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大肥羊
梁诚故意做出无奈的表情:“没法子啊,我现在身上只有五万上品灵石了,不然先拿五万当押金,明天再来交割那矿石?”
说着梁诚拿出一个小小的储物袋,轻轻打开袋口,里面静静躺着五万上品灵石,散发出的晶莹闪光直晃老王的眼睛。
“这……真是,漂亮的上品灵石啊。”老王毕竟眼窝浅,实际上五万上品灵石对他来说已经是个大数字了,所以就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这五万上品灵石,在这之后,就攥在手里感觉再也不愿松手了。
“……行吧,那明天我们俩还在这等你,这五万灵石我老王就先收下了。”老王接着说道。
“呃,这样不成吧!等一等,两位老哥,虽然我们十分投缘,可毕竟萍水相逢的,这五万灵石也不是个小数,你们今天拿了之后就不给兄弟一个说法?”梁诚问道。
“啊!?那、那怎么办呢?老弟你要个什么说法?要不我给你打个欠条如何?”老王也愣住了。
梁诚很不满意,摇头道:“欠条啊,不行不行!这玩意儿有什么用?要是明天你老哥不来了,我拿着这张欠条找谁去?毕竟我在这望海城两眼一抹黑,什么情况也不了解,要不然还是算了,五万灵石你先还我,明天各凭信誉来这里相见,谁也不欠谁的对大家都好。”
老王和老乔闻言都愣住了,老王是死死攥着灵石不肯松手,老乔心里也是暗暗着急,生怕出了什么变故把这桩到手的生意搅黄了。
于是老乔眼珠一转,说道:“姜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欢这块灰石头吗?那你就先把它拿去,这东西价值也不低,在你手里拿着,也算有个抵押物了。这样一来,大伙手里都拿着对方的东西,这样就很公平了嘛。”
说着不由分说将那块灰石头直接塞到梁诚怀里,接着立即用眼睛示意老王赶紧把灵石收起来马上走人。
“这个……怕是有些,我觉得……”梁诚见目的已经达到,心中高兴,脸上还故意露出不满意的模样,嘴里似乎还想说什么。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我们还有点事,那就先走了,咱们明天见!”
老乔和老王拿到了五万灵石,已经是喜出望外了,明天虽然可能还有大收获,却总是觉得现在这五万灵石扎扎实实拿在手里的感觉更踏实,两人生怕梁诚变卦,于是急急忙忙起身告辞,连海鲜大餐也顾不得吃了。
砖头见状喜笑颜开,看到潜在的和自己争抢海鲜大餐吃的对手都离去了,高兴得合不拢嘴。
梁诚也微微一笑,收起了那块灰石头,心想这个价钱也算是公平交易,五万上品灵石买了这个东西,对自己是毛毛雨,但是也不算欺负低阶修士,因为这玩意要是一直拿在老王手里,实际上也发挥不出什么价值来。
现在老王手里的这个古怪石头卖了五万上品灵石,对他来说应该已经是十分满意了,像他这样的低阶修士,做梦也没想过随便捡到一块灰石头就可以卖这样的高价。
不过这一切事情都是在那天鼎先生眼皮底下发生的,梁诚一直担心这位高人会不会出手干预,好在最后还是顺利把那灰石头
弄到手了,什么意外也没发生,看来这位天鼎先生也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不过梁诚却又对这块灰石头的出处开始感兴趣起来,由于先前偷听了老乔和老王的对话,听到老王说,此物是从什么伏魔洞里捡来的,看意思那伏魔洞距离望海城还挺近,梁诚牢牢记住了这个地名,准备今后要找时机去伏魔洞调查一番。
就在梁诚一边喝酒一边思考之时,又有一人走到了梁诚跟前,梁诚抬头看去,只见来人拱手笑道:“这位公子,在下先前无意间听你说道是初来我们望海城这个地方,想要了解的事情很多,于是在下现在就来毛遂自荐了,在下名叫路通,望海城的各种风俗民情,传说掌故,在下差不多都知道,愿意为公子解惑。”
“哦……是本地人吗。”梁诚没有料到自己吃个饭还惹得望海城的修士左一个右一个过来搭讪,看来自己这头大肥羊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啊。
看了一眼跟前的这个自称路通的修士,梁诚就发觉这家伙资质既差,修为还很低,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修为才将将达到旋照初期,气息还相当不稳,显然是个新晋的旋照修士。
梁诚也不在意,心想有消息就好,自己出来逛不就为了这个吗?于是说道:“既然如此,路道友,请坐吧!你是望海城本地之人吗?”
那路通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之后抄起先前老乔的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吞了下去,又端起杯子“滋”地干了一杯酒。
路通这才舒心地吐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在下自小就在望海城,今年已经一百五十岁了,一步也不曾离开过这个地方。”
“这样啊。”梁诚心想这路通居然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要是在凡人中,这得算是百龄人瑞了,所以他说对这个地方了若指掌那看来不会是虚言欺人的。
梁诚笑道:“好!那就这样吧,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兴趣,我想到哪里就问到哪里,所有感兴趣的问题问完了之后,以上品灵石五枚作谢,你呢,就尽量详细回答我的问题,哪个问题你回答得令我满意,就多加一枚上品灵石作为答谢,道友意下如何?”
“真的吗!当然可以,道友请问吧!”路通闻言大喜,立即菜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竖起耳朵准备听梁诚的问题。
一个时辰之后,路通脸色红润地赚到了十多枚上品灵石,梁诚的问题也回答完了,这些回答还多半让梁诚觉得十分满意,基本上听一个回答加一枚灵石。
赚到了十多枚上品灵石之后,路通见梁诚已经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便朝着他连连作揖,春风得意地告辞而去了,梁诚想要了解的关于望海城的情况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也难怪路通会这样兴奋,十多枚上品灵石实际上就相当于十多万中品灵石,可是品阶不同啊,今天赚的灵石还都是上品的,价值比望海城惯用的中品灵石高得多。
路通一个人花一个时辰回答一些问题,就赚得比先前老乔和老王一起赚得还多了不少,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看着路通喜滋滋离开的背影,梁诚现在才搞清楚为什么天鼎先生会在这酒楼的大堂中炼制丹药,原来望海
城这个地方,无论灵气还是魔气都先天不足,似乎天地元气还存在某种缺陷,最后使得当地的修士们都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一定的几率会患上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毛病。
这些小毛病也不致命,在多半时候也无伤大雅,就是些什么秃顶啊,牛皮藓啊,脸上长黑痦子什么的这一类的小毛病,也不会死人,顶多就是外形看上去有些不雅而已。
由于本地几乎没有什么炼丹师,仅仅只有这位不知道从哪一年偶然来到望海城的修士天鼎先生会在这里开炉炼丹,所以本地修士都会来这里购买丹药。那些比较倒霉的,身上患有顽固性小毛病的修士,那更是希望能在天鼎先生这里把病治好。
天鼎先生这个人性子很奇怪,修为很高,大家都看不透他,最后大家还发现这位炼丹师似乎不怎么在乎灵石,只要心情舒畅,有时就会炼制一些培元固本的丹药。当然,多数时候天鼎先生炼制的还是那些治疗本地修士小毛病的丹药。
久而久之,大家发现只要多夸赞天鼎先生的炼丹造诣,他多半就会心情舒畅,很愿意为你炼制丹药。
只不过这些丹药炼制出来后的效果真是一言难尽,有些丹药效果很不错,有些却又会产生一些稀奇古怪的副作用,大家甚至怀疑这位天鼎先生是不是在拿大伙来练手。
但是本地修士也没有其他选择,除非对丹药不感兴趣,否则的话,想要丹药还是只能来求天鼎先生出手炼制。
本来按理说修士的身躯经过筑基洗筋伐脉之后,身体的杂质极少,并且随着修为一步步提升躯体还会更加纯净,根本不可能患上什么小毛病。
可是望海城这个地方就是这么怪,外来修士常年住在这里没有多大问题,顶多是修为进展慢,可本土修士似乎就是会先天不足,缺着点什么东西,无论修为高低,就是有人容易犯一些小毛病。
这些犯病的修士其实一百个人里面也就只有一两个而已,比例不算太大,可是望海城的修士那么多,所以算下来身上有顽固性小毛病的修士总数也不少了。
所以天鼎先生多半时间都是在炼制治病的丹药,那些固本培元的丹药,需求的人不算太多,因为望海城这个鬼地方先天不足,一般的修士反正修炼来修炼去都是难以进阶的,所以服用丹药和不服用区别也不大。
这些情况就导致望海城留不住有能力的人,只要能离开此处的修士,都早已离开了望海城,到别的地方去了,留下的修士几乎都是不得已,基本上都是资质极差,手头又穷困,没有能力离开的人。
这种情况实际上也是恶性循环,越是资质差的修士越穷困,越穷困也就越无法离开这个望海城,修士无法进阶,寿元有限,互相结为道侣的风气就越盛,一些小门派里几乎全是一对一对的修士,天天双宿双飞。
这些结为道侣的修士们生下后代,长到七八岁之后,只要有修真的资质,往往会被门派收纳,接着严加督导,希望他们成才,因为这些年青人身上都寄托着老一辈修士们不甘的心愿,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子孙能有机会离开望海城这个贫瘠的地方。
第四百四十二章 悬壶济世
梁诚从路通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望海城的事情,这才知道了坐在中间炼丹台上的天鼎先生大约在二十多年前开始,就来到了望海城这个地界。
他不但开了这个海鲜馆,还常常在好再来海鲜馆的大堂里炼制丹药,一开始他炼制的丹药简直供不应求,当地的修士都争执着抢购天鼎先生的丹药,无论他炼的是什么丹药,都很快就会被哄抢一空。
只是吃过天鼎先生的丹药之后呢,效果很奇怪,也不能说是无效,一般只要吃下去几粒丹药调理一段时间后,修士们原本的小毛病就大有改善,甚至还有立竿见影就当场治好的。
只不过治好了这种小毛病,过不了多久又激发了另外的小毛病,另外的小毛病症状虽不一样,可同样是那种顽固性的毛病,只好又来找天鼎先生,结果就是治来治去好像永无止境一样。
时间久了当地修士就很不满意,觉得天鼎先生丹道造诣差,可是有些人又觉得经过天鼎先生的治疗,至少能有一段时间身上什么毛病也没有了,那一小段时间的感觉其实也是很好的。
还有人猜想可能是望海城这边环境有问题,本地修士身上的那些小毛病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服下丹药能维持一段时间的效果就算是不错了。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天鼎先生可不好惹,一身修为极高,当年也曾有结丹修士来找他的麻烦,结果被他轻描淡写当众一巴掌拍到海里去了,自此以后,就没人敢找天鼎先生的麻烦了。
虽然他炼制的丹药时灵时不灵,可他也是这望海城周边唯一的炼丹师了,何况这天鼎先生收费极低,甚至在心情好时,看到太穷的修士就直接免费送丹药,完全是为了爱好才来炼丹的,为人也算正直,在望海城一带口碑很好。
因此望海城的修士们说起天鼎先生来,基本是两种情况,有赞不绝口十分崇拜的,当然也有吃了他的丹药觉得效果不佳,最后又对他小有不满的。
对天鼎先生的丹道水准大家也评价不一,又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赞扬他的人当然是当面说,贬损他的人却不敢当面贬损,只是在背地里才会贬损几句。
当着天鼎先生或者很多人的面,那就没人敢说他的坏话了,否则的话,他这样的高级修士又是炼丹师,在这个地方威望还很高,在本地混得久了,还冒出来不少支持者,所以望海城一般的修士谁也不愿意得罪他,也得罪不起他。
梁诚现在觉得对望海城已经有些直观的印象了,知道了关于这个地方的很多琐碎之事,这些东西在书本资料里可没有,这也算是不虚此行吧。
梁诚看了看还在大快朵颐的小砖头,微笑着摇了摇头,又看看不光,只见这小姑娘好像是已经吃饱了,有些坐不住想离开的样子。
就在梁诚开始也有些想离开这家酒楼之时,忽然原本盘膝趺坐在酒楼大堂正中炼丹台上的天鼎先生睁开眼睛,然后伸手运
劲一拍身下的炼丹台,“嘭”一声大响之后,大堂里乱哄哄的状况立刻就停下来了,变得鸦雀无声。
不过这种寂静只是停顿了片刻,接下来众修士又窃窃私语起来,梁诚侧耳听去,立即就听到酒楼大堂里修士们的声音。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天鼎先生准备治病炼丹了。”
“唉!我昨天就来预约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轮得上我。”
梁诚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也不忙着离开酒楼了,而是端坐在椅子上,一边喝酒一边打算观摩一下天鼎先生的技艺。
这说起来应该是个好机会,可以有机会近距离观摩一下这位著名的天鼎先生是怎么炼丹的。
一般来说,高阶修士绝少会在公开场合当众炼丹,其中最大的原因是担心让人看出自己的丹道水准,并且公开场所人多眼杂,还议论纷纷的,很容易让人在炼丹时分心。
炼丹师还有个习惯,那就是不愿意让人看出自己的虚实,水准低的怕被嘲笑,这个倒也没有什么,就怕水准高的被什么强大的势力看中,要是被强者蛮横带走,成了某个门派中被迫整天只能炼丹的那种人,就很糟糕了,那种人就不是丹师了,简直是丹奴。
比如梁诚自己,就很少当众炼丹,不过倒也不是从来没有当众炼过丹,记得当年曾在散修会馆当众赌斗,在炼制低阶丹药之时在斗丹台上和吴国华较量了一番,第二天为了石清泉的嘱托又当众炼制了一大盆培元丹。
当时也是因为有望气彩晶球的指示,梁诚为了进天罡院,这才跑到了散修会馆当众炼丹,这种事情只能算一次例外,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在外人之前炼丹,就是因为有这种顾虑。
梁诚甚至还想到,之所以天鼎先生表现出这种丹道水准不稳定的状况,也可能是有意为之,这样一来,问题就不大了。
所以从现在天鼎先生在的场所来看,梁诚判断他不大可能炼制那些高级丹药,肯定只会炼制一些初级的大路货,这样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却不会暴露太多丹道技艺。
不过梁诚也不在乎,实际上他只是想看看天鼎先生的炼丹的过程,看看有没有什么独到之处,又不是要偷师学艺,所以无论他炼制什么级别的丹药都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情况果然和梁诚所想的差不多,天鼎先生接着便宣布已经预约好的修士可以过来了,看来是打算给这些人治疗一番。
话音刚落,大约有十来位修士一起站起身来,手中持着一块写着名字的小木牌,走到了天鼎先生的炼丹台边。
天鼎先生道:“今天我很忙,只能帮助三位道友看上一看。”说完手一伸,他的面前就出现一个半透明的黑色球状物,上面有个开口。
那是十来个修士好像是熟知天鼎先生的规矩,也没有多话,都将手中的那个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木牌扔进了那个球状物中。
等这些修
士手中的木牌都到了那个球中,黑色圆球变不再透明而且高速旋转起来,这东西旋转了一会,天鼎先生指着面前的一个灰袍修士说:“你来定。”
那个灰袍修士心领神会,显然不是第一次求天鼎先生的丹药了,规矩都知道,于是点点头道:“是!”
说完灰袍修士走到了圆球旁边,静静地看着那圆球在旋转,感觉差不多了之后就伸手往那圆球拍去,“砰”一声响,那圆球就停止旋转了片刻,接着弹出一块写着名字的木牌,然后没过多久又继续旋转起来。
那灰袍修士拿起弹出来的那块木牌,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口中念道:“庄剑秋!”
一位秃顶老者激动地答道:“在!”
灰袍修士没有说什么,继续看着那重新开始旋转的黑球,看了一会,又伸手拍出一块名牌,接着又读道:“唐德容!”
一位中年女修喜道:“这次终于点到我了!在!”
