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必败的潮军
潮军营地，所有高层齐聚殿上营帐，氛围前所未有的凝重。
此刻的潮军，正面临着严重的威胁，威胁的根源来自于得到三宗以及各方野路助阵的莽军。
在下户之战的天兽降临后，潮军反扑莽军，一路进攻势如破竹，犹如神助。
这一方面是因为潮军士气被天兽降临事件激发出来，从上到下都认为自己这方是天命所归，凝聚力达到空前的高度。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莽军智师离开前的话，以致于莽军不愿意和潮军在莽军智师回来前正面冲突，认为这样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局面。
一强一弱，也就演变成潮军横推莽军的情景。
可是，就在最近几天的时间里，本来势如破竹的潮军没办法继续推进，反而有被反推的趋势。
一条条战场信息从众将领之口，传递到潮军殿上那里。
“殿上，莽军那边不知为何强得离谱，兵卒个个都悍不畏死，且身体强韧，刀砍箭射连道伤痕都留不下来，这仗根本没法打，莽军兵卒一个个都成了刀枪不入的怪物。”
“若不是那些兵卒气力有限，如今我军已经是大溃之局。”
一个将领极为焦虑，可这并不算最让潮军殿上焦虑的战报，另一位将领紧接着汇报。
“暗良的潮军，军中有人感染瘟疫，虽然已经及时作出隔离，但军中仍有三分之一的人已被感染，已经无力再战。”
在汇报瘟疫的将领坐下后，随即又有将领起身汇报。
“天上偶尔能看到莽军的飞灯飘过，我军在莽军面前毫无秘密可言，且若是莽军自天上将火种投下，火烧连营，莽军将无人可挡。”
“哼！现在飞灯的数量少，所以飞灯都被莽军都用来监视我军动向，一旦飞灯的数量上去，我敢拿我的性命担保，莽军一定会对我军用火攻，从上方将火焰掷下，换我指挥，就会这么做。”
有将领冷哼一声，发泄自己的不快，毕竟敌人每天都在头顶转悠，他们还奈何不了对方，弓箭根本射不到那么高的飞灯，而且射出的箭矢还有回落伤及友军的危险。
“从莽军那边传来的流言，据说是为了对抗天兽，莽军请来了怪邪异术为他们助战，这些事情恐怕是那所谓的怪邪异术搞的鬼。”
安静的听完手下汇报的战报，这里面的每一件，在以前都是不可想象，且绝对会导致溃败，军力大损，现在一股脑的全都冒出来。
瘟疫减兵卒，敌军刀枪不入，飞灯俯瞰全局，就差没跑出来直接对潮军殿上说他们潮军必败了。
莽军还未反推，败势已经明显的连不善计谋的孩童都看得出来。
“……智师，你怎么看？什么时候能请天兽助阵？”
潮军殿上的目光转移到一旁的智师那里，别无他法的潮军殿上，只能求助下户之战降临的天兽，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这个……”
潮军智师很是犹豫，智师的迟疑让潮军殿上很是焦急。
“难道现在的情况还不够危机吗？”
在此以前，潮军并不敢太过劳烦天兽，因为天兽是天指派下来，是非常尊贵的存在，让这样的存在上战场本来就是大不敬——当然，这是潮军智师给出的说法，目的是为了不让潮军请什么天兽，自从下户的天兽降临后，全军的人都认为，他是有能力沟通天的神人，天兽是他向天请求派遣的救兵。
这就直接导致潮军智师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一旦潮军的人知道天兽和他没关系，后果会是什么样，简直不敢想象，为了小命着想，他只能装，连最为信任殿上都不敢透露一丝口风。
好在下户之后，莽军就有意避战，直接导致潮军的军势横扫八荒，全军都若有若无的把这些胜利的根源归结到‘有天助阵’上，也就没人会去思考潮军智师与天兽之间到底有没有那半毛钱关系。
本以为一路会顺风顺水，知道莽军大败，结果遇到现在这样的情况，潮军不得不请求智师将天兽‘召’出。
“不能说不够危机，只是……”
潮军智师欲言又止，有想推辞之意，可形势又不允许他这么做，而潮军殿上这边则是心急如焚。
“只是什么？”潮军殿上焦急问。
“或许我们看来的危机，天兽看来并不算呢？”潮军智师试探性的问。
“总得要试一下，若是天兽高估了我们，那可就麻烦大了。”有将领开口。
直到潮军智师试探性地反问，潮军一众将领和殿上都还是没注意到他们智师的不对劲，一切只因为当初下户之战的天兽降临过于震撼，过于冲击他们的三观，以致于他们潜移默化的把智师给神化了。
他们自己也没意识到这点。
骑虎难下，形势所迫，潮军智师最终无奈答应下来。
“好吧。”
此时此刻，在地底构建天机矩阵的采集者们，将简易矩阵构建完成，出于对获取土著信息的迫切需求，很多方面是赶工完成，然后连测试都没有就开始运行，由此导致了一系列问题的产生。
“运作开始……”
“八号区块能源供给有问题！立刻连接新的回路！”
“四十三号区块养分不足！”
“新的有机管道完成！耗时三分钟！”
虽然问题颇多，但采集者们经验丰富，乱来的事情它们可没少做过，哪里有问题就不上哪里，把所有的问题都补完了，也就没有问题了。
矩阵开始尝试破译采集者们收集到的文本信息，信息量很庞大，这也就给破译工作降低了不少的难度。
“展开语言模型，破译！”
“导入运算序列……”
“加入算法……
“对比尝试……”
“错误……”
“对比尝试……”
……
“错误……”
“对比尝试……”
“完成，导出语言序列，对标模板……”
被翻译的文字被移植到模板上，模板在收集到足够的文字信息后，会组成语系。
有了一体化的语系后，采集者们就不需要逐字逐句的翻译，而是可以随意的依照自己的意愿组合异种族的语言。
第七百零六章 您的外挂已上线
“构建语系模型，一体化。”
“一体化完成，破译工作结束。”
结束了对语言的破译，采集者们第一时间开始浏览起它们之前获悉到的数据信息。
“让我看看……咦？天兽？邪物？我们成了这种东西吗？”
天兽的事情第一时间引起了采集者们的注意，而截然相反的邪兽也连带着引起采集者们的关注，星球土著对于它们的评价两极分化很严重，一边是喜欢的要死，一边是讨厌的要死，而这两边还在打架。
当然，这些对采集者来说无所谓，土著喜不喜欢它们又不会影响到族群。
但这反映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它们的星球登陆影响到了这个星球的土著文明。
“被叫天兽好像没什么不对，我们就是从天上来的。”
“他们不知道族群，天兽是指其他东西，那个邪物也是。”
“我们还是对这个土著文明造成影响了，要不要……”
采集者觉得有必要进行记忆修改，消除它们登陆星球，还有杀戮一些土著的记忆。
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记忆的修改必然伴随着记忆的读取，不读取怎么知道那些记忆应该被删减？哪些记忆应该被增加？难不成全删了，都搞成白痴智障？显然不行啊。
而记忆的读取又涉及到记忆信息的破译，这可比破译语言的难度高得多，这不是文本不文本的问题，生物体的记忆天然就带有加密性质，不同物种之间跨物种读取记忆，难度高了不止一筹。
总之，非常麻烦和复杂，以致于采集者情愿用破译语言和审讯，也不想搞跨物种记忆的破译读取。
“记忆结构的破译很麻烦，天机矩阵恐怕要算很久，这段时间足够那些流言传到很远的地方，甚至传遍全球。”
有个体指出了记忆修改的弊端，那就是时间，如果天机巨构在的话，那一切都好说，问题是天机巨构不在，采集者们有的只是天机矩阵，还是不知道有没有运行问题的简易版。
“传遍全球不大可能，就星球土著的信息传播渠道，就不可能传递这么远的距离，不过传播很远倒是有很大可能，按照土著有原始崇拜，很早以前就有了神的概念，后来他们的文化发生改变，神和天空对标，天兽的传言在土著文明中很有市场。”
“那样到时候修改土著们记忆，耗费的资源会很多。”
“无非就是耗费的物质资源多了一点，还是有必要这么做，谁也没办法预测土著文明会因为族群的存在而产生什么反应。”
多数采集者都认为可以因为这件事耗费多资源，在宇宙中，文明的数量要比物质稀少的多，值得它们特意多耗费一些资源。
更关键的问题是，土著文明的这一系列变化，似乎和采集者们的登陆有着直接的关系，如果它们不登陆，或者登陆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星球土著目击到，也就不会有‘天兽’、‘邪物’这些说法。
有这些说法倒也无所谓，指着采集者臭骂一顿它们也不会生气，因为它们只会考虑族群的利益，土著文明的存亡涉及到族群的利益，它们担心因为自己的影响，导致了这个脆弱的文明夭折。
就在采集者们商量着，怎么无声无息的消除掉天兽、邪物之类的信息时，观测地表的同族送来了消息。
有关于土著文明的消息，而且还不算是好消息。
“好像已经产生反应了……”
“怎么了？”
“土著文明中莽军和潮军两大阵营作对抗，土著似乎认为潮军是我们扶植起来的势力，有意识的在进行针对，而且使用灵域的频率增加了。”观测的个体告知诸位同族自己观测到的信息。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至少在采集者们看来是这样，土著文明一下子从站在悬崖附近，跑到了悬崖边上。
灵域是好东西吗？不是，灵域很危险，有导致文明毁灭危机出现的可能。
就算没有灭亡的危机，那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有采集者个体开始进行文明推演，推演土著文明在没有面临文明毁灭危机后，正常发展的光景。
“按照土著文明的趋势，莽军会击败潮军，然后成为零散的土著文明中最强大的政权，然后借助灵域，实现全球性的大统一，接着再迈向太空，与门世界的那些土著文明很相似，很早就进军太空。”
最终发展会和门世界里的文明相同，有灵域的帮助，文明迅速整合并进入太空简直不要太过容易。
可是这之后的影响，确实很恶劣的，门世界里的那些文明不爱研究技术，或者说更在乎如何维护统治。
导致这一情况的根本原因在于，不合适的政体并没有因为文明进步而自然消亡，反而靠着灵域延长了存在寿命，且更加的稳固，难以被推翻。
“门世界的那些文明都很畸形，不重视技术的发展，活在自己固有自洽的世界观里，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因为灵域而走向灭亡。”
“要干涉吗？土著的变化是因为我们的影响所导致，在那以前，他们使用灵域的频率很低，通过技术迈进太空的可能性更大，严格意义上讲，这个土著文明如果变成门世界里那些畸形文明，是我们的错。”
已经有个体坐不住了，在其看来，这土著文明本来不该走上这样的道路，是采集者们不经意间推了一把，然后才变成这样。
“的确，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是我们的不对……”
其他个体也是附和，如果这个土著文明向着门世界里的那些文明那样发展，这很明显就是在贬值，技术进步也是应用灵域的技术在进步，采集者们又不能利用灵域。
不管是出于族群利益，还是对错，都不允许采集者们袖手旁观。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帮助潮军获胜，然后灌输唯物思想，再辅佐记忆上的修改，如此一来，这个土著文明也就能回到正轨。”
“正好，潮军正在召唤天兽，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
采集者们的视线，聚焦到了潮军正在摆设的召唤祭坛上。
祭坛正中央的莽军智师，此刻还在因为天兽的事情而忧心忡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浑然不知，他的大势已经到了。
第七百零七章 现身
“奉天之命，降临人事，护佑万事太平……莽恶用乱术搅乱常纲，我潮特此献上祭物，愿上苍之物将乱术拔除……”
潮军摆设的祭坛之上，位于正中央的潮军智师，念诵着他们对天兽的祭祀词。
