州军中的心腹。此人乃是忠臣之后,绝不会传来虚假消息,更不会背叛我军投靠敌人!!”
周瑜话音一落,众人不由纷纷在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并各是震色。很快正见一员身穿黑鹏重甲,虎虎生风的周泰站了起来,并向周瑜拱手喊道:“大都督,眼下万事具备,只等时机到来,不过未免减少当日厮杀的伤亡,末将以为还是该让将士们蓄jing养锐,如此才能有充沛的精力完成当日的战事,使我军大获全胜!!”
“幼平此言是理,诸将听令,这两日里除了一干必要的准备外,其余时间尽量让将士们得到足够的歇息,同时未免曹军引起怀疑,众人行事也得尽量地低调,绝不能让曹军有所察觉!!”周瑜听话,神容一沉,旋即飞快地吩咐道。众人听令,速是纷纷震色,拱手应和。不久后,在周瑜的命令下帐中将领各自退下。少时,却见帐中尚且留有一人,正是顾雍。
周瑜见状,一凝色,眼神里快速地闪过两道凌厉的精光,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道:“元叹莫非还有要事?”
顾雍听话,神色旋即一沉,并望向了周瑜,拱手一拜后道:“大都督,眼下我军看似已经胜券在握,但雍总觉得这一切透着诡异,毕竟那曹子孝并非寻常之辈,如今仓头城局势至此,他不可能会坐以待毙的。”
“哼哼。元叹倒是未免太高估那曹子孝了。其实在当初他中计,被我军重创,随后我军成功地包围住仓头城时,他便已经大势已去。若非子敬当时数番力劝,恐怕在那时我已经率兵攻破仓头城了。当然,若是那时我军强攻的话,本都督虽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攻破仓头城,但如此一来,我军未免会伤亡众多,这对日后我军继续征战荆州将会大为不利。也正因如此,本都督才会暂时饶那曹子孝一命,围住仓头城,渐渐削弱其军士气和实力。而现如今,其军士气低迷,逃兵的状况更是屡止不绝,只怕那曹子孝如今已经是心急如焚,志气已丧,还能有什么妙计能够从我周公瑾的手中逃生?”却看周瑜冷哼两声,并露出一副高傲,信心十足的样子,且也有那么几分唾手可得胜利的姿态。
顾雍见状,却不由反而更是忧心起来,暗暗腹诽道:“主公命我务必要助大都督取下胜利,并且尽量拖延时间,好让他在江东筹备好一切。当然,若是大都督最终是能够以胜利者的身份归去,主公定然不敢对大都督狠下辣手,主公也将会与大都督谋求和平的方式把事情解决。而大都督虽然心高气傲,但对孙军忠心不二,日月可鉴,就算万一他真的对主公称王一事十分抗拒,但当时米已成炊,大都督最终应该也会就范的。如此一来,即保得江东不会分裂,同时主公也能称心如愿地登上王位,立以王业,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可万一,大都督以败军之将回到江东,又见主公隐瞒他登上王位,先不说大都督会不会恼羞成怒,到时恐怕主公也不一定会轻饶他。如此一来,两人的矛盾誓必将会激发,最坏的结果甚至会…”
想到这顾雍蓦然心头猛地一揪,脸上变得极其难看。
“元叹看你神色,似乎心中另有烦事。”就在此时,蓦然响起了周瑜的声音。正是想得入神的顾雍听话,不由面色一紧,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正在周瑜的帐中,连忙震色,拱手道:“雍正想仓头城内会不会有所端倪,毕竟与曹军之战,旷日持久,我军耗费的钱粮和兵力都是极大,此战我军可是万万输不起啊。”
“哼!!文人之虑!!元叹你未免太过多虑了,本都督自随先主左右,参加过无数场战事,更常常以弱击强,以少胜多,当年不知多少比如今这般局面还要恶劣的战事,本都督都能赢下来。更何况眼下我军兵强马壮,众将士志气高涨!?”顾雍话音刚落,便遭到了周瑜的厉声喝叱。顾雍听话,不由连连变色,随后重新组织了一番言辞,正想再劝说几句。忽然,周瑜却先是张口,并神色冷厉道:“元叹自从你从江东回来后,本都督便觉得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早前你禀告我主公已答应不会轻易行动,并且建业城中更是一切安然无恙,竟然如此,你又岂会这般模样?莫非你是在欺瞒本都督不成!?”
顾雍听话,霎是神色大变,忙拱手口称不敢。周瑜冷哼一声道:“哼,我谅你也不敢胡来。不过顾元叹啊,顾元叹你也未免太小觑我了。主公那里,本都督是不知他什么心思,不过建业城中的变化,本都督却也得到了不少消息。你别以为本都督征战在外,对于建业城的一切便会是一无所知!”
