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是约会吗
“你觉得这家餐厅饭菜的味道怎么样？”
“感觉不错，没想到这家店的牛肉饺子真好吃。”
看到叶璃开心的笑脸，纪海就知道自己刚才鲁莽的决定是值得的。
本来叶璃选择的是日本料理店，他们吃东西叫做“关东煮”。说简单点就是直接把材料放进一大碗汤里面煮，材料可以是蔬菜、鸡蛋、萝卜、竹轮，再配上一些汤料就更美味。
纪海起初吃的津津有味，但他忽然发现餐桌上的气氛有点诡异。叶璃坐在对面看着碗里的面条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食欲的样子。
如果不是在足球场内叶璃老是问自己国内一些过去往事，再加上希尔菲诺的提醒。纪海知道叶璃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他能理解叶璃此时心中的纠结。
纪海猜得没错的话，自己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深海舰队曾有一段时间将人类封锁在陆地上。除欧非亚大陆的国家之间还有点联系，美洲澳洲之类的地方基本就是与世隔绝。
据叶璃所说，因为战争她父母滞留在美国无法乘坐飞机回国，也没用资格乘坐潜艇“偷渡”回家。后来人类夺回部分海洋控制权，平民可以搭上联合国的船队顺路回到自己家乡，但这个时候叶璃的母亲已经患上严重的疾病。
深知战争会持续很长时间，而自己一辈子可能回不了家。他们就对刚出生的女儿不断灌输回家的理念，告诉女儿美国不是他们的家，他们的根其实就在大洋的另一端。
叶璃的母亲已经病逝很久了，父亲也因为过度悲痛欲绝在妻子病逝几年后撒手人寰。成年的叶璃无法理解父母为什么非要离开安逸的美国回到家乡，但为实现父母的遗愿她加入了unsn海军。
只有这样她才可能有机会回到华夏，把父母的骨灰埋在祖宗的土地上。
想到这里，纪海抓住叶璃的手认真地说道：“我们换个地方吃吧，这次我请客。”
叶璃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发出一阵惊呼声。
纪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这个样子，想让换个能让你开心点的地方吃饭。”
“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刚才在想事情就没有理睬你。”
叶璃脸色微红，抱歉地说道：“不小心把糟糕的心情也传染给你了呢，真的对不起。”
“真对不起我的话，那就跟着我来。”
“要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纪海找了半天，最终只在这条小吃街里找到一家华人开的餐厅，叫作东北饺子馆。
虽然没有自己最爱吃的兰州拉面馆，但纪海还是满意地带着叶璃进去点了很多菜。牛肉饺子，香菇饺子，虾仁饺子，再加上两小碗蘸料，叶璃吃得有滋有味。
“小时候父母每到过年的时候就经常包很多饺子，那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食物。可惜他们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饺子了，现在还能尝到这种味道我真的很开心。”
纪海担心地看了叶璃一眼，她只是一直在吃饺子。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应该是“笑中带泪”，看来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
“来吃吧，这个饺子最美味。”纪海将一个虾仁饺子夹起来放在叶璃的碗中，“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传统美食。就我们脚下的国家来说，寿司只是其中一个。但是你知道吗，其他国家的美食全部加起来可能还没有我们自己国家的多。”
“外国有两大连锁餐厅店，肯德基和麦当劳。而我们民间就有很多小吃店，兰州拉面、沙县小吃、云南过桥米线、四川麻辣烫、重庆酸辣粉、柳州螺狮粉，桂林米粉以及这里的东北饺子馆。真的很多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