这个祭祀词是潮军智师自己编的，因为潮军里没人懂得祭祀，事实上潮军智师也不懂，但是他需要忽悠人，哪怕不懂也必须要懂，小命要紧。
一边念诵着的同时，潮军智师的内心就越加的感觉到凄凉。
试着想一想就能明白，能沟通天地是潮军智师自己装的，祭祀词是他自己编的，甚至连祭坛、祭祀方式都是他这个完全的外行不懂装懂安排起来，祭祀步骤也是如此。
这能有效果吗？天兽那边能认可吗？天能认可这种祭祀吗？
潮军智师觉得可能性不高，不仅不高还很低，虽然有可能成，可这种可能性就好比被飞在天空突然痉挛的飞兽掉下来砸中死掉，可能有，但非常低。
“……退尽诸般乱术邪祟……正常事之理，还人事常伦……”
纵然内心凄凉无比，但在明面上，潮军智师还是沉着冷静的念诵祭祀词。
这些祭祀词被躲起来监视土著的采集者们接收到，通过生命场网络将信息一下子传递到很远的地方。
其实潮军智师并没有必要担心采集者会不会听到，毕竟它们可是无处不在，监视网络遍布地表的每个地方。
在获悉到潮军智师的祭祀词后，采集者们起先是有些懵的。
“他在念什么？”
“勉强能听出大致意思……莽军那边用灵域乱来他们打不过，希望我们这些天兽出现帮助他们。”
“他这样说话听着好费劲，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有个体不满，在它看来，土著这分明是在刁难它们，好好说话又不会死，非要整这种复杂的东西。
其他个体也是附和赞同。
“就是说啊，如果不是语系模型构建起来，就算一字一句的翻译，也听不同这星球土著在说些什么。”
采集者们每一个字都听懂了，可连起来听，就感觉听的是另外一种语言，也就对土著语言了解比较深入的个体，才勉强听出祭祀词中的意思。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语系的重要性，如果土著语言的语系模型没有构建起来，采集者们现在估计真没有哪个个体能搞懂上面的土著在对它们说什么。
话题回归正轨，潮军既然向它们祈愿了，它们这些‘天兽’就该有所反应，而具体该怎么反应，这是个问题。
乱来的话，万一穿帮，就难办了，土著文明是非常脆弱的，与星球土著接触需要谨慎考量再行动。
“他在呼唤我们，我们该回应？上去吗？”有个体问。
不过，很快，个体的想法遭到了同族的否定。
“不，那样随便的出现在他们眼前，建立不起威严感，我们需要保证天兽的神秘性，这样潮军才会对我们又敬又畏。”
有敬畏才有神明，采集者们需要扮演神明，所以就需要土著们对它们，也就是对‘天兽’有敬畏心。
现在它们在土著文明里已经有了‘合法’的身份，不再是被土著叫着‘那是什么鬼东西’的怪物。
虽然不是说一定要迎合土著给予的这层身份，但有了这层身份，在对土著文明进行干预的时候，可以尽可能的把影响降到最小，很方便。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有个体问。
扮演神明可是第一次，采集者们谁都没有经验，要怎么做才能让土著又敬又畏？不能直接使用暴力，那样粗暴的方式，即便是采集者们这种不信奉神明的生物体都看得出来，显现不出神明的神秘性。
“呃——或许我们可以学学灵尊的那一套，这方面它们很擅长，想方法不出现在星球土著面前并回应他们，最好让星球土著不知晓我们在什么地方，这会让他们产生一种，我们无处不在的错觉。”
说到神秘性，灵域当之无愧的拍在榜首，不说其他，灵域当中的灵尊，可就是实实在在的被诸多种族当作神明那样崇拜、祭祀，狂信徒也有不少。
有了这么一个参照物，采集者们想要扮演神明，难度一下子下降了不少。
“懂了。”
此时此刻，地表祭坛上的潮军智师还在心里打鼓，在祭祀词说完后，口中就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怎么办，这是场死局，已经没路走了……”
“要不逃走？”
“不行，军中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逃不掉，就算逃得掉也很快就会被追上。”
潮军智师打消了这个想法，对于潮军非常了解的智师很清楚，他不可能在潮军的追击下逃脱，他曾亲眼见证过，潮军的斥候在山林里，找到了一个他藏起来，手指大小的物件。
一个个想法被推翻，而时间还在往前大步迈进，潮军智师感觉自己已经没希望了。
“难啊……”
“不，我不能这样认命，一定还有破局的办法。”
重整旗鼓的潮军智师继续装作祭祀还未完成，一直站在祭坛上，祭坛下的潮军则真以为祭祀还没结束，继续保持着祭祀的礼节。
但是潮军智师很清楚，这样的稳定局面只是暂时性，他也是要吃饭喝水，时间一长，恐怕祭祀就不得不结束，到那时候……
就在潮军智师犯难之际，一个能救他命的声音被他听到，不仅传到他那里，整个潮军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知道声源来自何方。
【恩准汝等祈愿。】
整个潮军吓到了，而其中被吓得最严重的，就数祭坛上的潮军智师，毕竟他是真没想过，他胡搞瞎安排的祭祀，真的能祈愿到天兽。
怀揣着激动和恐惧的复杂心情，潮军智师有些磕磕绊绊的继续向天兽、上天祈愿。
“愿、愿天永久庇护人事，让人事不再受乱术所搅……”
【准予。】
在见到以最高礼节显示出自己恭敬的潮军，采集者们知道自己的这次忽悠行动很成功，潮军甚至已经可以说是受它们支配的傀儡，它们给出任何要求，潮军都不会有拒绝的可能，哪怕是杀了他们的殿上。
“好了，这样就剩下处理那些使用灵域的土著。”
“杀掉吗？”有个体问。
但这样的提议并不通过，杀固然容易，但采集者们的最终目的是要给土著文明做‘思想手术’，只是杀了那些能使用灵域的土著，不能做到根本性的解决问题。
“不杀，以捕获为主，不能让任何土著发现，甚至是被捕获的土著个体，这样才能体现出‘天兽’的神秘性，方便后续的对土著思想的引导。”
“有些麻烦，能够使用灵域的土著不是那样好捕获。”
“确实，尽力而为吧。”
第七百零八章 不可战胜
入夜，怪邪异术领域的老东西们再次聚集起来，商讨着关于潮军内部发生的事情，也就是采集者们回应潮军祭祀这件事。
“潮军那边有动静了。”
“继‘天兽降临’之后，是‘祭坛神谕’……”
有老东西念念有词，他们原先是没人料到天纵之人会走这一步，他们以为天纵之人会亲自现身，亦或者派遣天兽来和他们作对抗。
“天兽没有现身，难道是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意图？”有老东西反问。
这些老东西的意图其实很简单，就是通过冲击潮军以迫使天纵之人进行干预，哪怕干预的再隐蔽，也始终会留下痕迹，就算发现不了天纵之人，也起码能从痕迹中看出些什么。
“不好说，但这种可能性很大。”
“我们没有隐藏自己的目的，那个天纵之人也不可能是蠢货，猜出来并非难事，倒不如说，能猜出来那正和我们的目的。”
他们希望天纵之人能猜出他们的用意，主动现身来找他们，这样他们就可以谈一谈了。
谈妥了，大家都好，谈不妥，结果也坏不到哪里去
“说的也是。”
“可那个天纵之人搞了个‘祭坛神谕’，让我们逼他现身的目的落空了。”
“不碍事，他总要保下潮军，只要我们继续发力，他就不可能坐视不管，只要他一干预，我们就可以顺着异术的痕迹，追溯源头找到他。”
聚会上谈了很多，比如关于后续对潮军使用怪邪异术的战略，还有在事态演变成最坏情况后的应对，以及若是被灭门后的传承问题等等。
“时间不早，大家都先去休息吧。”
谈到了很晚，最后由顺天宗宗主宣布散会。
怪邪异术领域的聚会是在野外，地点是三宗随机定下，散会之后，比较独行的一些老东西就第一时间散开，脱离人群朝莽军军营方向，在树林间快步穿梭。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会遇到能杀死恶质的天纵之人，还是站在他的对立面。”
西弗穿梭在树林间，因为天纵之人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他很清楚自己这是自不量力，但这也是没得选，作为怪邪异术领域里的老前辈，自然是不希望新的恶质再出现。
“换做是以前，可是想也不管想……咦？怎么回事？”
话还未说完，这个在树林间快速穿梭的年迈土著，突然间西弗只觉得眼前一花，脚底一滑，一头从树上栽了下去，再也没有音信。
莽军军营，回到军营里的老东西们还未注意到西弗这类比较独行的老东西失踪，因为他们比较独行，也比较怪癖，突然间人不见了反而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有看到西弗那老东西吗？”
“没看到。”
“怪事，刚才明明看到他往这边来。”
来找西弗的人一阵疑惑，因为按照西弗的速度，这个时候已经率先回到了军营里。
“可能又改方向了吧，那老东西相来不合群，怪癖得很，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如果碰见，我替你转告他。”
怪癖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是很正常的，西弗的消失在旁人眼里是常态。
“我想问他，上次让他帮我制作的护符做好了没有。”
“你身上的护符不少了吧？”
两人都是怪邪异术领域的老古董，虽然比不上三宗宗主，但也不能说很弱，在怪邪异术领域的造诣很深。
“我们要对抗的可是能杀死恶质的天纵之人，现在这点护符哪够，指不定哪天睡着的时候就一命呜呼了。”
“放轻松点，天纵之人再怎么可怕，也不至于像神那样不可战胜。”
天纵之人的事情，给了这些怪邪异术领域的老古董不小的压力，虽然还未正面接触，可那天纵之人做过的事情，他们穷极一生都做不到。
“但愿如……咦？头好晕……”
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其中一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随后便一头栽倒。
另一个人见状，赶忙准备观察情况，可也跟着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喂，你怎么……我……”
暗中观察的采集者，确认了两人的情况后，从地下伸出根须，将他们拖入地底。
“好了，一次性搞定两个。”
“快点搬走，别被其他土著发现了。”
类似的情况，陆陆续续在莽军军营内上演，那些合群的老古董也很容易解决，他们总有独行的时候，比如回自己帐篷里休息，亦或者去上厕所。
一番折腾下来，莽军军营里，怪邪异术领域造诣很高的人，基本都已经被采集者们所捕获。
采集者们的目光落到了，还向其未发难，灵域使用程度比较低的土著，也就是怪邪异术领域的那些三宗小辈以及自行领悟没多久的野路们。
他们都是多人住在同一个帐篷里休息。
“就剩下这些多人住在一起的土著。”
“因为能力较低，所以地位也较低，不像刚才那些独居在一个帐篷里的土著。”
“这样反而不好下手。”
“但也不算太难。”
不好下手是相对与那些独居的土著而言，难度并不算高，人总是要休息的，当入夜之后，这些对灵域使用程度较低的土著集体休息的时候，采集者们开始发难。
孢子，大量的孢子散播在空气中，顺着土著的呼吸入侵到土著体内，通过麻痹神经和麻痹大脑，卸除掉这些土著的行动和思考的能力，让他们始终保持深度睡眠。
再然后，就是大量的根须从地下冒出，把这些土著拖到地下。
在进行捕获的过程中，一个采集者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等等，我忽然有个好想法。”
“想法？”
随即，利用根茎在地面上构筑出一具具土著骸骨。
见此情形，其他个体不禁好奇起来。
“制造出这些土著骸骨有什么用？”
“让莽军认为能够使用灵域的土著并不是消失而是死亡，以十分突兀的方式，越不自然的死亡越加的能体现出天兽在帮助潮军，莽军说不定会怕得直接投降。”制造骸骨的个体解释。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因为土著和科研资源是划等号，采集者们进行干预的时候，自然是希望土著死的越少越好。
