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4章 跟踪
云雪空间里,雪依睁开了眼睛,娇俏地抻了个小懒腰,摸过手机,对着话筒轻轻说了句话。
李汲的手机很快来了提示,是条语音:“老妖怪,小依依醒了啦!”
听她声音发嗲,李汲笑着调侃:“帅气的汲哥哥,怎么忽然变成老妖怪了?”
雪依语音道:“这样才显得伦家弱小、可耐和无辜啦!”
呃……
李汲被甜得牙疼。雪依刚才的睡眠情况很好,没表现出丝毫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这大概是与她被下药后神志不清,对ktv包厢里发生的事情印象模糊有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是否真的如此,需继续观察。接下来的日子,还得密切关注雪依的日常起居。
他发消息给奚小江:“你看新闻了吗?”
奚小江秒回:“需要我做什么?”
看来,这小子已从李汲昨晚开价百万求取ktv信息的举动,和今天一连串的新闻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李汲问:“都有什么小道消息?”
奚小江再次秒回:“城北一家ktv的包厢遭到雷击,里面唱歌的受伤近百人,涉及巨额赔偿,老板准备跑路,被逮住了。”
“也就是说,这家ktv的经营权可以抄底喽!”
“便宜肯定会便宜,但要接手伤者的治疗,会是个无底洞!”
“老板很无辜啊!咱们不妨就此接手。至于伤者,当然要救治,但他们不能谣言生事,否则ktv以后就会烂在手里!”
隔了约莫两分钟,奚小江问:“我替你出面?”
李汲没绕弯子:“伤者没意见,谣言消失,ktv重新开张。办好了给你200万辛苦费。”
又隔了几分钟,奚小江的消息发来,这次是语音:“辛苦费就不要了。神豪,让我给你打工吧!要求不高,每月一万块底薪,您高兴了就多赏点。当然,我要的是长期饭票!”语气虽轻松搞笑,但显然是经过慎重思考的。
这个表态可看做是支持,因为有大批伤员,花费会很多,200万可以解决掉一部分问题。
李汲略略有些感动:“好!我给你打钱!”
奚小江:“钱不着急!我先去打探一下情况,马上出发!”
在这时候,需要的就是立即展开行动,防止事态超出可控范围。
……
阁楼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便彻底黑透了。
奚小江发来消息说,已与那个ktv老板达成意向,伤者的诉求也都初步掌握了,网络水军也都请好了。然后详细列出具体的花费数目。并说,如果觉得行,他立即去请网监的朋友吃饭。
ktv没多少钱,几乎相当于白送。
但伤者的赔偿金却不少,小伤的开价十万左右,整片耳朵没的那人要一百万,而断了双臂瘦麻杆则要五百万。
总共算下来,将近1400万。
奚小江以ktv经营者的身份,摸清了底数。但他告诉伤者,想要达成协议,顺利拿到钱款,需要确认受伤乃雷电和他们之间互相斗殴所致,不准胡说其它。
奚小江同时给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造谣会对ktv日后经营产生不良影响。
这小子效率可以啊!
李汲惊叹,二话不说,直接给奚小江打了1500万,多余的用于装修,让他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营业。
这时,有两条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唐府,这二人一落地便躲进偏僻角落,警惕地观察起四周的动静。
好一会儿,他们才起身,奔向唐菊卧房,熟门熟路地找到密室。将里面的黄金、晶石、古玩字画,全都收进储物袋。装异彩晶石的那个玉箱子被单独放入一个袋中。
在扫除一切痕迹后,退出唐菊的卧房,翻墙而出。
李汲聚念成线,锁定这二人,远远地跟在后面。
他此刻的神念远非从前可比,二十丈之内,能将被跟踪之人的动作言语,乃至细微的表情,检视得清清楚楚。
一路跟随,却见这二人跃入红墙黄瓦的高墙之中。
皇宫?
唐家的灭门案是皇室做的?
李汲大感奇怪,继续悄然跟踪,看这二人钻进月狐宫的一间大殿里。
这更加令人费解了!
苍龙帝国皇宫的主要宫殿,均以苍龙七宿命名的。
比如,女皇的寝宫便被称作木蛟宫,名字取自苍龙七宿之首的角木蛟。月狐宫则是指心月狐,亦位列苍龙七宿之一。单看名字,便知此处是核心要害之地。
他们是谁?怎会如此轻车熟路?
这二人潜入大殿,迅速打开屏风后的一扇机关门,进入密道。
李汲根本没犹豫,直接跟了进去。有神念在,机关的开启方法,密道里的消息埋伏,早已探查得明明白白。
走了几炷香时间,二人离开密道,返回地面。出口处在一家妓院里,已经到了城外。
这二人御剑飞行,很快来到黑血山的一座院落。将装载黄金、异彩晶石等物的储物袋,交给院中的一名灰衣老者。
老者点验了物品,转身回屋。片刻后,出门锁好房间,与这二人一同离去。
李汲飘然落入院中,按照刚才老者的操作,避过重重机关陷阱,顺利进入房内的藏宝密室。
密室不大,里面漫不经心地摆放了几排架子。墙壁也不结实,普通的破土工具,便可挖进来。
架子上摆放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储物袋。从唐菊府中偷盗出来的几个储物袋便在其中。
他随手翻了翻,储物袋里只是些金银、晶石之类的寻常之物,除了从唐菊府中所获的那些,竟连一块异彩晶石都没有。
堂堂的滴血盟专干杀人越货勾当,怎会这么穷?
李汲环顾四周,再次确认,这个房间虽小,但的确就是宗库的布局。
他自然不会客气,一扫而空,将所有储物袋收入云雪空间。
然后,继续追踪灰衣老者和那二人。
行了大约二里多路,前方出现一座灰砖灰瓦的庭院,里面灯火明亮,周边有很多滴血盟的弟子来回巡逻。
灰衣老者等人走进院里的一间房中。李汲的神念随之探入。
房间内摆满了各种刑具,地中央刑架上绑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唐菊,而另一人……赫然便是鱼绣。
屋中刑讯逼供的两名老者,竟也都是熟人。第四滴血和第五滴血。
他们与李汲在曹州城外交过手。第四滴血被雷劫轰至炼气期一阶。月余不见,他的修为再次踏入筑基期。
第四滴血听完灰衣老者的禀告,老脸上露出笑容:“唐尚书,你所说不错!”
唐菊沉声喝问:“吾儿可否平安放出?”
第四滴血仰面打了个哈哈:“已将他送入井王府中了,你放心!”
接着转向鱼绣:“鱼二爷给句痛快话,鱼奇公子的性命,你要是不要?”
0195章 此子强横如斯
唐菊的哪个儿子,又是何时进入我府中的?
我怎么不知道?
李汲转念一想,这第四滴血推诿扯皮的本事早就见识过了,估计又是信口胡说!
唐菊显然并不满意这个回答,怒道:“我儿与李汲无半点关系,你不要胡说!”
第四滴血“切”了一声,说道:“若真无半点关系,他为何会听从李汲的安排,去向第五兰欣报信?……”
李汲暗叫,他们说的居然是唐四公子!奶奶滴,居然利用一个漏杀之人,空手套白狼,来诓骗唐菊的好处。
却听第四滴血继续说道:“你的儿子被释放后,先被李汲安排在了井王府第四进院落,后来又弄到第六进院落。你不信拉倒!”
李汲听到这里,顿觉头皮发炸!他将唐四公子带回府中后,最初的确安排在了第四进院落,但为了安全,临出门前又将他带入了第六进院落。
第四滴血说的丝毫不差!
井王府内居然真的有滴血盟的暗桩!今日下午与唐四公子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第四滴血冷笑道:“唐尚书,咱们已经互相释放了善意。你是否该考虑将整个秘密说出来了?你若死了,再有价值的秘密,也变得毫无意义了!”
唐菊脸色灰白,冷哼一声,垂头不语。
第四滴血转脸看向鱼绣:“鱼二爷,轮到你发言了,告诉我缥缈剑宗的异彩晶石都存在哪里?否则我弄死鱼奇!”
鱼绣满脸硬气,亦冷哼一声:“我鱼家子弟,绝无贪生怕死之辈!”
第四滴血嗤笑:“就鱼奇那个娘炮?”
鱼绣冷哼:“娘炮也是人,总比你这样畜生要强!”
第四滴血顿时凶相毕露,喝令屋中的两名打手:“用丧魂鞭,给我狠狠地打!”
鱼绣修为虽在,却被封住,况且丧魂鞭是专门对付修者的,顿时将他打得皮开肉绽。鱼绣虽疼得豆大汗珠噼啪掉落,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李汲本来对老鱼家的人没什么好印象,但看到鱼绣的硬气,不由暗赞一句!放弃了击杀他的想法。
正琢磨如何营救唐菊,神念忽然检视到,有四五名滴血盟弟子押着鱼奇走了过来。距此处大约有三十丈远。
鱼奇鼻青脸肿,衣袍破碎,要多惨有多惨,早没了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几名滴血盟弟子骂骂咧咧,时不时还踹上一脚。
鱼奇抽抽搭搭地哭着,全无男子汉气概地尖叫着:“不许踢人家的屁股!”
此语一出,顿时引来更加过分的辱骂和调笑。
鱼奇刚要反驳,忽听细若蚊蝇的声音传入耳中:“鱼奇,我来救你可好?如果愿意,你就只需说出一个好字!”
鱼奇一愣,赶忙叫道:“好!”
刚说完,便发现身边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似乎所有滴血盟弟子一齐停住脚步。
慌忙回头看去,这些押送他的弟子均两眼发直,气息全无。
李汲从鱼奇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二叔就在前面不远处,要不要我去救他?”
鱼奇大喜过望,迅速转身,妩媚道:“李汲,果然是你!若能救我二叔,大恩大德,此生难忘!”
李汲立时退了数步,连连摆手,厌恶道:“你还是忘了吧,再这样,我转身就走,不救你二叔了!”
鱼奇很明白事理,尴尬地笑了笑,便道:“若能救下我二叔,我便阻止缥缈剑宗进攻玄天宗,就算我爹和二叔有此想法,我也坚决反对,如何?”
“这里等我!”
李汲见达成目的,扔下一句话,便飞也似的逃走了。在鱼奇跟前,他一秒钟也不愿多待。
此时,行刑的房间内,两名打手累得气喘吁吁,鱼绣也被打成了血葫芦,却仍紧紧咬住牙关,一声不吭!
第四滴血气得几欲抓狂,翻手取出一柄明晃晃的尖刀:“姓鱼的,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不说?再不说,我让你当娘们!”说着朝鱼绣下身比划了一下。
始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第五滴血,忽然说道:“老四,大家都是男人,将心比心,这样做似乎并不合适!”
从曹州回黑血山后,第五滴血满心指望能废掉第四滴血,自己取而代之,哪成想盟主非但不提这茬,还亲自帮他恢复修为。
第五滴血非常郁闷,虽被第四滴血割掉了四根手指,却只能隐忍不发。所以此番刑讯逼供,虽由他俩共同负责,却一直冷眼旁观,故意不配合。
第四滴血眼中露出一丝嗜血的光芒:“只要能达到目的,便可不择手段!我一段一段给他切下来,不信他不服!”
第五滴血皱了皱眉:“我们滴血盟虽唯利是图,但做事也并非全无底线。老四,你这样与魔教之人有何区别?”
第四滴血嘴角挑起一个邪魅的笑容,阴恻恻地道:“魔教之人有什么不好?”
此言一出,整个屋中的空气为之一凝。
不但鱼绣、唐菊,就连两名打手、两个潜入唐家的弟子、灰衣老者,也全都暗暗心惊。
第五滴血嘴角抽了抽:“老四……四哥,玩笑可不敢随便乱开!”
第四滴血眼神怪异:“我也不喜欢开玩笑!嘿嘿!”
屋中的空气瞬间就降了几度。
嗒嗒嗒!
便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滴血盟的人纷纷看向房门,所有人均想,怎么没听到脚步声?
第四滴血沉声喝问:“谁?”
他刚说完,便听到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我,咱们又见面了!”
第四滴血霍然回头,看到来人不由瞳孔一缩:“李汲!”
李汲笑嘻嘻瞅着他:“您老记性不差啊,还记得我,多谢多谢!”
第四滴血心中暗叫,李汲来了,大家即便打不过,也得给点反应,快叫人啊!
见仍无动静,慌忙环顾屋内,发现所有滴血盟的人,两名打手、两个潜入唐家的弟子和灰衣老者的咽喉部位,均有一条滋滋冒血伤痕。
伤痕虽很窄,却贯穿整个脖子,从后颈处透出。
就连第五滴血也没能例外。
他张开嘴刚想呼救,骤然感到后颈处一疼,便晕了过去。
唐菊和鱼绣对视一眼,均露出惊骇之色。
刚才他俩并没看向房门,却只感觉后墙上的窗户动了一下,接着有道亮光一闪,屋中滴血盟七个人就挂了六个。
这个没死的修为最弱,显然是李汲不想让他死。
这才一日不见,此子便已强横如斯!
