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有文化的老师
念?
我念你老母。
彭三,你给我走着瞧。
何卫东脸色一片血红,愤愤瞪着彭三,在心里发着誓,但在那双乌黑的眸子注视下,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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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着账本上的字,何卫东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几番张了嘴,却不知道该念什么。
都是英文,数字和字母他都认识,但是当这些组合在一起,他就一个都不认识了。
羞辱,**裸的羞辱。
“彭三。你他妈的敢耍我们!大家都过来看看,这混蛋居然弄英文糊弄我们的钱,当我们好欺负啊。”
“什么?”
有人扫了一眼账本,发现真的是英文看不懂,腾的一下就炸了。
“彭三,你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
“三哥。你这就过分了吧。一亿八千万港币,你就想这么简单吃下去?不要以为你的后台硬,我们就怕你了。”
“彭三。雷豆黑香港,你搞搞清楚,不要把我们逼急了。”
“.....”
虽然当初投资第二联合是迫于云记展露出来的实力逼不得已,但在场的老大肯拿出几百万投资云记,也都是抱着一起发财的想法,彭三能够横扫各大对赌行,这种赚钱水平简直就是作弊,能够跟他合作,也不算吃亏。
出来混,谁不是求财的。脑袋挂在裤腰上拼命,还不是为了钱。可是现在,几张破纸就想把钱给卷走,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13联、隆兴行、鼎福四家财务公司的大佬,齐齐发飙了,一个个瞪着彭三,眼里全是不善之色。其他财务公司的老大脸色也不是很好看,齐齐注视着彭三,等着他给一个说法。
上百人的视线,压力何其恐怖。被一双双眼睛盯着,云记方面的人顿时就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力。白毛的精神顿时崩了起来,肌肉也不由收缩到了一起,他迈着大步往前一站,挡在了彭三面前。
“阿坤。你他妈怎么跟我三哥说话的。”
“衰狗。你大佬不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还有肥发,你**的把你手给我放下去,再指着我三哥,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白毛。不要以为穿上西装你就是大佬了。当老子怕你啊。”
“白毛。我跟彭三说话,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彭三。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得问问这百十号兄弟答应不答应。”
“......”
乱了,乱的像是鸡窝一样。
白毛这厮不光打架是一把好手,骂娘也是一把好手,大刀阔斧站在彭三面前,和13联、隆兴行、鼎福、裕升四家公司的人对骂了起来。口水四溅,娘子频出,你来我往,双方只差扔下衣服大干一场了。
对此,彭三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抖动着大腿,优哉游哉抽着雪茄,饶有兴趣看着白毛和一帮人骂来骂去。
“老彭。这次我们去檀香山是一个机会。你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把第二联合整成铁板一块。”
“谁跳出来,就把他们那份给砍了。相信,其他社团的人一定很乐意。”
“只要有了一次,以后这第二联合的所有事,你就是话事人。”
想着沈建南的交代,彭三扬了扬眉毛,不由想到了电影里的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论无耻,还是贱男这家伙够贱啊!
渐渐,彭三有些兴趣缺缺了,骂来骂去,根本就没有人动手,除了又跳出来两家,也没有别的公司跳出来搞事了,真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该惋惜。
吐出口里浓郁的烟雾,彭三收起翘在桌子上的皮鞋,以一种很优雅的姿势,将雪茄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争吵的一帮人,顿时不争吵了,谁都知道,彭三这时候动肯定是有话要说。
果然,众人瞩目下,彭三整了整特意换上的新西装,露出了一个很不好意思的表情。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忘了各位没念过什么书。”
“彭三,你特么这是什么意思?笑话我们没有文化?”
一看到现场的节奏被彭三无声控制了,何卫东急急跳出来吼了一声,眼神也朝着四周乱瞟,希望能够引起共鸣。
效果,还是有的。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嘛。真有文化,谁特么出来做古惑仔。
“彭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看不起我们啊。”
彭三很无奈耸了耸肩,但突然,他的眸子一凝,划过一道让人心悸的冷芒。
“衰狗。你忘了我说过,你在我眼里就是垃圾。”
“你......啊!”
被人当众骂做垃圾,衰狗脸色一变,双眼喷着怒火,可还没等他一句话说出来,彭三就拿起手里的烟灰缸,直接砸了过去。
精准无误,直接砸在了衰狗的脑袋上。
在场所有人,都被彭三的狂妄和嚣张吓了一条,猛然想起彭三到底代表着什么。
“你、你、你、还有你们两个。垃圾一样的玩意。”
“.....”
没有人敢说话,百十号人站在一起,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衰狗的哀嚎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六个武装到牙齿的人,无声出现在了彭三背后,那恐怖的气息,令人汗毛都瞬间竖了起来。
“一帮怂包。”
彭三犹自骂了一句,顿了一下,这货又指着面色惨白的何卫东,冷冰冰道:“把账本给我。”
何卫东敢怒不敢言,只好将账本又递给了彭三。
“去年第三季度,日本市场总利润,两千万港币。
新加坡市场,净利润,三千万港币。
第四季度,日本市场总利润,一亿港币。
新加坡市场,净利润,八千万港币。
半年度利润,日本市场合计,一亿两千万港币,新加坡市场,一亿一千万港币。总利润:两亿三千万港币。
今年第一季度。
新加坡市场,净利润一亿六千万港币。
伦敦市场,净利润,一亿三千万港币。
第二季度。
伦敦市场,一亿六千万港币。
上半年,累计总利润,四亿伍仟万港币。
年度总利润:六亿八千万港币。
按照当初的协议,归属第二联合的基金净值为五亿四千四百万。
按照出资比例分红:
仁和,两千两百万。
鼎盛财务公司:一千八百万。
兴和:两千六百万。
......
除了云记方面的人,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一亿八千万的总资本,一年时间,成了五亿四千万,整整三倍的净利润,这种回报率,就是打劫,恐怕也没有这么赚吧。
念着财务报告上的内容,彭三眼里划过一丝讥讽之色。
“本来嘛,我钱已经准备好了,等各位签字,财务那边就会把分红划入各大公司的账户。不过现在嘛,我想,这个时间可能要等等了。现在我宣布,13联、隆兴行、鼎福......裕升六家的分红,归属其他十八家。”
“......”
“有没有不服的?”
出来混,能没成炮灰还坐到大佬的,哪里有真傻子。
何卫东、肥发、衰狗六家,脸色惨白,敢怒不敢言,到现在,他们哪里还不知道,这次被彭三摆了一道,如果现在他们敢反驳,能不能走出云记,还是另外一回事,没准,不用彭三的人动手,其他十八家,都很乐意干掉他们。
至于其他十八家,突如其来的惊喜,早已把人乐坏了。
三倍净利润。
不用打,不用杀,没有任何损兵折将,一年时间,投入几百万就回来一两千万,这种好事,谁会不服。
当然,不是没人看出来彭三的借刀杀人排除异己。
可又有什么关系,谁又会跟钱过不去。
“三哥仗义。”
“多谢三哥。”
“以后三哥的事,就是我盛和的事。”
“我就说嘛,三哥是最仗义的人,怎么可能贪墨你们那点钱。我火牛在这里说了,以后云记的事,就是我青年社的事,谁要是跟三哥过不去,就先问问我青山社答不答应。”
“可不是。我就说三哥是文化人,怎么会跟咱们一帮大老粗一般见识。各位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谁要是敢再说三哥的不是,别怪兄弟我把你的嘴给封上。”
“......”
从某些方面来说,彭三做老师,其实挺称职的。
很多老师,在教育学生的时候,都只是教训一顿摆出老师的架子,但对于学生们而言,只有无声的反抗和心里的不服。但如果打一棍子,再给一个甜枣。那结果,就会是另外一个效果。
“贱男。你是没看见,那帮家伙,比我以前的学生还听话。我脸都没黑,一个个就出来站队了。”
“哈哈。特么是张家辉,拍着胸口,打着包票,也不摆什么前辈的资格了。一口一个三哥,叫的我都替他害臊。”
“......”
一架苏霍伊超级100型飞机,翱翔在万里之上的天空,彭三嘚瑟的讲述着昨日的昔日种种。
对此,沈建南晃了晃手里的红酒,龇牙一笑。
香港黑涩会成员,虽然号称十万之众,但全都是一盘散沙的东西,英国政府培养这些家伙,靠的是政策支持,给的是蝇头小利,等到这帮家伙习惯了衣来伸手,钱来到手,那还不是第一资本说什么算什么。
资本的腐蚀能力,可是那帮家伙绝对无法抵抗的。
“对了贱男,云记现在这边.....”
“.....”
第六十五章 天女临凡
夜,渐渐深了。
彭三醉醺醺的去了客房休息,顺带,还拐走了一个空姐。
沈建南拒绝了其她空姐的招呼,关掉灯,独自一人回到卧室,透过窗户凝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
夜色下的万里高空,四周黑漆漆一片,不管是下方的太平洋还是云层之上,都看不到任何光亮,静悄悄、漆黑黑,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真空地带,除了机身偶尔的震颤,听不到任何其它声音,感受不到任何动静。
天地之间,尽是无边黑色,哪怕偶尔可以看到云层反射的飞机灯光,也依然令人感觉到人类的渺小。
靠在卧室的书柜上,沈建南剪开一根雪茄,眯着眼轻轻抽了一口。
彭三这家伙,看似很粗鲁、莽撞,但到底是做过老师的人,脑子,绝对比他的长相好使的多。以前憨憨,是因为没见过世面,现在,随着接触的世界变大,他的世界、眼界也变大了。学会了用利益分化拉拢人心,还会用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手段,短短一年多时间,将云记内部整的铁板一块,岂是泛泛之辈。
财富需要绝对的力量来守卫,第一安保的核心是郑正几人,香港这边的地下世界,又是彭三一个人主导,沈建南不得不考虑如果双方有潜在的冲突该怎么办。
资本这东西,拥有恐怖的毒性。
能够腐蚀许多人的心智,腐蚀最深厚的感情,将人的贪婪和野心,**和占有,从灵魂深处挖掘出来,令人变得淡漠、自私、无情、疯狂,谁也不能保证,曾经的友谊、感情,在足够的利益下还能够天长地久。
幸而,彭三很懂事,粗中有细。
学会了用脑子掌握云记,却又从来不会用脑子去过问第一资本的投资和市场运作,甚至连财务,都是让卢新月这边派人在做。这一点,他掌握的很好,不逾越那条看不见的线,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潜在冲突。
沈建南甚是心安和欣慰。
如今的彭三早已非吴下阿蒙,再也不是那个眼睛一红就想到去打劫的黑憨憨,他怎么可能想不到,权利和财富是并行的,想要绝对掌握云记,想要再进一步,就得需要掌握足够的财富渠道。
但显然,他选择了放弃。
嘘——
吐出口中的烟雾,沈建南乌黑的眸子泛起一股笑意。
人生,难得能有半个朋友,否则,这个世界岂不是太过孤单了一点。
天亮了。
晨曦从机舱的窗户透入,明亮的光线,映醒了沉睡中的彭三。没等他睁眼,一股温热细腻的感觉从大腿和胸口传来,那柔顺光洁的曲线,令人感觉无限回味的时候又特别满足。
事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早上一根烟,精神一整天。
睁开眼,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彭三顺手从床头摸了一支烟,熟练的往嘴上一叼点了起来。
噗——
深深抽上一口,烟雾混合着尼古丁,顺着鼻腔,有呼吸道经过气管侵入了肺部,令人感觉一阵短暂的眩晕感。
彭三不由微微眯了眯眼。
以前在大屏幕上,他以为,出来混,讲的是义气,靠的是胆量,只要敢打敢拼,一定会拼出一番天地。但后来他发现,都是特么扯犊子,出来混,求得是钱,为了钱翻脸的兄弟多不胜数,只有胆量没有脑子绝对是死路一条。
钱这个东西,真特么不是个好东西,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发明了这玩意。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现在就退出江湖,带着几个妞,拿着钱,去还没有去过的夏威夷买上一套海景别墅,安心生孩子养老。
但是他不能。
香港有那么多的亲人、朋友,都需要他留在香港照顾,建南现在也需要在香港有一个安稳的后方,才可以高枕无忧,在这个拳头大于公理的世界,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三哥.....,这么早啊。”
娇媚的声音,忽然从耳畔传来,没等彭三回应,胳膊上就传来一股别致的柔软。
啪——
彭三扬起巴掌拍在了空姐阿萱丰腴肥厚的位置,力道之大,让她白皙的地方清晰印出来了一个五指印。
“还早,太阳都晒屁股了。”
“再睡一会嘛!”
“我曹,你这么骚,贱男那家伙是怎么忍住的?”
“沈总就是一个木头,哪像三哥你这么有情调,人家一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
“喔.....原来你喜欢上啊。”
“讨厌,三哥真是坏死了。”
“......”
日上三干之际,飞机降落在了波士顿洛根国际机场。
忙了一宿,彭三早已饥肠辘辘,走到餐厅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份牛扒和牛奶,手都没洗,抓起来牛扒就往嘴里塞。
“至于么。”
沈建南看了看手表,打趣起来。
彭三囫囵吞枣咽下牛扒,拿起牛奶一口气灌下去,萎靡的精神顿时一振。
“这妞真特么带劲,你丫怎么忍住的。”
“诸法空相,一切皆是虚妄,白皮骨肉,到头来,还不都是红粉骷髅。”
“少扯蛋。你要是没兴趣,那就送给我。”
“你喜欢就好,不过要是被你家那母老虎抓到,可别往我身上推。”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说老彭,玩玩就行了,可别当真啊。”
“哎。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家那口子不是怀孕了么,我这一天一天的,你总不能让我靠手吧。”
“......”
“对了,贱男。怎么这么长时间,你那些妞,一个个都没有动静。不会有问题吧?”