土著之间的自相残杀无所谓，但不能因为它们而死太多。
“那些对灵域应用程度较高的个体是不是也这样？”有个体问。
“也这样，不过要做好伪装，要像‘原本是活着但突然间死亡变成骸骨’这种假象。”提出想法的个体回答。
“明白。”
隔天，莽军军营里传出惊天的喊声，有人惊慌失措的一边奔跑一边大叫。
“天啊！出大事了！大家都快起来啊！”
喊叫的那人径直朝着莽军主营帐奔跑，莽军一众高层走出营帐。
“出什么事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大惊小怪？”莽军智师问。
“智师，智师，不好了！帐篷里全是尸骸！他们全死了！”
闻言，莽军高层皆是一惊，但也不意外，因为在他们的料想里，潮军那边也会用怪邪异术报复他们。
“谁死了？”莽军殿上问。
“他们……那些来军营里还没过多久的异人！全死了，只剩下骸骨！”
“你说什么？！”
莽军智师大喊，其他莽军高层也是不再淡定，因为死的人不是他们预想当中的普通兵卒，而是会使用怪邪异术的异人。
智师冲着汇报所指的那些帐篷一间间的掀开，入目的是一片穿着衣服的骸骨，保持着睡姿，好似因为某种变故，突然间从活人变成骸骨。
这些骸骨中，凭着衣物，莽军智师认出了一人，正是他之前拜访宗门，带会军营的宗门小辈，宗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天啊…枭！”
“我该怎么向宗门交代啊！宗主那边……”莽军智师的哀鸣戛然而止，冷静下来的他随即想到了他印象中最为强大的人“对了，还有宗主！他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宗主，大事不……”
刚一掀开宗主所住的帐篷，看到的就是一具正保持着看书姿势，坐在桌旁端书的骸骨，那身衣物莽军智师认得，正是宗主所穿。
惊天的噩耗。
“宗主！！！”
第七百零九章 阿米巴前辈
“天曰：人事间的诸般事事自有定律，不可违，不可反。”
“人曰：定律即是死亡，一潭死水毫无价值，万千变化才有意义。”
“天曰：允汝，正反相抵为均衡，秩极便是乱，逆天之路亦有存在之道理。”
“天再曰：然，倒行逆施违反常伦，当罚，踏足异术当万千磨难加身，诸般蛊惑乱神，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永恒徘徊于无边渊狱，不得解脱，不可悔过。”
“人曰：如此，亦不弃之。”
……
帐篷之内，一盏油灯，一桌书卷，顺天宗宗主正拿着书籍翻看，咏诵着书籍的内容。
良久之后，顺天宗宗主将书本合上，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于桌旁。
起身，漫步走到帐篷空旷处，莫名其妙的向虚空行了一礼，仿佛遇见了某个非常值得尊敬的宗门长辈。
顺天宗宗主开口，高声道“晚辈一介修习者，顺天宗现任宗主，上陵，拜见阿米巴前辈，谢前辈手下留情，仅将晚辈困于梦中，而不伤性命。”
开口之后，是一片寂静，但顺天宗宗主却没有丝毫改变动作的意向，始终保持着行礼的动作。
一段时间之后，一个不知从何方传来的声音，传到顺天宗宗主那里。
“咦？你居然察觉到了？”
“晚辈虽然修习浅薄，不如前辈那般高深，但还是能分辨清楚，真真假假。”顺天宗宗主毕恭毕敬的回答。
“既然分得清楚，那就让我这边省去很多麻烦，嗯……还有，我不是什么阿米巴前辈，只是个普通个体，你认错了。”
那个莫名的声音回应，顺天宗宗主则是回应。
“阿米巴前辈过谦了，斩杀恶质，蒙骗伟大之尊，举手投足便将我等小辈尽数囚禁于睡梦中，自怪邪异术有史记载以来，能与您比肩者从未出现。”
这些事情都是实实在在发生，顺天宗宗主对这个尚未见面的阿米巴前辈可谓是充满了敬意，怪邪异术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如果不是偏偏要搅乱人事，那将会成为一代传奇，被怪邪异术领域中的所有人永久传颂——想到这里，顺天宗宗主就倍感疑惑，因为对于修习怪邪异术的人来说，人事权利不过是过眼云烟，根本不值得他们去追求。
既不能帮助他们修习怪邪异术，还会给他们带来灾祸，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阿米巴前辈是野路出身，对人事之理不够了解？
心中的疑惑促使顺天宗宗主开口询问。
“只是晚辈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解惑。”
“你想问什么？”
“阿米巴前辈您已到如此成就，为何还会贪图人事之权？怪邪异术是违反常伦的逆天之路，用于人事就是颠倒是非，正反倒转，会招来灾祸。”
短暂的沉寂了一会，莫名的声音再次作出反馈。
“……啥意思？讲的明白一点好吗？”
“前辈还请直面晚辈的问题，不愿回答也请直言，搪塞愚弄之词就免了。”
顺天宗宗主只当对方是在装糊涂，故意装作没听懂他在指什么。
“不，我是真没听懂，太复杂了，语系翻译都需要点时间。”莫名的声音再次进行答复，表示自己没能理解。
莫名声音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信息，引起顺天宗宗主的注意。
“语系翻译？阿米巴前辈您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异域者？”
虽然没明白什么叫做‘语系翻译’，但顺天宗宗主知道‘翻译’是什么意思。
“是的，我从别的地方到你们这里来，还有，我不是什么阿米巴前辈，只是个普通个体，你认错了。”莫名的声音给出确定的答复。
后一句被完美的无视掉，顺天宗宗主只当是对方在谦虚。
鉴于对方几次都在装糊涂搪塞自己，宗主决定正面直白的询问，不再给对方装糊涂的机会。
顺天宗宗主开口问。
“纵然是异域，亦属于人事之内，阿米巴前辈您这般滥用异术，不怕祸及故乡吗？恶质虽然被您斩杀，可您如此乱来，势必会孕育新的更加强大的恶质，到时您又该如何？”
“宰了。”
莫名声音的答复令顺天宗宗主心中一凛，区区的两个字就让他心感震慑，暗自佩服的同时，开口相劝。
“强大是好事，可盲目自信，必然会招来灭顶之灾，还请前辈三思。”
然而，顺天宗宗主在劝解的话说出口后，却迟迟没能等到对方的回应，阿米巴前辈似乎消失了一般。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顺天宗宗主的耐心被消磨殆尽，没办法再沉住气，他这才壮着胆子出言询问。
“阿米巴前辈您为何沉默，若有冒犯前辈，还请直言。”
“我在思考用什么方式给你讲明白，我们这边是什么，你们那边又是什么，这里面的情况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主要是你能不能理解的问题。”
莫名声音的话让顺天宗宗主一阵疑惑，什么叫‘我们这边是什么，你们那边又是什么’？为什么又在说自己不能理解？难道阿米巴前辈干涉人事，是出于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
想到这些，顺天宗宗主心中一喜，这可是好消息，只要把这个迫不得已的理由给解决了，岂不是就不用跟阿米巴前辈正面硬碰了？难道还有什么问题比解决能斩杀恶质的存在还困难吗？
顺天宗宗主赶忙开口。
“阿米巴前辈但说无妨，晚辈不懂也认了。”
想法很美好，可惜想错了，顺天宗宗主被莫名声音的下一句话给惊愕住。
“可我担心你会疯掉，我们还没有治好疯子的技术。”莫名的声音回答，从语境上，似乎对方为此非常的苦恼。
“疯……”
顺天宗宗主被这一句话给噎住了，心底的疑惑更加的重，什么样的事情听了以后可能会疯掉？反正他从出生到现在，都从来没见过有这种事。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那肯定是非常危险，顺天宗宗主转而回忆起刚才的交谈，想要从中了解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很快注意到了，阿米巴前辈话语中的‘我们’。
“我们？这是何种意思？”
“就是一个群体，你说的阿米巴是我们族群的称谓。”
“族群？一整个族群合力修习怪邪异术？！这，这，难怪有如此伟力，原来如此啊……”
顺天中宗主先是愕然，随后又恍然大悟过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阿米巴会有如此力量，因为并不是个人在修习怪邪异术，而是一整个民族，被当做个人在修习怪邪异术。
“……虽然你似乎理解了，但我想，应该和我理解的有很大不同。”
第七百一十章 我是采集者，不叫前辈
和顺天宗宗主交谈的采集者无奈了，对方老是自说自话，明明是正确的事情却用错误的方式去理解。
“算了，疯了就疯了，反正被捕获的个体不止你一个，你既然那么想知道我们，那我就用直接一点的方式让你明白全部。”
顺天宗宗主周围的一切都慢慢正在暗淡，犹如将熄的油灯，背景逐渐变得黑暗，但怪异的是，顺天宗宗主还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在漆黑的环境里仍能保持清晰视物。
于漆黑之中，慢慢走出一只在顺天宗宗主看来是狰狞无比的怪物，有着六只獠肢和一对触手。
“你好啊。”
那只‘怪物’率先挥舞起触手，向顺天宗宗主打招呼。
“天兽？”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钛柱，是阿米巴的其中一个个体，原本是叫二柱，在当过钛螺后，改叫钛柱。”
直到这个时候，顺天宗宗主才通过声音，辨认出刚才一直和自己对话的‘前辈’是谁，正是眼前这只天兽。
“您……您就是刚才和我交谈的前辈？”
因为知晓了阿米巴是一个群体，所以顺天宗宗主把阿米巴前辈中的‘阿米巴’去掉，自己称呼前辈。
“是的，还有，我只是个普通个体，不是什么前辈。”
“钛柱前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现身？”
顺天宗宗主有些不满，他仍然认为，刚才和他交谈的对象是同类，采集者只是其支配的傀儡兽。
“这就是我本来的面目，嗯，之一。”
采集者也不多做解释，因为它知道，解释没用，土著根本理解不了，需要用一种直接的方式，才能让他理解。
当然，这种直接的方式，有疯掉的危险。
不过采集者已经无所谓了，有风险也总得去尝试，万一成功了呢？毕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摆了摆触手，黑暗逐渐退去，光明重新充斥与周围的空间，顺天宗宗主发现他们置身于野外。
环顾一下四周，顺天宗宗主确认了他们此刻的位置，不远处就是莽军军营的正门。
“那里是莽军军营。”
不过这个莽军军营看起来很破败，上面还能看到很多焦炭的部分，似乎曾经被火烧过，与他印象当中的军营正门有些出入。
随后，顺天宗宗主听到一阵悲愤交加的声音，
“宗主，你死的好惨啊……”
“全宗上下一千三百六十一个人，无一幸存……”
“恨啊！伯陶，你为什么这么没用啊！让全宗上下因为你的私欲陪葬！你若不去拜访宗门求助，宗门也不会知晓人事的潮莽之争！也就不会……”
顺天宗宗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个人正是他自觉亏欠的宗门弟子。
看到伯陶的同时，顺天宗宗主也顺带着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坟墓，其中最大的一个坟碑，赫然写着一竖大字。
“葬顺天宗全体以所有同道者……”
“我这是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死了，伯陶不会如此悲愤，更不会修建起这样一座坟堆。
顺天宗宗主又走到了一座坟前，看到了自己的坟墓。
