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一矿业资源
人性最大的恶,莫过于以己度人。
沈建南已经不记得是谁说的这句话了,但看着昂着头,一幅理所当然似乎掌握了真理知道了真相的陈嘉慧,他第一次感觉这句话说得真特么对。
就像,后来教科书上被某些家长举报到被删除课本的一篇散文荷塘月色。
明明很正经的文章,在某些人眼里却成为了黄色读物,令人啼笑皆非的时候不禁又怀疑有些人是不是非常喜欢自我阉割。
目的?
沈建南砸了砸嘴。
他并没有因为被质疑而生气,两种别样的人生,起起落落之中让他的情绪早就被化作了数据。
挥手制止了为他打抱不平的学生,再随意看了一眼沉默不许,似乎支持陈嘉慧的一些学生,沈建南清了清嗓子,回答了这个在所有人心中都微微有那么一丝疑问的问题。
“这位同学。时代是进步的,你觉得,我还没有古人聪明么?”
答非所问的反问,令喧嚣的体育场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全都聚焦到了沈建南那双乌黑的眸子上。
“师夷长技以制夷。这句话,我想大家都听说过。而作为一名老师,我是支持学生在毕业后出国的。就像我在课堂上,有时候也会用英语和他们交流。”
“因为我很清楚,我们现在和其他国家有着极大的差距。学习别人的先进技术,是必须的选择。
这一点,唐朝时期曰本人就明白,所以他们派了许多人来到大唐学习。宋朝时期,波斯人也明白,所以派了人到大宋学习。”
“而美国人,在建国初期,被英国打压的快破产,不得不漂洋过来带着西洋参来华夏交换财富,最终才实现了美国的强大。”
“取长补短,学习比人的长处,这并不丢人。相反,他是一种难得的品质。”
“当然,有人可能会像这位同学一样疑问,既然我支持大家出国留学,为什么还要说其西方国家的坏处?”
“......”
“其实就一个原因。
你们和我一样,长者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黄色的皮肤,而你们来到这里听我的演讲,也算是我的半个学生。
华夏有着最辉煌的历史,早在其他国家连国家概念都没有还在茹毛饮血的时候,我们的祖先早已经创造了文字在研究天文和地理,用青铜制造的武器和厨具在猎杀烹饪猎物。
造纸术、印刷术、火药,为现代工业科技发展奠定了基础,建筑、数学、天文学、机械、地质学、物理学,如果你们去认真研究历史,就会发现,这些记载的东西,甚至可以追述到一个无法可以考证的年代。
时间是衡量一切真理的最高准则,那些曾经的文明和历史,是我们祖先智慧的最高体现。
所以,我希望。当你们在异国他乡遭遇阶级打压,种族对立理想一直无法实现的时候,不要去怀疑自己的能力,否定自己的强大,更不要去逃避现实,用尘埃蒙蔽自己的双眼,用谎言遮盖自己的心智。
我希望,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们人种不行的时候,不要去怀疑自己的种族,更不要因此而自卑放弃。
这位同学问,我有什么目的。
是的。
我是有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想有个安稳的家。
家国天下,是为大学!
家和国的利益,是永远在一起的。无数个家庭组成了国家,但无国,何处安家。”
“......”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还无法明白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相信,有一天你们经历了人生的坎坷,看透世界繁华,就会明白我究竟在说什么。
那时候,我只希望,你们不要绝望,不要放弃,不要自卑,不要怀疑。
在万里之外的故土,有亲人在等着你,在你出生的土地上,有跟你流着相同血液的人在等着你......”
“......”
一场前所未有的开学典礼划上了句号。
日照当空,但不少人依旧沉浸在沈建南最后的那一句中,无法自拔。
就连一同观礼的沈直,都为之震撼。
在他心里,一直觉得沈建南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资本家,抱着利用之心,但在感受到沈建南心中那种浩瀚的情怀,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小觑了这个耀眼的天才人物。
“先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沈某为之前的想法感到抱歉,希望先生能够原谅。”
“沈处长。你们当官的,可真是两张口。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让步。”
“先生说笑了。沈某岂是那种人。”
“......”
“......”
华海大学一间临时布置的会场,沈直当着不少人的面向沈建南行了一个学生礼,言辞诚恳表达了他的尊重之情。
但结果,沈建南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完全是一幅资本家的态度,就像是之前在台上表达家国情怀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不过沈直也是脸皮够厚,被讽刺,不但没有恼羞成怒,反倒是越发态度诚恳,好像真是学生一样,虚心接受着沈建南的教诲。
有道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沈直从一口一个先生,到后来变成学生如何如何,把沈建南搞得是烦不胜烦。
“我说沈处长。好歹你也是锦衣卫指挥使,至于么你?”
你好歹是帝都来的,能不能要点碧莲?
沈直哪会听懂沈建南的言外之意,但他根本不以为意,一家国际铜业公司得关系到多少人吃饭,能争取一点好处,那就能养活不知道多少人,要脸干什么。
“沈老弟此言差矣。在其位谋其事,我当了这个差就是端的国家饭碗,不尽心尽职岂不是有受百姓所托。”
“得了吧你。百分之十五,这是我的底线。”
“百分之四十。云铜有数百年历史,具有丰富的铜矿开采冶炼经验,并且有庞大的销售网络渠道,可以为公司降低很多成本,稳定公司发展。”
“这不可能。资金有我们全出,企业规划运作也全部有我们负责,百分之十六,是我能给出的最大让步。”
“百分之三十九。赞比亚地处非洲中部,国际形势复杂,如果有云铜公司背景,一些不必要的纷争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沈处长。你怎么不去抢呢?仅仅是康克拉铜矿,价值就超过一亿六千万美元,百分之三十九,抢银行也不带这样的吧。”
“沈老弟,话不是这么说。有云铜完善的组织构架,至少可以在公司运作上节省很大一笔开支,而且......”
铃铃铃——
猝不及防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沈直的漫天要价。
是沈建南的卫星电话,这厮朝着众人抱歉了一声,拿着电话走出了会议室。
“老板。戴维的人刚才找我,想要我帮他们打赢奇卢巴.......”
“......”
第四十一章 这杀戮,这眼红,这掠夺
拿着电话,沈建南脸上的表情渐渐怪异。
政府军要雇佣暗影打赢仗,**武装也要雇佣人打赢仗,这事怎么听怎么荒唐。
大家一起坐下来谈谈共同赚钱他不香么,何必打打杀杀的。
“老板。你说我们帮谁比较好?”
这还用问?
沈建南咧了咧嘴义正言辞道:“戴维的部族也有生存的权利,他们的命也是命。既然他愿意拿莫帕尼铜矿支付报酬,不管是出于职责还是出于人道主义,我们都应该帮他们。”
这......
“老板......你之前不是说,我们应该跟奇卢巴政府合作么?”
“对啊。奇卢巴政府,是国际认可的政府,我们帮助政府军打击**武装,是合法的。但戴维的部族难道就没有生存的权利了么?我们帮他们,这并不矛盾。”
“......”
郑正感觉心里堵得慌。
他本来还不是很相信小库里申科的话,但现在,他忽然发现,沈建南好像比小库里申科说的更加无耻。
既支持戴维,又支持奇卢巴,傻子都能猜到这么干是什么目的。
可明明就是想要坐收渔人之利等到人家打死打活后坐地起价,却偏偏又把话说的如初冠冕堂皇,简直是无耻至极。
生存的权利,人道主义。
全特么都是狗屁。
“老板。你真无耻。”
“郑哥。你真是误会我了,你想想,一场战争要多久能结束?安哥拉打了二十年了,人都快打死光现在都还没结束。如果咱们不帮他们一下,这场战争天知道打到什么时候去,我们是在帮他们尽快和平好发展经济。”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嘛,打仗总要死人的,但奇卢巴的人终究是政府军,尽量照顾一下他们军官什么的。对了,如果武器不够,你联系下小库里申科,这家伙很有办法,应该能够帮戴维的人争取一下活着的权利。不过,这终究是人家的内战,咱们不能去决定彼此的胜负。”
“......”
“......”
良久,郑正挂断电话,摸了一支香烟点起来,狠狠抽了一口。
他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不出来沈建南是什么意思。
“郑,沈怎么说?”
“团长,老板怎么说?”
吐出口里的烟圈,郑正幽怨将沈建南的话转述了一遍,顿时惹得小库里申科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我就说嘛,这件事让沈知道,他一定会比我更加无耻。”
这话何天涯顿时不干了。
在他心里,沈建南可是圣人一样,善良、富有同情心,怎么可以受人侮辱。
“放屁。沈总根本就不是那种人,你没听见,他说要照顾一下奇卢巴政府的军官,还要保证戴维部族的人活下去。这是人家的内战,我们能做到这些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哈哈......”
何天涯竭力争辩的单纯,让小库里申科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作为一名商人,他瞬间就明白沈建南到底在打的什么鬼主意,可明显,何天涯根本就没有品位出来。
还好,何天涯不是这里的统帅,如果是,沈建南这笔生意还不得陪个底朝天。
郑正也是满脸黑线,何天涯这厮什么都好,就是这脑子有时候不够使,就跟以前在曰本,笨的打个车都打不到,这脑子也不知道小时候是不是被驴给踢过了。
两人的反应,让何天涯一脸懵逼。
“我说的不对?”
“对。当然对,哈哈......”
“......”
“团长、团长——夜猫呼叫。”
突然,屋里的对讲机传来一阵呼叫的声,郑正挥了挥手,制止了小库里申科的狂笑拿起了对讲机。
“棕熊收到。”
“营地来了一帮人想要见你,他们自称是卢卡萨财政部的,想要和我们谈一笔生意。”
“......”
奇卢巴的人!
收好对讲机,郑正眼里闪过一丝寒芒。
虽然他嘴里骂着沈建南无耻,但他心里,其实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感,因为,如果双方的战斗升级,那这里,必将有更多人死去。
倒不是郑正变态,喜欢杀人取乐。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从安哥拉到扎伊尔再从扎伊尔到卢旺达,十几场大大小小的任务,让郑正非常厌恶这里的土著。
在这里,他见过太多残忍和血腥,当地人非常排外,有不少外国投资公司的雇员经常会莫名其妙遭到绑架和劫杀。
原因令人深感愤怒。
土著觉得,是因为外国人抢走了他们的财富,所以他们才很贫穷。
但在这里呆了许久,郑正很清楚,一切都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当地土著不想劳动,却又妒忌别人的财富,他们看不见别人在流汗时的辛苦,却又眼红别人生活上的富裕。
暗影这边接到过的任务中,有五次都是一些外资商人财产被当地人洗劫破坏,生命遭受威胁时发出的求救。
其中有一名叫王抗苏的雇主祖籍是闽南人。
异国他乡遇到老乡,自然是非常亲切,在任务的过程中通过和王抗苏的接触,郑正了解到,赞比亚土地肥沃,水源充沛,光照充足,非常适合种植,一年的粮食可以生产三季,所以不少外国人都会来到这里经营农场。
王抗苏也是一样。
闽南地理环境跟粤西极为接近,并不适合种植,一次偶然机会,王抗苏一名在赞比亚修铁路的老乡口里,了解到赞比亚地理环境和气候非常适合种地,可能会是一个发财机会。
树挪死,人挪活。
闽南省土质太差种地根本没法养活人,顿顿菜叶子稀饭还吃不饱肚子,眼看是没啥子希望,不少人就是这个原因很早就下了南洋闯荡。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王抗苏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但种地还是一把好手的。经过一番思想争斗,他破斧沉舟卖掉了祖屋又接了一大笔钱,带着老婆和兄弟一家揣着梦想到了卡萨马。
果然,卡萨马的土地和老乡说的一样肥沃,并且雨水和气候非常适合种植,而王抗苏还惊喜的发现,这里的人们似乎都不喜欢种地,所以粮食价格很高。
花了一百美元,和卡萨马一个小镇上的官员搞好关系,又花了五百美元,王抗苏拿到了政府批下来的五十亩荒地二十年耕种合同。
有了地,就能活下去了。
一家人用锄头挖地,用手工除草,在土地上洒了三年汗水,终于攒到了一笔钱。
锄头换成了美国进口的农业机械,除草也变成了来自国内的打药机器,就连土地,也再次和卡萨马政府谈妥,拿到了三千亩地的合同批文。
地多了,一家人忙不下来,就得雇人。
本想从老家再喊一些亲戚过来帮忙,谁知道,在这方面,遭遇了卡萨马政府的阻拦。
因为,按照卡萨马政府劳工部门的要求,外资想要雇佣其他国家的工人,必须以一比八的比例,从当地招募工人。
这是一种劳动力保护。
无奈之下,王抗苏从家里找五个人帮忙的打算,只好变成了找三人,又从当地招募了二十四名工人。
谁知道,这却成了他一家的灾难。
当地雇佣的工人,在勤劳方面跟他们的体型完全呈反比关系,王抗苏一家人随便找一个,每天干的活可以顶他们八个人。
这也就算了,作物到收割时间需要加班,但那些工人一到下班怎么也不肯留下加班。
特别是到了发工资的时候,由于卡萨马的薪水都是周薪,那些工人只要拿了工资,立马就找不到人了。
天气,总是多变的。
因为收割或者种植不及时,有很多年,王抗苏的农场都被动多出了很多开支。
如果仅仅如此,倒也不至于令人愤怒。
半年前,王抗苏满身是血找到了第一安保在津巴布韦的营地,开出十万美元天价,希望郑正能够派人抢回他老婆的尸体。
第四十二章 天敌
卢卡萨,第一国际安保临时办公室。
马修在一群手持ak的士兵环抱下,来来回回渡着步子,他脸上明显全是不耐和烦躁之色,足足等了三十分钟还没有等到暗影的头领,让他的耐心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忽然,马修感觉到不对劲,本能朝着感觉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已经走入了房间。
亚裔人种,身材不高,普通的脸型和头发让马修分不出他和外面那些人有什么区别,瘦小的体型似乎一拳就会倒下。
但马修却像是遇到天敌一般,全身汗毛不由自主收缩到了一起。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乌黑的瞳孔平淡、冷漠,看不到任何情绪,但却透着一股令人想要窒息的寂灭瘆人之色。
本能让马修感到了危险,他想要后腿,但最终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脚步。
他很不喜欢眼前这个人。
没有理由。
如果一定要说是什么理由,就是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感觉到一种本能的恐惧。
可惜,马修没有杀过猪。
杀猪的人,因为常年杀猪,身上会有一种猪才能够感觉到的冰冷杀意,那是无数蕴含猪精气神的鲜血凝聚的死亡气息。
所以,当猪看到一个多年杀猪的屠夫,就会吓得双腿发软,屎尿横流,它们能够从屠夫身上感受到同类的哀嚎和惨叫。
郑正大大小小参加了几十次战斗。
光是在扎伊尔和卢旺达就杀了数百人,就跟杀猪的屠夫一样,所养成的杀戮气息,对于同为黑人的马修来说就跟猪看到屠夫一样本能会感到惊惧。
用两个字的话,就像是天敌,还是无可反抗的天敌。
打量了一番这个所谓的财政部长,郑正眼里闪过一丝讽刺和恶心。
财政部长一身军装,还特么挂着上将军衔看起来不伦不类,最奇葩的是,从他下巴到从脖子,全是肥厚成坨形成圈圈的肥肉痕迹,让挂在他脖子上的那条金项链显得特别刺眼。
可能是因为这里没有制冷机的缘故,那张黑乎乎的脸上挂满油腻汗水,随着他的呼吸,带动脖子到脸上那一圈一圈的肥肉,看起来就像是一头黑色的山猪。
这尼玛算什么财政部长......
来非洲多年,对于什么长什么长的早已司空见惯,早已没有了从国内出来时对各种长的敬畏。
没办法,哪怕这里的一些总统,形象和修养上也实在令人尊敬不起来,甚至比起老家一些县长的修养气势都不如。
非要用什么比喻的话,沐猴而冠这个成语恐怕最为形象了。
“听我的士兵汇报,你找我?”
“是......是的,你是暗影的首领?我是马修......”
与此同时。
沈建南站在会议室外的走廊,眼里闪着一阵阵精光。
赞比亚有着全球最大的铜矿床,蕴含量和开采量都是位居全球第一,也因此,这里一直都是全球资本追逐的一块风水宝地。
英美联合在这里有矿业公司,必和必拓以及力拓在这里有矿业公司,曰本住友三菱在这里有矿业公司,后来居上的嘉能可也想尽办法在这里拿下了矿业公司。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担米养一个仇人,唯独对这里帮助最大的华夏却怎么也拿不到矿产资源,排华一次又一次,反成为非洲第一个**国家。
现在就好玩了。
住友一直有很大野心,滨中泰男既然答应在市场做空了伦铜,那肯定是得到了秋水山下的授意,以住友财团的能力,一些矿业公司不破产这场盛宴就不会开席。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帮那些矿业公司定个价了。
丢下烟头,沈建南迈起大步回到了会议室,如果郑正能够领会他的意思,那这次应该可以大赚一笔了。
“沈老弟。这样,云铜再退一步,百分之三十五。有他们负责前期项目的筹划,包括工人招募、设备投入运输、技术人员和工程师的调度等等。”
沈建南在外面呆了足足十五分钟,让沈直心里早就打起了鼓,等沈建南推门一进来,他就赶紧说道。
没办法,人穷志短。
这万一因为股份谈不拢,那可就亏大了。
沈建南感觉啼笑皆非,如果郑正那边能够跟自己预想的一样拿下赞比亚铜矿,光是沈直大包大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也够那边需要付出的成本了。
不说别的,就是工程机械和技术员以及工程师,这些资源如果从外面搞那都得一个很庞大的数字。
但如果有云铜包揽自己做撒手掌柜,那省的心更不是钱能衡量的了。
不同角度,有着不同的思维。
在沈建南眼里,人力资源和开采加工经验,这些都是很昂贵的,但对于云铜一行人来说,最不值钱的恐怕就是这些了。
就云铜那点储量,根本就经不起多少年开采,如果能够获得国外的资源,那就是百年大计啊。随着沈直的话音落地,云铜一方的人都期待看着沈建南,希冀的眼神就像是伸出头等着被宰的老实人。
对此,沈建南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年代,国企总被外资坑了。
不是这些人不够聪明,也不是这些沉不住气,说来说去,都是穷闹得。
但在商言商,不吃亏哪会学到教训。
沈建南敲了敲桌子,脸上明显露出一丝不满之色。
“沈处长,方总。你们不觉得太黑了么?仅仅康克拉铜矿,价值就在一亿六千万美元,我刚才接到电话,赞比亚那边还有兴趣出售lunmwana铜矿,这座铜矿的价值,至少也在一亿美金。
机械设备值多少钱?