“就你话多。”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沈建南不由翻了一个白眼,看了一眼机场跑道上正在驶来的车队,拿起剩下的牛扒,不由分说全塞进了彭三嘴里。
“大好年华。不多浪几年岂不是浪费青春。谁像你,傻乎乎的现在就当爹。我告诉你啊,有了孩子,可就等于被拴住了腿,你小子等着哭吧。”
拴着腿?
拴着哪条腿?
彭三机灵灵打了个寒颤,某个恐怖的画面,让他忽然有些后悔是不是踏入坟墓的时间早了点。
一辆乌黑发亮的劳斯莱斯停在飞机不远处,明晃晃的烤漆在阳光中反射着刺眼的幽光,等到沈建南一行人走下悬梯,马拉特.沙维奇快步上前,咧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
“老板。好久不见。”
就在这时,跟在沈建南背后的唐敦厚龇牙一笑,迈着大步上前,朝着马拉特.沙维奇的肩膀上拍了拍。
“老二。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老板。你这一次不要拉着我,我要和这只该死的猴子决斗。”
“呦呵。胆子见长啊,居然敢跟我决斗。来啊,谁怕谁。小心别被我打成猪头。”
“......”
沈建南懒得理会这两个八字不合的家伙,目光饶有兴致盯着不远处一个女人,一个背影绝佳,曲线玲玲,年轻时尚的女人。一个有些紧张,有些踌躇,又跃跃欲试着的女人。
一米七五的身高,令许多亚裔男子都会望之胆怯,纤细的身材和修长的大腿组成了一道优美风景线,在一套束身蓝色连衣裙下,散发着令人暗暗咽口水的诱惑,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随着扬起的轻风微微飘荡,当真是犹如天女临凡。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马拉特.沙维奇就被她的美丽和性感所惊呆了。
那凸凹有致的身材、那曲线玲玲的诱惑,那白皙光洁的肤色,那精致而又独特的五官,组成了让人一眼就无法忘记的绝世容颜。
身为克格勃前特工,马拉特.沙维奇不是没有见过美女,但他还是一眼就被她的绝世容颜深深吸引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家老板会让他不远万里去找到这么一个女人。
这样的女人,足以让世界上任何强大的男人都为之动心。
当然,这只是马拉特.沙维奇的感觉。
望着远处那个在马拉特.沙维奇眼里犹如天女的身影,沈建南扬了扬好看的眉毛,完全没有什么男人看到美女的神色。
因为,o不远处那个女人有一个华夏名字。
邓温迪!
第六十六章 封神演义
全世界的男人,在审美观上,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比如,熊大、吞翘、腰细、腿长。特别是到了某个年龄段,一个男人在看向一个女人的第一眼,都会先看她和熊大的关系。
只是在遗传基因学潜在的相似审美观外,每个人的审美观也有着很大差异,心理差异、癖好诧异、兴趣诧异、种族差异。
马拉特.沙维奇到底不是东方人,他可能根本就没想到,他以为的绝代尤物,在沈建南眼里,只是最普普通通的一个女人。
看着不远处的邓温蒂,沈建南眼里完全没有没有一个男人看到一个绝代尤物该有的一见钟情,当然,如果说抛开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大概只有无人可查的欣赏之色。
二十出头的她,还远没有后来人尽皆知时的成熟和智慧,很多东西,虽然极力掩盖,但却根本就无法完全遮掩。那双乌黑的眸子有惶恐,有紧张、有疑惑,也有一丝期待和犹豫,那张尚有一点点青涩的脸上,尽管在尽量保持着优雅的笑容,但依稀还是暴露了她心里复杂又混乱的想法。
不过,她还是来了。
沈建南不知道马拉特.沙维奇是怎么找到邓温蒂的,他也不想知道,但邓温蒂既然出现在了这里,说明她真的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任何机会。
不去做,一定没有机会。
很多人都明白这个最浅显的道理,只是能够明白却又做到的人,从来都是凤毛麟角。
邓温蒂,无疑是其中的翘首,并且先有人可以匹敌。
他,就是那个人说过的老板!
在沈建南的目光第一眼扫向自己的时候,邓温蒂就敏锐察觉到了,凭着天赋或者是后天养成的洞察力,她看得出,沈建南非富即贵,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这是废话。
从私人飞机上下来,肯定是非富即贵。
所以,邓温蒂心里泛着浓浓的疑惑,她一直以为,马拉特.沙维奇所说的老板,也是一个白人。不能怪邓温蒂疑惑,马拉特.沙维奇接近她,并没有付出什么太大的代价,十万美元,轻而易举让她离开了jake cherry家,并且继续留在学校念书,直到,收到沈建南来美的消息。
但他为什么要找自己?
望着不远处那张英俊的脸,邓温蒂心里泛着浓浓的不解,她并不觉得,对方像jake cherry那种色鬼是因为自己的美丽。
这一点,她心里非常清楚。
亚裔和白人的审美观,中性立体感,非常接近,但在独特的审美观上,却完全是两个极端。
四目相对。
沈建南保持着优雅的笑容,走到了邓温蒂身边。
“迷死郑。你好。我想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对么?”
“......”
邓温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双乌黑的眸子,犹如星空般浩瀚知道她的一切,但是她却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不如,我们先上车再说?”
“......”
在马拉特.沙维奇和彭三一行人各不相同的眼神中,沈建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上了头排的劳斯莱斯。
不久,汽车缓缓启动了。
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沈建南按下了一个小小的开关,一扇黑色的挡板缓缓升起,前排司机和马拉特.沙维奇都被隔断在了视线内,就连发动机的声音也连一丝都无法再听到。
砰砰砰——
突然安静的狭小空间,让邓温蒂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但很快,她又平静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
一个女人生活在这个时代,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本来就很难,不是么?
沈建南眼里不由浮现起一丝赞许之色,能这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并且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以不变应万变,不亏是能成为传奇的女人。
可惜啊,老天没有给她一个男儿身,否则,世界一定会更有意思。
“邓小姐,不知道你看过封神演义没有?”
“......”
莫名其妙的话题,令邓温蒂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身为华裔,她当然看过封神演义,初中的时候,她读封神演义,觉得商纣王真可恶,被美色诱惑,居然敢亵渎上苍,导致人间民不聊生,幸好有阐教救世,才挽救万民与危难之中。
但到了高中的时候,她再读封神演义,就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元始天尊以大欺小,上来就来一句:天意如此,不得违逆!
阐教们人,一开口:某某人施展的是旁门左道之术!
明明就是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到了这帮人嘴里,却变成了另外一个微雕,阐教的法术都是光伟正,截教弟子施展的法术便是旁门左道之术,简直是无耻之尤,却又冠冕堂皇。
萧升曹宝拿落宝金钱落了赵公明的定海珠,萧升还因为帮助燃灯对付赵公明而被赵公明一鞭打死。但燃灯道人看到定海珠,却拍掌大笑:此宝与我有缘。
西方教就更不是东西了,明明是想抢人,张口就是此人封神榜上无名,再来上一句,此人与我西方有缘。抢人抢的是名正言顺。
那时候,邓温蒂忽然感觉纣王真可怜,身为人王,却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天神操纵了命运,阐教以莫须有的天心颠倒是非黑白,但他们却认为他们干什么都是对的,别人干什么都是错的,莫须有强加于别人,令人百口莫辩。
毁了别人,还要让人遗臭万年,抢走了别人的江山,还要将别人钉在历史的骂名上。
等到到了大学,她再读封神演义,又有了不同的理解。
这世上,胜利的总是正义的,失败的,总是邪恶的。阐教无耻,所以胜了,西方教更无耻,所以西方教发扬光大,活该通天个老实人,门徒死的死,散的散,几乎成了孤家寡人。
唯有鸿钧老祖,一言定乾坤。
看着邓温蒂神色变幻,沈建南乌黑的眸子划过了一道流光色彩,这厮弹了弹小拇指,优哉游哉岔开了话题。
“邓小姐。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诸多不解和疑惑,但我认为,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要想得到,就必然要失去。我想,你一定也很认同这个道理。”
“......”
“你想成为可以主导自己命运的人么?”
主导自己的命运?
这个世界,就连神仙都无法主导自己的命运吧!
“不想。我只想知道,我可以得到什么,来主导别人的命运。”
“哈哈!”
沈建南狂笑起来,望着那双忽然自信起来的眸子,眼里的欣赏不再有半点掩饰。
“如你所愿。”
“......”
洛根国际机场,距离波士顿大学不远,约莫半个小时左右,一行人就到了查尔斯河畔的庄园别墅。
邓温蒂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沈建南独自从车里走出,在彭三的嬉皮笑脸中,两人一起走进了别墅。
“黑脸,你怎么也来了。”
第六十七章 檀香山
盛夏是草木花朵蓬发的季节,蓝色、白色、红色、黄色,朵朵盛开着的鲜花夹在翠意盎然的院子里,色香令人一进门就倍感清晰舒适。
宋晓丹满头汗水提着一只水壶,正在和沈建南从其娜.卡诺斯基缴纳了几亿罚款借来的两名女兵,一起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修建浇水,忽然看到沈建南和彭三两人一起进来,稍有嫣红挂着汗珠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惊喜之色。
老同学久别重逢,彭三的脸上自然也全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着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他夸张大叫了起来。
“宋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叫我黑脸了,我本来就黑,再被你一叫就更黑了。这样,让我心里很痛啊。”
曾经,宋晓丹最讨厌的就算彭三喊她宋大小姐,但现在嘛......笑论年小荒唐事,异乡喜逢故乡人。望着那张熟悉的黑脸,一种异乡喜逢故乡人的感觉悠然而生。
“黑脸。嘴皮子现在挺溜啊。”
“哎!有贱男这种连校花都忽悠走的小白脸在,我就真是一头野猪,熏也熏遛了。”
“那嘴皮子熏溜了,怎么没见你带你女朋友一起来。”
“还不都是建南这家伙害的,他找了宋大小姐这样的人间仙子,我这个做兄弟的,怎么也不能太丢脸吧。可是这世上两条腿的女人遍地走,上哪又再去找一个人间仙子去。”
“喔。这样啊,那等我到香港,问问那位叫阿丽的女生是不是被你甩了。”
“贱男,你居然出卖我。宋大小姐饶命啊,求您高抬贵手放笑的一条生路,千万不要把我刚才说的话告诉我家那个母老虎,不然,她可不得活活打死我。”
“哈哈......”
“......”
三人打趣着,笑着,嘻嘻哈哈走进了别墅。
已是正午,又陪着沈建南和彭三聊了会,宋晓丹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去了厨房,沈建南哪还坐得住啊,在彭三挤眉弄眼的猥琐笑容中,坦然起身跟了过去。
厨房空间很大,宋晓丹正站在案板前准备炒之前已经准备好的菜,忽然看到沈建南跟了过来,脸上不由露出了最美的笑容。
四目相对了一刹那,宋晓丹放下了手里的刀,等到沈建南走近不由踮起脚勾住了他的脖子。彼此之间配合了无数次,早已心意相通,沈建南巧之又巧捧着宋晓丹结实的大腿,将人一把端在了怀里。
望着那张吹弹可破的脸,沈建南将额头顶了顶,坏笑着。
“有没有想我。”
“谁想你。”
“真的么?”
沈建南使坏,大嘴直接袭上了宋晓丹嫣红的双唇。
浓郁的荷尔蒙气息涌来,带着让人无法忘记又迷醉的气息,宋晓丹忘记了之前说的话,不由紧紧搂着沈建南的脖子,任由他不断索取着。
良久,唇分。
等再抬头,宋晓丹星眸点点的眸子,早已全是水的温柔。
“有没有想我?”
“.....”
感受到沈建南的进攻性,宋晓丹咬了咬嘴唇,不肯回答。
这怎么可以。
沈建南这厮将人往水池旁一方,不要脸的耍起了流氓。
“别闹。等下黑脸看见多丢人。”
“有没有想我?”
“嗯...想。”
“有多想?是不是日不能思,夜不能没。”
“去你的,臭流氓。”
“.....”
两人玩闹了会,开始做起了饭。
你切菜,我掌锅,你炒一个菜,我做一个汤,搭配起来,像是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风雪交加的白天。也许是心有灵犀,炒着锅里的菜,两人彼此又对视了一眼,不由,两人都笑了起来。
一盘清炒蔬菜,一盘凉拌牛肉、一盘西红柿炒蛋、一盘鸡肉炒辣椒.....不多时,两人配合无间,就炒出了七八个菜色。
做菜,是一个苦力活,特别是在这种炎热的夏季。
等到菜都炒好,掌锅的沈建南热的是满头大汗,一张白皙的绢布,无声擦到了他的额头上,柔软的丝质在擦拭掉汗渍的时候又带来了丝丝冰凉。
“宝宝,你真美。”
“油嘴滑舌的,就会说好听话。”
“那你喜不喜欢...油嘴滑舌?”
宋晓丹脸上一臊,夹起一块牛肉,直接塞住了那张破嘴。
吃饭,喝茶。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黄昏而来的夕阳,映照的客厅泛起了金黄的颜色,像是蒙着一层真金之纱。
彭三这厮找了个借口去欣赏查尔斯河的夏日风光了,两名女保镖,也嬉笑着打趣着,走出了客厅。
再无外人。
沈建南吃饱喝饱,哪里还能再闲下来。
望着沙发上那玲珑娇小,惹人垂怜又想肆意蹂躏的曲线,这厮一把将人扑在了沙发上。
压抑低沉的啼鸣,在客厅里断断续续响起,随着沈建南一双爪子肆意使坏,宋晓丹星光点点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不要在这里......”
“......”