灰袍修士接着又如法炮制,这次出来的名牌是一个名叫钟怀的年轻男子,只见他满脸喜色,脑门上有个大痦子,看上去十有**他是为了治疗这个来的。
灰袍修士选了三个人却没有选到自己,神色间显得颇为沮丧,但是他也没有抱怨,只是朝着天鼎先生施了一礼,然后他所选的这三个人各自赠给了他一枚中品灵石作为答谢,接着这灰衣人便离开了炼丹台,自回座椅去了。
梁诚在一边看着,见这些人似乎都形成了一套众人皆知的规矩,可见天鼎先生在此为修士们炼丹的时日也够久了,梁诚也不言语,只是好奇地往下看,想知道天鼎先生到底要怎样炼丹治病救人。
天鼎先生道:“好,就你们仨了,其他人没被选中的人都下去吧,后天你们再来,那时我就有空了,至少可以帮助十位道友医治疾病。”
没有被选中的人听说后天天鼎先生有空,可以多给人治病,脸上的失望之情顿时又减轻了不少,于是都朝着天鼎先生齐齐施了一礼后,转身都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天鼎先生扫了一眼站在身前的三人,朝着那位秃头老者道:“你就是庄剑秋吧,你好像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可是为了生发而来的?”
那老者忙道:“在下就是庄剑秋,天鼎先生所料不错,在下就是为了治疗这头发来的。”
接着也不等天鼎先生再问,便接着开始讲述起自己来治病的缘由。
“在下是望海城本地人氏,原本也无病无灾的,只是在六十四岁那一年,不幸中了望海城的魔咒,头发就莫名其妙一夜之间掉光了,这三千烦恼丝原本在头上之时,倒也不觉得怎么,等到头发全部掉光了之后,在下觉得实在难看,有碍观瞻。虽然我可以施法暂时变出头发来,但那毕竟不是真正自己长的头发,维持不了多久,还请天鼎先生为我治疗!”
说完那秃头老者庄剑秋朝着天鼎先生深深一揖。
第四百四十三章 当众服药
“嗯?又是脱发这个毛病……在望海城这个法则不全的地方,这种毛病的成因颇为复杂,待我仔细看看再说。”天鼎先生表情有些凝重,先看了看那庄剑秋的面色,又让他吐出舌头看了看舌苔,最后又伸手指搭在他的手腕感觉了片刻,点点头,然后摸出一个黑色的丹炉,就准备开炉炼丹了。
梁诚远远望着天鼎先生的行为步骤,心中稍感疑惑,看到他这么快就得出了结论,就开始炼丹了,也不知道是该敬佩呢还是鄙视,总觉得按照自己的看法不应该这样操作。
不过梁诚心想也许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这天下有的是技艺高超的炼丹师,自己的丹道技艺虽然还行,但是自己那一套未必放之四海皆准,人家有不同的思路说不定也是对的。
何况望海城这个地方也有些特殊,说不定这里面包含着自己不知道的状况,于是梁诚也不言语,只是凝神观望天鼎先生取出的炼丹材料。
只是梁诚看着天鼎先生所取的炼丹材料配伍下来,主治肺损,按这个情况看,天鼎先生显然判断那庄剑秋脱发的原因是肺损,看到这里,梁诚微微摇了摇头,心中颇不以为然。
不过在望海城这个地方,处处都有些古怪,梁诚担心这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所致,人家天鼎先生在此悬壶济世二十余载,总有些道理才是,想到这里梁诚并不多言,只是在一旁一边饮酒,一边静静观看。
“切!天鼎这老儿他根本治不好脱发的!”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梁诚扭头一看,却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和尚已经坐在自己这一桌的空椅子上了,不光和砖头也面带诧异地看着这个小和尚,因为谁也没发现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小和尚也不客气,抄起筷子夹了一个鲍鱼就塞进嘴里大嚼起来,边吃边端起酒杯“滋”地喝了一口酒,表情颇为享受的样子。
梁诚觉得有些惊讶,开始打量起这个小和尚来,看了半天却发现自己竟然也看不出这个小和尚的底细,不由得谨慎起来,由于这小和尚都不拿正眼瞧自己,梁诚也就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打量着他。
只见这个小和尚斜靠在椅背上瘫着,显得一点坐相也没有,接着又直接伸手抓起一个清蒸螃蟹在那里啃,不过这个小和尚出现得如此诡异,梁诚觉得这家伙恐怕是个高人,不可小看。
梁诚看到这个家伙完全是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样子,只是坐在一旁喝酒啃螃蟹,梁诚决定也不主动搭理他,静观其变就好。
砖头这会已经吃了不下一百盘海鲜了,所以也不在乎这一只两只的螃蟹,只是见到又有竞争者出现,连忙也抓起一个螃蟹啃起来。
砖头使劲啃了几下,手上的那螃蟹都快连壳吃完了,却看到那小和尚只是慢条斯理地细细品咂着一条螃蟹腿,顿时放下心来,觉得这个家伙在吃东西上并不是自己的对手,没有太大威胁,也就不在意他了。
这时炼丹台上天鼎
先生已经择药完毕,准备开炉炼丹了,只见他使用的是一个黑沉沉的丹炉,品质还算不错,然后放出一股橘黄色的炽热火焰给丹炉预热。
梁诚感受了一下那火焰,发觉果然不出所料,这位天鼎先生修为不低,肯定是一位结丹以上的高阶修士,因为他用于炼丹的火焰正是他自己的丹火或者是婴火,只有结成真丹或者以上的修士才有这种火焰。
不过梁诚也有些烦恼起来,因为现在他已经发现了,在望海城这个地方,他的洞察天目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干扰,变得不太好用了,居然看不透与自己同级别修士的修为深浅,这和在别的地方可不一样,这样说来,自己身旁的这个小和尚只怕也至少是一位结丹修士。
砖头看见那天鼎先生在炼丹,而自家主人在凝神观望,于是也好奇起来,朝着正在炼丹的天鼎先生瞧了一会,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小砖头便转头问不光:“姐姐!那个老头炼丹术比主人还厉害吗?”
“怎么可能!”不光轻轻道:“别的不说,在望海城,就不可能有人的炼丹术比哥哥还强!”
“行了!少说话多吃菜!”梁诚见两个小家伙在这里帮自己暴露底牌,完全不符合自己一贯的低调作风,于是瞪了他们一眼,那两个小家伙一吐舌头,顿时不敢再说了。
“哦,你这人看上去呆头呆脑不咋地,胆子也小,竟然还会炼丹?”那小和尚闻言却将目光转向梁诚。
梁诚一听这话也不爽了:“什么话!你在这里吃我的喝我的,还说我不咋地?你这个小秃瓢,长不出头发装和尚你还有理了!”
“哈哈哈!”不光和砖头也乐了:“原来这家伙不是小和尚啊,只是个小秃头而已,怪不得还喝酒吃肉的。”
那小秃头也不发怒,笑道:“哟呵!你还挺行的嘛,能看出这个来。”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时候,天鼎先生的丹药已经炼出来了,居然用时极短,不光看到之后便呆住了,喃喃道:“这个老头炼丹这么快?难道这人也是个炼丹高手?”
说到炼丹,梁诚便忍不住想要点评几句了,于是对不光说道:“这位天鼎先生的丹道造诣自是不凡的,炼制手法也很老到,所以炼制这一类的治病丹药速度是很快的,只不过若是对病因了解不足,那就难以对症下药,这个效果嘛……咱们拭目以待吧。”
这次天鼎先生开炉炼丹,炼制的分量很少,所以速度飞快那也是必然的,在丹炉中总共成丹一十六粒,都只是松子大小的漆黑色药丸,只见那天鼎先生自己留了一粒,将剩下的一十五粒丹药盛在一个小瓷瓶中,递给了庄剑秋。
庄剑秋感激地接过药瓶,恭敬递上一个储物袋,看上去鼓鼓囊囊的,里面的灵石似乎还不少。
大堂里的客人们见状便窃窃私语起来,梁诚听到耳中都是一些感叹庄剑秋财大气粗的话语。
“这个姓庄的秃头真是阔气,从来没
见过有人拿这么多灵石给天鼎先生的。”
“这个风气只怕是不好啊,开了这个先例,只怕今后天鼎先生炼制丹药的价格也水涨船高,我担心往后大伙怕是会负担不起的。”
不过这些人说归说,却也没法干涉人家,人家一位是炼丹收灵石,另一位是花灵石看病,什么时候轮到几个旁观者来指手画脚,评论价钱高低了?再说天鼎先生也不好惹,于是大堂里的客人们也就只能在背地里悄悄议论一下而已。
天鼎先生也不客气,似乎没听到这些人的私下议论,伸手接过灵石后将丹药递给了庄剑秋,然后交代道:“此药名为‘乌发丹’分五日服用,每日早中晚各服一次,当可治愈你的顽疾。”
梁诚远远看到,却微微摇了摇头。
梁诚的神色落到了那貌似小和尚的小秃头眼里,他顿时也不吃海鲜了,朝着拿药欲走的庄剑秋喊道:“喂!那位秃头道友,先别走!”
庄剑秋平生最忌讳有人当面说“秃头”二字,闻言不由大怒,举目看去,却发现喊话的却是一个同样秃头的小家伙,一口怒气顿时也发不出来了。
于是没好气地问道:“小友有什么事情吗?”
小秃头道:“你这药有没有疗效还不知道呢,你就付了灵石走人,这样太莽撞了吧!”
庄剑秋怒道:“天鼎先生炼制的丹药难道还会有假!在下信得过他,告辞了!”
“等等!既然是上好的对症之药,你为何不敢当众先吃上一粒呢?要是效果好,让大家也看看呀,我觉得天鼎先生应该不会介意的,对不对呀?天鼎先生。”小秃子怕天鼎先生不乐意,就拿话挤兑他。
庄剑秋见这小秃子在质疑天鼎先生,自己要是强行一走了之,只怕也不妥当,并且心中也起了一点点疑惑,想着要是真的当众吃上一枚药,也不是件坏事。
若是有什么不妥,也好让天鼎先生再调整一下方子或者治疗方法什么的,总之对自己是没有什么不利的,想到这里,庄剑秋也改变了主意,拿眼睛看着天鼎先生,想要看看他的意思。
天鼎先生见有人当众质疑自己,心中恼怒,但是却也知道这小秃子修为不凡,当然不欲撕破脸,于是哼了一声:“哼!丹药既然已经在病人手里了,什么时候开始服用我当然是管不着的。”
这话说得虽然模糊,但是庄剑秋听着觉得其中也没有什么反对之意,实际上他也很想试试效果,于是对小秃子道:“好!我就服用一枚,让你见识一下天鼎先生的丹道造诣!”
说着,庄剑秋摸出小瓷瓶,拔出塞子后,倒出了一枚松子大小的黑漆漆的乌发丹,放在掌心端详了一下,然后将丹药放在嘴里,一仰脖吞了下去。
一旁伺候的酒楼伙计见状连忙贴心地端上一杯凉白开,庄剑秋接过来“敦敦敦”几声灌下肚,然后站在那里静待丹药起效。
第四百四十四章 胁迫
酒楼里的众修士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庄剑秋,想要知道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天鼎先生炼制的乌发丹服下去到底会是个什么效果。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光,庄剑秋忽道:“哎呀!脑袋好痒啊!”
说着忍不住伸手去抓搔自己的头皮,在他的不断抓搔之下,只见那原本锃光瓦亮的一颗秃头开始显得青虚虚的,上面似乎长了些发根,变得不那么反光了。
“起效了!起效了!乌发丹真的起效了。”众人纷纷嚷了起来,还有人趁势巴结起天鼎先生来。
“天鼎先生真乃顶级炼丹大师啊,轻易就能将顽疾治好,真乃我们望海城的守护者啊!”
“是啊,是啊,天鼎先生的丹道技艺真是太厉害了!”
整个酒楼大堂一阵纷乱,热热闹闹的话语声充斥在每一桌的客人之间,一时间气氛显得非常热闹。
梁诚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庄剑秋,眉头微皱,脸上隐隐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静静看着这枚丹药逐渐起效。
庄剑秋的那颗大头在他双手的抚摸抓搔之下,一缕缕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他那颗原本犹如荒芜沙漠的大脑袋,现在就像一方良田一般,像是有人在上面播种栽秧,上面的庄稼渐渐地越长越满。
只见庄剑秋满脸喜色,原先的那颗秃头现在已经密密地长了一寸多长的头发,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一下子至少年轻了三十岁,不再像是个老者了。
“哈哈哈!天鼎先生真是好手段啊。”庄剑秋大声称赞着天鼎先生,心中的快乐也如同脑袋上的头发一般越来越多。
那小秃子满脸惊讶,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不由得朝梁诚看去,却见他冷眼瞧着这一幕,并不做声,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过了一小会,果然意外发生了,那庄剑秋忽然叫道:“哎呀,我身上好痒啊!”边说边往全身到处去抓,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庄剑秋身上的毛发陡长,一丛丛黑毛长得满身满脸都是,才隔了一小会,整个人都成了一个毛人,看上去像是一头穿了衣服的猿猴。
“啊!这是怎么回事!”庄剑秋叫道:“天鼎先生,你这丹药……有些不对劲啊。”
天鼎先生脸上微微有些尴尬,解释道:“你的毛发脱落,是因为长期处在望海城这个奇特的环境下,使得肝脏有所损伤,导致肝气失调。所以老夫的丹药主要是给你补肝,看来是有些补过头了,不过你可以用剃刀剃去别处的毛发,只保留下头上的,那你的头发其实也还是很茂密的……”
“啊?!这样怎么行!”庄剑秋道:“
那么在下每天起来都要给浑身刮毛,这样不是个办法啊!不行不行,这个样子在下没法接受啊!”
天鼎先生又道:“那么……如果你实在不想麻烦的话,只要不继续服食丹药,三天之后,这些毛发也是会自动脱落的,到时候,你也就和以前一样了……”
“噢……原来是这样。”庄剑秋闻言稍稍觉得有些安慰,知道了今后自己并不会一直是这种猿猴的形象,心情顿时便平复下来,人也不太急躁了。
可是庄剑秋仔细一想,又问道:“天鼎先生,那等到我身上的毛发脱落之后,头上的毛发应该还在吧?”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天鼎先生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身上的毛发脱落了,头上的嘛,那自然也是要一起脱落的。”
庄剑秋大急:“那……那在下怎么才能再长出头发呢?”
“吃乌发丹啊。”
“不想身上长毛呢?”
“停药啊。”
“那!那!那!”庄剑秋急道:“天鼎先生,你的意思就是,我今后要么像个猿猴一样全身是毛,要么就还是秃头,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啊。”天鼎先生道:“我都说了你可以剃去其它地方的毛发,只保留头上的,那样一来,也还是可以的嘛,看上去很精神。”
“我……”庄剑秋胸闷得厉害,觉得一口老血堵在了咽喉,闷得话也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在一旁观看的小秃子哈哈大笑起来:“天鼎先生啊,你这是包治驼背,不论死活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整个酒楼大堂的客人也都跟着哄笑起来。
就连不光也“咯咯”直笑,由于她身材有些娇小,觉得站在大堂的客人挡住了视线,于是不光站起身来走过去,凑近观看那犹如猩猩一般的庄剑秋。
只有砖头毫不理会周围的一切,还坐在原位专心大吃,梁诚见到情况不出自己所料,也不多话,端起酒杯正要喝一口,却不防那小秃子犹如一阵风一般移步过来,一屁股坐在原先不光所坐的位置上,伸掌抵住了小砖头的后心。
梁诚虽然及时察觉到那小秃子的动向,本待一记碎星拳击去,却没料到对方的目标是小砖头,现在看到小秃子已经制住了砖头,只好停手,一言不发看着那小秃子。
小砖头虽然不弱,但是那小秃子毕竟至少是结丹以上修士,境界上差得太远,所以毫无反抗地就被制住了。
不光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妥,马上赶了回来,伸手取出那个傀儡金属球,正要有所动作,梁诚一把拉住了她,制止了不光操纵傀
儡。
“我们自忖没有得罪过阁下,阁下为何要出手对付我们?这是想要做什么?”梁诚很快冷静下来,轻声问道。
“嘿嘿嘿……”小秃子一笑:“我金海没有别的毛病,就是这颗脑袋也长不出头发,既然你那么精通炼丹,那就给我想个法子呗。”
梁诚说道:“哦,原来阁下是想要我帮忙治疗疾病,这是小事一桩,可是求医问药哪有你这样的!你把我的灵宠放开,我可以帮你治疗。”
“求医问药!哈哈!”小秃子笑道:“我金海平生从不求人,所以啊,我可不是求你,我这是在胁迫你!”