“顺天宗宗主之坟…这…钛柱前辈，还请不要用这种方式愚弄晚辈。”
“这就是正在发生的事情。”采集者直言回答。
“既然晚辈已死，那为何现在还能同钛柱前辈你这样交谈……”
顺天宗宗主勉强相信了采集者没有蒙骗他，这就是正在发生的事情，顿时一阵惊愕的看向采集者。
“难道前辈你们已经将怪邪异术修习到打破生死界限？！”
“……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懂，动不动就扯到灵域，直接把你们都掳走，然后再制造一堆假尸体，莽军谁能分辨的出来？在看到你们的假尸体乱了军心后，莽军一下子就被潮军给击溃了。”
“呃……”
顺天宗宗主一阵语塞。
他们的高度开始上升，亦或者说，他们正在平移上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花。
“上天……钛柱前辈，这是要带我去哪？”
顺天中宗主看向采集者，采集者则回应。
“到星球外面，给你做科普。”
“星球是什么？”
“就是你们脚下的球。”
采集者的触手指了指脚下，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了很高的地方，顺天中宗主朝下看去，虽然没能看完星球的全貌，但明显的弧度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从出生以来就踩在脚下的地，是一个圆球。
“这……我们脚下的地居然是个球？！”
“为什么我们没有掉下去？”
顺天中宗主一下子就傻了，怎么能不傻，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坚信着自己脚底下的是一个平整地面，世界观仍然局限在天圆地方，突然就给他来这么一出。
“因为万有引力，任何物体之间都有相互吸引力，这个力的大小与各个物体的质量成正比例，而与它们之间的距离的平方成反比。”
“……没听懂，还请前辈解惑。”
采集者的解释让顺天中宗主更加懵逼，他是在怪邪异术领域造诣很深，不是在数学、物理领域造诣很深，世界观被打破，脑子都还处在混乱状态。
“字面意思，听不懂是你智商不够。”
采集者也不指望土著能一下子听得懂，愿意解释不意味着它有这样的期望。
朝着恒星方向勾了勾触手，远方的恒星一下子拉近过来，行星和恒星如此近距离的相互比较，一下子就衬托出了恒星的庞大。
“‘光主’居然如此之大？！”
顺天宗宗主惊叹不已，情不自禁的叫出他们对自己母恒星的称谓。
“恒星质量就是这样，你们视作地的星球，只是它诞生时抛洒出去的剩余残渣，还是这部分残渣的一小部分。”
“不过这颗恒星挺小气的，抛洒出来的残渣只够形成两颗类地星球，想搞殖民建设都不方便，材料不够。”
“……”
采集者的语气中带着点嫌弃的意味，让顺天宗宗主一阵无语。
摆了摆触手，恒星迅速的拉远与行星的距离，把恒星拉过来只是为了给土著一个正确的科普。
采集者又用触手指着宇宙背景当中的满天星辰。
“看到那些地方的光点了吗？”
“看到了。”顺天中宗主回答。
“这些光点每一个，都是你之前说的光主，它们有的比你现在光主看到的还要大上几倍或几十倍、几百倍，而这里面，不少大气的光主会在诞生的时候，把残渣抛出来形成星球，也就是你脚下的地。”
采集者指了指土著的母星。
“我们来自于这诸多星球里的其中一颗，受族群的指派横渡恒星间的遥远距离，到达你们这里，现在正在对你们进行干涉处理……”
越说到后面，顺天宗宗主越感觉自己听不懂，头昏脑涨，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突然之间变成了他完全看不懂的样子。
“干涉处理……横渡虚空……”
顺天宗宗主虽然仍然对采集者，对阿米巴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但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那是一个拥有庞大体量的恐怖群体，可以将他们的世界向撕纸那样轻易撕裂，能让他们的世界为之颤栗。
“前辈，你们是……什么？”
“我是采集者，族群的众多个体之一，横渡群星抵达这个恒星系统的集群中的一员，还有，我不是前辈，我叫钛柱。”
第七百一十一章 谈一谈
科普的过程中，采集者注意着顺天宗宗主的反应。
不然一股脑的把所有东西灌输到对方脑子里，只怕对方会疯掉，让一个世界观还局限在天圆地方的个体去了解何为宇宙，实在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最终，科普顺利完成，顺天宗宗主也没疯掉。
科普之后，顺天宗宗主理解了多少，采集者并不关心，只要这个土著能有个基本概念便足够了。
“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了解这些吗？”采集者问。
“上陵不知，还请钛柱大尊神明示一下。”
知晓了阿米巴的正体，了解到那无边的伟力，顺天中宗主将阿米巴视作一个登顶神明领域的种族，连带着称呼都变了。
虽然采集者再三否认，它们跟神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顺天中宗主就是不改口。
如果不是神，哪又为什么能做到只有神才能办到的事情呢？
而采集者千变万化的能力，也正好与顺天宗认为无形无相的神形象相契合，以往无形无相的只有‘天’，现在多了阿米巴的采集者。
“都说了我不是大尊神……”
“让你了解这些，是希望你们种族能有几个代表出来，正确了解我们的意图，并按照我们的指示去做。”
“现在你已经了解，也就可以醒过来了。”
顺天宗宗主闻言，先是一怔，刚想说些什么，就觉得脚底一空，猛然间失足往下坠，然后一头栽进一个大水潭里。
被液体浸没的顺天宗宗主本能的在挣扎，手舞足蹈间，他触碰到了一个屏障。
屏障非常柔软，沿着屏障不断地摸索，顺天宗宗主终于确定了，自己被封装在一个柔软的容器内。
顺天宗宗主奋力将屏障撕开，一下子暴露在空气当中。
“噗哈——！”
犹如从水中跃出水面，顺天宗宗主本能的将自己口中和呼吸道内的液体排到体外。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咳咳咳……”
顺天宗宗主环顾四周，一片漆黑的环境，来自上方的光源投射下来，在地上形成一个圆形光面，得益于上方的光源，顺天宗宗主也得以看清楚自己周围的环境。
黑暗中地上是一个个圆形光面，来自上方的光源投射下来，光面的正中央是一个个肉块，看起来很柔软。
“这些是……什么？”
顺天宗宗主下意识的扫了眼自己身下，地上那干瘪的肉膜，忽然间恍然过来，那些肉块很可能是和他这里的相同，是一个柔软的容器。
“第一个醒过来，看来你是这批人中资质最好的那个。”
陡然间，一个莫名的声音响起。
顺天宗宗主心中一惊，随即便警惕起来，打量着四周，随时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谁？”
“我是采集者。”
那个莫名的声音作出回应。
了解了声音来源后，顺天宗宗主便松懈下来，朝着一个方向行礼，很恭敬的询问那些光面内肉块的正体。
“大尊神，请问这些里面是什么？”
“是你的同类，他们还在沉睡，一会之后就能醒过来。”
得到确定答复的顺天宗宗主安定下内心，他不担心还被困在肉膜内的同类会怎么样，因为如果阿米巴要杀他们，他们绝对活不了。
这样绝望的差距，反而让顺天宗宗主不感到担忧，有的只是敬畏。
但看着肉膜的数量，顺天宗宗主觉得有些不对，如果说一个肉膜里困着一个人，那这个数量未免也太少了，光是顺天宗宗门的人都不止这个数，更何况是其他另外两宗，以及自我领悟的野路。
“……我们的人不止这么点，其他人呢？”顺天宗宗主有些犹豫地问。
“他们被安置在其他地方，你和这些都是被挑选出来。”
采集者的回答，消除了顺天宗宗主最后一丝忧虑。
在此之后不久，肉膜先后被破开，从里面钻入一个个星球土著。
“噗哈——！”
“咳咳咳咳……”
咳嗽声此起彼伏，光听声音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哪家专治感冒的医院。
这些都是怪邪异术领域的老前辈，另外两宗的宗主也在其中。
如果被修习怪邪异术的小辈看到他们如今狼狈的窘态，只怕会大跌眼镜。
等缓过气来，这些怪邪异术领域的老东西们纷纷起身观望四周的环境，没有谁显得惊慌，因为采集者们已经在梦中与他们说明了一切。
在所有土著都已经清醒过后，周围的黑暗开始退去，光明逐渐充斥周围。
顺天宗宗主他们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很大的密闭空间，壁垒上是大量的眼睛，这些密密麻麻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盯得他们心里直发毛。
莫名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是远道而来的阿米巴文明，这算是我们文明之间的正式见面，诸位将代表你们的文明与我们进行外交。”
“本不打算进行干预，但因为特殊的关系，我们现如今给予贵方两个选择，一个是臣服，成为我们辖下的附庸文明，另一个是拒绝，我们将洗去你们关于我们的一切记忆，也包括关于怪邪异术的一切相关信息。”
采集者将话语说完，恢复沉寂。
顺天宗宗主他们那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虽然不明白‘附庸文明’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理解‘附庸’这个概念，还有清洗与怪邪异术相关的一切记忆也同样能理解。
商讨一番后，有个人主动走了出来，凝视着壁垒上的那些眼睛。
“我们有得选吗？”
“有，选择第一个，你们将知道更多，选择第二个，则是主动放弃一切知道的权利，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无论是哪种，都不会死，也不会直接关系到你们文明的灭亡，可以放心的作出选择。”采集者回答。
灭亡二字一出来，顺天宗宗主他们的心跳就仿佛慢了半拍，从这回答中他们能够明白两层意思，一个是明面上，阿米巴没有毁灭他们的意愿，一个是暗示，阿米巴曾经干过毁灭的事情。
“灭亡……”
“你这根本就是威胁……呜！”
出声者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人摁住，剥夺其继续说话的权利。
“住口！谁允许你在大尊神们面前放肆！”
除了封堵出声者的人外，不少土著主动朝着壁垒上的眼睛恭敬的行礼致歉。
“还希望各位大尊神不要怪罪他的大不敬。”
壁垒上的眼睛看着他们，答复依旧是平常如常，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有所变化。
“不要有什么压力，我们比你们更加的理智，作出选择吧。”
‘选择’再次摆在怪邪异术领域一众老东西的面前，他们沉默了。
“……”
良久之后，有顺天宗宗主开口。
“我……我选择第一个。”
其他的老东西们都没有表示出异议，以默认的方式赞同了这个选择。
“很明智的选择。”
密闭空间内，莫名的声音无喜无悲。
第七百一十二章 拨乱反正
和平的解决了怪邪异术领域的土著们，采集者们的计划完成了一部分，开始向着下一步推进。
本来，按照采集者们原先的对土著干涉计划，是要给这些使用灵域的土著进行洗脑，更改他们的记忆，然后再通过唯物主义政权，对整个土著文明施以‘怪邪异术是不存在’、‘怪邪异术只是迷信’、‘怪邪异术只是骗人的障眼法’这类思想干涉。
只要没人去试图使用灵域，去相信灵域的存在，哪怕再有天赋的个体，也不会知晓灵域的存在。
集体否定灵域的思想成为土著文明内部的‘常识’后，科学发展就会成为主流，这个土著文明也就会扭转回正轨。