沈建南不答,拦着早已瘫软无力的宋晓丹,捧着她解释的大腿,一把将人端了起来。
夜,变得凄迷。
凄迷的夜色中,连绵的,柔和的、无声的小雨点拍打着大地,它轻轻地呼唤着大地、悄悄地滋润着大地。它们汇成了小河,积成了深潭,流入了江河湖海……
终于,雨势渐歇。
宋晓丹慵懒靠在沈建南胸口,白皙的脸上浮满嫣红,娇艳欲滴眸子写满情深惬意,犹如盛开的玫瑰,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我爸说让你一个人去。”
“宝宝,我害怕。”
“怕什么?他还能吃了你啊。”
“我这不是没买票就上了车,你爸还不得打死我。”
“臭流氓。我咬死你。”
“aaoooeee”
“不许叫。”
“老天啊,怎么只可以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再说我打死你。”
“......”
火奴鲁鲁是美国夏威夷州的首府,位于北太平洋夏威夷群岛中瓦胡岛的东南角,延伸于滨河平原上,由于早期盛产檀香木,并且大量运到华夏,因此被华人称为檀香山。
这里,是华夏洪门组织在美国最大的堂口之一。
“爸。你不可以欺负他。”
“知道。”
“也不可以板着脸。”
“知道了,还有没有了?”
“也不可以故意凉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不可以欺负他,不可以板着脸,不可以故意凉着他。我的小姑奶奶啊,行了吧。”
“哼哼,这还差不多。要是你敢欺负他,我跟我妈说,看她怎么收拾你。”
“......”
檀香山致公堂,一栋装修奢华大气的办公室里,宋君拿着电话,脸上全是无奈之色。
虽然明知道女大不由爹,可自家这女儿,还没有过门就打折胳膊往外拐,以后可不得把宋家都给那混蛋搬过去。
“曾经的我让你看不起,后来的我你高攀不起!”
挂断电话,想到沈建南这王八蛋曾经说过的话,一股怒火不由就在宋君肺里冒了起来。
第六十八章 出难题
玉不琢不成器。
琢碎的玉,那只能说,本来就无法成器。
知道沈建南那晚祸害了自己的女儿,宋君真的想让人把这厮给丢黄浦江喂鱼算了,但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将那混蛋打磨一番。
不然...又能怎么办。
谁知道,一见面那混蛋就开口,能不能把那二十万给他。
最后,又特么来了一句:曾经的我让你看不起,后来的我你高攀不起!
陷在沙发的座椅中,宋君不由就回想起那个风雪交加之日的初次见面......
对于社团,沈建南这货一向都是鄙夷的。逼良为娼、强奸掳掠、杀人放火、引人吸毒、贩毒,可以说,无恶不作。特别是大陆之外的华人社团,成立的初衷、口号虽然是抱团取暖、护卫互助的意思,但干的事,却根本就不是人干的。
欺压从大陆离开的同胞,这些社团是第一个,压榨万里之外而来的同胞,这些社团还是第一个。
就像香港,社团欺压香港人、欺压从内地到港的同胞,吸食民脂民膏、强抢同胞的血汗钱的时候一个个凶猛如虎,但在对上英国人,却一个个比谁都怂。
当然,也许正如连坤曾经说过的那样,没有皇气支持,社团根本就没办法发展下去,为了社团的存活,一切都是必须要做的。
因为所谓廉政公蜀,也只是一个合法抢劫、暗地收钱的外衣。就像,廉政公蜀,查的总是华人,对于英国人,却根本无可奈何。社团要发展壮大,又必须得到法律上和武力上的支持,必然要跟英国人妥协。
人家手里有枪、有军队,社团不妥协,又怎么活的下去。
但,外国人殖民抢劫还披着一个皮,看上去还算温柔,喊着护卫互助、兄弟同心、保家卫国的社团,却又一个比一个凶狠。
这种现象,直到97之后才逐渐收敛,再到慢慢转变。
不说九十年代,就算是三十年后,到海外打工的华人,往往也都是被有社团背景的工厂、饭店所剥削,欺压,讽刺的是,国外媒体有时候都看不下去,为什么华人是一个弱势群体,最喜欢欺压华人的却又是华人自己。
见证过、经历过、了解过,所以对于社团、对于喊着锄强扶弱、除暴安良、互助互济的社团,沈建南一直都没什么好感。
但洪门致公堂,却又是例外之一。
1911年,黄花岗起义失败,同盟会急需15万美元经费。洪门致公堂的司徒美堂,愣是将加拿大的多伦多、温哥华和维多利亚的四所公堂大楼抵押出去,筹了这笔款子应急。1925年,司徒美堂将洪门致公堂发展组成致公堂,从此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政治势力,为在美洲华人的生存,争取了一丝宽容和温暖。
抗日战争爆发后,这时的司徒美堂已七十高龄,但依旧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处处呼吁捐款支持华夏抗战。在长达十几年的抗战中环,他一共募集了一千四百多万美元,为华夏的胜利,添加了一份不可抹杀的力量。
锄强扶弱、除暴安良、互助互济、保家卫国,爱国家,爱民族,抵御外来侵略。
洪门致公堂,用行动证明,他们做到了。
檀香山,ala moana blvd。
沈建南扣着一幅墨镜,停步在一家银行门口,抽着香烟,饶有兴致打量着四周明里暗里的美国警察部队。
从一下飞机到檀香山,他就发现,四周暗流涌动,一向懒散的美国警察部队,就像是遇到什么大敌一样严阵以待,就ala moana blvd路上,一路过来,就遭到了好几道目光注视,看到了七八辆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察。
什么时候,美国警察这么勤奋敬业了?
“老板。看到那个家伙没有,我敢跟你打赌,他一定是fbi的特工。”
马拉特.沙维奇,眼神朝着不远处瞟了一眼,示意沈建南去看一个拿着报纸的中年男人。
一米七五左右,肥胖适中,留着一个常见的三七分头,套着一身普通的灰色西装,咋眼一看,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完全就了路人甲。
但沈建南很相信马拉特.沙维奇的判断。
往往最了解自己的,永远都是你的敌人,作为前克格勃中校特工,彭二要是连fbi的人都看不出来,那估计,早被克格勃给炒鱿鱼了,或者,早死在无人认识的街头。
一旁的彭三,也早已感觉到了不对劲,听到彭二说fbi,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能够清晰感觉到,四周明里暗里到处都是警察,现在连fbi都来了,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无他,从明哨暗哨辐射的核心区看,中心位置,大概就是他们这次准备去的目标,舟山堂。而美国警察部队和特工出没,十有**,就是因为这次致公堂的恳亲大会。
“建南。这些警察都是吃饱撑着了么?不就是搞个恳亲大会,他们这么紧张干什么?”
“你要是知道罗斯福以前也是洪门一哥的小弟,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了。”
“罗斯福?这货是谁?”
看着彭三诧异的样子,彭二脸上露出了古怪之色。
“彭。你确定,你以前是大学老师?”
“当然,我可是教体育的。”
“好吧。我明白了。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美国前总统。”
“.....”
彭三目瞪口呆,拿出了一张美元。
“你是说这货?”
“老天。你可真是体育老师,这位是本杰明·富兰克林。”
“......”
嘶——
在两人毫无营养的交流中,沈建南将手里的烟头精准弹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迈着大步,朝着不远处舟山堂走了过去。也许是恶趣味使然,也或者是对于fbi曾经的追捕念念不忘,走到那名拿着报纸的中年人面前,这厮停下了脚步。
“先生,你好。”
史蒂芬·希夫注意沈建南一行人已经很久了,几人的华人面孔,刚到ala moana blvd,他就收到了通讯器传过来的信息。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目标人物居然会直接走了过来,并且跟他打招呼。
拿着手里的报纸一个哆嗦,史蒂芬·希夫条件反射就想去摸挂在腰上的枪。
但最终,他并没有摸到。
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张憨厚的脸人畜无害,但胳膊上的力道,却恐怖的匪夷所思。
“嘿,伙计。放轻松点。”
唐敦厚,滋着牙说道。
“希夫,你那边什么情况?”
对讲机里,有察觉到不对的同僚,立刻问了起来。
史蒂芬·希夫没有急着回答,良好的训练让他具有极强的反应判断能力,在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稍微放松了一丝戒备,看着明显是领头人的沈建南,他努力挤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
“喔。是这样的,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把你的皮鞋借给我?”
史蒂芬·希夫一脸懵逼,看了看沈建南脚上昂贵的皮鞋,脑子跟不上了。
“沃特?”
啪!
沈建南打了一个响指,彭二会意,从兜里摸出了一叠美元,递给了史蒂芬·希夫。
羞辱,**裸的羞辱。
史蒂芬·希夫被深深刺激到了,他好歹是fbi特工,怎么可以受到这种侮辱。
“**。你们在搞什么鬼?”
“......”
五分钟后,彭二捂着鼻子,拎着一双皮鞋扔进了垃圾桶里,只留下史蒂芬·希夫光着脚还站在原地。
叮叮叮——
电话的声音忽然响起,史蒂芬·希夫恍若做梦一样,按下了电话的通讯建。
“希夫,你在搞什么鬼?”
“喔。没什么。那位先生,需要一双皮鞋。”
“沃特?就这样?”
“是的。他需要帮助。”
“可是我看到,他们把你的皮鞋扔进了垃圾桶。该死,你在搞什么鬼。”
“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
“可是什么?他们威胁你了?”
“没有!我是自愿的。”
“......”
穿过一个十字路口,走过一家便利店,再经过一栋大厦走上五十多米,几人到了檀香山洪门致公堂的总堂。
作为美洲最早的致公堂,又是美洲最大的堂口之一,檀香山致公堂并没有想象中的霸气绝伦、奢华大气。
三层小楼,已被时光侵蚀,淹没在餐馆和麻将馆招牌中,显得并不起眼。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就是这里在五十年前,为华夏的抗战筹集了一千多万美元资金,并且,至今每一年都会在华夏各大高校和机构捐助诸多善款。
还没有到7月25号,但四周已经可以感受到戒严的味道,不管是美国警方还是洪门昆仲,显然都是严阵以待。
两名留着短发,一身黑色中山装的青年目光如炬站在门口,等到沈建南一行人走近,不经意扫了一眼跟在沈建南背后的彭二和阿赫梅托夫。
彭三脸上挂起笑容,从兜里摸出了香烟,以国人独特的见面礼,和两人打起了招呼。
“兄弟。我是香港云记的彭三,这是我的邀请函。”
中华香烟。
红色的包装令人倍感亲切,站在门口接待的两人眼里戒备顿时散掉了不少。
接过香烟,检查完彭三的邀请函,一人露出善意将邀请函还给彭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三哥,里面请。楼上有兄弟会安排的,最近这两天过来的人多,希望三哥能够理解。”
“哪里的话,都是兄弟,有事还要两位多多关照。”
“三哥客气了。”
收好邀请函,彭三准备往里面走,可刚走两步就发现不对了。刚才还一脸笑容的两人,伸手拉住了沈建南一行人。
“兄弟。这都是我兄弟,不可以带进去么?”
“三哥不好意思啊。其他人都可以进去,但是这位兄弟,恐怕不能进。”
“......”
第六十九章 破门槛
沈建南脸顿时黑了。
谁都可以进,就他不能进,这不是摆明了给他出难题。
好你个老宋,怎么这么不要脸,不是答应了你女儿不找我麻烦,不给我难堪,不为难我的么。
来之前,沈建南已经考虑好各种变故,包括宋君会给他穿什么小鞋,特意让宋晓丹给宋君打了电话,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宋君居然出尔反尔,电话里啊啊答应的很利索,这特么才几个小时时间,转头就给他出起了难题。
不是说宋君行君子之道,从来不会反悔,待人谦和,堂堂正正么?
想到宋晓丹对他父亲的评价,想想初次和宋君见面时的感觉,再想想彭二调查的资料,沈建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为什么,一个人的前后差距会这么大!
为什么,一个人的性格转变会突然发生改变?
沈建南在沉思着,宋君,也在沉思着。
坐在三楼的办公椅上,拿着一份厚厚的资料,宋君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解。
在沈建南和宋晓丹交往的时候,宋君就调查过沈建南的背景,出身寒门,无依无靠,性格有因为贫穷而养成的扭曲性自傲、敏感,虽有才,但易断,一旦遇到无法承受的挫折和打击,就会像发条一样崩断。
这种人,要么在畸形的敏感中毁灭,要么就在畸形的自卑所变成的自傲中成长。
但不管是哪一条,都不符合宋家的家门。毁灭且不说,就算是成长起来,那种畸形的性格,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
考虑过许久,宋君才决定亲自出面,要么趁早毁了那份畸形,要么,就打碎那份畸形,让沈建南可以破而后立,看清世界的本质,认清自我和世界的关系。
结果......他差点被气的忘记了去之前的目标。
资料上,明明写的很清楚,沈建南是一个骄傲、自尊心很强、很倔强的人,可宋君却没有看到半点骄傲和自尊心,只有一个活脱脱的无赖。
开口就说,不如把二十万给他,前脚答应离开宋晓丹,转头两人就又手拉手。
越想,宋君就越气。
那一天之后,宋晓丹回来找他要一万块钱,说的是想到街上买点东西,好拿去美国,但他哪里不知道,自家女儿走的时候,带的还是那些东西。
钱,都给了那个混蛋。
可是在这之前,那混蛋居然还在跟他说:曾经的我让你看不起,后来的我你高攀不起!