梁诚哑然,还没见过像小秃子金海这么不讲道理的家伙,动不动就出手胁迫,可是要求却不高,只是治个病而已,给这个家伙治疗秃头对梁诚来说没什么难度,但是这家伙的嚣张姿态却让梁诚心中感到恼火。
不光恼了,小脸通红,张口正要骂这个小秃子,梁诚一把捂住她的嘴,心中快速权衡了一下,觉得不值得冒险,于是说道:“好,不要伤害我的灵宠,我这就给你治病。”
金海道:“你放心,只要你治好了我的毛病,我不会伤害你的宠物,不过你可不要耍花样,拿些假丹药来骗我,我虽然不精通丹道,但是辨认好坏可不是问题。”
“一言为定!”梁诚点点头:“咱们出去找个地方,我开炉炼丹,帮你治病。”
“不行!要炼丹就在这里炼,我才懒得出去呢,再说这里吃的喝的都有,你炼你的丹,我喝我的酒,这样岂不是很好!”金海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梁诚本不愿意当众炼制丹药,但是看看小秃子金海那蛮不讲理的模样,知道多说也是无益,于是取出太清老道所赠的那座丹炉,就在桌旁盘膝趺坐,放出丹火,开始给丹炉预热,同时也从储物镯中取齐了所需要的灵材灵药。
“咦!那边也有人开炉炼丹,没想到望海城还有别的炼丹师,这是要在天鼎先生的地盘上踢馆吗?真是有趣,咱们瞧瞧去!”酒楼大堂中的闲人们见今天如此热闹,有趣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顿时高兴起来,同时又好奇心起,纷纷围拢过来观看梁诚炼丹。
由于小砖头被金海制住,梁诚也顾不得其他了,虽然不愿意当众炼丹,但是由于此次炼制的也不是什么高阶丹药,所以就算被围观,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不愿意妥协,轻易和那金海翻脸,小砖头就有些危险了,梁诚觉得不值得为这点小事冒险,今天被金海胁迫炼丹虽然不爽,但金海这小秃子既然是本地修士,今后总有办法将这场子找回来。
第四百四十五章 混合的空气
天鼎先生见竟然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炼丹,抢了自己的风头,觉得此人完全是上门来打脸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不过他现在正被那犹如猿猴一般浑身是毛的庄剑秋纠缠不已,心中十分烦躁,气势也显得不足。
“天鼎先生啊,你这个丹药竟是如此效果,那怎么行啊,你看看我、我这一身的毛,这怎么办啊,真是丢人呐!”那庄剑秋兀自纠缠着。
天鼎先生取出先前收取的灵石丢还给庄剑秋:“好了好了!既然丹药效果不佳,灵石也不收你的,丹药也白送你了。你只要三天不服药,毛发自会脱落,返回原状的,你的病啊,我治不了!”
庄剑秋拿回了灵石,丹药也白得了,顿时心满意足,说了声:“多谢多谢!”之后,看到梁诚这边围着一堆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好奇心起,不顾自己现在浑身是毛的不雅形象,又挤进了人堆,驻足观望起来。
那天鼎先生见原本围着自己的人全跑到梁诚那里去了,心中不忿,于是也走了过去,众人见此地的正主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通路,天鼎先生也就走了过去,也不说话,阴沉着脸也驻足观望起来。
不过,没看多久天鼎先生的脸色便凝重起来了,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梁诚的丹道技艺非同小可,整个炼丹过程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莫说是天鼎先生自己,就是围观的众人也都看出这位炼丹师可是个中高手。
不一会,梁诚就炼制完毕,丹成出炉了,速度也是奇快无比,出炉的丹药有二十来粒,却和天鼎先生的乌发丹大不相同,不但颜色是灰白色的,气味也是完全不一样。
天鼎先生看着周围的情况,已经知道眼前这人是在给金海那个小秃子炼制丹药了,不由得大为奇怪。
因为金海这个小秃子他是认得的,算是本地少有的高手,修为既高,又蛮不讲理,平日里天鼎先生也不愿意搭理他,当然也知道他的秃头和庄剑秋是一个来由,甚至比庄剑秋的还要严重些,都是本地修士的痼疾,非常难以捉摸。
“既然是差不多的疾病,自己已经确定此病症的来由是肝损,这一点绝无可疑之处,为何此人炼制的丹药却是完全不同,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思路,这丹药闻着的味道倒像是一种……解毒丹!”天鼎先生越想越奇怪。
但是碍于面子,却又不好询问,倒是一旁的庄剑秋口快,忙问道:“这位丹师,在下庄剑秋有礼了,您炼制的这种灰白色的丹药叫做什么呀?怎么我闻着味道却和天鼎先生炼制的乌发丹完全不同,不但颜色浅一些,闻着也很辛辣,
既然是治疗同一种疾病,为何你们所用的丹药出入如此巨大?莫非天鼎先生……莫非是谁判断错了吗?”
梁诚微笑道:“天鼎先生判断是肝损,那是绝对没错的,我炼制的这种丹药主要是为了解毒。”
梁诚接着又对庄剑秋道:“庄道友,你已经吃下天鼎先生的丹药了,如果再接着服用在下的复肝丸,这个痼疾当可治愈,你愿意尝试一下吗?”说着,递过去一粒灰色的丹药。
庄剑秋稍微犹豫了片刻,便决然道:“好,我愿意试试,我相信您这样的高阶炼丹师绝不会故意耍我,坏了自己的名声。”
说完庄剑秋接过那粒灰色的丹药,看也不看就抛进嘴里咽了下去,伙计赶忙端上清水送服。
庄剑秋站在当地,直挺挺的像一个木桩子一样等待丹药起效,就连天鼎先生也好奇起来,也默不作声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庄剑秋诧异道:“咦,为何没有半点动静,我感觉什么也没有发生啊?”
说着庄剑秋烦躁地转过身来看着梁诚,然后众人就发现他脸上的毛发脱落了一大块,露出了下面的肌肤。
庄剑秋自己却没有发现异状,只是烦躁地走来走去,叹道:“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如今的炼丹师都是骗人的,炼制出来的丹药根本没用嘛。”一边说一边乱走乱晃,身上脸上的毛发大片脱落,掉了一地。
看着他一边掉毛一边抱怨的样子,在旁围观的修士们忍不住了,纷纷笑了起来。一位认识庄剑秋的修士喝道:“老庄,你别乱说话了,你看看地上是什么!”
庄剑秋低头一看:“这……这是我身上的毛发脱落了?”说到这里猛的想起什么,伸手又朝着自己的顶门摸去,却惊讶地触到了满手既厚且密的头发。
庄剑秋不敢相信这个情况,还用指头捏着头发扯了一下,这才发现发根稳固,自己真的是拥有了一头秀发。
“哈哈哈!”庄剑秋哈哈大笑:“我终于有头发了!”一面伸手在身上乱拍,身上那些长长的毛发应手而落,不一会,庄剑秋的形象就恢复了正常,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有了满头的乌发。
“谢谢!谢谢!”庄剑秋伸手挽起乌发,随意打了个髻子,然后急忙走过来朝着梁诚连连作揖,还道歉道:“在下先前言语无状,得罪先生了,请恕罪!”
梁诚一笑:“你的头发是天鼎先生的功劳,身上的毛发脱落,却是在下的功劳,你现在顽疾治愈,实际上是天鼎先生与在下合力治疗的,缺一不可啊。”
庄剑秋闻言又急急转身朝天鼎先生
连连施礼,口中也是称谢不已,天鼎先生知道这是梁诚的示好之意,紧绷的面皮不由得放松下来。
梁诚接着问庄剑秋:“庄道友,可否将天鼎先生为你炼制的乌发丹给在下三粒?”
“当然当然!”庄剑秋忙取出乌发丹,给了梁诚三粒。
却见梁诚又递过来三枚复肝丸,还叮嘱道:“两种药配合服用三天,你那顽疾当彻底治愈。”庄剑秋闻言喜不自胜,连忙接过丹药。
在这之后,梁诚将那三枚乌发丹配着另外三枚自己炼制的复肝丸,一起递给那小秃子金海,说道:“你也亲眼看见疗效了,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哈哈哈!好!”金海一把接过丹药,放开了砖头,立即飞身而起,朝着酒楼外面急速飞了出去,竟是一句多话也没说,显然是跑到哪个僻静之处服药去了。
梁诚吁了一口气,转身朝天鼎先生施了一礼,轻声传音道:“天鼎先生恕罪,在下借重先生的乌发丹了,在下先前在贵处当众炼丹,有些不敬,实在是情非得已,请天鼎先生恕罪!”
天鼎先生见梁诚处事得体,加之丹道技艺高超,心中好感大起,原先的那一股怒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于是也拱手回礼,笑道:“道友客气了,咱们两人通过丹道而结识,也是一段佳话,若是道友有暇,可否入内一叙。”
于是二人携手来到那块炼丹台上,慢慢交流丹道心得,以梁诚的技艺,已经可以指点这天鼎先生了,只不过这位天鼎先生久居在望海城,对于此处的一些特殊之处也是了若指掌,这些情况也都是梁诚非常感兴趣的。
两人聊了一会,天鼎先生越来越兴奋,感到这番交流下来,自己获益良多,心中极为高兴。
想了一会,天鼎先生还是忍不住问道:“先前道友炼制的那枚复肝丸能否给在下观看一番?”
梁诚当然不以为意,立即就递过去一枚,那天鼎先生拿着左看右看,问道:“要是在下没有看错的话,这一枚丹药是解毒的。”
“先生所言极是。”梁诚道:“你们久居此处,已经感觉不到望海城这个地方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东西,据我看来,这个东西就像魔气与灵气混合了一般,颇为奇怪,修士自幼吐纳这种混合之气,若是灵修,功法无法化解吸纳进来的魔气,久而久之,就有几率会产生一些奇怪的病状。”
“啊!?”天鼎先生大为诧异:“怎么会有这种情况?灵气和魔气向来是水火不容的,怎么会搅到一块去?这于理不合啊。”
第四百四十六章 回府
梁诚自己曾经通过那山海阁的青乾洞天体验过上古之时的状况,知道在上古之时,灵气魔气是可以共存的,当时并没有互相排斥的状况。
并且在自己灵魔合体之时,灵气魔气不但可以共存,还可以呈现水乳 交融的状态,但是这些事情涉及到很多**,不好多说。
何况在后世,为何灵气和魔气开始变得水火不容,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才发生的这种状况,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无法以这些情况做例子解说给天鼎先生。
于是只好含糊道:“在下也不太清楚其中的状况,不过望海城的本土灵修身体容易患上痼疾,确实是吸纳进去的魔气在作祟,这种状况对灵修来说,其实相当于中毒了,就是中了魔气之毒。至于灵修怎么才会吸纳魔气进入丹田,这个我就很难解释了,也许是望海城这里有些特殊吧。”
天鼎先生一想,觉得这个道理也说得通,便问道:“那么道友炼制的所谓复肝丸,实际上是用来解除魔气纠结的状况的,不只是肝损这个症状可用喽?”
梁诚点头道:“实际上复肝丸这个名字是在下随意起的,这枚丹药实际上称为‘清魔丸’更为合适,只是先前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想对此做太多解释而已。”
“原来如此……”天鼎先生仔细把玩着手中的那一粒清魔丸,叹道:“道友的洞察力和巧思,吾辈实难企及啊。”
梁诚见天鼎先生仔细观察手中丹丸,流露出十分艳羡又十分好奇的神色,显然是非常想搞清楚这枚丹药的配方以及作用原理的。
只不过作为同行,根本不好意思开口询问而已,要是那样做了,就跟开口讨要别人的珍宝一般,实在是不合时宜。
梁诚见这位天鼎先生十分痴迷丹道,又愿意在望海城这样的不毛之地长久驻留,也算是自己属地内难得的人才了,有心想拉拢一下,于是取出一枚空白玉简,将这清魔丸的单方用精神力镌刻进去,然后递给了天鼎先生。
天鼎先生不明所以,下意识接过玉简,投入神识一看:“呀!这……这是清魔丸的丹方啊,这……这太珍贵了,道友,这……这样不行,我不能收。”
梁诚笑道:“天鼎先生不必客气,今天我在贵地多有打搅,这个小小的丹方就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天鼎先生千恩万谢接过丹方,一拍脑袋笑道:“你看我都老糊涂了,说了那么半天的话,竟然都没有互通一下姓名,在下李天鼎,敢问道友高姓大名?”
梁诚心想今后自己在这望海城当城主,说不定今后还有倚重这位天鼎先生的时候,所以不宜藏头露尾,弄些化名来糊弄人,那样的话,以后再相见的话就很不好意思了,于是答道:“在下姓梁,单名一个诚字,今后请天鼎先生多多关照!”
“哈哈哈!幸会幸会!”李天鼎虽然听着梁诚这
个名字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耳熟,似乎近期在哪里听过一样,但是毕竟没有想起什么。
现在的天鼎先生,心情处于兴奋之中,当然无暇多想其他的事情,因为今天承这位梁诚道友的盛情,得到了清魔丸的丹方,这可是个不得了的收获。
别看这只是一个小方子,但是这里面包含着对灵魔混合之气的理解和克制魔气的手法。
天鼎先生心想,只要自己今后多加揣摩,将其中的道理捋清楚了,实际上就找到了在望海城修士身上出现的各种疑难杂症的破解方向,所以丹方虽小,可是贵在指明了一个方向啊。
这怎能不令人喜出望外呢!两人又聊了好一会,梁诚看看窗外的天色,然后起身告辞,天鼎先生虽有些不舍,却也不好强留,于是也站起身来相送。
梁诚走到自己的桌前,招呼上两个小跟班,然后叫伙计会账。
跟着过来的李天鼎道:“诶!梁道友这是看不起我李天鼎吗?今天你们光顾小店是给我面子,还说什么会账的话,不行不行,小店决不能收你的灵石。”
梁诚坚持了一会实在拗不过李天鼎,于是拱手告辞而去,李天鼎亲自送到酒楼外,眼望着梁诚一行两人一猴往望海城而去的背影,李天鼎喃喃自语道:“梁诚……这个名字好熟悉,最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怎么一时又想不起来了呢?”
……
却说梁诚他们一边走,不光一边埋怨砖头。
“砖头,你太笨了,看见吃的就什么也不顾了,这下知道厉害了吧,被人制住的滋味不好受吧,今后要警醒着点,不要看见吃的就犯糊涂!”