说白了就是编织一个巨大的谎言囚笼，欺骗一整个土著文明。
但采集者考虑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终归会有那么一个意外，让土著文明中的某个个体再次使用灵域，一旦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采集者们干涉构建起来的常识堤坝就会轰然崩塌，土著文明又会再次投向灵域的怀抱，因为灵域那边才是‘真’，谎言会被戳破。
针对这一问题，采集者临时改变了想法，决定不对那些使用灵域的土著进行洗脑，而是让他们能够正确认知阿米巴，修正他们对宇宙的认知。
让他们了解灵域对自己文明的危害性，并要求他们封锁自己文明内一切有关于怪邪异术的信息，一旦发生有野路自行领悟的事情，将由他们把野路收编，如果实在收编不了，就处理掉。
工作并不算复杂，而顺天宗宗主他们也并没有反对的想法，在采集者们提出这种要求以前，他们就是隐世不出，并且会对滥用怪邪异术作恶的野路给予制裁，只不过采集者的要求更加严苛，不分好坏，只要是自我领悟了怪邪异术就必须要处理，以防止灵域的概念扩散，被更多土著认知。
更主要的是，这是比‘天’还要恐怖的阿米巴提出的要求，顺天宗宗主他们没有谁有勇气表达出拒绝的意愿。
下一步的计划是与潮军政权交流。
在土著干涉计划中，潮军这个被有意引导形成的唯物主义政权，和怪邪异术领域的那些老古董是平级关系，一个负责蛊惑所有土著，否认灵域的存在性，另一个则是处理与灵域相关的问题。
之所以将和潮军的沟通放于后面，是因为他们相对于怪邪异术领域的老古董们都太过普通。
普通意味着精神上的脆弱，一下子让潮军高层都了解宇宙，了解星球之外的诸般事事，疯掉的概率会更大。
现在不同，因为采集者们已经和怪邪异术领域的老古董们沟通过，经过过滤整理后的信息传递到潮军高层那里，疯掉的风险就会小很多。
再之后，留下要求的采集者们便放手不管，只是暗中监视，不在于土著有什么联系，让土著的统治阶层自己发挥，正所谓因地制宜，让土著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总比让三观不合的采集者们乱来要强。
击败莽军的潮军完成了那片区域的大统一，以‘昊’为国名，并在自己的文明长河中首次提出了自己种族的称谓——德安特人。
之后，由于采集者以前的提点，潮国开始大力发展热兵器、内燃机。
一个没有任何工业基础的农业大国，想要发展工业是非常困难的，毕竟不是谁都能像采集者那样依靠自己的躯体完成工业任务。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想做还是能做得到，尽管采集者们没有直接给予知识，可哪怕只是片面信息，就足以让潮国省去探索试错的时间成本，大步向前迈进。
这让很多地方陆陆续续的竖起了喷着浓烟的大烟囱，工厂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国家开始机械化，并进行民智启蒙教育，明里暗里都在宣扬唯物主义思想。
完成初步工业化，潮国便开始向外扩张，由飞灯改良而来飞艇组成庞大的空军，地面上则是机械化越野军团，虽然没有坦克这种重装甲单位，但有运输车，这就足够了。
这些运输车的体积相当于吉普车，轮子被设计的很大，以方便越野，上面搭载着连发火线抢，完全就是一个移动枪炮台。
潮国对枪械的开发还只是初级，也就能制造出被水泼一下就开不了火的火线枪，命中率不高，而且还是单发。
但这是可以弥补，通过将多杆火线抢排列在一起，单个人就可以完成多枪齐射，亦或者依次发射，至于多杆火线枪带来的重量，则有运输车承担，操作者只负责瞄准和发射即可。
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一种简易版的坦克，至少在普遍都还是冷兵器的时代，这种武器是可以大杀四方。
不出意外，以闪电战的方式，潮国轻松的就瓦解了一个个国家，一方南征北战下来，耗时大约两百年的时间，完成了全球统一。
不过，隐患也留下了，那就是潮国各地区之间的联系，始终没能开发出无线电通讯技术的潮国，还在沿用落后的分封制，再加上武力统一的民怨，这导致潮国在短暂的完成大统一后就开始走向分裂。
对于潮国的分裂，采集者们并没有管，因为从潮国分裂出去的那些国家，还在发挥着潮国原本的作用，宣扬唯物主义思想压制发现灵域的可能，配合三宗对自我领悟的野路进行收容处理。
如果有不配合的国家，也会被三宗找上门，‘被自愿’的配合三宗。
……
一千年后，德安特人的各个国家之间分分合合，技术又倒退也有进步，那关于潮与莽的战争也在时间长河中变为古老的神话传说，很多学者甚至认为那就只是普通的一场古代战争，被口口相传后扭曲夸大。
高楼大厦组成的森林覆盖着曾经低矮的民居，德安特人初步掌握了无线电技术，以及对电的技术应用。
一群人熙熙攘攘的从电影院里出来，电影院里刚刚才播放完，以传说为主题拍摄的《潮莽争霸》。
两个刚看完影视的雌性德安特人边走边讨论着剧中的人物。
“刚开你看到了吗？莽军的伯陶哥哥好帅啊！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别想了你这只发情的母兽，人家有恩雍尊长组cp呢！这是官方认定，有你个丑八怪什么事？”
“哼！cp才好呢！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我都全要！”
“他们之间没有你的位置，你就算跑进剧里也就混个路人甲。”
“路人甲就路人甲，近距离看他们组cp，我还能享受两位好哥哥的无视play，嘿嘿嘿……”
“……还是你比较强。”
“那你呢？你比较喜欢谁？”
“我啊？我比较喜欢在顺天宗当宗主的上陵哥哥，剧里的他眼神好美啊，就是和伯陶哥哥相爱相杀的苦情戏太让人难受了……”
其中一个突发奇想，问起自己的闺蜜，不过换来的是闺蜜嗤之以鼻的答复。
“诶，你说怪邪异术是不是真的存在呀？”
“你在想什么呢？那是封建迷信，怎么可能存在，要真遇见路边摆摊，说自己会怪邪异术，能知天命，百分之百就是骗子。”
“你可别上当，上当也别扯上我，我没钱。”
“过分……”
被自己闺蜜这么说的德安特人，佯怒的拍了自己闺蜜一下。
一个角落里，乞丐目送着两个雌性同类离开，目光又落在电影院告示牌上，那宣传《潮莽争霸》的宣传片。
乞丐身体微微颤抖，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一会之后，这才强压下去笑意，拿起一个无线电对讲机。
“顺天宗宗门弟子，编号4-00-3688，向宗主您报告，第0区一切正常……噗……不，我没在笑……”
第七百一十三章 物质巨构
将德安特人的事情安排好，采集者们开始集中精力处理翻译文本，它们此行来到这个恒星系统，为的就是获悉那个被毁灭文明的信息。
在等待天机矩阵破译一号星文本的同时，采集者们也在等待同族搬运物质资源。
在几年之后，邻近恒星系统的同族横跨光年级尺度的距离，将物质递送过来，接收下物质资源的采集者们开始将物质资源往恒星轨道搬运。
在恒星近轨那里，被采集者们孕育出一个蠕动的肉块，肉块膨胀的速度很快，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有相当于两个月球的直径。
内部是一个环状结构，结构和引力环相同，但又不同，因为这个环并不是向呼啦圈那样绕着恒星，只是存在于近轨上，而且体量也很小。
当肉块内部的物体孕育完成后，一个圆环暴露在太空环境里，在恒星光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夺目耀眼。
但这并不算是孕育完成，这个小型化的引力环，仅仅只是采集者们所要孕育物体的其中一个部分。
由于这次是初次尝试，且考虑到可利用物质的稀少性，采集者们不敢乱来，要一步步的进行构建，以免出现意外导致孕育失败。
圆环的侧圆面，与恒星面垂直，运行轨道也与恒星赤道在一个平面上，圆环侧圆面的正中心，圆心与恒星赤道上一点以及恒星内核，始终保持在一条直线上。
采集者们在圆环的背阳面，再次孕育起肉块。
以恒星为下方的角度来看，圆环犹如平地一般，正在慢慢筑起高塔，从圆环背阳面开始，延伸出一个圆柱状的结构。
圆柱状结构大约延伸出了数百公里的距离，才进行‘封顶’。
随后，采集者们在圆柱高塔的侧面，八个方向围绕一圈加装上反物质推进器官，并调整好一系列反物质的运输通道。
做完这一切，就是在这个巨构的多个部位安装上反物质容器。
“等等，现在还不能启动，我们还需要降温巨构，以及一些运输固态氦的同族个体。”
巨构刚准备启动，就被阻止，采集者们随后又继续开采资源，在临近恒星系统边缘的地方修建起降温巨构。
一切准备就绪后，恒星近轨的这个新型巨构开始运行起来。
靠近恒星的那一端，是一个引力环，通过反物质产出的电能进行粒子加速，粒子无限接近光速的运动带来时空上的扭曲，而这时空扭曲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引力环质量上的增加，引力上的增强。
由于小型引力环的关系，巨构开始缩水，变为原本的二分之一大小，而巨构本身，高度也在下降，公转带来的离心力已经不足以再对抗恒星的引力，因此，巨构逐渐向恒星方向下坠。
但这也是采集者一早就考虑过的危险因素，早就准备好了解决的方案。
“启动反物质推进。”
巨构的一侧开始释放出刺眼的光芒，巨构在下坠的同时，也因为反物质推进而往一侧运动。
这是在给巨构本身加速，既然离心力不够，那就增加离心力，通过给巨构恒星公转加速，从而增强巨构对抗引力的离心力。
只要离心力和恒星引力再次达到一个平衡，巨构就不会再继续下坠。
在巨构下坠的过程中，大量的恒星物质被巨构给‘吸’上太空，这些高能等离子物质被电场导进巨构朝向恒星的开口内，然后顺着开口被导入背阳面的圆筒结构内进行降温处理，采集者们由此获得大量恒星物质。
“顺利完成，没有意外。”
“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新的巨构，族群再也不需要因为那些没有行星的恒星系统而犯愁了。”
“没错，虽然开采的物质量不如环绕恒星的引力环，但孕育周期短，而且材料的需求也少。”
“我们应该给这种新设计一个名号，叫什么比较好？”
“嗯……就叫‘物质巨构’好了，专门用来获取恒星物质，简单易懂。”
“赞同。”
采集者们通过从物质巨构那里获得的物质，开始在恒星系统边缘孕育新的降温巨构，以提升降温效率，然后拿更多的固态氦作为降温媒介。
开采恒星的物质循环系统由此构成，随着越来越多的物质巨构出现，采集者们开采恒星物质的量也在激增。
随后逐渐出现反物质巨构还有星轨，采集者们这才算是完成对该恒星系统的殖民。
前前后后花了采集者们十多年的时间，这期间，简易的天机矩阵总算是完成了采集者们交付于它的工作任务。
“破译出来结果了……”
“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信息……”
【纪元op三，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注定要被载入文明的历史当中，我们正在创造历史，就像古代的冒险家卡尔发现新大陆那样，我们也发现了新的家园，所有的参与者注定会被后人铭记……】
【纪元qd八二，塔腩基地已经建成，美丽的星球实在不适合被重工业迫害，还是将工业转移到靠近恒星的塔腩上，况且这里的矿产资源非常丰厚……就是风沙有些多……基地的大部分建造在地下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纪元fw四四三零，为了检测我们工业上的成就，超战舰摩格级正在被建造，搭载着最新式的灵域引擎，驾驶者只需要和主脑建立并联，就可以实现跨恒星移动，正常的等离子推进虽然功率小，但工质利用率极高，配合上短距离跳跃，将会让超战舰拥有相当强大的机动性……武器、引擎、修复，大部分都交给主脑来分担，驾驶者只需要指挥，这是真正意义上一人就可以操作一艘战舰的工业巅峰……】