0196章 唐菊的一丝怀疑
李汲没多说,出手如电,给唐菊和鱼绣解开了修为封禁。
像拎只小鸡样拎起昏迷的第四滴血,然后做个手势,当先从后窗翻了出去。
唐菊和鱼绣虽都受了点伤,但一旦解开修为封禁,实力便很快恢复。
他俩均是元婴期超级强者,现实身份又都极高,本打算直接杀出去。但想到李汲的少宗主和皇夫身份也不低,而且也踏入了元婴期。只好紧随其后,也翻窗而出。
接下来,让这二人感到惊愕的事情发生了。
黑血山光秃秃的,既无山丘,甚至连树木也没有一棵,即便是晚上,也一览无余。
但李汲在前面领路,却能带着他俩大摇大摆地在众多滴血盟弟子巡逻的岗哨间穿行,却不被发现。
直到与鱼奇会合,他们二人还处于震惊当中。
对他俩来说,杀出去容易,但想这样离开,却万万做不到!
李汲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世上有神念这种东西存在。
四个人一路下了黑血山,在山脚一处沼泽跟前停住。
唐菊倒还好,鱼绣和鱼奇全都一脸尴尬。
昨夜此时,自己等人还苦守在这片沼泽边,等待围攻人家。只过了整整一日,便受人恩惠,让一日前围攻之人救命!
鱼绣用独臂拍了拍胸口,尬然一叹:“惭愧!汲公子的救命之恩,在下自当挂怀。但我三弟,还有那些死在公子手中的缥缈剑宗弟子,鱼绣亦不敢随便忘记!”
鱼奇赶忙道:“二叔,我已许诺汲公子,缥缈剑宗绝不进攻玄天宗了!”
唐菊突然插话道:“鱼二爷可曾想过,缥缈剑宗若进攻玄天宗,乃是自取灭亡?”
鱼绣一愣:“你是说,曲皓夺取皇位后,并不召回左武卫大军,而是继续进攻?这个问题我想过!”
他先对李汲抱以歉意一笑,续道:“听说女皇对汲公子十分不满。缥缈剑宗进攻玄天宗,算是帮女皇做了事。即使女皇愤怒,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派出左武卫大军攻打缥缈峰。如此一来,既不得罪曲皓,又报了私仇,甚至会暗中讨好女皇,一举三得,缥缈剑宗稳赚不赔!”
唐菊苦笑:“鱼二爷并不了解女皇。女皇冷血霸道,她要杀谁必须亲自操刀,他人若从中作梗,便会被她视作敌人!尤其涉及她的皇夫,恐怕你这边刚灭了玄天宗,转眼间左武卫就开到缥缈峰下了,女皇甚至会亲自督战。”
鱼奇忙道:“既如此,救我二叔的恩德,我再想别的方式来报恩!”
李汲笑了:“鱼二爷替鱼奇公子还欠账时,给的有点多,不如咱们两厢结清,一笔勾销!”
当日在华明城敲诈鱼绣,算是个不小的梁子。
现在井都的形势晦暗难明,李汲趁机将此事揭过,尽量消除缥缈剑宗的威胁。
鱼绣是个明白人,刻下缥缈剑宗被滴血盟盯上了,形势变得不妙起来,能少一个敌人是一个敌人。至于之前的恩怨,将来再算也不迟。
当即笑道:“汲公子如此大度,鱼二只好笑纳了!告辞!”然后向唐菊拱了拱手“告辞!”
转身与鱼奇离去。
李汲拍醒第四滴血,说道:“回答几个问题,我饶你不死!”
第四滴血磕头如捣蒜:“请您询问,在下必定如实回答!”
李汲问:“滴血盟沼泽撤围的命令是谁下的?”
第四滴血答:“是盟主!”
“攻击唐尚书府邸的命令又是谁下的?”
“也是盟主!”
李汲看了眼唐菊惊惧的表情,替他问道:“你们总坛都有谁参与了攻击?”
第四滴血:“二三四五六!”
二三四五六是什么玩意?
李汲一愣神,便想明白了,二三四五六是指第二至第六滴血。
唐菊眼眸中流露出恐惧,忍不住低声嘶吼:“他太强了!”
这些人中,李汲只与第二滴血尚未谋面。令唐菊恐惧的应该就是此人。
可唐菊已是元婴期超级强者,是什么样的修为能他感到恐惧?
李汲继续问道:“攻击缥缈剑宗的命令是谁下的?战况如何?”
第四滴血嘿嘿笑道:“是大姐下的命令。都死啦!除了鱼绣叔侄一个没剩,若非他们有用,也都得死!嘿嘿!”
李汲吓了一跳,抓紧时间继续追问:“你怎知唐四公子在我府中?”
“是老六告诉我的!”
“路编?他从何处得知?”
“这我不清楚!”
李汲冷声道:“滴血盟怎知皇宫里有通往外界的密道?别说你又不知道!”
“我,不知道!”第四滴血有些惊慌,连续回答不上问题,可能意味着他会死。
李汲道:“好吧!最后一个问题,如实回答我,就放你走!”
第四滴血低垂眼帘:“您请问!”
李汲语调平缓,却机锋暗藏:“你是魔教中人吧?”
第四滴血突然一撩眼皮,眼神中放出异样的光彩,声音奇怪地道:“圣教有何不好?它又没得罪你,干嘛要去反对圣教?”
李汲被震惊,他回答不出魔教究竟有何不好?更震惊于此人将魔教称作圣教。
第四滴血冷笑着,转身就走。
唐菊冷哼:“我可没答应让你走!”飞奔过去,一掌拍落。
第四滴血尸体栽到在地。
……
李汲和唐菊赶回井都,翻越城墙而入。以他们二人的修为,即便城墙再高十倍,守备再多十倍,照样可以轻松出入。
被滴血盟盯上了,不会有好结果,曲皓不会保他。所以唐菊没多少犹豫,便决定离开井都。
唐四公子正睡得涎水老长,便被他爹从热被窝里拎了出来。
李汲将滴血盟弟子从唐家搜刮的那几个储物袋递了过去。
唐菊逐一看过,又退给李汲:“既是汲公子所得,便是汲公子之物!”
他用汲公子称呼李汲,而非皇夫和千岁。显然是要远离朝堂,从此做只闲云野鹤。
李汲再给,仍被推辞,只好收下,问道:“若有一天庙堂需要,尚书可愿意回朝?”
唐菊摇头,叹道:“有些累了,不回来了!”
李汲笑问:“若是李汲需要你回来呢?”
唐菊再次摇头,见李汲望着他,苦笑道:“若想招我入仕,需要当得了女皇的家!别看女皇年幼,但天下任何男人都驯服不了她!凶狠霸道,残忍嗜血,有时候我甚至会隐隐地产生一丝怀疑!”
他稍一犹豫,才续道:“算了,拿不准之事就不说了!魔教既已出现迹象,便不会只此一桩。”
李汲将唐氏父子送出城外十里,方才停住脚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李汲就此止步了,唐老哥走好!”
唐菊大为感动:“汲公子身处朝堂漩涡之中,一切还请小心为要!”
言罢,和唐四公子一起离去。
可刚走出十余丈远,又转身回来了。
0197章 唐菊的劝说
李汲见唐菊转身回来,不由笑问:“唐老哥改变主意了?”
唐菊摇头,说道:“皇夫千岁可愿再送老朽一程?”
李汲听他将对自己的称呼改回皇夫千岁,却自称老朽,隐隐露出投靠之意,当即扬手打了个“请”的手势:“正有此意,唐老哥请!”
然而已走出五里路,唐菊却始终不说话。
李汲只好主动开口:“唐老哥此行要去哪里?”
唐菊回道:“投奔一个表兄,是个江湖中人,曾在长河剑宗供职。”
李汲问道:“莫大长老?”
唐菊惊讶无比:“表兄曾向千岁提起过我?”
李汲语气平淡:“那倒没有,猜出来的!”
唐菊不可置信:“就凭长河剑宗四字,千岁便能猜出人来?我不信!”
李汲缓缓道:“其实很简单。以唐老哥的修为和身份,意欲投奔之人,其修为和身份在长河剑宗里必定不会低。
“长河剑宗里有身份地位的人,那个血腥之夜过后,仅有一人幸免于难。他就是莫大长老。
“还有一点证据,莫大长老曾被滴血盟追杀,也是因为一个秘密。与唐老哥的遭遇何其相似乃尔?”
说话的时候,李汲想起了那个黄昏,那时的自己素衣蓝带、长剑染血。还有当时曾信誓旦旦说过的豪言壮语。
唐菊目光深邃,似乎是在回忆:“莫表兄与我一样,拼命守住的,乃是关于异彩晶石的秘密!”
李汲好奇,异彩晶石究竟有何用处?迄今为止除了华夏之刃,似乎还没见过异彩晶石的其它用法?
当即不解道:“说来真是孤陋寡闻!无论李折仙、鱼山、鱼绣,或是滴血盟的强者,我为何没听说他们谁使用过异彩晶石?”
“我也不清楚该怎样用!但祖训有云:莫让异彩晶石聚集,莫让魔教得到异彩晶石,否则将山河崩碎,生灵涂炭!”唐菊眼神茫然,声音却很凄厉。
李汲不禁为之震惊,问道:“这就是滴血盟要逼问的秘密?”
唐菊摇头:“不,他们想知道异彩晶石的矿藏在哪里!”
“滴血盟要异彩晶石做什么?滴血盟中人虽然行为乖张,狠厉凶残,但不像魔教中人,至少多数人不是。即便第四滴血是魔教中人,第五滴血也必然不是。”李汲回忆着黑血山刑室里见到的情形,边说道。
唐菊站定脚步:“千岁,您请留步,老朽就此别过!”
李汲刚要客气一番,却听唐菊压低了声音:“炎王、颖王、睦王、太师、御史大夫、吏部尚书、羽林卫、右武卫、左金甲卫、右金甲卫、井都卫、井都府尹。前路多艰,千岁可要珍重啊!”
虽然说的只是一些官职名,但李汲听懂了,这些人想联合起来,对付女皇!
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骇然道:“如此一来,女皇这边只剩卫尉府、影卫和左武卫了!”
唐菊道:“影卫就像影子,固然如影随形,无处不在,却也像影子那样,根本凝聚不起有效的力量。至于左武卫……除了史书上记载的各种战绩,以及圣旨中偶尔会涉及这个名字,没人知道他们在哪?有多少人?这些人又都是谁?”
李汲大奇,不禁问道:“也就是说,女皇手中只有第五兰欣可用?那左武侯呢?井都里可是有左武侯府的!”
“左武侯府乃是一座空府,皇室定期派人去清扫!”
李汲怔住:“怎会这样?”
唐菊盯住李汲,良久才道:“千岁聪颖慧黠,性情飞扬,前途不可限量!所以老朽要劝一劝千岁。”
“劝我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最好站到炎王那边!”
李汲勃然变色:“什么意思?”
唐菊表情淡定,说道:“老朽与千岁说了那么多本该六耳不传的内容,自然是愿意上千岁的船。千岁如何决定,老朽都当鼎力支持!”
李汲皱眉:“那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曲皓与我水火不容!”
唐菊却道:“那是肺腑之言!老朽担心千岁将来会后悔选错了人,这才尽人事,坦言相劝!”
李汲昂然道:“那么一份长长的名单,军政要员齐备!曲皓合天下之力欺负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又算什么本事?今日我李汲将话撂到这儿,天下若与女皇为敌,我便与天下为敌!”
唐菊躬身一礼,肃容道:“千岁慷慨豪迈,令人敬佩!老朽这便去了,从此蛰伏江湖,专等千岁的召唤!”
望着唐氏父子远去的背影,李汲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唐菊的本意,大概并非要自己和炎王曲皓沆瀣一气,而是让自己与女皇划清界限。
女皇?
李汲忽然来了兴趣。
世人说你凶狠霸道,如何?
说你残忍嗜血,又如何?
我偏要站到你这边,不但要帮你击败一众乱臣贼子,还要将你驯服,将你驯化为乖宝宝!
……
李汲回到井王府时,已过了子时。除了必要路径上点着几盏灯火,整个王府黑沉沉一片。
他感到有些疲累,散出神念,简单地在王府内扫视一圈,便打算回引水阁休息。
神念里传来女子痛苦的呻吟声。追寻其源头,来自侍月房间。
侍月坐在火盆旁,脸色苍白,浑身抖个不停。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昏厥。
李汲将火盆烧旺,又用离火术为她暖了暖身子,转身回了引水阁。
还没进屋,便又听到侍月的痛苦呻吟。
李汲叹息一声,复又来到侍月房间,再次发动离火术,待其情况稍缓后,直接抱她上床。
侍月见李汲也要上来,慌忙翻身坐起,躲到床角里,死死地攥住被子。
李汲柔声道:“月月乖,主人抱着睡,就不那么疼了!”