小砖头瘟瘟的低着头,蹲在梁诚肩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梁诚看他郁闷,于是劝解道:“算了,那个叫金海的小秃子的修为至少在结丹期以上,他起心要对付砖头,无论砖头警醒不警醒也都是跑不了的,今天吃了个亏,说到底还是修为太低惹的祸,所以今后你们要刻苦修炼,不要懈怠了。”
不光和砖头闻言都点头称是,梁诚又笑道:“今天说是吃亏,可也占了点便宜,原本我估摸着砖头这个大肚汉今天非把我吃穷了不可,吃进去的海鲜价钱远远超过了咱们的那点猎获,可结果人家老板免单了,算是占了便宜。”
不光道:“你还说呢,哥哥呀,你不是也把丹方给人家了吗,我虽然不懂炼丹,可是也知道丹方是很珍贵的,这样算下来咱们还是吃亏了。”
梁诚哈哈大笑:“吃亏还是占便宜就看你怎么想了,哥哥作为望海城的城主,正在用人之际,今天用一个小小的丹方就和地方上的结丹修士搞好了关系,从长远来看,肯定是值得的。”
由于梁诚施展了缩地挪移法,所以和不光两人一路看似闲庭徐步慢慢走着,实际上速度极快,没多久就来到了望海城门前的大道上。
见四下里人口开始稠密起来,梁诚也略微放慢了速度,和不光两人站在城门前看了看望海城那并不如何巍峨的城门和城墙,不光叹道:“哥哥,你的这个城池看着虽然不算寒酸,但是也不算太好。”
梁诚道:“也就这样吧,望海城穷乡僻壤的,位于海族和人族对峙第一线,人丁还是有些稀少了,再说这里又不安宁,海边的灵田都没人种植,集市恐怕也是冷清的,就这样的话,赋税从哪里来?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朝廷重视了,走,咱们进城回府了。”
说完梁诚带着不光大摇大摆地进了城,守城的军士看到这位修士器宇不凡,乃是一位结丹修士,自然不敢阻拦,也没有任何人敢上前查证,或者收取入城费用。
梁诚轻易进得城来,作为新任城主心中却稍感不满,心想这些守军也是人浮于事,纲纪松弛,看到高阶修士便不敢照着规矩来,这种情况今后有待改进,要派遣一个得力的守将来守护城门,否则一旦发生什么情况,这里必然会出事。
虽然梁诚是第一次来到这座望海城,可是凭借之前所做的功课,已经对城中的路径有所了解了,再说对自己灵躯所在的方位也有很强的感应,当然就轻易判断出了城主府的位置,不一会就带着不光来到了府门之前。
梁诚驻足观望了片刻,对自己的这座官邸还算满意,只见这城主府大门十分气派,一左一右蹲着两头石狮子镇宅,大门上镶满了金色的铜门钉,上面还有两个饕餮纹的首头含着两个巨大的门环。
梁诚微微感应了一下,顿时与府中的灵躯心有灵犀,立即知道了灵躯正在闭门修炼。知道了这个情况,梁诚的魔躯也就毫不掩饰地带着不光朝着城主府大门走去。
“来人止步!”门口的几个守卫刚说完话就发现过来的人正是自家主人,于是又赶忙躬身施礼道:“参见城主大人!”
领队的守卫队长心中还满是疑惑,暗道主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呢?结丹修士可真是神出鬼没呀,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了。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显得自己这一群守卫简直是形同虚设了,要是主公拿这个理由来责罚自己,虽然冤得很,可偏偏还无从辩解,于是脸上便露出了讷讷的神情,在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上前领受责罚。
且喜城主大人并没有追究此事,而是说道:“本官初来乍到,想要了解一下望海城的情况,所以微服出行到城中四处随意看了一下,这此出行还是很有收获的,现在见你们恪尽职守,能很好地守护着府邸,本官很满意,做得不错!”
说完举步就带着不光从侧门进到了府中,就连正门都懒得开启。
一众守卫目送着城主大人走入府中,都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位新任城主大人并没有很大的架子,看上去不难伺候,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伏魔洞
梁诚施展缩地挪移法带着不光和砖头直往灵躯所在的主宅大院而去,刚走到外间,忽然遇上老管家梁寿。
梁寿见到梁诚后惊道:“哎呀,老爷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哦,先前我就出去了,到城里随便转转接个人,你来的正好。”梁诚朝不光一指:“这是我妹妹梁不光,今天正好来投奔我,今后她就和我们住在一起了,你叫下面人在大院里赶紧收拾出个屋子给她住。”
梁寿忙上前给不光施了一礼:“老奴梁寿,见过大小姐!住的地方有现成的,我早就让人收拾好了,就在老爷隔壁这间屋,若是大小姐愿意,现在就可以跟我去看看是否满意。”
“好,我去看看。”不光高兴道:“我自己的闺房,得好好布置一下。”
说罢不光一把揪下蹲在梁诚肩头的砖头,笑道:“你和我一块,我得好好管着你,免得你偷懒不肯好好修炼。”
看着不光带着砖头跟着梁寿进了隔壁的房间,梁诚对老管家梁寿十分满意,也一笑转身,进了自己的屋里,随即与灵躯合为一体,顿时今天之内两边发生过的事情梁诚都了如指掌了。
当然,还是魔躯这边发生的事情更为有趣一些,灵躯这边基本上都是官样文章,无非是大致见了一下来迎接自己的下属官员,还拿到一本花名册,那些属下的姓名履历都一一记录在案,灵躯在下午无聊之时已经都仔细看过一遍,对此地的大小官员都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梁诚今天初到任上,按规制是有一天的假期,好安排府邸中的杂务和安置随从们的住处,包括安置好随行幕僚,下人和家眷什么的。
然后就是城主的官邸也要收拾打扫一下,毕竟这个官邸已经好久没有住人了,虽然平时也还是有人在清扫维护,但是细节处总要收拾一下,这样的话,这么一帮人也才好安顿下来。
明日梁诚才会正式到衙门接印赴任,接见属下大小官员的,慢慢熟悉政务,然后再进入望海城主应该有的状态。
只不过梁诚的老管家梁寿十分得力,早就将下面的事情安排的妥帖,加上梁诚的家眷极为简单,先前可以说是孑然一身,现在也不过就是有个妹妹而已,所以接下来也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梁诚摇摇头,心想现在自己这个官身确实就不得自在了,哪里像以前修行之时,即使是在学院当弟子的时候,时间都是十分宽松的,大多数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没有多少规矩来管束自己。
不过话又从两头来说,自己担任了望海城主一职之后,大玄国朝廷所划拨的俸禄那是十分丰厚的,足够供养一大帮的人而毫无压力。
何况自己在望海城主政一方,地方上的军政大权都可以一手掌握,虽然与其它大城相比起来,望海城是个偏僻角落,但梁诚如果愿意,自然可以捞到很多油水,还能以此为根基慢慢培养出一
些自己的势力。
不过梁诚志不在此,之所以来担任望海城主一职,也是为了任满之后,找到前往翼灵国的机会,所以也就懒得做那些培植势力,拉拢属下的动作,一心只想安稳地度过这若干年的任期就行,整个心态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所以梁诚计划在望海城做城主的这段时间就当个甩手掌柜,尽量不去动这里原有的官场人事,而是将它保留下来,自己就可以无为而治了。
望海城这里出缺已经一个多月了,那就意味着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在没有城主的状态下,望海城的秩序还是一切正常。
既然如此,就说明属下这些官员完全有能力处理好日常政务,那么作为城主,梁诚打算只管一管大事就行了,实际上望海城这样的小破地方,一般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所以往后梁诚这个城主很可能会非常清闲,主要精力都可以集中到修炼上去,虽说望海城的环境不利于修炼,但是这对梁诚来说却不是问题。
梁诚可是拥有小世界的人,虽然正反两个小世界都还在草创之中,但是毕竟有些规模了,梁诚在正反两界的保留地的环境也是越来越好,别的不说,支持梁诚一个人、两个躯体的修炼是不成问题的。
看看现在左右无事,梁诚就取出那颗从隔壁老王手中花了五万上品灵石换来的灰石头来,饶有兴致地研究起来。
这一仔细查看,顿时发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梁诚开启了洞察天目仔细观察,发现这块石头是由灵气和魔气结合在一起,成了一种混沌状态,才凝结出来的一种既可以说是灵石又可以说是魔石的东西,但是又与两者完全不同。
梁诚试着将这块灰石头放在手心运功吸纳起来,立即感到一股混沌之气顺着经脉往丹田流去,这股混沌之气梁诚可以任意拆分开来,那就成了浓郁的灵气和精纯的魔气,混合起来又成了这种混沌状态。
梁诚大喜,心想这种混沌石完全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自己只要吸纳这种混沌之石,简单的看,就是可以同时吸纳灵气和魔气,效率等于之前的双倍,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这种混沌状态为自己提供了一个思路。
梁诚想,若是自己运用这种灵气和魔气混合起来的混沌之气作为内息,催动法术会是什么样的效果,想到了这个前景,梁诚不由得兴奋起来,感到眼前的世界好像变得广阔起来,自己的修炼似乎找到了一条全新的出路。
不过梁诚左思右想,也没有找到一个自己已经掌握的法术可以用这种混沌之气来催动,自己魔躯所习的修罗天魔功只能用魔气催动,而灵躯所习的其它功法又只能用灵气催动,据自己所知,并没有哪一种功法是可以用这混沌之气来催动的。
梁诚不由得陷入沉思,心想上古时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古术可以用混沌之气来催动,思来想去,不得要领。
不过梁诚也不着
急,因为既然已经发现这个思路,今后就可以往这个方向去探究,说不定真能找到一条已经失传的修炼之路。
由此梁诚立即对那个伏魔洞大感兴趣,心想那老王是在伏魔洞捡到的这块混沌石,那么,这个地方很可能不止只有这么一点点东西,那里面很可能隐藏着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秘密,因此找机会到伏魔洞去一探究竟就成了自己必须考虑的行动了。
梁诚取出关于望海城周边地理情况的资料玉简开始找寻伏魔洞的方位,虽然来望海城之前自己已经做过功课,对这一带的地理状况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认识,可是毕竟不会注意到所有的地方。
例如伏魔洞这种几千年来都属于荒芜之地的天然洞穴,在望海城周边还有好几个,在玉简都是简单标注了一下名字,并没有什么具体内容,所以梁诚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梁诚很快就在玉简中找到了伏魔洞的方位,原来这是位于望海城东南面临海的一个天然洞穴,据传上古之时人族和海族曾经在那里发生过惨烈的大战,双方都死伤无数,所以伏魔洞在历史上还一度成为了一个秘境,人族和海族都曾有无数人前往探索。
不过,那里不过是个古战场的遗址,本身没有什么东西,经过那么多年,人族和海族这两族各种修士前往探秘下来,上古大战时期留下的那点破烂早就被捡得精光,在数千年前,伏魔洞已经一无所有了,早就成了公认的荒芜之地。
梁诚看到伏魔洞的这段历史之后,心中稍稍有些失望,心想老王在伏魔洞捡到的那一小块混沌石,只怕是一个偶然,伏魔洞这种经过多年探索搜刮的地方,应该不会存在什么像样的东西了。
不过梁诚还是打算在合适的时候亲自往伏魔洞走一遭,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凡事必须要亲历亲为,才能得出结论,不能人云亦云,那样很可能会错过一些机会。
就在梁诚默记伏魔洞的位置之时,忽然觉察出在地图玉简中所显示的星云海之畔,海岸的形状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的样子。
梁诚凝神思考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事,于是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枚玉简还是在桑神渊之时,那条深渊鱼精虞有光赠送给自己的地图。
地图里记录了一条路径,据他说这条路径可以从南海边直接通向桑神渊,梁诚投入神识开始查看虞有光的那个地图玉简,惊讶地发现图中所示的南海海岸的地形与望海城东南伏魔洞那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这个情况立即引起了梁诚的注意,心想有门啊,原来虞有光口中的南海就是星云海,这个伏魔洞竟然与通往桑神渊的通道口是重合的,这可不像是个偶然,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由此梁诚对伏魔洞的兴趣更浓了,立即打定主意,在近期抽时间去一趟伏魔洞,把那里的情况搞清楚。
第四百四十八章 得力的幕僚
第二天一早,梁诚准备去衙门履职了,于是起身出了房间,来到了院中,招出一面水镜看看自己的形象,觉得穿着实在太随意了,简直是有失官体。
于是伸手往空中的云气中一捞,扯出一团云雾往身上一裹,那云雾就化为了一件黑色的像是丝绸面料的袍服,然后再如法炮制,又弄了一顶大玄国的制式乌纱帽戴在头上。
然后梁诚又映照着水镜前后看了一下,心中满意,觉得自己还算是很有官派的,已经很像是一位城主的模样了。
梁诚现在已经进阶结丹,这个境界虽然只能算是高阶修士的.asxs.,不过既然已经是高阶修士,手段可就不是低阶修士能够比拟的了。
在结丹期,修士已经初步有了一些化生万物的能力,比如用树叶可以化成匕首,枯枝可以变化长枪,这些随手变化东西,要是拿在凡人手上,已经是极为精致的利器了,在这种武器的攻击下,即使融合期的修士都有受伤的可能。
至于身上的衣袍鞋帽等物品,梁诚现在已经可以运用合适的东西变化产生出来了,品质极佳不说,还可以随心变化外观形象,比之以前还要花灵石去定制特殊的衣袍,已经方便了不知道多少倍。
并且今后再也不会出现在重压或者攻击中,变得衣裤破烂,甚至赤身**了。至于衣物的颜色,梁诚可以随心选择。
今天之所以选择变出一套黑色的袍服,这也是望海城这边的特殊规制,此城因为南临星云海,其性属水,因此服色尚黑,城主的正式官服就是以黑色为主的。
梁诚刚把身上的穿着收拾好,不光带着砖头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看见梁诚穿着很正式,不光问道:“哥哥,你打扮得这么齐整,是要到衙门去吗?”
梁诚点点头,说道:“不光,你和砖头就在家呆着,若是屋子没收拾好,就慢慢收拾,不会弄就叫老管家梁寿安排人来弄,有空的话就好好修炼,今天你就不必和我一起去衙门了,因为今天一整天,我都要接见一些本地官员,这些事情全是些官样文章,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我就自己去就行了,你要是也去的话是会感到无聊的。”
不光本来就不喜欢见生人,听梁诚这么一说感到正合心意,于是道:“好吧,我和砖头就在就在家里等着你吧,我的闺房还没有完全收拾好,小砖头的住处也得好好收拾一下,那我们就不陪你去衙门了。”
梁诚点点头,这时管家梁寿走进来道:“老爷,迎接您去衙门的兽车已经到了,正停在府门口,您看是现在就出发呢还是再等一等?”
梁诚道:“现在就出发吧,还等什么,我现在没别的事情要做了。”
“是!请老爷随我来。”梁寿答应一声,便亲自在前带路,送着自家老爷出府,来到了门口。
梁诚跟着走到自己的城主府门口,看到一辆豪华的兽车已经等在门口了,六位骑着烈焰驹的侍卫拥簇在旁。
这兽
车装饰得金碧辉煌,可是拉车的四头妖兽却只是四头头生独角的不知道是什么马,这马全身都是赤红色,犹如火焰一般,看上去煞是威武,就是不知道速度和耐力怎么样。
梁诚举步上了车厢,这才发现车厢中被施展了一种空间法术,内部颇为宽大,最里面自己的房间还不知状况,外面的这间厢房看着是特别的宽大。
有三位自己的幕僚已经先在车上等待着了,原本他们都围坐在桌旁议事,见自家主公走了进来,忙起身请安。
梁诚摆摆手,心中对这三人也颇为满意,觉得这两老一少三个人做事还是非常认真的,看看桌岸上堆积如山的资料,就知道他们现在正在查证手头的关于城主府的各种卷宗里的数字是否对得上帐。
梁诚志不在好好做官,因此对这些啰里八嗦的枝节问题懒得去多过问,在前几天就把这一类事情直接交给最资深的幕僚,让他直接负责,没事勿扰,有什么重要的发现再向自己报告。
这位幕僚的名字有些怪,他的名字叫做舒团,当时他在永安城被人推荐给梁诚时,推荐人还说他是望海城本地人,对望海城的情况熟悉,算是识途老马了。
实际上这三位幕僚都是冯若愚介绍给梁诚的,冯若愚把他们夸得是天花乱坠,说梁诚只要有了这三位幕僚出谋划策,今后要做的事情是只需拍板定下来就可以,他们计划好的事情肯定都合拍,一定少有错漏。
第一次见面时,舒团这个名字还引起了梁诚的兴趣,他当时还调笑道:“既然舒就是张开的意思,那就应该叫舒展。你这缩成团了,又是姓舒,好像是有些进退失据之意啊。”
那舒团面不改色笑道:“在下虽然姓舒名团,稍微有些怪,但我的字却是伸展二字,合起来念就是姓舒名团字伸展,先缩回去,再伸出来,那是进退有据啊,并且该做的动作都做齐了,也说明在下是个闲不住的人,很愿意出力好好做事。若是明公愿意收留,我舒伸展必定尽心竭力,报效明公!”