就算我这本安排人去采购,要不要五百万美元?”
“沈总。你这话说的对,但也不对。所谓合则两利,云铜有最完整的产业经营经验,光是技术人员的培养,都是一笔很大的投入,更别说,机械设备维护,冶炼加工销售等等渠道,这些可都是需要很大投入的。”
“技术人员?工资有六百块一个月么?还有工程师,一个月薪水有一千么?我的诚意你们也看的到,你们不能这样蒙我啊。”
“这......”
一下子,云铜的人就被点到了死穴。
可不是么。
人力成本这方面,人力成本这方面,根本就没法当做核算筹码。
就算需要一千人也值不了几个钱。
在沈建南和云铜方面谈判陷入僵局的时候,卢卡萨第一安保和马修的谈判也陷入了僵局。
“你们这是抢劫,lunmwana铜矿拥有一亿吨的储藏量,都是百分之一点一的高品矿。之前澳大利亚equinox公司愿意以一亿美金开采,它价值一亿美金,明白么。”
马修像是一只暴怒的大猩猩,狠狠拍打着桌子,朝帮郑正谈判的小库里申科咆哮了起来。
他真的讨厌死这个该死的白人了。
一开口,除了康克拉铜矿,居然还要加上lunmwana,简直比他的心还黑。
对此,小库里申科根本就不为所动,他朝马修行了一个绅士的道歉礼。
“财政部长先生,您说的一亿美金那是以前,现在,这座铜矿我觉得只值两百万美金,这点钱,难道你认为够支付我们的雇用费用么。”
“该死的混蛋,你说什么?两百万美元?”
“噢噢噢。马修先生,请不要激动。在你来之前,戴维的人已经来过,他们承诺,如果我们帮他们打败你和你的大哥,愿意用康克拉铜矿加lunmwana加莫帕尼铜矿来支付我们的报酬。”
第四十三章 小库里申科的秘密
威胁,**裸的威胁。
三个月前,扎伊尔和卢旺达发生了严重军事暴动。
为了镇压反叛军,扎伊尔政府军在国际上凭请了美国mmp公司组织打赢了那场战争。
在那一战中,佣兵组织下的二级承包商暗影国际声名大振。
承包商,是一种称呼。
指的是在战场中承包某一地区或者某一任务的佣兵组织。
从本质上说的话,他们属于私人军事武装,由于接近经济建设中的发包和承包,于是便有了这种称呼。
扎伊尔发出任务是一级发包商,承接雇佣任务的私人军事武装组织,就则是一级承包商。
当一级承包商将任务发出去的时候,再接的组织就是二级承包商,这个承包和发包,可以无限延伸下去,跟劳动合同派遣发包基本差不多。
佣兵也是人,佣兵也得养家糊口。
所以一般来说,任何一只承包商承包任务时,目的都是为了赚钱。
但诡异的是,在mmp下方有一只叫做暗影国际的二级承包商,似乎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
这只雇佣兵里的单兵装置,简直是比海豹特战队的装备还好豪华。
每个人身上的装备,加起来几乎超过五万美金。
特制的一个夜视仪价格是两万美元,防弹背心、防弹头盔和特种作战制服,价格也达到了上万美金。就连他们穿的靴子是马格南牌战靴,只是一双靴子价格就近两千美元。
再加上各种的枪械、匕首、背包等等作战工具,简直就是会移动的豪华仓库。
就连世界上最顶尖的巴雷特狙击枪,暗影也有配备,它的价格在一万美元。零零总总加起来,暗影国际的单兵装备这么一身下来,已经接近五万美金,这个数字简直让人咂舌。
佣兵冒着生命危险打仗,还不是为了赚钱生活。
从来没有任何一支佣兵部队,会配置如此豪华的装备。
正常来说,顶级的佣兵组织,能够有上万美元的装备已经很好了。
即便是美国海豹突击队的装备,也就不过如此。
可这个暗影国际倒好,每一名队员身上都是豪华到让人眼红的装备。打仗是很消耗钱的事情,一次小规模战斗下来,就得打掉大把大把的银子。
以二级承包商一次带来的佣金,实在难想象暗影国际怎么能够赚钱。
不过,物有所值总不是空口白话,豪华装备带来的就是恐怖战力。
扎伊尔河畔暴乱中,在暗影国际承包的区域内,五十人的小队居然打败了两千人的**武装,代价只有一死三伤,可**武装两千人大军却死了近六百人,伤亡惨重。
虽然,这场战斗主要原因是双方武器和装备差距太大,但这个恐怖的战绩还是让这个暗影这个名不经传的二级承包商如同彗星般崛起。
在扎伊尔政局稳定之后,暗影国际则进入了赞比亚境内临时修整。
作为一方执政者,奇卢巴自然知道这件事。在暗影国际入境时,他就立刻派人进行了严密监控。
也不能怪奇卢巴小题大做,尽管暗影国际上声名不显,但它的母公司第一国际安保却非常有实力,名下有黑狐、狗熊小队,虽然不出名,但执行过的几次保卫解救任务,恐怖的战术素养和武器装备,完全表明他们的能力不比暗影差。
如今戴维的人马和奇卢巴政府军还只能算是势均力敌,可如果第一安保的人去帮助戴维的话,这个天平马上就会打破。
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马修立刻就急的跳起了脚,他指着小库里申科口不择言骂了起来。
“** you。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居然不讲信用,不是说好了,等我给你们回复的。你不可以帮他们!”
小库里申科父母早亡,最恨别人骂他杂种了,闻言顿时怒不可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在教我做事?”
“......”
小库里申科冷冽的语气,令被怒火冲昏头脑的马修冷静了下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但小库里申科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剪开一根雪茄深深抽了口,将浓郁的烟雾全喷到了马修那张油光发亮的脸上。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戴维,再卖给他几架黑鹰直升机?”
直升机?
马修整个人都傻了。
戴维一方就是因为突然多了三架直升机实力大增,在这之前,奇卢巴一直都在追查他们是从哪里搞来的直升机,谁都担心万一直升机从高空突破防区丢一个大家伙下来,那就彻底完蛋了。
就连一直没有吱声的郑正,眼里也闪过一道精光,看向小库里申科的眼神有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要知道,在这之前,小库里申科卖的可都是前苏联制造的装备。
但黑鹰直升机!
良久,马修终于回味过来,他又忘了自己身在何地,一把抓住了小库里申科的衣领脸上全是不忿之色。
“是你这个混蛋卖的直升机给戴维?你究竟是什么人?”
“财政部长阁下。请你放开我,我只是一名合法的商人,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向国际法庭起诉我。但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就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
小库里申科绅士而又冰冷的语气,像是一盆冷影,洒在了马修头上。
作为财政部长,他还是很清楚,能够合法贩卖军火甚至是武装直升机并且逍遥自在意味着什么。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要讲诚信。”
马修脸上不忿和仇恨,瞬间变成了哀求和希望,但诚信这两个字,却刺激的何天涯和郑正怒火中烧。
王抗苏和卡萨马政府签的合法承包合同,一家几口人辛苦了大半辈子才攒了点财富,可结果,卡萨马政府却公然不承认合同的有效性,不但不帮王抗苏维护自身的权益,反而推波助澜令那些土著杀人放火毁掉了王抗苏一家。
诚信,你们也配谈诚信。
“马修阁下,我们正是是抱着最真诚的态度在跟你们谈判,也正是因此,我们才拒绝了戴维的邀请,但我们也希望你能够拿出真正的诚意。”
第四十四章 我是不是太单纯了
一场彼此都没有诚意的谈判不欢而散。
在马修眼里,康克拉铜矿价值一亿六千万美元,正常情况下十分之一的股份就足以支付暗影需要的费用,虽然现在铜矿价格在下降,但它即便是再不值钱,怎么也还有一半的价值吧。
可小库里申科现在一开口就要让他加上lunmwana以及加莫帕尼铜矿,这根本就是趁火打劫。
呃......
其实就连郑正自己都觉得小库里申科有点趁火打劫了,以lunmwana和加莫帕尼铜矿的价值,别说了马修了,就算是奇卢巴也根本不可能答应这样的离谱要求。
要知道,在这之前澳大利亚必和必拓以及力拓,都无数次在打lunmwana的注意,更是开出了一亿美元的天价。
马修走后,郑正皱眉点起了一支香烟,审视看着小库里申科。
“波比。你知道他们不可能答应的,为什么要这么说。”
“郑。你难道觉得我会害你?上帝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这是在帮你。”“郑。你难道觉得我会害你?上帝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这是在帮你。”
面对着郑正的审视,波比.库里申科一口咽下杯子里的红酒做出了极其夸张的震惊和不忿表情说道。
但可惜,郑正根本就不吃他这套。
沈建南可是说过,一个犹太人,哪怕他镶满金牙也会拼命去抓住每一个利润,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别有目的的。
“我想听真话。”
面对郑正严肃的态度,小库里申科脸上的表情渐渐凝聚,但忽然,他又笑了起来。
“郑。你说,如果这时候,戴维的人给奇卢巴的人头上丢一个大家伙,他们会什么反应?”
小库里申科的话刷新了何天涯的三观下限,气的脸色铁青。
刚刚郑正还在说拒绝了戴维的邀请,现在就转头去帮助戴维打奇卢巴,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可就在这时,郑正接过了小库里申科的话。
“你准备给我们打几折?”
“嗯,我大概算了一下,如果你派人去帮助戴维给奇卢巴施加压力,那至少需要采购一百万美元的装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伙伴,我给你打个五折,你觉得怎么样。”
“你他么可真够慷慨。”
“哦,郑。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很慷慨的么。”
“是么。那我帮你又弄了两个超级订单,你就不给我一点回扣?”
“老天啊。郑,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比我们犹太人还要狡猾。我赚一点钱容易么我,采购成本,运输费,贿赂费,加起来根本就没有多少利润。还要给合伙人钱,还要给......”
何天涯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眼前这两个家伙在说什么。
就看郑正脸一黑,手摸向了随身携带的军用匕首削起了指甲。
顿时,叽里呱啦个没完的小库里申科哑火了,这厮小眼睛极为幽怨,就像是被强奸了的妓女。
“好吧。我可以给你一个八折的优惠,我已经算过了,就算有你们的人暗中支持,戴维也只有三百万美元的钱来采购装备。到那时候,奇卢巴的人大概需要一千三百万美元的装备才能够跟戴维势均力敌。
但你也知道,这帮混蛋是不会支付现金的,我对他们的矿产也不敢兴趣。
到时候,这些矿产我可以折现卖给你们。”
“成交。”
懵逼中的何天涯,醒悟了好久,终于明白了什么。
“班长。我们不是答应马修不帮戴维的么?”
“但我没有答应。”
突然,一个人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等看到是谁以后,何天涯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单纯了。
商业洽谈,总是跟战争一样艰难。
郑正和奇卢巴的人没有谈成,第一资本和云铜的合作也没有谈成。
沈建南给的条件太苛刻了,既要云铜负责所有生产运作和冶炼加工成本,还要他们负责运输采掘进度,但股份却只给了百分之十九。
所以,谈判一下子就陷入到了僵局里。
一行人不欢而散。
申城,九鼎风险投资管理有限公司。
沈建南看着计算机上传输的国际铜价格,露出一丝冷笑。
三天时间,伦铜价格上涨了百分之十五,直接就拉回了下跌之前的最高价,而市场给出的理由是,由于赞比亚、扎伊尔以及卢旺达战争,可能会导致市场铜产量大幅下滑。
至于真相么......纯属扯犊子。
赞比亚内战不假,但前总统戴维为了筹集军费,在所占区域疯狂开采铜矿,不计成本出口,赞比亚的铜矿出口不但没有下滑,反而攀升了百分之一个点。
很明显,这就是滨中泰男那家伙在操纵市场罢了。
铃铃铃——
放在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是威廉打来的,一开口,这厮就奇迹把话骂起了娘。
“boss。滨中泰男这王八蛋果然想坑我们,还好我们一直都是对冲持仓,不然这次就被他坑惨了。”
“这不少废话么,咱么又不是他爹,他凭什么不坑咱们?”
对啊!
他又不是我儿子。
拿着电话,威廉被沈建南的比喻弄的愣了下,但等了一会,他发现,这个比喻好像哪里不对劲。
“boss。我怎么感觉你这个比喻不对,只有儿子坑爹的,哪有爹坑儿子的。”
“哈哈......”
沈建南恶趣味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不就得了,他坑我们是理所当然,有什么不对的。”
“对是对。可他这样做,就不怕住友成为众矢之的?”
“威廉。你太不了解住友了。数百年的积累在那里,就算是洛克菲勒和摩根,也不敢跟住友正面冲突的。”
威廉大吃一惊。
上个世纪到本世纪初,如果要问美国权利最大,最有钱的家族势力是哪家,那摩根家族当仁不让。
巅峰之时,在那个没有美联储的时代,摩根甚至代行中央银行之职,以一己之力无数次决定美国经济的走向。
虽然因为泰坦尼克号的影响,摩根被数次拆分,但摩根家族也借此化为无形,融入了美国整个阶层。
而洛克菲勒同样是一头庞然大物。
巅峰时期的洛克菲勒石油公司,掌握美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精炼油市场,其利润何其恐怖。
虽然后来同样面临摩根家族被肢解拆分的命,但洛克菲勒不愧是传奇人物,很早就将触手伸到了医疗市场领域。
用在全球开设医疗大学为枪,用药品销售为子弹,庞大的医疗帝国战略,让洛克菲勒掌控的药品帝国几乎渗透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何其恐怖的利润。
任何人吃一片药,就可能会让洛克菲勒赚钱,几十上百年下来,天知道积累了多么庞大的财富。
而洛克菲勒的格局更是恐怖。
以投资大学基础筛选人才,以洛克菲勒投资基金培养人才,再从这些天才中筛选培养的人脉,数百年下来,那些曾经毕业于洛克菲勒大学这些天才又得到他们的资助,一步步成为美国政坛或者商业中的知名人物。
各种关系网和人脉利益牵扯下,洛克菲勒早已经是大而无形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面对威廉的震惊,沈建南扬了扬眉毛。
“威廉。你太不了解住友了。你知道洛克菲勒的药品帝国战略是跟谁学的么?”
“......”
“没错,就是跟曰本人学的。就像现在,曰本人会把机器廉价卖给国内,但维护费和零件费却是一个天价。”
“......”
“从德川幕府时期,住友就已经是曰本最大的财阀,数百年的底蕴积累,没有人知道他们手里有多少底牌的。
这么说吧,就算有人能够砍上住友一刀,也不会有人去承认的。
包括华尔街。”
“.......”
威廉听的人都懵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住友居然如此强悍。
要知道,不管是在狙击芬兰,还是意大利和英国的时候,华尔街有不少人都跳出来,说那是他们干的。
沈建南更是跳的欢乐,还被称为打垮英格兰银行的男人。
可他居然说,就算能砍住友一刀,也不会承认。
“boss。住友这么强?比一个国家都强?”
“这个么......住友去年的销售额是一千两百六十亿美元,你觉得强不强?”
“......”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
因为,全世界有百分之九十的国家,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都没有这么多。
“而且。住友、三菱、安田、三井四大财团同气连枝,对内竞争,对外一致,一旦有人砍了住友,其他财团就会齐心协力。”
一个麻麻批堵在了威廉胸口,他忽然发现,如果他是洛克菲勒家族,也不会跟这样的住友正面抗衡。
太恐怖了。
住友只是曰本第三财团就已经如此恐怖,三菱和三井更强,如果三家一起,别说是一般财团了,就算是一些国家恐怕也不愿意面对这种庞然大物。
“老板。那你还......”
“你忘了?我说过,曰本最大的短板就是无根之木,如果是德国,我现在就放弃,但曰本嘛,走着看就是了。
我估计,滨中泰男就是在扫清一切障碍,刚好,非洲的预算估计会减少很大一部分钱,你你趁机帮他们加一把火。”
第四十五章 一物降一物
“哥。东西买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去吧,你等我下,我换件衣服。”
沈建南挂断电话不久,沈忆梅的电话都打了过来,语气有些不自然,显然她的心情有些紧张。不过也难怪,以沈忆梅的身份要去看望宋晓丹的母亲,怎么都感觉怪异。
不久沈建南换了阿玛尼公司送过来的最新款休闲西装,认真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仪容仪表出了门。
跟沈忆梅一起坐在车里的卢新月眼神很是幽怨,这家伙见卢树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形象,看来,自己这辈子是都比不上宋晓丹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男人,呵呵!
大男子主义的大男子处男心结。
哼!
“那你们去吧,唐校长刚才说学校那边组织了一个活动让我参加下,我就不去了。”
“老唐真是周扒皮啊,他不会以前是商朝的宰相吧。”
“不许这么说校长,没大没小的。”
“谨遵新月娘娘法指。”
“贫嘴。那我先走了,你也做好去坐冷板凳的准备,别以为宋家阿姨什么都不知道。”
“嗯。我会早点回来的,一会我去接你。”
“谁要你接,你还是祈祷自己不要被直接轰出来吧。”
“......”
卢新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沈忆梅张了张嘴,心里有一种同为贱男沦落人的感触。
自家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太渣男了点。
“哥。以后你要对新月姐姐好点,她心里很难受的。”
“我知道。”
“你干什么,大白天的被人看见。”
“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心里也很难受,所以想用我手心的温暖,抚慰你心里的创伤。”
“别闹!”
“......”
“再弄把我衣服都弄皱了。”
“......”
“......”
半小时后,一行奢华的宾利停进入了宋家所在的小区别墅,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人,但谁都知道能开这样的车非富即贵。保安很有眼色的直接放了行,等到汽车在小区别墅的路上左拐右拐了几次,在靠着黄浦江沿岸的一栋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沈建南拉开车门下了车,沈忆梅眼神如雾红着脸整了整紊乱的头发和衣服,等到下车,后面跟着的唐敦厚早已经把礼物提了过来。
叮叮叮——
老式门铃在沈建南的手下,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鸣叫,没有多久,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拉开了房门。
“小姐,怎么这么久都没来,赶紧进来。夫人。梅小姐来看你了。”
是宋家的保姆王美霞,看到站在门口的沈建南一行人打了招呼,连忙朝屋里喊了起来。
奇怪的招呼令沈建南感到有些古怪,不过他也没多想,跟着一起进了屋。
在书房看书的何青青问讯走出了房间,等看到沈建南兄妹两人,热情牵起沈忆梅的手和她打了招呼热情聊起了家常。
沈建南就坐蜡了,自从进门,何青青就没用睁眼看他,就跟当成了空气一样。
做贼心虚下,这厮只好惦着笑脸,可惜,何青青根本就不搭理他,让他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变成了空气。
“你这丫头,不是跟你说了,有空就来看看干妈,你这多久没有来了。”
“干妈!我这不是课程很紧么。去年军训了一年,今年课程一直赶的紧张,您最近身体还好么。”
“还知道关心干妈身体啊。你要是有这份心,早就来看干妈了。”
“看您说的。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干妈,干女儿。
一旁成了空气的沈建南感觉自己在风中凌乱,这......真挺突然的。
“妈。你认忆梅当干女儿了啊?”