他早已想过,侍月的失心疯能否治愈尚在两可之间,说不定今生就这样了。此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得带着她。而侍月是女奴,女奴与主人之间的关系世人皆知。
与其让侍月忍受这种煎熬,不如帮她减轻痛苦。
中医上说:“凡阴邪之气,遇阳刚之气则消。”前女友桑嘉更直接:“男人真是个好东西,相拥而眠,可驱百病!”
侍月却不理解,吓得花容失色,用她刚攒起的一点点力气,拼命挣扎抵抗。
李汲有些不耐烦,微一用力将其按住,朝着她肉厚的部位便是一顿巴掌。
出乎意料,这次侍月并未屈服,反而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眼神中露出狠厉嗜血的光芒,让李汲这种杀人如麻的人也不禁悚然。
二人撕扯时,李汲不小心弄破了侍月的衣衫,双手均碰触到了她的肌肤。
从侍月脖颈处到肉厚部位,霎时泛起一层银亮的电光火弧。在暗夜的小屋中,分外醒目。
侍月惊声尖叫,疯狂挣扎。其力道大到惊人,将猝不及防的李汲甩出,把床头撞个粉碎。
李汲极为不爽,怒道:“谁会喜欢你这样的傻丫头?就是最简单相拥,帮你止疼而已,真是不知好歹!么的,今日非得将你驯服不可!”
说着将侍月死死压住,玄雷手再次发动,霎时小屋中噼啪之声大作,侍月的娇叫声间或其中。
突然,李汲的神念里传来一丝波动,一个人影在王府院落中一闪而过。
尽管速度极快,却被神念捕捉到了。
“居然来了个老朋友!”
李汲自语,十分不耐地将侍月丢在一边,起身便要离去。
哪知侍月却飞快爬起,从后面搂住他,柔柔地说道:“要抱着睡!”
刚才还抵死不从,咋忽然间这么主动?
精神病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知怎地,李汲心底涌出一股征服感,故意冷喝道:“让谁抱谁睡?说清楚,不然我走了!”
侍月咬着嘴唇,乖巧地央求:“主,主人抱着侍月睡……”
0198章 剑光,八丈八尺八寸
侍月很快酣然入梦,睡梦中渐渐四肢舒展,整个人完全扑入李汲怀里。
但李汲却没睡着。无它,怀里搂着个此等天级美女,能安然入睡,那就不是男人了!
假若侍月没患失心疯,肯定毫不犹豫地将她正法。
但此情此景……还是算了吧!
这一夜对李汲来说,简直是如炼狱般煎熬!
终于捱到天亮,刚准备偷偷溜走,哪知侍月却如八爪鱼般死死将他扒住。
这种独特的粘人姿势,不由让人想起了高飏公主,也就是当今的女皇。
李汲忽而心念一动,昨晚潜入王府,又迅速逃窜的那人乃是第六滴血路编,正是此人将唐四公子在井王府的精准消息汇报给了滴血盟。昨晚若非侍月忽然改变态度,留下自己,必能将路编当场击杀。
他看了眼怀中睡得正甜的侍月,暗想,这丫头该不会是故意绊住自己的吧?
对啊!刚被玄雷手弄得惨叫连连,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怎会突然改变主意,主动要求我留下?
此事极为可疑!
这时,手机忽然振动,雪依发来一段文字消息:“老妖怪一直不回小依消息,该不是又给哪个小姑娘放电去了吧?”
李汲尴尬,为何自己每次有点啥桃色事件,总能被雪依抓个正着?!
忙文字回复道:“昨晚做成了一笔生意,赚了不少钱!放电那么恐怖,谁家小姑娘能受得了啊?”
利用等待回复间隙,快速浏览了一下聊天记录,果然看到有不少雪依的留言。内容主要是装修那六栋别墅的事。
雪依消息再次发来:“放电很惊悚,但也很刺激……”
也很刺激???
该不会侍月也是这个感觉,才改变主意的吧?女人的心思真是不可理由……
李汲心底刚刚升起的一丝怀疑,被迅速冰释。
又苦熬了半个多时辰,侍月终于睡醒。
李汲方才得脱魔爪,走路姿势难看地逃了出去。
哪知刚离开这座院子,便遇到了张非标。
张非标也没睡好,同样带着一对熊猫眼,见到李汲便挤眉弄眼,一副彼此彼此,注意身体的表情。
李汲不爽,却又没法明说,恨不得冲上去将他掐死。
张非标对朝堂上的道道摸得门清,随口便能说出某位官员的生平事迹,甚至各种花边消息。
尤其小酒一满上,当真是字字珠玑,句句妙语。喝了一个多时辰,便将那份名单上的官员的性格特点,个人好恶,乃至祖宗十八代全扒个干干净净!
李汲趁这个家伙如厕的工夫,将好酒全部收走,报了刚才的被调侃的睚眦之仇。
奚小江那边处理得极为顺利,ktv合同签完,受伤的社会青年们都拿了钱,写了保证书。网jian出手大量删帖,网络水军也开始出动造势。
用不了多久,在长安渡劫所造成的影响就会被消除殆尽。
李汲取出从滴血盟宗库里搜刮来的储物袋,仔细清点了一下:
金银全都换钱,得到华夏币2200万。
普通的晶石两万多块。
异彩晶石213块,仍以火晶居多,
砸入华夏之刃后,属性变成:
【光焰】+318
【麻痹】+99
【暴击】+96
【攻速】+94
【幸运】+51
【诅咒】+46
【命中】+47
光焰足足增加了一丈三尺!
加上修为突破至元婴期七阶,如今全力催动华夏之刃,所产生的剑光,正好是八丈八尺八寸。
很凑巧,是个吉利数字!
比之前的七丈,多了将近两丈。
交手时距离越远,敌人越疏于防备,所以多出的这将近两丈,比之前的七丈更具杀伤力。
剩下的古玩字画、玉器之类暂时留存,找机会换成金银。
堂堂的滴血盟为何这么穷?
李汲边琢磨这个问题,边前往卫尉府。
他要查查唐菊所给名单上的那些人的官方档案。
卫尉府本无这些资料,第五兰欣兼任了骁果卫大将军后,南衙禁军所掌管的资料,便都搬进了卫尉府。
第五兰欣不在府中,卫尉府内的官吏说她大前天进宫便没再回来,据说是宿卫宫中。
大前天,也就是曲皓等人围攻李汲的那天。
第五兰欣不在,这帮官吏肯定不敢让外人随便查阅资料。李汲连问都没问,直接转身离开。
刚走上天街,便看到天街尽头的皇宫门口,挤满了大大小小车马和轿子,很多身穿官袍和铠甲的文武官员,围在那里窃窃私语。
这时,负责传谕的黄门侍郎走出来,宣旨道:“女皇闭关,今无早朝!”
此言一出,一众文武登时议论纷纷。
李汲听到神念反馈的这句话,便是一愣。
苍龙帝国五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
今日十月初一,正好是大朝之日。
女皇有修为在身,闭关很正常,但如此重要的朝会还是应该组织的!
莫非,我媳妇儿身体有何不适?要不要去看看她?算了,这个薄情的娘们,自己的老公被人围攻,都装聋作哑!不理她!
李汲心里正胡思乱想,神念忽然检视到,前方不远处有位丰神如玉、脸有淤青痕迹的公子,正在翘脚看热闹。居然是老熟人!
正好闲来无事,却磋磨一下他!
李汲当即走过,一拍那人肩膀:“象牙白,你好啊!”
陪在项亚白身边的管家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看都不看便呵斥道:“大胆!敢调侃我家柜主的名字,真是活腻……”
话还没说完,便看清刚才发声之人乃是李汲,吓得声音戛然而止,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哀求道:“千岁,草民错了!”
项亚白的眼睛正在官员行列里来回游走,看看谁可以巴结一下,陡然听管家称呼别人“千岁”,慌忙回头一看,“妈呀”一声,撒腿要跑,却被拎住脖领子。
“项坊主,别来无恙啊!”
项亚白吓得舌头发直,嘴发飘:“千岁,您,您有事吗?”
暗地里却心念电转,这家伙遭遇那么多元婴期强者围攻,怎么还活着?见鬼了!
李汲一呲牙:“没事,就是想找你赌钱!”
项亚白小脸煞白:“千岁,上井楼台损毁严重,还得一段时间才能修复!”
李汲眼睛一横:“被毁了?啥时候的事儿?”
项亚白干咽了一口唾沫:“就在大前天,不是因为千岁您么?”
“你是说本王毁的?尼玛!!!”李汲甩手就是十几个耳光上去,将项亚白扇得晕头转向。
“是本王在你的上井坊遭遇了歹人的围攻!你作为经营者,非但不想负责,还敢无赖本王,简直是活腻了!”
项亚白深知此言不虚,根本不敢反驳,只得委屈自己:“草民口误,该打该打!”
“哎呦,诸位邻里过客都听听喽,此人居然有这么过分的要求?那我就满足他!”
李汲的拳打脚踢连绵而至,噼啪之声大作。
项亚白既没理,也无力反抗,顿时被打得鼻口窜血,惨不忍睹。
0199章 随机任务二
项亚白被打了一会儿,忽然想到曲皓已与李汲闹翻,除非当场火拼,否则绝不可能出面相救。
这样下去,自己岂非要被打死?
他赶忙自救:“千岁,草民知错了!请给草民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汲这才住手,却又飞起一脚将项亚白踹翻,很痞地呸了一口:“走吧!”
项亚白强挤出笑脸从地上爬起,急急地带着管家离去。
忽然,系统响起提示音:“随机任务二,收集千年花星木两件,黑魔水晶四块,赤金五十斤。奖励:系统开启炼制功能。是否接受?”
系统还能炼制法器?
刻下李汲的修为已踏入元婴期,可以炼制各种法器了。但炼制需要相关的设备,至少得有个合适的场地。
以他目前的情况,显然都不具备。
系统真若开启了炼制功能,简直是雪中送炭!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接了任务。
但问题随之而来,这些材料虽不算稀有,但短时之内去哪里收集?
一抬头,看到项亚白正由管家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远。顿时有了主意,叫道:“项坊主,本王让你走了吗?”
项亚白正提心吊胆,闻言差点吓趴下,回头哀求道:“刚才千岁明明说让草民走的!大庭广众,大家都听着呢!”
李汲咳嗽一声,施施然道:“本王是让你头前带路,想去上井坊赌一把!”
……
上井楼台损毁比较严重,正门这面墙壁,本来有六层楼的高度,现下只剩矮垛垛的两层,上面四层已彻底坍塌。
天地灵**炸的威力,当真是骇人!
下次再往里放点钉子、铁珠之类的硬货。完全可以当炸弹用!
不过,楼台周边的那些小赌场却完好,基本没被损坏。
李汲望着上井楼台,咂摸一下牙花子:“这明显不能赌了啊!”
项亚白暗叫,我早就说过了,可你偏偏不信啊!
当即出声说道:“千岁可否纡尊降贵,去这些小赌场尽兴?”
李汲张口就骂:“放屁!本王身份何等高贵?怎可去那种地方!”
项亚白腹诽,你什么身份?几日前还是个三流宗门的小土匪头子!脸上却只有赔笑:“那千岁有何想法?”
李汲道:“今日不赌了!咱俩谈谈赔偿的问题!”
项亚白没过大脑,直接说道:“修葺完工,至少得五万两银子,千岁看着赏吧!”
此言一出,果然又换来李汲的一顿胖揍!
项亚白心知肚明,若非当初自己给人家下药,绝不会频繁遭到报复,前有车后有辙,活着要紧!
连忙大叫:“草民赔偿!该由草民赔偿千岁!”
李汲停住手,大口喘着粗气:“打人还真是个体力活!”
项亚白郁闷,小心翼翼地问:“千岁哪里受了伤?……按照律法,要根据受伤程度,决定赔偿金额!”
李汲大喇喇地道:“大前日,本王在此地被打掉了三个头发,你看着赔吧!”
三……根……头发!
项亚白学乖了,不再跟他理论,直接开出天价:“一根头发一万两白银,一共三万两,千岁觉得可还行?”
李汲眼睛霎时瞪得溜圆:“你打发要饭的呢?”
三万两白银还打发不了,那得是什么样要饭的?
项亚白有苦说不出,强忍住想哭的冲动,一咬牙:“十万,一根头发十万两白银,一共三十万两!千岁,您就行行好吧!”
李汲抬头看了看残破的上井楼台,唏嘘道:“本王在前边那家店铺看中了几件东西,你帮忙买下来,让本王心里舒坦舒坦,银子就不用赔了!你也挺不容易的,还得修东西!”
项亚白大喜过望,他了解行情,天街上的物价虽高,但最贵的东西,三万两也挡住了!
连忙将话坐实:“千岁您说话可要算数啊!”
李汲道:“本王这么高的身份怎能说了不算?”