当时见这舒团口齿伶俐,反应很快,修为也不低,和自己一样也是达到了结丹初期,到了望海城这样的地方,也是个顶尖高手了。
想到这里,梁诚便收了他作为幕僚,许了他每月五万上品灵石的薪俸,这个价格不可谓不高,因此梁诚也想知道这人到底能用不能用,值不值得自己的高薪聘请。
至于其他的两位幕僚,修为不高,都只是堪堪达到旋照期而已,每个月两人的薪俸加在一起只是舒团的一个零头,梁诚也就随手雇佣了,让他们跟着舒团,算是两个助手。
梁诚看了一眼三位幕僚,却脚步不停地走进里间,只是轻轻说道:“舒先生,你进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舒团听见主公吩咐,自然是不敢大意的,答应一声之后便跟着梁诚往里间走去,一面开足脑力猜测接下来可能的问答,思考着近期望海诚发生的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将事情的脉络在脑
中慢慢整理,以备主公查问。
进了房间,梁诚舒服地坐在一张黑檀木太师椅的厚厚软垫上,刚坐稳,兽车便开动了,一个丫鬟进来奉上清茶,舒团接过来后屏退了下人,关上了那带着防止神识探测的房门,然后双手将茶盏放到梁诚身前的桌面上。
舒团道:“主公,请用茶!”
然后垂手而立,等待梁诚问话。
梁诚笑道:“舒先生不必如此拘束,请坐!不在人前的话,我们就不必拘礼了!畅所欲言,说话直来直去就好,否则规矩太多容易耽误正事。”
舒团闻言也坐下了:“主公说得对,咱们直来直去说话,不必搞那些弯弯绕,效率是高得多了,不知道今天主公想要询问舒团什么事情?”
梁诚点点头,表示这样直接说话很舒服,然后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昨天虽说地方的这些个官员都来迎接过我,但是我对他们印象不深,只是大致知道个名字和官阶而已,今天我要去衙门履职,还要接见下属,先生既然是本地人,想必是熟悉这里情况的,本官应该重点注意哪几位,注意力放在什么事情上?”
舒团赞道:“好!主公初上任就找到了最重要的关键,这个问题极好,那么属下就斗胆与主公剖析一下,希望对主公有些启发。属下觉得,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看人,因为无论在哪里,人事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只要把关键的人物拿捏好了,所谓纲举目张,那么望海诚的事情也就理顺了。”
梁诚听这舒团所言却是很有条理,于是问道:“那么本官今天要接见的中间,哪些人才是关键人物?”
舒团道:“主公,在任何一个地方,从人事上说,兵和官这两端都要注意,官好解释,我接下来再讲……咱们先说兵,那么我所说的兵,是什么呢?
舒团设问之后立即自答道:“古人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所以属下所说的兵,是指在望海诚真正管理着士兵的人,当然,除了管兵之人,接下来还要注意施政之人,所以简而言之,主公今天要注意的就是这两端,这里有属下等三人这几天整理下来的资料,主公现在可能会需要它。”
舒团恭恭敬敬呈上来一份丝质的卷轴,梁诚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字体端正的蝇头小楷,上面以官职和实权的高低排列着一个一个的名字,足足有三百多人,梁诚在桌案上摊开卷轴,吁了一口气就仔细阅读起来。
舒团见梁诚正凝神看这个卷轴,神情极为投入,口中还念念有词,竟然还一个个顺着看名字,不辞劳苦的念诵着,似乎有些吃力。
舒团忙道:“主公,这份卷轴您还是先收起来吧,慢慢看不要紧的,后面这些人的履历今后有遐再细细看过,今天你只需注意写在最前面,字体最大的两个人就可以了,那位名叫铜海的人,他就是在望海城的管兵之人。”
第四百四十九章 献策
“噢!对了,应该先看看前面。”梁诚闻言将视线转到卷轴最上端的一个名字,这名字写的是“铜海”两个字,下面还用朱笔划着一条红色的杠,大约是舒团他们这些幕僚在提请主公在浏览时注意此处的意思。
只是他们没想到梁诚这位主公拿起文书看的风格却是一气读完,再开始朗诵,然后又使用精读之法,将内容牢牢记下来,最后竟然完全没有注意人家幕僚人员苦苦标注的信息。
也是铜海见到自家主公看文书的关注点似乎不对,为了节约时间起见这才斗胆打断了城主大人的强行记忆,没有让城主大人继续下去,而是将他拉低到了简单通读的,低层次阅读法上面去了。
梁诚自己也笑着摇摇头,心想这个阅读习惯是怎么搞的?想了好一会,最后想起来这是因为自己经常在搞到秘籍之后强行记忆后才养成的习惯。
因为好些记录着功法秘籍的玉简要么有时效,要么会自毁,弄得梁诚在拿到玉简或者什么资料一类的东西之后,习惯性地就上去强记,生怕万一来不及看完就自毁了,以后要是忘记了那就要糟糕。
这个习惯不能说不好,不过对待类似花名册这样的公文,实际上是根本不用如此紧张的,大致看看就好,完全没有必要精读背诵。
梁诚快速看了看铜海这个名字,心中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感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听上去和昨天在酒楼遭遇的那个小秃子金海是一个路子的,心想难道他们俩是兄弟不成?
那个小秃子金海可是给梁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梁诚虽然没有看穿他的修为,但是总觉得此人很不简单,若他和铜海真是两兄弟,那么这个铜海恐怕也不简单。
梁诚在心中藏下了这个疑问,再接着看下去,只见资料所述,铜海此人是个武官,官阶为致果校尉,这个品级不算高,只是个正七品的小武官罢了。
不过铜海还兼着望海城城防总兵官一职,这样说来,望海城里和城周边驻扎的约莫一万五千守军,都统统都受到此人的直接节制,这样看来他的权力可真是不小的。没想到望海城这个地方如此奇特,一个小小的七品武官就能管着上万人马。
梁诚心中又想,这个事情其实也不奇怪,自己不过是一位结丹修士,不也照样成了望海城的城主了吗,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望海城最高长官。所以说特殊的地方,自然有特殊的规则,也不算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
不过在从今往后来看,自己确实要多加注意铜海此人,如果可以和睦相处,甚至把他拉拢来为己用,那是最好。
否则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搞掉,再换成一个令自己放心的人掌管军事,不然今后都难以在望海城睡安稳。
而梁诚自己要是出手变更人事,重新划分权利,肯定会受到既得利益者的多方阻碍,不过即使如此,在这些最关键的原则问题
上,那是寸步也不能让的。
作为望海城主的梁诚,在此处官职最高,属于朝廷直接放下来补缺的候补官员,当然,也因为五皇子呼延若尘的关系,梁诚也被格外优待,致仕之路简直是一步登天,升官速度实在是快得惊人。
他在面君被授予望海城城主之职时,也同时被升授为朝议大夫,这可是个从五品的文官职位,要比铜海的七品致果校尉的武官官职大得多。
所以梁诚作为望海城的城主绝对有权在此地直接任命自己的下属,安插自己信任的人在下面任职。拥有这个权力,那才能控制局面,否则这个城主就形同虚设了。
不过那些激烈换人一类的手段,能少用就尽量少用,否则阻力必然巨大,操作起来也麻烦的很,再说自己初来乍到,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要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沿用这些熟悉情况的旧人是最有效率的法子。
虽然这些地方官自己现在还都不熟,不过古话说得好“千里为官只为财”。在俗世的凡人是这样,在灵界,虽然为官的换成了修士,其实万变也不离其宗。
修士们所求的是修炼资源,实际上和凡人求财也没什么区别,因为修炼所需的各种资源何尝不是一种财货。
所以说,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自己作为最高地方长官,在无人可用之际,对待这些下属还是要以拉拢为主,只要肯许出去一定的利益,就没有不能疏通的关系。
梁诚决定今天要多和这位铜海将军好好聊一聊,看一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值得信任,要是各方面还过得去,那也是没有必要动他的。
反正自己在此为官也并不是一件长久之计,不过是个过渡时期罢了,所以不必太认真,只要能顺利渡过任期,那么少拿一些利益也是无妨的,只要自己愿意拿出利益,相信这些属下也是不难拉拢的。
看完了武官,梁诚又看文官名册,望着手中的卷轴,梁诚赞了一声,这个名册整理得确实整理得很清楚,整个花名册的格式设置成武官在右,文官在左的形式,中间划线分隔,在重点人物的名下还用朱笔画了红线,实在是个让人一目了然的好东西。
由此可以看出以舒团为首的这三人确实是不错的幕僚,至于舒团本人那完全是一个合格的师爷,今后要是提拔起来,无论帮自己处理政务还是出谋划策,以及维持各方关系,都是一把好手。
梁诚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一眼舒团,口中道:“你们的差事办得很好,这个卷轴对本官很有用。”说完又接着看那名字底下划着红线的文官。
这位文官名叫段伟成,官职乃是望海城通判,是从六品的文官,实际上他就是自己的副手,所谓通判一职,通俗地讲就是望海城的副城主。
不过梁诚看了看此人的年龄,发现他已经五百来岁了,修为还是结丹初期,在望海城
这里担任通判也干了两百多年,熬走了先后四任城主,他自己的位置却岿然不动,既没有升迁,也没有降职,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奇怪。
梁诚顿时有些好奇,心想这位段大人可真是资深副城主啊,对他来说,在望海城这里真是形成了铁打的通判,流水的城主。
不过这样一来,他也是等于放弃了修真之路,因为普通修士在望海城这个奇怪的地方,修为是很难提升的。所以也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了,段通判的修为始终不得存进,一直在结丹初期原地踏步。
说起来梁诚自己算是他的第五任顶头上司,这一次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呢?会是谁把谁熬走?梁诚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先任满走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自己对望海城这个地方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感,干上一任熬一熬资历,然后加入外交史团派驻到翼灵国去才是自己所追求的目的。
望海城这个古怪的地方,要是认真治理起来,难免要投入不少精力,这样的话对自己的修为提升影响颇大,梁诚对此并不感兴趣,实际上梁诚根本不想在此处耽搁太久。
至于人家段伟成愿意扎根于此,必定有他的理由,只要不妨碍到自己,何必去管他呢,自己不如放手将权力多给他一些,自己还乐得清闲。
所以段伟成这位通判大人也是自己今后要好好拉拢的人,对地方政务来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若是情况可以,梁诚更愿意做一个甩手掌柜,将事情一股脑全交给他去处理,自己挂个城主的虚名做自己的事情就成了。
看完了段伟成的情况,梁诚收起了卷轴,舒团站起身来问道:“主公,还有一事属下要禀报,铜海总兵在半个时辰之前派人来报,说是他们已经在城主衙门西侧的教场点齐一千人马,请主公前往检阅,因此我们现在正往那里去,是否合适,请主公定夺。”
“哦,没想到这位铜海将军还真是有心,搞了这么个麻烦的仪式,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去看看吧!初次见面,人家如此热情,咱们还是要给一些面子的嘛。”梁诚笑道。
舒团也笑着跟着点头,只是现在梁诚往窗外看去,只觉得自己的车驾速度极慢,四匹红马的十六只马蹄敲打着地上的青砖,发出“嘚嘚”的声音,简直是慢慢磨蹭,平稳倒是平稳的很,但是速度却和坐轿子差不多。
梁诚有些不满,说道:“本官先前看到拉车的那四匹红马颇为神骏,没想到速度这么慢!这可不行,以后得换一下!”
舒团却道:“主公,这事情不怨马匹,这是属下的一个点子,所以才吩咐他们慢慢走,我想,主公这是第一次来到望海城,他们也不来商量一下就改变今天觐见主公的地址,细说起来也不太合规制,算是有些失礼,所以我们也不用太急,就慢慢地走,让他们多等一会,好杀一杀他们的锐气!”
第四百五十章 被刺
“原来是这样啊……也对!”梁诚点点头道:“好吧,那就依了舒先生的意思,我们慢慢走,让他们多等一会,好了!你忙你的事情去吧。”
舒团赶忙施礼之后,退出了房间,梁诚坐下之后心想,这个舒团人很聪明,就是有些喜欢自作主张,这一点可不成。虽然他先前的那些策略很有帮助,可实际上他是有些小瞧我这个新任城主了,所以今后得找机会敲打他一下,让他不至于恃才傲物,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舒团今天所做的事情倒是无可挑剔,梁诚心想自己初入官场,实际上还是个雏儿,很多官场上的规矩自己并不清楚,所以下面的人实际上都在试探自己,想要看看新任的望海城主有多少斤两。
所以舒团所说的要杀杀他们的傲气也是对的,自己对这些人情世故的见识还是有些浅了,今后还是要多听多看,这才能迅速进入角色。
于是城主大人的兽车和随从们在路上大约磨蹭了一个多时辰,在望海城的道路中随心所欲地到处绕路慢慢行走,看上去漫无目的。实际上也是如此,因为这一行人就只是在消磨时间而已。
梁诚端坐在车厢中宽大的座椅上,一边休息,一边透过车窗看街景。香茶都喝了三盏之后,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作为城主的架子也摆足了,也该到场让那些翘首以待的下属们见见正主了。
梁诚吩咐道:“好了,现在直接去衙门西侧的教场吧!”
舒团在外间答应一声,便将城主的命令吩咐下去,之后兽车猛然提速,四匹火红的独角骏马拉着兽车犹如风驰电掣一般,朝着城主衙门西侧的教场而去,侍卫随从们也各催坐骑如一阵风般跟了上去。
梁诚在车中看到忽然飙升的速度,并且感受到兽车依然平稳如故,这才相信拉车的那四匹红色独角马确实是非常不错的骏马,并不是徒有其表的样子货。
车队一路奔驰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西校场已经近在眼前了,梁诚举目望去,只见校场上队列排列着衣甲鲜明着身着黑蓝红三色铠甲的三队士卒,队形整齐划一,看着就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有一位将军顶盔掼甲,身形矫健如松地站在准备点军的校场外侧门口 ,浑身金色的鱼鳞甲在朝阳的映照之下格外显眼。
显然他是准备要陪同新任城主大人检阅望海城守军将领,梁诚看了看此人的外观打扮和结丹中期的修为,猜测到他只怕就是望海城总兵,致果校尉铜海了。
梁诚叫停了兽车,举步轻快地走出了车厢,问了声:“前面可是铜海将军?”然后就朝着他走了走去。
虽说铜海的官职只是致果校尉,称之为‘将军’二字实际上稍微有些僭越,但是考虑到此人统兵上万,一般的中郎将手下都不可能有这么多人马,实际上他也是望海城最高军事统帅,所以称呼他一声将军,还是很适当的。
那金甲将军果然叉手施礼道:“末将正是铜海,参见
城主大人!”
“哈哈哈哈!幸会幸会,本府今日杂务缠身,所以来迟了,让铜海将军和诸位将士久等了!辛苦各位了!”梁诚打了个哈哈,说着客套话。
铜海道:“城主大人恕罪,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咦!”