【纪元tyd八二三，主恒星那边的指令已经下达，一如既往的冷酷，我们必须做出选择，他们为了保全自己不惜放弃一切，甚至是拯救自己的希望，祖先的一切都被他们丢失殆尽，留下的只有孱弱，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犹豫的余地，反抗和死亡之间必须有一个决定，我们的答案是……】
第七百一十四章 柏杜文明
柏杜文明，这是采集者们通过发掘遗迹，所知道那个被毁灭文明的的称呼。
就在第三颗被探索的恒星系统，并没有行星，只有一个损坏的恒星环，在这个恒星环上采集者们发现大量的文本信息，这些信息非常庞杂，主要记录的是曾经发生在柏杜文明里的各种事件，似乎撰写者很多，而且处在不同的时间点开始撰写，被第三者有意的收集起来并封藏好。
【特大事件报道：关于全球各地超自然事件以及超能力者的真相，如今终于水落石出，制造出这一效应的原因，是一个我们无法观测到的位面，这个位面叫做‘灵域’，并且在这个特殊的空间位面内，存在着大量未知生物，我们在这个宇宙中并不孤独，这是柏杜文明首次接触外星生命，虽然它们不坐飞船……】
【莫洛托私人报社新闻：由科学者艾因伦格提出的‘位面物理学’挑战传统物理学王座，科学大厦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一旦位面物理学理论得到验证，我们柏杜文明将会揭开历史的新篇章……】
【柏杜联邦政府公报：纪元am八，首席科学团基于位面物理学理论开发出的位面物理学引擎宣告完成，这个引擎将会利用灵域位面的跳跃原则，将本位面物质转移到到灵域位面，再从灵域位面将物质重新转移回本位面，从而实现大尺度的物质位移……经过多次实验，该引擎能有效规避掉物理学中的光速不可超越，适合位面物理学引擎的飞船正在制造，大星际移民的时代到了！】
【科学怪谈论：鉴于多数人对于位面物理学存在着多种误解，甚至将其神化，这次将会对‘位面物理学’进行科普——位面物理学理论认为，宇宙是复数存在，我们所处的宇宙是诸多宇宙中一个，这些宇宙就像是一片片的薄膜，所构成的整体系统被科学者们称作‘大宇宙’，而宇宙薄膜被称作‘位面’，正常来说每个位面的规则都是相对独立且自洽，但位面与位面之间有时也会相互接触从而引起新出物理法则，灵域位面与我们存在相互作用就是如此，联邦政府现在正在积极寻找除了灵域位面以外的其他位面，如果能够找到，柏杜文明的技术将有望实现更大跨越式的进步……】
【传奇人物访谈：赫拉科勒先生，您作为参与位面跳跃引擎的开发者之一，想必对灵域位面有一个很深的认知吧？
赫拉克勒：是的，没人比我更懂灵域。
传奇人物访谈：那么，赫拉克勒先生，我们想请问您，对于灵域位面，最核心最基础的规则是什么？
赫拉克勒：是‘主’，在灵域位面，‘主’就是一切，一切都围绕着‘主’这个核心运作，那里和我们位面的一切迥然不同，但又很奇妙的是，我们可以存在于规则迥异于本位面的灵域位面。
传奇人物访谈：这么说，那些星际远航者之间流传的传说是真的？灵域位面存在着真正的神？
赫拉克勒：抱歉，这个我不能给你准确答复，科学是讲求严谨，实事求是，我们目前对‘主’的一切都知之甚少，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惊异丑闻报道：今日，网路中广为流传，关于位面跳跃引擎的燃料被得到证实，原料正是克隆人，制造克隆人并将其杀死得到尸体，利用灵域的规则将这些尸体作为交换，就可以实现跨恒星的位面跳跃，人道主义组织发起游行抗议，谴责这样的非人道行为，并声称这样的行为必将带来恶果……】
【新惊报社报道：人道主义组织首领，被揭露参与邪恶宗教活动，意图通过宗教洗脑的方式，蛊惑民众放弃现在的科学技术，回归自然，因蛊惑人数众多，乃至出现民众伤亡，现已被执行官拘留，次轮回后将会在最高庭接受审判……】
【柏杜联邦政府公报：四座殖民地的建设工作已经宣告完成，现已开通前往四个星球的航路，基于财务关系，联邦政府决定，除十分之一的公共名额由联邦政府分配给各界精英，剩余十分之九的名额将以拍卖竞价的形式发放出去。】
【格鲁公报报道：超能力者武装集团叛乱已经结束，联邦政府与超能力者武装集团将在次轮回后，双方将在公社馆进行和解谈判，商定下超能力者在社会中的合法地位，人道主义组织方面表示，这是联邦政府的阴谋。】
【柏杜联邦政府公报：超能力者将会得到正常生活水准，与正常公民拥有相同的人权，享有社会福利政策以及政府高层任职的权利，同样享有参与人民大选最高权力者的政治权利。】
【科学怪谈论：基于最新技术的开发，首席科学团开发出了无媒介灵域引擎，不需要再频繁的筹备有机燃料，最小化甚至能压缩到一个手指头大小，其简易性可以装配到飞船的任意一个地方，消耗方式更改为用户计费模式，即按使用次数来计费——灵域引擎的开发者表示，这种引擎非常清洁，使用者不需要再面对那些血腥的有机燃料，人道主义也不必再因为非人道而感觉残忍，这是个划时代的进步。】
【惊异丑闻报道：关于灵域引擎开发的颁奖典礼被打破，一个乞丐冲入会场，并叫嚣着灵域引擎是更加残忍且非人道的屠杀方式，经过调查，会场的警备工作主管疑似收受乞丐贿赂，现已被革职处理，此次事件充分说明了联邦政府内部存在大量蛀虫，反腐工作任重而道远。】
【新惊报社报道：经由首席科学团内流出的信息，灵域探索队在灵域位面与那里的高智慧生物接触，对方自称是‘灵尊’，存在的时间保守估计以‘亿’为量级，对方很乐于与我们和平共处，这是一次伟大的探险，目前联邦政府正加紧外交工作，根据某位科学者暗示的信息，如果此次洽谈顺利，整个柏杜文明甚至能迎来永生，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七百一十五章 深入遗迹环
“后续呢？”
获取的信息浏览完，但残缺严重，并没有说明柏杜文明是因为什么而毁灭，可能是和灵域有关，也可能是出于自身文明的原因。
想要了解柏杜文明的毁灭真相，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没了。”
“没了？线索断了？”
“不，别着急下定论，恒星环遗迹还没探索完。”
这个恒星系统内的环非常巨大，丝毫不比采集者们构建的恒星环小多少。
但同时，这个遗迹环非常的脆弱，电磁力没办法在更加宏观的物质上展现，光是行星尺度，电磁材料的强度就已经柔软的像面条那般，更别提恒星尺度，电磁力提供的物质强度形同于无。
基于担心遗迹环解体，采集者们在登陆遗迹环上探索时，并不敢如行星开采、探索那样乱来。
不管是登陆，还是探索，采集者们都是保持着采集者的姿态，而非以根须形态一边获取物质扩张一边探索，以避免柏杜文明的遗迹环因为它们乱来的关系而发生大规模解体。
这不是没有可能，遗迹环到现在还没有发生解体，不是因为其本身还有着什么结构强度，仅仅只是因为自身公转与恒星引力达到了一个微妙且脆弱的平衡，这种平衡一旦打破，就会发生连续性的大崩溃。
那时，所有的东西都会跌落进恒星的火海里。
“应该多派一些个体，在遗迹环更多的地方登陆探索。”
有些想要加快探索进度的个体提议，但这样的提议并不能让所有个体认同。
“不建议这样做，增加环遗迹的质量会导致各区段质量的不均匀，从而引发大规模的崩溃事件，现如今的登陆探索已经是非常冒险的行为。”
别看采集者单独个体的质量很轻，但积少成多，复数采集者分布在多个遗迹环的区段上，势必会导致质量不均的情况。
而让探索中各区段的采集者们都保持着相对均匀的分布，那也是不可行，从宏观上看这就相当于给遗迹环多个方向上同时受力，以达到力的均衡，可遗迹环已经非常脆弱，天知道遗迹环能不能承受得住，多数采集者倾向于承受不住，因此继续增加探索个体的提议不被认同。
探索还在继续，探索个体以两个为一组，朝着遗迹环的内部探索。
在探索持续一段时间后，采集者们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它们找不到柏杜文明的尸骸，太空的真空环境非常有利于保存尸体，遗迹环目前探索的区域，基本保持着真空状态，柏杜文明的人死亡后，遗骸可以保存很久。
“是灵域吧？只有它们才会那样垂涎智慧生物的尸体。”
“我也这样认为。”
如果是像洛人那样的文明内部斗争，没理由会留不下一具尸体，洛人文明哪怕是母星爆炸都有尸体留下。
“还是探索完遗迹环再下定论比较好。”
比较谨慎的个体还是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探索还在继续。
“前面没路了。”
探索的其中一组采集者停下步伐，通道的坍塌阻挡了它们前进。
“能绕道吗？”
“我看看地图……不行，这里是主道，旁支封堵可以绕道，但主道被封堵就需要跑到很远的其他主道那里。”
对照了从遗迹环其他地方获取的地图信息后，采集者对同族表示无奈。
“……这通道的设计者绝对是脑子出了问题。”
“同意。”
主道被封，但探索还是要继续，因此同族提议。
“看来只能走远路，最近的主道距离我们多远？”
“不，没必要走那么远，我们从这里穿过去，把自己的躯体改变为细长状，从坍塌的缝隙里钻过去。”
“但是这样会损耗生物能，我们探索的进程会缩短。”
“不碍事，距离我们最近的主道可是有四万公里远，从那边绕远路消耗的生物能会更多，不划算。”
“……那就钻过去吧。”
在两只采集者个体商议的最终，还是决定从坍塌的缝隙里钻过去。
改变了自身形态之后，采集者很轻松的钻入坍塌缝隙，在狭窄的空间内继续前进。
大约前进了数千米的距离，它们再次停下了前进步伐，不是它们不想再继续前进，只是在坍塌的后面，还有另外的东西阻挡它们前进，这次它们连缝隙都没得钻。
“什么情况？这里为什么是死路？”
采集者惊异的询问一旁的同族，而对方也是一阵茫然。
“是不是错地图了？”
被同族这样反问的采集者，对照起遗迹环的地图。
“没有啊，这里是主道，直接连通着遗迹环的外侧和内侧……咦？地图上有标注这个东西，我看看……”
“隔离闸？”
重新对照检查的过程中，采集者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它们之前忽略掉的标注，标注是以符号标注，且没有介绍，因此当时的采集者也没有多想。
将这个地图上的符号单独摘取出来，与目前收集到的柏杜文明信息进行对照，也就得到了这个符号的大致含义。
这个符号说明的是——隔离，是应对突发事件的隔离闸符号。
“隔离？隔离什么？”
“不知道，但或许会是个线索也说不定。”
两只采集者都像知道隔离闸后面会是什么。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这组放弃后续的探索进程，把生物能用在探索这个隔离闸后面的情况上。”其中一个个体道。
随即，两只个体演化成肉块，并组合成一体，通过化学配位性的蚀刻，在隔离闸上蚀刻出一个仅供十多个细胞通过的微观隧道。
隔离闸很厚实，大约有三十多米的厚度，两只采集者消耗了不少的生物能才将其打通。
“这是……气体？！隔离闸后面是气体！”
刚一接触到隔离闸之后，两只采集者就注意到不对劲，遗迹环由于损坏，没有足够的引力约束气体留存下来，因此采集者们探索到现在，都是处在真空环境。
现在隔离闸后面存在着气体，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柏杜文明还有人继续存活在遗迹环内？
想到这点的两只采集者，立刻便用红外视角在昏暗漆黑的环境里观望起来，超声波、电磁波等探测波外散，扫描隔离闸后面的环境。
第七百一十六章 新的文本
“啥也没有，亏了……”
在隔离闸的后面，是一片很空旷的地方，通过超声波、电磁波的反馈信息，两只采集者短时间里就知道了内部的大致环境。
闸门之后的是一个密闭环境，因此保证了气体不泄露出来，这个密闭环境并非是专门打造，而是由两道闸门将主道封闭构成。
这个密闭环境很空旷，除了一些金属碎片外，采集者们并未通过扫描发现什么。
“等等，这里有文字信息。”