心下的好奇,让沈建南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就像是刚发现他来,何青青一脸恍然说道:“建南你也来了啊!”
“......”
女人,一个个都是天生的演员。
何青青脸上的意外和恍然让沈建南自己居然都有了一种自己是不是刚来的感觉,如果不是沈忆梅没忍住笑出了声的话。
我滴个娘啊。
这会惨了。
转瞬之间,沈建南就明白了为什么何青青的态度跟以前比起来这么差。
以宋家在申城的势力和人脉,学校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这就等于说,那天在学校投影仪里播放的剪辑内容,何青青可能也听说了。
甚至有可能,她这边还复制了一份。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自己为了装逼打压留洋派,将录像复制了好几份给唐解放,沈建南就有一种自己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的感觉。录像带里可有坑逼猴子给他来的一个大特写,搂着其娜.卡诺斯基和尤利娅.西多罗夫性感迷人的腰肢,对着记者的镜头伸出了一根长长的中指。
惨了!
狗日的猴子,老子这次要被你坑死了。
拎着东西的唐敦厚莫名其妙感觉气温有点低,这厮顿时疑神疑鬼起来,为什么这里会有杀气。
“妈!”
沈建南一脸谄媚阿谀笑容,就跟小羔羊看到红太狼一样,完全没有了半点骨气。
开什么玩笑,何青青出身书香门第家庭,现在看起来没有发火,但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已经充分说明她现在想载人了。
献宝一样,沈建南赶紧抢过唐敦厚手里拎着的礼品。
“您看我给你买的这些东西喜欢么,都是我走了好几条街,亲自替你选的。”
一对玉镯子,一条钻石项链,一条女士围巾。
都是做工精致,质地优良的品牌产品,明显价值不菲。
但何青青根本就不吃这套,随意瞄了一眼,再次笑着和沈忆梅聊了起来。
“还是我干女儿体贴,知道心疼干妈。”
“......”
沈建南先是一怔,接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很明显,何青青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东西不是他买的了,这不是废话,哪有女婿给丈母娘买首饰的。
哪怕是沈建南的脸皮,也忍不住老脸一红,还好宋君没在家,不然听到他刚才那些话,估计大耳光就扇过来了。
“忆梅。现在谈对象了没有。”
“还......还没有。”
“干妈是过来人,我跟你说啊,咱们女人找对象是一辈子的事。他可以不好看,可以没钱,可以没背景,但只要有骨气,不花心,就是值得托付的对象。”
“......”
“就像你宋叔叔。总是在外面出差忙碌,但我从来不会担心他沾花惹草。”
“......”
“一个男人,只要不花心,都好说。不然,就跟偷腥的猫一样,以后可就管不住了。”
“.......”
为什么这话这么刺耳。
看着何青青跟沈忆梅两人在沙发上像是真的亲母女一样唠家常,沈建南哪怕是脸皮厚如城墙,也感觉有些躁得慌。
一个个魔鬼般的念头在脑子里飘啊飘,老宋该不会是很早就得了气管炎吧。
“干妈有个好姐妹家的孩子,听乖巧也很懂事,人长得虽然一般,但勤勉努力,也有上进心,对人也很有礼貌,态度端正。
忆梅,要不回头我让你们见见,你这读大学了,也该谈个男朋友了。”
卧槽!
卧槽!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沈忆梅还没说话,沈建南就坐不住了,这当着他的面挖墙脚,不带这么狠的啊。
“妈。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忆梅已经有对象了。”
就在这时,霞姨端着泡好的茶走了过来,何青青拿起一杯茶,用疑惑的语气说道:“我怎么没听忆梅说过。”
这特么就尴尬了。
沈忆梅脸上一红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总不能说,对象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还是很沈建南脸皮够厚,恬不知耻接过了话。
“他跟忆梅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可能忆梅不好意思说吧。
人我从小就认识,玉树临风,器宇轩昂,一表人才。
虽然家庭背景差了点,底子薄了点,不过人很有能力,也很有才华和勇气,大学毕业就自己创业,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
跟我们家那真是门当户对。”
“喔。这样啊。”
说着,何青青吹了吹茶杯抿了一口,又补充道。
“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他跟电影里那些陈世美有点像?忆梅,你说是不是!”
听到沈建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沈忆梅一直憋着笑,很是辛苦。
忽然听到何青青矛头一转把枪口对上了自己,被吓得急急咳嗽起来。
“这孩子。赶紧喝点水压压。”
沈建南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刚才那气氛,那电影,那陈世美,可不就是说自己的么。
“建南啊。我听丹丹说你工作一直很忙,这次怎么有时间回来看我了,也真是难得你这孩子有这份孝心。”
咿?
难道我是自己吓自己。
顿时,沈建南来了精神头,心里的胆怯挥之一空。
“最近学校不是举行开学典礼么,刚好我也路过国内要办点事,就回来处理下。听丹丹说您在家,就顺道来看看你。”
“华海的开学典礼?听说可热闹了。有朋友跟我说,一个小伙子从国外回来,在华海出尽风头,压的那些留洋派卖国贼一个都不敢吱声,这事你知道么。”
“.......”
沈建南暴汗,小心翼翼看了看何青青的脸色,但什么都没看出来,就像是随口一问,没有任何深意。
“呵......多少,多少知道一点。”
“哦。那你认识他么?听说那年轻人真的很有才华,令全求金融经济领域的教授和专家都只能甘拜下风。”
“这个......见过,但不是很熟。”
“那真是太可惜了。听说之前申城几个大学的学生都去看他演讲,他还在课堂上放了电影,用事实结果引得满堂喝彩,把华海的黄国强教授气的差点当场吐血。”
“......”
沈建南已经不敢接话了,眼神闪烁,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感觉全身冷汗淋漓。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宋这么怕老婆了。
何青青这说话言辞实在是恐怖,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却处处都带着杀伤力,不知不觉就把人逼到了死胡同里。
客厅气氛变得很是诡异。
满神书卷气息的何青青气势忽然变得很是强盛,虽然保持着笑容,却给人一种不敢冒犯天威的气场。
沈建南还好,心里不断打着小九九,但尚能坦然自若。
但沈忆梅实在是顶不住了,靠在何青青身边,何青青身上那种庞大的气场就像是一把隐藏着杀机的利剑,可能随时都会出鞘。
飞速朝沈建南看了一眼,投了一个哥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沈忆梅匆匆站了起来。
“妈。你和我哥先聊。我去上个洗手间。”
“嗯。慢点,看你这孩子,总跟你丹丹姐姐一样冒冒失失的。”
“......”
小叛徒。
沈忆梅跑了。
沈建南和何青青两人坐在客厅,这厮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宋君的身份到现在只有一个孩子,还不敢再外面沾花惹草。
太恐怖了。
仅仅是坐在那里,沈建南就能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压力,似乎所有的秘密在她眼里都无所遁形。
最可怕的是,何青青脸上还全是淡雅的笑容,谁都不知道她究竟掌握着怎样的杀手锏。
打心眼里,沈建南有些同情老宋,堂堂宜兴公司亚洲总理事,却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这活的也太没男子汉气概了。
不过,沈建南也没有多少心思去同情老宋,他自己现在头上还悬着一把利剑呢。
何青青就像是没有发觉沈建南的异常,她慢条斯理放下手里的茶杯,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
“对了,说到华海的开学典礼。听说那天他们就是在经济系辩论,有人说简直就跟上古诸子百家的大道争锋一样。
但从美国回来的黄国强教授却输的一塌糊涂,连像样的反击都组织不起来。”
“......”
“自从前几年那事,学校多久没有出现过这种顶级学术争锋了,我听听都感觉遗憾没有能够亲眼去目睹盛况。你有去听么?”
到了这种地步,沈建南不认怂还能怎么办。
这厮耷拉着脑袋,像是灰孙子一样不敢去直视何青青的眼睛。
“妈。我错了。”
“怎么错了。”
“我对不起丹丹!”
“小沈啊,你让我很失望你知道么?”
“妈。你听我解释。”
“喔。你说,我听着呢。”
“你也知道,咱们国家现在很却外汇,作为老师,我觉得有责任为学生,为国家尽一份责任。”
“嗯。这是对的。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就像你说的家国天下。”
“谢谢妈你理解。出来学校之后,我吃了很多苦,担心配不上丹丹,从香港碾转到曰本,从曰本碾转到了苏联。”
“......”
“谁知道,刚好碰上苏联政治变动,我被人绑架了。”
“然后,你被人强奸了?”
“.......”
“行,就算你是被那两个没你高的洋婆子强奸的,我也理解你为国家的一片拳拳之心,忆梅是怎么回事?”
“......”
第四十六章 借刀杀人
沈建南正襟危坐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但实则,心里慌得一批,额头上连冷汗都快出来了。
他一直以为,宋君就已经够难对付的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宋家最难对付的是这个他以为早就被摆平的丈母娘。
每句话都言简意深却又处处陷阱,反复跳跃还令人无法反驳,简直就是要把人所有的路给堵死啊。
可偏偏,这丈母娘又惹不起。
宋晓丹那一万块都是她给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吃了人家女儿还拿了丈母娘的钱,谁还能硬的起来。
沈建南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挺不是个东西的。
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宋晓丹。
可是,这事也真的不能怪他啊。
人的眼睛是心灵之窗,沈建南一想到心里的愧疚和无奈,眼神透出种种愧疚和无奈之色,令人一眼就能看感受到他的没有选择。
难道,这小混蛋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何青青不由在心里想着。
“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件事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够原谅。”
嗯?
这么直接就认错?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没得选?
“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
沈建南无奈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妈。忆梅不是我亲妹妹这件事,你知道吧。”
“嗯。她跟我说过。”
“我们家以前的情况你大概应该也知道,就两间房子,我父母一间,我和忆梅一间,从小就是这样。”
“虽然睡在一起,但我从小一直就把她当成妹妹的。”
“后来,我在学校认识了丹丹,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我今生的唯一。”
“谁知道......”
“.......”
一五一十讲沈忆梅的身世背景说了遍,沈建南一脸愧疚有点不想说了。
“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是想打就打吧。”
何青青没有说话,盯着沈建南的眼睛,确定了他不是在演戏,不轻不重语气平淡说了一句。
“小沈。一会家里会来些客人,你替我招呼下。”
“......”
这就完了?
沈建南眨了眨眼。
一脸懵逼看着何青青敲了敲洗手间的门上了楼,完全不明白这是个什么状况。
不久,站在洗手间门后偷听的沈忆梅,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可怜兮兮看了沈建南一眼,跟着上了楼。
偌大的客厅就剩下沈建南一人。
闲来无事,沈建南独自在客厅里来回转了起来,屋里的摆设和家具和美国宋君的地方差异很大,很明显都是何青青自己的手笔。
但看来看去,他也没想明白何青青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像是忽然变成了宋家的主人,没有人招呼,沈建南泡了一壶茶,拿起桌子上的报纸,心不在焉品尝起来。
叮叮、叮叮——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铃忽然响了起来,沈建南也没有想太多,直接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对母子,母亲跟何青青年龄相仿,儿子跟沈建南年龄上下,都是一身质地良好的衣服,眼神桀骜、脖子上扬,令人一看就知道他们非富即贵。
看着沈建南站在门口挡着门不让进,年轻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和恼火。
“你是谁啊?何阿姨在家么?”
母亲的态度恶劣,推着沈建南就想往屋里闯,还不时朝屋里张望着。
“青青呢?”
沈建南心里苦笑不已,这是既要让他知道压力,又要给他来个刹车绳,还又要用他的手借刀杀人。但他又能怎么办,明知道何青青是在借刀杀人,也只能当她手里的刀了。
很明显嘛,这对母子就是冲着宋晓丹来的,不然何至于看沈建南一身名牌还眼神妒忌充满敌意了。
这要让两人进去还得了。
“何阿姨刚才出去了,两位什么事跟我说下,一会她回来我帮你们转告?”
沈建南纹丝不动挡在门口说道,还借着高大的身体踏出一步生生将两人逼到了门外。
这下子可惹到了马蜂窝,那儿子尖叫一声,就骂了起来。
“草泥马。你敢推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抽在了儿子的脸上,剧烈的力道把儿子一下子就打蒙了。
当妈的一看,疯了一样朝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唐敦厚身上就撕扯起来。
“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唐敦厚看了一眼沈建南,在得到明确授意,他一脚揣在女人肚子上,顺手又给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儿子一个巴掌。
还是简单粗暴有效,母子两个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毒打,吓得搀扶着后腿了很远。但看到唐敦厚没有追来,巨大的耻辱和怒火在两人心里蹭蹭就冒了起来。
当母亲的捂着肚子,神色愤怒屈辱眼神怨毒死死盯着沈建南,她咬牙切齿说道:“你们敢打我。有种你们就别走。”
有其母必有其子。
当儿子的也是一脸狰狞双眼仇恨望着沈建南。
“我跟你说,这次你死定了,你敢打我和我妈,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在申城,这天上地下都没人救的了你们。”
“滚!”
母子两人没动。
“猴子。”
母子两人一看唐敦厚凶残走了过来,拔腿就跑。
“有种的你们别走,给我等着,你们给我等着。”
搞定。
沈建南走回客厅,毫无意外就看到何青青下了楼,在品尝着他泡的茶,但何青青风韵犹存的脸上一脸平淡,完全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妈。刚才有人找你。”
“哦。人呢。”
“被我打跑了!”
噗嗤——
何青青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嘴里的水几乎喷到沈建南脸上。
沈建南也不躲,脸上挂着三分谄媚三分讨好还有四分得意洋洋,惹的何青青想再生气都没法气起来了。
“你也不问问他们是谁就打人家,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我管他们是谁。连丹丹的注意都敢打,这也就是在国内,换个地方我打死他们。”
“张昌荣你听过么?”
“没有。”
“黄江区的区委副书记,那是他老婆赵桂芝还有儿子张凯利。”
“妈。你是让我去举报张昌荣教子无方,肆意纵容?”
何青青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建南。信不信我抽你?”
“妈。建南知道错了。”
“就知道耍宝。”
“嘿嘿,妈,这个什么荣的怎么得罪您了。”
“又一次张昌荣和赵桂芝一起到我店里买衣服,后来......”
“......”
张昌荣一次陪着老婆逛街逛到了何青青的店里,对气质优雅风韵犹存的何青青一见,惊为天人。
后来,就像是哈巴狗一样借故经常带着老婆到何青青店里给老婆买东西,但实则,就是想去寻得美人青睐。
一来二去,赵桂芝也就跟何青青熟了,无意中看到宋晓丹的照片,听说马上就要毕业回国,在见识过宋家的家业后,就又打起了宋晓丹的注意。
沈建南脸色古怪。
何青青虽然没有说的这么明白,但他哪里会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建南。上午忆梅就在我这里吃饭了。我知道你忙,就不留你了。”
“妈。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肚里蛔虫直叫啊。”
“就知道耍嘴皮子。赶紧走,看见你我就心烦。”
“......”
沈建南一脸委屈出了门。
等到关上门上了车,眼里闪过一丝冷漠,当老子的想打老子丈母娘注意,当儿子的想打老子老婆主意,这尼玛都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啊。
为官一身富贵,为人不顾道德。
可以。
“走去小区门口等他们过来,别在这里吓到忆梅和我丈母娘。”
“是。”
唐敦厚发动汽车,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附近。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
一辆皇冠轿车带着五六辆面包车像是跑车一样开到了小区门口,看到站在门口抽烟的沈建南和唐敦厚,赵桂芝下了车既兴奋又疯狂朝着面包车下来的人喊了起来。
“豹子。是他,是他,就是他。”
“王八蛋,你敢打老娘,老娘看你这次还能不能猖狂的起来。”
一旁跟着的张凯利气定神闲,自信满满,扬着鼻子,眼里既有快意又有一种说出来的残忍,仿佛已经看到沈建南被他打的半死,跪在地上求饶。
“你特么刚才不是打我么?你知道不知道我爹是谁?”
“豹哥。就是这两个人。你替我好好把他们教训一顿。”
叫豹哥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脸上有一道伤疤,看起来凶神恶煞。但他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听张凯利的话,做这个打手了。
国内根本就没有这种豪车,都是从外面过来的水货,但只要敢开着上街的人,每一个都有着很强的背景。
这也就算了,眼前这两个人太镇定了,被自己几十号人围着,却气定神闲完全没有惶恐的感觉,一看就大有来头。
“张少。他们是什么人你知道么?”
张凯里不傻。
所以,一下子气急败坏起来。
“你管他们是什么人,在黄江这块地头,谁还能比我爹大,给我打,打死他们。”
坑爹的玩意。
张万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
申城这里虽然不是帝都,但一直以来都是藏龙卧虎,没准就遇到一个什么大人物,真惹到那种惹不起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兄弟。刚才是你们打了张少?”
唐敦厚看着张万宝一幅想要攀谈的样子,和沈建南对视了一眼,顿时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种不干净的交流。
“他自己不都说了么?”
张万宝被唐敦厚狗屁不通的反驳给呛到了。
但他也试探出来,沈建南两人跟江湖人没什么关系,也不是本地人。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张万宝顿时气势一壮心里有了底气,眼神也变得锋利起来。
“兄弟。不是我不给你们这个面子,给张少道个错,该赔钱赔钱,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谁啊你?”
你特么存心找事是不是?
