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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能通六窍     一剑掌乾坤txt下载     一剑掌乾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四章 重见天日

    那面孔冷冷一笑:“你忘记了我是一个炼体者!从不归山起就刺了我那么多剑,很痛快吧,现在轮到你了。”说完手中剑直刺李印九小腹而去。

    “啊!”李印九惊叫一声想要挣脱,可那一只大手犹如钢铁浇筑的一般,挣扎几下,就如蚍蜉撼大树,却哪里挣得动。

    “噗噗”声连续响起,一剑一剑又一剑,李印九先是剧烈挣扎着,然后渐渐无力,整个人被扎得犹如一个筛子相似,血流满地,逐渐暗淡下去的眼神惊恐无比。

    “啊,住手!”看见如此血腥的场景,台下整个家族混乱了,大族长和一干长老跳起身子,然后纷纷飞身纵上擂台,准备制止擂台上的厮杀。

    忽然,垂死的李印九奋力叫道:“是你……我、我是寅九啊!我怎么可能死在你手里……”说罢,头一歪不动了,梁诚松开手,寅九的尸体软软的倒在擂台上。

    众人见状大哗起来,梁诚却仰头看天,只觉得道心通达,身心畅快,不由得哈哈大笑。

    “不!”这时天空中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这声音带着惶恐之意:“不……不能这样!不许搞乱了因果!我不是这样安排的!”接着所有人感到眼前的世界整个一顿,时光忽然倒流起来,已经飞身上了擂台的大族长和一众长老又倒转着身子跳回了观战的凉棚中坐下,擂台上李良诚的动作像是一把将躺在地上的李印九拉起来,一剑一剑将利剑往他身上拔出,血从地上流淌着飞回伤口,李印九身上的剑伤逐渐减少。

    接着李印九身上的剑伤开始合拢,脸上又露出阴沉的微笑,看上去正在为刺了李良诚一剑而感到得意。

    眼看他就要挣脱李良诚的控制,忽然整个场景卡住了,“咔咔”响了几声退不回去,四面空间开始出现一些细小的裂缝。

    接着之前的场景又出现了,只见梁诚一剑一剑往寅九身上戳去,直戳得鲜血飙出,溅得满地流淌,大族长和长老们又飞身跳上擂台,准备制止这血腥的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不……不能这样!”那个浑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充满了焦急和无奈。

    然后整个世界又开始时光倒流起来,坚持要回到李印九被杀死之前去,结果又卡在先前的地方,整个世界“咔咔”作响,一条条裂缝渐渐四处蔓延,往上弥漫的裂缝看上去直达苍穹,往下的似乎已经到了地心。

    梁诚哈哈大笑道:“蜃魔,你倒霉了,你这个虚假的世界快要维持不住了!”

    “啊!我的世界啊!”那浑厚的声音听上去虽然气急败坏,却是渐行渐远,最后终于无声无息。

    接下来忽然这个世界垮塌了,到处都是山崩地裂,光影闪动,整个天空碎成小块纷纷扬扬坠落下来,梁诚在仰天长笑,族长和长老们还在想着要制止擂台上这一出惨剧,其他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

    “砰”的一声响亮,就像一个气泡崩裂的声音。这声音响过之后,忽然蓝天白云显现出来,四周都成了山林,茂密的青松翠柏漫山遍野,包括梁诚在内的一大群人都显现出来,大部分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忽然发现什么都变

    了,大家原来都站在一个山谷之中。

    当然还有一具尸体躺在梁诚脚下,正是那倒霉的寅九。有几个人还在奋力往梁诚所在的石台上跳,看上去是先前的大族长和众长老们。

    瘦小的李飞鹤虽然变成了一个中等个头的壮年男子,却还兀自扑向寅九的尸体,口中大声哭道:“啊,我的儿啊!印九啊……什么?这、这是……谁啊?”忽然他也愣住了。

    梁诚扫眼看去,见不知所措的已经变样的李飞鹤修为极高,只怕不下于分神,身后还站着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看修为才练气期九层的样子,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梁诚心中一动:“这是爹?李良诚的爹爹?”

    一时间鸦雀无声,大家仿佛都被定了,人人都沉思起来,隔了一会,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前面那位……莫非是天机兄?”

    李飞鹤浑身一颤,忽然如梦初醒:“对!对啊!我、我是臧天机啊,臧天机就是我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打招呼的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看至少也是分神修士,他看了一眼臧天机,又朝梁诚点点头,叹道:“一场大梦啊,真是一场黄粱美梦,没想到我们都坠入那蜃魔的幻境中了,要不是这位小友,我们怕是永远也不能脱困了。”

    “噢。”众人这才纷纷觉醒,想起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从表情看去,有的人很兴奋,有的人却又有些失落,因为在蜃魔构建的世界里,闻名于世的大能在现实中可能只是个凡人,而籍籍无名之辈,却往往是真实世界中的大能之士,这一下子醒来,觉得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脱困的人们互相打量起来,不时有招呼之声,看来是老友相逢了,又时不时人群中传来惊叹之声,那是又认出一个不知什么时代的大能之士,看来这不归山历代以来,还真困住了不少北章国的大能之士。

    那臧天机和先前打招呼的老者也走到一起,施礼寒暄了一番,梁诚倒是不操心这种事情,都是北章国的修士,说起来其实都是敌人,没人认识自己最好,省得暴露了身份那就是自找麻烦了。于是自顾自做低头沉思状。

    这样过了半晌,忽然梁诚觉得有人来到了自己身边,像是想和自己打招呼却又不敢的样子,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轮廓非常熟悉的年轻人有些不安地站在自己身前,正是幻境中的李飞云,现实中却只是一个练气九层的凡人小伙子,只见他目光亲切而又疏远地偷望着自己,嘴唇颤动着却欲言又止。

    梁诚想起了很多往事,虽然明知那是在幻境中发生的,当真不得,可是眼睛还是不由得湿润了,轻轻拉着这个青年的手:“爹……”

    “万万不敢!前辈……在下……在下……”那青年也是泪流满面,哽咽道:“在下的名字叫做陈晓泉,我……”

    梁诚也语塞了,愣了一会,轻声传音道:“晓泉兄,我们毕竟在幻境中父子一场,也是缘分,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中,你根骨极佳,修炼速度不慢,我这里有‘三转归元术’一则,非常适合你,这就传了给你,希望你好好把握,早日踏上修真之路,成就一番事业。”说罢手按陈晓

    泉的额头,将造化真经中的三转归元术传给了他。

    陈晓泉得蒙梁诚传术,细细看过之后又惊又喜,可是一想到从今以后和梁诚就是陌生人了,心中又非常不舍,一时喜忧参半,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梁诚眼神又往人群中看,像是在找什么人,陈晓泉道:“前辈你是在找幻境中曾经的母亲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不用找了,与我在幻境中相伴几十年的阿美并不真的存在,我先前就找过了,并没有这个人,她应该是蜃魔幻化出来的幻影。”

    梁诚闻言,也是嗟叹不已,想到昨天还活生生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人,实际上并没有存在过,这种感觉实在令人难受。

    又隔了一会,臧天机和那分神老者来到了梁诚所在石台上,和梁诚寒暄了几句,又问了一下梁诚的情况。

    梁诚很谨慎,自己的身份基本都含糊了过去,就连名字都也还报得是李良诚。毕竟臧天机和那老者被困在幻境中已久,对北章国目前的状况早已一无所知,何况以真实姓名出现在幻境中这种事情也未必不能发生,所以也只是把梁诚当做了一个后起之秀,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然后臧天机对着众人道:“各位道友,静一静,且听老夫一言。”

    众人见臧天机说话,都围拢过来听,毕竟他当年可是北章有名的神算子,思虑周密,大家都想听听他说什么。

    臧天机道:“诸位,我等都是历年以来被困在这蜃楼幻境中的修士。”说到这里臧天机顿了一顿:“当然,也有些凡人。”

    顿时人群中有一个中年男子脸色一红,神色十分尴尬,有知情者轻轻哄笑了起来,因为当初在幻境中,那男子可是远近闻名的大修士,那真是威加四海,纵横环宇的大人物,可惜今天一朝跌落尘埃,真实的身份竟然只是个凡人,这让好些人心中畅快,不由得笑出了声。

    臧天机接着道:“多亏这位李良诚小友,今日打破了这蜃魔的幻境,我等才得以重见天日。”

    听到这里,不少人纷纷出言感谢梁诚,梁诚也不敢怠慢,抱拳团团施了一礼,以示谦逊,当然也有人沉默不语,心中对梁诚并无感激之意,那都是如先前那个从高不可攀,跌落尘埃的男子一样的情况。美梦被人吵醒,不得不面对无情的现实,心中失落也是可以理解的。

    “诸位!今日我们得以脱困,不知大家今后有什么打算?”臧天机忽然问道。

    一个背着巨剑的青年道:“那还有什么别的选择,老夫当然是先回宗门再说了。”

    臧天机打量了一下这个青年,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惊讶道:“阁下莫非是无敌剑宗的张一留张前辈。”

    那青年傲然道:“正是老夫,不过你臧天机这个名字我可从未听说过,还是什么神算子吗,呵呵,应该是后起之秀吧。”

    臧天机苦笑一声:“张前辈您是前辈大剑士,没有听说过晚辈不奇怪,晚辈成名那会,您都已经不知所踪数百年了。”

    张一留愣住了,喃喃道:“数百年了?没想到老夫已经被困了那么久。”

第二百零五章 从头再来

    臧天机道:“何止啊,适才晚辈和大伙聊了一会,从几位进入幻境比较晚的道友那里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粗粗推算了一下,发觉就连晚辈自己,都已经被困在此上千年了,在外界都已经成了古人。好在蜃魔的幻境中时光的消逝是不同的,大家的寿元其实并没有多少损耗。”

    张一留张口结舌,顿了半天道:“都过去了上千年!这么久啊……这么些年过去了,那宗门……我无敌剑宗……不知现在怎样了?”

    “张前辈放心。”一个面貌妖娆的女子说道:“无敌剑宗现在依旧是我北章最强大的宗门之一,那是十分兴旺的。”

    张一留闻言,脸色一喜,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忽然想起一事,接着问道:“这位仙子,你可知现在无敌剑宗的宗主是何人担任?”

    “据妾身所知,无敌剑宗的宗主乃是张远山张前辈。”那妇人答道。

    “张远山?张远山……”张一留皱眉思索半天,完全想不起这张远山是何许人也。

    臧天机道:“张前辈,诸位,在下先前想要和大家说的就是如张前辈遇上的这个问题,这问题关系到我等将来的生存,所以不得不预先探讨一下。情况是这样的,我等在江湖上消失已久,你们先设想一下,各自的家族或者宗门难道还会虚位以待,一直等着诸位回归吗?”

    众人大多面色一紧,露出了满脸疑虑,显然先前只顾高兴了,并没有想得这么深远。

    臧天机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地位和权势这种东西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前面的坑空出来了,后面的才可以顶上去。说句不中听的话,诸位就是那早已跳出坑外的大萝卜,都几百上千年没有消息了,今日猛地回去就要找个大坑,坑里的萝卜会怎么想?诸位考虑过没有?”

    臧天机说到这里,眼光巡视了一圈,见众人都陷入了沉思,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臧天机接着大声说道:“诸位要是就这样直眉瞪眼,不加掩饰地回去了,会是什么结果?那必然是掀起阵阵血雨腥风,诸位不要轻视了人对权势的贪恋,把现有的秩序打散了重新分配那是要填进去无数人命的,这不必多说了吧。何况这些人都是你们的上尊下僚,亲友子侄,甚至子孙后代,这于心何忍啊!就是诸位自己,就敢说能在这般血雨腥风中全身而退吗?”

    众人闻言顿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大部分人都连连点头,脸色凝重,显然都已经认同了臧天机的看法。

    就是张一留听到这里也是神色肃然,朝着臧天机道:“神算子!果然名不虚传,思虑确实深远,老夫先前失敬了,真是后生可畏啊。”说着正了正衣冠,朝着臧天机躬身施了一礼。

    臧天机忙躬身回礼,口中道:“前辈折煞在下了。”

    “那依你说,我等今后应该怎样做才好呢?”张一留问道。

    臧天机道:“我等先前活在那蜃楼幻境中,每天做的不过是争权夺利那一套,

    活得也可以说是蝇营狗苟,最后怎样呢?还不是一场虚幻!今日幻境一朝破灭,人人打回原形,实际上大家也可以算是两世为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梁诚听到这里,也是如有所悟,暗自点头,心中开朗了许多。

    臧天机见大家似有所悟,更是提高声音道:“诸位,当年你们的地位权势,难道是天生就带来的吗?那还不是诸位靠自己一刀一剑,勤勤恳恳拼来的。当下的情形,不如大家放下身段,将自己当成一个新人,以诸位的眼光见识,假以时日,难道会混得反不如前?”

    “对!就是这样!哈哈,老夫就不信了,从头开始会混不下去,哈哈哈,好!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张一留哈哈大笑,神色豪迈,大声道:“我从今天起就不是什么狗屁江湖前辈张一留了,我是初出茅庐的张小三,哈哈!真好,这是再活一世的感觉啊!”

    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有人道:“前辈说得好!就连前辈都能放下,我那点身份地位又算个狗屎啊,我如今也是新人李小二了。”

    “前辈个屁!”张小三道:“这里没有什么前辈!”

    “哈哈哈,对!没有前辈,我周小四给大家问好!”

    “还有我郑小七!”

    “我小王八……啊呸呸!不对,是王小八!我王小八也亮个相!”

    “哈哈哈!”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先前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如获新生的众人相视而笑,不少人互相握手拥抱着,之前那些陌生隔阂的感觉消失殆尽,大家都放下了以往的那些虚名,以江湖新人的身份体验这得来不易的第二次新生。

    所有的人都赞同出去后对不归山幻境中曾经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不得透露出去,并且一一发下了心魔誓言。这样一来,大家互相之间都觉得是在守护一个共同的秘密,各自之间的感觉不由得亲密起来了。

    又盘桓了几个时辰,众人终于决定要走出这不归山,重新以新人的身份闯荡天下了。臧天机道:“大伙儿今天离别在即,相信都能闯荡出一番事业!只是莫要忘记了今天这份情谊。无论修为高低,是何门派,有可能的话,尽量相互扶持。就算有些山高水低,人算不如天算,不幸成为了敌人,念着今日之情,也尽量不要赶尽杀绝才好。”

    众人闻言也是唏嘘不止,纷纷点头应允。知道此番离别之后,再见未必还是友朋,说不定互相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和前程会成对手和敌人,这种事情在人生中真是难以避免,但是就如臧天机所言,互相之间留着那么一点点香火之情也是应有之义。

    梁诚也是心生感叹,别人的情况不知道,可自己与众人为敌几乎是注定的结果,毕竟这些人差不多全部都是北章敌国的修士,自己今后身在大玄,敌对无法避免。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次放出了困在不归山的那么多强大的修士,对北章的提高应该是不小的,虽然自己的初衷不过是想自救,

    可是结果毕竟是大大提高了北章的实力。这么多生猛的所谓北章新人浮现出来,这对大玄国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梁诚暗自下定决心,这件事情既然在外无人知晓,那就永远也不能吐露出来,否则自己放出这么多北章猛人的事迹一旦传到大玄国去,那自己可就成了大玄国的罪人了。那样的话以后也不要想在大玄国混了。

    出了不归山的山谷,众人站在空旷无人的商道上,个个心生感慨,终于重见天日了,感叹了一番后,纷纷告辞离去,认定好自己要去的方向,慢慢地散开了。

    梁诚在人群中唯一在乎的人自然是那陈晓泉,两人握手相互嘱咐叮咛,良久才挥手惜别了,梁诚望着陈晓泉往北远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这一别也不知今后是否还会再见。

    这才转身御剑,按着既定方向,朝着东南方向的武宁城飞去。一路往东南飞遁着,梁诚没有再见到一个人。因为这次从不归山出来后,想要去国都武宁城的人虽然不少,可是都会选择先往北去到呼兰城后再传送到武宁去,这样才是省时省力的选择。

    但是梁诚决定还是自己顺着商道独自直飞武宁,虽然要耽搁一两个月的时间,可是因为自己身份敏感,所以和其他人的瓜葛越少越好。虽说在那不归山里大家在一起时,自己没有泄露来自玄国的秘密,可是来到外界之后,那情况就不同了。

    在外界遇上各种事情,包括风土人情,饮食言谈这些,梁诚可没有信心保证自己能始终做得像一个真正的北章人,和真正的北章人呆在一起,未必能掩饰得过去,万一露了马脚,那可就是大麻烦,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何况这一次招惹了那神秘的暗影阁,天知道那个组织对自己的情况掌握了多少,会不会再派出比寅九更恐怖的杀手来对付自己。

    梁诚一边御剑飞行,一边回忆着自己和寅九之间的所有对话和整个被追杀的过程,从头开始顺着理清思路,不放过任何细节,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暗影阁好像认定自己是一名魔道修士。这也难怪,因为当时自己在呼兰草原是用魔道功法杀了那意图对自己和魏芷兰不利的贺老大的。