“怎么没有北京烤鸭和广东煲仔饭。”叶璃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擦了擦嘴巴，“我听说过是比赛主办方使用食物名字来纪念自己的家乡。”
“你不说我都忘了，没办法。中华的菜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你无法想象。我还可以再想出几个吃的，扬州炒饭，襄阳牛肉面。还有很多好吃的菜，你要亲自去寻找才能发现。”
“我记得有一个外国友人发誓想要用一年的时间吃遍中华所有的美食，然而他第一站就在重庆里住了三年都没有出来。”
“真的？”叶璃捂住小嘴忍不住想笑，“照你这么说，你国家的食物也太多了吧。”
“不是我一个人的国家，是我们的国家。”
纪海突然站起来按住叶璃的肩膀，严肃地说道：“这是你的家乡，也是我的家乡。这是是我们的家乡，是我们的祖国。”
没想到眼前的水手居然会作出激烈的反应，叶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在unsn当兵遭遇到的不公，我都能猜的一清二楚。”
纪海直视叶璃的双瞳：“不要因为某些人眼光而否定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祖国。那些人对于我来说是只不过是一堆垃圾。”
注意到叶璃的脸变得越来越红，纪海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了，只好回到座位上继续说道：“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科学家，他离开家乡来到国外投身于科学研究，为某个科技发展作出了贡献。但仅仅是因为他加入了美国国籍，国内就有很多人骂他是民族的败类。”
“过了几十年，这位科学家回到自己的家乡并恢复华夏国籍，现在某一家大学内做教授。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故意忽略他在科学方面创下的巨大成就，继续谩骂这个科学家在私生活方面各种问题。”
“这是真的吗？”
叶璃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关心地说道：“这个科学家的遭遇听起来比我还要惨......那后来他怎么样了？”
“嗯，让我想想......”
这个事情是前世发生的，对于纪海来说有点儿遥远。
“他回国后一直在为祖国的科研发展做贡献，活跃在国内的物理领域的教育工作上，每年都要举行许多前沿物理学的讲座辅导。”
纪海注视着叶璃，诚恳地说道：“不要在意那些垃圾对你的态度，你只需要心中能装得下自己的家乡就足够了。”
十二、提前两天
休假倒数第二天
德克兔状况非常好，本来纪海还担心她会因为伤势过大而只能当废铁处理。
不过焕然一新的驱逐舰在眼前的事实不假，此前战斗中被击毁的两座高平两用炮已经更换完毕。船坞工人早就给德克兔刷上一层油漆迷彩。
这还得感谢联合国亚太地区军事装备统一化的政策，基本上在这里附近作战的舰船都是华夏制造，海军后勤压力大大减少。佐世保重工存放着来自华夏大量零件，可以直接维修部分军舰。
“我的老天爷，我们的战绩标识怎么忽然不见了？”舰长张兆华不满地说道，“我早就跟他们说过修复舰桥的时候不要弄掉战绩标识。”
“算了算了，老张。”政委一脸苦笑地劝道，“人家能把德克兔给修好我们就应该感激不尽。至于战绩标识大不了我们重新再刷上嘛。”
“李汉武！”
“到！”
“你还记得我们拿了多少战功？”
“我记得有两次对岸支援炮击任务，一次护航任务。”
作为新任副舰长，李汉武必须跟着舰长一起来。纪海也一样，航海长的指挥权限仅次于副舰长，其次就是枪炮长，再往后就是机电长瞭望长之类的军官。现在的四人可以说是德克兔的最高级军官，手握驱逐舰的杀生大权。
“击沉方面有五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一艘骠骑兵级轻巡洋舰，一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两艘深海辅助舰。”李汉武想了一下继续回道，“这应该就是德克兔立下的所有战功。”
“很好，你现在去炎帝号那边抓几个睡觉的德克兔水手，叫他们过来给我把战绩标识给刷上德克兔的舰桥上。”