“那咱俩一言为定!”
项亚白乐得差点蹦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哭晕了过去。
因为李汲带他去的店铺叫做“苍龙制器坊”。是苍龙帝国专门制作和销售各种法器,及各种珍稀材料的店铺。
李汲并没狮子大开口,按随机任务二的任务条件,只要了两件千年花星木,四块黑魔水晶和五十斤赤金。
这些东西,别说三万两白银,就算三百万两也买不下来!关键是人家不收金银,只要晶石!
李汲指着昏死过去的项亚白,问苍龙制器坊的老板,可否认识此人?
那老板辨认了半天,终于从项亚白走形的脸上,将其认出。
帝国最大赌坊的坊主该多有钱?
制器坊老板听说项亚白付账,连犹豫都没犹豫,将李汲所选之物直接放进储物袋,双手奉上。
李汲刚接过这些物品,便觉丹田里的系统小楼猛地一震,旋即提醒音响起:“滴!任务完成,系统炼制功能已开启!”
他见任务完成,这些材料却没消失,不禁问道:“系统,这些材料能炼出什么法器?”
系统:“材料都不错,看你要炼什么了?”
李汲沉吟:“现在井王府内,除了我,再就是疯丫头侍月有点修为。其余均是普通人。我想打造一些法器,在府中构建防御大阵,将整座王府保护起来。”
系统略作沉默:“除了这些材料,你还有两根星光竹和200斤彤云钢。如果都用上,倒是没问题!”
“行,你开工吧!”
“另外还需要两万块晶石。”
“这么多?给你两万晶石,我啥都不剩了!少用点!”
系统:“要不然你在苍龙制器坊做?手工费不算,光晶石差不多四万五千块!”
李汲嘴角抽了抽:“行啦,我接受威胁,你赶快开工!”
他刚走上天街,便听到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皇夫千岁真是敛财有术啊!”
此人白发白须,精神矍铄,也算个熟人,杜连城。
当日在曹州,这个老家伙一挑所有,以一人之力镇住缥缈剑宗、滴血盟以及一众散修等城内所有修者,可谓出尽了风头。
不过刻下,他被女皇擢升为太保,已非苍龙帝国右将军,明升暗降,被削去了实权。
再看他曾经风光无限的元婴期三阶修为,如今即便不动用华夏之刃,也非自己敌手。时过境迁,竟觉得有些可怜。
他一呲牙:“老杜,好久不见啊!”
杜连城听着竟十分顺耳,抚了抚胡须,笑道:“曾经听陆平说过,千岁那里有好酒,不知可否讨一杯来吃?”
0200章 偏街小酒馆
李汲正要找杜连城,没想到他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放眼如今的朝堂,皆是曲皓的人。尤其是军方,除了骁果卫刚被第五兰欣掌控,尚不知效果如何。其余京畿地区所有兵士,全被曲皓所掌握。
杜连城虽是闲职,却曾常年掌兵,对女皇将很大的帮助。
李汲哈哈笑道:“好酒管够!却没有合适的酒肆!”
“老臣有个好去处,请千岁移驾!”
杜连城大笑当先带路,七转八转,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进了一家小酒馆。
酒馆很小,小到只放得下两张桌子,甚至连招牌都没有。
空间逼仄,却装修得极为考究,丝毫没有压迫感,反倒给人一种私密的感觉。
李汲从车库空间里取出两坛汾酒。为防节外生枝,早已将玻璃瓶换成了陶制的酒坛子。
他斟满一杯,客气地送上去:“这是上好的杏花村,杜老请尝一尝!”
杜连城提了提鼻子,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抿一小口,咂摸一下舌头,叫了一声“好”。
然后将酒一饮而尽,连拍了几下桌子,大叫“痛快!”
店里只有一名伙计,默不作声地摆上两样小菜后,就闪人了。
杜连城凝视着杯中酒,漫不经心地问:“你对何事感兴趣?”
李汲与他碰了个杯,笑着说道:“我想知道在曹州时,您老为何要出手帮我?”
杜连城略作沉吟,缓缓言道:“当时的确有人出手帮你,否则穆亦棉直接将你凌空分尸了!后来她用大灵力轰击,却轰偏了,击中了塔楼,也是有人暗中干预的结果。只不过,出手之人不是我,我没那本事!”
李汲一怔。刚才他只是叙旧,没想到竟引出这样的话来,稍作思忖,便说道:“我当时也很奇怪,堂堂的元婴期强者,怎会出现如此失误?原来竟是这样!杜老可否告知,出手帮忙之人是谁?李汲好常常感念于怀!”
杜连城摇头:“我也不知,后来听穆亦棉说,那股力量是从小轿里传来的,不知是什么样的超级强者藏身于公主轿中!更不知为何接连两次干预后,便从此销声匿迹!”
李汲暗暗吃惊,穆亦棉拥有强横的元婴期六阶修为,能隔那么远距离阻止她,即使元婴大圆满修者,也未必能做到!
那么出手之人,该拥有何等修为?
李汲转换话题,边倒酒边问:“穆亦棉似乎有别的想法?”
“是啊!当时若非你大义相助,恐怕就没今日的女皇了!女皇冒天下之大不韪,置婚约于不顾,将皇夫头衔赐予你,想必也是感念你的相助之情吧!”
李汲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故意露出尴尬的表情,逗趣道:“所谓的感念,就是将我骗到井都,然后束之高阁,不闻不问?”
杜连城却没笑:“女皇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可能患有某种重症!就连她的修为都起伏极大,谁也说不准她究竟位于哪层级哪个阶位?这种情况在女修之中极为罕见!”
李汲错愕之余,不禁邪恶地想到,难道是不举?哦不对,女子应该叫做幽闭。
这个问题令人尴尬,所以他话锋一转,问道:“女皇既知穆亦棉图谋不轨,为何会轻易饶过?当时我从那处山洞离开时,将女皇托付给你,说来你也算护驾有功。却为何与穆亦棉同时遭到罢黜,被削夺了实权?”
杜连城自斟自饮,连喝了两杯后才道:“或许女皇已探知我与穆亦棉的私情,又或许她去曹州遭遇危险,迁怒于我,但每每细品,均觉得不像!似乎另有隐情!”
李汲皱眉:“会是什么隐情?”
杜连城忽而抬头,直视李汲:“我劝你还是离开井都吧,不要蹚这滩浑水!”
李汲没想到杜连城会这么说,忙道:“杜老觉得女皇赏罚不明,太过任性妄为?是她还太年幼的缘故吧!年纪再大一点,或许就会好些!”
杜连城摇头:“你身在江湖,可能不太关心朝堂。女皇在做帝国公主时,尤其是她监国后,所展现出的才能和手腕,令人敬畏。先皇之所以最终将皇位传给她,绝非一时冲动!”
他叹了一口气:“当时我等朝中老臣甚至开始探讨,女皇将来会否成为与先贤先哲并驾齐驱的人物!谁知一切完全出乎所料!”
李汲沉吟道:“或许是权力改变了她呢?金銮殿上的那个宝座本来就有毒!”
“有毒?其实到了这一代,皇家也是单传,育有一子。小皇子聪敏好学,年纪很小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却忽然夭折了!”杜连城摇头叹息,露出悲愤之色:“他与女皇一奶同胞,是女皇的亲弟弟啊!”
类似的暗示,李汲曾听到曲皓说过一次,当时以为那是胡说。曲皓甚至还说过“谁是乱臣贼子还不一定”的话!
此刻细品杜连城所说,他已彻底恍然。他们的意思都是在说:女皇为坐上皇位,杀掉了自己的亲弟弟。
李汲本能地想为女皇辩驳两句,却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连城叹息道:“帝王家骨肉相残虽有违人伦,却也司空见惯,但女皇继位才止几日,所展现出怪异阴冷,漠视生死,无视帝国千年基业的冷血性情,却令人齿冷!这种性情,绝非朝夕所能养成!大家都觉得被她给骗了!”
李汲无奈道:“所以你劝我离开?”
“也可以站到曲皓一边!”杜连城怕他误会,解释道:“你若肯帮曲皓,不管以前有何积怨,都能揭过去,你和你的玄天宗即便不受益,至少不会受害。”
李汲无语:“……”
他本想拉杜连城作为助力,哪知却被堵了回来。稍后二人虽不断推杯换盏,杜连城却不再接这个话题了。
如今的帝国朝野众口一词,均指责女皇的不是。此种情况下,若逼迫杜连城出面支持女皇,显然不合适。
李汲茫然地回到引水阁,躺在床上,两眼瞪着房屋大梁发呆,他虽疲倦极了,却没丁点的困意。
直到绿腰过来问他开晚饭,方才发觉外面已彻底黑透。
系统的效率奇高,构建防御大阵所需的三百多件护府法器,均已打造完成。
他趁着夜色,将其全部布设完毕,以后再有人擅闯井王府,必会遭到法器的伏击。
绿腰乖巧地等在引水阁中,见他回来,手脚麻利地布菜:
“大人,这个菜好吃,您尝尝?”娇俏地笑着,将一块红烧肉放入吃碟中。
李汲一把将她抱住,邪魅地一笑:“我想吃你这道菜!”
离开金雀楼院已经半月有余,他的小火山已积累到极限。尤其昨晚那段旖旎时光,让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喷发。
0201章 气氛诡异的酒局
绿腰盯住李汲,大眼睛忽闪着,娇笑道:“大人现在吃么?”
李汲顿觉热血上涌,饿狼般说道:“现在就吃!”
绿腰娇躯一斜,顺势倒入李汲怀中。
此举立时引来其他侍女的艳羡之声。她们和绿腰皆为官奴,身体被烙上“今世为奴,永不脱籍”的印记,此生都无法脱掉奴籍。唯一的指望,便是与自己的主人发生点什么,借机改善一下生活境遇。
见绿腰捷足先登,她们心中均是嫉妒不已。
忽然,李汲的神念传来一阵波动,待到检视的图像传回,发现竟是侍月离开了她的独院。
她脸色惨白,手按着小腹,一路跌跌撞撞地行走,竟看不出要去哪里?
李汲看向怀中之人:“绿腰,今日给侍月的餐都送了吧?”
“都按时送了呀!”绿腰笑着回答,随即又小声嘀咕一句,“提她做什么?多扫兴!”
神念继续追踪,发现侍月所行走的路线,几乎都是贴着王府外围墙。
又走了一会儿,侍月碰到一名年长的婢女,问了几句话。年长的侍女向引水阁方向指了指,侍月沿着指点,向这边走来。
盏茶之后,她推门进屋,出现在众人面前。
李汲与绿腰调着情,故意对侍月视而不见。
绿腰见状大喜,端起酒杯送到李汲面前,撒娇道:“大人~喝酒嘛!”
李汲直接伸嘴过去,将酒一饮而尽,叫道:“好酒!”
绿腰侍宠骄纵,放肆地娇笑,手指冲侍月挑了挑:“侍月,过来倒酒!”
侍月一脸憔悴,孤零零地站在门口,咬着嘴唇低头不语。她瀑布般浓密的青丝,因为汗渍打起卷儿,将她的脸庞映衬得更加绝美。
李汲看着她,大脑在疾速飞转,一遍一遍回放着侍月从离开自己房间,直至见到那个年长的婢女之间的行进路线。
那段路线虽有些随意,但每走过一小段路,侍月的前进方向总会发生微小的调整,而调整处的五尺之内,必然有李汲埋下的一件护府法器。
遇到多少件护府法器,便调整了多少次行进方向,丝毫不差。
莫非仅是巧合?可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巧合?
李汲拿出家主的威严,沉声喝道:“侍月,过来倒酒!”他要看看这名少女会作出怎样的反应。
“千岁在喝酒吗?”
张非标拖着一身肥肉,乐呵呵跑过来,刚进屋便发现气氛不对,顺着李汲、绿腰等人的目光,他的视线落到了侍月身上,神色顿时一变。
李汲笑道:“张大人,你来的正好,过来喝酒!”
张非标连连摆手,神情不自然地说:“不知千岁在忙,打扰了,告退告退!”说罢也不等李汲同意,转身就走。
李汲奇怪:“调教一下奴婢而已,不妨事,过来一起喝!”
张非标只好顿住脚步,有些不情不愿坐在桌前,屁股只搭了个椅子边。
李汲威严地命令:“侍月,来给我和张大人倒酒!”
侍月仍站在那里,用力按压小腹,对李汲的话恍若不闻,身子一动未动。
整个引水阁里的气氛,忽然诡异起来。
李汲发动神念,追寻这种诡异气氛,却难觅源头。
他将语气放缓:“你来到引水阁,就是为了站着那里的吗?”
侍月终于开口,声音因疼痛略带颤抖:“想邀请你,去侍月那里过夜!”
李汲瞟了眼怀中的绿腰道:“她是邀请你吗?”
绿腰翻了翻白眼,鄙夷地切了一声。
李汲又冲旁边一众侍女问道:“那是邀请你们中的哪位?”