    虽然自己已经尽力毁掉了杀人现场,但是难免会露出蛛丝马迹,寅九可能就是顺着这个线索追踪上自己的。还有一点就是寅九追上自己和魏芷兰之后,立刻就发动了突袭,要不是魏芷兰舍身挡在自己前面,可能自己早就身死了。

    但是整个追杀过程十分短暂,并且在坠入不归山之前一直没有停顿过,梁诚判断寅九应该没有时间和暗影阁总部沟通,将自己最新的情况例如外貌、功法等等特征传递回去。

    这么一想梁诚松了一口气,稍微有些安下心来,但还是决定一路慢慢行走,边打探着消息边往武宁方向去,并且梁诚决定今后除非万不得已,不会在北章使用魔道功法了,并且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名,包括李良诚这个名字也不打算再用了,免得牵扯出新的问题。

第二百零六章 换肝

    御剑飞行到了傍晚,梁诚离开了商道上空,在附近荒山上开辟了一个临时落脚点,准备歇息一夜,而且有几件事情需要仔细处理一下。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魏芷兰的情况应该如何处理,在那蜃楼幻境中,自己将她放进了碧玉棺,按施孟的说法,那个宝物可以凝固时光的流逝,暂时保住魏芷兰的一线生机,可这毕竟并不是长远的办法。

    之前在幻境中,梁诚当时连自己的身份都没能厘清,对自我的认同都还在梁诚和李良诚之间摇摆,显然没有能力救治魏芷兰。现在既然已经破掉了蜃魔的幻境,回归了真实世界,以梁诚的丹道造诣,那就有了救治的能力。

    梁诚对这个舍身救了自己的魏师姐心存感激,自然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治她,首先要做的事情当然是要仔细查看她的伤势。

    梁诚来到了黑甜洞府,将昏迷不醒的魏芷兰从碧玉棺里移到了床榻上,轻轻解开阿参包扎过的伤口。

    望着魏芷兰上腹右侧那狰狞的伤口,梁诚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寅九当时的那雷霆一击实在是太致命了,一个大窟窿直接前后贯通,不但将魏芷兰的肝胆大部搅得稀烂,就连右肺叶也撕掉了一大块,这种伤势放在凡人身上,就是有十条命都已经了账,即便魏芷兰是融合初期的修士,体质远超凡人,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也是九死一生的。

    梁诚伸手搭上魏芷兰的脉搏,发觉跳动还是颇为有力的,这应该是阿参的功劳,化形灵参的参液,就算不能说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但是对激发潜能,滋补身体那也是补益极大的,这才让魏芷兰在受了重伤后还能坚持那么久,没有死去。

    梁诚检查完了伤势,心中已有定见,魏芷兰的伤势虽重,自己依然有能力将她治好,不但要将她治好,还要完全不留什么后遗症,甚至还要比以前更好,不能影响她今后的修真之路。

    梁诚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一个锦盒,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有一小团像是灰黑色泥土一般的东西,正是炼制魔躯分身时剩下的涅槃圣土。梁诚伸手掐下小小一团,放在一个玉盘中,然后取了一点点魏芷兰的精血滴在上面,只见那精血很快就渗进了涅槃圣土当中。

    这时梁诚的指尖突然跳出一缕小小的充满生机的绿色火苗,仔细地烘烤着这片涅槃圣土,渐渐地,这涅槃圣土开始变化,慢慢地变大成型,外观越来越像肝脏。

    梁诚点了点头,他正在给魏芷兰重塑肝脏,肝属木,用自己这木灵圣火配合重塑肝脏正是绝妙的搭配,木灵圣火与涅槃圣土相得益彰。

    不久,涅槃圣土化成的肝脏彻底完成,梁诚用巧妙的手法取出了魏芷兰那已经受损严重,支离破碎的肝脏,将涅槃圣土所化的新的肝脏小心地换了进去。

    在这之后,梁诚看着魏芷兰那受损的肺叶却陷入了沉思,因为现在要是用涅槃圣土重塑一个肺叶并不难,可是肺属金,自己目前并没有什么合适的金属性辅助之物,这样的话,重塑的肺叶只能是堪

    堪够用,算不上好,这对凡人来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对将来魏芷兰这样的修士就不同了,将来呼吸吐纳都会有一定的影响,这种情况梁诚有所不满,觉得这样敷衍了事实在是对不住舍命相救的魏师姐。

    于是梁诚想了一会,又将伤口暂时包扎住,轻轻对昏迷不醒的魏芷兰道:“魏师姐,我虽然非常想立即将你治好,但是这样草率的医治对你将来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只好委屈你再等一段时日,等我到了武宁,找到合适的材料再来医治吧。”

    说完梁诚仍将魏芷兰收进碧玉棺中,出了黑甜洞府。魏芷兰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梁诚又开始考虑今后在北章万一和人动手,所使功法的问题。魔躯的修罗天魔功是不敢再用了,可是自己灵躯所学的功法战技基本都学自天罡院,一旦使出来,虽说一般人未必看得出端倪,可是万一被那些见多识广的老怪看出自己功法出处,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天罡六剑更不用说,虽说在学院中,学此剑术的弟子并不多,可是这毕竟是天罡院的招牌之一,当众使这套剑术,那就和在脑门上贴一个“我来自大玄”的字条,然后在敌国北章的闹市里晃荡差不多,这种行为就是打着灯笼捡猪粪,妥妥的是在找屎啊。

    想到这里梁诚忽然记起一事,之前自己在剑冢内,好像是剑魂觉醒的样子,可在那之后接连发生的一串变故让自己始终无暇探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左右无事,正好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于是梁诚抽出啸月宝剑,施展出天罡六剑的销金式,一瞬间这临时洞府中到处金风激荡,寒光闪闪,销金式使出后剑势圆融无比,威力极为强大,以前天罡六剑那些缺陷不足之处,再也不复存在了。梁诚感到自己和手中宝剑有种心念相通的感觉,剑招使出,如臂使指,手中利剑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和过去那种剑是剑,我是我的隔阂感完全不同。

    梁诚心中喜悦,剑招一改,又是一路剑法使将出来,招式中正平和,姿态潇洒异常,三分攻敌,七分防御,显然是非常沉稳老辣的路数。

    梁诚自己忽然怔住了,原来自己顺手使出来的竟然是幻境中李良诚所学的李家剑法,没想到这套剑法竟然不是幻境中虚假的东西,一招一式法度严谨,稳中有进,一看就是名门大派的气度。

    梁诚一想,觉得当时在幻境中自己所在的李氏宗族老祖恐怕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剑士,所以即便身处在幻境,创立出来的剑法依然强大,说不定这根本就是北章国某个门派的剑法,并不是幻境中的虚假东西。

    梁诚大喜,自己在幻境中作为李良诚,对这套剑法浸淫甚久,耗费了很多心血,没想到并不是白费功夫,现在回归了现实,这套剑法依然显得不俗,唯一变化的是自己修为和见识都比当初的李良诚高得太多,所以剑法更加精妙,威力不容小觑。

    这也解决了梁诚的问题,自己作为剑修,在北章使用这路剑法,应当没有问题,完全不用担心因此暴露身份。

    需要考虑的问题都大致解决了之后,梁诚的心情终于有些轻松起来了,于是他在这个临时洞府前后布下了一个防御阵法,然后准备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再出发。

    就在这时,梁诚感到那小世界入口的竹林处传来了一些动静,估摸着应该是施孟的投影又过来了,于是也来到了竹林,果然看见施孟站在竹林中间。

    施孟一见梁诚就大笑起来:“哈哈哈,诚哥啊,看见你从那粉嫩的李良诚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粗鲁抠脚大汉,就知道你已经从幻境中脱困了。”

    “胡说八道,我那里就这么不堪了。”梁诚也笑道:“不过真是要多谢你了,施孟,要不是你在幻境中的提点,我大概现在还被困在里面呢。”

    “本少自己就是个玩幻术的,看见别人搞的幻境一类的好东西,想办法破了它也是义不容辞,尤其是这些蜃魔和我们幻貘一族向来不对付,给他添堵,正是我应该做的,这个倒是不用谢我。”

    梁诚点点头,问道:“施孟,你不是说每次投影过来都非常消耗梦幻之力吗?怎么最近却能频繁做到?”

    施孟一笑,手中拿出那颗光彩照人的幻影珠说道:“嘿嘿,说起来还多亏了你,或者说多亏了李良诚,你知道你躺着的那几天这颗珠子吸掉了多少蜃魔的幻境之力吗?那玩意可比阎浮界的梦幻之力精纯多了,这下我施孟简直是占了大便宜,要不然你以为那家伙的幻境怎么会说塌就塌了,这是我老施在撬墙角啊,我这次至少吸走了一多半幻境之力,哈哈哈!诚哥,托你的福,我老施算是发财了。”

    “原来如此。”梁诚这才明白,为何蜃魔经营数千年的蜃楼幻境,会因为自己搞出的这点小小纰漏就整个崩塌了,原来是维持幻境的力量被施孟用这颗幻影珠给偷走了大半。

    “好了好了,咱们说正经的。”施孟道:“我老施虽说是发了大财,也不能随便在这里浪费,我这次投影过来是为了帮清虚来取卜经,你师父那小子对这玩意简直是望眼欲穿啊,天天见了我就催,我简直是怕他了。”

    说着施孟伸手递过来一个东西,梁诚接过来一看,这东西就是一个全部都由精神之力组成的玉简形状之物,心想这应该是施孟的手段,于是赶忙将识海中的卜经传到了这个东西里面,确认无误后递给了施孟。

    施孟道:“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这次清虚这小子要高兴坏了,我说诚哥啊,以后你没事到处多走走,多找几个蜃魔的幻境,然后我老施立马就会过来偷东西,这样多搞几次我老施就越来越强了,只怕今后本体跨界过来都不是问题了。”

    “好好好!我以后给你找十个八个的再让你来慢慢偷,这样总行了吧。”梁诚心道幻境这玩意儿又不是大白菜,哪里就那么好找了。

    施孟也知道梁诚也就随口一说,不过这次投影过来终于把那清虚想要的卜经拿到手了,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于是这投影也就乐呵呵地虚化消失了。

第二百零七章 脚夫

    这次把卜经按约定通过施孟传给了师父清虚道长,梁诚心中也颇为欣慰,自己总算是报答了一点师恩,想到清虚得到这卜经后,必定和当初的于子山一样,所修的占卜术必然能够突飞猛进,想到这里,梁诚也是由衷地为师父而高兴。

    一夜无事,第二天梁诚离开了这个临时落脚点,继续自己的行程,只是经过一夜的思考,梁诚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梁诚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直接就跑到武宁城去,因为自己在北章国完全没有跟脚,身份可疑,状况和当年从阎浮界初到大玄国差不多。

    既然如此,何不如法炮制,先到一个凡人小镇找找头绪,至少在那里留下一些存在过的烙印,今后要是到了武宁,遇上什么事情,被查起来也算是有一个出处,免得整个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那就很招人怀疑了。

    何况自己计划到了武宁之后,还要筹集一大笔传送费用,这么一大笔灵石可不好挣,那必然要使出自己的一些技艺,无论是炼制丹药,或者绘制符箓,又或者制作阵法,拿这些手艺换取灵石。这种事情做着做着,说不准会搞出一些名气,到时候被有心人一查,要是自己完全没有半点跟脚,实在是不妥。

    这时,正在御剑飞行的梁诚看到前方的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河。这条大河发源自西北面的不归山脉,无数万年雪峰融化流淌下来的雪水形成了很多支流,渐渐汇集成了这么一条大河,只见河水滔滔,一路向着东南而去。有的地段河面变窄,显得水流湍急,气势雄浑。有的地段又是河面宽阔,水面平滑如镜。

    一叶叶小舟游弋大河之上,充满了诗情画意,梁诚知道这正是北章国有名的,被誉为母亲河的清澜河。正是这条河流自北向南,纵向流过北章的几乎整个国土,滋润着中部区域,使得这一带水草丰美,林木茂盛。并且因为物产丰富,交通便利,最后成为了富庶之地。因而北章国才定都武宁城。

    梁诚因为曾仔细研读过贺老大所给的北章地图,知道国都武宁城已经不是很遥远了。自己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凡人小镇,现在正是时机,因为历年来的南北往来贸易,货物集散,河边形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城镇。这些城镇距离国都路程不算近,所以武宁城的各大势力看不上这里,很少干涉它们的事务。  但是此地也不算荒凉偏僻,格局虽小,却也颇有资源。因此不少北章国不入流的小门小派和一些小型家族往往扎根于此,看上去一个个发展得倒也有些兴旺。

    梁诚找了一个不算太大的河边小镇,降下飞剑,来到了小镇外围。从进镇的街道往里走去,梁诚看了看两边商铺的招牌,都是些“渔阳南北货”、“渔阳烩面”什么的,于是知道了这个小镇名叫“渔阳镇”,顾名思义,只怕此处是以渔业为主。

    可是渔阳小镇看着还算颇为热闹,各种南北杂货,吃穿用度的所有物品这里都有出售,只是不见有任何出售修真材料的地方,于是梁诚知道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小镇,基

    本上不会有修士存在。

    说来灵界虽然可说是全民皆修,差不多人人都身具五行灵根,可惜还是资质低劣者居多,绝大部分的人都是灵根低劣,基本都无望筑基,终身都只能是在练气期徘徊,在灵界这个地方,完全没有栽培价值,不会有什么势力看得上,所以大部分人也没有什么选择,只好安心做一个凡人。

    梁诚有心在渔阳小镇逗留一段时间,留下一些痕迹和履历。于是在街上暗暗观察小镇居民的穿着特色,言谈举止,口音变化,以便自己照着学习。

    这样的学习若是凡人来做,可能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都未必能模仿得像,可是修士的记忆和领悟能力哪里是凡人能够比拟的,不过半个时辰,梁诚已经能够操起一口流利的渔阳口音,与当地人对话而毫无破绽了。

    之后梁诚又在小镇上到处闲逛,将这个小镇的全貌看了个仔细,却无意间在镇子中心的牌楼前看到一则榜文,这榜文的内容是一个叫做渔阳派的小门派,定于一个月之后,在渔阳镇招收灵根合适的门徒,言道有意者届时来此处集合遴选云云。梁诚仔细看完了榜文,微微一笑,心中有了计划。

    于是梁诚转进一个背巷,看看四下无人,便将自己身上的那套特殊定制的衣服转换成短打扮,颜色款式正是普通小镇居民干重活之人常见的样子。

    且说渔阳镇东端清澜河边,有一个码头,这码头十分繁忙,往来货物堆积成山,一船船的货物要从码头卸下,再装到兽车之中,从陆路转运到西边的大小城镇去,今年不知怎么的,往来贩运的生意出奇的好,因此抵达码头的货船很多,码头老板王仁发心中虽然高兴,但同时也十分烦恼。

    烦恼的原因自然是自己雇佣的那百十来个卸货的脚夫这些天来几乎都累垮了,一个个吵吵着要涨工钱不说,还懒洋洋的出工不出力,卸货的速度慢得出奇。眼看这样下去,整个船运航道都要堵上了,不由得胖乎乎的王老板不心急,于是一边贴上告示招人,一边给这些脚夫涨工钱。

    看着这些家伙慢腾腾的熊样,王仁发忍不住心头火起,叉着腰,满嘴唾沫星子横飞地大声骂道:“他娘个腿儿啊,你们这些王八羔子,老子把工钱给你们涨了两倍,还是一个个慢的像乌龟一样,信不信老子拿鞭子抽死你们这些龟孙子!”

    那些卸货的脚夫听到老板骂人,一个个也抱怨不止,那个领头的精瘦脚夫道:“东家,不是兄弟们不肯出力,实在是这些天下来大伙儿都累惨了,你瞅瞅,咱们个个背上的皮都磨掉了一层,晚上睡觉都得趴着睡,实在是干不动了啊。”

    王仁发道:“老子管你怎么睡觉,你们他妈搂着哪个婊子睡,干得动干不动关我屁事!老子都不管!你们就给我说说,这么多船压在码头上,以后怎么办!”

    顿时脚夫们都抱怨起来,王仁发见了更是骂骂咧咧,就在这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个高高大大的后生走到王仁发面前,样子十分憨

    厚,只见他有些缩手缩脚地站在那里,小声问道:“那……那个,我想来干活,成不成?”

    众脚夫本来就一肚子不高兴,这下见好像又要来新人,心中都有些不爽,有人就笑骂道:“成啊,来干活有什么不成,真是个傻子!连个工钱也不问,白干你干吗!”

    王仁发看了这后生一眼,看到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觉得这后生还不错,像一个干重活的人,便问道:“你这后生,是哪里的人,可有保人?”

    “保人?什么是……保人?”那后生脸色迷茫,自顾自说道:“我、我叫李久发,半年前在五叔的货船上帮工,来到渔阳就病了,五叔看我没法干活,就给了我些盘缠让我在这养病,说是回来后接我,可是现在也不见来,我……我盘缠花完了,两天没吃东西肚子饿……我只要有饭吃,就能干活!”