张兆华又转头接着对纪海说道：“至于你，新任的航海长。你就先打点水，然后去洗一下德克兔的甲板吧。今天有一批补充的水手从国内到达这里，我和政委要准备去接他们。到时候会有一批陌生人登上船，你跟新伙伴打下招呼。”
政委也走到旁边准备交待纪海任务，但第一句话就让纪海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记得把你的老婆擦得干干净净哦，等会我让王归海也过来帮你。”政委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继续说道：“别忘了打扫你的办公室，先熟悉一下，那里以后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等舰长和政委走后，纪海是第一个登上德克兔的水手。他先是看了一下舰桥外层结构，除了某几个地方有着显眼的划痕，应该是深海炮弹留下到现在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德克兔的作战能力。
穿过舰桥通道，遇到好几个船坞方面的工人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工作。纪海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后就找到航海长的办公室，里面的布置非常简单。一张大大的桌子上放着世界地图，测量工具被船坞工人放置在旁边的椅子上。
除此之外，纪海还找到办公室角落堆叠着的海图，其中一张正是马里亚纳群岛的海图。如果纪海没猜错的话，接下来的任务海军司令部会给他发几张新的有关行动区域的海图。
纪海观察办公室内部的空间，以后他要在这个地方看着海图，用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一道德克兔的行动航线。
和瞭望台的工作一样，都是关系到德克兔命运的工作。想到这里，他走到办公桌旁，研究着上面的世界地图。
“嗯，我的俾斯麦老婆沉没在布雷斯特附近。还有我的列克星顿老婆应该沉没在太平洋的珊瑚海附近。”
......
就在纪海在阳光下悠闲地洗着甲板的时候，有一些水手提着行李箱找到了他。
“请问这里是64水兔的德克兔舰吗？”新来的水手当中有个人拿着一份文件走到纪海面前说道，“我叫吴子威，武昌海军学院的毕业生，分配到德克兔的航海部门。你应该就是航海长吧？”
“嗯，你可以叫我纪海。”
纪海放下手中的拖把，和吴子威握手说道：“欢迎来到德克兔的航海部门，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还有一些分配到其他部门的新水手站在后面看着自己，纪海头疼不已：“你们的部长今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你们就暂时由我指挥。先找个地方把自己的行李箱子放好，大家一起来擦甲板啊！”
王归海刚刚登上德克兔的甲板，他看到一些年轻幼稚的面孔，就皱眉头走到纪海旁边悄悄地问道：“他们应该就是新补充的水手吧，不过这些人都是新兵吗？”
“嗯，是的。”纪海无奈地回道，“我刚才问过了一个人，他们都是军校速成生，甚至还有一个只学习半年不到就毕业分配到这里来的。”
“我觉得不管战争局势再紧张，海军司令部至少也得让学员学习一年再毕业才行。”
“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可以出海后让他们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德克兔的战斗能力。”
王归海只唉了一声，走到水桶旁边捡起一个抹布，加入到德克兔洗甲板的队伍中来。
“对了，我还忘了问你一件事。”
纪海忽然对王归海问道：“刚才把你喊过来的是政委吗，他们两个现在到哪里去了？”
“他们好像要参加一个紧急会议，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王归海打了一个呵欠，“就怕来一个假期取消，我今天的约会计划就得泡汤。”
“怪不得最近不愿意跟我一起出码头完啊。”纪海瞪了一眼自己的基友，“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人，赶紧说你女朋友长得怎么样。”
“长得还算可以啦，我们是在上次的足球比赛认识的。她是珠江口号上的飞机收发信号官，也和我一样是广东人......”