一众侍女顿时叽叽喳喳,嘲笑起来。侍月想独占李汲,明显动了众女的奶酪,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
“那我知道了!侍月是想邀请你!”
李汲说着,很随意地拍了一下身旁的张非标,却发现他浑身发抖,衣袍已湿透了。
张非标竟是一激灵,神色骇然大变:“折煞死我了!千岁莫要开在下的玩笑!”
“张大人,你哪里不舒服吗?”
张非标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声音干涩嘶哑:“突然之间肚子疼!”
李汲冲着侍月道:“这里没你要邀请的人,你走吧!”他要看看这少女会否屈服?
侍月神色黯淡,仍倔强地站在那里,娇躯忽然一阵剧烈颤抖,险些摔倒。她勉强站稳,良久才小声说道:“想邀请主人,去侍月那里过夜。”
李汲此时也终于捋清楚,自己已是元婴期强者,所布设的防御大阵法器又极为隐蔽。
想要精准地找到构建大阵的护府法器,其修为至少要与他相若,得在元婴期七阶之上。
他看了眼侍月丹田里的炼气期真气炫光,暗想,此女并无发现大阵的修为,一定只是巧合!
见侍月愈发难受,顿觉心中不忍,柔声道:“来给我和张大人各满上一杯酒,便同意你的请求!”
侍月咬住嘴唇,艰难地移动到饭桌前,给李汲斟满酒水,又转身去给张非标斟酒。
张非标神色骤变,突然一跃而起,叫道:“千岁,我要去茅厕,告辞!”
说完疾速冲出房门,步履实在太急,竟被门槛绊了一跤,圆滚滚的身子皮球般滚下门前的台阶,却又干净利落地爬起,逃命般出了第七进院落。
李汲正觉纳闷,忽见侍月呻吟一声,身子向前抢倒,忙将其拦腰抱住。
他拍了拍绿腰的后背:“咱们下次!”然后将绿腰放下,抱起侍月。
绿腰极不情愿,扬手扇在侍月的脸上,顿时“啪”地一声,虽不甚重,却极为清脆响亮。
李汲这才想到,奴婢也是女人,两个女人争宠在所难免。
只好搂了搂绿腰的肩头,安慰道:“明天一定是你!”
抱起侍月,爱怜地抚着她被打的脸颊,迈步走出引水阁。
侍月脸白如纸,气若游丝,用极弱小的声音说道:“主人不可以欺负侍月……”
刚走出第七进院子,便发现张非标站在一棵大树的暗影下。在此等无月之夜,给人以一种阴森之感。
李汲好奇,调侃道:“张大人,你肚子不疼了?”
张非标却颇为平静:“千岁,我找你……”
他的声音忽地戛然而止,整个人似受惊了的猫儿,向一旁纵跃而起,跃出的距离太大,额头竟撞到路边的假山一角,鲜血直流。
李汲大惑不解:“张大人今日这是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张非标声音颤抖:“没注意到千岁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呐,吓了一跳!……没事,今日的酒没喝成,改日我请千岁喝!”
说罢转身就走,任凭如何叫他都叫不住。
听怀中的侍月再度呻吟起来,李汲忙将她紧紧抱住,飞快奔向她的住处。
算了,来日方长,有空再问张非标!
0202章 私奔
离火术发动,侍月舒服得浑身放松,很快安然入梦。
仗着李汲不会对她做什么,这丫头越来越过分,睡觉时不但穿得极少,睡梦中一双小手也很不老实。
害得李汲在男人和禽兽之间,徘徊个不停。
直到进入卯时,实在困急了,才勉强入睡。
睡得正香,神念忽然传来剧烈波动,紧跟着整座王府都喧哗起来。侍女们向府中的某处涌去,纷纷驻足围观。
发生了何事?刻下绿腰是王府总管,为何不见她的身影?
神念穿过人群,发现有名女子趴在地上,身体被烧穿了几个大洞,皮肉焦糊,无一滴鲜血流出。看女子服饰,赫然便是绿腰。
李汲顿时困意全无,飞奔赶往现场。
那女子果然是绿腰!
而死亡原因,是触发了护府法器,被法器强悍的光焰直接烧穿。
不对啊!
李汲暗道,自己虽未告知护府法器的具体位置,但对于如何防止触发,都做了详细的交待,尤其绿腰是总管,所知最为详细!她怎么可能触发护府法器?
正巧张非标在府中整日闲得无聊,让他代为管理王府,顺便查一查绿腰为何会触发护肤法器。
环顾左右,见张非标并未当场,应是昨夜又纵情声色,至今懒睡未起。
李汲想着赶紧将事情安排下去,好回去睡个回笼觉。当即前往张非标的住处。
房门大敞四开。张非标不在,他的两个小妾收拾利落,肩头背着包袱,正端坐在房中。
李汲愕然:“你俩要走?张大人呢?”
这两名小妾相视苦笑,其中一名表情不太自然,欲言又止:“老爷让我俩转告千岁……”说到这里,居然停住话头,表情越发不自然。
李汲鼓励道:“我这人很随和,有什么话赶紧说,我找张大人有急事!”
另一名小妾胆子大些,续道:“老爷让转告千岁,说他带着绿腰私奔了!”
……
李汲错愕,瞬间联想到昨晚在引水阁内诡异的气氛,以及张非标的反常表现。
难不成这个胖子看上了绿腰?
他暗自摇了摇头,不像啊!
口中故意骂道:“靠,我当他是朋友,他却拐跑了我的奴婢!……算了,府中奴婢多得是,能拐跑也算本事!……你俩可有投奔之人?”
当得知此二女的父母都住在井都城外,他抓出两大把晶石,塞给她们:“去换成金银,再找个人家嫁了!”
二女见李汲并没迁怒于她俩,顿时感激涕零,纷纷大骂张非标薄情寡义,走时不留下一个银钱。
为了不让她俩看到绿腰之死,李汲亲自领路,将其送出王府。
这两名小妾不明就里,自然大受感动。其中一人忽然说道:“千岁,昨晚老爷临走前,还留下一句不太重要的话,差点忘了转告!他说这座府邸曾经是帝国公主府。”
李汲一怔:“就这么一句?”
那名小妾点头:“除此之外,便是之前那句。老爷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
一共就留下两句话,其中一句是这个?
不对啊!
李汲忽然一激灵,迅速结束了梦游状态。
张非标是个男人,甚至说他是个se鬼,垂涎于绿腰的美色。这很合情合理!
但回顾整个事件,除此之外,剩下就全都不合理了!
首先说私奔。哪有拐走人家奴婢,还专门传话转告其主人一声的?
再说这两名小妾。张非标明显深爱此二人,日日耕耘不辍,就算移情别恋了,也不至于如此绝情,跑路前一个钱都不给留。
然后说跑路。私奔对象绿腰都死了,张非标为何还要跑路?他与谁私奔?
还有一点很重要,按照这两名小妾所说,张非标离开时是在子时。其时井都城门已关闭,城内宵禁,巡逻的兵士满街都是,他身无半点修为,而且还是个通缉要犯。
白天随便找个由头出府,然后直接出城岂不美哉?几个时辰都等不了吗?
当然,最奇怪的是那句留言,“这座府邸曾经是帝国公主府。”
李汲知道此事,而告诉他之人,恰恰是张非标,就在昨天上午,二人喝酒讨论朝中重臣之时说的。
张非标走得极为匆忙,一共才留下两句话。一句是不该留下的,另一句却是重复的废话。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找到张非标,才能得到答案。
李汲了无头绪,抬头见张非标的两名小妾已经走远,连忙追上去,笑道:“我送二位出城!”张非标若独自出城,很可能在此二女家中停留。
这两名小妾自然不胜荣幸,三人一路闲聊,说的都是生活琐碎。李汲有一搭没一搭,最终确认张非标出现古怪,恰恰是在昨晚去引水阁后,此前并无反常!
仔细回想:当他张非标浑身湿透,逃出引水阁时还摔了一跤,等在第七进院外暗影里,受到惊吓撞破额头,还有那句欲说还休的话……
这些奇怪表现,无不说明,当时他已经出现了异常,或者发现了什么?再或者,受到了威胁?
可问题是,以自己当下的修为和神念,什么人有本事暗度陈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李汲心头忽然升起一丝不安。必须尽快找到张非标,揭开真相!
表面上与二女聊天,暗中全力散出神念,大海捞针,希冀着在哪条胡同或者妓院赌坊门口逮到张非标的身影。
前边不远处,便是城门。
李汲突然顿住脚步,眼皮突突连跳数下。
张非标的两名小妾不解,好奇看向他。
李汲笑了笑:“就送你们到这里!”挥手招来一辆载客的马车,给车夫一块晶石,让他送二女出城回家。暗地里却交代车夫,绕行其它城门。
待到二女的马车走远。李汲迅速奔向城门前一片空地。
那里放着一具尸体,身材臃肿,满脸肥肉,额头有块撞伤。
是张非标,他死了!
负责看守的兵士也不清楚,只说此人是被一名巡逻的左金甲卫兵士所杀。
李汲表明了身份,要看守的兵士找到此人。
时间已过去几个时辰,中间换过几波兵士,夜间执勤的校尉也都换班回家休息。短时之内难以找到。李汲担心侍月的安全,干脆回王府等候。
侍月已经醒了,仍躺在被窝里。见李汲回来,冷冷地揶揄道:“想不到主人还是个正人君子!”
李汲听侍月话里有话,顿觉尴尬,却又不能说因她是疯丫头才不好下手,只要推脱道:“你身上都快馊了,我怎会有兴趣!”
哪知侍月扬起下巴,挑衅道:“那侍月立即将自己洗干净可好?”
0203章 逼供
这个女人太嚣张了!
李汲的邪火顿时就冲到了脑门子上。但想到面前是个疯丫头。自己和一个精神病发生点啥,实在难以接受!
正觉下不来台,忽听绿思在门外喊道:“大人,府外有名兵士求见!”
绿思是绿腰的密友,诸舞女之一。本不叫这名,李汲刚给改的,取“思念绿腰”之意。她现在是王府的新管家。
“我去见客人!”
李汲借坡下驴,落荒逃出小屋。
绿思见状,忍不住探头看了看屋中,奇道:“大人,您怎么如此狼狈?”
呃……
李汲不爽,怒道:“没我命令,以后谁也不准靠近这座院子!”
……
前来求见的,正是城门处看守张非标尸体的那名兵士。他查到了!
在城东一处寻常院落里,李汲见到杀害张非标的那名左金甲卫兵士时,却是一愣,暗道:我真的脸盲吗?为何看谁都觉得似曾相识?
那兵士睡得五迷三道,待看清来人是李汲,顿时大吃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语气生硬地问:“你找谁?”
此人也认识我,并非我脸盲!
李汲略一回忆,顿时将此人想起,笑骂:“原来竟是你!城外有家不错的馆子,咱俩去整点小酒!可说好,这次轮到你请客了!”说着,上前挽住其手臂。
那名左金甲卫的兵士挣扎着不愿意去,却被李汲挟持住,没奈何只得亦步亦趋,随他出城。
他们当然不是去吃饭!
李汲将此人带到城外的一处荒郊野岭。
“朋友,咱俩聊聊呗,就聊两块钱……两块晶石的?”
兵士摇头,冷冷道:“不认识你,没啥可聊的!”
李汲掏出十块晶石,用手掂了掂:“依我看,你有话想对我说!”
兵士神色大变,转身就要跑,却被李汲逮住:“长河谷城,孤望楼的掌柜,咱俩好久不见了,仍以十块晶石做开场白,如何?”
一个多月前,李汲曾去长河谷城孤望楼住宿,却被其掌柜拒之门外,最后花十块晶石的高价,才得以入住。刚才的对话,便是循着当时的情形。
兵士没奈何,只得承认:“汲公子当真是好记性!”
李汲将此人弄出来,只是想搞清楚,他为何要杀张非标?
此刻听他叫自己为汲公子,顿觉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是滴血盟的人!早在长河谷城孤望楼时,你便认识我!”
孤望楼掌柜没多少犹豫,便点头道:“不错!”
李汲只是诈了他一下,没想到居然承认了,当即追问:“当时你为误导我们这些潜在的买家,故意放假消息给我,侍月其实并没疯!”
孤望楼掌柜一怔,反问道:“侍月是谁?”
他随即反应过来,神色极为慌张:“啊……我的意思是说她没疯!……”
话一出口,便知又说错了,懊恼地抬手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此刻,李汲心中的惊骇,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虽然只字未提张非标,却已破解了张非标和绿腰之死的谜团。
但令他感到惊骇的却不是这个!
强行压抑惊骇,口气很随意地问:“你见张非标身上有标记,所以便杀了他!”
孤望楼掌柜呼出一口气:“你是说昨晚趁夜行走的那个胖子?是的,我并不认识他,但看他身上带着死亡标记,便动手除去了他!”
“是谁下的死亡标记?”