    “好吧。”王仁发见这后生憨厚,同时也故意想要恶心一下自己的这些偷懒的脚夫,便也不提什么保人的事情了,说道:“李久发,你就留下干活吧,一天两顿饭管饱,工钱嘛,你是新来的,先拿一半,保底一天二十五个灵钱,当天结算。其他看你搬了多少货,搬得多拿得多,怎么样?等什么时候你干的活和他们一样多了,就拿一样的保底工钱。”

    “哎……知道了东家。”李久发一听可以留下干活,顿时高兴起来,也不多话,捋捋袖子,就从跳板上了货船,打算开始搬货。

    “哎,你这傻小子,倒是实诚,你不是两天没吃饭吗,快下来,我这有馒头,你先垫几个馒头再去干活,你狗日的别饿死在船上,白白让老子惹官司。”其实王仁发倒也喜欢上了这傻小子,怕他饿出毛病,于是对着他笑骂道。

    李久发听见有吃的,忙下船接过馒头大口吞咽起来,没几下噎得猛打嗝,看得王仁发直乐,最后又给他喝了一碗水才止住。

    吃完了馒头,李久发鞠躬说了声:“谢谢东家,我饱了。”立马就上船搬起货来,也不知这小子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以往五个人才能搬得动的货物,他一个人扛起来就走,又不会偷懒,只知道一趟一趟搬货物,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他这个弄法,搞得其他人也不好太慢,结果不一会就把一船的货给下完了,最后算起来,船上的货物倒有一半是他一个人扛下来的。

    王仁发乐呵呵地眯着眼,越看李久发越顺眼,觉得今天自己真是捡了个宝,看看卸货进展顺利,心情也高兴起来,喊了一句:“哎,你们几个可别欺负这傻小子,不然我抽你们。”就高高兴兴下了码头,进屋喝茶去了。

    王仁发一走,那些脚夫不干了,一个个阴沉着脸围了过来,围着李久发骂道:“臭小子,你他妈懂不懂规矩!你这个搞法,是要把大家都坑死啊!”

    李久发愣住了,嗫嚅道:“各……各位大哥,我、我不是故意坑你们的,我哪里做的不对就告诉我一声,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第二百零八章 渔阳派

    “你他妈这么卖命做什么?”领头的那个精瘦脚夫骂道:“你这么一搞,大伙都得按着你的这个速度来,不然在王仁发那狗日的面前过不了关。你今天倒是有力气,干重活不晓得留一手,今天才是第一天,还能撑得住,等明天你就懂了,包你明早爬都爬不起来!咱们可是在这里辛苦了一个月了,你这么弄法,谁撑得住!”

    “哦,我懂了!”李久发道:“不过我闲不住,也有力气,要不这样吧,大哥你们休息休息慢慢来,我还这么搬,搬下去的货都算你们的好了,我只要有口饭吃就成了。”说着李久发从怀里拿出一小捆竹签子,递给了围着自己的众人。

    原来这个竹签是搬货的凭据,搬一趟看货物的多少从管事的那里取一根或者两根签子,干完了凭这个计数领工钱,李久发因为扛得货多,一趟就领五六根,这会已经攒起一小捆了。

    那精瘦脚夫接过签子颠了颠,和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紧绷着的面皮松了下来,笑道:“好哇,你既然有力气,那就搬吧。”说完大家一五一十把李久发的签子均分了,白拿工钱还可以少干活,这样的好事当然没人不愿意。

    于是接下来就是李久发忙忙碌碌,扛着小山一般的货物一趟趟下船,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其他脚夫则慢慢吞吞敷衍了事,口中还时不时出言嘲笑这个傻小子几句,可是分李久发赚取的签子的时候却是毫不客气的。

    几个时辰之后,压在码头上的几艘货船全部卸货完毕,码头上终于清闲下来,这个状况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从没见过的事情,王仁发喜得合不拢嘴,知道是今天找的这个傻小子起了大作用,又看看他搬了半天的货,手上一根签子都没有,知道那些老脚夫在欺负他,但是也没说什么,因为王仁发也是老江湖了,知道码头圈子里的规矩多,要是据此来给李久发撑腰,强行找其他人算账,那太得罪人了,只怕将来他在自己码头呆不下去。于是叫管账给他结了五十个灵钱,算是给他的保底工钱翻了一倍,也有些安慰的意思。

    于是又问了问李久发有没住处,知道他没地方住后,将他带到自己家宅子里,先实实在在管了一顿饭,然后暂时安排给他一个小屋,让他在里面休息,王仁发也估摸着,这小子明天大概爬不起来了,因为干搬运的重活就是这样,第一天生龙活虎觉得没事,睡一晚上之后,再起床那可真是腰酸背痛,浑身酸软,不趴个一两天缓不过来。王仁发心想,好在这傻小子今天干得不错,总算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就算躺个一两天也没什么了,老子照样给你管饭,还要管饱!

    进了自己的小屋,这傻小子李久发一点事也没有,完全没有半点疲态,因为对梁诚这样的炼体者而言,就算一座小山都能撼动,搬这么几船货,那就跟玩似的。

    梁诚颠了颠手上的五十灵钱,微微一笑,随手收了起来。原来渔阳镇凡人所说的所谓灵钱和大玄所说的下品灵石是一回事,梁诚心想自己化名李久发忙了一下午,就赚了五十下品灵石,这效率也真是够低的了,李久发这傻小子真的不会挣钱。

    说起来李久发这个化名还是梁诚灵机

    一动想出来的,当时在不归山那会,江湖前辈张一留决定化名张小三重新开始时,大家都挺受感染,纷纷化名李小二王小八一类的名字,这事情给梁诚留下的印象很深,因此想起自己刚进天罡外院时,闭关的癸一九八号石屋,于是决定化名李九八。

    用这个老李家的姓氏,也勉强算是延续了幻境中的李氏家族的传承吧,毕竟自己接下来可是经常要用到李家剑法的。然后梁诚又觉得九八两个数字太着形迹,干脆稍加变化念成李久发了。

    梁诚很舒服躺地在了小床上,心里盘算着如今自己在北章从最下层的脚夫做起,可谓稳扎稳打了,这样混来混去那就不算是没有来历的可疑人物了,等在码头混上一个月,再去加入那渔阳派,凭自己的资质,那是不可能被这种小门派拒之门外的,这样的话,自己从此就算是在北章国走上修者之路,一切顺理成章,履历完美,再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第二天傻小子李久发照样生龙活虎,一早到了码头抡开膀子就干,一个顶五个,把大家惊得目瞪口呆。其实要不是考虑到别吓坏这些凡人,梁诚就是连货船一起搬上岸也不是问题。

    梁诚就这么在码头上安顿了下来,每天和这些脚夫吃住在一起,因为人老实肯干,又愿意吃亏,渐渐地脚夫们也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没人再来欺负他。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看看日期已经到了那渔阳派招收门徒的日子,梁诚找王仁发告了个假,说是自己累了,想要歇一天。王仁发对这傻小子这一个月以来做的活很满意,自然不会那么刻薄,当即准了假。于是梁诚还是一身脚夫打扮,慢慢悠悠闲逛着来到了镇子中心的牌楼下面。

    让梁诚没想到的是,本来就很热闹的牌楼前面今天更是人山人海,站满了人。原本以为小门派招人,大概没有多少号召力,结果人多得出乎意料。

    牌楼下站着的多半是些少年人,可是也有不少青年甚至中年人也挤在那里看热闹,说不定也是在等待机会,毕竟渔阳派也不是什么大门派,招收门徒的条件也没那么严格,只要灵根过得去,就是年龄大一些的人也是有机会的。于是大家都松散地排着队,等着渔阳派的长老一个个筛查灵根情况。

    不过和梁诚这一身脚夫的短打扮不同的是,所有希望加入渔阳派的少年青年们,家境看上去都不错,人家都穿戴得很整齐,一个个都显得潇洒出尘,人品不俗,这样一来,就显得脚夫李久发道友分外的猥琐粗俗,人品可疑了。

    梁诚看到这情况,也微微有些尴尬,自己若是要想换一个形象,那当然是一点也不难,可是自己在码头混了一个月,不就是想用李久发的脚夫身份吗,要是打扮得英俊潇洒,仙风道骨,那还是脚夫李久发吗?

    于是梁诚也不管那么多,慢慢走过去,排在了众人的后头,一言不发。前后左右的少年们,看着梁诚这个脚夫模样,都十分嫌弃,虽然没说什么,可都和他保持着距离,大概是怕沾染了这穷汉的一身晦气吧。

    排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梁诚终于快排到那渔阳派长老跟前了,梁诚看了看那长老,不过是个筑基期的修士,心想这渔阳

    派的实力还真是堪忧。

    梁诚正想着自己加入渔阳派简直是太屈尊俯就了,这个小门派连筑基修士都能当长老,实力之弱可想而知,却没想到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原来那老头子在这里筛查了一个多时辰,几乎一个像样的灵根都没看见,来的几乎全是些属性低劣的五灵根,连四灵根的人都少,自己忙了几个时辰,一个合格的弟子都没找到,心中早已窝火不堪,这会看到一个脚夫模样的傻小子居然也腆着脸排队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长老指着梁诚的鼻子骂道:“你个臭叫花子排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蛋!”一旁排着队的那些少年早就嫌弃梁诚老半天了,现在看见他被骂都高兴起来,一个个哈哈大笑,为了凑趣博得这渔阳派筛查长老的好感,纷纷跟着起哄,也跟着喝骂起来,甚至有一个性子暴躁的居然还上来踹了梁诚一脚,结果梁诚稳稳站着没动,他自己却被弹出去结结实实摔了一个屁股墩。

    梁诚一怔,心想这世道真是不对了,以自己这样优秀的天资,怎么来到灵界以后处处吃瘪呢,当初想进天罡院就被刁难,那也罢了,毕竟天罡院是大玄国五大学院之一,可今天这算怎么一回事?自己屈尊想到渔阳派这种垃圾门派里混一混都没有机会了吗?真真是岂有此理啊!

    那摔在地上的家伙爬了起来,觉得自己用力过猛不小心摔倒在地,伤了面子,心中恼怒,于是骂骂咧咧奔过来要找梁诚的麻烦。

    梁诚见状心一动,故意等在那里,等那家伙飞起一脚踢来时,伸右手两根手指轻轻一扭就隔着鞋把他的脚趾掰断一根,这是有心让他吃点苦头,得个教训,免得这家伙居然盛气凌人的,还敢来欺负自己,决不能轻易饶过。

    然后梁诚自己却捂着腰杆顺势跌倒在地,嘴里还大叫着:“哎哟!踢死我了!”同时身上掉出一个圆圆的小玉瓶“骨碌碌”往那渔阳派的长老脚边滚去。

    围观众人只见两人都倒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也不知谁受伤更重一些,一时都看呆了。梁诚一边惨叫还一边作势要爬过去捡那个掉落的玉瓶,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哼着:“我、我的药啊……”

    那渔阳派的长老见朝自己滚来的小玉瓶模样甚是不俗,好奇地过去伸手捡了起来,拔开瓶塞往里一看,顿时呆住了,只见里面有三枚圆圆的白色丹药,品阶还相当高的样子,于是凑上去闻了闻,惊道:“这、这是玉龙丹啊!”

    “我的药啊……”梁诚爬了过来,那长老眼珠一转,骂道:“胡说!什么你的药,这是老夫先前不慎掉落的玉龙丹,你这个叫花模样,配有这样的丹药吗!你既然捡到了,怎么还敢私藏,算了!现在物归原主,老夫也不和你计较了!”

    “啊,我、我……”梁诚做出害怕的样子道:“老……仙师,我是在牌楼那边捡到的药,我、我不敢私藏,既然是您的,就还给您吧。”

    “嗯,知错就改,还不失为一个好孩子!”那长老见梁诚老实好骗,心中满意,顺嘴道:“来,老夫给你测一下灵根,算是对你还算老实的奖励。”

第二百零九章 泛舟清澜

    见人家渔阳派的老仙师改变了对这个臭小子脚夫的态度,牌楼下的少年们也不敢多话了,一个个都安静下来,只有那个被梁诚掰断了一根脚趾的家伙躺在那里抱着脚呻吟不止,没多久就被闻讯而来的家人抬回去救治了。

    渔阳派的长老心不在焉地叫梁诚坐下,将手放在桌上,然后他自己也坐在了小桌的另一端,伸手搭上了梁诚的脉门。梁诚见状微微撇了撇嘴,心道原来渔阳派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穷酸几分,测试灵根时连个测试器具都没有,还得靠人来一个一个把脉,难怪这把脉的老头子先前焦躁易怒,现场那么多人,挨个把脉下来,真是要累个半死。

    梁诚坐下后,暗暗运起敛息决,将自己的修为掩饰到练气期三层的样子,然后将手平伸到了桌上,那长老伸手按着梁诚手腕脉门,闭目感应了一会,忽然面露诧异之色,又让梁诚换了一只手过来,接着又仔细感应老半天,满脸惊讶道:“这这……这是土灵根和风灵根?属性还那么强?”

    “不行不行,得叫赵长老也来看看。你且等一等……”这老者好像对自己有些不自信了,不敢相信这个结论,一边说一边大声喊道:“赵长老,你来看看——”

    “怎么了老刘?”牌楼下空场的另一端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应该是那个什么赵长老听到了这边老刘的呼唤。

    “赵兄,你来看看,这个孩子的灵根好像真的很不错啊。”刘长老说道。

    等这赵长老满脸不耐烦走过来把手指往梁诚手腕上一搭:“咦!”了一声之后也是惊疑不定,又让梁诚换手再测之后高兴道:“真的,真是双异灵根啊,快快,老刘你速去告知掌门。”

    刘长老答应一声转身驾起飞羽就走,想来是回门派去报告了。赵长老却笑眯眯地问梁诚:“你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呀?家在哪里?”

    梁诚道:“仙师,小的名叫……”

    刘长老打断梁诚的话:“诶……咱们修真之人莫要如此谦卑,以后你只需自称晚辈即可,老夫姓赵,你称呼老夫赵长老就是了。”

    “是,赵长老,晚辈名叫李久发,在渔阳并没有家,一向是在镇子东边的码头做脚夫卸船的。”

    “李久发……”赵长老眉头一皱:“这个名字太粗鄙了,今后说出去有损咱们渔阳派的威名,待老夫给你好好取一个新名字。”说罢开始皱眉沉思起来。

    梁诚暗笑,心道一个小小的渔阳派难道还有什么威名不成,但是见赵长老十分认真地在苦苦思索着,非要给自己起个好名字,不忍拂了他的美意,也就由着他去了。

    只听得赵长老喃喃低语:“李大锤……不好,李小刀,也不美,李无敌,嗯……好是好,就怕是容易被打,李威武,这个也有些太冲了,哎,这事情真是!我太难了!”

    梁诚在旁一听汗都快下来了,感情这赵长老也是一个起名废啊,嘴里嘟囔的这些名字也不见得比自己的

    李九八好多少。梁诚有些担心了,怕赵长老真给自己起个太过奇葩的名字,以后自己可没脸用,于是对赵长老道:“晚辈一直都住在渔阳,我看,干脆叫李渔阳算了。

    “李渔阳……”赵长老念了几下道:“哎,你别说这个倒也还顺口,只是与本门派名字相同,有些不太敬重……哈哈,有了,将字改一改不就成了吗?我看不如叫……李裕炀”说完伸手拿笔在名册上写了下去。

    “好!”梁诚觉得也算可以,生怕赵长老再突发奇想又回头搞出什么李大锤李小刀来,急忙赞道:“赵长老你老人家真是太有学问了,这个名字好听!”