王归海露出一种男人都懂的表情：“倒是你，这几天我们两人约会无意中看见你和一位unsn女军官走的很近呀。”
“新兵蛋子们怎么处理？”纪海试图转移话题，“洗完甲板后我得去市区里的邮局一趟，让他们在码头上晒太阳吗？”
“其实你是想去找你女朋友吧。”
王归海现在的表情让纪海恨不得想把他打成猪头。
“你看，她现在就在德克兔登梯口旁边。毕竟人家unsn军官嘛，可以随时进入我们这边的港口。”
“卧槽！”
纪海赶紧看了一眼，还真是叶璃来找他了。
“快去吧，这边我和副舰长来管就行。”
十三、国内趣事
“你为什么不在市区那边等我来找你呢，直接进我们这边的码头，要是被熟人看见我会很容易不好意思的。”
叶璃嘻嘻地笑了几下，摸着自己的刘海贴。海军军官制服此时没有展现出她应有的军人风采，反而衬托出她女性魅力的一面。
纪海能闻到空气中的香味，叶璃肯定是精心地打扮后才来找自己的。
“今天就不去城里了，我们可以在这里附近边走边聊吗？”
“当然可以，你想聊什么呢。”
纪海又不是傻子，面对美女的邀请当然不会拒绝。
“我记得昨天晚上聊到国内有趣的事情，我们聊到哪里来着啦？”
不等纪海回答，叶璃又接着说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我们说到广东人特别能吃，不管是什么食物广东人总是有办法吃掉。”
“广东人除了天上飞的飞机和地上四条腿的桌椅板凳，其它的东西都不在话下，通吃不误。”纪海点点头说道，“全国人民都对广东人的胆量佩服得五体投地，某些爬行动物都敢吃。”
“广东人真什么都敢吃？”叶璃十分地好奇：“我记得昨天你说过广东人特别爱吃福建人呢。”
“额，那只是我开的一个玩笑而已。他们还不至于真的吃福建人，都是网络上误传的。你想一想，听到煲仔饭不知情的人第一反应是不是小孩子放锅里煮成的饭啊。”
“嗯……”
叶璃托着自己的下巴，突然明白什么高兴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比如说老婆饼，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用老婆制成饼吃呢。肯定是其它地方的人民听到这些菜名，就误以为广东人真会吃人。”
“你真聪明，我们国家一共23个省份，不管是食物种类和总值就属广东省的最多，号称华夏第一吃省。怎么样，没想到你的家乡这么厉害吧？”
“嗯呢，真是没想到我父母年轻时生活过的地方这么厉害。”叶璃露出怀念与向往的表情，“除了广东，其它地方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这个嘛，祖国大江南北有趣的事情多得是。我阅历不足，有很多地方我没有去过。但是我还是从几个地方听说过几个比较有意思的传闻，比如说......”
“比如说？”叶璃迫不及待地问道。
“只是听闻，不要当真啊。”纪海咳嗽了几下继续说道，“河南人天天被人骂不爱洗澡，喜欢偷井盖。上海人经常看不起从别的地方来的乡巴佬，东北人总是聚在一起打架斗殴。江苏人分成苏南苏北互相内斗，南京人鄙视苏州人，苏州人不服南京人。”
叶璃忽然睁大眼睛，觉得纪海说的非常有趣，“我小时候问过我父母很多国内的事情，但他们说的实在是太少了。你刚才说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些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不是真的，其实每个地方有素质好的人，也有素质坏的人。总有人喜欢对某个地方的老鼠屎而发表地域歧视言论，其中就属河南省被黑得最惨。”
“哦哦，还有呢？”
“让我想想，大连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辽宁人，更讨厌有人说自己是东北人。北京人仗着自己住在帝都，对外来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重庆人如果没有火锅和摩托车就会无法生存。”
“那你的家乡呢，我记得你是湖北武汉人。”
“我的家乡也被人黑的名声不怎么样，听说过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这句话吧，以前是褒义词，现在在民间却变成了贬义词。某些人总喜欢用九头鸟来骂湖北人刁钻狡诈，爱耍小聪明。”