要得多不要脸的人,才能嘴里说着狠话,转头就去借钱。
卢树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每一个人成功,在性格上的原因,除了需要才华,性格上的缺陷和完整,是决定一个人成功的主要原因。沈建南前脚说着不要脸的话,转头就朝自家女儿借钱的时候,宋君就知道,自己可能预估错了那混蛋的性格。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既自傲,又不要脸,但性格分化,既有才,又能无耻,既敏感,又能没自尊心,似乎是人格分裂的神经病,其实,这是真正的天才。
沈建南这种家伙肯定能成才,很早,宋君就对此下了判断。尽管他很不爽那份无耻的态度。
可是,太快了,太匪夷所思了。
快到宋君已经无法理解,匪夷所思到宋君已经怀疑自己见过的那个家伙是不是他调查过的那个人。
第一资本收购渣打银行百分之十五股份,成为渣打银行第一大股东。
警惕芬兰马克存在的贬值危机。
作者:沈建南。
《对芬兰央行的忠告》
作者:沈建南
三份截然不同的报纸资料摆在宋君手里的文件上,头版的照片,赫然正是沈建南,虽然三份报纸的角度各不相同,但宋君哪会认不出那张脸。
不到两年时间,这家伙,是怎么一跳出学校就做到这种地步的?
如果不是那张脸早已印入了记忆力,宋君甚至不敢相信,那就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混蛋。
楼下。
剑拔弩张。
随着沈建南被人拦住,唐敦厚、马拉特.沙维奇、那恩.阿赫梅托夫三人跨前几步,对上了洪门的两名接待青年,同行的六名保镖,也立马上前将沈建南围在了中心。
对于唐敦厚来说,虽然敬仰洪门做出的贡献,但他首先,是沈建南的私人保镖。至于彭二和.阿赫梅托夫,就更没什么顾忌了,他们以前是苏联的特工,现在的身份就是护卫和打手,老板被人扫了面子,那必须得找回面子才行。
檀香山,可是洪门致公堂最大的分部,就连美国总统都曾经是这里老大的小弟,在此的洪门昆仲哪个心里不是骄傲的,可以说,没有洪门致公堂做出的贡献,华夏的近代史都要改写。。
现在,被人直接登门找麻烦,哪里还能客气的下去。
“你们想干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阿山。是不是有人找事。”
一名青年冷冷注视着沈建南一行人说着,另一名,严阵以待,做出了随时进攻的姿态。十几人也鱼贯从里面走了出来,越聚越多,将沈建南一行人包围在了中央。
彭三顿时就急了,作为知情人,他也知道,这事是宋君在给沈建南使绊子,要是等下真闹大了,还不是被四周那些洋鬼子看笑话。
“兄弟。都是误会,我是香港云记的彭三。”
香港云记,是香港新崛起的大型社团,纪律严明、遵纪守法、不涉毒和逼良为娼,不欺压同胞,也因此获得了前来观礼的邀请函。
出来的唐横剑脸色不由一缓,云记的邀请函是他亲自发出去的,在确定了彭三的邀请函不是作家,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门口接待的阿山。
“这是怎么回事?”
阿山也是有苦难言,但当着外人的面他又不好多说,只好俯身到唐横剑耳畔旁,低声说了一句。
“这是宋先生的意思。”
顿了一下,阿山侧过身,将一张照片递给了唐横剑。
“宋先生不让这小子进去。”
正是沈建南的照片,唐横剑接过一看,顿时心下了然。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宋君在宜兴公司的地位颇高,亚洲总理事,虽然不参与各个分堂的事务,但可是把持着经济命脉。
两人的交头接耳,沈建南都看在眼里,哪里还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没想来洪门找事。
但宋君摆的这个门槛,他又必须破才行。
看了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这货不由跳了跳眉毛退后了一步,双手一抬一捂,朝着楼上就喊。
“岳父、岳父大人。爸、爸、岳父大人,爸、下面有人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第七十章 天下为公
一个人再无耻,总该有个底线吧?
但事实上,无耻这种事,如果有底线,那还叫什么无耻。
中气十足的大喊声从楼下传来,宋君拿着烟的手一抖,气的直接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等他急步走到阳台一看,立马就对上了一张让人想要砸烂的笑脸。
“爸、岳丈大人。”
看到宋君冒头,沈建南笑的就更欢了,捂着嘴的手也不捂了,朝着宋君挥舞着,热情打着招呼,亲热的样子,就像是他跟宋君很熟,很受欢迎一样,
“......”
宋君嘴角抽了抽,就连彭三嘴角都也抽了抽。
他跟阿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也经常会去阿丽家蹭饭吃,现在连孩子都怀上了,但看到阿丽父母,他还是很难喊出爸妈两个字。
但到了沈建南这里,简直特么是没谁了,张口就能喊爸,喊的不是他知道,还真以为那是沈建南亲爸了。
“爸、岳丈大人。您身体还好么?”
“......”
洪门昆仲聚集最多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夏威夷檀香山,一个是旧金山,这两个地方,聚在了全美百分之七十的洪门昆仲,马上又是第三届世界洪门总会,全球各个洪门加盟也都收到消息,陆陆续续带着人从各地赶了过来。
不大会的功夫,沈建南一行人早已被围在了中间,黑压压一片,里里外外至少有一百多人,有全球各个地区赶来的加盟堂口,也有致公堂的元老昆仲,随着沈建南露出笑脸,一双双眼睛也都抬头看上了楼上的宋君。
一时之间,就像是一口痰,堵在了宋君胸口,堵得他恨不得一口痰从楼上直接啐到沈建南脸上去。
这小王八蛋,怎么什么骚主意都能想出来?
经受过互联网五毒侵害的人,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人还有什么节操,论不要脸,谁还能比的上被网红、明星不断刷新下限的后来人。
可谓是,前无古人、不知道有没有来者。
仰头看着宋君那张青黑的脸,在众人的目光中,沈建南笑的更欢乐了。
“爸、岳丈大人。这是岳母大人托小婿给您带的茶叶。楼下这些昆仲不认识我,您跟他们知会一声。”
“......”
宋君不想说话,一句话都不想说。
可都这时候,他还能怎么办,楼下怕是已经有两百号人了,等到明天,搞不好丢人得丢到媒体上去。
世界洪门总会,洪门亚洲总理事宋君和其女婿万里相会。
致公堂第三届恳请大会,亚洲总理事宋君其女婿,被数百人围堵在致公堂楼下,记者带你深入了解宋君和他女婿的恩怨情仇。
致公堂第三届恳请大会,亚洲总理事宋君其女婿被人围堵,洪门内部发生严重矛盾。
......
想到媒体可能出现的各种噱头,宋君站在阳台上风中凌乱。
“让他上来。”
“各位兄弟,散了吧,散了吧。都是误会。”
彭三很会来事,宋君一开口,他就赶紧打着哈哈,朝周围的洪门昆仲喊了起来。
唐横剑作为元老级人物,又岂会不通人情世故,既然这是宋家的家世,那洪门就不方便过问,饶有兴趣看了一眼沈建南,有些佩服这厮居然连宋君的宝贝女儿都弄到手里,要知道,对于宋晓丹,宋君可是藏的贼严实,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元老,其他昆仲甚至没人知道宋君还有个女儿。
“各位,都散了,都散了。一场误会。”
“......”
散?
好不容易围过来的人,散了岂不是可惜。
瞄了一眼准备四散离去的众人,沈建南凝神提气,一声大喊。
“各位昆仲,暂且留步。”
立马,四散开的众人被沈建南气势十足的这句话给又定在了原地,一双双眼睛疑惑看着这厮,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各位兄弟,不才沈建南,我爸、也就是我岳丈大人以前说过,洪门兄弟久居海外,苦于诸多琐事无法回乡,对家乡故土甚是思念。小弟听闻一直铭记在心,这次从家里过来,为各位昆仲带了一些家乡的土特产,希望各位兄弟给个面子,可以收下小弟这份薄礼。”
你特么是不是当我们傻?
洪门一众兄弟大眼瞪起了小眼,谁都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来沈建南跟他口里的岳丈大人,关系不是很好,现在这货张口就来,摆明了是在鬼扯。但人嘛,难免有好奇,又都喜欢凑热闹,不少人被沈建南的话勾起了兴趣,也确实勾起了对于故土的思念,饶有兴致等着这厮,想看看他干什么。
唐敦厚看着敦厚,但猴子这个绰号就知道,这货一点都不敦厚。沈建南刚开口,他就拿起对讲机和司机打了招呼,两分钟不到,一辆黑色的小型巴士就开了过来。
砰!
车门被拉开了,不算小的空间里,满当当塞着各种货物。
香烟、白酒、还有陈醋。烟是这几年在大陆名声鹊起的中华,酒是近几年价格节节攀升的茅台,醋是华人都知道的山西陈醋。
“来来来,都别客气。建南不才,远道而来一点薄薄心意,希望各位兄弟不要嫌弃。”
沈建南这种货色眼神何其奸诈,一看众人的神色哪里还会耽误,招呼这彭三一行人,拿着准备好的香烟,就连散带塞,给围过来的众人,人手塞着。
抽烟的华人,有几个能拒绝别人递来的香烟,出来混的,又有几个人能不抽烟,也许是烟草的无法抗拒,也许是对于故土的思念,也许是中华两个字,让很多人想到了太多太多。不多时,在场大部分人,都莫名其妙、稀里糊涂或者百味复杂接过了散过来的香烟。
红色的包装,四四方方的大字,中华两个字,让人想到了太多太多。
擦!
一根火柴,忽然在人群中点燃,有人就着烟火点起了香烟。
醇正的烟草舔了香精,浓郁的烟雾比起美食香烟的淡漠浓重上许多,还带着一丝香味,抽着烟,有人的记忆,不知不觉就飘到了万里之外的大洋彼岸,那里,是生他们养他们,却离别许久的家乡。
曾经有一个故事,远在海外数十年未回故土的老人,一天在唐人街看到了有人从老家带来的山西陈醋,几番交流买下,像是喝酒一样喝着陈醋,酸的眼泪像是断线珠子一样,边走边哭。
身在异乡为异客,背井离乡是为讨生活,久别故土,每到深夜,除了天性凉薄之人,又有几人会不思念那故土的一草一木。都是在海外已经扎根的昆仲,不少人都是动乱年代离开家乡来这里讨生活的,十几年,二十几年未归故土,忽然又看到家乡的东西,不少人眼神变得复杂、恍惚起来。
一个人点起了烟,十个人点起了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过烟的人都点起了香烟。
沈建南一席话,勾起了他们对故土的思念,中华和四四方方的大字,还有烟雾让人眩晕的感觉,让他们仿佛闻到了家乡的味道。
......
......
误会消除,自然没有什么能再阻止沈建南的脚步,在唐横剑带领下,这厮微笑和洪门众人挥着手打着招呼,迈入了致公堂的大门。
和外面的简陋相比,内部的装修个建筑风格要大气磅礴许多,金色雕龙点缀的石柱、散发着历史气息的各朝古董瓷器,还有数千年历史留下的名词诗画。
中央正墙之上,从右到左四个金色繁体大字挂在正中央,龙飞凤舞带着令人顿感一种磅礴之气。
天下为公!
沈建南脸上的笑容为之一整,这四个字,所蕴含的气息,身为华人可以感受到一个热血浩荡的时代。
人老成精,察觉到沈建南身上的那种肃穆,在前领路的唐横剑,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
“小兄弟年少有为啊,老宋那家伙的女儿可宝贝着,不知道多少老兄弟都想让后辈们认识一下却求而不得,不知道小兄弟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前辈的小兄弟,不是折煞沈某了。您跟我岳丈大人是同辈,就叫我小沈或者建南好了。至于跟丹丹的事嘛,都是缘分使然,有时候想想,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老天做媒吧。”
唐横剑被逗乐了。
以他的眼光,哪里会看不出,宋君其实既很不待见沈建南,不然,也不会在门口故意摆这么一道了。
虽然是一道天梯,但玩不好,就成了鸿沟。
现在倒好,到了沈建南嘴里,就成了天命使然。
“哈哈——好小子,好一个缘分使然,命中注定。我看你等下看见老宋,嘴皮子还能不能这么溜。”
“.....”
第七十一章 咄咄逼人
哒哒哒!
两人沿着楼梯,一步一步踏上了三楼。
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迎面扑来,一张四四方方的檀木桌子摆放在客厅中间,两张檀木椅子无声沉落在地上。
色泽很古朴,明晃晃、光溜溜,看起来至少有百个年头。
桌子上,摆放着两只盘子,上面放着满当当的水果,一炷尺高的香柱枭枭升着烟尘,后面,一长串黑色牌位,无声肃穆立在香案台上。
始祖:殷洪盛
武宗:朱成功
五先贤:朱之瑜、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傅山
......
从始祖到武宗、从武宗再到五先贤......从五先贤再到前五祖.....五义、二师.....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黑色牌位,不同年代、不同字迹的牌位,散发着一种历史蕴含的肃穆和沉重。
再往后看,左边墙上,一幅幅演武图挂在墙上,栩栩如生气势如虎,一招一式令人感觉到似乎人物要打出画卷破画而出。
正中央,赫然是一长串刻在墙上的白色名单。
纪辛亥革命烈士!
以武卫国!
密密麻麻的白色字体刻在被粉刷成黑色的墙壁上,一长串名字,记载着让历史为之改变的先人之名。
沈建南不由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如同标枪,身上散发着肃穆之气。唐横剑也停下了脚步,望着墙上的名单,他已经浮现起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骄傲之色。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望着香案上的牌位和墙上的一连串名单,轻轻吐出了一句话。
“这都是我洪门昆仲的先辈和前人,没有他们,华夏的近代史可能都要为之改变。”
是宋君。
许久不见,宋君还是那般容貌,丹凤眼可以看到内双,眸子神采奕奕泛着光泽,气势内敛,一身西装颇具儒雅气度,满身书卷气息不像是一个商人,不像是一个大佬,倒像是过去的教书先生。
不过,并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双眼喷火、没有写在脸上的不欢迎,就像是,之前宋君的怒和愤,全都没有存在过一亿。
当然,也没有欢迎和热情的接待。
一切,都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平淡淡。
对此,沈建南并没有什么意外。
世界很大,宋君又长居香港,也经常会回内地,真想见他一面,可以约在任何地方。
即便是不想在华夏见面,也完全可以约在波士顿见个面,根本没必要约在檀香山,更没必要,特意选了这么一个日子。
原因?