孤望楼掌柜摇头:“看不出来,只知是滴血盟的高级杀人命令!见此标记,人人得而诛之!”
李汲又逼问了许久,然后离开了。
离开前,他将这名久别重逢的坑货,送去见了阎王。
……
从城门处将张非标的尸体领回,与绿腰的放在一起。让绿思以普通下人的礼仪合葬了他俩。
这二人生前一个是礼部左侍郎,另一个是高官家的小姐。曾经的身份都不低。但他们的最后时刻,一个成为了帝国的通缉犯,另一个则是无法脱掉奴籍的奴婢。
甚至还背负了私通的罪名。
合葬后,便不会再有人去打扰他们了。
仅仅几个时辰前,他俩还是热情鲜活的生命,有趣的灵魂,今日之后却要睡在一起,恒久与荒山黄土为伴了!
他俩与自己虽非至交,却是目前在井都唯二的熟人。从此,自己又变得两眼一抹黑了!
若昨晚能坚定侍月有问题的判断,这二人便不用死了!
都怪自己一念之仁,被侍月的表面所欺骗!
挖槽!!!
李汲极端懊恼,特别愤怒,忍不住一句脏话出口。
“杀了侍月!”
“纵然她再貌美,身材相貌在帝国首屈一指,也要杀了她!”
“将其乱刃分尸!”
李汲飞奔进侍月的小院,骤然听到房间内水声哗哗,门缝中飘出丝丝缕缕的水雾。
侍月正在洗澡。
李汲停在院中,要等她洗完穿好衣服,再行动手!
“主人,人家在洗澡澡呢!”侍月的声音,忽从屋内传出。
这种场景下的言语,应该很娇很嗲,充满挑逗意味,但从侍月口中说出,却冰冷生硬。就像一个杀手转行做了妓女,即使发骚,也冷冰冰无半点风情可言。
“你没胆进来,对吗?”
侍月的话不那么冷了,但内中满是鄙夷。
她还不清楚,李汲对她的态度已产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再认为她是个疯子,自然也就不会客气了!
李汲嘭地撞开房门,阔步走到侍月面前。
侍月坐在木桶里,面无表情地扬起脸,眼神中充溢着嘲弄。
李汲一呲牙,笑道:“洗干净了?很好,咱俩玩点新鲜的!”没等少女作反应,便将她从木桶中拎出,翻手取出两根捆仙锁,将她捆成大闸蟹,摆放在桌上。
捆仙锁是专门束缚修者的。这两根捆仙锁从鱼山处得来,始终闲置在云雪空间里。
啪!啪!啪!
李汲将绳扣连紧了三下,所有绳结骤然收紧,绳索悉数勒入肉中。吃痛之下,侍月忍不住惊叫出声。
“咱们玩个新游戏,刑讯逼供。现在开始!”
他突然横眉立目,喝问:“告诉我,你为何要杀绿腰和张非标?”
侍月小巧的嘴唇痛得微微颤抖,却不说话。
李汲翻检云雪空间,从中取出一把星光竹的竹篾。这是系统炼制护府法器剩余的材料。
挥起星光竹篾,照着侍月身上肉多的部位,接连猛抽三下。
“说!为什么?”
侍月顿时一阵颤栗,痛苦地闭上双眼,却紧咬牙关,只字不吐。
李汲愤怒,不分头脚,便是一顿猛抽。
侍月俏脸涨得通红,牙齿咬得咯嘣作响,仍不发出一点声音。
李汲暴怒,狠狠将星光竹篾往地上一摔,催动内息发动玄雷手,霎时间电光游走侍月的全身,火星乱窜,噼啪之声爆响成一片。
侍月身体痉挛,疯狂扭曲,膝盖和手肘将桌面撞得哐哐作响,很快翻起了白眼,却仍旧一声不吭。
李汲忽觉有些不忍,气也消了一部分,缓声道:“我给你开个头。昨夜在引水阁,张非标又一次见到你,便将你认出。他知道你的底细,担心你为掩藏身份杀人灭口。所以他才产生一系列的古怪表现。
“你暗中恐吓,让他带着绿腰以私奔的名义逃走。却偷偷在他俩身上做了死亡标记。密令滴血盟的人将他们杀掉。
“你要杀绿腰,是因为她打了你一个耳光。然而意外出现了,绿腰不愿与张非标逃走,二人争执中,触发了护院法器。
“张非标不敢逗留,只好独自逃走。也正因如此,才将本该合情合理的私奔,闹得破绽百出!”
侍月终于开口,声音仍旧冰冷:“你很聪明!”
李汲喝问:“你与张非标是如何认识的?他为何要怕你?你通过何种手段向他发出威胁的?”
侍月再次缄口不言。无论星光竹篾抽打,还是玄雷手电击,她均咬牙硬挺。始终一言不发。
李汲没了脾气,但面对害死张非标的凶手,岂可手软?
当即取出一把匕首,发狠道:“我要将你的肉割成一条一条的,包括你这绝美的脸蛋儿!”
说话过程中,匕首从侍月的脚丫、小腿、大腿一路向上滑行,从她光洁的后背上滑过。
在真气的催动下,匕首锋芒毕露,将皮肤上的汗毛成片地齐根削断。锋刃只须稍偏一分一毫,便会将皮肉削下。
侍月胆战心惊,忍不住浑身颤抖。
李汲勾起侍月尖尖的小下巴,匕首在她脸上来回游走:“你不叫侍月,世上根本没有叫做侍月的人。对吗?”
侍月浑身颤栗,美眸中的惧意渐浓:“是的,我不叫侍月!”
李汲握住侍月的下巴,匕首围着她脖子绕行一周,最后在额头上停住,轻轻地给她修眉,边问道:“你也不是路编的奴婢!”
侍月不敢隐瞒,连忙承认道:“我的确不是奴婢!”
李汲吐出一口气,将匕首丢到一边:“要问的问完了。张非标对我不错,一路护送我进京,这份情谊我不能漠视。就这样吧!”
说着取出一个黑布条,将侍月的眼睛蒙严,五指张开掐住她的脖子,迅速发力收紧。
0204章 她是红衣血女
不对!
李汲眉头突地一跳,心念疾速飞转。
侍月既然不是路编的奴婢,前日在黑血山,路编为何要配合她演那出戏?
就算为了保命,但仔细回想,路编当时的话说得很特别,显然不敢以侍月的主人自居。
在等级森严的滴血盟,令第六滴血在生命危急关头,都不敢作贱的人,她会是谁?
第一滴血红衣血女!
可修为不对啊!
红衣血女已强横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而侍月才止炼气期!
这是怎么回事?
眼见侍月身形扭曲,意识涣散,已到了濒死边缘,李汲慌忙松手,俯身亲吻住她的嘴,将大量精纯的天地灵气吐了进去。
对于一名修者而言,用天地灵气救命,远胜于普通的呼吸。
果然,侍月很快苏醒,手脚虽被紧缚住,无法抱住李汲,却拼命抻长脖子追索,甚至咬住李汲的嘴唇,贪婪地吸吮着至纯的天地灵气。
李汲不经意间一瞥,惊奇地发现,侍月丹田气海里的真气炫光已是一片沉郁的青色。
筑基期五阶!不再是炼气期了!
但见那片青光迅速由沉郁,转而绚烂、清透、纯澈、至纯,旋即放出莹然的光彩。仅仅一个呼吸过后,内中便渗出些许的橙色。
这是要结丹了?
只一愣神的工夫,侍月的丹田气海里,便绽放出斑驳的橙色炫光。
结丹期一阶了!
这是什么情况?
李汲心念电转之际,已经想明白了:侍月或许与女皇一样,患有幽闭之症,每次月事来临,修为便会掉落至最低点!
月事结束后,才能恢复修为。如有大量的天地灵气输入,则不必等到结束,便可恢复。
但这只是猜测,一切均还未知!
所以,不能让她随意恢复修为,以防不测!
李汲用力扳住侍月的肩头,强行将她与自己分开。接着,拍了拍她的妃红的脸颊:“乖,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侍月的眼睛虽被蒙住,但从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可看出,心情居然不错。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如果侍月真是红衣血女,还真不能杀她!
前往井都的路上,张非标仅仅只是陪伴,真正暗中保护自己,击退鱼绣的,其实是红衣血女。
颖王褚化吉曾说派了很多杀手截杀自己,但全都有去无回,连尸体都没找到。那也一定是红衣血女做的!
相反,李汲倒是救了张非标两次性命,不欠他什么。
人在江湖,要恩怨分明,岂可因一时冲动,恩将仇报?
若侍月真是红衣血女,绝不能杀她!
那么她究竟是不是?
之前和侍月只有过一次正面接触。
那是在长河谷城的孤望楼客栈。
仔细回想,滴血盟如此重视异彩晶石,怎可能将六块不同的异彩晶石,放心地佩戴在一名普通属下的腰链上。
还有一个问题,红衣血女为何要留在自己府中?
大概正值她修为掉落至最低点时,无巧不巧地被自己撞到,为了救下路编,她自称奴婢,甘心被俘虏至井王府。
李汲的离火术可以帮她减轻苦楚,这才没寻机离去。
路编始终在井王府附近游荡,其实是在暗中保护她,能发现唐四公子的行踪也就不足为奇了!
前天他夜闯王府被李汲发现。为了帮他脱身,侍月不得已突然改变主意,将李汲留下过夜。
在华明城,红衣血女曾传音给张非标,化解过鱼绣的危机。
侍月是红衣血女的话,
那么,之前的那三个问题,张非标与她是如何认识的?张非标为何要怕她?她通过何种手段向张非标发出威胁的?
便都有了答案。
当然,红衣血女作为滴血盟组织的二号人物,为何会掌握影卫和左武卫这等帝国核心机密,则另外一个问题了。
李汲将嘴贴近侍月耳边,用一种上位者的口气,说道:“你是我的奴婢,属于我的私人物品,我想杀便杀,想何时杀便何时杀!谈不上舍不舍得!”
侍月似极为难受,歪着脖子,极力躲避李汲呼出的热气,倔强道:“我不属于任何人!”
李汲好奇,再次冲她耳朵吹出一口气,刚要说话,忽听护府大阵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大白天的,居然有人敢闯井王府!
滴血盟的人?
李汲顺手抓过侍月的一件小衣物,团成一团塞入其口,用绳索紧紧勒住,然后将她整个人丢进床体的暗格中。
接着飞身冲出侍月的小院,却见一个黑影一闪即逝,消失在街角处。
神念狂卷而出,在稍纵即逝之间,将那人锁定。图像传回,但见此人黑衣黑裙,一身水性妖冶之气,虽是在街上行走,却脚不沾地,给人飘飘若仙之感。
又是个老熟人,前任国师、现任的太师穆亦棉。在曹州城险些将他分尸的那个妖女。
李汲来到井都后,曾在太师府附近逡巡过几次,却始终不敢硬闯。踏入元婴期后,还没倒出空去找她的晦气。
穆亦棉闯府做什么?她是滴血盟的人?
李汲步履悠闲,装作逛街之人,暗中用神念锁定,远远地坠在后面。
穆亦棉走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座破落府邸的角门前,叩打了几下门环,片刻后有下人将门打开,将她迎了进去。
这座府邸占地很广,说它破落,是因为大门上的红漆尽皆脱落,琉璃瓦也因年久而黯淡无光。府中除了几条主要的路径,花园和景观皆被荒草吞没。
穆亦棉轻车熟路,步态稳健地走到正厅门前,恭恭敬敬地道:“参见睦王千岁!”
正厅的雕梁画栋上的油漆也都脱落,露出木质的原色,有的地方被风吹雨淋,竟已经腐朽,显得极为寒酸。
正厅门哗然打开,从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是棉棉啊,不要多礼,快进来!”
“是!”
穆亦棉应了一声。三十几岁的人,竟像小女孩一般蹦蹦跳跳进了正厅,口中边说道:“义父,棉棉想您啦!”
穆亦棉,居然是睦王的义女?
躲在王府墙外某个角落里的李汲,暗暗点头:怪不得她那么卖力,刺杀高飏公主!
睦王曲滨乃是曲皓的父亲,老皇帝的妹夫,本来被封为睦侯。
曲皓竞争帝位失利后,老皇帝为了安抚曲家,特地将他从侯爵擢升为王爵。
一门二王,在当今的苍龙帝国极为显赫。
李汲的神念随着穆亦棉进入正厅,检视回的景象却将他吓了一跳。
正厅里金碧辉煌,富豪奢华,与府中院落的破败判若两个世界。
李汲没见过苍龙皇宫的内饰如何?此间的装修,远超华夏电视剧里所展示的宫殿模样。
但,让李汲吓一跳的,却并非内饰装修。
0205章 睦王的计划
睦王府正厅里,红毯铺道,十名文武官员打扮的人站立两厢。炎王曲皓、颖王褚化吉、羽林卫大将军桓樊、右武卫大将军宋布亭,还有左金甲卫的那个独臂大将军赫然在列。
另外两人戎装,三人穿着文官服色。
这五人,李汲均不认识。
他们应该就是唐菊所说的,右金甲卫大将军、井都卫大将军、御史大夫、吏部尚书和井都府尹。
中央高台上黄金宝座上,端坐一名须发皆白老者。老者脸上皱纹密布,已经很老了。白发却极为浓密,飘散开来,像一头老而弥坚的雄狮。
想来他就是睦王曲滨。
见穆亦棉进门,
曲皓当先出列,笑脸相迎:“老姐,你来了!”