    “哈哈哈!”赵长老听到梁诚的夸赞,心中十分得意,哈哈大笑道:“说起学问来,在渔阳派里我赵得柱认了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

    没过多久渔阳派的掌门人也亲自来到了现场,看到梁诚后十分激动,这可是渔阳派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的,居然在渔阳这样的小镇上捡了宝,收到了一名天资出色的异灵根弟子,当即决定要收梁诚做自己的亲传弟子。

    梁诚看了看这掌门人自己才旋照中期的修为,竟然要做自己的师父,心底虽然十分嫌弃,但是为了在北章得到一个清白的身份,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磕头拜了师。

    “哈哈哈,好!”掌门温言道:“裕炀,为师名唤程云林,是渔阳派第三代掌门人,你今后就是我的开山大弟子了,也是我渔阳派的少掌门,今后我渔阳派发扬光大的重担,就要着落在你肩上了。”说毕从储物袋中摸了半天后顿住了,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好像找不到什么像样的见面礼,最后一咬牙拿出一枚黑漆漆的六角形的金属片,非常不舍的忍痛递给了梁诚,然后说道:“徒儿啊,拿着!这个东西可是个宝啊,刀箭不伤,水火不浸,还能吸引四周的灵气,这还是为师几年前在这清澜河中偶然得到的,随身携带对修炼大有裨益,为师今天就赠予你作为见面礼了。”

    “徒儿多谢师父!”梁诚连忙接过,细细打量后也看不出这是个什么物件,只是感觉到此物果真对周围的灵气有一些微小的吸引力。

    梁诚向来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感兴趣,于是就把他揣进了怀里。心想今天这个头也算是没有白磕,于是对这个便宜师父的印象开始小有改观。

    程掌门先是赞扬和勉励了两位在此苦苦查验灵根的长老一番,然后吩咐两位长老继续查验,又按惯例派了个门徒去通知梁诚所在的码头,告知码头老板,他的人已经被渔阳派选中,将要成为渔阳派的门徒了,这样梁诚在码头的事情也算是有始有终。接着取出一个飞舟,招呼梁诚上了飞舟之后,就在众人的一片艳羡惊叹声中往门派所在地飞去。

    梁诚看见这便宜师父居然还有飞舟这种奢侈之物,不由得高看了渔阳派一眼,可是上去之后才发现这飞舟既小又破,飞得慢吞吞的,犹如老牛拉破车一般,飞起三四丈高后就再也爬升

    不上去了,然后改平了飞行姿态,缓缓地飘在清澜河边,沿河擦着河边的树梢一路飘去,真是要多慢有多慢,跟于子山的那个飞舟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差。

    程云林见梁诚看着外面发愣,还以为他被自己的仙家手段震撼到了,心中得意,微微一笑道:“裕炀,莫要太过惊讶,咱们渔阳派,手段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听到掌门如此感觉良好的自夸,梁诚心情复杂,千言万语化作了一个“噢”字,程云林面带笑容,正要说什么,忽然叫了一声:“不好!”梁诚就觉得飞舟的高度猛然下降,眼看要往河畔的树林中冲去。

    梁诚扫眼一瞥,只见程云林手慌脚乱地一转向,飞舟顿时躲开树丛,飞进了清澜河中,“哗啦”一声降了下去,落在河面上激起了一大片水花。

    程云林吁了一口气,拍开飞舟控制台上的一个机括后愣住了,梁诚悄悄伸头一看,只见镶嵌在里面的几枚灵石成了灰黑色的模样,显然是里面的灵气耗尽了,不但如此,梁诚惊讶地发现驱动飞舟的竟然是数颗中品灵石,这才明白为什么这飞舟飞得既慢且低,明摆着是能源不足嘛!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用中品灵石来驱动飞舟,这是有多穷啊,难道连上品灵石都没有一块吗?

    程云林赶忙合上机括,悄悄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回头朝梁诚勉强笑道:“嘿嘿,徒儿啊,你瞧瞧这清澜河上的风景多好啊,所以为师这才降下飞舟,你看,这样泛舟清澜河,再沿河漂流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好在这里离目的地也不远了,两人就这样“泛舟河上”漂流了一小会,程云林将飞舟靠到岸边,带着梁诚上了岸,然后赶忙收了飞舟,还拿在手中悄悄抖了抖水。

    跟着程云林进了渔阳派的山门,梁诚四下看了看,心中还算满意,听程云林的介绍,梁诚才知道整个渔阳派占地不大,在一座小山上,占地四五十亩的样子,依山傍水,风景还算不错。总共有四五十个门人,比梁诚先前想象的规模要大些。

    门派中倒也能看见几个长老和弟子,一个个十分忙碌的模样,在那里迎来送往,和一众凡人们接洽着什么,这些人见了掌门程云林走过也只是微微欠身问好,并没有太多繁文缛节。

    奇怪的是,梁诚看到渔阳派像一座香火还算兴旺的小庙,有许多凡人也从山门外毫无阻碍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大包小包的贡品和香烛,似乎真是一些进香还愿的香客一般。

    程云林带着梁诚一边走,一边朝梁诚讲述道:“我渔阳派起自渔阳镇,创派祖师就是渔阳本地人,门派名称唤做渔阳派也是不忘本的意思,我们在这里发展,也算是造福一方,因为渔阳镇的产业主要是渔业,你也知道,这泛舟江河湖海打渔,向来是一件颇有风险的事情,何况咱们清澜河的情况又更为复杂,里面奇怪的状况可不少,要是在清澜河湾打渔而摸不着门道,那是很容易丢掉性命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六甲符

    梁诚终于再次进阶融合,心情分外高兴,因为这次进阶,标志着自己已经牢固地夯实了基础功法,三转归元法完全修成。今后在融合期以上的每一阶的境界提升,都是永久的,再也不会出现掉落境界的事情了。单单这一点已经让梁诚兴奋异常,因为在基础阶段,每次进阶都是进一步退三步的情形,这个难受的状况已经折磨他很久了。

    梁诚看看这次闭关,用时不到两天,就顺利进阶融合了,想想现在就出关未免有些惊世骇俗,想当年自己在阎浮界筑基都是花了十来天的,那还算是快的了,自己所在的这个小小的渔阳派怕是从来没出过什么天才人物,所以自己还是不要太张扬了,免得吓坏他们。

    忽然梁诚想到,自己既然已经进阶融合了,那么造化真经应该又翻出了新的一页了吧,于是赶忙到识海中查看。

    果然,造化真经又出现了新的内容。梁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定睛一看,不由大喜,这次出现的内容叫做洞察天目,一望而知,这是一种修炼洞察力的功法。

    梁诚心中实在是喜悦无比,难得造化真经这次那么捧场,没有在这困难时期给自己添乱,反而雪中送炭地送来了合适的新功法,拥有洞察之能,实在是太有用了,无论在战斗、制符、布阵、炼丹之中,洞察能力都是非常重要的。

    于是梁诚仔细阅读,要看看修炼这洞察天目需要些什么条件。看了一会,梁诚皱起了眉头,修炼条件其他的倒也还罢了,就是修炼的第一步暂时无法施行,因为修炼洞察天目的第一步,就是需要锐金之物来开光塑形。

    具体说就是要找到品阶高的金属性之物,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在自己额头上开启一道竖目。有了这个开端,这才能开始修炼洞察天目,并且用来开光塑形的锐金之物品质越高,将来所修的洞察之目也越厉害,所以施行第一步时须得十分谨慎,万万不可敷衍了事,这关乎着今后修炼洞察天目的效果,洞虚破妄的强弱也是由此奠定基础。。

    梁诚目前可没有这种合适的东西,一时无法开始修炼。同时梁诚也想到,魏芷兰师姐目前同样需要高品质的金属性之物来重塑肺叶,这两桩事情可以一路办,看来自己要准备花功夫去寻找合适的锐金之物了。

    既然洞察天目一时不能修炼,时间又才过去不到两天,于是梁诚决定不忙出关,开始琢磨起剑道来,梁诚尤其打算尽量吃透那李家剑法。于是花了好几天时间细细琢磨,越琢磨越发觉得此套剑法不俗。李家剑法整体偏向于守势,十分利于久战,虽然在快速克敌制胜方面威力稍显不足,可是招式绵密,防守森严,非常适合以少打多或者实力处于下风时使用。

    又过了几天,梁诚心中忽然一动,觉得在北章国这个地方自己始终谈不上安全,今后很有可能还要遇上被人追杀而亡命逃遁的时刻。现在既然有闲暇,何不早做打算,炼制一些藏行符出来,这也算是保命重要本钱,何况自己又搞到了一些空间兽的毛皮,用这个皮毛制成符皮来绘制藏行符,那效果真是值

    得期待呀。

    说练就练,于是梁诚立即取出那空间兽的毛皮,将之一一裁剪成合适的大小,然后经过烘干精炼一番工序之后,制作出了五十多张符皮纸,看上去宝光内敛,精致非常。

    梁诚舍不得多用这种难得的符皮纸,因为自己目前学成的藏行符只是无形符的弱化版本,实际上用这样好的符皮纸是有点浪费了,这些空间兽的皮毛所制的符皮纸,还是留着,等自己今后在学院学到了无形符再来使用。

    也是因为梁诚目前迫切需要一些保命手段,又没有其他的适合炼制藏行符的符皮纸,现在既买不到也买不起,所以只好奢侈一回了,要使用掉几张这种高档符皮纸。

    梁诚想,等自己到了武宁城,一定要想办法购买一些空白符皮纸,到时候再炼制一些藏行符,有了这个符箓,安全上就有些保障了。

    梁诚小心地留下六张空间兽的毛皮所制的符皮纸,剩下的则珍而重之地收回了储物镯。心中已经打算好了,就只用这六张符皮纸炼制藏行符,不能再多了,六六大顺嘛,要是能炼制出来那当然很好,若是全部失败的话,那就只好含泪作罢了,就当是花大价钱买来爆竹听了个响。

    符皮纸准备好之后,梁诚又取出符笔丹砂等物品,静坐调息,待自己各方面的状态都达到了最佳,梁诚伸手拿起符笔,饱蘸那赤红而闪闪发亮的丹砂,笔走龙蛇,熟练无比地在空白符皮纸上细心描绘符文。

    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因为梁诚修为提升,还是空间兽的皮毛所制符皮纸特别适合绘制藏行符的缘故,制符的成功率一下子提升上去了。六张空白符皮纸,竟然成功绘制出三张藏行符,成功率高达五成,真是把梁诚喜得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梁诚收起了制好的藏行符,感到自己似乎安全了许多。看看整个闭关的时间也差不多半月有余了,于是收拾收拾,用敛息诀将自己显露在外的修为调整到筑基初期,正想要出关,忽然梁诚想起了什么,收住了脚。

    然后梁诚在储物镯中翻翻拣拣找出了一些药粉,取出一个玉碗装了半碗水,之后将药粉泡在水里,加了药粉的半碗水顿时成了一些如同黑泥一般的东西,还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息。

    梁诚分身为二,然后两个躯体把这种黑漆漆犹如烂泥一般的东西在对方身前身后涂涂抹抹,顿时两个人身上都斑斑驳驳的看上去污秽不堪,正如当年筑基时身体洗经伐脉后的模样,看上去就是将身体内的各种杂质都逼了出来的效果。

    两个梁诚互相检查了一番,看看没有破绽,然后相视一笑,又合而为一,迈着方步出关了,外面的守护弟子见状连忙前去通报掌门。

    没过多久,程云林喜滋滋地闻讯而来,先上下打量了梁诚一番,然后拍拍梁诚肩膀道:“裕炀,好哇,真的筑基成功了,这下子我都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一些,快快!你先去洗浴一番。”

    之后的几天,程云林悉心指点梁诚各种低阶法术,耐心好的不得了,搞得梁诚哭笑不得,只好装作努力

    好学的样子,整天孜孜不倦地钻研这些早已熟的不能再熟的东西。

    又过了一段时间,程云林郑重地将梁诚引到一个大厅之中,这个大厅里的气氛十分庄严肃穆,上首两个蒲团前面有一张供桌,上摆放着香烛果品,供桌上方悬挂着两幅画像,画像上分别画着两名老者,梁诚猜想这里供奉着的应该是本派的祖师和第二代掌门吧。

    果然程云林道:“裕炀,这贤英殿里供奉着的是本派开山祖师和我的师尊,他们是渔阳派的第一和第二代掌门,你且在他们面前跪下。”

    梁诚依言跪在其中一个蒲团之上,这时程云林也在另一个蒲团之上跪下了身子,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后直起了身子,口中说道:“祖师、师尊在上,不肖弟子程云林再拜谨告:弟子自任渔阳掌门以来,夙兴夜寐,一心想将门派发扬光大,奈何弟子资质鲁钝,才具浅薄,致使门派数十年来江河日下,声势反不如前,此乃弟子之罪也!”

    说到这里 ,程云林擦了擦眼睛,看上去心情很是激动,然后接着说道:“然天佑我渔阳派,此次门派招收到了一名资质出众的好苗子,弟子定当悉心培养,以待将来光我门派,造福一方。”

    梁诚一听不由得有些头大,心想自己不过是想在渔阳派混个出身罢了,之后听说祖师爷的役鬼符十分不凡,所以想要见识一下,这才弄出快速筑基这一出好戏,显示出资质出众的样子,也就是想让程云林给自己看看那役鬼符是什么样而已。

    怎么程云林搞得那么隆重,简直把自己当成了渔阳派今后兴旺发达的中兴之主,一副要把肩上的担子卸下来交给自己的模样,这可是始料未及的事情,梁诚可不想在今后的修真之路上背着渔阳派这么一个包袱。

    梁诚小声道:“师父,弟子……”

    程云林抬手制止,微笑道:“裕炀,师父今天就将祖师爷的制符之法传了给你,你要好好修炼,莫要辜负了为师的一片希望。”说着,拿出一枚玉简递了过来。

    梁诚不由自主伸手接过,满肚子想要推辞的话语也咽了下去,心中暗暗骂自己真是爱占便宜,怎么伸手接东西的速度比推辞的言语还要快。

    程云林又不厌其烦地讲述玉简的使用方法,然后对梁诚说道:“裕炀,你一定很奇怪为何师父没有教你任何制符基础就将这符箓的制法传了给你吧。”

    梁诚心底正有此疑问,于是静静看着程云林,等待他接下来的解释。

    程云林道:“制符一道,想要达到高深的造诣,努力都在其次,最关键的还是要天赋才行。为师就是因为天赋平平,修炼起这制符术来才如此困难。你的制符天赋现在不得而知,要等你上手以后才能知晓,因此为师将祖师传下的玉简拿给你直接学习,你先拿去研究几天,看看能领悟多少,若是有了感悟,为师再从基础的开始教。只有这样,你的天赋才不会受到为师的影响,从而可以防止为师一开始就把你带偏了,这也是祖师传下来的规矩。”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再回码头

    “原来如此。”梁诚顿时明白了,心想这确实有道理,启蒙这一步确实非常关键,一开始学习的人就像一张白纸,有天赋的话最好让他自行领悟出一些东西来,思路开拓出来再打基础不迟。这样比起开始就规定好一些条条框框,更加合理,这样不会把有天赋的人的思维给限制住。

    想到这里,梁诚不由得对渔阳派的创派祖师,大感兴趣,觉得祖师爷简怀德的制符技艺应该是颇为不凡的,自己这还没有开始看玉简呢,就已经学到了一些东西。

    “好了,裕炀,你回去仔细体会这符箓的制法吧,隔几天为师再来查看你的情况,现在我想单独与祖师爷和师尊待一会。”程云林道。

    于是梁诚告退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进了屋之后梁诚将玉简贴在额头,开始查看其中的内容。

    看了一会,梁诚这才知道,原来渔阳派祖师简怀德所传下来的并不是什么役鬼符,而是一种道家符箓,叫做“六甲符”。

    梁诚心想六丁六甲据传是仙界的神将,既然有六甲符,那必然还有个六丁符才对,看来祖师爷简怀德传下来的这套符箓的制法并不齐全。

    不过,就是这六甲符也是非常难得的高阶符箓了,梁诚心中喜悦,没想到在渔阳派这种小地方还能有这种收获。

    于是梁诚就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足不出户地研究着六甲符,以他的制符造诣很快就看出这六甲符的奥妙之处。

    这种符箓可以称之为降神符,具体来说就是可以炼制出六种不同的符箓,对应着六位不同的上界神将,再通过一些特定的仪式,将其中一位神将的投影降到此界,这六位神将分别是甲子水将,甲成土将,甲申金将,甲午火将,甲辰风将和甲寅木将。

    梁诚皱眉思考了一会,看着六位神将的名字就知道,他们分别对应着五行和一个风系元素。应该是可以根据不同要求,召请具有合适的神将投影下来。

    不知道渔阳派在清澜河湾到底会召请哪一位神将的投影,一般来说应该不可能一次就召请六位神将一起投影下来,因为那样做不但不但程序繁杂,浪费符箓,并且成功率会大幅度降低。

    这些神将既然是上界神灵,法力必然是高强的,即使降下来的是一个虚影,实力未必有本体的万分之一,但是在下界应该已经是足够强大了。

    这种类型的符箓梁诚也是第一次接触到,感觉非常陌生,按玉简所说的步骤绘制起来也是连连出错,确实很难,想要熟练掌握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但是梁诚却是不怕这个,因为有天工巧艺珠这个逆天神物,梁诚完全可以在短期内吃透这神秘的六甲符。

    梁诚在自己的房间内布置了一个十分强大的禁制,布好之后,梁诚进入到了天工巧艺珠内开始研究六甲符。

    之所以要布下禁制,是怕有人在此期间会闯进来引发意外之事。虽然按程云林所说,这期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可是梁诚还是觉得布下禁制更安全一些

    ,以他融合期的实力,布下的这个禁制在渔阳派是无人能够破解的,这样才能保证安全。

    只过了半天时间,梁诚就从天工巧艺珠中出来了,不出意料地全部掌握了六甲符的奥妙,梁诚收了禁制,然后在屋里静静修炼巩固自己的境界,一边等待着程云林的到来。

    三天之后,程云林果然派人来找,那被程云林派来的弟子仍然把梁诚领到了贤英殿。进殿之后,梁诚看到程云林一个人端坐在大厅中等着他,身前放置着一个桌案,上面摆满了各种制符材料,看样子是想要测试一下自己究竟有没有制符天赋。

    程云林见梁诚来了,便示意他在桌案的另一端坐下,然后开口问道:“裕炀,你这几天独自揣摩祖师传下来的符箓制法,有没有什么想法,说来给师父听一听。”

    梁诚见问,于是答道:“师父,弟子揣摩了几天,模糊觉得这六道降神符好像应该搭配着一些其他的祭祀仪式才能起效,也不知道对不对。”

    “哈哈哈,对对!裕炀你说的不错,果然有一些悟性,你且听为师慢慢讲解……”