原因沈建南哪会猜不到,就像他派人调查过宋君的身份,宋君又岂会不关注他。世界是没有天龙八部里那深藏不露的扫地僧的,这就是时代带来的改变。
所以,沈建南的私人飞机里,装满了从大陆运来的货。
所以,楼下宋君摆的门槛既是一个下马威,但又何尝不是一个上马梯。
沈建南能猜的到宋君摆的上天梯,唐横剑久在江湖,又哪里会看不出来猫腻,瞅了一眼眼神交锋起来的两人,他哈哈一笑。
“老宋。人我给你带来了,你爷婿俩聊,我得下去尝尝小兄弟送来的好酒。茅台啊,得有多少年没有喝过正宗的茅台了。”
宋君眼睛一横,瞪了唐横剑一眼。
这家伙的话纯属放屁,每一年他从大陆回来,都会捎来一些特产。
爷婿!
老子还没承认好不好。
唐横剑哪里管那么多,朝沈建南投了一个我看好你的眼神,噔噔噔下了楼。就剩两个因为一个女人而牵扯在一起的男人,彼此站在原地大眼瞪起了小眼。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既不像是仇人,又不像是爷婿,有点像情敌,又不太像情敌。
心里最复杂的,自然是宋君了。
为了让宋晓丹避开江湖纷争和各种诡局,他尽了一个父亲最大的努力,将人一直放在国内,不希望她太早接触到世界的黑暗,只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长大,平平淡淡走出自己的人生。
可不想,任他禅精竭虑诸多安排却也敌不过天数,宋晓丹不知道怎么一到大学就认识了沈建南,等到他知道,生米已经成了熟饭。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也还好,穷家,只要不折断破而后立,将来公司在国内的市场,完全可以转手给他接班,华南黑旗分堂已经筹措很久了,以致公堂在国内的影响力,两人一辈子完全可以过的很安逸。
谁知道,算处总是不打算处来,算好的一切,在沈建南跳出学校一年,就全部发生了改变。
至于沈建南,这货一脸凝重,但心里,其实很平稳,甚至有点淡定,瞪着眼,完全是配合宋君现在的需要。
不然,他怕宋君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没法接受。
“我是该叫你小沈,还是该叫你秋山君?”
终于,宋君开口了。
一开口,庄严肃穆的大厅,突然多出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就连墙上的演武图,也像是活了一样,气势逼人。
宋君是个高手,习武的高手。
沈建南虽然不懂功夫,但还是看过唐敦厚表演的,论实力,恐怕唐敦厚可能都没宋君强。
有意外,也不算太过意外。
曾经第一次见宋君,沈建南的直觉就在告诉他,宋君很不一般,后来查出他是宜兴公司的亚洲总理事,就更不难猜到,他是怎么能在以武立家的宜兴上位了。
不由自主,沈建南想到两人当初风雪飞舞的学校门口会面。
那时候,宋君手里的烟头一灭,身上的气势就跟现在一般无二,咄咄逼人如同利剑出鞘。
还好老子那时候没有再来一句会我会功夫,不然会被老宋活活打死吧!
沈建南在心里嘀咕着。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他破局,需要面,现在嘛.....完全不需要了。
“爸。您都知道啦?我不也是迫不得已,再说了,一个名字而已,不管怎么喊,我不还是您女婿嘛!”
“.....”
就像是被针刺了的皮球,宋君身上的气势为之一泄,瞬间散去。
他能怎么办?
如果打死沈建南宝贝女儿不心疼,他现在一定会把这么一个无赖给活活打死,管他第一资本会不会报复。
“丹丹是怎么看上你的?”
你这么不要脸,这么无耻,丹丹知道么?她是怎么看上你的。
宋君到底是文化人,也到底是身居高位的人,就是心里很不爽,说起话来也是斯斯文文,尽是含蓄。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乌黑的眸子,又将所有一切都表明了。
只是沈建南这种货色没脸没皮习惯了,能源宝的客户都骂上娘,他还能坦然微笑,一句不要脸又算什么。
“都是缘分,缘分使然,天命如此!爸,您看,我要不要上柱香?”
第七十二章 刀剑上行走
缘分你大爷的缘分!
宋君被噎的想死,每次对上这个家伙他都觉得自己得少活好几年,无耻的家伙见过很多,就特么没见过这么不把脸当回事的,简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
偏偏,他又无可奈何。
谁让老天注定他这辈子,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
一个麻麻批堵在了宋君胸口,他发现,沈建南这混蛋嘴里的天命如此似乎也没有说错,如果他有一个儿子,哪怕是再有一个女儿,何必这样低三下四禅精竭虑给这混蛋铺路。
正儿八经上过香,在宋君带领下,两人到了宋君的办公室。
很普通的房间,约莫四十多个平方,正墙上挂着一幅横匾,上面四个金色繁体大字气势恢宏。
忠义千秋!
四周再没有太多装饰,一张檀香木办公桌、一张檀香木书柜、一套檀香木茶几椅子,再无其他太多的东西。
下意识扫了一眼办公室的环境,等到宋君坐下,沈建南脸上挤着笑容,不等宋君邀请,就恬不知耻也跟着坐在了沙发上。
目无尊长,在致公堂是大忌讳。
宋君顿时被这混蛋玩意气的有些保持不住气度想要发火。
“爸。这是岳母大人让我给你带的茶叶,他说你最近上火,喝点清茶比较好,加点菊花,下火。”
“......”
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宋君只想捂着胸口长叹一声。
为什么我最近上火?
你特么心里就不能有点逼数么?
看着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宋君深深感觉,上辈子一定是他做了什么缺德事,欠了这混蛋的。
沈建南到底还是有点逼数的,被宋君跟宋晓丹像极了的眼睛望着,那份幽怨让他不由干笑了两下,没等宋君再招呼,他就赶紧撕开茶叶,自己泡起了茶。
茶具是现成的茶具,开水是现成的开水。
总是有新川雅子跟着,沈建南虽然没有学到茶道精髓,但肯定还是学了不少东西。
收摄起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捏了一把茶叶泡上,一洗一泡倒掉,碧绿清脆又晶莹剔透的茶水,行云流水般从茶壶流入了茶杯之中。
色泽剔透、声音清脆,很赏心悦目,令人耳目一新。等到一杯茶水被送到面前,宋君烦躁的心,也就跟着静了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抛开父亲这个身份、抛开沈建南无耻的性格,其他,他也算是世间难有的才俊了。
一表人才、器宇轩昂,又有通天之志,无论怎么看,都是择婿的上上人选,也许,放到其他大家族,哪怕是有联姻机会,就算是做小,也不会放过这种人才。
但宋君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爽,还有些不知道算不算妒忌的妒忌,自己含辛茹苦呵护备至养大的女儿就这么被人拐走了,怎么想感觉怎么吃亏。
“爸。喝茶、喝茶!”
“......”
“爸,您身体还好吧。”
“......”
“爸.....”
这一次,宋君没有再沉默,沈建南一口一个爸,叫的他要多腻歪有多腻歪。放下茶杯,他拿起沙发上的文件无声将文件递了过去。
呃.....
都是沈建南的资料,既有出现在香港报纸上的头版头条,也有英国《太阳报》《泰晤士报》等多家媒体的头版头条。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望着那双乌黑的眸子,宋君平淡道。
沈建南不由搓了一下鼻子,在宋君面前,他觉得,还是无耻一点比较好。
“有些人,注定是不平凡的。虽然,其实我只想当个平凡人。但岳丈大人那天一席话让我明白,平凡,意味着人人都可以来踩上一脚。如果是我自己,我无所谓,但以后我和丹丹结婚,她,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不想她们受到别人的欺压。”
“你是在怪我?”
“当时有一点点,我很不高兴,平凡为什么就要被人欺压,虽然,平凡就应该被欺压。不过后来,在知道您的身份,我就明白了,您只是在敲打我,锻造我,所以谈不上怪或者不怪。如果不是您的化玉之手,也许我现在还在享受着做老师的快乐。”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很早就知道了。我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不吹没把握的牛,不早早查清楚,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
宋君不由翻了个白眼。
当初他去见沈建南,这货肯定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又说不吹没把握的牛,嘴跟屁股一样,每一句话能信。
这混蛋,特么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1923年,10月10日,致公堂总部在旧金山召开五洲洪门第三次恳亲大会,由旧金山洪门致公堂发起,决定组织致公堂,通过《党纲草案》,成立了筹备委员会。
而以华侨为主体的洪门五旗从此在全球正式开始商政结合,黑旗在洪门致公堂的主要资源范围是五大板块。一:国学传统文化的传承。二:忠义爱国的影视作品投资。三:中国古式建筑地产开发。四:中式古典家具。五:传统医学的普及。
但随着现代化经济市场的变动,见证了摩根家族的兴衰崛起、见证了30年代的美国金融市场崩盘所带来的变局,见证了洛克菲勒药品帝国是如何用金融加资本的手段入侵华夏,致公堂也认识到了金融的力量,开始试探性朝着金融领域和资本领域跨度。
作为致公堂亚洲地区总理事,近几年,宋君的主要工作,就是在五大板块之外,朝着金融市场运作和资本市场的研究,不断尝试在前辈经验上摸索更成功更稳定的运作方式。
但金融市场,稳定只是一个伪概念,关系到全球政治变局和资本的流动性,要想找出靠谱的运作方式何其之难。
幸好,宋君虽然出身武术世家,但本身,却喜欢读书,经常沉迷于古典传统文化之中,为古人的哲学和思想所深深折服。随着不断深入研究,他发现,金融市场所谓的交易技术,只是入门级的东西,真正关乎到金融市场战略计划的,还是跟政治、军事、哲学思想息息相关。
所以,在看到英国传回的报纸时,宋君惊的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警惕芬兰马克存在的贬值危机。
作者:沈建南。
相比于沈建南出席收购渣打银行带来的意外,看到这份报纸时,宋君整个人都是懵的,甚至不敢相信头版那张照片就是他一直关注着的女婿。凭着直觉,他能够感觉到,这一份报纸,几乎是在挑战芬兰的主权信誉。
一个人挑战一个国家主权,那不是以卵击石,根本就是作死。
思来想去,宋君不得不安排沈建南来檀香山,如果有洪门做靠山,以全球洪门的影响力,也许还可以抗住来自芬兰的压力。
谁知道,没过多久,宋君就看到了另外一份报纸。
《对芬兰央行的忠告》
作者:沈建南
这是什么?
这特么就跟武馆开业,被人指名道姓上门踢馆一样,忠告芬兰央行,指责芬兰央行的政策,简直就跟一个人拿着一把枪,要跟芬兰决斗一样。
宋君就想不明白了,沈建南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胆敢去挑战一个完整主权的国家信誉,跟人家的军舰军队决斗。
彼此都是聪明人,宋君一翻白眼,沈建南哪里还不知道他想什么。
这厮扔掉资料,拿起茶杯优哉游哉抿了一口。
“岳丈大人。我知道您担心我的安全,蝼蚁尚且贪生,红尘如此美妙,我也还没活够,就算是为了丹丹,如果没有把握,我也会一直苟着的。”
“把握?你有什么把握?混蛋,不是我女儿,我管你去死啊,那是一个国家,你知不知道,在芬兰背后,还有北欧四国,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干什么。”
很突然的,宋君爆发了。
他站起身瞪着眼,咆哮着。一向风度翩翩的修养淡然无存,甚至就连当初被沈建南挑衅都没有如此失态过。
这特么.....还真是亲父女啊。
沈建南没法再淡定装逼下去了,看着那张愤怒的脸,他纵然再无耻,也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爸、爸。您先别生气,您想想,芬兰最怕的是什么人?”
“.....”
芬兰最怕什么人?