忽然间铜海的话语停住了,因为他看到这位城主大人脸色大变,眼神往自己身后扫去。
铜海瞬间也觉察出情况不对,因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毫不掩饰地从身后传来,牢牢笼罩着这位新上任的城主大人。
这股杀意是如此的凛冽锐利,寒气逼人,迫得铜海咽喉中的那句:“有刺客!”的呼喊都不能冲口而出。
“唰”的一声,一道蓝色的影子从士卒的队列中冲了出来,直接掠过站在前面的铜海,只见一点寒光迎面直往梁诚丹田之处刺去。
梁诚大惊,心中亡魂直冒,因为这一剑实在是太突兀与锐利了,带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全力袭来,来者的整个身心和所有能量都全部集中在这一剑上了。
他只有这一剑,这一剑竭尽全力,有攻无守,有去无回,伤敌伤己,但是正因为如此,梁诚感到完全无法抵御。
眼看这一剑就要透体而入,刺进丹田了,梁诚大惊,因为丹田之处那可是结丹修士的命脉,一旦被毁,死活先不论,只怕是从此根基全毁,修为尽失了,那时就是生不如死的状况。
危急间梁诚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势,一下子凭空横过身子,似乎就要往侧面闪避,那刺客想也不想,身随剑走,冰冷的剑尖往梁诚头部所朝着的方向跟着移动,只听见“嗤”的一声,血光迸现,利剑透体而入。
一剑出手,刺客已经完全力竭,竟然连逃遁的力气都没有了,随即被梁诚轻轻一掌拍在身上,继而倒了下去。
刺客倒地时满脸诧异地看到,那柄细细的利剑并没有刺到梁诚的丹田,而是刺进了他的左胸,前后贯穿,肯定已经刺穿了心脏,见到这个伤势也是致命的,那刺客似乎心满意足,在梁诚的掌击之下,忽然觉得浑身脱力,翻着白眼昏倒在地。
原来梁诚横过身子之后,并没有横着身子往左前冲,相反却横着身子往右后退,这个怪异的行为影响了刺客的判断,导致此刺向丹田的利剑反而刺穿了心脏。
“有刺客!”这时通海才发出了一声警告,然后接着又命令道:“所有人!全都站在原地!不许妄动!违令者斩!”
原来铜海忽然意识到,这个刺客身着士卒服饰,看着正是自己手下一名准备接受城主大人检阅的士兵,这一下可不妙,自己的嫌疑可大了。
并且铜海还担心刺客有同伙,说不定也是士卒打扮,要是一拥而上让城主大人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简直可以算是率部哗变了。
这个罪名可不小,铜海想到这里冷汗都快下来了,于是立即抬手制止了士卒们的扰动,下令他们呆在原地,不许妄动。
这时新任城主梁诚脸色煞白,胸口插着一把利剑,剑尖从背上透体而出,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刃上的血槽缓缓沁出,一滴滴流淌在地上。
“城主!您的伤势……我……”铜海也被眼前的场面惊得语无伦次,只见这位新上任的城主大人被刺了个透心凉,不知道还能活不能活。
“铜海!你竟敢派人刺杀城主,罪不可赦!来人呐……先把铜海拿下!赶快先救治城主大人。”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铜海抬眼看去,只见赶过来的人是个须发灰白的老者,正是望海城通判段伟成。
这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重伤之下的望海城主梁诚居然说话了,语调十分平稳和冷静:“大家不要慌!这不干铜海将军的事!何况这点小伤,还奈何不得本官!铜海听令!”
铜海连忙答道:“末将在!”
“你将刺客收监看管起来,不许任何人探视,也要防着他自杀,等本官病愈之后,还要亲自提审他的。”梁诚下令道。
“是!”铜海大声答道,心中充满了感激,因为城主的这个姿态,等于是洗脱了自己的嫌疑,并且还将刺客交由自己看管,那表达的就是信任啊,这种信任让铜海充满了感激之情。
说完梁诚又将视线转向段伟成:“这位就是段伟成大人吧,本官现在身体不适,接下来的检阅就取消了吧,近期由你全权处理望海城政务,直到本官病愈为止,好了,各位大人,今日就这样吧,本官这就回府疗伤去了,少则十天,多则半月,本官必到衙门履职。”
说完梁诚也不等待二人答复,转身在随从惊讶的目光下,身插利剑却恍若无事地健步走进了车厢,随即吩咐回府。
“大人!您……”段伟成欲言又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铜海也高声叫道:“城主大人稍等,待末将亲自带人护送您回府!”
“不必了!你们商量一下,现在就开始调查此事吧!”梁诚没有回头,却却搁下了这句话。
兽车随即“隆隆”起步,又往来路上折返而去,六位骑着金炎兽的护卫随从也跟着绝尘而去。
站在原地一脸懵的段伟成和铜海二人茫然对视了一眼,铜海道:“通判大人,请您相信我,这件事情并不是我……”
段伟成抬手制止了铜海的话,叹道:“知道了,是我冤枉了你,既然城主大人都说不关你的事,我当然相信,只是今天折腾了这么一早上,却是这样一个结果,真是让人郁闷,这个刺客,你要好好看管!”说着往地上昏迷不醒的刺客一指。
铜海道:“是!”然后亲自取出一个类似捆仙索一般的法宝,将刺客牢牢困成一个大粽子一般,然后交由心腹带走看押去了。
做完了这些,铜海满脸担忧地看着梁诚车驾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也不知城主大人的伤势会怎样,他那个伤势啊……嘶……真是令人担心啊。”
第四百五十一章 灭口之人
段伟成伸手往高空抛出一物,落下来之后变成了一个坚韧透明的巨大光罩,将整个教场上的所有人都牢牢罩在下面。
然后段伟成下令道:“查!从现在就开始彻查在场的所有人,看看刺客还有没有同伙!”
通判大人既然下了严令,底下人自然就忙碌起来,本来在此准备迎接城主大人检阅的文武人员都被暂时扣押在教场上,一级级开始互相检查以及自证清白。
……
却说梁诚强自镇定,忍痛回到了车厢中,吩咐了一声回府之后,就紧闭门窗,痛苦地坐在椅上,还不敢随意乱动,生怕穿过身体后又伸出体外的剑尖被碰到又造成自己二次伤害。
梁诚静静坐着,闭目调息,准备稍微恢复一下刚才在人前强自支撑所损耗的体力,就开始自救,这次被刺,受到的伤害实际上极为严重,再拖延下去就麻烦了。
结丹修士的生命力可不像元婴修士那样旺盛,元婴修士就算全身都受了重伤,但凡身躯还有一点活力,那都有可能完全恢复。
而结丹修士就不一样了,要是肉身主要器官被毁,那是没法恢复的,只能想办法用内丹去夺舍重生了。
可是梁诚这样苦苦修炼的两个躯体,全部都已经达到了黄金之体的炼体境界,怎么可能轻言放弃呢,何况梁诚这样强大的神魂之力,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躯体,所以只能想办法自救。
实际上,结丹修士心脏被贯穿,放在别人身上已经是致命伤了,基本上是难以救活了,可是梁诚强大的体魄带来了强大的生命力,使得那颗被直接贯穿,受损严重的心脏还在顽强地跳动着,维持着梁诚的生命。
梁诚之所以带剑上车,就是怕拔出利剑之后,剑疮处没有了剑刃的堵塞,肯定会出血过多无法控制,那时这两个躯体可就没救了。
并且梁诚所受的创伤并不止是心脏被贯穿这个外伤而已,那名杀手凌厉的剑气如今也在心脉中肆虐,把梁诚折磨得冷汗直冒,痛不欲生。
还好梁诚体魄强健,承受痛苦的能力极强,这才能够强忍痛苦不至于昏厥在地,要是现在倒地昏迷过去,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梁诚强忍痛苦闭目调息,渐渐的,他感到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些,虽然觉得现在行动暂时还觉得有些困难,大脑却不必闲着了,于是飞速运转思绪,一面恢复着,一面开始全盘回忆先前发生的事情。
先前情况已经十分紧急了,梁诚已经受了致命的伤害,再难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端了,于是经过快速冷静的思考之后,所以决定立即出言平息事态,安抚领兵的铜海,以避免骚乱。
因为从常理看,铜海若是此次事件的幕后主使,那就太不合理了,因为他其实都已经跑到前台来了,当时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他自己。
若是他铜海真想不惜代价地刺杀梁诚,刺客得手时他早该跟着出手了,以当时的状态
,梁诚自忖是难以抵挡的。
看到铜海的反应,梁诚就感到此事很可能与他无关,所以当即就出言帮他开脱了罪责,甚至还将刺客交给他看管以示信任,这样就稳住了铜海,以防事态变得混乱而难以控制。
若是事态不受控制地发展下去,或者会刺激得铜海破罐子破摔,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那样的话,身受重伤的自己可没法应付。
虽然梁诚将刺客交给了铜海看管,可是梁诚怎肯轻易放过这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家伙,所以当时也是留下了一些手段来控制这名刺客的。
这手段其实就是进阶结丹后加强了的修罗天魔功中的天魔锁链一术,当年梁诚曾经用此术在呼兰草原上对付过那个暗影阁的低阶刺客贺老大。
如今进阶结丹的梁诚施展此术更是上了一层楼,那是用自己的本命之剑龙鳞剑的剑气所化的一道小小锁链,打入到了那刺客的身体中,然后牢牢锁住了他的内丹,所以若是随时随地想要取了这名刺客的性命,只在梁诚的一念之间。
同样的理由让梁诚不敢让段伟成看出自己的虚弱,所以强打精神将事情安排好之后,就装作并无大碍的样子上车离开了西教场这个是非之地。
事实上梁诚这次受伤极重,已经感到难以支撑了,幸亏自己的体魄强大,居然在心脏被贯穿之后还能在短时间内行动自如,也算是给他自己挣得了一个自救的机会。
梁诚的自救方案早就考虑好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用最顶级的材料修补自己的心脏,快速让创口愈合,只要施救得当,这就只是相当于一次普通的外伤而已。
至于什么样的顶级材料有次不凡的功效呢?那当然是梁诚当年得到后一直保存下来的那一小团涅槃圣土了,有了这种逆天的材料,梁诚的这个自救的方法才行得通,否则他今天真是要山穷水尽,死路一条了。
梁诚决定先对灵躯进行施救,于是先取出盛放着涅槃圣土的玉盒,然后分身为二,灵躯的身子顺着剑尖的方向退了出去,然后立即躺在一边的卧榻上,由于脱离了剑刃,灵躯那被贯穿的伤口中,鲜血像喷泉一般喷射出来。
魔躯早有准备,身上虽然还插着那柄利剑,可是精神反而比大量失血的灵躯要好得多,只见他上前手指连点伤口周边穴位,顿时就将出血状况控制住了少许,但是这样还是不够,必须在短时间之内修补好受伤严重的心脏。
这时梁诚的魔躯从玉盒中捏出少许涅槃圣土,将它分出一粒小块,再捏成合适的形状精准地送入到心脏受损的位置。
这涅槃圣土果然神奇,沾到心脏流出的血液之后立即蔓延开来,包裹住了整个受伤的心脏,梁诚原先那止不住的血流立即就不再喷溅而出了,接着完全止血,然后涅槃圣土在梁诚魔躯的引导下开始修补灵躯的心脏。
不一会,那颗曾经受损的心脏就完全看不出任何伤势,更加强劲地跳动着。最
奇妙的事情还不止于此,在涅槃圣土修补心脏的同时,那名杀手侵入梁诚心脉的剑气也被同时化解于无形了,这让梁诚简直喜出望外。
处理好了之后,灵躯甚至来不及处理外伤,立即起身如法炮制,将魔躯的伤势也同样处理好了,结果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梁诚就神奇地治疗好了自己的致命伤,两个身躯合为一体,然后再服下一颗滋补的丹药,继而静坐调息。
这时从外观上看梁诚,除了脸色苍白显得稍微有些虚弱之感,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大碍了,这么一个致命的伤势,竟然在短时间内就几乎完全治愈了,可见这涅槃圣土实在是太神奇了。
再过不久,兽车停了下来,舒团在外间轻声禀报道:“主公!已经回到府中了。”
梁诚答应一声,从里间开门而出,身形稳健,步履从容地下了兽车,四面看了看,原来舒团为了安全起见,已经吩咐让兽车直接进了城主府,来到了大院当中。
梁诚笑道:“原来直接进了院子,这样到也省事。”
舒团道:“主公,我怕出什么意外,吩咐他们直接把兽车赶进了府中,您的伤势不要紧吧?”说着,还朝着梁诚仔细看过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主公果真像是痊愈了。
梁诚道:“舒先生考虑的很周到,我的伤势不要紧,略略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复了。”说着便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舒团道:“万幸呀!主公没事就好!”一面又转头吩咐那些守卫道:“你们几个在主公房前屋后严密把守,遇见可疑之事直接示警,千万不能再出纰漏了!”城主府的那十来个侍卫答应一声后便前后把守起来,将梁诚所住之处严密保护了起来。
梁诚无暇理会舒团在外面的这些安排,头也不回地匆忙走回房中,在椅中坐下后闭目感应起来,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那个被自己用天魔锁链控制住的刺客在这一瞬间已经被人杀了。
梁诚在这样遥远的距离无法感应到出手灭口那人的具体情况,于是远距离控制那化为天魔锁链的龙鳞剑气逸出了死去刺客的身体,悄悄尝试侵入到那灭口之人的体内,打算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在此人身上做一个标记,否则刺客这根线断了,整个刺杀事件就毫无头绪了,完全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要对付自己。
让梁诚感到意外的是,出手灭口之人的修为竟然十分低微,最多只是一名旋照期的修士,因此轻易被龙鳞剑气透进体内作下了一个梁诚可以感应的标记,他却毫无察觉。
梁诚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松弛下来,轻轻靠在椅背之上,打算恢复一下自身的状态,然后立即潜行出府,亲自去追踪那个出手灭口的家伙,以免夜长梦多,又出什么新的变故。
只要抓住他,再运用搜魂之术搜查一下,就可以知道究竟是谁派出刺客来对付自己,否则现在两眼一抹黑,形势就太被动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老仆
不过,这种状况不由得让梁诚开始怀疑起铜海来,自己将刺客交给此人看管,以示信任,虽然那只是权宜之计,却没有想到转眼之间那刺客便被灭了口。
从铜海目前身处嫌疑之地的情况来看,如果事情不是他策划的,就应该严密看管好刺客,那才算是抓住了梁诚给他的自证清白的机会。可刺客却在他手里被灭了口,无论如何,铜海都难辞其咎。
梁诚取出那把曾经被刺客扎进自己心脏的短剑,翻来覆去仔细查看,只见这把短剑寒光闪闪,已经达到了法宝的级别,显然是那刺客的本命之剑。
由于主人已经殒命,梁诚轻易地就抹去了残留在剑上的那点与原主人的心神联系,让此剑重新成为了一把无主的法宝。
这把短剑只有二尺长,剑刃很细,看上去暗淡无光,却透出一股锋利至极的气息,正是刺客最喜用的武器类型。
确实是一把好剑,还差点要了我的命!梁诚用冰冷的眼光看着此剑,一边收起来一边心中默默对它说道,暂且留下你来也不妨,只是日后万一遇到危难,等到了我要施展剑遁术那天,就是你的末日了。
回想先前的遭遇,梁诚不寒而栗,这个刺客的修为显然已经达到了结丹初期,原本以梁诚的实力来说,根本不惧和他一战,可是他那倾尽全力的,并且很诡异的那种一剑夺命剑招在暴起发难时,让人几乎无法抵御。
这种感觉梁诚很熟悉,原先遭遇过的暗影阁杀手无论是寅九还是丑十三,都曾使出这样的夺命招法。
由此可见,这个刺客肯定是什么组织里的杀手,这种人应该是专门为了做那种一击必杀,然后与目标同归于尽的事情而培养的,从那个刺客得手后根本再无余力逃遁的状态来看,这个刺客根本没有逃离的计划,要不是自己第一时间及时控制了他,他也会当场自行了断的。
没想到在大玄国也有类似暗影阁这样的组织,居然有人能驱使结丹期的刺客做这种自杀式的袭击,看来想对付自己的人来头不小,能够轻易付出代价去买两条结丹修士的性命,一条是杀手的,一条自然就是作为目标的梁诚自己的性命。
甫一上任,都还没有到衙门接印坐堂,就遇刺了,还差点真的因此丢掉了小命,梁诚想到这里心中十分窝火,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当即准备悄然离开城主府,独自去看看那个将杀手灭口之人。
梁诚正要动身,忽然外面传来叩门的声音:“哥哥,你怎么样了?让我进去!”