褚化吉迈出一步,冲她点头示意。
其余桓樊等人全都上前,躬身施礼:“见过穆太师!”
穆亦棉没想到这么多人在场,不由一愣,迅速恢复了正常的走路姿势。
她不理众人,径直来到高台下,拱手道:“义父,咱们这是?……请恕孩儿直言,女皇虽年幼,但心机深不可测,恐怕我们这些人早就被盯上了!为了皓弟将来着想,该小心行事才对!”
褚化吉微微一笑:“太师所言甚是,不过今日睦王招我等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曲滨点头,苍老的声音在正厅中回荡:“得到情报,在黑暗森林边缘地带,发现一只六级泰晶灵猿!”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所有人均露出惊讶之色。
只听曲滨续道:“咱们迟迟不举事,是因实力不足!诸位虽手握军政大权,但其实相当脆弱,只须一纸皇书,便会一无所有!”
他的声音雄浑有力:“但,这次若能成功猎杀六级泰晶灵猿,得其内丹,本王的修为将踏入炼虚期,拥有绝对的实力!莫说皇书之类,即便左武卫前来干预,亦是不惧!”
曲皓恭声道:“孩儿不懂,请父王解惑!”
曲滨笑道:“左武卫再强,为江山后代计,也不可能大肆屠戮诸位手中的各大卫率。说到底,最后的较量,还要看左武卫中强者。
“而左武卫中的最强者便是左武侯。我从未与此人谋面,但根据各种信息推测,他的修为已踏入了炼虚期!
“所以,只要本王成功踏入炼虚期,就不用再等了,闪电般出手拿下皇宫便是!纵然左武侯赶到,只要能将其抵住,也大事可成!”
在场所有人闻言,均高声叫好!
躲在王府墙外的李汲,却是一皱眉:炼虚期?那是什么层级?是元婴期之后的那个吗?
思忖片刻,他摇了摇头:不对!自己冲击元婴期所用的泰晶灵猿内丹,是四级的。照此推断,冲击下一个未知层级的内丹,就该是五级的!
绝无使用六级的可能!
桓樊裂开嘴,大喇喇道:“依我看,睦王千岁的化神期修为足矣!哪天找个合适的机会,一掌将女皇拍死!顷刻之间,便可天下易主!”
曲滨慈祥地笑着,摇头:“不然!若如此简单,那修真第一强者,岂非便是天下共主了?……说到女皇,我怎么听说她在闭关?”
听桓樊的意思,曲滨已踏入了一个叫做化神期的层级。
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原来是这么个顺序!
李汲不由暗暗吃惊:修为既已踏入超强的化神期,还如此谨慎,这个曲滨不简单啊!
正厅里,穆亦棉答道:“此前我曾担任过帝国公主府詹事,发现这个小蹄子隔三差五就会消失一段日子,而后又突然出现,对外总说是闭关!”
曲皓一听提及女皇,非常感兴趣道:“又非参悟大道,闭什么关?”
穆亦棉笑道:“弟弟一语中的!据说这小蹄子拜了一位超级强者为师,不知修炼了什么邪功,所以需要经常闭关!”
曲滨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女皇最近招的那位女婿,又回到井都了?”
曲皓一想到围攻李汲失败,便心情不爽,出声纠正道:“父王,他算什么女婿,其实就是个小白脸!”
褚化吉拍了拍曲皓的肩头,笑道:“此人已与滴血盟结怨,暂时不足为虑!”
穆亦棉道:“刚才过来的路上,我闯了一下他的府邸,发现已经布设了护府大阵!结怨之说可信!”
“如此就放心了!”曲滨道。
他的嗓音随即一振,将整个正厅震得嗡嗡作响:“诸位!事不宜迟,咱们速速启程前往黑暗森林,猎杀那只六级泰晶灵猿!争取在女皇出关前赶回井都!”
他略微一顿,安排道:“皓儿、化吉,你俩和宋布亭将军,率领右武卫大军立即开拔,其余人随我启程!都去作准备,一个时辰后在井都西门外会合!”
众人领命,纷纷起身告辞。
这些人都去?他们修为究竟如何?都吃了蔽光丹,看不出来啊!
几名将军好歹行伍出身,御史大夫、吏部尚书和井都府尹这都是典型非文官啊,他们修为能高到哪里去?
见这帮人走向正厅门口,
李汲忙环顾四周,发现旁边民宅中有一口水井,当即飘了进去,贴在内壁上。
正厅中,曲滨忽然道:“棉棉,你留一下。那谁,路大将军,你也留一下!”
路大将军,便是独臂的左金甲卫大将军。
“千岁,义父,您叫我有事?”二人恭声道。
“这一走,井都就空了!路大将军,你替我坐镇井都如何呀?”曲滨说道。他的声音虽很平常,但略微一品,内中竟带有戏谑之意。
路大将军摇头:“不,我要随千岁去黑暗森林!”
曲滨不客气道:“刚在此处的十二人中,只你一人的修为低于元婴期!纵然前去,也不能让你独当一面!”
路大将军脸涨得通红,气哼哼道:“我知上次的事没办好,千岁对我不满意!”
曲滨深藏于皱纹里的眼中,突然寒光一闪。
穆亦棉摇晃了一下曲滨的手臂:“义父,还是桓大将军留下来更好些,他的羽林卫可以抵消掉第五兰欣控制的骁果卫,更易监控到女皇的一举一动!”
曲滨哈哈大笑:“看来,还是路大将军考虑很周全啊,哈哈哈!那就随我去吧!”
路大将军喜出望外,谢了又谢,出门离去。
曲滨使劲盯住他远去的背影,忽然问穆亦棉:“你与那个姓杜的,可还有联系?”
穆亦棉脸一红,摇晃曲滨的手臂撒娇道:“谁要联系他啊!”
曲滨拍了拍她手背:“咱们一走,井都城内修者可就数他最强了啊!若有事,会给桓樊造成巨大的麻烦!”
穆亦棉沉默。
曲滨道:“棉棉,你妹妹穆亦旋还困在玄天宗寒碧峰吧?我让右武卫派一百名强者,去将她夺回来!如何?”
0206章 爷爷控
李汲闻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被自己整治得半死不活的穆亦旋,居然有穆亦棉这样一个姐姐?!
这也太惊悚了,想起来就后怕!
试想,若自己没来井都,路上意外得到一颗泰晶灵猿内丹,成功踏入元婴期,还在玄天宗那一亩三分地上搞内斗。
那么只需等上一两个月,井都这边改朝换代完毕,穆亦棉必然会亲手灭了玄天宗!
真是侥幸啊!
正厅里,穆亦棉语气幽怨,不满道:“岑悼寒已死,总得给我留一个杜连城吧?”
曲滨抚了抚穆亦棉的后背:“若非事情到了这里,也不会出此下策!这样吧,将来不管你看上哪个老头,我都成全你!”
当这句话被神念投射到识海时,李汲眼珠子差点没飞出去。这穆亦棉居然是个“爷爷控”???就算在现实世界,鸟国的片儿那么变态,剧情也不敢这么狗血啊!
回想当日在曹州城外洞天福地时,偷听到穆亦棉等人的对话,以及杜连城受穆亦棉牵连,被架空却毫无怨言等事情……也只有这么狗血才能解释得通!
呃……
他顿时起了八卦之心,调动神念继续细听。
穆亦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修为踏入元婴期的老头子却也不多!”
曲滨哈哈笑道:“修为我来负责,无论你看上了谁,数日之内,我保他踏入元婴期!”
从目前看,想要快速踏入元婴期,泰晶灵猿内丹、进阶丹和充足的天地灵气,三者均不可或缺!
李汲眼珠一转,莫非这头炸毛狮子一样的睦王,手中有进阶丹?
那边穆亦棉闻言,顿时乐开了花:“一言为定!那我去了!”
曲滨沉吟道:“你先去叮嘱姓路的,让他交代手下将领听从桓樊调遣,再让他把左金甲卫的兵符交给桓樊。”
穆亦棉道:“我得先找桓樊说一声吧,免得他不知情况变化,赶去西门外会合!”
曲滨摇头:“不用,桓樊不会去西门外的!”
穆亦棉一愣,在井中用神念窥伺的李汲也是一愣。
不过转瞬之间,二人都想明白了!
穆亦棉问道:“义父想要杀路大将军?”
李汲暗暗点头赞同,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桓樊的修为和地位均高于路大将军,将他留在井都,却假意让这个姓路的全权负责。信而安之,阴以图之,不是杀他,是做什么?只是此人突然要求前往黑暗森林,让计划改变了!
曲滨没回答,而是说道:“你快去吧!”
没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穆亦棉和李汲都猜对了!
……
曲滨要派一百名强者,去将玄天宗抢人?
听他俩说话的口气,穆亦棉曾提过此事,曲滨也早有筹划,此去必定胜券在握。那么对玄天宗而言,将是一场血光之灾,甚至是生死存亡之战!
李汲很心焦,恨不得马上启程往回赶。但必须沉下心来,将井都这边安排好再走。
一路跟踪穆亦棉,见她向太保府投了帖子,却没进府门,转身进了附近的一户民宅。
这户民宅外面普通,与寻常的民宅没什么两样,但内部装饰不错,一应享乐用具齐全。
除此之外,宅子里还有两名相貌不错的年轻女子。
这应该是处幽会之所。
果然,没多久杜连城便火燎屁股般赶了过来,一关上屋门,便腆着老脸,动手动脚。
穆亦棉媚态十足地抵住杜连城,端起桌上的两个酒杯,让杜连城选了一只。二人交杯对饮。
呃……
李汲打心眼里不爽,但没办法,他得忍。如果出手机会没拿捏好,非但引起曲滨等人的警觉,还会让杜连城产生误会。
良久,房内大战方毕,杜连城的意识陷入半昏迷。
穆亦棉爱怜地摸了摸杜连城的脸,手中寒光一闪,将一柄匕首刺入他的心窝。
杜连城瞬间将眼睛睁得老大,痛苦已极,虽拼尽全身力气,却没能移动半分。
穆亦棉怔了一下,没多少犹豫,便翻身下地,叫来守在这户宅院的那两名年轻女子。
出手将她俩杀死,然后弄碎了衣裙,做好假现场,这才匆匆离去。
李汲进屋,检查了那两只酒杯,确认这是一种强致幻的药物!
这几日与雪依闲聊之时,详细地问起过此类药物。雪依曾给出了几味可充当解药的中药。
李汲翻了翻旁边的橱柜,找出一些丹药,根据其性味,断定这便是解药。
想必是杜连城与穆亦棉曾多次用此物助兴,所以丝毫不怀疑,没想到对方竟突然发难。
服药后,大约过了十几个呼吸时间,杜连城彻底清醒,见李汲坐在面前,不由惊问:“怎么是你?”
李汲不答反问:“可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何事?”
杜连城并无懊恼或悔恨,仅是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李汲将匕首从他的心窝里启出。匕首的手柄毫无异样,但刺入他身体的部分已彻底扭曲变形,就像融化后的蜡烛,伤口虽很深,却完美地避开了要害。
杜连城盯住匕首,震惊于李汲的手段,很直接地问道:“你一定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吧?你要让我做什么?”
李汲也不避讳:“是的,我要你保护女皇!”
杜连城深深地看了李汲一眼:“我不妨和你明说,女皇其实是个妖孽!你还要保护她吗?”
李汲很装逼地答道:“我对征服妖孽极感兴趣!”
杜连城忽然神色凝重道:“这么说,咱俩还有点气味相投,我也喜欢征服妖孽……可惜失败了!”
呃……谁和你气味相投?
李汲无语:“……”
一炷香后,李汲以不引起路人警觉的最快速度,迅速向西城门赶去。
经由此门出城,回玄天宗能更节省路程。尽管会冒风险,却可节省几里路。他归心似箭,恨不可能一步迈进玄天宗大门。
不过在经过天街的时候,他特地拐了个弯,潜入了卫尉府暖阁。以鬼大人的名义留了张字条。
第五兰欣修为不如桓樊,但手握兵权。杜连城修为足以对付桓樊,却无兵可用。
一旦有事,她俩联手,胜算更大。
算时间,曲滨等人已出发两盏茶左右。
所以李汲径直从城门走出,一出城便发动黄金羽翼,直接朝玄天宗方向飞去。
飞出二十多里后,神念突然传回一段图像:前面不远处的山坳里,四名白衣人正围攻一个独臂大汉。
细看那大汉,竟是左金甲卫的路大将军。
0207章 魔教在行动
左金甲卫的路大将军被人围攻?