唐敦厚猖狂的语气惹得张万宝心里很是不快,但他哪知道,猴子这厮得到沈建南授意,就是特地出来找事的。
还是小弟懂眼色,一看自家大哥没有动手,麻利掏出香烟给张万宝点上递了过来。
张万宝接过,深深抽了一口烟雾,将浓郁的烟喷到了唐敦厚脸上。
“兄弟。你这脾气得改改啊,也不去打听打听,在黄江这块地盘上谁,谁不认识我张万宝。”
战斗,被人遮住视线是大忌。
随着烟雾逐渐飘散过来,一脸敦厚的唐敦厚出手了。
快,太快了。
快到张万宝吐出来的烟雾还没到眼前,唐敦厚就一脚踢到了张万宝的子子孙孙上,可怜张万宝哪里遇到过这种动手都没有先兆的家伙,惨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眼看大哥一个照面就被人给废了,张万宝带来的兄弟只感觉腿间一疼,但等到明白过来,立马有人怒吼一声朝唐敦厚冲了过来。
“你特么敢打我豹哥。找死。”
“兄弟们,砍死他。”
“......”
一伙几十人,拿着砍刀就冲着沈建南一行人招呼起来。
赵桂芝和张凯利母子眼里闪着畅快的笑意和一种痛快的残忍,刚才打我不是打的很牛逼么,我看你们怎么个死法。
砰——
砰——
三声清脆的巨响猝不及防响起,随着几道黄色的金属在地上跳动,张万宝手下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都傻眼了。
眼睁睁看着唐敦厚手里拿着一个冒烟的黑色金属,眼里全是恐惧和茫然之色。
这里是申城。
居然,有人敢当街开枪。
到底张凯利是年轻人,反应比较快,愣了一瞬间,疯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这次死定了。在申城当街行凶杀人,这天上地下都没人能救的了你们。”
砰——
啊——
张凯利捂着大腿之间,撕心裂肺在地上打起来滚,白色的西装裤子瞬间就被染的满是红色。
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当着自己面废了,赵桂芝眼里闪过四分恐惧三分怨毒和三分狰狞。
可没等赵桂芝撒泼,拿着刀片不知道是进还是腿的混混们有人瑟瑟发抖跪在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围过来了十几个全是手持热武器的家伙。
这特么怎么打。
赵桂芝彻底绝望了,她死死盯着沈建南的眸子,眼里只剩下怨毒和疯狂的恨意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沈建南动都没动。
倒是唐敦厚,从兜里摸出来一张红本本,还很好心的走到赵桂芝面前,掏出来给她看了看。
持枪证。
“不好意思。掏出了。”
说完唐敦厚把持枪证放回包里,又摸了一张证件出来。
上面几个大字,写的清清楚楚。
castle peak hospital。
“其实,我就是一个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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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就问你服不服
咚——
轰——
卢卡萨皇宫上空,一架苏制武装直升机从高空掠过,随之,彭二发射的机载导弹准却命中了偏殿,惹得下方一阵混乱。
这厮吹了一个口哨架着直升机掉头远去,直到飞机都快消失不见,下方军队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一场偷袭。
愤怒的指挥官下令对直升机开了火,但千米的距离子弹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偶有几颗榴弹打在直升机上也连它高强度的防御装甲都破不了。
“该死的!”
“这帮狗娘养的混蛋。”
“我要杀了他们。”
“......”
奇卢巴满头灰尘站在大殿,像是一只暴走的猩猩,摔砸着四周可以看到的一切东西。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被人生生用炸弹给炸死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就在这时,一名指挥官小跑着走了进来,奇卢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吼了起来。
“那个狗娘养的混蛋呢?”
“对不起将军,他们飞的太高了......”
“废物,你这个废物。”
“将军,这真的不能怪我们,我们跟他们的装备差距太大了。”
“......”
与此同时。
第一国际安保临时指挥部。
小库里申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一瓶拉菲像是饮水一样灌着,被一些人视为红酒极品的拉菲八六,愣是被他喝出了自来水的感觉。
“波比。你觉得这样真的有用?”
“当然。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来找你。”
“可如果他们不来呢?”
“老天,这还用我说么?我准备再卖给戴维一颗加载导弹,他最近卖铜矿赚了不少钱,我想他一定非常乐意给奇卢巴的人头上再扔一发榴弹炮。”
“你真是个奸商。”
“我承认这点,但跟你的老板相比,我就是个弟弟。”
“......”
砰!
何天涯推门走了进来,不耻看了一眼小库里申科朝郑正说到:“团长,奇卢巴派人过来了。”
“怎么样?”
小库里申科得意洋洋说道。
“这帮家伙终于坐不住了……,那你觉得,他们这次会答应我们的要求么。”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尽量答应。”
“......”
“那要不要把戴维也顺便给干掉?”
何天涯看了看商谈着的两人,插嘴说道。
小库里申科没好气翻了一个白眼道:“何。这绝对不行,我们不能破坏游戏规则。”
“好了,天涯。我们现在去跟奇卢巴的人再谈谈。”
很快,一行人到了会客室。
还没等他们客套,奇卢巴方面的代表马修就迫不及待开了口。
“尊敬的团长阁下。刚才戴维派人轰炸了我们的皇宫,你一定要帮我们干掉这帮可恶的混蛋。”
“当然。我们一直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帮你们么?但是,关于佣金酬劳,不知道贵方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们愿意用lunmwana铜矿二十年的开采权来支付你们的佣金,你们这次可要赚大了,要知道,在这之前,力拓公司给出了一亿美金的价格。”
你特么会不会做生意?
小库里申科都不知道是该骂马修的愚蠢还是诚实,也或者骂他的自大。
“尊贵的部长阁下,lunmwana铜矿的价值我当然明白,我们也很有诚意接受贵方的雇佣。不过,连你自己都说那是以前的价值,现在你们的政权严重混乱,谁还敢来这里开采铜矿。我们把铜矿拿到手里,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个问题。
所以我觉得它现在并不足以支付我们的酬劳。”
你们是白痴么?
马修难以置信看着郑正,他没想到,郑正居然连账都不会算。
“老天。团长阁下,我们的统治立马就会恢复稳定,只要你们帮我们打败戴维,lunmwana铜矿就还是价值一亿美金。”
马修说的没错。
只要赞比亚的政治局势稳定下来,lunmwana铜矿理论上就依然价值一亿美金。
对于这一点,郑正是非常认同的,不然,沈建南也不会费心费力让他非要拿下这座铜矿了。毫不夸张的说,掌握一座铜矿,其实际意义未必就比掌握一座金矿差。
所以。
郑正赞同的点了点头。
“国防部长阁下,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马修心里一喜。
如果第一国际安保认同lunmwana铜矿的价值,那就意味着他们不光可以雇佣他们来帮忙作战,还会有额外的附加收益。
等战局稳定后,第一国际安保不管是开采还是出售,都会引来来大规模资金投入,这不但可以为财政部带来一大笔财政收入,还能够缓解目前国内到处爆发的饥荒。
开采,总需要人的吧,按照卢卡萨劳工招募保护法,一比八的比例,以lunmwana铜矿的可开采储量,至少能够带来数千个工作岗位。
激动之下,马修咧着一张血盆大口笑着,脖子上和脸上的肥肉,同时跟着颤抖起来,一口牙齿看上去显得异常洁白。
就是有一点比较恶心,牙齿上似乎还挂着残留带血的肉食残渣。
一股股刺鼻的臭味涌来,让郑正不得不皱眉往后移动了下,去避开那种跟厕所似的扑鼻臭味。
“团长先生,那您是同意我们的提议了?”
“是的,我们愿意等到贵国政局稳定后接受贵方的雇佣,到那时候,我们除了接受贵国的雇佣外,还会支付八千万美金。”
“真的?这真是太棒了。”
马修脸上笑开了花,眼睛几乎都快凸到了外面。
不但接受他们的雇佣,还给他们八千万美金,就跟一个巨大的金牙从天上掉下来,砸的马修都快晕了。
这样他就可以继续高枕无忧当他的部长,也可以捞取到足够的油水,嗯,回去告诉奇卢巴,就说是六千万美金好。
“团长先生,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签订雇佣合同了吧!”
想到可以从中赚取到几千万美金,马修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这货真有脑子?
郑正有深深感到无语,他觉得,他已经将马修智商尽量低估了,但以马修出来的智商,明显他还是高估了不少。
就连何天涯都一脸见鬼似的看着马修。
他实在无法理解,马修能够做财政部长,那说明已经是这里智商比较优秀的了,可就这种智商,到底是怎样能够把部落延续到今天的。
难怪这就是美国那位dna之父说这些家伙达不到人类标准的原因?
确实跟类人猿很相似。
准确的说,跟猩猩非常相似。
比人类要长出不少的胳膊、龇牙的动作、爱在太阳下光着屁股睡觉,冲动,懒惰,易怒,还喜欢玩球。
难道这就是进化论的起源?
会不会过去就有动物保护协会?
何天涯胡思乱想着。
作为一个老实人,他不得不善意的提醒一下马修。
“部长先生,您拿什么支付我们的雇佣费用呢?”
马修为何天涯的智商感到捉急了。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蠢?
不是说好了以lunmwana铜矿的部分转让资金来支付雇佣费么。
难道他听不明白?
该死的亚裔人,又矮小智商又堪忧,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粮食。只是有求于人,马修只好放弃想把何天涯打开窍的冲动。
“何,我们刚才说lunmwana铜矿价值一亿对不对?”
“嗯,你是的没错。”
“你们需要两千万美金的酬劳对不对?”
“yes,是这样的。”
“那我们把lunmwana铜矿给你们,你们再给我们八千万美金,那两千万不就是支付给贵团的雇佣费么?”
“……”
何天涯没说话。
他怕开口之前会忍不住一枪崩掉那颗跟猪头很像的脑袋。
“部长阁下,贵国打算如何支付我们的雇佣费用?”
“我们不是说好以lunmwana铜矿来支付么?”
“噢,部长阁下,lunmwana铜矿什么时候价值一亿呢?”
“以前......不对,等我们国内局势稳定后,它是价值一亿美金。”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要雇佣我们呢?等局势稳定后?”
该死,局势稳定后白痴才会雇佣你们。
真是愚蠢的家伙。
马修感觉眼前这帮家伙的智商已经无药可救了。
你们特么是复读机么。
“当然是现在……”
“很对不起,一亿美金那是未来,现在的lunmwana铜矿,我认为,它只值两百万美金。。”
“......”
这一次,马修总算反应了过来。
他终于明白何天涯为什么一直跟复读机似的重复一个相同的问题。
“你们这是趁火打劫……”
“......”
浦江道一栋民国时期留下的别墅里。
沈建南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顿时一股茶香随着枭枭烟尘升腾而起,碧绿透明的茶水,色香味上佳,一口饮下,甘甜中带着一股清香,在舌尖上久久不散。
在他对面,沈直苦着一张脸,就像是刚吃下了一个会放臭屁的放屁虫,被放屁虫的甲烷气体给炸伤了嘴,脸上有着三分焦虑五分为难还有两份埋怨。
申城从清末时期就有句名言,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里的关系弯弯道道,简直跟黄浦江水一样暗流无数,从清末开始,任何势力到这里想要站稳跟脚,都不知道周旋多少关系网。
杜月笙,黄金荣这些大亨,洪门、青帮、斧头帮这些帮派,曰本武道馆和那些商社,哪个当初不是在这里横行四方。但就算这些人做事也从来都是先报名头再问堂口,没有谁敢不问青红皂白当街就动枪的,那可是破坏了游戏规则。
更别说直接废了张昌荣的儿子,打了他的夫人,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曰占时期曰本军部也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可沈建南倒好,二话不说就让人断子绝孙,这种仇恨那绝对是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连续把一杯茶喝完,沈建南似乎才发现沈直没有动杯,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沈处长,怎么不喝茶?觉得这喝不好茶。”
沈直脸色更加发苦:“我的沈兄弟啊,你说你把人揍一顿就行了,怎么还动上枪了呢,这大庭广众之下在街上那么多人看着,影响太坏了。你让我怎么帮你?”
这下,沈建南不乐意了。
“哎哎。我说沈处长,你今个来难道不是给我颁发好人好事勋章的?”
“几十号恶霸当街持刀伤人,在我生命和财产受到巨大威胁的时候,我英勇不惧,用坚强的意志和黑势力作斗争,保卫了自身的财产和安全,并为黄江,为申城百姓,消灭了一恶霸势力,减少了他们以后受到威胁的可能性。”
“这样的英勇事迹影响怎么就坏了呢?”
“......”
你特么自己心里没有一点逼数么?
沈直觉得自己嘴皮子已经够溜了,那时候说服彭三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可沈建南倒好,颠倒黑白的能力简直是叹为观止。
偏偏,又特么很有道理。
呸!
有道理个屁。
“沈老弟啊,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那可是张昌荣的儿子。你下这么狠的手,他一定跟你不死不休的。”
“我说沈处长。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要实名举报张昌荣纵容妻儿勾结黑势力行凶,举报他财产来路不正,举报他包庇黑势力胡作非为,举报他有意谋害爱国商人。”
“......”
沈直脸上的为难没了,跟便秘似的,牙疼看着沈建南,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特么把能说的都说了,让别人怎么说话。
哪带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沈处长。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么?”
“我的沈哥啊。你不要拿小弟开涮了,现在张昌荣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在施压要动你,你怎么就一点不着急呢?”
“不是......”
叮叮叮——
随身携带的电话响了起来。
听到郑正将卢卡萨的事情说了一遍,沈建南挂断电话,痴痴看着沈直。
“百分之五。”
“什么?”
“我再让出来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云铜。”
“不是,这......”
“刚才卢卡萨打来了电话,我们用了五亿美元,拿下了康克拉、lunmwana铜矿以及莫帕尼百分之八十九的一百年开采权。”
“......”
这太突然了。
沈直呆呆看着沈建南,楞了很久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中色和赣铜为了拿下一座最小的铜矿,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却为他国做了嫁衣,可结果,想要的东西突然就来了。
很不真实。
就跟天上掉下来一座铜矿,差点把沈直给砸懵。
五亿美元啊!