突兀,只听周瑜话音一落,宛若晴天霹雳,顾雍面色骤变,整个人当场愣住了。
“哼!若非眼下战事要紧,本都督早就撤军归去把那些暗中怂恿主公的小人全都杀个一干二净!本都督也不妨告诉你,本都督之所以一直纵容主公,只不过是不想让外人看笑话,并且影响我军军心,使得荆州这里的战事另生祸端!!不过眼下看来,本都督还是小觑了主公还有那些暗中协助怂恿他的小人的心气了。待仓头城战事结束后,本都督自会擒住那曹子孝率军凯旋而归,到时本都督倒要看看,谁敢向主公进谗,夺本都督的兵权!!”却听,周瑜一声冷哼,并猛拍奏案,浑身霎时腾起了一股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杀气。
此时顾雍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只觉得周瑜无比地高大如同神魔一般的存在,而自己在他面前却犹如蝼蚁一般的孱弱。
不知过了多久,顾雍回过神来,却察觉自己衣襟两边竟滴出水来,同时再抬头望去,却不见了周瑜的身影。
“糊涂,实在太糊涂了。大都督位高权重,班底深厚,又是出自豪门大族,自先主逝去,在江东的威望更是无人能比,想必在他身边定是能人无数。这些年来,他之所以忽然变得低调起来,想他也是有心把大权渐渐还给主公,并暗中助主公稳固其位。可万万没想到地是,大都督的好心,却反而激起了主公的雄心壮志,让主公以为能够有机可乘,连我等也一并被蒙骗了过去。此番若是大都督归去,只怕江东将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啊!!有甚者,只怕更会因此被夷灭三族!!”想到这,顾雍满脸都变得苍白无色起来,心中更是后悔不已。但不过顾雍并没有低落丧气太久,忙是震色起来:“为了江东,为了族人,我定然不能让主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局势崩塌。只是我该如何把消息传回江东呢?”
顾雍念头一转,忽然正见有两员将领走了进来,顾雍一看,霎是神色大变,却见那两员将领皆是周瑜身边的心腹裨将。
“顾大人,大都督有命,你这些日子于荆州与江东来回奔波,想必身体十分疲倦,他让我俩传话与你,有关仓头城的战事就不必顾大人你多虑了。接下来还请顾大人好好歇息,等候大都督的捷报便是,我俩自会侍奉左右,有何吩咐,顾大人尽管命令便是。”却听其中一人,快步走到了顾雍身前,虽不说凶神恶煞,但也是神情冷厉,一副由不得顾雍拒绝的模样。与此同时,另一人也走到了顾雍一旁,面带厉色,直勾勾地望住顾雍。
顾雍见状,愣了好一阵,旋即长吁了一声,低下头道:“雍知道了。不过还请两位将军,务必替我向大都督传上一句话,如今天下大乱,汉室崩毁,国家无主,我江东乃是鱼米之乡,又有长江作为屏障,江东更是素来富裕,人口众多;再经这些年来孙家以及诸位能人经营,实力雄厚,本可立于基业,称霸一方,转而观天下之势,征战四方,取皇图之霸业,此乃江东百姓以及众臣之愿也;大都督才略天下无双,若能与主公齐心创业,就如周文武与姜子牙,汉高祖与张子良,必能成就一番丰功伟业,流芳百世!!”
第二千二百九十四章 仓头激战(5)
说罢,顾雍顿首而拜,满脸诚挚。那两员将领听话,不由一对眼色,似乎也被顾雍的诚挚打动,其中一人颔首道:“顾大人的话,我俩一定会好好传达。还请顾大人跟我俩来。”
“好!”顾雍听话,不由心头一震,随即便跟那两员将领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在周瑜歇息的帐篷里,周瑜听那两员心腹裨将说罢,神色沉凝,眼神里闪烁着几分厉色,呐呐道:“这顾元叹实在好大的胆子,本都督如此信任他,放他回去江东,没想到他倒反过来向本都督隐瞒。幸好本都督早有安排,否则如今岂不还蒙在鼓里!?不过看在他对江东还有孙家倒还是一片赤诚之心,本都督暂且不处置他,待日后回去江东,本都督定要好好整顿一番,让那些宵小鼠辈知道本都督的厉害!!”
“大都督,如今可谓是内忧外患。而眼下战事正是关键,还请大都督务必多加保重,莫要太过伤神,以免有什么意外。”此时却听其中一员裨将一脸关切之色地向周瑜拱手谓道。周瑜听话,把手一举,道:“本都督无碍。这般小事,还难不倒本都督!只不过让本都督心寒地是仲谋这小子实在是太不知分寸了!!而且本都督也确实小觑了他的本事,没想到就连顾元叹也被他拉拢过去,甚至与其合谋一起来蒙骗本都督。而且子敬迟迟未归,此中必然有所端倪,说不定如今已被秘密囚禁!!若是让他再如此胡闹下去,江东必毁也!!”
周瑜说罢,蓦然脸上陡变,脸上一阵潮红之色,似乎极为难受,在旁的两员裨将不由吓得纷纷变色。
“大都督息怒。你的病情才痊愈不久,如今又要忧心军事和江东的局势,如此下去,恐怕会熬不住!!还请大都督静下心来,先歇息两日,待养足精神,攻破仓头城后,回去江东,再重整大局却也不迟啊!!”
“此言是理,大都督乃江东不可或缺的庭柱,天下诸侯也正因大都督的威名,不敢轻易侵犯。若大都督有失,江东恐有覆灭之灾!为了江东众多乡亲父老为了孙家,大都督务必保重身体啊!!”