梁诚一听是不光的声音,于是开启门户让她走了进来。
不光扛着猴子砖头急匆匆进来就在梁诚身上到处找,梁诚笑道:“不光,你在找什么啊?”
不光道:“哥哥,听他们说你受伤了,伤口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不过你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好,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说着又伸小
手来摸梁诚的额头。
梁诚任由不光那温暖的小手抚在额上,笑道:“没事的不光,你忘记了,哥哥可是个炼丹师,一点小伤早就治好了,不过你来得正好,咱们这就去找个人,具体的事情咱们路上再说。”
于是梁诚带着不光,扛着转头悄悄潜出了城主府,以他的身手,没有惊动任何自己的护卫,就来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梁诚自己都摇了摇头,说道:“这几个护卫修为实在是太低了,形同虚设,有什么作用?要真有人来刺杀我,外面这几个护卫连一个弹指的时间都挡不住,看来要花点功夫,布置一个防御大阵,否则今后真是寝食难安。”
说完之后,和不光两人顺着自己感应的方向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一面走着,一面把遇刺的事情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讲述了一遍,不光听完之后怒道:“这些人都是坏蛋!竟敢伤害哥哥,以后我要把他们统统杀掉!”
“呃,这……也没那么严重吧,杀一两个首恶就差不多了。”梁诚看不光杀气那么重,免不了还劝慰疏导几句,免得这小姑娘以后成长起来成了一个残忍好杀之人。
约莫走了一刻钟,梁诚喃喃道:“这里应该是铜海的官邸,原来这官邸的位置就在西校场之旁,难道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将杀手灭了口?此事十分蹊跷啊。”
梁诚觉得事情有些怪异,这事情有些说不通,并且出手之人修为很低,从当时的感应上就知道出手之人并不是铜海这个结丹期的致果校尉。
梁诚回头对不光和砖头道:“你们两个先回小世界去,有事的话我再召唤你们,现在我打算潜入铜海的官邸,对方已经达到了结丹期的修为,你们两个的气息逃不过他的感应。”
说完就将不光与砖头都收回了小世界的精舍中,不光虽然满心不愿意,但也知道自己和砖头的修为现在已经显得太低了,跟着梁诚只会拖后腿。
虽然自己要是控制傀儡的话可以达到接近结丹期的修为,但现在梁诚只是打算探查一下,所以自己也没必要耗费魔石来驱动傀儡跟着梁诚,也就只好默不作声地服从了梁诚的安排,和砖头两个都进了梁诚的小世界。
现在只剩梁诚一人了,顿时感到行动更加轻松起来,于是运起敛息诀收摄了全身的气息,悄悄越墙而过,进入了铜海这座望海城总兵府。
以梁诚的实力,探查这小小的总兵府,自然也是来去自如的,以守备士卒的那点修为,是根本无法察觉梁诚这位亲自上阵的城主大人的。
梁诚顺着那龙鳞剑气的感应,悄悄避开守卫,顺着墙头和屋脊悄然无声犹如一个魅影般深入到了总兵府最里边。
因为梁诚已经感受到那个被自己用龙鳞剑气悄悄做下标记的人越来越近了,梁诚轻轻飞掠到主宅屋脊的一个狻猊造型的镇宅兽后面隐下身形,然后施展洞察天目往气息传来
的方向看去。
梁诚的视线顿时穿越了各种建筑的阻碍,清晰地看到了一位端着托盘的老者,托盘里摆着的是刚刚沏好的热茶水,正往总兵铜海的房间送去,就是这个老者身上散发着龙鳞剑的气息,可见先前出手将刺客灭口之人正是这位老者。
只见这位老者看似只是个练气期的凡人,可是梁诚仔细一瞧,发现他实际已经达到了旋照期大圆满的境界,距离融合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只是此人的隐匿修为的掩饰之术极为高明,若不是梁诚拥有洞察天目之能,也会将他看成是一个凡人。
在望海城这样的地方,一位旋照期的修士实力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却为何要甘居仆佣之地,在这总兵府当一名老仆人呢?
梁诚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答案,此人应该是安插在铜海的总兵府里的一名耳目,有了这个发现,梁诚也不急于行动,而是施展洞察天目仔细搜索总兵府,想要找到关押刺客的牢房。
片刻之后,梁诚锐利的眼光果然看到总兵府南侧的一栋建筑建造得极为牢固,上面还覆盖着许多禁制加持着,并且这栋建筑有门无窗,怎么看都像是一座关押犯人的牢房。
梁诚运足洞察天目的目力望去,花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将建筑里面的结构看得清楚,发现不出自己所料,那里面果然是一间间的单独的牢房,数一数牢房共有十间,除了最里面那间牢房的床上躺着一人,其余牢房都是空的。
梁诚再仔细朝床上躺着的人看去 ,发现那人正是出手刺杀自己的那名刺客,此时他已经毫无声息地仰面躺在简陋的床榻上,还被一条锁链牢牢锁着,两侧的琵琶骨都被锁链洞穿了,可是此人实际上已经死去好一会了。
只不过刺客已经被灭口的状况在总兵府竟然还没有被人发现,目前正有十几名守卫正牢牢看守者牢房的大门,神色间还颇为警惕。
只是这种警惕和已经死在床上的刺客对照着看,显得有些相映成趣,颇有些讽刺意味。
梁诚摇了摇头,心想铜海这个人看上去并不是幕后指使者,并且此人也十分大意,手下的士卒也算无能,连一个犯人都保不住,这都不说了,可犯人都已经死了那么久,还无人察觉,铜海此人还真令人失望。
这时梁诚又将眼光转向那个端茶的老者,只见他神色恭敬地站在门外禀报了一声,就推门进了房间。
然后老者将沏好的香茶放在铜海这个主人面前,默默看着铜海,似乎还问了一句什么话,见铜海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就躬身退出了房间,留下铜海一人兀自坐在厅堂,满脸愁容,正在默默思考着什么。
梁诚瞬间开始行动了,洞察天目牢牢锁定这这个老仆,然后身子轻轻飘起,犹如一阵烟雾一般无声无息地悄然下地,朝着目标的方向迎了过去。
第四百五十三章 大阵奠基
那老者送了茶之后走出了家主的房间,不知为什么神色看上去有些惆怅,然后他手持托盘正准备往厨下去,忽然觉得身畔犹如一股冷风袭来,接着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梁诚控制住这个老者之后,迅速将他收进了黑甜洞府,然后犹如一缕青烟般溜出了铜海的总兵府,没有惊动到任何一个人。
梁诚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城主府中自己的房间,将那失去知觉的老者从黑甜洞府中摄出之后,先收了侵入他体内的龙鳞剑气,之后就毫不犹豫将手掌搭在他的顶门心,二话不说开始搜魂。
由于双方修为差距太远,那老者毫无抵抗,脑海中所有记忆被梁诚搜刮了个干净,梁诚剔除了无用信息,发觉这老者竟是望海城通判段伟成在五十多年前就安插在铜海身边的眼线。
这个眼线布置得实在是太久远了,这么些年下来,这位老仆人早就赢得了铜海的绝对信任,连对他的称呼都是“财叔”,就因为如此,这老仆人财叔才趁着铜海让他去给刺客服用疗伤药之际,趁机下手杀了一直昏迷不醒的杀手。
本来财叔计划杀了刺客之后便要伺机逃离总兵府的,因为这次行动之后,他已经暴露了,铜海很容易就会查出来是他下手杀了刺客。
可是这五十多年的眼线当了下来,财叔与铜海相处得足够久了,实际上他对铜海这个明面上的主人也产生了一些感情,所以在遁逃之前最后精心沏了一壶茶献给铜海,权当的告别之礼。
可是没想到因此耽搁了一些时间,就失去了离开总兵府的机会,结果从铜海屋里刚出来后就被梁诚给抓走了。
这个老仆实际上对整个刺杀梁诚的事件都不知情,他只是接到了主人段伟成发来的指令,让他不惜代价除掉那个被俘的杀手,然后再伺机逃离总兵府,直接投奔到通判府去,于是他就按着指令行事罢了。
不过梁诚猜想即使这个老者顺利逃到了段伟成的通判府,等待他的也是被灭口的下场,可惜这老家伙自己身在局中却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按搜魂的结果来看他对于望海城通判段伟成这个真正的主人还充满了信任。
这真是个悲剧人物!梁诚叹息一声之后手中木灵圣火勃然喷发,很快就将这已经变得痴呆而昏迷不醒的老者毁尸灭迹,化为了飞灰。
虽然这次搜魂没有得知杀手的具体情况,但是既然是段伟成要杀人灭口,那他自己就肯定脱不了干系,并且根据搜魂得来的记忆看,这个老者的记忆中段伟成当年是三皇子举荐来望海城做通判的,那么顺着这条线捋下去,站在幕后的那人毫无疑问就是三皇子了。
这个推测应该不会有什么偏差,以三皇子的势力和地位,绝对有能力可以付出高价给杀手组织,让他们发动这种自杀式袭击。
梁诚没想到三皇子在众皇子中年龄最大,修为最高,却最没有耐性,居然前
后脚地就找来杀手准备对付自己,对自己这个新任的望海城城主连上任的机会都不想给,实在是太性急了一些。
所以也怨不得这位三皇子在他父皇眼里颇不受待见,明明修为资历都高出下面的兄弟们一大截,还是坐不到太子位上,说到底还是国君对他的为人和能力不满意啊。
知道了幕后要对付自己的人是谁,梁诚心中也算是有底了,看来这次遇刺却不是因为私仇,而是卷入皇子们的权力之争后所付出的代价。
以前自己一直试图远离这些权力之争,就是怕这些麻烦,现在既然已经沾染上了因果,算是彻底上了五皇子呼延若尘的战车,实际上自己的命运和五皇子呼延若尘已经紧密相连了。
梁诚微微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就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望海城主那丰厚的俸禄岂是能白白拿的,最近几年恐怕是不要想着能够逍遥自在了,在望海城这种偏僻的角落,照样充满了权力之争。
自己以前还是将事情看得太简单了,以为在望海城这样偏僻的地方就能高枕无忧,从而简单度过这几年的任期。如今看起来是行不通了,望海城这个破地方不但有外患,还有内忧,不将这些事情理出一个头绪来,自己今后难得清闲。
不过现在首先需要考虑的是安全问题,于是梁诚将不光和砖头从小世界中招了出来,将被刺之事的前因后果与他们说了一遍,然后说道:“不光,砖头,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这次出仕,遇上的情况出乎预料,望海城这个地方比想象之中要凶险不少,若是单靠这几个城主府的侍卫来维护安全,那根本是不行的,所以我决定要在内院布置一个连环大杀阵,以防不测。”
“好啊好啊!”不光和砖头都举双手赞成。
梁诚点头道:“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布阵吧,布阵材料我大部分都有,还差着的那些材料,砖头你从嗉囊里抠一抠,我记得在参加学院金榜考核的时候,你可是藏起了不少好东西的,那里面就有我缺的材料。”
砖头闻言一捂嘴,不光“啪”一下打开了他的小手,生气地说:“砖头,你现在可不要小气,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
砖头垂头丧气委屈道:“砖头……不小气,材料有。”
梁诚道:“我还要你们出一些力气,才能开始布阵。先听我指挥,先把这个大杀阵的根基布置牢靠,然后我再传授你们操控阵法的本事,到时候要是有人敢来我府中搞破坏,我们三个或者联手,或者一个人独立操纵大阵都可以催动大杀阵,只要大杀阵布置得足够好,我估计就连弱一些的元婴修士咱们也可以将他拿下!”
“啊!那么厉害!”不光和砖头都听得眼睛发亮,仿佛真看到了一个元婴修士闯阵失败,被自己利用大阵消灭了,化为青烟而去,地上滴溜溜旋转着一个无主的储物镯……
于是两个小家伙激动地站起身来,当即表示事不宜迟,马
上就应该着手办这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梁诚看到两人如此积极,老怀大慰,也站起身来,郑重无比地给不光和砖头一人发了一把铲铲。
梁诚大手一挥:“本城主郑重宣布,望海城主府天罗地网五行俱全毁天灭地一网打尽之终极大杀阵,今天正式启动!现在准备挖坑奠基!”
……
一直到了翌日清晨,灰头土脸手持铲铲的不光和已经变身为大怪物状态暂停“吭哧吭哧”挖地的砖头面面相觑,然后看了环绕房屋院墙边占地巨大的深坑一眼,不光问道:“哥哥,这个大坑还不够深吗?我们两个要挖到什么时候啊?”
正拿着罗盘到处测量,一身黑绸衣服显得一尘不染的梁诚,头也不回地说道:“还早呢,你们以为大杀阵是闹着玩啊?根基不够深,那还杀什么杀?挖吧,越深越好!”
说完梁诚抬头看天,喃喃道:“马上天光就要大亮了,你们先挖着,不要偷懒,能挖多深就挖多深,只要屋子不倒,那就没关系,本官去去就来。”
梁诚举步走出自己的宅院,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昨晚布置在外的掩饰禁制,确认这个禁制工作正常,完美的把不光和砖头暴烈的土工作业笼罩在下,没有让外面的人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妥。
梁诚穿过这个掩饰禁制,从院子大门来到了外边,抬眼看去,只见院前院后一共有三十名侍卫依然精神抖擞地守护着城主所居的大院,没有丝毫的懈怠。
梁诚点点头,心想这几个侍卫修为甚低,用处是没有的,但是态度也是良好的,值得表扬一番。
这时舒团迎了上来,对着梁诚躬身一礼:“主公,你的伤势怎样了?若是有需要,属下也稍微研究过一些医道,愿意为主公效劳!”
梁诚看了看舒团,只见他神色之间难掩疲惫,显然是一直忠心耿耿守护在外,七八个时辰都保持着高度警惕,没有休息好。
梁诚道:“舒先生,我的伤不妨事的,你看,伤势都已经完全都好了。”
舒团仔细看了看梁诚的气色,露出欣慰的神情赞道:“主公真是有神鬼莫测的手段,昨日那样重的伤,一夜之间全好了,这真是可喜可贺的好消息。”
梁诚笑道“舒先生,我看你们也够辛劳了,就让侍卫们都撤下去休息吧。”
舒团道:“主公,我安排侍卫们轮班守护,三十人一组,每日轮班三次,这样才能保持精神状态,所以主公不必担心他们,为了您的安全,暂时还是不要撤岗吧。”
梁诚心想好家伙,侍卫轮班上,你舒团就一直熬着,这个邀功之意不要太明显,不过这舒团也确实是个人才,完全可以倚重一下的。
于是梁诚以嘉许的语气说道:“舒先生,你辛苦了,要是没有你们这些尽忠职守的人在外守护,我也不能安心疗伤,做得好!你们的功劳,本城主心中有数。”
第四百五十四章 安抚
舒团显然听懂了梁诚的暗示,心中喜悦,知道自己的一番辛苦并没有白费力气,事后必有奖赏,于是躬身道:“这是舒团以及侍卫们该做的事情,主公谬赞了。”
这时老管家梁寿忽然进来禀报:“老爷!外面有一位自称铜海的将军,背着两根大荆条赤膊来到城主府门前,说要参见老爷。”
梁诚一听就明白了,天亮后铜海肯定发觉刺客已死,而他却毫无头绪,在无法向自己这个城主交代之下就只好上门负荆请罪来了。
梁诚想听听舒团的看法,于是问道:“舒先生,依你看,铜海今日的行为是何道理?”
舒团在梁诚被刺这件事情上是全程在场的,昨天梁诚所做的反应让他十分佩服,所以知道前因后果。
舒团略一思考,吸了口冷气道:“咝!莫非主公交由他看管的那刺客没有保住?他铜海知道罪责甚大,于是登门负荆请罪?”