恐怕也就第一国际资本这种金融大鳄,才能够轻而易举拿出这么多钱了。
第四十八章 无人可挡
防偷章——订阅后,刷新就ok。
只防小人不防君子。
求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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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005年7月31日,.asxs.当月签约作品稿酬发放突破100万,创业内发展奇迹。
13、2005年10月10日,.asxs.vip制度实施二周年庆,.asxs.电子出版业务步入高速发展期。
14、2005年12月17日,第二届中国原创文学年会暨.asxs.作者年会在上海召开,探讨原创文学及出版工作的发展。
15、 2007年3月7日,上海盛大网络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盛大网络)正式宣布,向旗下全资子公司——上海玄霆娱乐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增加1亿元注册资本。玄霆主要运营.asxs.网站(以下简称.asxs.网)。这是继2004年10月,盛大网络全资收购.asxs.网以来,第三次向其增加投资,同时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
黄金时代
国内的网络书屋大致是在1997后出现的,网易等公司提供的免费空间,为初期书站的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在那个全民办网的时代,有很多喜欢读书的网民都开办了自己的个人网站。
1998年3月,“文学城”问世,该站点月页面浏览人数已超过100万人次,邮件订阅人数达到一万人次。
1998年7月10日,“书路”正式创办,已经发展成为首页日访问量过万的大型站。邮件列表自1999年1月开通后,短短三个月,订户达到5000人次。
初期的网络书站主要以转载为主,版权意识薄弱。部分网站是通过将武侠、言情等实体书扫描到网上来充实网站内容,而更多的网站则是直接从别的站转载。在这种情况下,各站的内容都大同小异。
在这个时期,《大唐双龙》、《星战英雄》、《未世录》、《阎魔传》等连载作品就成为各书站拉拢读者的杀手锏。很多新读者都是为了追看黄易的《大唐双龙传》而接触互联网,“因为是连载,一个月在香港只出一卷,上网自然成了先睹为快的最佳方式”。哪个站上传的快,哪个站扫校的质量高,哪个书站就能吸引更多的读者。
在早期的书站中,卧虎居的校对口碑最好,其收录作品校对之精致,一时成为网友收录的首选。卧虎居在扫校实体书的同时,也在网站上连载的风姿、水龙吟等原创作品。可以说,单论作品质量的话,卧虎居应该是那个时代最好的网络书站。然而,由于收藏作品的总体数量不多,网站的流量始终无法和那些以综合书城相比。反而是采用卧虎居扫较版本的黄金书屋,依靠其海量的作品和详细的分类成为中国大陆最具影响力的十大个人站点之一,并在98个人主页大赛上荣获亚军。
当时的网络还处在门户为主时期读者发现新的文学类网站大都是通过雅虎等门户进入,或者是通过各站间的友情链接。友情链接几乎是很多网站发展新成员的唯一方式,新网站进入困难。
在这种大环境下,黄金书屋利用先发优势牢牢占据了网络书站老大的位置。号称“上网读书不识黄金书屋,再称网虫也枉然”。
随着网站的发展,黄金书屋注意到了“对网上原创作品的比重还不够,在书评的重视度上也不够”的问题,办起了“网人原创”专栏,开始了对网络原创的培养。
可以说,以当时黄金书屋的垄断地位来看,只要发展中不犯太大的错误,其他网络书站是很难威胁到它的。
然而,资本的介入改变了命运的轨迹。
1999年12月,多来米以400万人民币的价格收购网易个人网站排行榜中前20位个人网站中的16家。包括黄金书屋、中国足球网、海阔天空下载、笑林广记等国内著名网站。
黄金书屋被收购后,出于版权的考虑,在操作上不敢太放开手脚抄袭复制,很多可读性的作品不能收录其上,但原创又不多,造成读者群逐渐流失,主动让出了网络书站的霸主地位。
几乎是在黄金书屋被收购的同时,博库在美国硅谷成立,并在北京进行大规模招聘。单从国内一家知名图书报纸,新生的博库便一举挖走了十几名编辑记者,其中不少还是该报的骨干人员,此事对当时的整个出版界造成了不小的震动。
因为有美国产业资本而非风险投资的支持,以及资深的书业人士坐镇,博库的前途一度被业界看好。创业之初,博库一连串的推广活动也让人目眩神迷:先是在各大媒体进行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继而与中国青年出版社、北大等单位联手合作,推出“走马黄河”、“敦煌行”等活动,大造声势,后又在大量收购作品电子版权之余,以培养中国的“斯蒂芬·金”为名,与王朔、陈村等大批作家签约合作。可以说为了拓展知名度和网站浏览量,博库确实花费了不少心思。
但是,博库所倡导的收费下载与收费阅读精神,在这个免费成为通行法则的互联网争霸年代显得格格不入。盗版风行,其最重要的上游资源——与几乎所有的中文知名作家、作者、学者签约的几千本电子书——的优势也根本没有发挥出来。另外,当时的网络条件也不具备,上网人数少,网速慢且贵,没有便捷的支付条件。
投资商在第一笔投资后,就以盈利模式不现实为由拒绝追加投资。到了2001年底,博库的倒闭宣告了国内第一次ebook收费尝试的失败。
白银时代
随着2000年网络泡沫破裂之后,大部分免费空间消失,早先的个人网站纷纷关闭,西陆的bbs通过相对低廉的价格,成为网络玄幻文学的新中心,很多著名的书站都是由这里起步的。
2001年1月,自娱自乐、一意孤行、红尘阁和五月天空乱弹等四个文学论坛宣布退出西陆,成立龙的天空原创联盟网站,标志着白银时代的到来。
由于早期的网络书站大都已经倒闭,而幻剑书盟还在为网站的空间而奔波往返,龙的天空依靠稳定的空间和在西陆bbs积累的人气迅速添补了黄金书屋留下的空间。成为玄幻书站当之无愧的老大。
在龙空离开以后,百战、天_鹰等bbs在西陆逐渐崛起。但从人气上来讲,还远远无法和龙空相比。
龙空在那个时代可谓如日中天,当时没有一家网站没有龙空的资源,当时没有任何一个作者不知道龙空,当时没有任何一个读者不去龙空,他的发展高度,以及垄断度,都没有任何书站能够达到。
到了2001年年中,随着流量的增大,龙空的服务器资源显得不足,访问速度越来越慢,开始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也使得其人气慢慢的下降,其龙头大哥地位受到越来越多的挑战。
为了摆脱困境,龙空开始寻找新的出版方向。
当时有两个发展方向,一是投入资金购买新的服务器,扩大龙空网站,这样可以保持网络上的垄断优势,但前景不明;另一个就是放弃网站的发展,走实体书出版路线。
最终龙空选择了一个令它追悔莫及的错误判断,放弃网络上的发展,全力进入出版市场。在成立了北京幻想文化公司后,签走当时网络上最好的原创作品,买断了网站上的大批作品,放弃网上更新,进行出版运作。龙空的这个举动,直接导致了当时网络萧条,并间接造成了爬爬、翠微居等新兴的网站的崛起。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龙空从网络书站的主导者逐渐变成了旁观者。此后的三年,龙空一直靠着01、02那二年买断的作品吃老本,慢慢出版。没有再参与网络书站版图的争夺。是04年席卷整个玄幻文学界的vip圈地运动中,唯一没有开办vip的老牌网站。
网络书站的第三代盟主幻剑书盟,是由书情小筑、石头书城、小书亭、凝风天下等个人书站在2000年10月组建的。
其界面主要是根据在2000年7月创建的小书亭改进而来。
幻剑书盟在成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为寻找稳定的空间而奔波。从全球互联到myrice,再到温州联通。直到2002年01月,幻剑书盟的空间才逐渐稳定下来。
随着幻剑书盟空间的稳定,因龙空网速问题而流失的作者和读者纷纷涌进了幻剑,逐步确立了幻剑的盟主地位。
追随着龙空的脚步,越来越多的文学bbs从西陆独立出来,建立自己的网站。其中比较著名的有天_鹰、翠微等等。
在2001年11月的时候,宝剑锋等爱好玄幻写作创作的作者在西陆创建了玄幻文学协会。并于2002年5月筹备成立文学性质的个人网站,并改名为原创文学协会—.asxs.,简称.asxs.。
在2002年5月15日,.asxs.成立的那一天,江南武士闯进了.asxs.庆祝成立聊天群,大肆批评.asxs.当时的书库系统,说得.asxs.一干人等哑口无言。最终赢得了这场宿命之战的胜利,篡夺了.asxs.网站建设的大权,将宝剑藏锋江南,并从此自号“藏剑江南”。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后世史学家对此大为感慨:“一次偶然的机会……几个人的相遇……改变了站的命运”。
白银时代的网站为了支付越来越昂贵的空间费用,不得不不断寻找赚钱的办法。在网络广告萧条的情况下,不约而同的把目标放在了实体出版上。在代理出版繁体书的同时,积极寻找简体出版的办法。
翠微、天_鹰、幻剑、龙空等大多数书站都进行了简体出版的尝试,但大都以失败而告终。只有龙的天空在2002年8月间,成功出版了《迷失大陆》﹑《未世录》﹑《梦幻空间》、《阎魔传》等四部小说。
但是,那些在连载时声称“你出书我一定买”的书民们却消失无踪,订单寥寥无几。让那些嘲笑玄幻小说在台湾的销售数量的分析家们大跌眼镜。使之后的简体出版一直出于半死不活的状态。让网站通过出版获利的打算基本落空。
在站的盈利之路越走越窄的时候,读写网开始了网上收费阅读的尝试,为网站指出了一条新的思路。
历史又翻过了一页……
读写网是第一个实行网上收费阅读的玄幻书站(当时并没有vip这个提法),而且是一建站就奔着收费去的。2002年2月读写网试运行,9月正式运行。建站的同时,发布“为推动原创文学的发展,本网计划向作者支付网络刊载的稿酬,欢迎原创作品加入”的声明。
由于读写网建站的时机比较好,那时正是短信联盟最火的时候,通过短信代收费获得了大量的收入。当时,由于网站的建设人员过于急功近利,目光短浅,规模一直没有发展起来。
读写网的失误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收费收的太快,根本没有公众作品的积累,根基太差。
(2)手机收费的问题太多,虽然读写通过短信敛了不少钱,但短信的乱收费对读者的打击很大。
(3)最重要的一点,读写网对作者的剥削太厉害。
第四十九章 失去了国家你将无处安家
一场夏雨一场伏,一场秋雨一场寒。
霏霏细雨从天空落下,打在人身上,虽然不冷,但携带的寒意却几乎透入骨髓,令人能够清晰感觉到冬天不远了。
因为匆匆出行没有带多少衣服,高空的寒意令赵桂芝和张凯利母子忍不住瑟瑟发抖着,幸好空城提供了一件毛毯才和一杯热咖啡,才帮他们驱走了寒意。
“凯利。你说你爸会不会有事。”
突然和丈夫分别,赵桂芝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再也不复平时的蛮横霸道,有些茫然问着。
也许是痛苦更能令人成长,张凯利脸上少去了一丝平日的猖狂和嚣张跋扈,多出了一丝成熟和阴毒之色。
“不会的。我爸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刺激到了赵桂芝脆弱的神经,她眼里露出一丝怨毒之色骂了起来:“都是那个该死的沈建南,如果不是他,咱们家哪里会落到今天这般天地。”
“妈,你放心。他肯定是为了宋晓丹那个贱货才处心积虑对付我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听说宋晓丹就在美国读书,等我们到了美国安顿好,我一定让找到这个女人让她明白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在了香港启德国际机场。
张凯利忍着剧痛,搀扶着母亲下了飞机,在确定四周没有什么人后,找出一个公用电话拨出了父亲给他的一个号码。
“你好。请问是康恩先生么。我是张凯利,在这之前,我父亲跟你有过预约。好的,好的。我们现在就在机场,真的非常感谢!”
“......”
“......”
挂断电话,张凯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渣打银行这边帮忙,他们去美国就容易的多了。
“妈。康恩先生说让我们稍等一下,他马上派人过来接我们。”
“那就好。你有没有问大概需要多久。”
“从中环过来估计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你放心吧,我们是渣打银行的贵宾客户,他们一定不会怠慢的。”
“......”
半个小时后。
两名穿着黑西装打着黑领带,踩着黑皮鞋的人出现在了机场,两人对视一眼,就朝着张凯利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是张凯利先生么?”
张凯利顿时激动起来,他忍着剧痛露出笑容:“是康恩先生派你们来接我们的?”
“是的。我们的车就在外面,现在请跟我们一起上车。”
“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需要我帮忙么?”
大概是看到张凯利行动有些不方便,其中一人好心问道。
张凯利道了一声谢,扶着母亲同来人一起出了机场。
一辆乌黑闪亮的劳斯莱斯加长停在机场航站口,奢华大气的车身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张凯利忍不住心里一荡,怪不得人家说外面的世界有钱就是上帝,如果不是自己在银行有五十万美元的存款,这些人肯定不会安排这么好的车来接自己了。
车门在开着,带路的两人朝着张凯利和赵桂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张先生,张太太。请上车!”
嗯?
怎么里面有人?
刚上车,张凯利忍不住怔了下,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坐在后面主位上,双腿翘在对面,几乎独自占据了半个车厢。
脖子上戴着一条跟狗项链差不多的金项链,一身画格子衬衫,穿着人字拖,一看就是暴发户。
张凯利很是不满,渣打将他这种尊贵的客人好暴发户安排在一起,实在是太过分了,怪不得会安排这么长的车过来,怕是要接不少人吧。
“喂。麻烦你腿收起来,有没有一点素质和修养,没看到还有人么?”
扶着母亲坐好,张凯利忍着不满朝对面的暴发户说了一句,语气了的鄙夷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
彭三感觉很是有意思,在香港,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看什么?不服气?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素质的人。”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比起建南那家伙,我的素质确实不怎么滴。”
彭三谦逊道着歉,也收起了放在对面的脚,但他的话,却像是一道惊雷,生生轰在刚刚逃出生天的张凯利和赵桂芝母子头上。
建南。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名字已经成了张凯利母子心里的恶魔。
“救命啊!放我们下去!放我们下去!”
像是得了失心疯,赵桂芝拼命往后躲着,想要拉开劳斯莱斯的车门,可任她怎么来,关上的车门也没办法从里面打开。
倒是张凯利还沉得住气,虽然心脏早已砰砰狂跳,但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放了我和我妈,我会给你三十万美金。”
“你父亲不是给你留了五十万美金么?”
一句话,张凯利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所有的底牌都摊在了明面上,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只要你放过我们?那五十万美金我都给你!”
这话说的。
彭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他看着张凯利那张惨白的脸色,很认真问道:“你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为什么我感觉你脑子里都是屎?”
“......”
张凯利铁青着一张脸,敢怒不敢言。
但彭三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以前每个月就拿五十五块钱工资,他从心里恨死了那些贪官了,张昌荣转转手从渣打就洗了五十万美金出来,这不知道是从多少人身上扒下来的血肉。
“张公子。怎么不说话?你就不好奇我是什么人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康恩先生难道就不顾渣打银行的信誉了?”
啪啪啪——
彭三鼓了鼓掌,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
“你特么再不问我就要憋死了。不然,我会觉得自己也是个白痴。”
“......”
“康恩那家伙么,当然会顾忌渣打的名誉,但是我不用顾忌啊,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黑涩会的么?”
说着,彭三拽了拽身上的画格子衬衫,一幅你眼下了的表情。
张凯利脑子里早已凌乱不堪,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哪里招惹到了香港黑涩会。
身体就像是不是自己的,剧痛和恐惧令他打着摆子哆嗦个不停,但看到母亲赵桂芝像是吓傻了一样,他终于拿出了一个男子汉该有的担当和勇气。
“我不相信你敢动我。这里是香港,就算是黑涩会,你也不敢随便杀人。放了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哈哈——”
彭三像极了电影里的坏人,夸张笑了起来。
“你难道不觉得,你们能从申城来到香港太顺利了点么?”
“......”
张凯利的眸子瞬间收缩起来,心脏也像是被人捏住一样,骤停了一下。
沈建南在申城的势力他已经见识过,出行明里就跟着十几个保镖还都带着家伙,如果想把他拦下来,他根本就走不了。
可结果,那些人还好心把他送到了医院,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难道......
“嗯。跟你想的一样,是建南故意放你离开申城的,在国内,法律的掣肘太多,但香港,现在可是英国人的地盘就没那么多忌讳了。本来以为你老豆也会来的,可惜啊。”
说着,彭三从背后摸出来一把从小库里申科那顺来的黄金马卡洛夫手枪,拿在手里把我了起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
彭三挠了挠头,从兜里摸出来一个证件丢到给了张凯利。
castle peak hospital。
熟悉的一行字。
熟悉到令人崩溃的一行字。
张凯利努力维持的内心瞬间崩溃了,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疯狂笑了起来。
“哈哈——”
“哈哈——”
“你就是杀了我又能怎么样?我爸已经派人去了沈建南的老家,他的母亲,他的妹妹,他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得为我陪葬。哈哈——”
“开枪啊!”
“你开枪啊!”
“哈哈——”
彭三没有开枪,只是讥讽看了一眼狂笑着的张凯利,讽刺吐出了几个字。
“你以为,沈家庄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么?”
“......”
诸葛市,沈家庄。
十几名满身横肉的农村大妈,拿着扫把、扁担和铁锹朝三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身上用力招呼着,满脸深仇大恨的样子,令刚刚坐直升机从诸葛市回来的沈建南目瞪口呆。
“春花婶,别打了,再打打死人了。”
“大学生。我知道你心肠好,但你别拦着我,咱们村去年丢的孩子,就是这帮畜生偷的。”
啥情况?
沈建南一脸懵逼,朝暗九鼎的保安队长陈胜利看了一眼。
陈胜利一脸便秘之色,打了个眼色,带着沈建南走到旁边,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收到沈建南的消息,这位民兵连连长兼保安队长就打起了一万个精神,为了不出差错,甚至编了一个最近有偷孩子的人在沈庄附近晃荡的谎言动员了村里所有人。
这招的杀伤力简直无法用常理来衡量。
庄子里刚进来三个外乡人打听沈建南家住在哪,就被村口打毛衣的妇女发现不对劲,偷偷告诉了陈胜利。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陈胜利带着人一盘查,从几个人身上摸出来了枪,然后就被村里人围着一顿毒打,如果不是陈胜利拦着,怕是早活活打死了。
沈建南目瞪口呆。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就算是特工,恐怕一眼也没办法知道别人是外地的啊。
陈胜利也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沈建南的疑惑,咧着一口黄牙解释起来。
“咱们镇就这么大,基本都在厂里或者附近果园干活,谁不认识谁,外乡人一进来,自然就知道了。”
这特么,不就是朝阳区群众的翻版么。
沈建南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还担心老家这边防守不够周全,哪想到,外人连村都进不来。
“有没有问出来什么东西?”
“申城那边过来的。”
“嗯。”
“......”
两人谈了一会,眼看地上的三个人进气少出气多,不知道还能不能活成,陈胜利赶紧吼了一嗓子。
“行了。别打了,一会把人送到公安局去。”
“便宜这帮畜生了。就该打死丢茅坑里垢粪。”
“就是。一帮畜生,以前偷狗现在偷孩子,垢粪都嫌他们没有营养。”
“......”
气势汹汹的大妈们骂骂咧咧走了。
沈建南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三个人,挑了挑眉毛,黑涩会还知道祸不及家人的道理,有些人简直是丧心病狂到了极限啊。
铃铃铃——
突然,随身携带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沈直打来的电话,他问了两声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建南感觉不对劲了。
“沈处长,有话你就直说。”
“张昌荣跑了。”
“......”
“沈老弟。这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上面已经下发了通缉令,相信他跑不出去的。”
“有人不想他留在国内?”
“嗯。”
“知不知道他最可能去哪里?”
“这是最高机密,我......”
“你有多大的把握抓到他。”
“......”
“......“
“从消息上判断和他的出逃路线上看,预计第一站会降落在夏威夷。”
“......”
夏威夷么?
沈建南仰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挂断电话拨出了一个远在大洋洲彼岸的号码。
火奴鲁鲁国际机场。
一辆从曼谷飞来的航班平稳落在了机场跑道上,随着飞机停稳不久,拎着大包小包的旅客依次走出了机场。
一名拄着拐杖的花甲老人跟在旅客后面颤巍巍走进了洗手间,几分钟后,颤巍巍的老人摇身一变,成了年富力强的中年。
正是张昌荣。
用了三天时间才从曼谷逃到这里,在落地那一瞬间,他心里终于算是松了口气,两国之间没有引渡条约,五十万美金,足够一家在这里富裕生活了。
即便再坏的情况以自己持有的那些资料和证件,也足以换来一生的荣华富贵。
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张昌荣朝四周扫了一眼走到了机场公用电话旁,摸出了一个贴身收藏的电话号码。
“你好。是贝利先生么?我是张昌荣,有人让我跟你联系。好的。我就在机场等你们。”
第五十章 钞能力
中原到了秋季,已经可以感受到丝丝凉意。
一大早,康定远匆匆吃了个早餐,就带着人驱车从诸葛市出发,由于路况不好,整整三个半小时,才从市里走到牧野县。
随之,道路逐渐开阔,标准的一级公路铺着柏油沥青平坦光滑不会感到颠簸,令人几乎以为到了省道上。
看着一片一片庄稼地从眼前掠过,同行的钱坤眼神复杂,如果不是这个项目他也是一手经办的,他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以一己之力,实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早些年调到诸葛的时候,就曾经从这里路过,但那时候,别说是路上来来往往的大货车了,满眼尽是田地,入眼全是黄土,看到的老百姓也都一个个衣衫褴楼,甚至大冬天还穿着一双露出脚指头洞的黄球鞋。
哪像现在,四周摆起了窝棚,有补胎的,有电焊的,有开饭店的。
人们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很多,不再面黄肌肉,身上的衣服也明显比以前要体面了许多。
人均gdp从年一千二增长到了七千八,这种增长幅度,几乎直追沿海各大城市。
现在,九鼎集团已经将产业辐射到了桑庄镇四周两个乡镇,爆炸式增长的gdp已经成为全省都在关注的项目中心,想到九鼎给出的中原第一工业产业规划项目书,钱坤眼里升起一丝早上都没有的蓬勃火焰。
“定远啊。现在桑庄镇一个镇的gdp就占比牧业县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gdp总值,你说,它还是个镇,是不是不太合适。”
“哈哈。钱市长是不是也听说了?”
“听说什么?”
“那个,前段时间牧野县局有人在开玩笑,说牧野县厂子不少,但锁厂、钢厂全部赔钱,真正赚钱能养活人的企业就那么几家,但这些加起来还不如九鼎一家养活的人多,不如改名叫九鼎县算了。”
“哈哈——你说这件事啊!”
“一年多就能把最普通的农村变成现在这种格局,真的是点金之手,谁能想到,就一个普普通通的粮食,还能种出这个多花样。”
“可不是么。前端时间邻东市的人还在联系我,想来我们这里考察学习经验。”
“哈哈,咱们诸葛市能挣来这么大面子,可都是你定远的功劳,他们来考察不也是白考察。”
“不敢!不敢。定远如何能够担得起这份功劳,没有领导忙前忙后,没有大家一起同心协力,九鼎也不会落户咱们诸葛。不说别的,就当初,不是领导您果断拍板,也不会有后续的事情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不是定远你几番南下这事也轮不到咱们头上。就连现在我想到你在路上出的意外,这心里都还是后怕。你这是用命,为诸葛,为牧野的百姓拼来了一个九鼎啊。”
“......”