却听两人齐声劝说,周瑜只觉是头昏脑眩,好像天旋地转一般,这头重身轻地极其难受。在旁两人见周瑜不做声,都吓了一跳,连忙搀扶住周瑜。一阵后,周瑜恢复了一些,轻声道:“你俩所言是理。接下来两日本都督便好生歇息,军中一切要务可暂时交由吕子明指挥。至于你俩,立即给我回去,务必给我监视好那顾元叹,千万不能让任何人与那顾元叹见面,若有人问起,便说此乃本都督的意思。”
周瑜话音一落,那两人却是一对眼色,一人似乎有所疑虑道:“这…”
“怎么?还不明白吗?”周瑜见状,不由一怒,瞪眼问道。
“非也,大都督所言,我俩都是清楚明白。只是军中尚有太史以及周两位大将,黄老又是德高望重,大都督却把这军中重权交予那吕子明,只怕会有人不服。”
“哼~!!吕子明为人缜密稳重,才略更得本都督真传,其他人若敢不服,只管教他们来找本都督说理!!”周瑜听话,一声冷哼,并厉声大喝起来,那两员裨将听了,不敢再多嘴,连忙唯唯应诺。
却说转眼,便是过了两日,在这期间,有关吕蒙暂领军中指挥大权一事,周泰以及太史慈两员大将虽然颇为不喜,但看在大战在即,又知周瑜正在养精蓄锐,以备战事,为了大局着想,两人却也没有去打扰。至于黄盖,倒对吕蒙颇为认可,反而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而周瑜把军中指挥大权交予吕蒙却也没看漏了眼,在这两日里吕蒙把一切大小事务安排得有条有序,并暗中把军中精锐都调往了西门之外,以协助太史慈军今夜杀入仓头城中。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已然是黄昏的时候。此时正见一干军中大小将领皆在周瑜帐外等候,不久正见帐中一人走出,可谓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却看他一身火凤燎原環甲,长发用一根红绳扎住,双眸犀利,华若星辰,俊俏的面容更是不由让人心生惊叹,唯有风华绝代四字方足以形容。
此人赫然正是孙军的兵马大都督—周公瑾是也!
“大都督!!”眼见周瑜走出,一干将领立即纷纷单膝跪下迎接。却看周瑜精神奕奕,双眸光芒绚丽,纵声笑道:“哈哈哈哈,诸位免礼,速速起来,今夜本都督还要依仗诸位,为本都督建立奇功哩!”
且看周瑜如同胜券在握,伸手喊起,众人听令,遂是纷纷站了起来。却看这一干将领分别有吕蒙、周泰、黄盖、朱然、丁奉等等,除了在西门外准备的太史慈外,其余军中一干重要将领几乎尽数到齐。而这些人正是代表着如今孙家这一代的中坚力量,尤其吕蒙、朱然等年轻将领更是代表着孙家未来的希望!
“众人听令,有关今夜战事之关键,本都督也不再赘言多说,想必诸位心里皆以明白!!而接下来正需诸位付诸行动,力破仓头城,并擒下那曹子孝,让天下人知道,我孙家的儿郎各个都是英雄,人人都是豪杰!!”却听周瑜振声鼓舞,这话音一落,众人如有一团烈烈之火在腹中高涨似的,霎时间更是觉得精力旺盛,志在必得!
“嗷嗷嗷嗷~~~!!”
众将士齐声呼应,声势惊人,却看这一个个魁梧健硕的英雄人物,都是激奋不已,磨刀霍霍,只等厮杀。
“此战,只可胜不可败!!众将士速速赶往各岗位准备,另外再通知徐盛,让他务必做好准备,我军与曹军鏖战至今,就等今夜时机,绝不能放走那曹子孝!!”
“诺~~!!”
周瑜令声刚落,众将士便立即拱手领命。周瑜目光如炬,环视众将领后,猝一挥手,众人速是纷纷散开,各往而去。
而就在众人散开不久,忽然却有几人快步赶来,并听有人在大喊起来。
“大都督且慢~~!!”
周瑜听话,面色一凝,却是听这声音熟悉,忙是望去,正见不远处几人中,竟有鲁肃的身影,速是精神一震,快步迎了上去。
“子敬为何此时才回来!!”很快周瑜和鲁肃相遇,一见面,周瑜便是沉色先问。鲁肃听话,连喘了两口气后,道:“此中说来话长,肃适才见军中各部人马都在准备,杀气惊人,莫非大都督正准备今夜攻城?”
周瑜听话,却看鲁肃身旁两员随来的将领都是自己的心腹,遂是震色道:“正是!!如今时机以至,子敬回来也是时候,今夜你便陪在我身旁,见证那曹子孝身败名裂的一战!!”
“这!!”鲁肃闻言,不由神色一变,但心想如今军中各部人马都已是蠢蠢欲动,而且从军中散发出如此惊人的杀气来看,恐怕众人已筹备有一段时间,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此时劝说周瑜放弃今夜的作战,恐怕是不可能的,就算周瑜答应,只怕军中各将领也绝然不会答应!
想到这,鲁肃不由心头紧紧地一揪,不过还是很快地强震神色,在心里腹诽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见步行步,但愿今夜不会出什么意外!!”
“怎么?子敬似乎心事重重,莫非江东出了什么异端!?”周瑜见鲁肃犹豫了好一阵,神色一紧,肃色问道。鲁肃听话,忙沉色道:“眼下最重要地乃是今夜的战事,大都督不可分心,肃愿在大都督左右协助!!”
“子敬所言有理,哈哈哈,今夜有你在侧,本都督自然信心大增!!好!!”周瑜听话,脸上的严肃之色很快便是褪去,又想到今夜便能擒下曹军第一大将,心情倍佳,加上又是信任鲁肃的为人,遂也不再多问,遂把精力都放在了今夜的战事上,并拍着鲁肃肩膀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周瑜却不知曹仁正与麾下将领早就开始巡视城外各四门的状况,如今正到了南门城上,正见孙军各部人马正是纠集,并且杀气冲天,好不可怕。此时,曹仁虽在城头上,却已察觉到那誓要摧毁一切的杀气正在逼来。
“哼!!如此看来,那周公瑾果然准备今夜行动。大都督,我等适才巡视了其余三门,除了东门依旧毫无动静外,西门以及北门都是杀气腾腾,而如今这由周公瑾所统率的南门外的大军更是杀气冲天,今夜之战,势在必行!!我等还得早做准备,以免让周贼得逞!!”曹休沉色谓道,双眸乍射两道精光。而此时,却看除了曹仁以及曹休还有曹真等曹氏将领外,其余随来的将领都是不由神色发虚,表情难看,却都是被孙军的杀气所惊。
第二千二百九十五章 仓头激战(6)
而在曹氏三人之中,曹仁的神容最为笃定淡若,脸上一沉,道:“三门杀气皆起,正恰恰证明那周公瑾自以为胜券在握,并令诸将务必今夜取胜,如此一来,反而对于我军是为大利,待今夜其军士气最盛之时,一旦遭到迎头重创,士气尽丧,必然阵脚大乱,无法迅速恢复,到那时其军必败无疑!!”