他不是随着睦王曲滨一起前往黑暗森林了吗?或者已被曲滨杀死!怎会出现在荒山野岭?
围攻他的四人,皆一身白衣,两人腰间系着金带,另两人则是银带。四人之中,只有一名金带老者刚刚踏入结丹期,其余三人全在筑基期高阶。
路大将军的修为乃结丹期三阶。他虽失了一臂,但凭着修为高出四人,也能制胜,至少可保无虞。
然而事实情况是,他左突右支,险象环生,虽以命相博,却招招犯险。
那些白衣人极为凶悍,四人身上都有数处伤口,衣袍上星星点点崩满了鲜血,仍频频发起抢攻。
路大将军终于抓住机会,飞脚踢中一名银带白衣人的胸口。
那人狂喷鲜血,却抵死不退,反而身子一弓,手脚并用,将路大将军的这条腿紧紧抱住。
路大将军骇然,拼命抖动却甩不脱他,情急之下,挥剑朝此人身上乱砍,登时砍得血肉横飞。直至将其双臂砍断,此人仍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十指竟已抠入肉中。
李汲自诩为凶徒,但见到此等场面,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这帮白衣人是谁?与路大将军有什么深仇大恨?
执念何以如此之深?
场中,路大将军吃了独臂的大亏,趁着他回剑杀人的工夫,另外三名白衣人,一齐攻上,刹那间便打了他十几拳,捅了七八剑,浑身数处伤口均血流如注。
形势急转直下,稍待一两个呼吸工夫,便会丧命!
这个姓路的,乃是睦王放弃的一条狗,是自己的敌人,本不该管他,但很多事还未弄清,需留他问上一问。
华夏之刃化作一道流光飞出,分别击中两名白衣人的膝窝。这二人猝不及防,身子前扑,被路大将军劈倒在地。
李汲落在硕果仅存的那名金带白衣人的身后,将其打晕。
同时叫了声:“路大将军!”
路大将军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已命在顷刻。闻言顿时停手,却是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
李汲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不是随着曲滨前往黑暗森林了吗?怎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
路大将军费劲地摇头:“他嫌我修为太低,让我踏入元婴期再去!我到此地突破修为层级!”
李汲愕然:“就算你是天才,没个十年八年的,也休想踏入元婴期!这样的话你也肯信?”
路大将军的头缓缓下垂,已入弥留状态,有气无力道:“可以的,我的腰间那个小些的储物袋!”
李汲按其所指,将那个储物袋取下,里面赫然装了一份粉色的泰晶灵猿内丹,六颗进阶丹,还有十来块黑不溜秋的石头。
在结丹期,就使用进阶丹突破阶位,那是相当的奢侈!就连李汲都艳羡不已,自叹弗如!
但这么做,可保证万无一失,绝不会出任何意外!
路大将军修为结丹三阶,使用六颗进阶丹,正好突破九阶,到达结丹期大圆满。
但是,天地灵气该怎么解决?无足够的天地灵气再多丹药也是白扯!
李汲正好奇,忽听系统出声道:“那些石头,是天地灵乳!”
李汲惊愕地举起石头,对着阳光照了照,问系统:“天地灵乳长这样子?不应该是乳白色的吗?”
系统:“这种是天地灵乳伴生矿,纯度只有三成左右。但对于修炼者来说,已经足够!而且此种天地灵乳不怕阳光和水……”
李汲暗暗点头:有进阶丹保证顺利进阶,泰晶灵猿内丹突破层级,再有这种灵乳伴生矿,提供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怪不得,苍龙帝国朝堂上有如此之多的强者!
路大将军虚弱得一头栽到在地上,手脚抽搐,已到了最后时刻。
李汲忙将真气注入他的体内,为其续命。
问道:“这么说,这几名白衣人不是睦王派来的?”
路大将军虚弱地笑了笑:“我始终担心睦王会杀我,没成想他却肯为我下血本。进阶丹等物你拿走,但你休想从我口中掏出关于睦王的任何一个字!”
“你可知,这些白衣人是谁?”
“都是魔教妖人!前几日接到消息,说有魔徒在井都聚会。我便立即带左金甲卫前去查办,魔教徒们四散奔逃,只抓住一人,后来受刑不过,死于非命。那时候,我就料到他们会来报复!”
李汲皱眉:“魔教的?魔教全名叫什么?”
路大将军面如金纸,缓缓摇头:“我也不知。井都附近有他们的据点!”
李汲还待继续发问,却见路大将军吐出一口长气,随即气绝。
倒在一旁,被李汲打晕的那名金带魔教徒,身子动了动,随即苏醒了过来。
李汲闪身退到一旁的小树林里。他要等这名魔教徒离开,再将路大将军的尸身葬了。
魔教徒从地上爬起,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就地刨了一个大坑,将三名魔教死者的储物袋收走,用匕首从每个人的左袖口割下一片布片,小心翼翼地收好。
然后将三具尸体摆入坑中,边埋土,口中边念念有词。
这时,从远处飞奔来两名白衣人,腰间都束着银带。
一到近前,便对金带白衣人恭敬道:“旗主,咱们将一名重要人物围住,却拿不下他,很需要人手,长老请你去帮忙!”
金带白衣人问道:“这个人物很厉害吗?”
“是名元婴期的强者!咱们井都附近的弟子,全都上了!”
“元婴期强者?以我们的实力,怎可能将他留住?”
“此人有弱点,他身边带了年轻人,修为极差!好像是他的四儿子!”
“好,我去!”
金带白衣人点了点头,和这二人随便挖了个坑,将路大将军草草给埋了。
然后一齐向三名魔教死者鞠躬致意,这才转身离去!
魔教在围攻一位元婴期强者?此人身边带着他的四儿子?
难道唐菊和唐四公子?
宁可信其有!
李汲没犹豫,便决定去看看。
追踪这三人,大约行了十几里路,来到一处荒野外的洼地旁。
洼地只有数丈方圆,内中积满了水。水中站着一老一少,赫然便是唐菊和唐四公子。
洼地的四面都很高,密密麻麻站了几百名人。这些皆身着白衣,多数人腰间系的是绳子。只有少数人系着腰带,但腰带颜色却是不同。
银腰带有十几人,金腰带有四五人,为首的却是名系着红色腰带的老者。
红腰带老者倒背双手,冷声道:
“唐菊,不要再挣扎了!说出秘密,饶你不死!”
“爹!你自行突围,不用管我!”唐四公子道。虽才过去两日,但他脸上纨绔之态尽去,代之的是满身的凛然之气。
0208章 冰封莲座,随心一任千年情
唐菊露出欣慰之色,拍了拍唐四公子的后背:“爹不会放弃你的?”
唐四公子一脸严肃:“爹,趁着年轻,你还可以再生一个……”
唐菊刚觉得老怀大畅,闻言不由抽了抽嘴角,板脸低喝:“这叫什么话……”
他还没说完,便见唐四公子向一旁跃出,同时手中寒光闪动,一柄匕首直刺自己的心窝。
唐菊探手将匕首打落,动情道:“儿啊,你若死了,爹还怎能独活?”
红腰带老者见机会到来,低喝一声:“给我上!”
“是,岳长老!”几百名魔教弟子轰然答应,雪片一般朝唐氏父子扑去。
他们的修为多数都在筑基期,甚至还有炼气期的,仅有个别十几人达到了结丹期。但却人人都不畏死。
唐菊单手护住唐四公子,另只手发动灵力暴击,将一个个攻到身前魔教弟子拍飞。
这些弟子根本遏制不住退势,均重重摔到附近岩石上,非死即残。
几名修为低的,身子尚未落地,便已气绝身亡。
可其他魔教弟子却不为所动,仍飞蛾扑火般继续攻击。直到岳长老下达撤退命令,方才纷纷退回,救治伤势。
这一波攻击,魔教方面以损失四十人的代价,换取了唐菊的两处轻伤。
躲在暗处的李汲,眉头一阵突突狂跳,他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便杀掉长河剑宗和镇天宗不下千人之多,若他们有此等战斗意志,自己岂能活到今日?
洼地里,第二波攻击开始了!
看到唐菊受伤,魔教弟子便如嗜血的狼群,变得更加疯狂了!
这次因为减员,参与攻击的人少了,凶猛却更甚于上波次!
不得已,唐菊只好释放出威压,进行全面压制。霎时间,进击中的数百人的身形全被迟滞住了!
威压对低层级修者的压制效果固然绝佳,但对内息的消耗,也是极大的,还会暴露出周身的防御弱点。所以,在遭遇围攻时,很少有修者会利用威压反击。
但很显然,魔教的人太凶猛了,唐菊必须释放出威压,否则他一人绝难同时保护自己和儿子。
唐菊掌风呼呼,接连打爆了数十人。却被几人冲到近前,身上多了几处新伤,其中一处伤在后心,虽不致命,但却很重。想全身而退已然不可能了!
这波次,魔教方面损失了将近九十人,竟无力组织进攻。
双方陷入了僵局。
该出手救人了!
虽然再等等,机会将更好,但李汲急于赶回玄天宗。所以该出手了。
咦,又来了一股势力!
他忽然一皱眉,本已弹出去的身子又缩了回去,继续隐踪匿形。
片刻后,整整一百人的队伍御剑飞来,清一色的彪形大汉,人人均黑布蒙面,动作整齐划一,看起来非常舒适。
一百人中,竟有四十余人踏入了结丹期,可谓阵容庞大!
这队人速度很快,飞到了洼地边上,便渐次降落,动作仍整齐划一。
魔教岳长老目光一寒,沉声低喝:“请问,你们是哪里的朋友?”
百人队伍的为首大汉一抱拳,朗声道:“您是雨倒山的岳长老吧!”
岳长老顿时瞪大了眼睛,疑问道:“你也是示和申?”
为首大汉笑道:“不错!我等奉命前来协助岳长老拿下唐菊老贼!”
岳长老露出警觉之色,向天空恭敬地一拱手,振声道:“雪漫神龛,畅意九天万古事。”
为首大汉挥舞拳头,将胸膛敲得咚咚作响,朗声应道:“冰封莲座,随心一任千年情。”
岳长老登时露出激动之色,颤声问:“请问您是哪位长老的麾下?”
为首大汉恭声道:“上峰严令,不得透露。我等此来,专为帮岳长老拿下唐菊,然后还要赶往黄州!”
雨倒山?示和申?
雪漫神龛,畅意九天万古事。
冰封莲座,随心一任千年情。
李汲知道这些都是切口,但像魔教这种大的江湖势力,切口绝不会随口胡编!
何为雨倒山?示和申又是什么?
想不明白!
但那副对联的下联,他听懂了!
冰封莲座,随心一任千年情。
大概是说他们为开启幽雪秘境,千年以来,始终无怨无悔,锲而不舍。
李汲突然想起雪字玉牌,忍不出将其取出细看。
玉牌的方寸之间,浮雕了一个千里冰封的世界,一名少女俏立其中。背面一个篆字“雪”。
他顿时想到,雨倒山,乃是个“雪”字。示和申合起来……是个“神”字!
雪神?
刚才魔教的两方人士,会是以“雪神”这个词作为联络方式吗?
李汲还待细想,却见后来的一百名汉子向洼地中的唐氏父子,发起猛攻。其狠辣程度,竟不亚于岳长老及其麾下。
他迅疾将脸蒙住,疾冲到洼地上空,凌空跺脚,浑身粉色光芒暴涨,脚下七道七彩真气环,快速向外铺展。
为首大汉知道厉害,吆喝一声,一百人同时调转兵锋,直指李汲。想用刚才岳长老等人的办法,以命换伤。
李汲冷哼一声,再次跺脚,接着第三次、第四次跺脚。脚下的七道七彩真气环,立时疾速向外奔涌。
释放威压时的跺脚,并非随随便便的踏地,而是通过足底大穴将真气释放出去。
每跺一下脚,便释放体内五分之一左右的真气。消耗极大!
李汲威压一波接着一波,空中和地上,魔教这四五百人全都受不住了,齐齐喷血,筑基期修者摔落于地,盘膝坐下对抗威压冲击,而那些炼气期的,则被直接压得趴在了地上,半分动弹不得。
岳长老须发皆张,厉声大叫道:“他释放了四次威压,已近油尽灯枯!结丹期的都给我上!”
霎时间,两股魔教势力,合起来六十余名结丹期强者,群起而攻。
李汲重重一哼,接连跺出第五、第六、第七、第八次脚。
他忽然感觉自己很滑稽,这又哼哼又跺脚的,太扭捏了,当代华夏的小姑娘都不怎么玩了……
然而,岳长老麾下及增援的百名魔教弟子,却丝毫不觉滑稽,一个个如见鬼魅,口中喷着鲜血,拼命挣脱威压的束缚,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