平坦的路面汽车速度可以提的很高,路上又基本没什么来往车辆,没有多久,九鼎集团的红色巨型广告牌就出现在了眼前。
“定远。九鼎现在也发展了一年多了,企业也渐有盈利,你说,他们这二期的工程什么时候会动工。”
“之前我和卢总聊过,他说预计在一年内会启动二期工程。一会我再试探一下沈总的口风,他跟公司大股东那边比较熟,估计知道底细。”
“......”
沈建南一向洁身自爱手上不想沾血,眼看申城来的三个人半死不活,这厮好心安排了医生帮他们吊住命,就把人交给了县公安局赶过来的公安。
九鼎抓的罪犯,县局也没敢耽误,直接就派人在医院严加看守起来,至于罪犯的人权,呃......这年头,罪犯哪有人权,根本没人去关心到底是谁把人打的都直接进了医院。
“去年绿豆的产量有八百五十吨左右,九鼎消化了五分之一,市场上销售了一半,剩下的主要留作库存。”
“赤豆的产量规模不大,只有一百多吨。目前的库存仅仅能够维持一年,我的计划是,明年增加新的试验田规模......”
“......”
“冷饮第三季度的销售总额为一百六十八万元,净利润九十二万。”
“......”
“绿豆我们和南方一些批发市场进行了合作预售计划,销量还算乐观,同比增加了百分之三十。”
“香港第三季度走货一百二十吨.......”
“......”
“......”
九鼎集团会议室。
因为沈建南突然到来,冈本浩一和卢树商量了下,提前召开了第三季度的报告总结和展望会议。
数据还算不错,夏季是饮料和冰淇淋的旺季,加上九鼎新推出的绿豆和红豆系列冰淇淋、饮料产品在市场上属于新品种,有着前两个季度打下的底子,在九鼎遍布全国的销售网点,一举拔得头筹,实现了八百多万的销售总额。
现货方面的销售表现也还凑合。
冈本浩一加入了曰本餐饮业的一些元素,以九鼎销售网点为依托,试点了九鼎糕点的加盟,加盟商消化了一小部分红豆和赤豆。
本身冈本浩一又对东南亚市场非常熟悉和了解,在他的帮助下,开拓出了一块对于整个诸葛来说都是喜出望外的出口渠道,云记那边彭三又没事掺和了一脚,第三季度九鼎的现货销售额达到了七十万美元,净利润接近十万美元。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要知道,以前整个牧野县实际gdp年总值,也就是五十万。
不是美元,人民币。
而这五十万,是牧野县六十三万人共同创造的gdp总值。
听着九鼎的人做总结报告和展望规划,沈建南并没有任何干预,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独自一人靠在角落里的椅子上闭着眼睛。
集团公司想要做大做强,养蛊是必须的,如果什么事情都要他去干预,那这样的公司根本就无法传承下去。
幸好,公司高层管理人员要么闯荡江湖多年见过世面眼界比较开阔,思维比较活跃,要么是从各个大学过来的学生学习能力很强可塑性能力卓越,在冈本浩一这个曾经亚洲第一农业集团公司领导人带领下,一切正在朝着有序的轨迹运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场的高管陆续走出了会议室,冈本浩一双手走到了闭眼假寐的沈建南面前。
“大人!天气转凉,请多多注意身体。”
尼玛!
好一个舔狗。
坐在桌子上喝着茶的卢树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每次跟冈本浩一在一起,他就感觉这狗日的在坑他。
一口一个大人还特别小心翼翼拘谨认真,特么不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火么。
老子就不起来。
我是他舅哥。
哼!
沈建南睁开眼,看了一眼严肃低着头不敢抬的冈本浩一,站了起来。
“多谢冈本君关心。最近受累了。”
“为大人做事,冈本深感荣幸。”
呸!
狗奴才。
卢树心里骂着,但屁股却感觉跟长了钉一样坐的难受。
沈建南又没有读心术,哪里会知道自家大舅哥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回忆了下刚才会议室的主要内容微微皱了下眉。
“红小豆市场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变化?”
这个问题太突兀,冈本浩一明显愣了下,想了想,他才肯定道:“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华夏价格一直维持在两千九百元一吨,亚洲市场升水大概百分之三十左右。”
“期货市场呢?”
“按照您的吩咐,我让人在苏交所和海**易所以及申城交易所累计持有了五万口对冲合约。”
“曰本市场有没有什么反应?”
听到沈建南提到曰本市场,冈本浩一眼里闪过一丝仇恨之色。
当年,他在霓虹四大粮商之一的红丸株式会任高级管理课课长,兢兢业业多年,为丸红立下了汗马功劳。
为了奖励他为公司赚到的利润,丸红那年特地为他准备了一套房子,并邀请他带着妻女一起前来庆祝。
却没想到,那次庆功宴却成了他一生耻辱和噩梦的开始。
因为妻子温柔漂亮,令丸红高层水户佐佐木动了不轨之心,在冈本浩一到东南亚市场出差的时候,水户佐佐木欺骗冈本浩一的妻子开了门,并把他的妻子给强奸了。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而对于曰本女人来说,这只能是一种悲哀。
起诉,那是不可能打赢官司的。
在曰本,女人被强奸,那只能是女人的错误。
何况还是水户佐佐木还是水户家族的人,德川家族数百年的余荫,普通家庭就算有点钱又怎么可能招惹的起这种家族。冈本浩一的妻子留下了一封长长的血书将所有事情都写了下来,带着对丈夫的愧疚,选择了自杀。
那时候,冈本浩一像是疯了一样想要找水户佐佐木报仇,最终,自然是连水户佐佐木的面都见不着。
是沈建南给了他一份承诺,一份活下去的执着。
搞垮红丸。
毁掉水户佐佐木最珍惜的一切。
“我联系过曰本的朋友,但目前,四大粮商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从大阪谷物市场的头寸规模看,他们也并没有注意到我们建立的头寸。”
这个回答,令沈建南非常满意。
他很清楚冈本浩一对于丸红的仇恨,但显然,这个男人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而是理智诉说了真实的市场。
否则,他完全可以找一个理由,来主管认为丸红有动作甚至编制一个谎言来让沈建南出手直接打击丸红。
沈建南拍了拍冈本浩一的肩膀勉励道:
“冈本君。仇恨是力量的源泉,但生活还得继续,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九鼎集团就拜托你了。”
“哈衣——”
偌大的会议室就剩下沈建南和卢树两人。
一下子,卢树独自承受沈建南身上无处不在的庞大气场,感觉心跳都开始加速了。
他不想这样的。
但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
沈建南也不想这样。
走的越远,他就会感觉一种孤单和寂寞,能够体会到诗词里说到的高处不胜寒。
比之上一世那种面对市场的孤单完全不同,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人性再逐渐消失,思维也在不断的靠近程序化、利益化和需要化,而不是无法控制。
卢树对他有一份香火情,又是他的大舅哥,如果连这份感情都无法再拥有,自己的人性恐怕就要又被泯灭一丝了。
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甩给卢树,沈建南自己也夹了一根烟点起来抽了两口。
“大哥。你可能要当舅舅了。”
吧唧!
卢树拿着的烟掉到了地上,两眼无神,以为听错了。
但渐渐,他脸上露出一丝红晕,眼里也闪起从未有有过的激动和兴奋。
“真的?”
“开个玩笑。哈哈......”
“你小子找抽是不是?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么?”
“大哥。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又不是娘们,这算什么?”
“你知道我是你大哥还敢调戏我,不修理你,你不是上天了。”
“哎哎!急了,我说老卢啊。嫂子还年轻,你要是想要儿子不会再加一把劲生个?还是说,跟嫂子在一起时间久了,就跟左手握右手一样找不到感觉?要不这样,回香港,我让人帮你找个漂亮的,试试看?”
“我特么要是还能生,用天天受你这气?把人都当奴才使唤,今天飞苏联,明天飞香港,后天去蜀中,马不停蹄又赶回这里,简直把人当牲口使唤。亏我以前信了你的邪。”
“人家不是说,这人到中年就跟炭火一样扒拉扒拉还能用么?你怎么......”
“去去去。没大没小的,就知道嘴上跑火车。你说我当初是怎么信了你的邪,居然相信你说的话。”
“这也不能全赖我啊。”
“那还赖我了。沈建南,你给我听着,第一个孩子是儿子,必须是我们卢家的,你要是再反悔,我就跟你拼命。”
“......”
“......”
康定远一行人来到,已经是中午时分。
卢树热情招待了几人,领着他们参观了九鼎集团的厂区和试验田以及所有的种植园,再带着一行人参观一下九鼎成立的慈善儿童基金会援助项目,最后回到厂区食堂吃了一个饭。
可以说,礼数和接待都非常到位。
但康定远一行却心神不定,吃个饭就跟坐蜡一样难受。
倒不是九鼎的伙食不好,中午有烩面,有两菜一汤和馒头,比起市里伙食也差不多。
可问题是,谁特么又不是没吃过饭,一提到九鼎二期什么时候会启动,卢树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装傻充楞,居然不承认自己说过这话。
第五十一章 张昌荣崩溃了
“卢总。你就别开玩笑了,九鼎现在发展正好,正适合一股做气将二期工程开动,拿下全国所有市场。这可是你上次的原话啊。”
九鼎集团绿豆种植园。
康定远哈哈大笑掩盖着自己心里的尴尬,像是复读机一样把卢树曾经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虽然他明知道,卢树肯定是有别的原因才突然得了健忘症。
但.......不试试,哪里有机会啊。
这就挺不带劲的了。
卢树只好一脸懵逼表情问道:“我真说过?”
“真说过!”
努力做出回忆的样子,回忆了半年,卢树也不嫌自己尴尬,哈哈大笑了几声做出恍然大悟状。
“哎。我想起来,这话好像我还真说过。”
“可是。康局长,你也知道,我在九鼎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股东,就我一人说了他不算啊。”
“前两天。沈总的母亲差点就被人绑架了,三个人,拿着枪,直接就到了村里,如果不是附近的保安和村民工人们反映及时,恐怕就麻烦了。”
“......”
“鉴于诸葛市在社会治安方面的考虑,董事会决定,无限期延期二期工程的投资。”
“......”
一番弯弯绕绕的旁敲侧击,康定远和钱坤终于弄清楚九鼎集团上下高层,绝口不提二期项目的投资了。
同卢树分开后,钱坤的脸色早已经阴沉如水,九鼎项目,他注入了极大的心血,在他的任期内如果九鼎的投资可以持续壮大甚至成为全国示范性农产品加工中心,到时候,凭着这份政绩,他接替原来的书记成为一把手也不是不可能。
可现在,九鼎后续的投资却被无限期延滞了。
“持枪进村绑架九鼎集团董事的家属,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康定远对此深表赞同,接过话说道:“那位沈总,心里有怨气啊。”
“为了造福家乡百姓投入大量资金却招来不法分子觊觎之心,令家人的安全受到威胁,换谁心里都有怨气。”
“这事不好办了啊!”
“定远啊。发生这种事,你我都有很大的责任。这样,你去和沈总再谈谈,我回去,和书记商量下。这些违法犯罪行为和黑恶势力,必须早打全面打击,它们就像是毒瘤破坏经济的发展,一定要完全清楚。”
“......”
社会环境稳定有序,是经济发展的先决条件之一。
当天,诸葛市就做出的强力反应。
为了打击治下的不法犯罪活动,诸葛市联合各区县成立了扫黑专项整理活动,严厉打击以黑涩会背景的各种不法犯罪行为,坚决铲除一切毒瘤。
“沈总。在诸葛发生这种事情,江某感到非常惭愧,我代表诸葛市全体领导班子,向你表示歉意。”
“江书记你小题大做了,发生这种事情,只是偶然的一次意外,就这点事还惊动到您,沈某才感觉惭愧啊。”
“沈总这话就见外了。江某有幸在诸葛任职管理一方,职责不就是保一方经济和百姓平安。幸好沈总您和您母亲安然无恙,否则江某哪还有脸打这个电话。”
“......”
“......”
看着沈建南镇定自若潇洒自如和诸葛市最高领导通话,卢树心里感觉很是复杂。
虽然昨天他和沈建南来了一番无拘无束的打屁调侃,但心里那种无影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压抑感,却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卢树能够清晰感觉到并不是沈建南有意要制造什么隔膜,而是彼此之间的层次差距越来越远。
再想到曾经刚遇到沈建南时自己心里动过的那些小想法,一时之间,卢树苦笑了下,如果那时候他但凡表现出来一点不轨之心,恐怕现在就跟从申城来的三个家伙一样下场了。
终于,沈建南笑着挂断了电话,卢树赶紧说道:
“县局刚才来电话,下午在桑庄高中执行枪决,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当我吃饱想吐么?我最讨厌血腥了。”
沈建南说着,从抽屉里拿出雪茄丢给了卢树一根,脸上的笑容显然很满意诸葛市做出的反应。
卢树就很腻歪了。
狗日的在曰本,不知道逼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在欧洲,更是间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那个数字,卢树都不敢去想,按照国际经组织和各国统计出来的数字,反正,万肯定是打不住的。
这么一个人渣屠夫,居然好意思说讨厌血腥。
再血腥,这次严打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简直是无耻!
砰砰——
“卢总,沈总。钱市长和康局长到了。”
沈建南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站起来,看到康定远和钱坤进了门,笑着招呼起来。
“康局。钱市长,来的真巧。尝尝我这从东南带回来的茶叶,味道挺正的。”
终于见到沈建南,康定远和钱坤对视一眼心里轻松了很多,打这步揣测果然是走对了。
“沈总的茶叶那肯定是好茶叶。我们可是有口福了。”
“......”
火奴鲁鲁国际机场。
张昌荣放下电话从附近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一瓶饮料,又买了一份报纸,找了个地方坐下看了起来。
报纸上,都是英文内容,各种花边新闻和时政消息令人眼花缭乱,夸张的描述和消息令人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看着看着,张昌荣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茫然。
这虽然是逃出来了,可为什么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如果是以前,等候自己的汽车应该早就到了,鞍前马后的后勤也一定会非常体贴,如果是去机场,也许,还会让人来给自己按个摩缓解一下自己的疲劳。
可现在,却得在这里等候别人的安排。
“请问,你是张书记么?”
发着呆的张昌荣猛然听到一个声音,他抬起头,就看到一张感觉很是亲切的华人面孔。
“你是?”
“有人派我来给张书记帮忙拿下行李。张书记,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明知道眼前这人是来安排他后续落脚的,张昌荣哪里敢再摆以前的官架子,在这异国他乡之地,不懂做人可是会出大事的。
露出一个三分讨好、三分感激和四分谦虚的笑容,张昌荣微微佝偻着身体道了谢,才跟着来人一起出了机场。
机场外,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道路旁。
上了车后,张昌荣忍不住捂着鼻子皱起了眉头,车里空间不算大,后面摆着几框子咸鱼,一股子闻之欲呕的鱼肉腐烂腥臭味直冲脑门,如果不是还没吃饭,直接都能把人肚子里的饭给呛出来。
老子好歹是个书记,就这种破车接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给我等着。
张昌荣心里暗暗骂着娘,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就这这时,面包车猛的轰了一声,直接冲了出去。
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张昌荣被惯性带的一个摆子,掉到了咸鱼框里,僵硬的咸鱼飞跃起来,刺和尾骨把他屁股扎的隐隐作疼。
“你会不会开车?你领导是谁?”
气急败坏下,张昌荣忍不住朝开车的林耀东吼了起来。
可惜,林耀东鸟都不鸟张昌荣,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讥讽之色。
“还尼玛真以为你现在还是书记啊?告诉你,像你这种货色,我见得多了。国内混不下去逃到这里,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我告诉你,这里是美国。有种你现在下去,信不信,你活不过这个月月底。”
张昌荣肝都要气爆了。
他堂堂黄江区书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有人鞍前马后伺候着,现在,居然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领导是谁?一会我看了孙老板,让他弄死你你信不信?”
“沙比。”
“你骂谁呢?你再给我说一遍?”
“张书记?张大书记,你好好睁开眼看看外面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檀香山,不是华夏,更不是申城。”
“看见这里的华人没有?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檀香山么?”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贪官剥削,他们才背井离乡不得不漂洋过海来找一口饭吃。”
“那个擦鞋子的残废,你看到没有?”
“他家里就是被你这样的贪官压榨剥削活不下去,才不得不来这里的。”
“我劝你最好把你的官威给收起来,如果让人知道,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
张昌荣像是车上的咸鱼,瞬间瘫在了车里。
“还愣着干什么,到了。下车啊。”
汽车在一个看起来显得很是破旧的巷道里停了下来,张昌荣还没回味过来这是哪,开车的林耀东就朝他吼了起来。
四周散发着馊水的恶臭,苍蝇和蚊虫密密麻麻到处乱飞着,不时有围着围裙的人走到外面丢着垃圾,脏兮兮的血沫子和人们探究的眼神令张昌荣整个人都懵了。
难道,这就是我要呆的地方?
“看什么呢?给我把这些货都搬进去。”
搬运工?
张昌荣就被这一句话给刺激的炸了毛,他堂堂黄江书记,居然让他干这种杂活。
又臭又重,这是人干的活么。
但接着,张昌荣心里就涌起一种世态炎凉的绝望。
以前有人人前人后簇拥着他,那是因为他是黄江区书记,但离开了黄江,离开了申城,离开了华夏,他连个屁都不是了。
不。
我还有五十万美元,等我找到桂枝和凯利,完全可以买一套豪华公寓颐养天年。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看你一辈子都赚不到五十万美元。
怨毒看了一眼开车的林耀东,没有一点谦逊,甚至没有一点尊重,冷漠的眼神和讥讽的表情,令人恨不得去将那张脸给砸烂。张昌荣在心里发誓,等找到老婆孩子,他一定把今天受到的耻辱找回来。
还好,林耀东倒不是只让张昌荣一个人干活,两人一起忙活了会,车里的咸鱼总算是搬完了。
也趁着干活的功夫,张昌荣也大概搞明白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看起来,是一家餐馆的后厨,都是华人,应该是华人餐馆。
就在这时,一名围着白色水裙抽着卷烟的大胖子从里面走了过来,看到张昌荣在闲着,立马就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就会偷懒。前面厕所堵了,赶紧去弄下。”
通厕所?
让我通厕所?