却看曹仁虎眸光芒骤射,在旁曹真更是一脸敬重之色,道:“大都督若能此战取胜,必能一扫先前之耻,周郎英名,恐怕将就此毁于一旦也!!”
“哈哈~!”曹真此言,不由令曹仁心头大喜,更不禁发声大笑起来,毕竟此番能够从周瑜这个号称才略天下第一之人的手中力挽狂澜,反败为胜,如此奇迹,足以载入史册之中。这也正是曹仁一生所追求的,毕竟到了曹仁这个等级的大将,荣华富贵早已不放在眼里,如今他追求地乃是功名,足以流芳后世的功名!!
再者,周郎英雄盖世,名震江东,乃孙军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而他曹仁也正是曹军的第一大将。两人皆是代表着两家的门面,先前曹仁屡屡败于周瑜之手,心里都压着一股晦气,如今终于有机会一扫前耻,说不定还能赢下两人之间的胜利,曹仁自然禁不住地欢欣雀跃!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赌徒几乎把自己的身家全都赔上了,殊不知最后却被他抓紧了一个机会,一把赢回了失去的一切,甚至还打败了与他对赌的对手!
当然,如今胜负未分,开心也未免太早了,因此曹仁很快便收起了笑容,并震色道:“今夜的战果到底会如何,如今还未有个定数,众人绝不可有所松懈!!尔等只需明白,今夜乃生死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曹仁此言一出,在他身后的一干将领连忙纷纷震色,抖数精神,并旋即高声震喝。
转眼,过了半个时辰。两军皆相安无事,一切如常。不过随着夜色的来临,仓头城城内城外都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杀机。渐渐地到了夜里二更时分,这夜的仓头城尤为寂静,街道上几乎不见一人。却说,在校场的西边营帐中,陈光的细作刚刚打探完毕,赶回禀报。陈光听闻,仓头城中一切如常,并无可疑之处,不由是神色一震。
“陈将军,不久便是三更时候,我军也该开始准备了!!”此时,却见一人眼神犀利地望向陈光,并沉声而道。陈光听话望去,正见乃是凌统,遂是颔首一点,道:“本将军知道了。”
陈光说罢,遂震色各是吩咐起来,并令凌统负责领兵前往袭击对面的曹军部署,至于陈光则自率部队前往西门。凌统以及一干将领听令,皆无异议,并齐声领命。
不久,却看夜色更暗,正巧今夜月光暗淡,因此今夜的仓头城显得尤为黑暗。
渐渐地愈来愈是接近三更十分,陈光等人都在等候,不久正见对面的曹军营帐中灯火陆续熄灭,陈光等人不由暗暗窃喜。
凌统一震神容,正欲一拍战马,这时却听陈光喊住了凌统,并道:“凌副将!!祝你武运昌隆,若有机会,你我定能再次相见!!到时候你我定要好好喝上一场!!”
凌统听话,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光一眼,并随即点了点头,简洁有力地答道:“一定!”
说罢,凌统一拍战马,手提一对银龙白蛟戟飞快地冲向了曹军营地。与此同时,眼见凌统策马而起,一干荆州军将士也不怠慢,立即纷纷打起精神,并与凌统一齐杀奔而去。另外,陈光也迅速地率领麾下部署朝着西门方向奔杀而去。
少时,却看凌统风驰电掣一般,策马冲入了曹军的营地之中,殊不知却不见任何动静,四处营帐皆无人冲出厮杀,除了后方将士奔赶而来传来的声响外,连声惊叫声都没听见。
“不好!!莫非中计呼~!?”凌统见状,猛地心头一揪,猝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惊呼大叫起来。而就在凌统话音刚落,蓦然只听一道道弓弦声乍起,凌统抬头一望,正见无数火矢射落下来。
“小心火矢!!”凌统反应却也是快,速是大喊一声,并挥舞起手中的银龙白蛟戟。须臾,只见一根根火矢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地落下,幸好凌统反应敏捷,将射来的火矢一一拨开,只不过随后而来的荆州将士却无那么幸运,纷纷皆被火矢击中,与此同时营中各处猝然大火陡作,火势喷发。
“不好,曹军在营中各处埋下了不少干草和硝石,这一碰些许火势便着,弟兄们快撤呐~~!!”很快便有一员荆州将领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并嘶声大喊起来。殊不知就在他话音刚落,蓦然杀声陡作,只见一彪曹军人马冲了出来,为首一将,手提一柄开山牛头大斧,俨然正是曹仁麾下猛将牛金是也!!