借助红外光谱，两只采集者中的一个个体发现了一处金属壁上刻录的文字。
【……最终，我们还是自食恶果，必然的命运无可避免，一切的努力终究不过是徒劳……我从未曾相信过命运，可如今我不得不相信，时至此刻，困扰在我脑海中以久的疑问仍然没能答案，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知道——如果我们当初不曾与灵域接触，结果会不会比现在更好呢？再或者……】
“没写完？”
“难受，要写就写完啊，之前那些文本信息也是这样……”
刻录的文字并不完整，似乎是撰写者还没刻录完就被打断，让两只浏览信息的采集者一阵难受。
撰写者信息没刻录完，自然是有原因，采集者查探其周围。
“没有搏斗的痕迹，也没有尸体。”
“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撰写者是因为某种原因，基于自身意志而主动离开。”
采集者猜测起概率性较高的那种可能，另外的可能就是有谁袭击了正在刻录信息的撰写者，并将痕迹抹除。
不过后一种可能有些多此一举的意味，柏杜文明面临的危机是毁灭文明的那种程度，袭击者袭击撰写者，完全没必要去抹除痕迹，除非袭击者能预知未来，提早的知道采集者们会到访这里。
这显然不可能，所以它们倾向于前者，撰写者是有什么原因，基于自身意志不再刻录下去。
“还有这两道闸门，闸门没有破损的迹象，也没有其它暗道之类，撰写者是在两道闸门放下来以前离开。”
有些废话的意味，但这是分析的条件，所以必须要列出来。
“是因为看到闸门放下来，为了不被封死在里面，所以才匆忙离开？”其中一个个体反问性回答。
闸门很厚实，如果柏杜文明的撰写者身上并没有携带破门用的工具，闸门放下的时候，无疑是会被困死在这里面。
但采集者们仔细思考之后，又觉得有些地方不怎么合理。
“那撰写者为什么特意挑这个地方留下信息？换个地方不就能安心写完了吗？”
从文字信息中可以看出，撰写者是非常绝望，非常无力，如果还有回转的余地，也不至于留下这样的信息，特意可在墙上无非就两种情况，一种是时间紧迫，随便找了个地方刻录，另一种就是已经知道文明的毁灭是必然的，无可改变，所以通过刻录在墙壁上的方式将自己的遗言给写下来。
可问题是无论哪一种可能，挑一个不被干扰的地方写貌似也并不是问题啊，哪怕是前一种可能，撰写者完全可以跑到闸门外继续续写。
“其他地方破破烂烂，在其他地方刻录的话，很大可能保存不到现在被我们看到……咦？撰写者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能挺过毁灭文明的危机？”
采集者思来想去，也只能认为，撰写者本人清楚的知道，闸门构成的这个封闭空间，可以让里面的文字信息渡过文明灭亡的危机，所以才会特意在闸门封闭区域内留下文字。
但基于这个猜测，采集者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有一点挺奇怪的，既然这里有可能挺过毁灭文明的危机，为什么不改造成避难所？或者仿照这里的结构，制造出一个避难所让文明火种得以延续。”
“确实感觉有些奇怪，工业能力上来说，能造出恒星环，短时间里造出一个相似的避难所应该没什么问题。”
就工业能力来说，柏杜文明是采集者们所知的外星文明里技术程度排在第二的文明，虽说有相当一部分是运用了灵域发展起来的技术，但能造出环恒星的恒星环，起本身的工业能力已经超过了目前采集者们所见识过，除辉文明以外的所有外星文明。
换位思考，采集者们是能够在紧急情况下造出这种避难所，而且还不止一个，没理由柏杜文明造不了。
“再或者撰写者可以呆在这里，这里虽然什么也没有，但肯定比其他地方的防护性更高，也就能在危机来临是活的更久一些。”
“但是撰写者并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呢？”
“……不知道。”
求生欲，这种源自生物最根源的本能，想要克服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对于即将逝去的生命而言，哪怕多活一秒，那也是活着。
心中的疑惑得不到解答，因为信息太少了。
不过，还好在也不算没有收获，现在采集者们至少可以百分百的确定，柏杜文明的毁灭与灵域有着直接的关系。
……
探索环遗迹接近尾声，采集者们将探索的信息带回到集群网络内进行分析，构建起环遗迹的物理模型。
从物理模型中，采集者们发现了一个令它们感到意外的事情——柏杜文明的恒星环，在柏杜文明灭亡的时候，很大可能还是处在完好无损的状态。
环遗迹的所有破损，都是来源于它自身的原因，而非是外在因素导致的结构破坏。
“这里、这里的破损模拟显示，是由于核反应堆的爆炸所导致的破损。”
“还有这些地方，从残骸分析，这里原本是个弹药库，反应堆的失控导致了殉爆的发生……”
“由于反应堆的失控，环恒星加速器无法再继续维持电场，内部的亚光速粒子冲破了环壁，所以环遗迹这里出现了一个大洞。”
恒星环失去供能会怎么样？没有了能量维持内部电场，失去内部亚光速运动粒子，无法再继续形成强引力，利用引力和亚光速粒子惯性形成的强结构就会宣告瓦解。
“……环遗迹的所有破坏原因，居然是因为无人维护导致？”
第七百一十七章 第四个坐标
“柏杜文明的毁灭事件中，总共有三方，灵域是一方，被毁灭的柏杜人是第二方。”
“从柏杜文明的殖民星收集到的信息来看，毁灭这些殖民地的是一支很够跨恒星位移的舰队，这是第三方，殖民地的柏杜人称其为‘联合舰队’，也就是说，柏杜文明殖民地的毁灭不是灵域动的手。”
进行信息汇总分析的采集者在频道内表明自己的看法。
之所以将联合舰队归类到第三方，是因为灵域不玩舰队，对灵域还算有些了解的采集者知道，灵域内部虽然有智慧生物，但它们不会主动去制造战舰，也不会主动去把这些被制造出来的战舰集合起来组建舰队，组建起来的舰队更不会叫联合舰队，太不符合灵域的一贯作风。
采集者们情愿相信灵域催眠整个柏杜文明集体自杀，都不相信它们会组建起一支舰队，在数个恒星系统内来回跑，毁灭柏杜人的文明。
有一个采集者打开话题，另外一个采集者也表明自己心中的疑问。
“我比较奇怪的是，掌握了跨恒星位移方式的柏杜文明殖民地，明知无法打倒敌人，却没有扩大战线的战略转移部署，他们明明都有克隆技术。”
柏杜文明可是拥有超光速技术，虽然是借助灵域实现的超光速，可超光速就是超光速，宇宙那么大，无主资源那么多，超光速配合上克隆技术，扩军速度可不是用一加一等于二就能简单形容得了。
质量上打不过可以在数量上弥补，只要差距不算太大，采集者对协调会就这么干过，柏杜文明一整个文明没理由会蠢到想不到这点。
针对这个问题，有个体提出了它自己的想法。
“会不会是用不了？就像我们搭建涟漪巨构干扰协调会使用灵域。”
“有这种可能，但这无法解释，柏杜文明没有绝种以及柏杜文明恒星环的情况，换作是我们，如果柏杜人连观察获取思维的价值都没有的话，那就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采集者们没有杀绝瑟琳人，是因为瑟琳人对族群有用，是一个可以提供科研新思维的渠道，但即便是这样，采集者也是严加控制瑟琳人，以免翻车。
可令采集者想不明白的是，支配联合舰队的那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没有灭绝与他们敌对的柏杜人？
难道支配联合舰队的那方也和采集者一样，是因为柏杜人可以给他们带来新思维的科研资源？——这个可能基本被推翻，采集者们在注意到这点后，就有意识的开始在柏杜文明的殖民星周围寻找监视终端，结果是什么也找不到，别说什么监视终端，连太空垃圾都基本没有。
“可能那些柏杜人对那支联合舰队的支配者有其他用途，所以特意留下而没有灭族。”
思来想去，采集者们最终只能归咎到，是它们尚不理解的其他原因而让柏杜人没有被联合舰队给毁灭。
“但这样解释不了柏杜文明恒星环的情况，恒星环的所有柏杜人都消失了，和殖民星那里的情况刚好相反，恒星环没有损伤，里面的柏杜人反倒全没了，这显然不可能是出自那个联合舰队的手笔。”
在彻底了解环遗迹损毁的原因以前，采集者们是认为导致柏杜文明毁灭的直接原因是联合舰队，而灵域是扮演着‘帮手’或者‘幕后推手’的角色。
但在彻底了解环遗迹的损坏原因后，采集者们不得不推翻这一想法，环遗迹并没有遭到联合舰队的攻击，反而更像是灵尊那种穿透实体的攻击手段。
难道柏杜文明把灵尊从灵域里给拖出来了？
“有没有可能是两件事碰一块了？”
柏杜文明被拥有联合舰队的未知文明攻击，为求自保，柏杜文明将灵尊从灵域里拉出来，结果弄巧成拙。
但这种可能没办法解释柏杜人种族幸存下来的原因，只是单纯的文明倒退，而非彻底的灭绝。
“有这种可能，但这种可能性比较低，直到目前为止，收集到的文本信息都没有提到过另外一个文明。”回答的个体想了想又补充“根据文本信息，柏杜文明因为发现灵域中存在智慧生物而集体欣喜，甚至全体广播，这绝不是知晓复数异星文明该有的情绪。”
之所以会这样质疑，主要还是因为采集者们亲身体验过，在从起始恒星向外探索的初期，采集者们对一切和生命有关的星球都是比较关心，那些拥有复杂生态圈的星球更是非常重视，毕竟指不定从什么时候开始，星球上就会孕育出一个文明出来。
可随着采集者们接触的异星文明数量越来越多，对拥有复杂生态圈的星球重视程度也就开始骤减，虽然还是会特意保留，但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当宝贝似的护着。
假如存在复数的异星文明，柏杜文明没必要对灵域中的智慧生物表现出如此兴奋。
“……所以，柏杜文明是因为内斗而走向毁灭？”
……
距离环遗迹数光年之遥的地方，从柏杜人殖民恒星系统那得到的第四个坐标恒星，抵达目的地的采集者有了新的发现。
这个恒星系统的物质资源还算丰富，总共有五颗行星，两颗气态巨星，三颗实体行星，都不算宜居星球，没有生态系统，环境非常恶劣。
不过对于采集者来説，行星环境再恶劣也不是问题，它们需要的只是物质而已。
“开采的时候要多注意，有发现什么立刻上报集群。”集群率领者的提醒在频道内回荡。
就在集群率领者提醒后没过多久，有个体就开始向集群上报信息。
“这里有发现！似乎是一个墓穴！”
是在第二轨道的实体星球地下发现的一个大空洞，空洞里整齐摆放着很多物件，这样的环境一眼就能看出是非自然造物。
很快，采集者们便开始对这个遗迹进行考古发掘。
一段时间后确定，这个地方和柏杜文明有关，但并不是墓穴。
“这里不是墓穴，这里是柏杜文明的一个避难所，为了文明的延续而建造，你看，这些整齐排列的都是培养槽，用来培育克隆人胚胎，虽然外观不一样，但内在原理和洛人的很相像。”
“可这里已经没有活物。”有个体道，虽说那些培养槽内的都是柏杜人胚胎，但都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尸体渡过漫长岁月成为了化石。
“说明这个避难所非常的失败，并没有起到该有的避难效果。”
作为避难所，为了传承火种而建造，但在柏杜人的灾难降临时，却没有起到它应有的效果，所以柏杜文明灭绝了——这样的论点提出来还没过去多长时间，就被另外的采集者给否决。
“你说的不对。”
“不对？”
“这里避难所，是个兵员补充地，但并不是柏杜文明的兵员补充地。”
“不是？你总不会告诉我这里是柏杜文明敌对者的兵员补充地吧？培养槽里的胚胎化石可都是柏杜人。”
被质疑的采集者难以接受反驳个体的回答，因为它感觉不到其中的逻辑性。
“准确点说，培养槽内的是被克隆的柏杜人。”反驳个体回复。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理解，是柏杜文明的敌对者让柏杜人自相残杀吗？”
“你看看遗留在这里的信息文本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反驳个体指引同族们关注起大空洞内一处雕刻在墙壁上的文字。