芬兰在1808年被沙皇俄国征服,成为俄国的属国。
1939年,苏联制造了“曼尼拉炮击事件”,以此为借口对芬兰宣战,在两国边境发动全线进攻,苏芬战争爆发,最终以1940年签定的莫斯科协定告终,芬兰丧失了1/5的工业,11%的耕地,12%的人口被迫迁徙。
1939年12月1日,苏联扶持建立了一个傀儡政府,即以库西宁为首的“芬兰人民共和国”政府。
在芬兰近代的历史上,可谓是骁勇善战,就连不可一世的德国人,都被芬兰人团结一致打退了。
但苏联、北极熊,却像是一只一直骑在芬兰人脖子上的怪物,总会带来噩梦,恐惧的阴影几乎根植在每一个芬兰人的记忆中。
赫尔基辛,芬兰中央银行。
安宁看着情报部门送过来的情报,犹如发狂的野兽,疯狂砸着办公室里的东西。
格曼投资管理公司,董事会主席,其娜.卡诺斯基,疑似谢尔盖.卡诺斯基之女;卡曼迪投资管理公司,董事会主席,尤利娅.西多罗夫,疑似谢尔盖.卡诺斯基之女。
第七十三章 纵横捭阖
一个是俄罗斯新晋财政副部长,一个是新成立的国家安全委员会部门局长。
两个姓氏,让情报部门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陷入了惶恐,因为情报部门仅仅只是查到两个名字,调查此事的特工就全部身亡。
并且,两天前北极熊国家安全委员会强烈警告芬兰,认为芬兰的行为是在挑战俄罗斯的国家安全底线,对俄罗斯民众的人身安全造成了严重威胁,如果再有任何侵犯行为,不排除战争来捍卫国家的尊严。
就像是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因为俄方发言人,就是谢尔盖.卡诺斯基。
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偏偏,一切都不能摊在牌面上。
疑似,疑似两个字,就像是一把生满锈迹、布满锯齿的刀锋,一次一次擦着安宁的心脏,一点一点,在令人牙酸、胃酸、辛酸之中,刺入他最不想被人掀开的皮肤。
“啊——”
啪——
啪——
砰——
像是陷入了疯狂之中,安宁红着眼、嘶吼着,疯狂破坏着所见的一切东西,哪怕是双手因为打碎了太多瓷制品变得血肉模糊也都没有半点感觉。
五十年前,苏联联军进入芬兰,当时苏联的目的只有一个,直接把芬兰摁倒在地,掠夺领土。
虽然最后芬兰取得了胜利以少胜多让苏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毕竟实力差距摆在那里,在打退苏联的同时,芬兰也付出了近十万人生命,经济丧失了百分之四十五。
然而这根本不是真相。
真相是,苏芬战争爆发,芬兰兵败垂成苟延残喘,只好向德国求助获取同盟支持,谁知道,德国在爱沙尼亚战败。
无奈之下,芬兰只得想尽办法以任何条件尽快和苏联媾和,不得不敞开大腿做出了最不想做的事情。
芬兰交还1940年边界以外的所有领土,另外将波特萨莫区域划割苏联,帕尔卡拉半岛租借给苏联50年。终于,媾和换来了安宁哈,莫斯科协定告终,芬兰丧失了1/5的工业,11%的耕地,12%的人口被迫迁徙至更加寒冷的北方,这才求和换来了苏联人的暂时退步。
9月19日,在莫斯科达成协定后,所有德**队必须撤离芬兰领土,但德**队不愿意自行离开,他们像是牲口一样将手无寸铁的芬兰人投入在工地上,穿着夏季的衣服,让他们在芬兰的极寒之地拉普兰开采镍矿。
芬兰不得不在拉普兰战役中和自己以前的盟国德**队进行了一场战斗。
虽然最终芬兰人再次将德国人赶出了自己的领土,但德**队却赤略略抢走了芬兰无数的财富,让芬兰付出了无法挽回的代价。
除了当年约三亿美元的财产损失,还有十万居民沦为难民。
终于,二战结束了。
但芬兰的噩梦并没有结束,因为曾经芬兰是德国的二战盟友,所以芬兰便是战败国,要接受战胜国的审判。
1947年,巴黎最终宣判对芬兰的审判结果。
1,恢复1940年3月《苏芬条约》的效力和1941年1月1日的苏芬边界;
2,芬兰要将贝柴摩地区割让给苏联;
3,限制芬兰军队的人数、、武器装备;
4,芬兰向苏联赔款3亿美元。
芬兰很倒霉,也很无辜,被德国人抢走了数亿美元财富,被苏联人抢走了大面积的领土和工业基础,却还得再赔钱。可是面临着超高的战争赔款,在苏联几番威逼下,又不得不将国内所有的粮食、工业、甚至拖拉机都开到苏联,来偿还天价战争赔款。
砰——
“啊——”
如同一只被撕开伤疤的野兽,安宁抡起椅子,朝着办公室的玻璃上疯狂砸了起来。
就像是历史的车轮一样,德国在不断加息,用金融手段掠夺着芬兰五百万民众辛辛苦苦用四十年时间积累的财富,俄国人,在狙击芬兰的货币,试图将整个芬兰卖掉。曾经的两大对手国,如今却像是成了盟友,芬兰,则再次成为了这些国家口中的血食。
偏偏,芬兰什么都做不了。
德国人兵不血刃,芬兰根本就没理由,也不可能得到其他国家的支持。
至于俄国,现在的俄罗斯就像是受到伤害的猛兽,正是最疯狂最恐怖的时候,如果芬兰敢耍一点点手段,天知道这只受伤流血的狗熊会不会拿芬兰来出气。
咚!
咚!
轰——
突然,外面传来三声巨响,直觉朝着外面一看,波罗的海上空忽然爆发出猛烈的气浪,肉眼可见的气浪,排山倒海般朝着赫尔基辛涌了过来。
一瞬间,拿着椅子的安宁呆了,呆了片刻,他像是炸毛的刺猬扔掉了手里的椅子。
战争!
该死,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俄国人还会发动战争。
可是为什么没听到防空警报?
哗啦啦——
气浪忽然而至,将大厦冲击的晃了又晃,本就支离破碎的玻璃,被震得全部落在了地上。
铃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肝胆俱裂之下,安宁丢下手里的椅子一把抓起了电话。
“安宁。放弃吧。”
“为什呢,为什么会这样。”
“今天上午,波罗的海舰队公告,在海域四十海里实施军事管制,进行实弹演习。如果你再调查下去,我不确定,下次还是不是演习。”
“......”
“......”
波罗的海舰队?
电话被挂断了,安宁拿着手里的电话整个人像是懵了一样。
波罗的海舰队现在在名义上隶属四个国家,不可能听从俄军方的调动,为什么也会搅和到这件事里,而且,波罗的海舰队都穷的在偷偷卖装备了,哪里来的钱搞实弹演习?
没人能回答安宁的疑惑。
没人能。
于此同时,波罗的海。
尤金.尤里.托夫斯基靠在一艘军舰上,拿着一只银色的酒壶往嘴里灌着烈酒。
似乎,他现在在干的事不是一场军事演习,似乎,刚才海面上腾起的巨浪不是因为他的命令。
烈酒很烈,一口下去,顿时感觉一阵辛辣,随着液体流入胃里,就像是火一样在胃里燃烧着,燃烧到四肢百骸。连续喝上三大口,一丝眩晕涌来,托夫斯基脖子往躺椅上一歪,像是睡着了一样。
哒哒哒——
一名女兵踩着高跟鞋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她不缺定托夫斯基是不是睡着了,只是公事公办敬了一个礼,将演习的内容汇报了一番。
喔,我是在演习啊。
托夫斯基睁开有些迷醉的眼睛,恍然想起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是一场演戏。
“安吉娜汇报完毕,将军请指示。”
“喔。安吉娜,我想,应该又炸出来鱼吧?”
“鱼?”
“该死,那帮蠢货不会连鱼都没炸出来吧。”
“对不起将军,我刚才没有注意。”
“我原谅你的失职,不过现在,你需要去确认一下,如果有鱼,让厨师给我做一顿丰盛的鱼宴,来犒劳我们的战士。”
“是,将军。”
哒哒哒——
安吉娜踩着高跟鞋走了,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托夫斯基再次靠在了躺椅上。
叮叮叮——
加密卫星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托夫斯基百赖无聊按下了电话。
“该死。托夫斯基,你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有军事演习,你都不通知我一声?”
“契科夫?你在朝我咆哮?该死的混蛋,我们的军费在哪里,你居然敢咆哮我,我战士们很久都没有肉食了,没有军费我能够理解,难道还不允许我们出来抓鱼补充一点营养?”
“......”
美国,檀香山。
沈建南端起一杯茶,轻飘飘的饮下,等到喉咙的干涩稍缓,他继续起了和宋君的谈话。
“夫贤不肖、智愚、勇怯有差,乃可捭,乃可阖;乃可进,乃可退;乃可贱,乃可贵,无为以牧之。审定有无与其实虚,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微排其所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实得其指;阖而捭之,以求其利。”
第七十四章 屈辱、痛苦
发扬国学传统文化,让国学薪火传承传承是致公堂五大板块之首,鬼谷子的纵横捭阖之术,宋君多有翻阅,自然是早已熟记于心。
微排其所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实得其指;阖而捭之,以求其利......宋君的愤怒稍缓皱着眉头坐了下来,一双丹凤眼望着沈建南,等着他继续解释,
沈建南多会抓住机会,一看自家的便宜老丈人没有再发火,赶紧拎起茶壶帮宋君添起了茶水。
“对于芬兰人来说,不管是沙俄、还是苏联,都一直是他们的噩梦。”
“没错,苏联是分裂了,实力也削弱了。但现在的北极熊就像是一只受到伤害却没有死的狗熊,正是警戒、龇牙、愤怒和仇恨一切的时候,以前,其他国家如果利益受损,也许还会跟苏联扳手腕,但现在,整个欧洲,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在这个时候挑战毛熊的尊严。天知道,发疯了的狗熊会不会丢个大家伙出去。“
“......”
“......”
“有毛熊顶着,整个欧洲也没人敢动我,就算是美国,也得掂量掂量。何况,对于美国人来说,巴不得芬兰现在赶快被按在地上摩擦,根本不可能动我,说不好为了让我祸害欧洲,还会派人暗中保护我呢。”
宋君这种人,一句话就能听出几个意思,沈建南解释这么清楚,他哪会听不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不由,他被沈建南嘴里的祸害给逗的有些忍俊不禁,俊朗的脸上明显抽动了下。
但宋君终究是宋君,作为长辈,前面还在发火,现在要是笑那多丢人。
“你怎么保证俄国人不会转手把你给卖了。论阴险跟无耻,你跟毛子比还差了几条街,为了利益,毛子可是连国书都能随时撕毁,别说是跟你个人和公司的口头约定。”
“爸。您的足智多谋就是武侯再生恐怕也不过如此了,简直是惊天动地令日月蒙尘,连我跟毛子是口约定都能猜到,神机妙算到这个地步,当真是恐怖如斯啊。”
“......”
宋君沉默着,不说话,乌黑的眸子幽幽盯着沈建南。
沈建南干笑起来,脸上露出了几分扭捏,显得很是不好意思。
良久,宋君才收回逼迫的眼神。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沈建南心里打着鼓,但脸上完全是不露声色,这货整了整气势,精神一震,像是一口钟一样挺直身躯端坐起来。
“爸。其实我可以不来的。”
“但你还是来了。”
“不是因为洪门能为我带来庇护,也不是因为您的安排。”
宋君的眼里泛起流光色彩,看着那张英俊、坚毅,堂堂正正的脸,他居然感觉到了一股不应该在沈建南伸出出现的大气、伟岸、和浩然正气。
“那是为什么?”
“为了九鼎传承计划。”
“什么?”
发现宋君被自己带偏了节奏,沈建南不动声色出了一口气,这厮站起身,走到了不远处的书柜,随手从书柜里拿出了一本书。
《皇帝内经.素问》
蓝色的封面略显破旧,纸质有些发黄,充满斑驳的岁月气息。但书保存的还算不错,并没有什么缺少或者虫咬痕迹,随手翻开,可以看到里面夹着几片干枯的香叶。
翻了几番,沈建南将手里的书放回原地,又顺手捞了一本出来。
《战国策》
西汉:刘向。
宋君有些明白沈建南是什么意思了,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沈建南背后。
“这些。都是洪门前辈历代收集的古籍,有的是从明代就留下的,有的是从清朝挽救的,有的是前辈在战前带过来的,也有的是洪门昆仲花费巨资从其他国家拍卖会拍下或者私人交换回来的。”
充满书卷气息的宋君说着,语气难得有了一丝骄傲的味道,就连一向平淡的脸上,也浮现起了一丝红润之色。
就像,在他眼里,书架上的那些书,不是书,而是信仰。
沈建南为自己的卑劣感到惭愧。
论信仰,他确实无法和宋君这种人比较,哪怕他要做的事情更多。
合上手里的书,沈建南将一切又掩盖了起来。
“自从丹丹告诉我您要见我,我就在考虑您为什么要见我。等我想明白,又考虑要不要见你。后来,我决定,还是来见见您。”
三句话,包涵的意思太多太多。
如果是普通人,估计是听得满头雾水。
幸而,宋君不是普通人,明白了沈建南的意思,他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认同之色。
“为什么决定来见我。”
“因为黑旗的五大板块。”
这句话,沈建南没有撒谎。
对于洪门的庇护,以第一资本现在的势力完全不需要,有第一安保四支小队和第一资本的资金支持,全球任何非政府势力敢窥视第一资本的财富,都是取死之道。至于国家势力,洪门虽然是全球第一大社团组织,但自然还是无法跟国家机器抗衡,真到需要庇护的时候,还是毛子这种拿钱就能办事的大流氓更靠谱一点。
但洪门黑旗的五大板块,却让沈建南很动心。
一:国学传统文化的传承。二:忠义爱国的影视作品投资。三:中国古式建筑地产开发。四:中式古典家具。五:传统医学的普及。
从洪门黑旗的五大板块上来说,跟九鼎传承计划有许多共通之处,并且,洪门的发展已经有数百年,五大计划也执行了一个甲子,如果合则,以洪门黑旗的丰富经验加上九鼎集团的推动,肯定会比各自为战更能够发挥作用。
“国学传统文化,是民族、国家凝聚的核心。任何一个国家,认同感,都是点点滴滴的文化传承,文字渗透、渗入进灵魂,流入在血液,凝聚在人心。”
“就像现在有些华人,虽然他的基因、血液都是华人,但他接受的教育和理念,对华夏根本就没有半点认同感,甚至连汉语、汉字都不会,只能说是披着一张皮。”
“......”
“......”
“医疗市场也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经济市场,它的利润,比之石油有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调查过,从洛克菲勒家族的慈善基金开到华夏,再到协和大学成立,在这一甲子里,华夏的传统医疗市场在资本腐蚀下被不断蚕食,我们经历数千年时间不断检验和验证的医学体系,潜移默化的渗透中被打上不科学甚至骗子的标签。
而我们的同胞对此却一无所知。
从现在的趋势看,用不了二十年,我们独有的医疗体系就会被连根拔起,甚至全面毁灭。到那时候,恐怕再不会有国人会相信,在华夏数千年的历史中,传统医学挽救了亿万万人的生命,治疗过一次又一次瘟疫。”
“......”
“就像我们国内现在的企业,很多企业破产,就是因为他们生产的东西,质量太好了,却偏偏不懂营销和资本。”
“.....”