“嘿嘿,尔等这些不知死活的反贼,竟敢背叛魏王和大都督投靠敌军,今日老子定要将尔等杀光杀尽~~!!”牛金一声怒吼,随即拍马提斧便是冲杀过来,其身后的一干曹军骑兵,莫约有八百余人,也一并冲奔起来,气势汹涌。而凌统身后的荆州军此时早已阵脚大乱,加上四处都是火势,大多人吓得都是四处逃窜,有甚者连兵器都丢弃了,只顾逃命。
“别乱了阵脚,敌军人数不多,随我拼杀!!”凌统一咬牙,生死时刻,凌统反而眼射两道精光,一副要破釜沉舟的样子,提起双戟,便往杀奔而来的牛金迎奔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牛金气若吞山,飞马杀至凌统面前,大吼一声,挥斧便劈!!
“小儿纳命来罢~~!!”
眼看牛金一斧之势,如欲破山裂地,但凌统却丝毫并不慌乱,震色一喝,速起双戟,挡住了牛金的牛头巨斧!
嘭~~!!
一声乍响,惊天动地,忽然间只听连声惊呼乍起,正见身材明显要小了牛金几圈的凌统,竟然是膂力惊人,挡住了牛金的巨斧。
“小儿,有些能耐,再接老子一斧!!”牛金怒瞪独目,猝是一起巨斧,凌统看有机会,速是拧戟朝着牛金咽喉便搠。牛金见状,不由面色一紧,挪身急闪,殊不知凌统另一手又快速起戟,狠狠地砍在了牛金的铠甲上。
只听又是一声巨响,牛金的铠甲上更是闪过了一道绚丽的火光,牛金不由怒目圆瞪,这幸好他有铠甲保护,否则这下岂不要被早前这名不经传的小儿一戟砍死。
想他不久才被孙军的一员小将刺瞎了眼睛,如今又被荆州军一员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将如此羞辱,牛金这下自然是怒火中烧!
“找死!!!”牛金扯声咆哮,挥斧朝着凌统便劈,却看凌统身穿的可是轻甲,加上牛金巨斧犀利庞大,这一斧下去,恐怕凌统立分为二,当场死绝。
所幸凌统反应是快,速是收戟,并挪身闪避。牛金一斧劈空,凌统迅速又是一戟搠中了牛金的铠甲,爆响乍起的同时,牛金竟还被凌统一戟搠得连人带马地退后一步。
“呀呀呀呀~~!!气煞我也,老子今日誓杀你不可!!”屡屡受辱,牛金的怒火似乎已经到了极限,眼角瞪得迸裂,一举大斧又向凌统杀了过去。却见牛金这下暴怒发作,朝着凌统连环劈砍,那气势好像要把凌统大卸八块似的。凌统倒也不与他以硬碰硬,身子好像条在水中游窜的灵活蛟龙一般,屡屡躲过了牛金的攻击。眼见此状,牛金的部下连忙冲上来厮杀。而有不少荆州军的将士却也被凌统的勇敢和实力所鼓舞,纷纷冲上来助战。
“荆州军的弟兄听好,曹军恶贼欲要赶尽杀绝,我等若不拼死抵抗,杀出一条血路,便只有死路一条~~!!”却看凌统奋举双戟推开了牛金的大斧后,扯声地嘶吼起来。只不过效果颇微,大多的荆州将士此时都被吓破了胆,那些早已脱离战场的更是头也不回,往四处逃命。
“哼!!死到临头了,还想负偶顽抗,老子看你能逞威风到什么时候~~!!杀~~!!”牛金冷哼一声,独目爆射凶光,举斧又朝凌统猛劈过去。凌统急举戟挡住,但牛金这斧来得凶猛,凌统手中银戟霎被震退,并且身形一下子被震得不稳,牛金看得眼切,速举手去抓凌统。殊不知凌统狡猾,并且反应神速,另一手举戟速是搠去,吓得牛金连忙抽回臂膀,几乎还被凌统搠中。
“呀呀呀!!这小儿灵活得好像条鱼似的!!”几乎又是吃亏的牛金不由怒而大骂,这时他的麾下纷纷杀至,一连几人更是举枪朝着凌统奔杀而去。凌统一时间应接不暇,被杀得节节败退,幸好很快赶来救援的荆州军将士也杀奔过来,拦住厮杀。
第二千二百九十六章 仓头激战(7)
“敌军士气已溃,无心恋战,小的们,给老子杀他娘的~~!!!”牛金一鼓气,大声嘶吼,却见很快后方一波人杀奔而至,并与牛金一同杀了上去,凌统那里正在厮杀的不到数十人,却看不一阵便被曹军冲散,从后正赶的,眼见此状,又有不少人吓得转身逃命,那些赶过去的却也被曹军冲散的自军同僚给撞得一阵眼花脑眩。
与此同时,却说陈华率兵正在赶往西门的途中,这下正听杀声惧起,惨叫声更是连连响荡,并且后方更是火光猝起。陈华扭头正望,眼见此状,不由心头一震,振声喊道:“太好了,看来凌统那里已经成功袭击了曹军。弟兄们给我加把劲,只要抢下西门,我等便能保住性命,而且孙军定还有重赏!!”
却听陈华话音一落,其麾下将士不由都抖数精神,振声应和,并旋即在陈华的率领之下,加速前进。不一阵后,正见陈华率兵来到了西门,此时西门正是一片混乱。陈华见状大喜,却也没有起疑,立即率兵杀往了西门。
不久正听西门里杀声骤起,并有人鸣炮做为信号。与此同时,太史慈军早已纠集起来,并摆好阵型,这下听得炮响传来,身穿一身紫鳞神猿铠甲,威风赫赫的太史慈不由猿目射出两道精光,并一举手中金刚鞭,纵声喊道:“众人听令,都给我打起精神,今夜正是我军攻破仓头城,擒下那曹子孝的大好时机,诸位务必努力作战,与大都督共建奇功~~!!”