【避难所的孩子们……当你们醒来之时，或许会对周围的陌生环境感到疑惑，这与你们的植入记忆并不相符，不必为此感到忧心和焦虑，我作为带领人，会将一切都告诉你们……我们别无选择，这是唯一的出路……】
第七百一十八章 贪婪的起源
柏杜文明毁灭的灾难，一切的源头都要从对灵域的发现和应用开始，贪婪在其中扮演着催化剂，加剧了文明的毁灭速度。
在柏杜人的社会中，有一个特殊的精英阶层，他们出生与寻常同类并不差别，但在某个契机下，会自发性的掌握某种特殊的力量。
用地球上的叫法，这些人都是超能力者。
在柏杜文明的很长一段历史时间里，这些超能力者扮演着帝王、神明、智者等角色。
随着时代的发展，科学觉醒，蒙昧褪去，普通的柏杜人开始了解这些超能力者，并且不再将他们看作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这种思维转换期间，伴随着的是一场场绞肉机般的战争，普通柏杜人与超能力者之间的竞争。
超能力者始终都是凡人，在被视为危险的异类，被普通群体彻底抛弃后作为个体很难继续维持下去，因此也就被压制下来，并且很长一段时间处在弱势地位。
一般的超能力者只能隐藏自己，暴露就意味着被关押收容，普通的平民在知道后会立即上报政府，只因为在他们眼里，到处乱走的超能力者就好比动物园里的猛兽跑了出来，在社会里超能力者已经被妖魔化。
不过，上层柏杜人的想法和底层不同，他们向往着超能力并坚信那就是他们整个种族的未来，因此由普通柏杜人组建起来的政府一直在秘密研究超能力的奥秘，争取让整个柏杜人种族都能觉醒超能力。
在研究和开发超能力这件事上，超能力者表现的很配合，这倒不是他们屈服了，而是他们有自己的打算，在超能力方面，普通柏杜人和超能力者之间的利益是相一致，很多超能力者也想搞清楚他们的超能力究竟是什么。
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灵域顺理成章的被发现了。
而由于灵域的发现，柏杜人的物理体系面临着直接性的挑战，在灵域内部，很多物理法则并不适用。
但问题是，那个地方是实际存在，里面的东西也可以带出来，因此说灵域只是虚幻的梦境说法也站不住脚。
基于两边的矛盾，以及客观事实作为出发点，‘位面物理学理论’应运而生，该理论以‘多位面’的方式，重新诠释宇宙，把灵域合理的拉入到已有的物理学框架内，将过去无法解释的‘超能力’顺利整合进科学的范畴。
而在这之后，根据灵域而开发出了位面跳跃引擎，通过往返灵域位面和本位面，实现跨恒星位移，而且不会与本位面的‘质量体不可超越达到’相冲突。
位面跳跃引擎是一项划时代的技术，它让柏杜文明摆脱了低光速囚笼，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种引擎的使用是有代价的。
代价是柏杜人的血肉，每一次的往返都伴随着柏杜人血肉的消耗。
位面跳跃引擎的开发者曾经尝试过各种家畜类的血肉，但灵域都毫无反应，只有柏杜人的血肉才可以达到这种效果。
为了不违反自身的道德观念，也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泄露到柏杜人社会中时引发轩然大波，克隆人的血肉被定义为驱动位面跳跃引擎的燃料。
从那以后开始，克隆人在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就被有效率的屠杀，然后导入绞肉机里变成一坨坨的‘燃料’，就像其他家畜那样。
借助位面跳跃引擎，柏杜人先后殖民了四个恒星系统，成为一个跨恒星文明。
跨恒星文明的消耗与单颗恒星的文明不可同日而语，比如光速壁垒带来的信息割裂，柏杜文明可做不到像采集者那样对文明整体忠心不二，为了保证信息上的互通而维持文明整体不发生割裂，超光速的使用必须非常频繁，这就意味着对克隆人血肉的需求量会增大。
再有就是来回往返各恒星系统的飞船，位面跳跃引擎将恒星与恒星之间的距离拉近，商人可以选择更加遥远的市场进行贸易，不断增加的贸易量，也会是一笔庞大的开支。
加上柏杜人政权为了维持大规模舰队的开支，柏杜文明每年对克隆人血肉的需求量是几何式的增长。
不过，对此情况，多数柏杜人并不感到重视，克隆人是非常低成本，相比较短时间内跨越恒星之间遥远距离的技术，几乎可以说没有代价，毕竟一个质量体想要加速到超光速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了那些人道主义者，连底层的柏杜人都没有反对使用克隆人作为燃料，与整个文明的进步相比，一小撮的克隆人又算得上什么呢？反正受苦受难的不是他们。
新的技术带来变革，柏杜文明主星的工业水平日新月异，他们把工业飞船派往遥远的恒星系统开采物质，并将这些物质带回到主星，柏杜文明使用这些物质建造起环恒星加速器，在完成想要了解的物理实验后，改造为可以居住的环世界。
原理和采集者的恒星环差不多，只不过供能方面并非是反物质，而是核聚变炉，柏杜文明并非没有发现反物质，只是在他们看来，反物质实在是太过危险，一旦封装的立场出现失衡，立即就会发生正反物质湮灭，核聚虽然比不上反物质，但相对来说却非常的安全和稳定，并且在反应原料成本上，核聚变甩开了反物质一大截，核聚变反应的氢是宇宙中最多的原子物质，而反物质的制取却非常的麻烦危险，产量还特别稀少。
在主星的恒星环建成并移居到上面后，主星的柏杜人就开始固步自封起来。
宇宙太大了，大的让他们感觉无力，连探险的**都没有，与其去冒险探索宇宙死了也没人收尸，不如安心的呆在环上平静的度过一生，此时柏杜文明内部的社会福利，哪怕不工作也能衣食无忧的一直生存下去。
而柏杜人的联邦政府，也在压制殖民星超越自己的政治泥潭里越陷越深，无力向外探索宇宙。
按照历史的轨迹，文明的话语权最终会从联邦政府易手到各个殖民地政府，柏杜文明重拾探索**，向着无边广阔的星海继续前进。
可变数出现了，这个变数带着仇恨，降临在了主星。
第七百一十九章 克隆人黎明
“灵域之主，一切都有尽头，我们柏杜文明的尽头又是多久？”
【第四百个轮回】
在与灵域之中的主首次接触后，柏杜文明的精英阶层问出了这个问题，但主给的答案却与他们所预期的相去甚远。
四百个轮回，也就是恒星环自转四百次，对于柏杜人个体而言，这是个很长的时间，可对于一个文明而言，就相当于告诉你明天就会死亡。
柏杜文明不相信，也不接受，但他们警惕起来了，如今他们的文明欣欣向荣，繁花似锦，没有丝毫衰败的迹象，甚至连疾病都远离了他们，所以只能是外来强敌导致的毁灭。
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灵域，因为柏杜文明没有接触过其他的智慧物种。
但很快又剔除出嫌疑者行列，因为柏杜文明无法理解灵域毁灭他们的目的，更关键的是，如果没有本位面的人进行牵引，灵域那边是没办法到他们这边，在柏杜文明看来，灵域是可控的。
于是柏杜文明怀疑起另一种可能——某个尚未接触的陌生文明导致他们文明的毁灭。
在那次和灵域之主接触过后，柏杜文明开始大量积蓄力量，联合舰队的规模进一步扩张，有意识地开始囤积各种反物质武器，积极发展新的军事技术。
第二版灵域引擎技术，就是在这个时期被开发出来，通过与某位灵尊达成事先的约定，提前支付血肉，由此得到一个额度，每次跨恒星位移时，消耗的是这个额度而非搭载在飞船上的血肉。
另外四个殖民星也得到了‘四百个轮回后文明会毁灭’的消息，积极发展军事力量，一直在这方面严格把关的联邦政府开放了对殖民星的限制，只为了集合整个文明之力对抗那四百个轮回后出现的未知敌人。
可惜柏杜人料想不到，敌人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于内部，就在恒星环上，某个不起眼的克隆人屠宰场里。
一个克隆人在拥有自我后，就成为了超能力者，成功从屠宰场里死里逃生而没有惊动任何柏杜人。
这个克隆人无法进入到柏杜人的社会里，因为在柏杜人的社会内，每一个人都有一串身份编码，克隆人作为无码者，连基本的日常设施都不一定能使用。
所以这个克隆人只能隐藏在那个不起眼的克隆人屠宰场里，每天面对着被屠杀的同胞，从同胞的尸体当中，获取那么一点维持生命的有机物质。
血腥的画面每日都在上映，同胞的祈求和，长年累月的积累下，克隆人对他的制造者们，柏杜人充满了恨意，对自己的同胞们感到悲哀和怜悯，他要推翻柏杜人的统治，让他的同胞远离屠杀，这是他们克隆人唯一的出路。
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克隆人能依靠的只有灵域的力量，他尽可能小心的隐藏好自己，并尝试让其他克隆人领悟使用灵域。
克隆人起源于柏杜人，柏杜人能使用灵域，克隆人同样也可以。
在日夜赶工不断克隆的庞大基数下，一批能够使用灵域的克隆人被组织起来。
这批克隆人中，有能够改变外貌的能力者，在一个恰当的时机里陡然发难，躲过监控，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对克隆人屠宰场的支配，顶替掉原本在克隆人屠宰场的柏杜人身份，并以此身份混入柏杜人社会里。
生理上克隆人与柏杜人并无区别，唯一的差别大概是一方对另外一方刻骨铭心的恨意，克隆人冒充着柏杜人的身份，逐步完成替换。
积极备战以应对未来某个未知异星文明的柏杜人还对此浑然不知。
在三百个轮回里，克隆人完成了恒星环上百分之四十五的柏杜人替换，大约每两个柏杜人里，就有一个是克隆人，而那些克隆人屠宰场，也暗中被克隆人实质性的掌控。
联邦政府对此并无察觉，因为这些克隆人屠宰场还始终在正常的运行着。
不过，虽然联邦政府没有察觉到克隆人屠宰场以及很多重要工厂易手到克隆人那方，但还是注意到了被克隆人替换后的‘失忆’现象，一两个人因为某种意外失忆很正常，可是一群人都是因为某些意外失忆，这是非常的不正常。
当这种‘失忆’扩大到整个恒星环，只要柏杜人的联邦政府不是瞎子，就不可能注意不到。
在先后的三次调查组全部离奇死亡后，联邦政府出动了军队，克隆人这边知道再也不能隐藏下去，便决定先发制人。
柏杜人联邦政府直到这时都还以为，只是某些小组织胆大妄为，直接导致毫无防备的他们从一开始就处在和克隆人对垒的劣势。
最先接到命令的是隐藏在联合舰队内的克隆人，克隆人很清楚舰队的力量才是他们的根本，因此将其标注为必须要夺取的目标，每当联合舰队中的船员到恒星环上休假时，都会被克隆人，除了常年执勤的舰长等一干舰队高层外，几乎99%都是克隆人，而且蓄谋已久。
几乎在接到抢夺联合舰队的命令没过多久，克隆人就完全夺去了联合舰队，拥有其支配权。
而恒星环上，类似的情况也在上演，地面部队完全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队友，完全乱成一锅粥，然后被事先准备好一切的克隆人大军一网打尽。
恒星环上的柏杜人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克隆人特意防着他们这一手。
但克隆人还是有失算的一步，那就是与其他殖民星的通讯没能及时封锁，发生的一切都被另外四颗殖民星获知。
另外四颗柏杜人殖民星开始向主星发起进攻。
然而，联邦政府对殖民星的压制太狠了，联合舰队完全有能力击败四颗殖民星组成的庞大舰队，四颗殖民星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联邦政府的假想敌。
四颗殖民星的舰队毫无意外的都被克隆人所掌控的联合舰队击败，两颗殖民星被屠杀的一干二净，地表大气都因为轰炸而彻底不能居住。
殖民星的柏杜人有考虑过全体逃走的打算，可他们愕然地发现，灵域用不了，克隆人使用了联合政府遗留下来的技术，这种封锁技术是在压制各大殖民地被开发出来的杀手锏，可这样的杀手锏最终却落到了克隆人手里，每一颗殖民星上柏杜人都成了瓮中之鳖。
一切已经无可挽回，柏杜人将会被灭族，文明将被他们的克隆体所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