沈建南的口若悬河让宋君若有所思,近一个甲子的时间,黑旗都在海外推广传统医学,但他还是可以清晰感觉到,在华夏本土,传统医学却在逐渐消失。
忽然,宋君直觉感到哪里有点不对劲。
究竟是哪里不对?
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太不沈建南了。
在想到之前沈建南拍的马屁,宋君的眼神一凝。
“你小子,拐弯抹角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你还没告诉我,怎么防备毛子。”
不愧是老宋,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沈建南在心里赞了一句,脸上露出了悲壮和沉重之色。
“爸。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憋着我心里,真的很痛苦、很累,很屈辱。”
“......”
“一年前,我到列宁格勒投资,被人绑架了。”
“......”
“等我醒来,我发现,我被人绑在椅子上,蒙着眼。”
“......”
“后来,我认出绑架我的人,居然是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副局长卡诺斯基的女儿其娜,和列宁格勒国家银行行长西多罗夫的女儿尤利娅。也就是现在毛熊的安全局局长卡诺斯基和新晋财政部副部长。”
“因为在生意上,我和苏联国家银行有过往来,得罪过西多罗夫。”
“那时候,我很害怕,害怕她们杀了我。”
“我拼命挣扎。”
“谁知道,她们简直是丧心病狂,用剪刀一点一点把我的衣服剪碎。”
“后来,她们把我强奸了。”
“.....”
“啊——爸,岳丈大人,我真是被逼的,我也很痛苦、很屈辱啊.....”
“救命啊!”
“......”
第七十五章 洪拳
宋君突然起脚,闪电般就往沈建南的子子孙孙上踹。
虽然早有准备,但沈建南还是被吓了一跳,宋君的脚太快了,他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只能本能的选择侧身。
太慢了。
沈建南的反应太慢了,虽然经常和唐敦厚对练,但在宋君的脚下,还是没有完全闪开,勉强避开了子孙袋,大腿根本的肌肉,还是被宋君的脚尖点了一下。
火辣辣的肌肉撕裂感从大腿上传来,沈建南惊魂未定,勉强提起余力连忙大喊了起来。
“救命啊!”
“爸。我也不想的啊,我也很痛苦、很难受,可是我都是被逼的。”
“你再说。”
“啊——”
一个反应慢,宋君的脚又踹了过来,避无可避之下,只差一点点就命中了沈建南的子子孙孙。
这厮吓的亡魂皆冒,一张脸比哭还要难看。
“爸。你小心一点,不然丹丹不是要受活寡了。啊...别打了。”
“......”
天理迢迢,报应不爽。
几句话还没说完整,沈建南就连续挨了好几脚。
终于,这货学聪明了,急中生智下,拔腿就跑到了茶几前,和宋君兜起了圈圈。
“爸。你听我说,国家现在正是经济困难时期,急需外汇。国外资本一直又对我华夏虎视眈眈,我辈男儿自当顶天立地站出来,为民族传承做出该有的贡献。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民族文化家国天下啊。”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一年前,我到列宁格勒投资,被人绑架了。”
“......”
“等我醒来,我发现,我被人绑在椅子上,蒙着眼。”
“......”
“后来,我认出绑架我的人,居然是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副局长卡诺斯基的女儿其娜,和列宁格勒国家银行行长西多罗夫的女儿尤利娅。也就是现在毛熊的安全局局长卡诺斯基和新晋财政部副部长。”
宋君简直是要被气炸了。
开始,他听到沈建南在列宁格勒被绑架,心里还是一突,以前他也去过苏联,知道毛子的卑鄙和阴险,虽然沈建南现在没事,天知道,受了什么威胁和被下了多大的套子。
但听着听着,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以克格勃做事的肆无忌惮和狠辣风格,确实可能会绑架一个人,但国家安全委员会副局长卡诺斯基的女儿和国家银行行长的女儿绑架一个男人,还蒙着眼,绑在椅子上,一点点撕开他的衣服,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果然。
这混蛋简直是想把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强奸!
怎么没人来强奸我。
当我是白痴么?
隔着茶几,宋君愤愤看着那张帅气的脸,从未有一刻,他这么想将那张脸砸***之曾经第一眼看到这张脸时,更加的冲动。
“......”
“可是咱们国家现在需要韬光养晦,我想卖掉芬兰,卖掉英国,现在根本指望不上国家援手。不跟毛子深入合作,他们肯定回头一口就把我连骨头都给吞了。”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被强奸的么?怎么又变成合作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她们先是强奸了我,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爱上了我。”
“......”
“感情你的意思是,你还是为国捐躯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
宋君被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算是明白了,跟这种混账东西说话,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编。你就给我继续编。沈建南,你信不信,今天我会活活打死你。”
“爸。你冷静点,你听我说完。我说的都是真的。”
“......”
烟,不是个好东西。
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当烟酒俱全的时候,总会发挥出某种神奇的功效,可以让陌生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上不少。
二楼大厅。
被沈建南留在这里的唐敦厚和彭三一行人,散着烟,拆着酒,搞了几盘花生米,不知道怎么就跟致公堂安排作陪两人拼上了酒。
你来我往,气势如虹,把酒言欢,烟雾四散。
“三哥。你这酒量不行啊。”
“猴哥。来,小弟敬你一杯。”
“今天是给你个面子,我们来者是客,就不欺负你了。”
“三哥。别介,今天不用给我面子。这一碗,我敬你,先干为敬。”
“......”
“......”
常言道,女人聚集在一起,就地里呱啦就像是几百只鸭子,而男人,其实就是那几百只鸭子。酒这个东西,又总是特别能壮人胆子,等到三两黄烫下肚,一帮老爷们就吹起了牛逼说起了小话。
“三哥。宋先生好像跟沈兄弟真是爷婿?我怎们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哈哈,你们也看出来了?”
“谁能看不出来啊,那会,宋先生摆明是给沈兄弟摆了一个大火盆让他往里面跳,不是沈兄弟厉害,估计烫不死也得退层皮。”
“哈哈。兄弟你这大火盆三个字用的好。”
“三哥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以我对宋先生的了解,他要是真心看不顺眼一个人,那个人就惨了。”
人一喝上三两,这嘴啊,就跟没了门一样。彭三大咧咧点上一根烟,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脸上有一种莫名的骄傲自得之色,吹着他知道的内幕消息。
“我当然知道了。贱男这家伙是真牛逼,他跟老宋家的宝贝女儿我们上学的时候就好上了,没有车票就上车,老宋这售票员能不发火才怪。”
“这也没什么啊。只要都是自愿的,没什么吧。”
“你不知道,这家伙在香港还有别的女人,两个曰本妞,我估摸着老宋也早查到了。”
“我曹,那他们在楼上不会打起来吧。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不打紧的。来,咱们继续喝......”
“真没事?”
“肯定没事。”
救命啊!
一声凄惨叫声忽然从楼上传来。
彭三的三分醉瞬间醒了一半,等到他再反应过来,唐敦厚和彭二几人早已经冲到了楼上。
这特么不会出人命吧!
慌乱之下,彭三烟头酒盅一扔,跟着一帮洪门昆仲匆忙就往楼上跑。
然后.....彭三和一众人彼此大眼瞪起了小眼。
没有想象中的惨烈,就像是,刚才听到的那一声声惨叫全是幻觉。
古朴大气的茶几上,冒着枭枭烟尘,沈建南端着一只茶杯,小心翼翼挂着笑容递给了宋君,两人坐在一起,饮着茶,完全没有该有的剑拔弩张。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没人注意到,沈建南脸上的笑全是谄媚之笑,也没人注意到,这厮一只手,在不断搓着大腿根部的肌肉。
“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刚才和岳丈大人谈到家国天下,他教了我一套洪拳。”
“......”
沈建南睁着眼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眼神一直乱瞟,给门口的唐敦厚一行人打着眼色。
唐敦厚会意,和彭二对视了一眼,干笑一下,走了。
“猴子,我是让你别走啊。你大爷的,跑那么快干什么。”
“......”
第七十六章
宋君是真气坏了。
明明在外头跟洋妞勾三搭四乐不思蜀,居然天花乱坠说是自己被强奸,还搞的一脸不情愿似乎多痛苦一样;那悲壮气息和屈辱的样子,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搞三搞四爷就算了,还特么居然能扯上国家大义,民族传承。
就是不要脸,也得有个底线吧。
家丑不可外扬。
现在,外人再次离开。
宋君眸光如剑,直刺沈建南,**裸的暴戾气息令人胆战心惊。
沈建南也怂,打又不能打,而且还打不过,唐敦厚刚掉头走人,他就赶紧起身拉开距离摆出了休战的架势。
“爸。你先别激动,我真的也是被逼的。”
被逼?
这世上从来只有男人逼女人,哪里有女人逼男人。
你要是不想,谁能逼你。
宋君的火气蹭蹭就冒起来了。
“逼你?怎么没人来逼我?沈建南,你知不知道,我想揍你很久了。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揍你,我最讨厌你这种小白脸了。”
岳丈大人,你以前是不是有一个跟我一样帅的情敌啊。
沈建南心里逼逼了一句,干笑着,一看宋君不动声色切过来的步子,赶紧绕道了茶几对面。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像您说的,论无耻,我这小身板哪里能比的上毛子,如果不跟毛子深入合作,用屁股都想得到,到时候好处肯定全是他们的,屎盆子百分百扣我头上,搞不好,顺带还把我丢出去消除芬兰人的怒火,顺便再捞上一笔。”
宋君被气乐了。
看着那张帅气的脸,怒火蹭蹭直窜。
“深入合作?怎么个深入合作?强奸了你,还爱上了你?沈建南,你是不是当我宋家无人好欺负啊,今天我不活活打死你,以后我就跟你姓。”
我曹。
这老宋发起来火来怎么这么恐怖。
沈建南慌的一笔。几乎都快哭了,发起火的宋君,哪里还有半点风度翩翩,瞪着眼,喷着火,儒雅的脸上全是肆无忌惮的暴虐之气,真的是非常恐怖,明显是真被气炸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哪会说出跟别人姓这种话。
咻——
宋君一个猫步跳到了茶几上,顺手将身上的西装一扔,摆出了一个进攻的架势。长拳前倾,腰部微躬,右腿侧重,左膝着力,犹如一只要进攻的猛虎。
洪拳起手式,一个虎扑能有两米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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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玩真的。
沈建南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心里也不是没点逼数,别看平时和唐敦厚对练能练十几分钟,但真要打,估计连三十秒都坚持不住,就宋君这种红棍出身的家伙,一套洪拳下来,得把他活活打成猪头。
“爸。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有没有体谅我的苦衷和难处。男儿当自强,我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如果有的选,怎么可能跟女人折腰卑躬屈膝,你知道我心里的屈辱和痛苦和血泪么?”
沈建南歇斯底里咆哮起来。
英俊的脸上有些扭曲,一双虎目,几乎滴血泪水。
宋君一怔,身上的气势不由弱了几分。
“......”
“您应该知道,我的出身不好,所以心里一直很自卑,很敏感,受不了别人的有色眼光,希望靠自己的能力成长。就算是朋友想帮我,我也觉得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
“就连丹丹借我那一万块钱,如果不是她以死相逼,我都绝对不会收。”
“......”
“可是我有的选么?就像是说的,芬兰是一个国家,它还有四个同盟国。我卖掉芬兰,如果没有俄国人支持,恐怕芬兰特工早找到我一枪了解了我。”
“......”
“死,我不怕。从来都不怕。可是,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东欧变局让全世界格局发生了变化,也打破了苏联和美国的垄断,如果抓住这个机会,谁都不会知道有多大的好处。”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
“在美国,我被人抢劫过很多次,几次被人拿枪指着脑袋。为什么?”
“在列宁格勒,我还是被人拿枪指着脑袋,一再欺辱。为什么?”
“我们华人在全世界,到处被人欺压、鄙视,甚至当做二等人类,三等人类,地位甚至连黑鬼都不如,为什么?”
“......”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们华夏被野猪皮坑了三百年,埋葬了整整三百年,失去了太多太多。这几年又被华约国制裁,被北约封锁、被美国封锁,被东盟欺压。想要保护我们根本就无能为力。”
“那你告诉我,如果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能够让我们的国家摆脱掣肘,能够实现民族复兴,换你你该怎么做?”
“.....”
“欧洲变故,是一个机会,是唯一的一个机会,但是国家需要养晦韬光,也需要去考虑政治影响,肯定不能手伸得太长。”
“但个人不同,我们可以大胆的做该做的事。”
“你告诉我,我是该为了我的尊严放弃这个机会,还是去选择抓住?”
“你有没有想想,我堂堂七尺男儿要去靠这种裙带关系,我的心里得多屈辱,多痛苦?”
“......”
宋君整个人人都傻了,摆好的起手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起来。
海外洪门组织自开山立堂的宗旨:爱国家,爱民族,抵御外来侵略。三百多年来,这个宗旨从未改变。一代一代人为了这个目标,浴血奋战,抗御外侮,铲除军阀,进行斗争,进行革命。
可是,他现在在干什么。
相比民族大义,沈建南这个后生做的根本就没有毛病。
看着那张俊朗愤怒、憋屈的脸,宋君无意识伸了伸手,张了张嘴,忽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惭愧。
是啊。
男儿当自强,生来顶天立地。
靠着裙带关系去维持利益,对于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如果有的选,谁又会去靠裙带关系受人白眼。
将心比心,以己度人。
宋君的眼神不再锋利,无意识流出了一丝歉意。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男人天生好色,女人其实一样好色。不然也不会有:哪个姐儿不爱俏。
至于俄罗斯妇女......
宋君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想到两个身强力壮的女人,像是抓小鸡一样提着沈建南,压了上去。
“小沈......”