太史慈喝声一落,霎时只听喊声震天,并且军中涌起了一股惊涛骇浪般的汹涌杀气。
“杀呐~~!!”听得众人回应,太史慈心气更壮,一声喝罢,首当其冲,策马便是先奔驰而去。其麾下部署见状,立即纷纷追向了太史慈的身后。
话说,这原本寂静的夜里,随着陈华所领的荆州军发作,仓头城猝然变得吵闹而混乱起来。而在城外同样也先从西面开始,传来了一阵阵惊天动地般的喊杀声。
此时,正于西门上厮杀的荆州军听得城外杀声响应,各个都是精神大震,加紧扑杀。曹军似乎知道大事不妙,纷纷弃守逃命。
不一阵后,正见西门外,一员魁梧威风的大将策马赶到,纵声便喊:“我乃孙军大将太史子义是也,城上的荆州军兄弟速速开门!!”
却听太史慈话音刚落不久,城上很快便传来了一阵声音,正是回复太史慈。
“太史将军,我乃荆州将领陈华,如今应约打开城门,放贵军入城!!弟兄们,速速打开城门!!”却见城头上,一人迅速赶了上来,身形显现,正是一身血迹的陈华。
而随着陈华喝声落罢,不久正听那紧闭的城门猝是响起了一阵嗡鸣声,缓缓地正是打开。
太史慈见状,猿目骤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但还是沉住了气,并无争先冲入城内。
不一阵,只见城门大开,城内并无异常,太史慈神色一震,正想纵马冲入。就在此时,却有人策马赶了上来,正是朱然。
“太史将军你乃军中大将,不可轻易冒险。还是让末将先打头阵!!”却见朱然神色坚韧,目光凌厉,太史慈听话,却是一震色,举鞭喊道:“义封所言差矣,我即为军中大将,我若不肯往前,谁人肯前!!?众人听令,随我速速杀入城内!!”
太史慈喝罢,不等朱然回应,便是举鞭策马,又是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朱然见状,速是沉色,然后命身后将士追上。很快,只见太史慈军如同一条猛龙入匝一般窜入了仓头城内。陈华等人见状,不由振奋高呼,迎接太史慈军入城。
此时,在南门外,却看孙军的营地中,虽然是漆黑一片,但若靠近一看,定然能感觉得到那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并且时不时可见寒光顿现。
原来,孙军的部署却也早就摆好阵型,正在等候与敌厮杀。此时,却看在阵前大约十丈外,周瑜和鲁肃两人正是在低声谈话。
此时,鲁肃刚从周瑜口中得知了近日来的大概情况,不由沉色,道:“大都督,眼下我军已然发兵,此战势在必行,但如今胜负未分,却还不能大意。依肃之见,只需让太史将军一军与城内曹军厮杀便可。至于北、南两门的军队则在外伺机,以备万一。若然曹军残党往东门逃出,两军便往追击,再有早就埋伏好的徐将军相拦,三军围攻,曹军残党必然覆灭!!”
鲁肃此言一出,周瑜不由神色一沉,沉吟一阵,道:“若是城内曹军负偶顽抗,单凭太史慈的一军,恐怕就算能够击破敌军,也将伤亡惨重,与其如此,更不如依照原计划,待太史慈分别遣派精锐取下北、南两门后,两军一齐杀入,合三军之力,齐破曹军!!”
鲁肃一听,面色一变,忙道:“大都督,如此行事,风险极高,但若有万一,只怕三军皆会陷于城内,那可如何是好!!?”
周瑜听话,双眸猝地瞪起,本在观察城内状况的他,更是不由地下意识扭头望向了鲁肃,问道:“你此话怎说!!?”
“禀大都督,来时肃已有思虑,心想若是曹子孝要力缆狂澜,恐怕也只有引我军冒入城中,并于城中纵火,困住我军,如此方有逃生的可能。若非如此,其军是毫无机会!”鲁肃神色一震,沉声而道。周瑜听话,不由神色猝变,陡然更是不禁地打了个寒战,恍然醒悟起来,并露出几分惭愧之色,道:“子敬一言,令我如醍醐灌顶,这幸好你在旁提醒,否则我还没料到那曹子孝会有此一手,几乎酿成大祸!!”
“大都督不必丧气,如今江东局势诡异,大都督征战在外,却又要忧心江东的局势变化,自然难免分心。若是肃能更早赶回来,也不至于遭曹军蒙骗!!”
周瑜话罢,蓦然一凝色,眼神更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如钉子似地钉在了鲁肃身上,问道:“子敬,江东局势到底如何了!?”
鲁肃听话,不由面色一变,忽然脑海里却又想起了当日对孙权的承诺,支支吾吾起来。周瑜见状,不由大怒,正要喝叱。蓦然城中传来了阵阵响亮的杀声,似乎太史慈军已然杀至了城中的腹地。
“不好!!听这杀声,太史将军只怕已到城中腹地,很快便会分兵。大都督眼下不是讨论此事的时候,还请大都督速速把精力放在眼下的战事中,以免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鲁子敬,你却别忘了,曹军受我军所困以来,可也有大量的逃兵,若是那曹子孝有计,何必要放弃这些兵卒!?”
“大都督,这只怕是曹子孝的疑兵之计,若他不放出些诱饵,又岂能使大都督中计!?”鲁肃急声而道。而在后方的将士们,隐隐听得周瑜和鲁肃的对话,不由都乱了起来。周瑜听得后方混乱,不由神色一变,眼神犀利,怒瞪着鲁肃,道:“鲁子敬,你可知若你所言有虚,如今可就在动摇我军心,本都督可以立刻便杀了你!!”