本来就累的气喘吁吁,连气都没有匀过来呢,居然又有人让自己去通厕所。
张昌荣压抑在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爆了。
“你让我干这种活?你居然敢让我干这种活?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把你们领导给我叫过来,把孙老板给我找来。”
到底是做过大官的人,发起火来,张昌荣一身官威,林耀东被他的气场压制,一时之间居然不敢反驳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胖就底气足,让张昌荣去通厕所的胖子脸上肥肉颤,甩手就给了张昌荣一个大大的耳光。
“干不干?不干马上给我滚。”
响亮的耳光和脸上火辣辣的热度,刺激到了张昌荣的尊严,从未受过的羞辱让他眼睛顿时血红一片,苍老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种可怕的狰狞之色。
“你敢打我?你他妈的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从后厨的厨具上摸了一把不锈钢的水果刀,张昌荣像是发怒的狮子,愤怒望着大胖子厨师,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刺过去的疯狂之色。
他堂堂黄江书记,绝不受这种羞辱。
看着张昌荣疯狂的深色和手里的水果刀,胖子厨师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随着他挥挥手,有人从兜里摸出了两把黑色的手枪。
“来。来扎我,找这扎。我看看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
就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张昌荣好不容易才鼓起来的勇气,他将手里的刀扔在地上,一时之间老泪纵横。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孙老板呢,你们把孙老板找来。”
“.......”
张昌荣万念俱灰老泪纵横坐在地上哭着,整个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而孙老板三个字,则喊得格外清晰,充满了他心里最后的希望。
不过,张昌荣要找的孙老板没有来,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中年人从前厅走了进来。
“张书记,你好。我是宋君。刚才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多见谅!”
第五十二章 垄断
宋君?
陌生的名字令张昌荣满头雾水,接他的人应该是姓孙,可不是姓宋。
看着张昌荣一脸疑惑之色,宋君整了下袖子上的褶皱笑着说道:“张先生可能不认识区区在下,不过内人和张夫人可是熟悉的很,不久前还在谈我家丹丹的情况。宋某在申城的小店也经常得到张先生关照,宋某一直想要当面感谢下张先生,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穿着一身唐装,宋君身上似乎有股书卷般的儒商气度,行云流水的挽着袖子的动作也多出一种线条美,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优雅而又绅士。
但对于张昌荣来说,宋君语气平缓面带笑容说的那些话不亚于地狱回音,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疯狂尖叫起来。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你敢......”
扑——
宋君猝不及防出手,一脚让张昌荣把后面的话全咽到了肚子里。
“张先生,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胃像是被人泼了硫酸一样酸疼的厉害,小腹也是火辣辣的剧痛,令张昌荣严重怀疑自己的肠子是不是被刚才那一脚给踢断了。
但疼痛,也让他彻底意识到,在这个异国他乡的不知名地方,他再也不是曾经呼风唤雨,而是任人宰割的一条不知名咸鱼。
扑通——
张昌荣膝盖一软,鼻涕眼泪跪到了地上哀嚎起来。
“宋老板。对不起,都是误会。”
“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了。”
“我可以给你钱,我儿子和我老婆就要来了,我让他们把钱都给你。”
“求求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看着张昌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样子,宋君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厌恶和痛恨之色。人均年收入1500人民币,眼前这个家伙能够聚敛五十万美金直接到境外,那不知道是吸了多少人的血肉和骨髓。
“张先生。你是说你那五十万美元么?”
嗯!
他怎么知道的?
“我劝你,还是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至于你儿子和夫人,现在应该跟你一样。”
老泪纵横的张昌荣不由愣住了。
等到明白什么,一种巨大的阴影和恐惧顿时弥漫了他的全身。
“你到底是谁?你把桂枝和凯利怎么样了?有什么事要冲冲我来,你放过他们。”
“好伟大的夫妻情分和父爱,真是令人感动不已。张先生,你大可放心,我会让你去和你的老婆孩子团聚的。”
“你要干什么?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杀你?杀你不是太便宜你了。过段时间赞比亚有个矿坑上需要矿工,包吃包住,我会送你到那里和你的家人在一起的。”
矿坑?
矿工!
意识到什么,张昌荣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尊严也像是卵蛋被彻底撕碎了。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你敢把我卖去当矿工,你不得好死你。”
“......”
诸葛市,沈庄。
康定远和钱坤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无他,九鼎集团不久之前还说无限延期的二期项目,沈建南三言两句就敲定了新的项目规划和方案,并保证,在年前就可以资金到位进行扩展。
八百万美金的预期投资,将整个桑庄镇都打造成一个现代化农业集团示范城镇。这么大的投资规模不用想就能够算的到,可以为牧野,为诸葛市带来怎样的经济增长。
“自古以来,其实经济的运转都脱不开四个字,衣食住行。所以任何国家,都会绝对将这四个字所牵涉到的利益控制在政府手里,粮食、食盐,棉花、等等。”
“比如说我们国家,也正是因为集体控制,所以这方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利润可言,为的是防止物价波动,对于社会造成巨大损害。”
“我认为,诸葛市除了在农业上进行发展,也可以大力发展药材市场。”
终于,沈建南提到了自己的目的。
钱坤怔了下,露出一个不知当说不当说的表情。康定远也是一脸苦笑,露出了个自嘲的表情。
“沈总有所不知。诸葛市地处中原,交通不便,也没有矿业资源和水上资源,祖祖辈辈都是以种粮食为主。为了改革经济,早在五年前,市里就想过很多办法来实现经济增长。当时钱市长在农业部,到了粤东和香港一番考察,后来引进了多种经济作物。”
“包括蜀地的辣椒、种植桑树养蚕,以及培育种植中药材。”
“一开始还行。但到现在,农民除了还种辣椒,其他都种不下下去了。特别是药材,价格一跌再跌,连成本都顾不住,根本就没法种下去。”
“两位觉得,医药行业的利润怎么样?”
又是一个极度跳跃的话题。
钱坤呷了一口茶,有些不敢接这个问题,只好将皮球踢给了康定远,不然,说的不对,他这个市长脸上可就挂不住了。
康定远啥办法。
下属,就是替领导出头踮脚的嘛。
认真考虑了一下,但他还是没想明白沈建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好将自己大概了解过的东西说了一遍。
“医药行业的利润很差。就以我们市里的几家中药企业来说,最大的仲景制药,每年利润大概在一百万左右,小的西夏药业和碗中药业,年利润大概在五十万左右。比起其他科技含量的公司,有着很大差距。”
“也正是因为企业不景气,所以才农户种植的药草才卖不上价格。”
“那西药厂呢?”
“也一般般。康元药品工业集团算是市里最大的西药企业了,但去年却是处于亏损状态的。”
“种药材这条路,走不通的。”
走不通么?
沈建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我在乌克兰有个朋友以前就是个小混混,每天醉生梦死,但仅仅一年时间,他现在已经是非洲第四大军火贩子,每个月的净利润都在上百万月美元。”
“你们知道他是怎么做的的么?”
从农业种植发展突然跳跃到军火,康定远和钱坤完全跟不上沈建南的思维跳跃频率,两人一脸懵逼的大眼瞪起了小眼。
他们知道,沈建南要说的话肯定跟之前讨论的问题有关系,可偏偏,完全想不到这毫不相干的行业会有什么联系。
“他的办法很简单。卡拉什尼科步枪,也就是ak系列步枪,在市场上的销售价格是每一把十美元,但这个家伙,将卡拉什尼科运到非洲,以每吨二十美元的价格卖给了当地一些军阀和国家。”
钱坤和康定远目瞪口呆。
国内废铁价格都在一千两百元一吨,成品步枪卖二十美元一吨,还要运输过去,这不是得亏的老逼朝天。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家伙一定会赔钱?”
“没错。在武器的出售上,他亏了一大笔钱。但仅仅半年时间,非洲市场上的武器,就从美式、法式、德式武器,几乎全变成了卡拉什尼科步枪,就半年,他卖出了六千万只ak系列武器。”
“他卖的越多,不就亏的越多?”
“道理确实是这样。但他不但没有亏钱,反而赚了很大一笔钱。”
“这怎么可能?”
沈建南乌黑的眸子闪了下,看着康定远和钱坤难以置信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原因说穿了其实很简单,卡拉什尼科性能很耐操,虽然射击精度不如美式步枪,质量上不如德式武器,但它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任何环境都能够发挥它的性能。”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这位朋友以每吨卡拉什尼科送十发子弹的价格,很快就将卡拉什尼科卖到了非洲任何一个角落,就连五岁的孩子,都能够买的起他的卡拉什尼科。”
“但枪是什么?是武器,除了杀人还可以捕猎。但如果,没有了子弹,它甚至还不如一把烧火棍有用。”
“想想看,如果整个非洲都是卡拉什尼科,每天需要多少子弹?”
“......”
“美国有多名军火专家个武器制造公司统计过,现代战争中,平均每一点二万发子弹,才能够杀死一个人。而安哥拉战争,二十年打死了八百万人,一共要消耗多少子弹?”
“就算按照一颗子弹赚一美分,这些子弹能够赚多少钱?”
这不就是垄断么!
钱坤和康定远不由对望了一眼,既有费解,又有一种从尾椎直刺后脑勺的寒意。
垄断这个词他们并不陌生。
早在一百年前,西方资本主义进入华夏,所带来的压迫和剥削一度产生了巨大的破坏性。
集体主义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来阻止垄断带来的资本剥削和压迫。
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垄断一个市场居然还可以这么操作。
用子弹去杀死人,再垄断市场赚取暴利,这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可是,这跟种药材有什么关系?
哗啦啦——
沈建南也不着急再说,拿着茶壶帮两人添了茶水让他们消化下这其中的信息。等到两人消化的差不多了,他才继续说道:“子弹是消耗品,它的价格看似很不起眼,利润也很微薄,但如果垄断,它的利润甚至比卖出无数战机都更加赚钱。”
“为什么会这样?”
“消耗品,必需品。这点,是我那位朋友能够成功的原因。没有了子弹的武器,那就是废铁,那些军阀和部落拿着廉价的武器,只能向他购买子弹。”
康定远和钱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有些明白沈建南这么说和之前说的那些有什么关系,但一时之间又没办法抓到重点。
不是两人不够聪明。
有那么一句话,华夏真正的精英,都是在官场,但本身是两种不同的体系,又有时代的局限性,他们很难像沈建南这种站在棋盘外的挂逼看的那么远而且清楚。
“归根结底,经济是为人服务的,财富是生命创造的。”
“两位觉得,如果垄断了医疗体系,种植药材这条路可还行?”
噗嗤——
钱坤被沈建南的话给呛到了,嘴里的茶水全喷到了桌子上。
九十年代初的华夏医药市场传统中医和西医竞价互相较量压制,各有千秋,还不想后来那样,什么店都会倒闭,但唯独药店越开越多,早就形成了垄断集团。
作为当代人,钱坤根本就不敢去想,有人居然抱着垄断医药体系的想法。
康定远也是深感无语,垄断医疗体系,这不是痴人说梦呢,现代医学代表着先进,传统医学代表着落后,落后的东西注定只能被淘汰。
就像现在市面上卖的最火的脑白金,都是各种高科技化学成分元素,可以直接补充人体需要的物质,谁还去喝那些味道又怪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的传统保健品。
用传统医学垄断医药市场,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沈总。这......根本不可能的。传统医学需求量很小经济价值泛泛,实在不具备太大的发展前景。”
“为什么需求量小?”
沈建南的话让康定远和钱坤不由一怔。
落后就要被淘汰,多简单的道理,还用他们说么。
“你们觉得,现代化医学就一定代表先进?”
这不是废话。
不然,为什么传统医学会越来越少。
人家价格便宜,见效快,又同样能治病,不是先进是什么。
沈建南这货眉毛鼻子都是空的,哪里看不出康定远和钱坤心里想什么。
“我举个例子,相比骑马,现代人技术高明还是古代人技术高明?”
“这......”
“再举个例子。在功夫、射箭这些技艺上,现代人水平高深,还是过去的人水平更高?”
“......”
“没错。现代化科技发展进步,很多东西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但这不代表,所有的东西都一点比过去更加具有优势。”
“华夏几千年医学体系,也不是西方短短数百年就能够超越的。”
“资本决定价格,价格决定需求。”
“你们知道么,在全球大部分国家穷人是没有资格看病的。比如说美国,美国人如果没有保险得了病需要去医院,那就可以等死了。”
“据我了解,只有印度、曰本,穷人得病还有活下去的选择。”
“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有过自己的医疗体系。而其他国家,已经完全被所谓的现代化医疗体系摧毁了。”
“杀死熊猫,那就只能换国宝。”
“当市场上没有了供应,那就是垄断。就像我之前举的例子,我的那位朋友,用廉价消灭了所有的竞争对手,而现在,他垄断了市场上百分之六十的子弹供应。”
“......”
“对了。在非洲,一盒普通的青霉素价格,是十美元。”
“......”
“想想看。如果国内传统医学彻底断了传承,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
“到时候,一盒青霉素卖一百元,得了病,买还是不买?”
“......”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两位。照现在的医疗市场发展下去,最多再有二十年,一次普通的感冒到医院去可能会花掉一个家庭几天的收入。街上,你可以看到饭店倒闭,看到科技产品淘汰,但药店却只会越来越多。”
“......”
这怎么可能?
沈建南的话像是一颗惊雷,轰在了康定远和钱坤心里。他们很不想相信沈建南说的这些话,但有着库里申科卖ak的例子在,本能让他们感觉真的有可能。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压下心里的震惊和疑惑,康定远和钱坤对视了一眼,试探道:“沈总的意思是......”
“需求和供应,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关系。所以在经济上来说,从来没有买方市场,也从来没有卖方市场。”
“但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就像,目前华夏是全球最大的铁矿石需求国,但价格,却只能有各大矿山说了算。”
“为什么?”
“因为四大矿山垄断了铁矿石,华夏根本就没得选择。”
“当供应方大到需求方没有选择的时候,当市场上只有一个选择,那再贵,也只能接受,而这个前提,就是先消灭掉一切竞争对手。”
“就像我的那位朋友卖ak一样。”
“......”
“我想要在诸葛市投资一所传统医学大学,以此为核心向周边辐射,逐渐将华夏传统医学人才输送到世界各地。”
“......”
“......”
不久,在卢树的送别下,康定远和钱坤两人沉思着走了。
沈建南独自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勾画着心里的那份九鼎传承蓝图。
虽然对于犹太人在资本领悟掠夺他心里很是不爽,但他不得不承认,犹太人在资本领域,确实有着很强的运作手段。
仅仅一个洛克菲勒,靠着一个慈善包装出来的教育基金,就将家族化为无形融入到了全世界各行各业,这种手段,确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最厉害的,还是那种利用人的贪婪,将利益化作屠刀,用熊猫自己杀死熊猫的手段。
既是阴谋也是阳谋。
不由自主,沈建南想到了被有些人故意删掉一段而歪曲的那首著名诗句: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解家忧、解民忧、解国忧、士必担当。
第五十三章 驱虎吞狼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
沈建南虽然不至于终日醉梦之间,但在国外不比国内,肤色和财富让他几乎每天都处于一种紧绷着的精神状态,纠织于各种资本和国家的博弈中,看不见的危机无形无影压迫着他全身每一个毛孔。
那种时时刻刻夕惕若厉的感觉,几乎让他根本没有任何喘息停步的时间。
但回国就不同了,边境有数百万军队把守,四周都是一张张质朴而又相同的面孔,就连土地都散发着熟悉而安全的味道。
连续几天下来,安逸的环境让他总算是寻得了偷闲功夫。
河水清净缓缓流淌,枯黄的白杨树叶落在水面上,一阵微风吹来,带的树叶像是帆船似的随风飘荡。
靠在一张竹编躺椅上,沈建南拿着一根鱼竿聚精会神盯着水面上的鱼漂,等到鱼漂下沉猛的一拉,三寸多长的鲫鱼就从水里活蹦乱跳跃了起来。
鱼儿不大。
但沈建南却像是孩子一样脸上有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就似乎跟小时候在路上捡到钱一样,充满惊喜和快乐。
卢新月和麻生织月相视一笑,她们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大坏蛋居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不知不觉太阳逐渐倾斜,六条鲫鱼三条草鱼也落入了水桶之中,从躺椅上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沈建南看了一眼红色的太阳,眸子里划过一道淡淡的留恋之意。
当明天太阳再升起,他就又得远离了。
卢新月心细如发,瞬间就感受到了沈建南心里的不舍。
作为九鼎核心成员,她很清楚,九鼎传承计划想要推动将要面对怎样的重重阻力和艰难危机,石油的利润在医药行业和粮食行业面前只能排在第三位,可即便如此,中东地区一次次陷入战火,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九鼎想要在美国各大家族布局了百年的行业里撕开一道口子,其难度简直不亚于登天,甚至稍有不慎就可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有时候,卢新月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已经拥有了一切,却又要去追逐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还是说这个男人天生就生一匹野马,只想朝着太阳奔跑。
她只是一个女人。
她不想要更多东西了,既然不舍,又何必要离去。
家国天下,民族传承。
还有其他人,九鼎已经做得够多了啊!
卢新月想要说些什么,但等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沐浴在阳光下泛着一层金辉,一时间,整个人都痴了。
不知道何时,沈建南眼中的不舍已经消散,背负双手站在河畔昂首望着天空的太阳,就像是一杆挺立的长枪,无声之中透着一股欲于天心试比高的决然信心。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卢新月忽然之间,真正领悟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建南心有所感回过头,迎上了卢新月那双乌黑的眸子,眼神交汇之间,再也不需要太多的语言。
将卢新月搂在怀里,沈建南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知道,但洛克菲勒百年基业早已渗透到全世界各个领域......”
“有没有听过一个段子?”
“什么段子。”
“不管谁打我,我都打韩国。”
卢新月皱眉,不解其意。
“还记得老大哥在珍宝岛那次么?”
69年老大哥入侵珍宝岛用核弹威慑华夏,百万大军压境,但谁都没想到,一招驱虎吞狼的流氓战略搞得老大哥和美国都是灰头土脸。
这种事,卢新月怎么可能不记得。
“你是说,我们可以逼洛克菲勒的对手下场?”