顺应趋势抓利润,得寸必须进尺。
一察觉到宋君的气机变化,沈建南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得逞。这时候,不将利益最大化,让宋君感到忏悔还等什么时候。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承受的是什么屈辱和痛苦,你根本就不知道毛子女人多么丧心病狂。她们一个个身材魁梧,天天都要压榨我的潜力,我甚至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如果不是为了丹丹,如果不是为了让她们能够真心帮我,我早就承受不住了。”
“......”
沈建南声色并茂诉说着自己的血泪史,脸上时而扭曲、时而愤恨,就像是,下过十八层地狱一样,痛苦不堪。
但这厮忘了,演戏演过了总会穿帮。
宋君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沈建南,你真以为,我手里没有其娜和尤利娅的照片么?”
呃.....
口若悬河的沈建南不由一顿,呆呆望着宋君。
洪门在欧洲根本没有什么势力,怎么可能查得到这种机密。
糟糕。
上当了。
“.......”
“爸。我错了,别打了。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
“别打脸。”
“......”
第七十七章 姜还是老的辣
痛!
很痛!
宋君的身手很好,别看套着一件夹克外形风度翩翩,动起手来那叫一根准,每一脚,都准确无误揣在沈建南的大腿上,并且都在同一个位置。
一种撕裂的疼痛感,肌肉不断拉扯着,疼的沈建南是龇牙咧嘴。
可是,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
看着那张喷着怒火的双眼,他只得连连求饶。
“爸。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
“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嗯?
怎么又是这句?
眼看宋君又要欺身过来,沈建南哪里顾得上尊严,急忙大喊了起来。
“爸。咱们打个商量行不行,我跟你姓。你就别打了。”
“你脸上贴金了,跟我姓,我还不得被你活活气死。”
“那我让我儿子跟你姓。”
“......”
有道是:人至贱则无敌!
遇上沈建南这种不要脸的玩意,宋君又能怎么办。
打了打了,骂也骂了。
再看那张帅气的脸,不由就顺眼了很多。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主要原因是沈建南最后说的那句话。
混乱的你追我打,告一段落。
两人像是真正的爷婿,坐在一起又喝起了茶。
哗啦啦——
心情忽然变得很舒坦,宋君拎着茶壶,亲手帮沈建南填满了茶水。
茶香四溢,清澈心扉,色香令人闻之倍感舒坦。
等到茶杯递过来,沈建南就像是受委屈的上门女婿,眼神幽怨至极。
他算是明白了。
宋君摆这么一个阵仗,就是要打服他。
目的?
一而再再而三提到跟他姓,这特么都是他蠢啊,早点明白不久结了。
“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的。”
“我说什么了?”
“嗯?”
“爸。你怎么比我还无耻?”
“你以为我跟各种牛鬼蛇神做生意是靠什么?”
“......”
叮叮叮——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宋君和沈建南对望了一眼,都感觉到了什么。
“爸。建南到了吧。”
果然,电话是宋晓丹打来的,宋君优哉游哉吐出一口烟雾,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嗯。到了,我们正在泡茶呢。”
“你没有欺负他吧。”
“爸是那种说话不算的人么?”
“真没有欺负他?”
“不信你自己问他。”
算你狠!
沈建南龇牙咧嘴。
看老子回波士顿怎么找你女儿报复。
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沈建南不服都不行,论无耻,宋君这种一个无耻字都不带的家伙才是真够无耻,他还年轻的很。
但在那双威胁的眼神下,他只能老老实实接过电话。
“建南。我爸没有为难你吧。”
“君子以摊驷马难追,他都答应过你了,哪能不要脸反悔。”
好小子,可以啊,骂人都会带拐弯了。
听着沈建南借名骂人,宋君啼笑皆非,无声晃了晃手腕。
“建南。你这样我要生气了。那是我爸。”
“宝宝。我心里苦啊。”
“他欺负你了?”
这时候,哪敢说实话。
沈建南看了一眼宋君,眼里全是不服之色。
“没、没有。君子坦坦荡荡行的正坐得端,他老人家哪好意思厚颜无耻欺负我,就是想你了啊。”
“贫嘴。”
“真没贫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三秋了,我想你想的苦啊。”
“少耍流氓,把电话给我爸。”
看着递来的电话,宋君脸上的笑容犹如春风拂面,哪里还有半点暴虐气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沈建南都不敢相信,之前气势暴虐的宋君会是眼前之人。
老宋啊,你披着面具做人,累不累。
“丹丹。怎么,还不放心啊。爸告诉你,男人,都不能惯的,越惯,越上天。你这么惯他,他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爸!不许你这么说建南,他不是那种人。”
“丹丹。你别被这小子骗了。”
“爸。你怎么还这样。我知道,他有很多缺点,他很骄傲、喜欢持才傲物、很倔强、自尊心也很强......”
你说的真是这货?
宋君眼神怪异,盯着沈建南,想要从他身上看到自尊。
可是,哪怕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看到半点自尊。
刚才还在哭着喊救命,根本就没有一点骨气,现在就没脸没皮在那里不客气的抽烟,那里有特么一点倔强的样子。
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宋君的火又聚了一点,看着沈建南脸上的笑,有的牙痒痒。
“爸。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可是你想想,你不跟我说就去门口威胁他,他心里能没气么。”
“......”
“......”
被女儿一通教训,宋君耳朵都疼了。
“丹丹。这混蛋给你灌了什么**汤?你就这么信他说的话。”
“爸!”
“行行行,不说他了。最近几天天气热,你注意点,别热感冒了。”
“我知道。您身体还好吧。”
“知道关心爸了。我还当你没嫁人就忘了你还有个爸了。”
“讨厌。”
“......”
父母一番诉说,电话又到了沈建南手里。
拿着电话,这厮瞅了一眼宋君,躲到了阳台上去。
“宝宝。你爸下手真狠,简直是想把我活活打死,还说不打死我,就跟我姓。”
“让你赖皮,这下知道我爸爸的厉害了吧。你以后敢欺负我,我就让我爸揍死你。”
“啊。你都知道?”
“哼哼。不然呢。”
“宝宝。你好狠的心啊,你爸要是把我废了,你还不得守活寡。”
“臭流氓。胡说什么呢。等回来,我咬死你。”
“好啊。好啊。”
“......”
良久,沈建南挂断电话,再次回到了沙发上,看着再次像是谦谦君子的宋君,脸上全是不爽之色。
宋君不以为意,捞起桌子上的烟甩了一根过去,脸上全是戏谑之色。
“怎么。不服气?”
碰上这种老流氓,沈建南能怎么办,
“没。没有。”
“没有就好。我想你也明白我为什么这次让你过来,虽然洪门现在无法跟最高序列较量,但多出一份势力,就是对你的一丝保障。明天全球各大分堂都会过来,你自己好好把握一下,不要让我失望。”
“......”
两人喝着茶,又谈了一会。
沈建南滋着牙一瘸一拐走出了办公室,看着那修长的背影,宋君不由笑了一下。
平心而论,这家伙的心机、手腕都是上上之才,丹丹看人的眼光,也算是不差了,如果不是花心了一点。
“哎!”
放下茶杯,宋君不由叹息了一声。
到了他这个地步,哪里不知道沈建南的每一步,走的都艰难至极。跟全球最高序列对决,虽然他现在表现的进退有序,一步走错,在国家与国家之间,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但男儿顶天立体,生为华人魂,流着华夏血,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那自己这个当岳父的,就只能去尽力支持了。
第七十八章 为‘传说中の雨’加更
7月28日。
第三届世界洪门恳亲大会在檀香山召开。
来自美国、加拿大、菲律宾、澳大利亚、巴拿马、阿根廷、印尼、大溪地、缅甸等国家和地区的一百多位代表参加了这次与会,并邀请了世界多个顶级社团参加观礼。
和外界传闻不同,洪门本身并无组织性,致公堂,也只是洪门最大的分支。如果在战略上看,全球洪门其实就像是一盘散沙,并无真正的领头人。
而这次,世界洪门所有堂口聚首,就是为了将同盟变成总会。
不宽的街道上,拥挤着数不清的汽车和行人,堆积在一起,令人望之生惧。
联邦安全部和警察局也全都动了起来,四周布满了明里暗里的行动人员,密切警戒着致公堂附近的一举一动,也有国际刑警组织来人,盯着出入洪门的一行人咬牙切齿。但没人敢动,在联邦调查局和檀香山警方的严令警告下,没人敢动这里的一草一木。
经过两天讨论,通过总会章程后宣告成立世界洪门宗门。
旨在团结洪门昆仲,发扬洪门忠义精神,振兴伦理道德,提倡社会福利,服务人群,造福人类。
首届会长有李志鹏担任。各地区副会长有:台湾崔震权、旧金山李柱燊、澳洲刘和桂、菲律宾李祖荫、加拿大郑炯光。
总会:檀香山。
“窃维吾人当吉凶与共,以求回复天地万有之明,灭绝胡虏,以待真命,吾人当虔拜天帝地皇山河土榖之灵,六恶之灵,五方五龙之灵,以及无边际之神灵,创造以来,百事提倡,其古人所知而足为后代教训者,当传遗之,诸兄弟,今再导汝于忠义之中,吾人当以同生死誓于上天”
“今,吾等洪门兄弟在海外,必当团结一心,抵御外辱。如有违背,死在万刀之下。”
“自入洪门之后,当一心同体,互相扶持,毋许有彼我之别。今夜拜天为父,地为母,日为兄弟,月为姊妹;复拜始祖及五祖洪英、万云龙等,与夫洪家之全体神灵,今夜吾人跪拜香前,心神即立清净,吾人各刺指血混啜之,以为同生死之盟誓。
“自入洪门之後,尔父母即我之父母,尔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尔妻我之嫂,尔子我之侄,如有违背,五雷诛灭。”
“倘有父母兄弟,百年归寿,无钱埋葬,一遇白绫飞到,以求相助者,当即转知有钱出钱,无钱出力,如有诈作不知,五雷诛灭。”
“各省外洋洪家兄弟,不论士农工商,以及江湖之客到来,必要留住一宿两餐,如有诈作不知,以外人看待,死在万刀之下。”
夜色之下。
烛光绕绕、檀香枭枭。
洪门致公堂三楼,庄严肃穆。
十数几人手持香火,跪到在正厅之中。唐横剑面容冷酷执剑居于中央,面对着彭三、沈建南一行人,念着洪门百年演变的浩荡誓言。
等待誓言完毕,他拎起一只大红冠公鸡一刀斩下。
大公鸡一声啼鸣,血落酒碗。
众人同声发愿:立誓传来有奸忠,四海兄弟一般同,忠心义气公候位,叛徒汉奸刀下终。
饮酒、摔碗!
誓成。
加入洪门,是沈建南来之前就考虑好的,万里迢迢宋君让他来檀香山会面,目的摆明了就是这个。
对此,沈建南心里其实并不排斥。
因为洪门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多条条框框,相当于加盟形式,而这个加盟,只要不是做汉奸,叛国,其实并没有太多约束。
好处么,就是洪门的五大板块,很符合九鼎战略的实施。
早在洛克菲勒对华实施慈善援助之处,在协和大学成立之时,洪门就在海外开始推广华夏文化和传统医学,施行反文化入侵,近七十年的功夫,绝非九鼎的浅薄根基可以媲美。
本身,洪门就诸多武馆、堂口、药铺,在宣扬华夏文化有着天然的便利,遗憾的是,国内由于武斗,武,已经出于半死不活的状态,说服力上差了一点。
而抢占医药市场上,这些年,洪门做的很好,单单跌打损伤一项,就令美国很多医院汗颜。
原因多少有点可笑和荒唐。
美国是一个层次结构极其多样化的国家,富的富穷的穷,从百亿富豪到街头流浪汉,再到种族层次,几乎能分成五个层次,诸多原因之下,社团帮派林立,经常争斗不休。
砍人、或者被砍,帮派火拼屡屡发生。
但刀剑无眼,难免会有跌打损伤或者枪伤刀伤什么的。
现代医疗体系,先拍片检查,然后动手术纠正。但这些,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去看的起的。所谓的全民医保,从来都是一个笑话。
混社会的,要么穷,要么出了事也不能去医院,只能去一些私人门诊。
结果......
医馆的大夫,普通的扭伤,嘎巴一声就好,刀伤剑伤,麝香跌打药水一喷要不了多久就也好了。
久而久之,遍布美国的医馆就成了底层社会人物治伤看病的地方。洪门各大医馆,也凭着口口相传和人拉人,抢占了不少医疗市场,甚至就连针灸和推拿按摩,也会受到不少人的喜欢。
但这些,远远不够。
就像是所有华夏人,目光还都停留在能治病就是有用,质量好就一定销量好的思维误区里,对于资本的力量根本就一无所知。
所以,沈建南就和宋君商量了一个办法。
拍电影。
以电影的形式,用故事性来加强人的记忆感和直观认识,潜移默化来种植一颗无人能察觉的种子。
幽幽夜色,夏风悸动。
火奴鲁鲁国际机场,宋君坐在奢华的的超100豪华私人飞机上,心里其实挺复杂的。
私人飞机这东西,以洪门的能力,想要搞不难,以他的身份,想要弄一架,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可是,沈建南这货,居然在两年时间就做到这种地步,才华横溢已经都无法解释了,简直是妖孽一样的家伙。
“爸。要不你跟我一起。”
“这边还有事要处理,明天我就得去新加坡一趟。”
“那好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那爸您慢走。”
“......”
宋君不由眼睛一瞪。
词是没错,可是这句子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你小子就这么不待见我?”
“爸您这是哪里的话啊。我这不是怕您一天受累,让您早点回去休息嘛。”
“我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
“嘿嘿。”
“你说的影视公司,我想了想,觉得是个办法。用故事搬上荧幕来烘托感情,确实容易加深人的印象,具体的,你还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