    几天过去了,程云林与梁诚二人还在贤英殿的大厅中探讨着,只是主次之间有点像是反了过来,梁诚时不时会说一些自己的体会,还夹杂着一些看法和思路,程云林听了之后经常会有一种开悟一般的感觉,这让他不由得兴奋异常,感觉这几天来,自己的制符技艺都大有提升,心中十分感慨,想着这世间果真是有天才啊,本来是在这里教徒弟,结果教来教去好像自己的提高更明显,获益更多。

    自己这个开山弟子几天之前还完全不通符箓之术,可是现在呢,不但那些初阶的简单符箓已经掌握,而且经常语出惊人,给了自己新的灵感和启发。

    梁诚看见程云林这么兴奋,心中也有些高兴,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这个便宜师父在制符上其实天赋并不差,所欠者只是名师的指点而已。由此可见,渔阳派的第二代掌门可能才是制符天赋不佳的那个人,所以对自己的弟子程云林的指点十分不到位,才造成了程云林制符技艺难以提高的状况。

    有鉴于此,梁诚坚信,只要假以时日,在自己的指点下,师父一定可以迅速提高制符水平,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准,所谓名徒出高师嘛。梁诚这样想着,但是……等等,这事情怎么感觉有些别扭啊。

    不过,无论如何,梁诚觉得等自己把师父培养出来,那么师父自己就能好好地张罗渔阳派的事务,自己这个被寄予厚望的中兴之主就可以安然隐退了,这样的事情惠而不费,既报答了渔阳派的恩情,自己也可以脱身而去,心境没有一丝纰漏。

    有了这个想法,梁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没有了急于离开渔阳派的意思,而是经常和程云林一起探讨六甲符的制作技巧,在梁诚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提点之下,程云林绘制六甲符的成功率大幅度提高,在和梁诚相处的这段时间内,已经成功绘制了不少六甲符。

    不过梁诚注意到

    ,渔阳派对六甲符中请降甲成土将的符箓特别用心,而对请降其他神将的符箓不甚在意,因为在这一段时间里,程云林绘制的符箓全部都是六甲符中的甲成土将符。

    这些符箓绘制成功后,程云林还召唤来了长老们,将它们分别交给了六位长老,长老们拿到甲成土将符后都喜滋滋地出去了,看样子是拿着这些符箓去给渔人们主持召请仪式去了。

    梁诚虽然好奇,但是也不好开口询问,梁诚知道不同的召请仪式请下来的神将投影的作用各个不同,可他只是在那枚玉简中看到过关于那些仪式的论述,并没有真正看到过实物,心中没底。当然,梁诚对此也不心急,他知道自己不久后肯定会去现场观看的,说不准还能亲自主持降神仪式呢。

    三个月之后,程云林炼制六甲符的成功率已经很高了,已经炼制出了不少甲成土将符箓,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捉襟见肘了,梁诚看到这个情形,心中已经渐渐萌生了去意,但是即使离开渔阳派,前往北章国都城武宁,也不能毫无交代地不辞而别,否则这一番辛苦岂不是白费了,渔阳派逃徒这个身份显然是不能令人满意的。

    于是梁诚连着几天经常在门派所在的这座小山附近闲逛,一边散心,一边寻找合适的机缘,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说服程云林安排自己到国都武宁城去。

    走了一圈,梁诚硬是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借口,不由心中烦躁,于是走出门派,顺着清澜河边迈步走去。

    望着宽阔的清澜河静静流淌,梁诚烦躁的情绪也稍稍有些平静下来,于是就这么一路想着一路走着,速度是越来越快,原来是梁诚心神不属,无意间运起了缩地挪移术,所以看上去步履虽然十分从容,速度却是飞快,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反差。

    没多久梁诚反应了过来,收了法术停下来,看了看幸好四下无人,自己施展缩地挪移法时并没有被人看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梁诚四下查看时,已经发现自己走到了渔阳小镇的外围,于是举目望去,只见小镇依旧,凡人们都在忙忙碌碌,和自己离开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梁诚心想既然已经来了,干脆到小镇上走一走,也算是散散心,于是进了小镇,一路慢慢行走,看着小镇里的凡人们熙来攘往,一路走走停停,不由顺着人流走到了码头上。

    这时梁诚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喝骂声,抬眼望去不禁微微一笑,原来是码头老板王仁发又在插着腰,大声责骂手下的卸货脚夫,显然是嫌弃他们出工不出力,手脚太慢,耽误了自己的大事,还叫嚣着要扣脚夫们的工钱。

    梁诚慢慢举步走上码头,站在了王仁发的面前微笑地看着他。王仁发正在骂得起劲,忽然发现有人走到了自己面前,乍乍一看只觉得来人形貌优雅,气质出众,应该是个贵人,顿时收声低头,拱手道:“哎呦,这位公子,来这里有什么差遣?我老王是个粗人,冲撞了您了,对不住!对不住!”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变身搜魂

    “东家,这一向可好?怎么,你不记得我了?”梁诚笑道。

    王仁发低头听着这声音耳熟,抬头一看:“哎呦,原来是你小子!”话音刚落又赶忙伸手打了自己脸上一记,然后陪笑道:“那个……李公子,您别见怪!我刚才是发昏了,该打!该打!”

    梁诚道:“诶……东家你可别这么见外,虽然我进了渔阳派,但是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不必如此生分。”

    “是是是!”王仁发一叠声答应着,然后又问道:“那个……公子啊,您不是成了渔阳派的少掌门了吗,那都已经是进仙家门派了,怎么今天又有空来这码头啊?”

    “闲来无事,随便逛逛。”梁诚随口答应着,又朝着船上的那几个脚夫点点头打了个招呼,那几人忙不迭的鞠躬回礼。

    梁诚现在看着这些熟悉的脚夫,一个个远远站在船上,望着自己的眼神显得既敬畏,又羡慕还有些生分,也不敢过来和自己打招呼,心中有些感叹,想着人和人之间,生下来时原本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渐渐地身份出现了差别,也就有了巨大的鸿沟,差异大到一定程度,那就根本无法交往了,可以说完全是活在两个世界中。

    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的少掌门,这些凡人脚夫在自己面前就自惭形秽,低贱到了泥地里去了,好像是蝼蚁一般,殊不知名门大派的人看渔阳派这种小门派,还不是犹如看蝼蚁一般。

    梁诚正在这里感慨,忽然看见从码头上停靠着的一艘渔船上,顺着跳板下来几个人,合力抬着一个衣柜般大的木水槽,里面装了半槽水,当中有数条颜色漆黑的大鱼养在木水槽里。跟着下来的还有一个修者模样的人,那人口里还说道:“慢点慢点,混蛋!小心些!别把鱼给弄死了,弄死了可就不值钱了!”

    “这是什么鱼?难道是刀鱼吗?”梁诚从来没有见过这昂贵的清澜河刀鱼,一时好奇,忙凑过去看,却见水槽里养着的鱼个头肥大,颜色黑漆漆的跟传闻中的清澜河刀鱼出入很大。

    “原来不是刀鱼啊。”梁诚见这鱼虽不是刀鱼,但也是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怪鱼,一时也有些感兴趣。

    “你给我滚开些!”那跟着水槽走过来的修士却冲上来伸手往梁诚身上推去,想要一把推开梁诚。

    梁诚见这修士修为不过筑基初期,竟然敢不问缘由就朝自己递爪子,心中恼火,伸手一把抓住这人的手臂,只听“咔”的一下,传来骨裂之声。

    那家伙脸一白,“啊”的惨叫一声冷汗就下来了,梁诚放开他的手,冷冷道:“怎么,我看一眼还不行?”

    那修士另一只手捂着受伤的手臂,连连后退,浑身颤抖,满脸都是汗,低下了头,嘴里连连道:“不敢!不敢!是晚辈无礼,冒犯了前辈,请前辈不要见怪。”

    梁诚冷哼一声,也失去了看鱼的兴趣,随口道:“罢了!你们走吧。”

    那受伤的修士不敢多话,躬身低着头带着那几个抬水槽的人走了,王仁发见到这一幕,脸上笑眯眯地凑过来,讨好地对梁诚道:“公子,您

    可真是太厉害了,这家伙是顺通商行的长老,最喜欢欺压咱们渔家之人,今天看他在您手上吃瘪,真是大快人心啊。”

    “怎么?”梁诚问道:“东家,你难道和这家伙有仇吗?”

    王仁发闻言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后,这才压低声音道:“在咱们渔阳,凡是在水面上讨生活的哪个和他没仇?唉!仔细说起来,还是顺通商行太狠了,所以手下的狗腿子也狠。”

    见梁诚看着自己,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王仁发又道:“就拿这清澜河刀鱼来说吧,商行给渔家的价是三十八个灵钱一条,可您知道这刀鱼运到武宁城后是多少一条?三千!三千灵钱那!”

    “什么!那么大的差价!”梁诚也被这个数字惊到了,想了想又问道:“那渔家怎么不自己把刀鱼运到武宁城去?这利也太厚了吧。”

    “唉!他们都不知道啊,何况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我也是去年凑巧听武宁城来的两个贵人聊天,才知道刀鱼在那里卖这个价的,之后我也没和别人说,因为渔家们知道了能怎么样?只不过是白白伤心罢了,咱们凡人没本事运送刀鱼,跑一趟武宁城要猴年马月才能到啊,再说路上也不太平。”王仁发道。

    梁诚心中却是一动,想到这个消息对自己好像挺有用,说不定可以凭它找到去武宁城的合理借口,同时心底暗暗有了一个计划。

    于是梁诚拍了拍王仁发的肩膀,安慰了几句,然后又随便聊了几句别的话题,就转身离开了码头。一边走梁诚一边想,这种事情,看似不平,其实这就是凡人们的命运。

    凡人们面对修者的盘剥,能有什么办法?凡人们没有基本的自保之力,这就属于是福薄命贱了,所以就是给他们捧着金饭碗,他们也只能喝清冷粥,因为好一点的东西他们也消受不起,一不留神还折了福禄,甚至还会丢了小命。

    所以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渔家们的这种情况自己是根本没有能力去帮他们改变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自己不能随便逆天行事,最好的办法只能是不干预。

    其实从听到王仁发说起刀鱼的价格起,梁诚在码头上就早有算计,一路走来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于是出了码头就开始行动。只见他从原本孤身行走的状态,走着走着渐渐地成了两个人并排行走,然后两人逐渐分开,各往一边而去。整个过程自然流畅,满大街的人愣是没有一个人看出有什么不对。

    只见梁诚出了码头扬长而去,而分出来的另一个人逐渐变了衣着和模样,成了一个身高体壮留着络腮胡子的威猛大汉,长相十分凶恶,这个人自然就是梁诚的魔躯分身了。

    只见他步履从容却又速度极快地走到小镇另一端,来到了街面上,举目往前看了看,然后慢慢跟着前面的那几个抬着水槽的人。这几人身后还跟着个修者,这人一边捂着右手小臂一边哼哼唧唧,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喃喃咒骂着什么。

    梁诚一直跟着他们走到一间店面门口,这店面上悬挂着“顺通商行”的招牌。这时商行里出来两个人,修为都

    在筑基期的样子,这两人先是笑嘻嘻地看看水槽里的鱼,回头发现那捂着手的修者脸色不对,其中一人奇怪道:“老黄,你这是怎么了?”

    那老黄哼哼唧唧还没来得及回话,忽然身后一声闷雷般的嗓音大喝一声:“老黄!你个狗 娘养的,上个月借了老子十万灵钱还敢不还!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老黄诧异地回头看去时,什么都没看清就觉得自己被当胸一把抓了个正着,然后就全身无力地被拎了起来,顿时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商行里出来的两人见势不对,正想出手救下那老黄,却见那络腮胡大汉恶狠狠的眼神扫了过来,一双环眼散发着凶光。两人心中一凛,顿时被震慑得不敢出手了。

    见商行的两人这个熊样,变成络腮胡子大汉的梁诚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扛起老黄就走,一直走出好一截路才听到后面那两人喊道:“道友请留步啊!有话好说,先放了人啊……我顺通商行……”

    梁诚头也不回施展缩地挪移术往小镇外荒僻处而去,转眼间渔阳小镇和试图追上来的人全部被远远抛开不见了踪影。

    老黄觉得自己被人扛在肩头,两面景物如飞一般向后退去,颠簸得自己那断了的右臂钻心一般疼痛,正在惶恐中,忽然大汉停了下来,接着自己被抛在了地上。老黄抬头一看,只见一条黑塔似的威猛大汉盯着自己,一只大手朝脑门伸了过来。

    “爷爷饶命……”老黄一句话没说完就觉得脑袋里翻江倒海,剧烈疼痛,所有记忆此起彼伏乱成一锅粥,“完了!这是搜魂啊!”老黄还没来得及害怕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隔了一会,梁诚松开手,那老黄就落在地上,翻着白眼昏迷不醒了,显然今后就算不死也彻底傻了。

    梁诚“嘿嘿”一笑,运起缩地挪移术转身就朝着渔阳派的驻地而去,不一会就看到了自己的灵躯正悠闲地站在路边等着,于是两人合而为一。顷刻,一个完整的梁诚又施施然迈着从容的步伐继续慢慢往门派走去。

    梁诚在翻看老黄的记忆时已经把情况核实了,心想这种事情还是顺通商行的人知道的多啊,搜出来的信息,比在码头上听王仁发说得要可靠也更详细。

    通过搜魂,现在梁诚不但知道在武宁城里清澜河刀鱼确实昂贵无比,价格比三千灵钱只高不低。还知道了顺通商行的一些卖货渠道,甚至就连武宁城的街景路径也知道了不少,至少,现在梁诚要是到了武宁城,已经不需要什么向导了。

    通过这次搜魂梁诚还知道了一个情况,那就是顺通商行这几年来已经暗暗准备对渔阳派下手了,半年前就开始谋划了,最近又从武宁重金请来了两个高手,正好今晚到渔阳,然后顺通商行准备一举拿下渔阳派,再想办法从程云林那里威逼抢夺下制符术。

    灭了渔阳派之后,加上又搞到了渔阳派的制符术,那么顺通商行就可以完全垄断清澜河中的刀鱼,甚至连原来在河湾中捕捞清澜刀鱼的渔家们也都打算全部赶走,从此河湾中的利益一丝一毫也不会让出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设宴得月楼

    回到了渔阳派,梁诚并没有急于将这个消息告知程云林。因为梁诚知道,像渔阳派这样的小门小派并没有什么争斗经验,也从来不会想到自己在渔阳这种小地方与世无争地惨淡经营,还会被别的势力觊觎,甚至被人暗中算计,并且已经到计划剿灭的地步了。

    程云林这个掌门人更是对人缺少防范,全然是没有经历过风浪的样子,梁诚相信,自己要是把顺通商行的计划一股脑告诉程云林,除了让自己的这个便宜师父惊慌失措之外并不会有什么结果。

    于是梁诚还是默默回到自己的居所,然后仔细考虑应对的法子。通过搜魂老黄,梁诚对顺通商行的实力和计划都已经掌握,知道这个商行实力其实也不甚强,公平交手的话未必是渔阳派的对手。

    可是修者们建立的顺通商行有一点是渔阳派这种近乎自闭的小门派比不上的。那就是这些修士兼行商们经常押着货物走南闯北,到处穿梭,可以说是见多识广,对外界的了解可是渔阳派难望其项背的,可是正因为他们对外界了解得多,所以对自己的处境也就越不满,慢慢的,野心也就变大了。

    这次为了对付渔阳派,顺通商行掌柜钱四海花重金从武宁请来了两位旋照后期的高手,再加上掌柜钱四海自己也有旋照初期的修为,下属还有七个筑基期的长老,想着对付一个渔阳派也够了,现在顺通商行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两位高手的到来。高手一到,马上就会对渔阳派发难的。

    梁诚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鉴于对手实力弱小,也就不愿意惊动渔阳派了,而是准备自己用魔躯分身去对付这个顺通商行,梁诚对于顺通商行的凡人东家以及在里面做事的凡人,是不打算伤害的。他根据所得的信息,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可以保证一股脑地端掉顺通商行的所有修者和请来的两个打手。

    正好这时程云林派人来召唤自己,梁诚便分身为二,魔躯留在居所,待机而动,灵躯分身则跟着那个弟子到贤英殿去见程云林,梁诚想,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程云林又想要和自己交流探讨制符术了。

    而留在居所的魔躯分身梁诚看看时间已近申时,便悄悄溜出了渔阳派山门,没有惊动渔阳派任何人,径直往渔阳小镇而去。

    且说顺通商行掌柜钱四海今天打扮得喜气洋洋,正在渔阳镇最大的酒楼得月楼上等待着。他稍微有一些紧张,但还是强行按捺着自己的情绪,坐在桌前一面品茶一边考虑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因为今天傍晚,钱四海从武宁城请来的两位旋照后期高手会抵达渔阳镇,策划已久的大行动马上就可以展开了。当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必须要拉拢好请来的这两人,自己作为东道主,给贵客接风洗尘那是免不了的,在酒宴上得好好跟人家拉拉关系。

    钱四海想,今天这个酒宴应该要办得热闹些,必须要给两位客人面子,让客人满意。所以不但自己这个掌柜,顺通商行所有长老也必须赴宴作陪。

    何况

    钱四海还打算趁着人齐全,在酒宴间将把对付渔阳派的计划好好梳理一遍,大家可以就一些具体细节讨论讨论,所以今天的酒宴与以往不同,为了不走漏消息,钱四海已经包下了整个得月楼。

    除了不在接待外客不说,钱四海还吩咐酒楼将里面的歌女舞女都赶了回去,算是让她们休一天假,不要在酒楼里碍眼。因为今时不同以往,大战前夜,容不得这些莺莺燕燕来分散精力,也避免了隔墙有耳,走漏了消息。

    钱四海想,等顺利拿下渔阳派之后,那时的顺通商行可就完全控制了清澜刀鱼的货源,商行想怎么捕捞就怎么捕捞,免除了被这无能的渔阳派卡脖子的可能,这样的话,商行每年的收益肯定要提高一大截啊。

    钱四海正美滋滋地想着这些事,忽然听到“噔噔噔”楼梯一阵响动,一个商行伙计惊慌失措地跑到自己面前,气喘吁吁道:“不……不好了!掌柜的……”

    “慌什么!看你个熊样!先喘口气,有什么事慢慢说!”钱四海看着这伙计上气不搭下气的模样就心烦,不由得声音也提高了些。

    “掌柜的……是、是这样。”那伙计喘息道:“黄、黄长老被一个大汉给抓走啦!”