梁诚道:“我想也大致不差,事情应该就是这样,那么依先生看来,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舒团沉吟片刻说道:“主公,您现在伤势虽然已经痊愈,但是您现在的状况最好不要宣扬出去,否则说不定幕后主使的敌人接着会用更厉害的手段来对付您,因此您暂时不要出现在人前,要让敌人拿不准您的状况,咱们就可以多争取些时间来思考对策,若是主公信得过,舒团愿意去代主公去会会这位望海城总兵,试探他一下的口风。”
梁诚的想法与舒团不谋而合,听完了他的这番话,心中很满意,于是笑道:“那就辛苦舒先生了,舒先生办事,我放心,不过现在望海城局势晦暗难明,所以不能刺激铜海。在这个当口上,无论事情是怎样的,都要安抚为主,千万不能在刺客这件事情上追究他的责任。”
舒团一躬身:“是,主公的意思,舒团明白了,那么我就这就按着这个意思去见那铜海将军,就跟他说主公伤势暂时未愈,不便接见,然后再透露出主公不追究他的意思,接着再去安抚安抚,这样应该就可以稳住他了。”
梁诚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待舒团走后,梁诚开始吩咐起老管家梁寿,拟定出关于嘉奖舒团和众侍卫的事情,将舒团的薪俸足足往上提了三成,因为舒团此人还是值得这个价码的。
其他侍卫也各有合适的嘉奖,梁诚知道,这个道理就和带兵一样,要奖罚分明,有功必赏,否则到了关键时候,谁还会替你卖命。
对梁诚来说,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家臣,因此不需要额外向谁上报,要给他们提高待遇,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花的也是自家的灵石。
外面的事情办完,梁诚心想自己正好在府中耽搁十天半个月再去衙门履职,对外就说闭门疗伤,三皇子那边摸不准自己的情况也暂时不会有什么下一步的行动。
而自己和不光砖头他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
时间将守护杀阵布置起来,这样一来,在望海城这个形势复杂的地方,自己也算是有了一个安全的立足点。
梁诚高兴地穿过掩饰禁制走回大院,对正在辛苦劳作的不光和砖头宣布道:“好消息,我们现在有了很多时间用来布阵了,所以原计划可以改变一下,为了增加连环杀阵的威力,你们再往下深挖三丈!”
“啊!?唉……”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不光和砖头一声哀叹,觉得布置一个大杀阵,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梁诚摸出罗盘和各色测量器具到处查看了一番,挑出了不少毛病,责令不光和砖头两个好好整改,然后起身道:“加油挖,本官去去就回。”说完之后起身又出去了。
不光对砖头抱怨道:“哥哥都还没有到衙门坐堂呢,官威却越来越大,自己不来挖坑叫你挖也就罢了,为什么叫人家也挖坑呢,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啊,怎么适合做这种粗重活呢?砖头,对不对?”
砖头吭哧吭哧出力挖着坑,不光在说什么他也没听仔细,头也不抬习惯性地回应道:“姐姐……都对!”
“好吧,既然你说得那么诚恳,姐姐就接受你的好意,好好挖坑吧砖头,不要偷懒,姐姐上去洗漱一番,不然一身土灰真是太难受了。”
说完不光也从坑里跳了出去,不知跑到哪里洗漱去了,留下砖头一个人呆呆站在大坑里,眼神茫然,口中喃喃念道:“砖头……挖坑……”
呆了一会,砖头又挥汗如雨地吭哧吭哧继续开始干活了。
……
梁诚来到外面,实际上是在等舒团,想要看看他是怎么处理铜海这件事情的。
果然,不到一刻钟之后,舒团急匆匆来到了梁诚面前,禀报道:“主公,我按照您的意思安抚了一下铜海将军,告诉他刺客之死并不重要,只要他今后安心做好分内之事,将望海城的城防抓好,那就是最大的功劳了。”
梁诚闻言道:“好,你说的很不错,这样说就可以了,铜海听了你的话之后是什么反应?”
舒团道:“铜海将军听了我所传言主公宽慰他的话,顿时如释重负,看上去心情放松了很多,但是对于没有看管好刺客一事,还是颇为愧疚,可能还有些惶恐,心中肯定还是有个疙瘩,属下估计他还是会担心主公事后追究他的责任。
梁诚道:“刺客的事情,本官心中已经有数了,先不管他,只要铜海暂时能定下心来,不要过于胡思乱想就好。”
舒团点点头:“主公真是高瞻远瞩,不过话又说回来,望海城的城防确实太松懈了,万一海族前来捣乱,铜海的防备做得确实不到位,破绽甚多。”
梁诚点点头:“对,本官也看到了这些弊端,看来望海城是承平太久了,已经忘记了居安思危的道理,所以守备十分松懈,我看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问题,不过这件事情我们现在还不能
操之过急,可以缓一缓再说。”
舒团道:“正是如此,铜海此人,带兵是一把好手,可惜就是性子太粗了一些,要是有人能经常在他身边提点一下就好了。”
梁诚道:“是啊,城防的事情,最终还是要倚重铜海,毕竟他在此经营了上百年,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我们要抓城防,还是要从抓好铜海这个总兵官做起,最好能把他拉过来,真心听我的话,至于他的性子粗一些倒是不要紧,只要把章程搞好,今后让他照章办事,也不至于出太大的纰漏。”
舒团道:“主公所言极是,主公这次才去履职,便有人想刺杀主公,据属下看来,望海城通判段大人在这件事情上嫌疑很大,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主公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第一个得利的人就是他段通判。并且在主公遇刺的那天,属下总觉得段大人在给铜海挖坑,当时就直接使人要拿下铜海,要不是主公及时给铜海开脱,很可能会激出大乱子,这一点相当可疑。还有就是据属下了解,他们之间颇有嫌隙,段大人一直想把铜海这个总兵官的职位给端掉。”
“哦……”梁诚看了舒团一眼,心想这家伙的感觉还真是敏锐,自己通过搜魂那老家人财叔所知的真实情况和舒团的猜测相去不远,看来舒团此人还真是有些见地,今后要是将他提拔起来,自己可以省心不少。
想到这里梁诚决定听听舒团的意见,作为参考也是不错的,于是问道:“舒先生以为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去做呢?”
“以属下的浅见,我们可以从段大人和铜海将军之间的关系着手,想办法激化一下他们的矛盾,这样一来,铜海在其中肯定处于弱势,那么往主公这边靠过来就是他唯一的选择了。”舒团回答道。
“好!有道理!”梁诚道:“此事却不宜急躁,毕竟我们初来乍到,还没有站稳脚跟,这种事情只能徐徐图之,舒团,你今后就多留神这方面的情况,看看有什么可趁之机,到时候就可以在他们之间打下楔子,离间他们本就不好的关系,今后要让铜海靠过来为我所用。”
舒团郑重答道:“是!主公放心,舒团必定能找到适合的手段,将此事做好,不负主公对我的栽培!”
“嗯,本官看你也劳乏了,做事还是要讲究张驰有道,那才能持久,所以你还是赶快回去歇息一天吧,不要太劳累了,这几天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突发事件了。”
“舒团多谢主公关爱!那属下就告退了!”舒团施了一礼,慢慢后退转身出了外院。
梁诚看着舒团离去的背影,心想今后遇事很有必要多与此人商量,不仅可以厘清自己的思路,还会听到一些很好的建议。
不过关于激化铜海和段伟成之间的矛盾,这个法子梁诚并不感兴趣,因为那样虽然稳健,但是有些失之过缓了,梁诚现在想要的是快刀斩乱麻。
第四百五十五章 提拔亲信
如今下一步的事情等到了衙门再说,梁诚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利用这个所谓的疗伤时间先布置好自己府中的防御大阵,不过这个阵确实谈不上大,实际上还很小,仅仅覆盖了城主府最里面自己的院子,外围的其他人都不在这个防御阵的保护之下。
但就因为这个防御阵小,所以对比下来,不但消耗小,并且防御力超强,何况梁诚根本不会满足于被动防御,实际上准备在里面安排好几个威力巨大的连环杀阵。
这种阵中套阵的弄法极端复杂,若是阵法造诣不能达到相当的程度,根本想都不要想,因为套在一起的不同功效的阵法搞不好就会互相影响,产生一些很不利的联动效应,只要一处存在破绽,最后很可能整个连环阵都毁于一旦了。
为此梁诚经过仔细计算,在有限的宽度下,决定利用深度来安排这几个防御阵加杀阵的组合,将它们拉开合适的距离,使之不至于互相影响,所以梁诚才安排不光和砖头两个小家伙使劲挖坑,越深越好。
梁诚已经用各色布阵工具仔细测算了很多遍,自信完全可以在这有限制的地方,布置出这个复杂的阵法,只要使用的材料足够好,元婴修士进来之后也很难全身而退,至于结丹修士,只要进来就别想着还能出去了。
梁诚一步跨回自己的院子,就看见小砖头化为那双肩骨刺突出的大怪形象,满脸满身都是土灰,连手中的小铲铲也不用了,就用那巨大的双手抓使劲刨土,效率还颇高。
现在这个形状怪异,沿着院墙挖出来的大坑已经完全成型,深度几乎达到了六丈,基本符合梁诚的要求了。
梁诚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挖得好!我看已经差不多了。”
砖头挖得太投入,并没有听到梁诚进来后在说什么,还在奋力用双手刨坑,弄得土石纷飞的,态度十分认真。
这时不光这小姑娘蹦蹦跳跳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身上的小花裙干干净净,一下子纵到梁诚怀里。
不光对着梁诚笑道:“哥哥,你看我们挖的坑行不行?”
梁诚宠溺地摸了摸不光的小脑袋,笑道:“当然行,我家不光最乖了,做事认真着呢。”
不光嘻嘻而笑,然后一下子跳到坑边伸头对着还在坑里乱刨的砖头大声喊道:“喂!砖头,可以了,哥哥说这个坑已经合格了!”
“噢,合格了。”砖头这才停下了手,身形缩小,又化为了一只小绿猴子,蹦出了坑外,吁了一口气:“挖坑累,不好玩!”
不光正色斥责道:“就你贪玩,挖坑是正事,你看你拈轻怕重的一心还想着玩,快,去井边打点水洗一下,不然脏兮兮的像只泥猴子。”
“哦……砖头要去洗个澡。”砖头转身就想到外面院子的井边去打水洗澡。
“等一等!”梁诚抬手制止了砖头,说道:“砖头,你再等一会,反正你身上脏也脏了,先
不忙着洗,等我计算一下,有好些个材料都要按秩序埋在坑底,这样才能发挥作用,你就顺手把这事情都做完了再去洗澡吧。”
……
六天之后,梁诚三人辛苦布置的连环阵终于完全布置完毕,经过两天的仔细测试,梁诚宣布阵法运行流畅,各部件工作正常,这意味着这套辛苦布设的连环阵法已经完全成功,今后只要回到府中,安全二字就再也不是问题了。
由于不光和砖头之前完全不通阵法,梁诚将这个连环阵的操作要领细细记录在两枚玉简之上,分别交给二人细细揣摩,让他们试着学一学。
不光和砖头一人捧着一块玉简,皱着眉头坐在那里细细揣摩。过了一会,小绿猴子砖头看得烦躁起来,抓耳挠腮地动个不停,把不光也惹得烦了,连声斥责了一番,叫这个毛猴子不要在旁边影响自己用功。
砖头一缩脑袋,从凳子上跳到地板上,又看了一会玉简上的阵法操作要领,似乎还是弄不明白,又抓耳挠腮一番后顺着柱子爬到了梁上,倒挂在那里似睡非睡的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经过大半天时间的学习,梁诚失望地发现不光和砖头在阵法一道上完全没有任何天赋,领悟能力差得感人,揣摩了那么久,二人依旧完全不能独立操作掌握连环阵运转。
梁诚颇感无奈,这时脑中灵光忽然一闪,伸手取出那枚已经许久没见天日的天工巧艺珠,脸上露出了笑容。
天赋不足可以用时间来堆,让不光他们两个利用天工巧艺珠来学习阵法十几二十天,那就相当于在外界浸淫阵法十几二十年的修士了。
等他们花掉了这些时间用于阵法修炼,最后也不求要他们俩拥有阵法师的造诣,仅仅要求他们能操作这个连环阵法,那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梁诚将天工巧艺珠郑重地交给了不光,告诉了他们珠子的用法,再吩咐他们近期什么也不要做了,赶紧利用这个不凡的宝物提升阵法造诣,好尽快掌握这个连环阵的操作。
安排好了不光和砖头,梁诚便不再理会他们,由他们自己轮流进入天工巧艺珠中修习阵法,梁诚则在一边打坐修炼,恢复状态。
这次遇刺虽然结果是有惊无险,但是毕竟当时受了致命重伤,梁诚觉得自己在各方面都受到了一定的削弱,是时候该好好恢复一下了。
等到梁诚觉得自身状态已经完全恢复了,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八天了,想想自己遇刺疗伤花的时间也算是够久的了,差不多也该去衙门履职了。
于是梁诚派人传出消息,通知望海城大小官员,在明日卯时,都要到望海城主衙门去报到,因为新任的望海城主大人要到衙门升堂点卯接印了。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在望海城的官场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因为当梁诚在西教场遇刺之事,那是在大庭广众,千人瞩目之下的突发事件,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新任望海城主被刺
客一剑穿心,看上去已经凶多吉少了。
接着就是七八日不见消息,就连铜海上门负荆请罪也未获接见,并且铜海玩忽职守,以至于刺客被灭口这样的大事都被城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予追究了。
种种迹象显示这位新任望海城主应该是伤势严重,已经无力控制局面了,说不定此人已经命在顷刻,甚至不少人猜测这位遇刺的望海城主只怕是已经陨落了,之所以封锁消息,秘而不宣是因为要等待朝廷派来钦差收拾残局。
对此局面,扼腕嗟叹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不过,静静观望,等待事态进一步发展的人是大多数,当然,不看好新任城主还能完全恢复的人也是大多数。
结果在城主遇刺后第八天却传出这么个消息,新任城主明日要升堂了,众人无论私下里是什么态度,对此都不敢怠慢,大家早早就做好准备,将手头的公务都抓紧办好了,生怕城主抓住小辫,拿自己开刀立威。
实际上各级官员也觉得十分好奇,都想看看这位新任的城主大人升堂后会做些什么。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怀着既有些紧张,又有些好奇的态度准备第二天早早就去城主衙门等待。
铜海收到消息之后更是不敢怠慢,赶忙精挑细选了五百名绝对信得过的士卒,集中起来严加管束,准备第二天前往城主府一路护送城主大人上任履职。
然后又在望海城当晚实行宵禁,派出三千名将士在大街小巷巡逻,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这一次必须杜绝一切意外,不能再出任何变故了。
望海城中的老百姓们察觉到了官府这次治安整顿异常严厉,当然也不敢出头惹祸,于是家家户户都匆匆上了门板,关了窗户,早早就上床歇息,夜间的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兵丁,到处都空无一人,显得特别冷清平静。
望海城经过平静无波的一晚,什么异常的状况也没有发生,城中的老百姓在家中也都有些微微的不安情绪,因为这样严厉的宵禁措施,在望海城这个地方已经有上百年不曾发生了。
卯时渐渐临近,天空微微露出鱼肚白,铜海早已顶盔掼甲,亲自率领着精挑细选的五百兵丁,来到了城主府,通报了一声之后,安安静静等在门外,准备护送城主大人赴任履职。
梁诚也很早就做好了准备,又一次穿戴打扮齐整,官服纱帽穿戴停当,然后叫老管家梁寿去将舒团这位主要幕僚传进来。
不一会,舒团来到梁诚跟前,施礼请安毕,梁诚道:“舒先生,本城主欲提拔你为望海城主簿,管理一应文书事务,你今后要好好干,辅助本府在这望海城好好施政。”
舒团大喜,并没有惺惺作态地谦让一番,而是一揖到地,慷慨激昂道:“舒团知道主公现在正在用人之际,何况本来也想报效主公的知遇之恩,因此也就当仁不让了,主公放心,舒团必定竭尽全力,好好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