洛克菲勒。
提到美国历史,任何人都无法避开这个家族的姓氏:标准石油公司、洛克菲勒基金会以及大通银行、现代艺术博物馆、洛克菲勒中心、芝加哥大学、洛克菲勒大学,还有令美利坚合众国悲伤的在911中倾倒的双子塔。
1859年的8月,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泰特斯维尔钻出了石油,美国乃至世界的石油工业诞生了。
一年后,洛克菲勒抓住机遇,成立了自己的石油公司。
从一开始,洛克菲勒就把目光投向国际市场。
他在纽约开设的办事处,专门向东海岸和国外出售公司产品。
19世纪80年代,标准石油公司进一步向西欧扩大海外市场,美国的工艺已使标准公司的产品优于欧洲人的产品,因而标准公司赢得了欧洲大部分地区的煤油市场,占到全部美国石油产量的一半以上。
也因此,洛克菲勒被誉为“世界石油大王”。
毫不夸张的说,洛克菲勒这个姓氏几乎贯穿了在美国历史的二分之一。
它是人类第一个托拉斯。
在“托拉斯”这个垄断组织的概念下,洛克菲勒掌管的美孚石油公司,控制了全美百分之九十五的炼油厂,百分之九十的石油运输,自美国有史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企业能如此完全彻底地独霸过市场。
1886年,标准石油公司又创建了天然气托拉斯。
很快,托拉斯则迅速在全美各地、各行业蔓延开来,在很短时间内,这种垄断组织形式就占了美国经济的百分之九十。
巅峰时期,就连全世界石油百分之九十二的销售渠道都控制在标准石油公司手里。
也正是洛克菲勒,成功地造就了美国历史上一个独特的时代——垄断时代。
什么是垄断?
违反物竞天择的现象就是垄断:消灭竞争者;只准自己卖某种产品,不准别人卖;只准自己发表看法不准别人发表看法;只准自己想法、文化产品存在不准别人想法、文化产品存在......
而在这个垄断的过程中,必然要消灭无数的竞争对手,最终达到垄断的目的。
就像是马克思说的:资本来到这个世界,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身为垄断者,洛克菲勒令成千上万的人成了穷光蛋,也得罪了很多人:商业对手、华尔街、法院、国会。
垄断后…公司不开发产品也能生存…新产品变少…
由于:产品=技术=财富
所以:垄断阻止技术产生、阻止人类变富。
在老罗斯福总统《反托拉斯法》的大棒之下,美孚被肢解,气急败坏的洛克菲勒痛骂老罗斯福为卑鄙小人,而且发誓不再资助共和党的候选人。
这是美国国会制定的第一部也是最基本的一部法律反托拉斯法。
但有意思的是,反托拉斯发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对垄断有一个准确的概念。更有意思的是,罗斯福能够成功竞选总统,背后的最大支持者是摩根家族。
听着卢新月不无担忧的语气,沈建南点了点头。
“九鼎传承计划要想推动,必然要直接面对的敌人就是洛克菲勒这个庞然大物。以第一资本现在的力量,还没有办法跟洛克菲勒百年的底蕴根本就无法正面抗衡。”
“但时间为洛克菲勒家族养成底蕴,同样也为洛克菲勒积累了敌人,而这个敌人,还是跟洛克菲勒家族像是宿命一样的敌人。”
“1911年,洛克菲勒被罗斯福和华尔街以及国会肢解,1912年,坦坦尼克号就出了事导致摩根家族受到牵连,连jp摩根都不得不公开接受审判,随后死掉,这恐怕并不是一个巧合。”
“要知道,英美金融界以及华尔街可都是以摩根马首是瞻,摩根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将那些人葬身鱼腹。”
“泰坦尼克号?”
卢新月满脸疑惑之色,有些不明白这个爱情小说跟摩根和洛克菲勒之间有什么关系。
沈建南哑然失笑,意识到卢新月恐怕也就最多看过泰坦尼克号的小说,绝不可能知道背后藏着的隐秘。
“泰坦尼克号是有事实改变的小说。抛开这本想小说的爱情元素,它其实间接改变了一个时代,或者说,对美国近百年的历史都有着很深远的影响。”
“当年。创立通用电气和美国钢铁的jp摩根,财团下有一家国际航运集团公司,英国的白星航运公司就归属这家集团公司控制。而白星,就是泰克尼克号的所有者。所以,作为幕后大老板,jp摩根在泰坦尼克号上有着自己的私人套间。
据报道,jp摩根当时也预定了泰坦尼克号的试航,但最终,他留在法国度假没有上船。”
“后来,泰坦尼克号在海上沉默,造成了上千人死亡,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华尔街的精英以及和摩根关系密切的商界大亨。”
“因为事情的影响很大,摩根在第二年不得不出庭接受调查,虽然没有得到罪名,但还是郁郁而终。”
卢新月不由皱了皱眉,以她的心智,自然能够听懂沈建南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这件事可能跟洛克菲勒家族有关系?”
“没人能够证明这件事跟洛克菲勒家族有关。但我想,摩根家族跟我有着一样的想法,他们不相信世界上有巧合。”
“摩根是美国钢铁公司的创始人,也是几大铁路公司的幕后股东,洛克菲勒在垄断美国石油体系的过程中,曾经几度跟摩根掌管的铁路运输公司交锋,吃了很大的亏。”
“而洛克菲勒垄断全球石油出口以后,严重威胁到了华尔街以及国会对经济的掌控,也正是这个原因,罗斯福上任后,才不惜一切代价推动了反托拉斯法案。”
“也正是这个法案导致了洛克菲勒被肢解拆分成后来的七姐妹。”
挽着沈建南的胳膊,卢新月陷入到了沉思中,她从来没想到,美国顶级家族之间还有这种刀光剑影的复杂历史。
“但这些,并不能说明摩根和洛克菲勒就是死敌啊!”
“如果仅仅这些没有证据的猜测当然不够了。”
“但有一点很有意思,美国虽然政党众多,能做总统的只有民主党和共和党。
洛克菲勒在美孚被拆分的时候,气急败坏大骂过罗斯福是个王八蛋,而共和党的支持者到现在一直都是摩根。洛克菲勒也一直支持的都是民主党。”
“除了在政党上,洛克菲勒跟摩根的较量也无处不在,从早几年可口可乐和百事对垒,再到摩根想要进军石油燃气行业却处处碰壁就能看出来,这两家绝对存在着无可调停的争斗。”
“你是说,我们可以利用洛克菲勒和摩根之间的,来驱虎吞狼?”
沈建南龇牙一笑,深深佩服69年那招去老大哥家里睡大觉,给美帝家里丢核弹的无耻招数。
“敌人的敌人不代表就是朋友。但敌人的敌人,就算是利益牵涉,也不可能成为绝对朋友的。财阀终究不同于国家,他们还没有那种家国天下的格局,也不可能会有家国天下业的概念。”
“所以从战略上来说,现在九鼎的局面就跟69年差不多。”
“如果九鼎从暗处来狙击洛克菲勒的战略部署,从明处针对摩根的金融基业,会有什么结果?”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卢新月只会翻个白眼。
同时跟美国最强的两大家族开战,这不是摆明找死么。
但有着69年三大流氓一起耍流氓的格局丢在那,她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摩根会跟我们妥协一起打压洛克菲勒?这不可能的。先不说别的,第一资本虽然目前风头正盛,但还是没有资格跟摩根正面抗衡的。”
这一点,卢新月说的非常正确。
华尔街影响着世界经济,摩根影响着整个华尔街。所以在jp摩根时代,摩根家族一直被称为银行中的银行。
加上摩根在百年中控制着美国诸多行业,就连通用、美国钢铁公司以及att都是摩根家族的产业,第一资本虽然能够用杠杆撬动数百上千亿美元资金,但还是不足以撬动摩根这种庞然大物。
这样的话,想要撬动摩根来对付洛克菲勒,根本就不切实际。
“新月。你难道忘了,我还是洪门的人?不要忘了,罗斯福曾经也是洪门的人。”
第五十四章 反骨仔
罗斯福?
这个姓氏令卢新月怔了下,有些不理解沈建南脸上的笑容为什么那么古怪,就算他是洪门的人罗斯福也曾经是洪门的人,但那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老话说的好,人走茶凉。
国内都是这样,还别说血统肤色国家种族都不同的人,几十年过去,哪里有任何交情可谈。
“罗斯福家族很有意思,如果你了解美国历史,就会知道这个家族多么的另类。”
“表面上看,大选是共和党和民主党的事。
但自一百年前那件事之后,大选实际上已经成为以洛克菲勒财团为首的众多财团,与摩根财团为首的各大财团的巅峰较量。
这既有百年的仇恨因素,也有彼此之间无法调停的利益冲突。
毕竟哪方掌控了大权,就可以让总统命令国家机器为己方的商业战略布局来夺得先手或者打压对方。
这个优势太大了!
至于明面上的竞争,只是彼此之间都需要维护潜在的规则达成的平衡,无论是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消息,还是各州府有志之士登台献唱,都是为了赢得大义的名分罢了。
但是暗地里的斗争却要凶险的多。
自从那件事之后,两大财团的争斗往往遍布杀机,白热化的时候甚至会不惜代价破坏规则也要推到重来。”
“......”
一百年前。
洛克菲勒在托拉斯框架下彻底垄断了石油和燃起行业,为了获得更多利益,开始将触手向政治和经济领域延伸,并推选了了做过县检察官、众议员和州长的威廉.麦金莱出任总统。
第一届任期中,麦金莱发动美西战争,在第一届任期时,麦金莱忘记了自己竞选时提出“不要用战争征服他国,我们要抵制侵占他国领土的诱惑。除非一切和平手法都束手无策,我们永远不该诉诸战争”的誓言,发动了美西战争。
一百天的战争中,美国在古巴圣地亚哥海港外边破坏西班牙舰队,打败了西班牙海军力量。在和谈中,坚持夺取了原本属于西班牙的古巴、波多黎各、菲律宾、关岛;并且吞并了夏威夷。又怂恿列强对华夏实行“门户开放”政策,派兵参加了“八国联军”大肆掠夺华夏。他还对华夏实行“门户开放”政策,受到了美国资产阶级的拥护。
正是这场战争,使美国以最小代价换来了建国以来最大的胜利,步入了世界殖民强国之列。
1900年总统选举临近时,为了连任,麦金莱在共和党支持下,打出了以关税法改革和新的货币政策为竞选运动的主题。
这令民主党背后的支持者摩根财团、犹太财团和整个华尔街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为了压制洛克菲勒为首的财团,民主党人杰利蝾螈麦金莱,将共和党占优的斯塔克县与民主党势力强大的、居民都是死硬民主党人的霍尔姆斯县合并,使得两地成为同一个选区。
但最终,麦金莱不知疲惫地在选区里面,为自己拉票,向四万个选民解释自己的关税法案和货币政策,打败了民主党推出的候选人布莱恩成功连任。
那是麦金莱最为辉煌的一天,他被称为美国的繁荣总统。
不过也是在那天不久,这位令美国繁荣的总统被无政府主义者刺杀身亡。
最终,各大财团达成协议,演了一出看成世纪辉煌的大戏。
最古老的犹太财团联合摩根财团,在为谁该接替总统时暗地里达成了合作,将同是副总统的西奥多.罗斯福推了上去,就在洛克菲勒财团以为高枕无忧时,却震惊发现被算计了。
上位的是罗斯福是个反骨仔,为了维护国家和民众利益,居然勾结摩根财团和犹太财团推动反托拉斯法要拆分所有的垄断集团。
不久之后便出现了震惊世界的事。
牛肉托拉斯、石油托拉斯和烟草托拉全部被摧毁,标准石油公司也被拆成了后来的七姐妹。
犹太财团和摩根财团的阴险实实在在震慑了不少人,也让波士顿财团和洛克菲勒财团措手不及。从那以后,每一次大选,暗地里的斗争变得越发激烈,商业上的竞争也变得越发残酷。
泰坦尼克号后,代行银行中银行职责的jp摩根几度遭到调查郁郁而终。
同年,美联储成立。
卢新月早已经听得呆了,虽然沈建南并没有说一些没有证据的事,但这些东西结合在一起足以直接颠覆所有人的认识。
巧合?
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的。二十年后,美国大萧条爆发,但在美联储无力挽救经济的时候,共和党总统胡佛却肢解了几度挽救美国经济的摩根。最终,经济危机传到到了全世界,引发了二次世界大战。”
“而胡佛被迫辞职后,猜猜继任的是谁?”
到底是大学生,卢新月哪里会不明白到底是谁在1933年继承了美国总统一职,那可是写入了世界,结束了二战的历史的名人——富兰克林·罗斯福。
“富兰克林就是罗斯福的侄子。但有意思的,西奥多.罗斯福是共和党,富兰克林.罗斯福却是民主党。”
“......”
“还不明白?”
“其实很简单。
举个例子。
神仙用法术和魔法师用魔法,它们都带个法。
但这个法的本质是完全不同的。
你用我们华夏思维逻辑方式去构思西方国家的社会体系,本身理解就是错误的逻辑。
资本主义。
美国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这个资本主义,代表,它的社会结构核心是资本。
而资本都是掌握在财团手里。
所以,无论是总统还是法律,或者国家,其实都是为资本家也就是各大财团服务的。”
突然之间接受如此大量的信息,卢新月脑子里都是懵的。
一个国家的最高首脑甚至是立国之本,都是为各大财团服务的,这实在是无法令人接受。
“他们明明大选了的啊!”
“大选?哈哈,谁信谁傻。”
这是一个送命回答。
沈建南刚说完,就感觉屁股上被狠狠掐了一把。
“你说我傻?”
“我哪敢啊。新月要是傻,怎么会爱上我这么聪明的人。”
“臭流氓。油嘴滑舌静会说好听话。”
“其实美国的社会体系,跟我们古代封建王朝差不多。”
“封建王朝?”
“嗯。古代王朝皇帝代表最大的门阀,法律和体系都是各家定出来的。
非要说什么区别的话,以前皇帝代表最大的门阀,用利益或者威胁或者联姻来和各省门阀捆绑结合起来达到统一的结果,它的核心是门阀士族。虽然彼此属于一个核心,但本身又存在利益冲突。彼此之间会因此争斗不休。
当利益平衡规被打破,就会重新洗牌,也许诞生新的门阀,跟着王朝一起老旧更替。
现代的美国,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以美联储背后为代表的犹太财团,洛克菲勒为首的能源财团,医疗财团,摩根为首的工业财团,科技财团,金融财团等等,这些财团组成了美国国家的框架,各大家族维持国家的核心资本体系,但同时又存在着无法和解的利益政治冲突。
至于总统选举,可以看做文斗的一种,任期满了大家重新发牌,输赢就看彼此的手段。
但人嘛,总有输红眼气急败坏的时候。
比如说明朝莫名其妙死的那两任皇帝,从历史角度看,明显就是一些人不满皇帝的让他们的利益受损,狗急跳墙下的黑手。
而美国各大家族在撕破脸之后,铤而走险用一些铁血手段维护自身利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这不是开倒车么!”
“不一样的。并不是每个国家都跟华夏一样都是皇权至上,再到民以食为天。西方国家走到今天,也算是神权、人权和皇权的一种妥协产物,从思想体系上来说也算是一种进步。”
“......”
“......”
听了沈建南的一番解释,卢新月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在她的同学中,有不少人的理想就是去美国,每天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谈到最多的也是美国。
那里,没有纷争,平等而又自由。
只要有理想,就能够实现目标,有能力,就能够竞选总统。
但沈建南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个美丽的梦完全就是站在自我逻辑下编织出来的,根本还是古代封建王朝那套。
天下熙攘,利来利往。
而美国,只是把利这把刀包装的更加甜美华丽。
“既然这些财团都是为了利,那我们为什么不跟洛克菲勒合作?”
“我也想啊,但这根本不可能的。如果你了解共和党的历史就知道,我们跟金融财团有可能合作,跟垄断财团只有被吞噬或者战争两个结果。”
“八国联军打过来搞门户开放,你知道背后的推手是谁么?”
“洛克菲勒?”
“嗯。表面上看,是麦金莱发动美西战争后尝到甜头变成了狂热扩展主义者,才一次次发动战争。但麦金莱上位,本身就是以洛克菲勒为首的托拉斯推动的。从结果上看,也正是那时候,美孚的煤油统战了华夏市场,再到后来洛克菲勒基金投资协和大学成立。
或者说,八国联军入侵,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洛克菲勒。”
“这样的垄断集团百年布局,根本就没有合作的可能。托拉斯的宗旨就是,消灭对手,只准卖自己的产品;只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文化产品存在,不能够有其它异类的存在......”
异类!
沈建南诡变的语气和眼神,令卢新月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异类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令她实在不敢去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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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
乔治·w·布什坐在办公室看着父亲老布什在电视上进行的总统竞选演讲,惬意点起一根雪茄抽了起来。
1977年,梦想成为“富人”的小布什利用五万美元启动资金正式开了自己的第一家石油公司阿布斯托能源公司。小布什怂恿许多父亲的朋友进行投资,但后来石油勘探生意连油沫子也没找到,许多投资人血本无归。
然而小布什并没有因此破产,在一些“贵人”的安排下,另一家叫作“光谱七”的石油勘探公司竟然心甘情愿地买下了小布什如同“垃圾股”一般的石油公司,“光谱七”公司随后又被更财大气粗的哈肯能源公司收购,转眼间,小布什不仅名列股东委员会,并且转眼间还拥有了价值五十三万美元的股票。
1990年,父亲老布什任美国总统期间,小布什突然卖掉了“哈肯能源”的所有股票,获利近八十五万美元。
不到两个月时间,伊拉克就入侵科威特,石油市场开始混乱,“哈肯能源”公司的股票狂跌,季度亏损达2300万美元,而小布什由于“提前抽身”而毫发无损。
金钱是政治的母乳。
作为布什家族继承人之一,小布什很清楚,如果这次他父亲能够成功连任,他和他的家族能够得到多大的好处。
贪污?
受贿?
白痴才去干那种不上档次的低级敛财手段。
有白宫传出来的消息,干什么不比这种低级手段赚钱的多。
忽然,电视节目跳转到了一个很年轻的家伙脸上,他正对着摄影机挥舞着拳头表达着自信。
“it's the ey, stupid!“
威廉·杰斐逊·克林顿,民主党推出的竞选候选人之一。
看着那张比自己还要年轻的脸,小布什吐出嘴里的雪茄拿过一支红酒,脸上露出了**裸的嘲讽之意。
他的父亲老布什结束了持续几十年的冷战格局,改变了东欧局势,令全球所有人都不用再恐惧随时爆发的核战危机,这份功绩,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超越的。
克林顿呢?
一个草根出身的家伙罢了,还这么年轻。
就凭他,凭什么跟自己的父亲竞争。
“摩根和索罗斯那帮家伙真是老了啊!这将是我们资源为王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