鲁肃震色,拱手一拜,道:“大都督,我鲁子敬是什么为人,你心中自然有数。若然大都督以为子敬是那纸上谈兵,不学无术之辈,如今大可便斩了我,以示三军!!”
“你!!”周瑜听话,怒喝一声,这时吕蒙策马赶了上来,震色道:“大都督,末将在后听闻副都督所言,却也认为不可大意。末将以为,未免万一,不如在南门这里,留下大部兵马,只派精锐杀入城中,以协助太史将军。至于北门那里,本就兵力不多,却也不必在外留下军队。这万一若真如副都督所言,在南门外的大部兵马也可立即接应,同时若曹军趁乱逃走,亦可另遣兵部迅速追往!!”
吕蒙此言一出,周瑜不由神色大震,双眸猝射出两道精光,并迅速沉稳下来。
很快,周瑜似乎已有主意,震色向吕蒙令道:“子明,你脾性精细缜密,能够随机应变,加上这些年来在我身旁勤奋学习,早已非是吴下阿蒙,杀入城中协助太史将军的任务便交给你了!!”
吕蒙听话,立即神色一震,拱手应道:“诺!!”
殊不知就在吕蒙话音刚落,很快便见一人忿忿策马冲出,高声喝道:“大都督,子明虽好,但未免缺了几分与敌拼死的勇气,你莫忘了江东另一位大将耶!?”
此言一出,周瑜等人以及一干军中将士不由都望了过去,正见那喊话之人,赫然正是周泰是也。
周瑜一沉色,道:“幼平不得胡闹,若你去了城中,这万一曹子孝那贼人从城中趁乱逃出,本都督该派何人追击!!?”
周瑜一声喝下,周泰不由一震色,恍然醒悟过来,忙道:“原来如此,还请大都督恕罪。末将愿听大都督调遣!!”
第二千二百九十七章 仓头激战(8)
擒下曹仁,可是当下军中一干大小将校都在窥视的大功,却别看周泰答得是一本正经,其实眼下早已是乐开了花。
而此时,周瑜却与吕蒙投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其实,周瑜之所以不派周泰,却是不愿意军中两员大将都入城冒险,毕竟万一曹仁真的在城中纵火,到时情况必定无比混乱,周泰为人过于火爆,虽然敢于与敌拼死,勇悍无双,但这等脾性在如此状况之下,发而累事,周瑜可不想江东两员大将都折在这里。
吕蒙生性聪慧,自然看出了周瑜的心思,并且在周瑜的眼神里,他也领会到了周瑜的托付和关切之心,并无怪责周瑜把如此危险的任务交给他,反而十分感激周瑜的信任。
“大都督,太史将军麾下精锐很快赶到南门了,而且刚刚小的往城门打探,发现本在把守的曹军不知何时已经撤走了!!”突兀,只听一阵喝声传来。众将领听话,不由都是心头纷纷一紧。
“子明一切小心!!”此时周瑜反倒是笃定,眼神深沉满含欣赏之色地向吕蒙喊道。
“大都督放心,末将绝不会辜负大都督的托付!!”却看吕蒙虎眸生光,振声喝道,志气高昂,让人不由敬服。旋即只见吕蒙取出一赤帜并捆在了头上,众人见之,只觉更添几分坚毅之气。
“好!”周瑜见状,也不由称好,并旋即令三千轻骑赶出,随吕蒙入城。
与此同时,在城中校场内,却见牛金率兵正追杀着数十残兵,而在那数十残兵内,正见一人,浑身血迹斑斑,手持双戟,正是凌统是也。
“小儿休走!!!来年今日便是你的死忌~~!!”却听牛金扯声怒吼,声势震天。凌统身旁的那数十荆州兵卒都吓得胆寒心惊,霎时间逃的逃,投降的投降。
“这些荆州狗贼死不足惜,全杀了~~!!”殊不知牛金杀得正是兴起,并且更恨极了这些倒戈相向的荆州兵卒,向其麾下嘶声咆哮,正是要一个不留。其麾下听令,立即纷纷凶神恶煞地扑了上去,无论是投降的还是逃去的,纷纷击杀。凌统见势不妙,只顾策马急奔逃去。就在此时,正见一彪人马飞奔赶来,为首一将赫然正是朱然。
“公绩莫慌,我来也~~!!”朱然也很快发觉了凌统,不由强震神色大声喊道。凌统听话,霎是志气高涨,猝是一拨战马,竟然调了马头迎向正往扑来的曹军。
“他娘的,老子早就受够了尔等这些狗贼,来拼命罢~~!!”凌统喝声一落,霎是浑身气势高涨,陡然间正见两条模糊的白龙蛟相势赫然出现在了凌统的身后。恍然间,不少曹军将士都被凌统这股气势给惊慑住了。另一边,牛金却是察觉了朱然的到来,想到自己的左眼正是被这小将刺瞎,这下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不由扯声吼道:“朱然小贼,还老子眼来~~!!”
牛金一声喝罢,遂如是疯了似地策马杀向了朱然,牛金的兵部见状,不少将士立即纷纷追向牛金身后。与此同时,却又见曹军一干将士纷纷扑向了凌统,凌统手持双戟于人丛之中,只顾突杀,逢人挥戟就砍,一路杀去,只见曹军人丛如同波开浪裂。
另一边,正见牛金驰马狂奔,速度极快,此时朱然也见到了牛金,立即双眸射出两道精光,手提青鸟长枪,朝着牛金奋然冲去。
“嗷嗷嗷嗷~~!!天杀的小儿,纳命来罢~~~!!”