    “什么?对方是什么人?是渔阳派的人吗?为什么抓了他?”钱四海又惊又恼,不由站起身来,大声地问道。

    “应该、应该不是渔阳派……是个黑脸大汉来着,好、好像黄长老欠了人家一大笔灵钱不还,人家不干了。”伙计答道。

    “不是渔阳派么……”钱四海顿时放松下来:“这个老黄,就是改不了滥赌鬼的毛病,我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罢了,叫商行里驻守的人留神些就好,这事肯定是摘星城赌场的人干的,等明天我派人去和他们协商要人,今天先不管了。你赶快去商行,催一催其他长老们,叫他们先别管老黄的事了,客人们眼看就快到了,赶紧的给我来酒楼,免得失礼。”

    伙计边答应着边下了楼。“这事闹的……”钱四海嘴里嘟囔着坐了下来,端起茶碗刚喝了一口,楼梯上又响起阵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商行的筑基长老们都来了。

    “掌柜的,黄长老他……”一个长老刚开口说话,钱四海抬手制止,那开口说话的长老顿时识趣地闭嘴了。

    “好了,老黄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了,先不管他,明天再说。一会贵客来了,大家伙儿都精神点,别老是一惊一乍的让人家看轻了,咱们顺通商行好歹也是渔阳镇数一数二的存在,所以你们举止要稳重,遇事莫惊慌!都知道了吧?好了,大伙都坐下吧,咱们边喝茶边等客人。”钱四海眼光威严地扫视着这些长老一圈后,当先坐下了。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武宁来的两个高手果然来到了渔阳,由商行的伙计引着路带进了得月酒楼。

    钱四海亲自率领着六位长老下楼迎接,老远远就抱拳道:“张兄,李兄,本来小弟应当到镇子外迎接你们的,但是怕声势闹大了走

    漏了消息,引起渔阳派的怀疑,所以未能远迎,小弟在这里告罪了!请两位莫怪。”

    那两人闻言笑道:“哈哈哈,做大事之前,小心些是应该的,我们兄弟怎么会见怪呢,钱掌柜,你真是太客气了。”

    “哈哈,不怪小弟就好哇!两位,楼上请!”

    在一片宾主尽欢的气氛中,顺通商行的高层们和这两位贵客互相招呼着,一起携手上楼入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一群人开始商量起隔几天应该怎样对付渔阳派的事情来。

    商量来商量去,大家都觉得不会出什么纰漏了,心情都越来越高兴,一个个开始贬低起渔阳派来了,说得哈哈大笑,气氛火热。

    说着说着,顺通商行一个长老仗着酒酣耳热,大声道:“渔阳派程云林那家伙,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你看看他那个样子,不用张前辈和李前辈出手,只怕我上去都能把他给拿下!”

    钱四海微微一笑:“老贾啊,你这个牛可就吹大了哈,人家程云林再不济,也是旋照中期的人了,只怕我老钱也未必能拿下他,你呀,还是去对付渔阳派的那些长老吧。”

    “哈哈哈!”那老贾笑道:“掌柜的,我老贾就是随便说说,我就算拿不下他,您上去肯定没问题,我老贾去对付渔阳派的长老,也能一个打俩!”

    “哈哈哈!”钱四海也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看向坐在上首那两个客人,大声道:“对付程云林,还是要仰仗张兄和李兄出手再加上小弟,才叫有十足的把握,那是三根手指拿田螺,十拿九稳呀!”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一时间大家举杯相碰,热闹无比,就好像渔阳派都已经被踩到脚下了一样。

    这时很突兀地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三个打一个,那叫不要脸!”

    “什么人!”钱四海和那两个请来的高手当先就跳了起来,果然旋照期的修为,反应是比这些筑基期的长老快一些。

    一个黑衣大汉忽然从窗外无声无息地跳了进来,奇怪的是在座的所有人都完全感应不到他的气息,眼睛虽然看到了他,可在神识中这人仿佛不存在似的。

    “啊!就是他!”老贾忽然大声道:“掌柜的,就是这人抓走了老黄!”

    钱四海倒吸一口冷气,强作镇定地一抱拳:“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们顺通商行过不去?”

    黑衣大汉微微一笑:“是我跟你们顺通商行过不去吗?明明是你们要来攻打我渔阳派,在下作为渔阳派少掌门,怎能坐视不理呢?”说完话用手往脸上一抹,一张虽年轻却略带老成的青年人面孔取代了原来那副满脸虬髯的壮汉面孔。

    “什么!你!你就是渔阳派的少掌门?”钱四海惊讶道:“那人不是才筑基成功吗,怎么会、怎么会……”

    “钱掌柜,不用跟他废话!有我们兄弟在,难道还怕了他不成!”这时那重金请来的贵客,老张和老李一起走了过来,阴恻恻地说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寻机入京

    那鬼将见梁诚作势要召唤圣灯,浑身一颤,忙大声道:“呃——不必了不必了,圣尊他老人家既然有事,小将是万万不敢打扰的,我这就要回去了。”

    “将军远道而来,茶也不喝一杯就走,这让在下怎么好意思呢?”梁诚一副十分遗憾的模样。

    “不要紧不要紧,小将那迷烟洞里还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职责所在,没法子嘛。既然公子这边没什么事,那么,小将就先告退了。”鬼将转身准备回去,视线看到那扇小窄门,眉头皱了一皱。

    “将军暂且留步!你来一趟也不容易,要不然就顺便捎带一点血食回去吧,也算在下聊表一点小小心意,稍稍尽一些地主之谊。”梁诚看了看老张和老钱,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神情。

    “哦,这个倒是使得。嘿嘿,多谢公子!”鬼将闻言转身看着那两个瑟缩成一团的“血食”,点点头道:“这两个肥头大耳的看上去味道不错。”又看看地上躺着的老李尸身,又笑道:“这个虽然不太新鲜,但也还算凑合。”

    等胖鬼将的视线落到被雷劈得半熟的老贾身上时,它就皱眉道:“这个烤糊了,只怕味道不行,不过可以带回去给儿郎们尝尝鲜,它们反正也不太讲究口味。”至于另外几具干尸,胖鬼将看都不看。

    老张见势不妙,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着胖鬼将大声哭喊着:“不能啊!将军,您是在下施法召唤……那个请来的,怎能……怎能反而听他的啊,这不公平!”

    “公平个屁!吃的就是你!你看看你弄的这道门,什么玩意儿!可把本将给坑惨了!”胖鬼将一边骂一边伸鬼爪一抓一个,抓住老张和钱四海,一把丢进门里,然后又捡起老李和老贾的尸身,也丢进了小门,最后冲梁诚点点头,伸手扒住门边,就打算挤回去。

    梁诚见这鬼将虽外表滑稽,实力可着实是厉害,旋照期的老张和老钱在它手底下竟毫无反抗之力。心想这道小门还真是个好东西,自己今后也不知能不能拿这扇小门召唤这胖鬼将。

    这时梁诚又想到,自己的运气还真是有些逆天,今天要是这老张召唤来的鬼将不是这个迷烟洞的胖子,以自己的实力,还真是不容易对付这种鬼将级别的厉鬼。

    不过自己的气运旺盛,应该归功于子山,要不是他赠送的那枚转运符,自己估计已经陨落在剑冢了。看来那枚转运符现在还在发挥作用,后劲可真是不小!这种符箓实在是太神秘了,以自己在制符术上的超人见识,都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时梁诚看到胖鬼将正在往小门里很辛苦地用力挤,忽然心一动,心想要是跟着鬼将回到迷烟洞底,那不就等于回到大玄国了吗,忙道:“将军暂且留步!”

    那胖鬼将回头看着梁诚,问道:“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将军穿过了这扇门,是要回到了迷烟洞底吗?能不能带着在下也过去?”梁诚问道。

    胖鬼将稍稍踌躇了一会,似乎有些勉强地笑道:“小将是要

    回迷烟洞,公子要跟小将一起去,那是欢迎之至,只是要抓紧时间了,不能再耽搁了,先前那家伙施法时咒语有误,而且他的施法过程也是乱七八糟的,所以本将才能完全不受他控制,但是这样一来,这个小门只怕也要废掉了,依小将看,最多半刻钟的时间,这门就要崩裂了。”

    梁诚一听这小门只能存在半刻钟时间了,大感失望,原本心里动的念头也打消了,因为这点时间无论如何已经不能等到自己召唤灵躯一起过来了,自己总不能走一半留一半吧,想到这,只好对胖鬼将道:“这样啊,那就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将军请回吧,咱们今后有缘再见了。”

    那胖鬼将听梁诚说不跟着来了,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生怕梁诚又变卦,忙嘻嘻笑着点点头,奋力挤进小门之中,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梁诚抓起地上的几具干尸,不管三七二十一也给他丢进了那道小门,心想这样毁尸灭迹才是最好的选择,干净省事,免得自己等会还要处理,无论是火烧还是土埋,都显得太麻烦了,不如这样随手抛尸干脆利落,并且完全没有痕迹。

    果然,不一会那黑色的小窄门“咔嚓”一声,碎裂成细小的粉末,纷纷扬扬飘落在地,眼看是彻底报废了,梁诚叹了口气,觉得错过了一个回去的机会,没能得到这扇小门也可惜了,却也无可奈何,于是收了布下的困阵,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得月楼,往渔阳派的山门而去。

    且说灵躯梁诚正在渔阳派所在地的贤英殿中与程云林探讨制符术,之前的探讨中,程云林忽然有所感悟,于是拿符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想要把脑中飘过的那一丝灵感给留下来,

    梁诚当然不会去打扰他,于是也拿起一只符笔在纸上信手乱画着,这时忽然心中一动,感应到自己的魔躯已经回到了居所,这种状况让梁诚有些惊喜。

    现在的情况和魔躯刚炼制出来时,互相之间完全没有感应的情况可不一样了,这无疑是一件好事。梁诚估计这种改变可能跟自己总是保持两个躯体大部分时间都合而为一有关。

    现在既然魔躯已经回归,说明顺通商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渔阳派的一场生死危机就在整个门派都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化解了。

    梁诚不禁抬起头来看了正在桌案对面专心思考着符箓炼制手法的程云林一眼,只见他满面春风,显然在制符术上面又有了进益,浑不知整个门派已经在覆灭和生存的两端走了一个来回。

    顺通商行的修士既然都已经死光了,那么贩运清澜河刀鱼的这项大生意暂时就没人在做了,梁诚计划就以此为借口,说服程云林让渔阳派接过这条财路,还要让自己来处理这事,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前往武宁城。

    渔阳派要是能把这件事情经营好,门派就等于是开辟了一项财源,那么门派的发展就有了基础,不像现在简直是捉襟见肘,个个都像要饭的一样穷困,而梁诚自己也能赚取不少灵石,这样的话,对于筹集

    远距离传送所需的大笔灵石,也是很有帮助的。

    只是要怎样说服程云林这种有些死板的人,还得下点功夫才行,因为很多事情,自己作为才摆脱了码头脚夫身份的人,是很不方便说出口的。

    因为眼光和见识这种东西,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毫无理由的出现极大的上升,试想一下,自己这个才从脚夫李久发变成少掌门的人,忽然表现得对武宁城的各种情况了如指掌,并对清澜河刀鱼在那边的价格高低这等事情侃侃而谈,那是十分可疑的。

    梁诚思考着这些事情,一时间有些出神,也无心在纸上练习制符笔法了,随手将拿在手中的符笔放在了桌上。

    “嗯?”程云林抬起头来,问道:“裕炀,你观摩为师炼制的这枚六甲符也很久了,现在能掌握多少了?要不然你自己上手实际绘制一次试试?”

    梁诚装出很兴奋的样子点点头,程云林微微一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空白符箓轻轻放在梁诚面前的桌上,又取出丹砂等物品,说道:“裕炀,你试试吧,心里不要有压力,炼制失败也不怕,没有人天生就是制符高手。”

    于是梁诚开始炼制这甲成土将符,为了不让程云林太惊讶,还故意做出一副有些生涩的模样。绘制符文时故意搞得笔势险峻异常,就想着等到绘制一半时故意搞把这枚符箓给搞废掉,这样才符合新手第一次绘制符箓的样子。

    结果是人算不如天算,虽想追求失败,可实力不允许,一不留神还没来得及弄失败就先绘制成功了。在这之后梁诚也是呆住了。

    程云林大张着嘴,惊讶地拿起梁诚绘制的那枚甲成土将符,口齿不清地说:“什……什么,第一次炼制这么复杂的六甲符就成了!裕……炀,你的这个制符天赋还真不是吹的,那么厉害啊!”

    梁诚抓抓脑袋,有些后悔没早点把这符箓往偏处画,结果把它给绘制成了,于是掩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碰巧就把这些符文给画出来了,对!碰巧,应该是碰巧。”

    “嗯……”程云林点点头:“无论是碰巧还是什么,既然你能第一次成功绘制出这甲成土将符,那就一定有第二次,第三次,好!好哇,这是好事啊。”

    “嗯,这枚符箓是完全可以使用的。”程云林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那枚梁诚所绘制的甲成土将符,然后递给梁诚道:“裕炀,你将此符收起来,明日师父带你去河湾请神将,是时候让你了解一下整个降神过程了。”

    “明天就可以上船到河湾去?”梁诚有点兴奋,心想终于可以看看整个降神过程了,虽然自己在简怀德祖师的玉简里已经搞清楚了整个过程,但毕竟是没有实际接触过,对于梁诚这种对制符术既感兴趣又很有造诣的人来说,新奇的符箓总是让人非常感兴趣的。

    程云林见梁诚兴奋,也微微一笑:“明天一早就出发,你先下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要好好看这甲成土将符的用法。”

第二百二十章 巨型石盒

    梁诚小心地踏波走进河湾区域,没走几步就觉得下方水域里的金灵气凝结成万千小刀一般的东西刮擦切割着自己的身体,没几下就把梁诚的衣服割得稀烂,幸亏梁诚的身体已经坚逾钢铁,虽然被割得“嗞嗞”作响,但是却连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梁诚感觉了一下,认为这种东西对自己并么有什么威胁,因此也就不想祭出那程序十分繁琐,施法速度极慢的甲成土将符了。

    已经成了**大汉的梁诚看看四下无人,干脆甩开身上那丝丝缕缕的破布,光着身子潜入水中。

    在水中梁诚感到那金气凝结的东西切割得更厉害了,但是梁诚仗着体魄强大,完全不以为意,一直往漆黑一团的河底深处潜游下去。

    这时四周都是漆黑的,眼睛已经不管什么用了,但是梁诚的神识十分强大,照样能把水下方圆数十丈之内的情况感知得清清楚楚。

    只是这清澜河湾处,比梁诚想象中深得多,已经潜下去二十多丈了还没有到底,这个深度真是出乎梁诚的意料,怪不得程云林说渔家的渔网非常昂贵,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使用的渔网确实不是凡品。

    忽然梁诚感到水下有五个东西朝自己迎了上来,于是立即提高警惕,心想这河湾中还真的有水鬼,看来渔家的各种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不过梁诚却是无所畏惧,从储物镯中抽出了啸月宝剑,神识牢牢锁定了这五个东西。

    等到五个东西从河底窜到身前,梁诚从神识中看出这是五个骷髅架子,浑身亮闪闪地发出阵阵金色的光泽,梁诚觉得奇怪,骷髅架子本不稀奇,可是这种金色的金属骷髅就很奇怪了,难道这是什么人铸造的傀儡不成,可是看着也不像啊,如果是铸造出来的东西,那么在细节上是不会如此逼真的,可这些东西看上去就是一些真正的骷髅,每一块骨头,都和人骨一模一样。