“牛金,看我杀了你~~!!”
只听喝声震天,两人皆是气势迸发,卷天席地一般,霍然间正见一面青鸟相势以及一面黄金巨牛相势一齐显现,并互相厮斗起来。
且见朱然快枪乱搠,如同凤舞怒袭之势,而牛金斧斧力劲惊人,宛若蛮牛破山,一往无前。
两人杀得无比激烈,一道道兵器激荡的巨响声,更是响彻了天地。
“开!!”蓦然,正听朱然一声怒喝,竟有着四两拨千斤之妙,一枪拨开了牛金的巨斧。牛金怒目急瞪,就在朱然拧枪朝着其心窝搠去时,突兀牛金赫然发作,另一手从腰间迅速抽出了流星锤,抛向了朱然。朱然见状,倒也是艺高人胆大,却也不收枪。很快只听嘭的一声乍响,朱然一枪扎入了牛金的铠甲之内,锋利的枪刃更是俨然破甲而入,扎中了牛金的心窝。同时,朱然快速挪身闪开,险险地躲过了牛金的流星锤!
眼见此幕,朱然身后正赶来的将士无不气势迸发,勇气倍增,并纷纷汹涌冲了上来,与朱然一同把牛金的部署杀得节节败退。而朱然击杀了牛金并杀散了其赶来救援的兵部后,迅速便引兵前往凌统处救援,殊不知正见凌统du自一人在敌人人丛中拼杀,不由大惊,连忙喝道:“曹军的贼子听着,尔等的统将已被我朱义封诛杀也~~!!”
朱然此言一出,那些正与凌统厮杀的曹军将士无不大惊失色,霎时方寸大失。凌统更是趁机发作,双戟并舞,如同舞动两条白龙蛟在兴风作浪,好不威武。
少时,正见朱然率兵杀至,曹军抵挡不久,便被杀得溃散而逃。
“公绩可有大碍!!?”此时,却见朱然赶到了凌统一侧,急声问道。凌统闻声扭头望来,眼中猝发两道血红的光芒,吓得朱然不由心头一揪,面色微变。而朱然的部下也不由地戒备起来,却是怕凌统杀红了眼,甚至敌我不分。不过很快凌统眼中的凶光便是褪去,并震色向朱然道:“那曹子孝应该还在城中府衙,义封你我速速赶去,休要让他逃了!!”
“可公绩你!!”朱然听话,面色一沉,露出几分犹豫之色,却是见凌统身上環甲处处破裂,遍身是血,只怕凌统勉强。
“义封莫虑。我忍辱负重在荆州军中潜伏这么久,正是要谋得机会,取下那曹子孝的首级,立以大功,以震先父之风!!”凌统似乎看出了朱然的犹豫,震色喊道,身上更是迸发出一股坚定而勇悍的气势。
话说凌统之父凌操当年正是为了救其主孙策而丧命,其勇烈之风,名扬江东。而凌统年少勇敢,武艺高强,尤其其父死后更是一直把重振家风立为目标,丝毫不敢怠慢,因此武艺在近年来又是突进不少,并且为人好强坚悍,就连周瑜以及鲁肃对他都是颇为赞赏!
朱然眼见凌统虽一身血色,遍体鳞伤,但依旧还有如此志气,不由心头一壮,震色道:“公绩真英雄也!!朱某愿助公绩一臂之力!!”
“哈哈哈~~!!痛快!!待此战结束后,我必与义封好好喝上一场!!”凌统听话不由大喜,纵声笑罢,遂是一拍战马,便往府衙的方向冲奔而去。
与此同时,却听城内北门以及南门两处皆有杀声猝然响荡起来,北边的乃是由老将黄盖率领丁奉以及陈武两将引兵杀进来,南边则是吕蒙率兵杀入。而另一边,太史慈也在率大军正从西边杀来,紧随在朱然那队人马的身后。
少时,在仓头城府衙内,曹仁正听来自各处的细作来报,这下听闻孙军三支人马皆以杀入了城内,一对威凛的虎眸不由闪烁出骇人的精光。
“大都督!!时下三支敌军皆已杀入了城内,是时候动手了!!”却听曹休震色喊道。不过就在他话音刚落,曹真沉色却道:“不可,刚刚听从南门回来的细作所报,此时周公瑾尚且统率着近两万余兵马在南门伺机,而从南门杀入的人马不过仅有三千人马。万一我军此时动手,那周公瑾在外看得火势,定然有所察觉,到时想要再算计那周公瑾便难于登天了。我看还是再耐心等候一阵,只要我军纷纷拼死顽抗,说不定那周公瑾会把持不出,引兵入城!!”
曹真此言一出,却看一旁一干文武都不由着急起来,都是不知所措。毕竟眼下每一个环节都是极其重要,很可能就将涉及自己的身家性命!
“此言差矣!!大都督,眼下我军尚且还能作战的精锐仅有八千,若再派上与孙军的贼众死拼,定将是死伤惨重。而我军又被孙军围困足足半月,加上逃兵的状况屡止不绝,军中大部分的将士却也不知其中深浅,想必心里都是忐忑不安,士气低迷。因此,末将以为此时绝非让他们与敌死拼的时候!!”曹休急震神容,振声喊道。众人听好,不禁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来,而因曹真和曹休要的想法截然相反,因此众人各分两派,不过因为曹真一直以来无论是表现还是战略上的见解都比曹休要出色许多,因此更多人站在了曹真的一方。
“聒噪!!此时正是万分火急的时候,哪还有时间让尔等在此商议,都给本都督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