    这五个金色骷髅团团围定梁诚后,同时伸出尖锐的爪子抓了过来,十只骨爪闪耀着光芒,速度奇快。

    梁诚急运啸月宝剑,一招天罡六剑的销金式使出,锋利的剑锋拉成一圈剑影四下翻飞,只听得密密麻麻的“叮叮”声响过之后,五个骷髅骨架被切成了一堆碎片散落下去,

    梁诚顺手捞过一块碎片运起神识感受了一下,只觉得这片碎骨里面是骨头,外面覆盖着一层金属之物,所以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坚韧。

    梁诚顿时恍然大悟,觉得这些骷髅可能是历年以来渔船颠覆在此,死去的渔家所化的白骨。因为尸骨沉到河底之后,在这一带的水域的河底每天暴露在金灵气下,时间久了表面都成了金属之物了,再加上怨灵附着其上,就成了这种骷髅精怪。

    随着梁诚再往下潜,有更多的骷髅怪迎了上来,梁诚舞剑冲进骷髅堆,直劈得“咔咔”声响,剑锋搅碎的骨片在水中四处飘荡,只

    是梁诚砍得快,这些骷髅却来得更快,密密麻麻从水底直涌上来,越来越多,自下而上围拢过来包围住了他。

    梁诚不耐烦起来,心想这水里到底是死过多少人啊,怎么会有这么多骷髅精怪,虽然这些骷髅怪相对自己的实力来说算是很弱,可老是被这些东西纠缠着也觉得很烦。

    梁诚又转念一想这也未必是坏事啊,只怕圣灯老儿会喜欢这些东西,既然上次他在自己冲阶融合时相助了一大堆魔气,现在自己何不投桃报李,将这些烂骨头摄进他主持的幽冥小世界中,也算是帮他丰富一下鬼物品种。

    于是梁诚将小世界门户张开,“哗哗”吸纳这这些金色骷髅,噼里啪啦一下子就把这些骷髅怪弄进去上千具,剩下的骷髅忽然不再涌上来,一个个张开大嘴作惊栗呐喊状,但却是无声无息的,然后这些骷髅掉头四散逃窜,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梁诚心想这些鬼物应该没有灵智,怎么会逃跑了呢,虽然有些纳闷,但是想想圣灯那个老儿实在是很厉害,恐怕这些鬼东西刚才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所以才一哄而散了。

    既然没有了骷髅,梁诚也赶忙将小世界门户关牢,不敢再随意吸纳周遭的东西了。因为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偷窃,要是灵界也有世主的话,看见只怕是要发火的。所以小偷小摸占点小便宜也就算了,自己收了这千把个骷髅,也算事出有因,但是要懂得适可而止,做人要厚道。

    梁诚继续下潜,继续潜了五六丈,终于触到了河底,梁诚放出神识往四面扫去,要想探究一下这清澜河的河底到底有什么古怪。

    梁诚静静站在原地感知了一会,发现这清澜河的河床十分坚硬,河床上布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并且地形也起伏不平,在这个河湾下面,河水的流速极快,由于水底地形复杂,还形成了许多湍流。

    怪不得渔船在此倾覆之后,很少人能够生还,遇上这种湍流,凡人们一旦下来就别想着还能浮出水面了,何况这里还有那古怪的金灵气和那些骷髅,别说是凡人,就是低阶修士遇上了也很致命,所以这地方才成了渔家口中的凶险之地。

    一边想着这些事,梁诚一边朝着金灵气最浓郁的地方走去。远远的,梁诚就感到那个地方是在河床的一个低洼处,在那里似乎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外形还有些方正,不像是自然形成之物,和水底的环境显得不协调,并且最奇怪的是它还放出一种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低洼处。如此奇怪的东西,梁诚自然对它起了疑心,于是小心地慢慢走了过去。

    等梁诚走到那个低洼处后,发现这东西像是一块长方形的巨石,是个宽有三四丈,长约五六丈的巨大之物,感觉像是个巨大的石头盒子。

    奇怪的是在这个范围内,那些始终切割着梁诚躯体的金灵气形成的小刀却不见了踪影,好

    像是被隔在了外围。在这里水流也变得平缓起来,整个环境变得十分平静。在石盒子周围还长着一些金色的水草,在平缓的水流中摇曳生姿。

    在这些金色的水草丛中,还游荡着一群小小的鱼儿,梁诚见这些小鱼一个个黄背银腹,正是清澜河刀鱼。只是这些刀鱼尚未长成,一条条只有寸许来长,还只是鱼苗而已。

    这也难怪,因为成熟的刀鱼今天白天已经被捕捞了,所以才只剩下了这些小鱼苗,不过要是按程云林所说,一个月之后渔船又可以来这里捕捞清澜河刀鱼,照这种说法来看,这清澜河刀鱼的长势还真是快得很。

    这时梁诚已经走到了大石盒的近前,伸手拍了一下,感觉这东西十分坚硬。梁诚运劲又大力砸了它一拳,感觉犹如蚍蜉撼大树,完全没有一点撼动的可能。

    梁诚绕着这个大石盒走了一圈,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缝隙,整个巨石浑然一体,并且极为坚固,梁诚用尽各种办法在石盒各处都试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打碎这个东西,结果发现这巨石坚硬无比,连刮痕都不能在上面留下一道。

    梁诚在石盒的四周找不到什么头绪,心中有所不甘,于是又游到石盒的顶部去摸索,希望能在上面发现点什么。

    功夫不负有心人,梁诚扒开顶部的青苔时,在盒顶发现了一条细细的缝隙,这缝隙整个贯穿了石盒顶部,看上去这石盒的盒顶是可以朝两边打开的。梁诚相信这里必然有什么机关,于是耐心地慢慢寻找,果然在另一端发现一个巨大的金属环,这金属环卡在大石盒上的一个凹槽里,环上还连接着一条粗大的铁链。

    梁诚大喜,立即从凹槽内双手提起金属环,然后使尽全身的力气往外拉那条铁链,如今的梁诚,躯体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若是用尽全力的话就连一座小山也能给它搬起来,可惜他双手紧握着巨环,拉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那条巨大的铁链就连一丝一毫都没被拉出来。

    梁诚觉得不对,如果自己只是力量不够的话,那铁链应该多多少少有些松动的感觉才是,可自己刚才用尽浑身气力拉这条链子的时候,完全觉得这东西像是浇筑在石盒子里面,浑然一体,完全不能撼动分毫。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梁诚又到处细细查看起来,不久之后果然发现了问题,在搬开巨石盒子上端的一堆乱哄哄的金色水草之后,梁诚发现了这蓬水草下面有一个磨盘大小的圆盘子,看上去是镶嵌在巨盒之上的一个机关。

    于是梁诚上前试图左右旋转这个石头盘子,结果又遇上了麻烦,因为这东西根本不能转动,梁诚沮丧地挠挠头,然后有些生气地顺手在石盘子顶端拍打了几下,震开了附着在石盘子上的青苔,这时梁诚看见随着青苔的脱落,石盘子上出现了一个形状有些眼熟的凹槽。

第二百二十三章 修罗场

    “哎……这下麻烦大了……”梁诚以手抚额,呆立无言半晌,沉默了一会,梁诚道:“辛泉,本将是从外地过来的,对这边不熟,你给我说说灌城的情况吧。”

    “是!”那辛泉见梁诚问自己话,忙恭恭敬敬答道:“鬼将大人,咱们灌城是冥司曲灌郡治下的一个小城,位置算是很偏僻的,灌城的城主是鬼王步鸿运大人,他老人家手下管着四名鬼将,分别驻守着腐泉、黑泉、白泉、猪屎泉、猫尿泉,也就是小人刚才说过的那五个泉眼。”

    “嗯?怎么是四名鬼将驻守五个泉眼?”梁诚问道。

    “哦,是这样的。”辛泉补充道:“原先鬼王座下原是有五名鬼将的,前阵子咱们灌城与风湖城起了争端,打了一仗,结果鬼王大人座下的鬼将就陨落了一名,这位陨落的鬼将是原来的黑泉守将,当然,最后还是咱们灌城胜利了。”说到这里辛泉颇有得意之色,仿佛灌城城主胜利了,它亦是与有荣焉。

    “对了!”辛泉忽然激动道:“这几天鬼王大人正在招兵买马,今天正是遴选黑泉鬼将的日子,以大人您的修为,到了鬼王大人那里,必然要被重用的。就是小的……如今也有了前去投奔过去当个鬼尉的想法。”

    梁诚一想,这倒是个机会,如果能投奔到灌城城主座下当一名鬼将,那十有**要驻守一个泉眼,这样的话监守自盗起来便十分容易了,并且在鬼将这个职位,想必也不难搞清楚其他泉眼的位置和特性,实在不行就每一个泉眼的泉水都偷上一些给老龙头带回去,总有一个是对的吧。

    只是其他四个泉的泉水用什么来装,这倒是颇费思量。不管了!还是摸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到了灌城城主那里,就能找到什么好办法呢,毕竟这些泉眼既然要派人镇守,那就必然有什么用处,既然有用处,那肯定会有什么合适的容器来装这些不同的泉水。

    然后又想到灌城城主不过是个鬼王,对应到人类修为上也不过就是个结丹修士而已,万一出了纰漏,虽然自己打不过它,但是自信还是能逃得掉的。

    于是梁诚笑道:“好!辛泉,前面带路!本将要是能被鬼王大人收录,少不得带你一起升官,到时候你就是个正儿八经的鬼尉了,哈哈。”

    辛泉闻言大喜,立即恭恭敬敬站直行礼道:“小的辛泉多谢鬼将大人提携!愿意为鬼将大人效劳!”

    说毕,辛泉就带着梁诚往灌城里走,也没费什么事就进了城,这冥界的城池守备一点也不像人界那般森严,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出,守门的鬼卒管都不管,也不收什么费用,完全是去留随心。

    梁诚一想也就知道了,在这冥界之地,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外界入侵的事情的,谁会想入侵冥界呢,那不是打着灯笼捡猪粪,找屎吗?所以这里顶多就是几个城池

    互相乱战。

    并且在冥界,无论是魔还是鬼,向来崇尚的是实力,什么耍心机,讲谋略,虚虚实实这一套它们都懒得理会,完全就是不服就干,直来直去,赢的全都有,输的都丢光。

    再说守城的鬼卒实力也很有限,实际上也不愿意招惹来来往往的鬼物们,因为保不齐这些进进出出的厉鬼魔怪里面就有实力超群之辈,自己若是磨磨唧唧上前盘查,惹怒了什么厉害的家伙可能就要被一口给吞了,虽说人死为鬼,鬼死为魙,然后直入轮回道又可能托生为人为兽,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就和人不愿意死一个道理,鬼也不愿意死。

    要是自己多管闲事被吞了,那时就算是城主也不会为一只小小的鬼卒出头,那可就是白白送死了,所以这些鬼卒平日的宗旨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压根没事。轮到自己当班了,就往城墙下不拦路的地方一站,那意思是我反正什么也没看见。

    进了城后,辛泉带着梁诚往前就走,果然不愧是一直居住在灌城的本土小鬼,对整个灌城的了解真的很多,带着梁诚在城里东一转,西一转没几下就来到了城主府。

    梁诚脑袋已经是转昏了,这才知道原来冥界的城池里面完全感受不到什么规划,大大小小的鬼物们爱在哪里起鬼屋就在那里起鬼屋,结果是这边盖成一片乱哄哄的扎堆建筑,那边又意外地没有什么鬼看得上,结果又成了一片空地。

    这个情况导致街道也是扭扭曲曲,乱七八糟的,有不少路径完全是死路,往往走着走着就无路可走了。

    好在有辛泉的带领,二人就没走什么冤枉路径直进了城主府。进了府门,梁诚举目一看,这才感到了一些久违的秩序感,发现这城主府修缮得虽然不算太精细,但是起码能看得下去,规划得也算合理,占地面积也很大。

    再往里走,是一个极大的场地,还设有不少比武的擂台。这时梁诚忽然感到了一种威压,只不过这种威压只是相当于结丹期修士的级别,对于见多识广的梁诚来说,完全不构成威胁。

    场地里面倒是热热闹闹地站满了各种魔物鬼物,有长得像人的,也有完全没有人形的,修为大致都在鬼尉的级别。不过这会它们都规规矩矩的不敢擅动,互相之间也不理会,不像是在外间,这么多魔鬼集中在一处只怕早就打得天翻地覆了。

    这其中的原因是魔物鬼物们都被城主释放出来的鬼王级的威压给镇住了,既然感觉到了自己和鬼王的差距,就知道随意擅动会是什么下场,所以这些鬼物魔物自然也就老实了。

    这其实也是冥界的特色,因为魔物鬼物多半性情凶残,无法无天,根本不愿意受约束,若仅仅是这般随着本性行事,那其实是一盘散沙,无法形成合力。

    但是魔物和鬼物的特点又决定了它们对

    于本族的强者是绝对服从的,这一点和妖兽之间的血脉压制是非常相似的,族中高于自己的存在,那就是言出法随,甚至掌握着生杀大权,只有绝对服从,那才有活路。

    梁诚这具魔躯其实只是功法和气息上与魔族类似,本身其实并没有入魔,这一套等级压制的规则在他这里完全没有作用,所以他才能神情轻松地冷眼旁观,其实就这一点来说他还是很占优势的,因为不少其他鬼将在这里被城主压制,实力也就有所下降了。

    梁诚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后面的辛泉已经是感受到了鬼王的威压,所以畏畏缩缩不敢再往里面走了,看着它这个狼狈的样子,于是梁诚吩咐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等我当了那什么泉的鬼将,自然会来召唤你。”辛泉闻言急忙点头称是。

    梁诚说这番话时,并没有传音或者刻意压低音量,声音顿时在这空场之上显得十分突兀,这满场的鬼魔闻言都转头看他。

    看到这家伙居然已经是把鬼将之职当作囊中之物的模样,顿时一个个面露出或惊讶、或不服、或非常不屑的神色。梁诚也不管那么多,自顾自昂首阔步朝着更里面的内院走了进去。

    来到了里面的这个院子,梁诚看见里面已经站着五六个身影了,这些身影有高有低,有胖有瘦,各个不同,相同的只是修为都已经达到了鬼将级别。

    梁诚点点头,心想这里肯定是灌城城主遴选鬼将的地方了,看看大家都在等,于是也不多话,也站在那里默默盘算着今后该做些什么,怎么把五种泉水都带回去的问题。

    这时高台上有一道身影飘然而至,只见他形貌可怖,身材高大,站在那里四下打量了一下站在院子里的这些鬼将,之后开口道:“本王就是步鸿运,你们既然都是来参加这黑泉鬼将遴选的,那么就准备开始吧,规矩不多,反正本王这里只有一个名额。”

    听到步鸿运这样说,院子里的这六七个家伙开始面露不善的神情互相打量,眼看就要动手了。

    这时步鸿运道:“慢来!不可在本王的院子里打斗,本王这里有个修罗场法宝,想要当黑泉鬼将的都进去,本王不管你们在里面怎么弄,反正最后能出来的那一个就是本王要的黑泉鬼将。还有!不敢进修罗场的,现在就滚蛋!”

    说完步鸿运手中忽然飘出一个东西,看上去像个蜗牛壳,然后一晃变得有一间小屋般大,停在了院子中央,露出顶端那黑洞洞的入口,看上去像是要择人而噬的妖物张开的大口。

    这时院子里的鬼魔们就有了不同的反应,有几个毫不犹豫,纵身就进了修罗场,还有几个犹豫片刻也走了进去,还有一个呆了半晌,结果转身犹犹豫豫地走了,步鸿运见状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没有去阻止,却转过脸来,看着依然站在院中的梁诚。

第二百二十四章 酣斗

    梁诚一笑,跨步走进了那个修罗场,才进了那个黑洞洞的入口,梁诚立即看也不看就发力往里冲。

    果然听到身后“咚”的一声闷响,有人站在门口在袭击刚进来的人。可是没料到梁诚进来就发力狂奔,一直冲到了里面才停下,那家伙的偷袭就落空了。

    梁诚转过身来,看见先前进来的五个鬼物已经被干掉一个,躺在门口,正冒着黑烟慢慢消失。看样子这是一个没有躯体的鬼物,应该是进来就被偷袭导致毙命的。

    一般来说,没有躯体的魔和鬼与有躯体的魔和鬼相比实力是要弱一些的,无论是魔是鬼,拥有躯体总是要好得多,哪怕这一具躯体是死的。

    站在门口偷袭的那家伙的躯体就是死的,这家伙是一具僵尸,身材不算太高,长得是青面獠牙,看上去有些干巴巴的,双手握着一个黑漆漆的长柄大铁锤,杵在地上,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梁诚,僵硬的鬼脸上带着一丝莫名地微笑。

    梁诚哼了一声后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个修罗场方圆数百丈,是个圆形场地,整个结构像一个斗技场,四周高墙上方竟然还设有很大的一个看台。虽然看台上没有观众,但是梁诚相信,那鬼王步鸿运肯定在某处观望着这场厮杀。

    另外三个魔物分散站在场地四处,互相之间警惕地打量着,它们之中倒也没有谁急着动手,可能都打着先让别人先鹬蚌相争,自己好渔翁得利的主意。

    梁诚暗想这些鬼物魔物,修为到了鬼将的级别果然就聪明多了,一个个从外面看着莽撞,其实内里还是满精明的。并不像那些低阶鬼物一般,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这些家伙心中都各自打着小算盘。

    梁诚在心底快速盘算了一下,自己所学的三门剑法,都不宜在步鸿运眼皮底下施展,因为无论是天罡六剑还是李家剑法,施展出来都未免太过仙气飘飘,与自己这鬼将的身份不符,一旦施展出来,未免令鬼生疑。

    饮血剑法带着三分邪气,施展出来看着虽然要好一些,这样虽然不会让鬼怀疑,但是奈何眼前这些鬼物浑身上下并无半点血气可吸,那么剑法的威力不免大打折扣。看来为今之计,还是要靠自己炼体之下的强大体魄来与这些魔物相斗。

    只是先拿谁来开刀呢?梁诚眼睛四下一扫,觉得门口那个僵尸手中的长柄铁锤看着挺适合自己使用,再说这家伙先前偷袭过自己,自己暴怒还击还很可能麻痹住那三个观望的家伙,让他们乐意作壁上观,这样的话,可能会找到一些机会。

    想到这里梁诚大吼一声,显得愤怒无比,二话不说像个愣头青一般转身直扑那僵尸而去,果然不出梁诚所料,另外的那三个家伙都站在原地不动,果然没有出手的意思,互相之间还警惕地观望着,都很愿意当那只跟在后面观望螳螂捕蝉的黄雀。

    那头手持大铁锤的僵尸见梁诚来势猛恶,急忙横过巨锤扫了过来,这件武器果然势大力沉,带起了一阵风和土灰,可是巨锤却毫无阻力地滑过空中空转了一圈,梁诚却不见了踪影。

    僵尸正在奇怪,立即警惕地退了一步,到处打量,忽听侧面一只八条腿的蜘蛛魔厉啸一声,飞了起来,撞在了身后的石墙之上,八根细腿被撞掉了五六根,“扑簌簌”滚落在地,接着蛛魔的身体也摔落下来,肚皮也破开一个大洞,绿色的粘稠液体淌了一地,把地面腐蚀得青烟乱冒,那仅存的两条腿大概也折断了,斜搭在地上微微颤抖着,看来这忽如其来的偷袭显然十分致命,倒在地上的魔蛛被打得七零八落,显然是不行了。

    却见梁诚浑身沾满了那魔蛛肚子里的绿液,嘴里还“呸呸”吐了几下笑道:“好辣好辣!”原来是梁诚仗着自己身法迅速,在猝不及防之间声东击西,偷袭了站在自己左边距离最近的蛛魔,一击之下把它干掉了。

    看见僵尸和剩下的这两个鬼怪都满脸愣怔,神色愕然地望着这一切,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也没反应过来。

    梁诚笑着朝其中一头披着斗篷的骷髅笑道:“蔡老弟,这个僵尸最弱,就交给你吧,我来杀这只吊死鬼!”

    那骷髅一怔,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里绿光闪动,正想说我不姓蔡,就听见一边的那脸如死灰,口吐长舌的吊死鬼尖叫一声:“它们是一伙的!”同时一条绳索朝着骷髅飞去,速度极快,直奔披着斗篷的骷髅那毫无血肉的骨头脖子缠去。

    骷髅魔见那吊死鬼竟然敢主动攻击自己,顿时大怒,张口就是一股黑烟朝着吊死鬼喷去,仔细看这股黑烟却是又无数黑色的小飞虫聚在一起形成的,散发的味道中人欲呕,弥漫着一股腐臭气息。

    梁诚在一旁看着它们果然被自己挑拨得打了起来,心中大乐,忽觉一阵劲风朝自己袭来,原来是那头僵尸正气急败坏地双手抡着巨锤朝自己砸来,显然是梁诚的那句“僵尸最弱”的话深深伤害了它那早已麻木萎缩的小小心灵。

    梁诚也不硬扛,而是施展缩地挪移**左右趋避。其实在梁诚眼中,这头僵尸身形虽然还算灵活,力量也极为强大,但是它那攻击速度自己根本看不上,梁诚要是发力逃遁的话,这家伙跟在后面就连灰也吃不上一口新鲜的。

    只是梁诚为了维持局势平衡,好让那骷髅和吊死鬼安心打架,故意留了一手,所以在整个战斗场面上显得尽落下风不说,逃跑得还相当狼狈,看上去凶险万状,好几次那大铁锤都擦着他的头发丝抡过去,感觉再低上一分梁诚就要脑浆迸裂,横尸当场了。

    那僵尸自觉局面顺利,越打越是兴奋,双手把一柄巨锤抡得是呼呼作响,梁诚则是很少还击,只是一边闪避着一边暗暗观察着另一边的骷髅魔和

    吊死鬼之间的战斗情况。

    三鬼一人又这样捉对厮杀了好一会,渐渐地那骷髅和吊死鬼打出了真火,早就忘记了想要渔翁得利的初衷,都不顾一切地想置对手于死命。

    只见骷髅魔终于没逃过吊死鬼那灵动无比的麻绳的纠缠,被吊死鬼的绳圈捆住了腰,连着斗篷被越收越紧,勒得它真是纤腰只得盈盈一握,一根腰椎骨都快要被勒爆了,巨大的勒力刺激得它嘶叫连声。

    而吊死鬼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骷髅魔喷出的古怪黑虫子爬了它一身,满脸满身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飞虫,这黑色的小飞虫吐出的酸液将吊死鬼腐蚀得浑身都是细密的小黑孔,那些虫子还不依不饶地钻吊死鬼身体里面连连啃咬,把个吊死鬼折磨得快要发疯了。

    梁诚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不在逃避,而是看准方位,转身从巨锤之下快速穿过,接着朝着那僵尸当胸一记铁拳抡去。那僵尸反应倒也极快,见自己因为大意,铁锤抡到外围,自己反而被梁诚钻了破绽攻到身前了,无奈之下立即放手弃掉铁锤,快速回手挡在身前。

    “砰”地一声闷响,那僵尸摇摇晃晃退出去四五步,僵硬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它没想到梁诚的体魄会如此强悍,拳头那么硬。

    反观梁诚,作为进攻方居然也被震了回去,后退了四五步,也是一脸诧异,显然这具僵尸的体魄之强大也是完全出乎梁诚预料。

    那僵尸忽然像一根木材一般直直地跳起身来,一双鬼爪从半空抓下来,直插梁诚的心脏位置而去,梁诚微微侧身避让,然后也是一拳朝着僵尸面门打去。

    梁诚和这具僵尸就这样拳来爪往,全凭着肉身之力直接对撼。这种粗暴的打法梁诚虽然不是第一次使用,但是以往因为对手都太弱,力量完全没有发挥出来,战斗已经结束,梁诚始终找不到发力的要领,感觉全身力量发挥出来的不到五六成。

    可是此次在修罗场遇到的这具僵尸,体魄异常强大,和自己肉搏完全不在下风,梁诚越打越是觉得酣畅淋漓,一拳拳发出,都能体会到发力的要领,这是自己独自练拳无法找到的感觉,只是梁诚现在也发觉了自己的缺点,由于没有修炼过合适的拳法,自己感到无论怎样也不能发出全力,这种感觉让梁诚非常不满。

    梁诚现在的拳法,实际上的底子还是脱胎于阎浮界时太师父天羽子所传的凡人武学拳法,一拳一脚使出,在凡人看来已经算是极尽精妙,可凡俗的东西毕竟层次还是太低了,根本不能发挥出梁诚体魄的优势。

    好在作为对手的这具僵尸除了体魄同样强大之外似乎也不懂得什么拳技,估计它的好大一部分实力要结合那柄巨锤才能发挥出来,现在那锤子已经丢在一边,身处激烈对抗中的僵尸根本无暇去将武器捡回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白泉守将

    梁诚在肉搏战中体会越来越多,一拳击出已经比之刚才发力要强横得多了,而僵尸反而越来越有些无力,此消彼长之下,梁诚慢慢占了上风。

    只见他双足连环踢出之后稳稳落地,站住之后右拳划了个弧形摆拳挥出,这一拳似缓实疾,已经领悟到了拳法中的一些精髓,那僵尸见这一拳来势不俗,本待避让,怎奈无法脱离拳势的笼罩,只好以硬碰硬,也双拳直击过去。

    “砰”的一声大响,梁诚站在原地没动,僵尸“噔噔噔”连连后退,一直退了十来步这才勉强站定。

    梁诚一声长笑,伸手捡起了僵尸先前掉在地上的那柄巨锤,眼光往四下一看,只见旁边的骷髅魔和吊死鬼的战斗已经结束,吊死鬼最终被骷髅魔的小黑虫腐蚀殆尽,化为了一滩黑水。

    只是骷髅魔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它的小黑虫都已经死光了不说,并且从腰部之下也被吊死鬼的绳索勒断,整个身子断成两截,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绿光暗淡。

    梁诚痛打落水狗,顺手举起大锤,就要朝骷髅魔当头砸下,那骷髅魔见状大骇,颤巍巍地伸出一双鬼爪拦在脸前,口中大呼道:“不……不要!我、我不姓蔡!”

    梁诚笑道:“你不姓蔡吗?没关系的,我一点也不在乎!”说完大锤砸下,轰然一下,顿时骨头渣子到处乱飞,那不姓蔡的骷髅魔顿时了帐。

    锤碎了骷髅魔,梁诚横过大锤,望着不远处的僵尸,准备一鼓作气把这最后一名对手消灭了再说。那僵尸看见梁诚的神情,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于是露出困兽犹斗的神情,准备和梁诚拼命一搏。

    这时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像一头兀鹰一样在两人头上盘旋了一圈,然后降在二人之间,梁诚举目看去,正是那灌城城主,鬼王步鸿运。

    梁诚和那僵尸都暂时停了手,朝步鸿运施礼问道:“鬼王大人有何吩咐?”

    步鸿运哈哈大笑:“嗯,很好,你们两个都不错,本王喜欢!依本王看,就不要二虎相争了,都留在本王麾下效力吧。”

    那僵尸和梁诚都有些松了一口气,不需要斗个你死我活终归是件好事,否则就算最终能杀了对方,自己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不如现在这个局面远矣!于是齐声道:“多谢鬼王大人!”

    “哈哈哈,好!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步鸿运问。

    那僵尸忙抢先答道:“启禀鬼王大人,在下名叫成苏。”

    “在下梁向东。”梁诚也道。

    “嗯,梁向东,本王提拔你做白泉守将,至于成苏嘛,你现在就是黑泉守将了,这是你们的令牌。”步鸿运望着两人,分别给两人递过一个令牌。

    “多谢鬼王大人栽培!”梁诚接了令牌,谢过了步鸿运后,又问道:“鬼王大人,末将在来时就听闻城主府今日遴选的是黑泉守将,如今却做了白泉守

    将,我记得您只缺一个守将啊,那么在末将走马赴任之后,原来的白泉守将需要末将如何处置呢?”

    步鸿运盯着梁诚的眼睛,阴沉地笑了笑,说道:“你既然手持本王的令牌,到了白泉之后难道不会自己处置吗?”

    “噢,末将明白了,末将会妥善处置好的。不过要先行告诉鬼王大人您一声,等末将到了白泉开始处置之后,您麾下可就要少一名鬼将了。”梁诚笑眯眯一拱手,转身正要出修罗场。

    “呃,不不不,唉……你就不能把它收到手下办事吗?”步鸿运问道。

    “不能,鬼王大人,恕末将直言,末将的队伍里决不能容许一个对末将自己心怀不满的鬼存在,您让我处置它,我自然会妥善处置,一定将它的脑袋拿来祭旗。”

    “等等……算了,你说得也有道理,这就去上任吧。另外,凭本王的令牌,你可以到外面去领三百鬼卒作为补充,至于原来的白泉守将嘛,本王这就传令将它调走。”步鸿运觉得梁诚说的不无道理,手下的人要是对自己不服,那还真是个后患,想到这里,还是对梁诚做出了让步。

    梁诚正要拔腿走出修罗场,那成苏叫道:“梁向东,先别走!等等,还我的锤……”

    “什么你的锤!到了本将手中,就是本将的锤!东西过了本将之手,再也不会回头!”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鬼王大人……您看,它……这!”成苏看着梁诚走了出去,急得语无伦次,向步鸿运恳求起来。

    步鸿运捻须笑道:“嗯,这个新的白泉守将有脾气,好,真是很有意思。”

    说完又转头对成苏喝道:“你少废话,这家伙连本王的安排也不听,你还要个锤子!”

    梁诚出了修罗场,一边往院外走,一边想着自己应召前来参选黑泉将军一职,结果倒成了白泉将军,莫不是因为自己的皮肤生得太白了?不过白泉将军听上去也还凑合,听上去倒也不算难听。

    幸好没被派去当什么猪屎泉将军或者猫尿泉将军,否则一不小心要是成了猪屎将军或者猫尿将军的话,那就很糟糕了,这两个鬼将的称号实在太难听了,一点也不威武。

    走到外院,梁诚出示手上的白泉守将令牌,顺利地领到了三百鬼卒,梁诚还特意点了鬼尉辛泉带队,把辛泉激动得当场表示今后自己必定忠心不二,愿意为梁诚肝脑涂地。

    然后梁诚又领了一套鬼将的盔甲,等他顶盔掼甲完毕,手持长柄黑铁锤之后,威风凛凛骑上一头下属牵来的追风黑魂马,立即缓缓勒马带着手下的鬼卒朝着白泉方向赴任而去,三百鬼卒一路上排开了一字长蛇阵,看上去旌旗鲜明的倒也十分威武。

    梁诚被鬼卒们拥簇着故意慢慢腾腾走了两个多时辰,一路上就差游山玩水了,磨蹭了许久,梁诚趁机也把灌城周边的地势也看清楚,往来的路径也心中有数了,最后终于

    来到了白泉。

    远远看看自己的辖区,梁诚觉得这里建设得倒也完备,兵甲也还齐整,他知道这里原先就驻扎着七百余鬼卒,现在再加上自己从灌城领来的三百余鬼,合在一起自己麾下倒有了一千余鬼卒,感觉算是个不小的势力了,说起来自己现在的势力比在阳间的渔阳派要大得多。手下不但有鬼,还一个个都是挑选出来的精壮鬼卒。

    由于之前鬼王步鸿运的调令已到,将那原先的白泉守将调走了,军营里剩下的四个鬼尉便知道新来的这个鬼将眼里可容不得沙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上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它,今后的日子不好过。

    于是四名鬼尉赶忙点起部众,就在营前列队整齐,准备热烈迎接这位新上司履职,结果它们翘首以待地等了一个多时辰,虽然还没看到新任将军,但也丝毫不敢懈怠。

    好不容易看到新赴任的白泉守将到了,等候许久的四个鬼尉便赶忙迎了上去,在这四名鬼尉之中,级别最高的那鬼尉长立即传令叫一群通乐理的鬼卒演奏起来。

    一时之间丝竹之声大作,只是这鬼界的迎宾曲的曲调却是哀哀怨怨的,听上去一点不威武,倒像是家里死了人的哀乐。

    梁诚听到这个曲子,顿时眉头拧成了一团,心里大呼晦气,怎么才上任就听到这种倒霉的曲子,不由得呸呸地连着啐了几口。

    迎接上来的这个鬼尉长见状心中一寒,知道自己这回拍马屁算是拍到了马腿上,将军阁下似乎一点也不喜欢这乐曲,可事到临头也不敢多话,只好强颜欢笑地和其他三个鬼尉拜伏于地,齐声道:“属下等恭迎白泉将军!”

    “免礼!”梁诚一挥手示意四个鬼尉起身,然后皱眉问道:“这曲子是怎么回事?是谁叫它们演奏的?”

    四个鬼尉面面相觑,隔了一会,那名鬼尉长胆战心惊地答道:“启禀将军,这、这曲子是卑职叫他们演奏的,将军若是不喜欢,卑职这就叫它们停止演奏。”说罢这鬼尉长赶紧示意让这鬼乐队停了演奏。

    这鬼尉吁了一口气,又解释道:“不过……不过这首乐曲向来是……”

    “大胆!”梁诚不等它说完便喝道:“什么向来不向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竟敢拿这种话来压本将军吗!”

    那鬼尉吓得“噗通”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道:“卑职……卑职宋溪不敢!卑职有罪!请将军处罚……”

    “哼!”梁诚道:“念你初犯,本将也就不多加处罚了,只是你行事不当,事后还敢狡辩,这鬼尉长一职便不要再担任了。”

    说完梁诚回头道:“辛泉何在?”

    辛泉立即越众而出,拜伏于地:“卑职在此。”

    “好,宋溪有罪,本将已将他革职,今后这白泉鬼尉长一职,便由你来担当,你们三个要好好协助,都听清楚了吗?”梁诚朝这几个属下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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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掌乾坤介绍:
—少年偶然获得大魔主赠送《造化真经》一部,此经不凡,一旦开练,除了死掉之外决不能回头。
从此掐住了命运的脖颈,天堑变坦途。遇到敌人先卜一卦,可以趋吉避凶,左右逢源。
更兼布局谋划,挖坑设陷,就算惹不起你难道还算不死你……正是——甘罗早发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不齐。
蒯通潦倒石崇富,八字生来各有时。修真之路各个......不同,逆天改命,勇猛精进固然是好,顺天应人,临时变通亦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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