说到这里，纪海发出一阵感慨：“我以前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到国外去旅游看看当地的习俗文化。但现在我却发现祖国的大好河山，许多地方的风俗习惯都很有趣……”
似乎没有话题可以继续说，两人一直在港口边来回踱步。黄昏的夕阳照在叶璃的身影上，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美。乌黑的柔顺长发此刻飘扬在风中，越发地衬托出她的婀娜。
只见她温柔道：“我们恐怕以后很难再见面了……”
“怎么回事？！”
“我从司令部听到一些消息。由于发生一些情况，你们的假期得提前结束。”
联想到王归海之前说政委和舰长要去参加紧急会议，应该是发生了新的状况，纪海连忙对叶璃问道：“你是unsn的军官，知道里面的原因吧？”
“嗯，知道一点。”叶璃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正在‘进化’，变得越来越强大。”
“进化？”
纪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词。
“我也太不清楚，plan马鞍山号报告说深海旗舰突然拥有一种新型的防御手段。司令部判断这艘深海旗舰有着进化的能力，可以通过击沉大量人类战舰来变得更加强大。”
“就跟我们海军的战功系统差不多，立下赫赫战功的军舰，她的名字会保留下来重新服役在性能更加强大的军舰上。虽然在这十几年的时间，我们没有发现从北极来的新型深海战舰。”
“但是据大西洋战区那边的情况，外星人似乎通过未知的方法来加强已有的深海战舰，它们这次想在数量和质量上全面碾压人类舰队。”
“plan所有士兵剩下的假期已经取消了，你们晚上应该就要回到军舰上待命备战。可能第二天出发，也可能第三天出发，具体看司令部的命令。”
说到这里，叶璃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纪海：“直到进码头前，我都没有发现你居然是德克兔的舰员呢。执行任务时一定要好好活下来，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吧，我该走了......”
不知为何，看着远去孤独的背影，纪海下意识地追上叶璃，连忙抓住她小手。恐怕纪海都没意识到自己动作有点粗暴，但叶璃居然没有抗拒，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我说啊，要不你直接到我们plan海军这边算了。”
“我可以理解你在挖墙脚吗？”
“不，我是认真的。战争结束后，我想把你带到广东安置你父母的骨灰，然后我们两个去游遍祖国的秀丽河山。南沙上的群岛、松花江边的雾凇、桂林漓江的山水、呼伦贝尔大草原，万里长城，长江黄河，甚至是喜马拉雅雪山……”
十四、假期取消
今天晚上海军司令部发布通知，佐世保港内所有plan水手的剩下假期全部取消，立即回到各自所在的舰艇报道，水手们纷纷猜测是不是日本群岛附近出现一批游荡的深海战舰，现在需要他们出航战斗。
因为事先得到叶璃的提醒，纪海利用剩下的半天假期到佐世保市区想通过网络跟爷爷见面，但打了十几分钟电话都没有人接通。最后转到东湖基地的电话员才得知爷爷似乎有事情暂时离开武汉去北京。
最后纪海只好选择到军队邮局，在那里写了一封准备给爷爷的信，顺便将自己工资卡里剩下的钱全部汇到爷爷的邮政账户上，希望老人家生活能过得好一点。
反正舰队有战斗任务的时候，海军会给水手们发放一些补助，相当于免费吃饭。只有像训练、演习、休假，临时登上别人的军舰之类的其他情况，纪海在军舰上吃饭才需要付钱，平均每天两三十元吧。
回码头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因为德克兔餐厅做饭所需要的设备与食材没有到位。政委让德克兔的老水手们先去炎帝号那边解决晚餐，顺便到宿舍把自己床铺上所有的东西打包好，今天晚上回到德克兔住。
这次恐怕是炎帝号餐厅有史以来第一次人最多的时候，水手们一边排队打饭一边议论着接下来会有什么战斗任务，炎帝战斗群这次将会部署在哪里。
有的人对司令部莫名其妙地取消假期的命令发点小牢骚，不过大多数人都觉得七天的假期一般玩三四天就足够，再玩下去就会很无聊。
纪海知道司令部想用假期的最后一天让水手们早点进入备战状态的。让每个人检查军舰各个地方，确认有没有其它问题之后就补充足够的炮弹鱼雷。
明天港口可能将会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舰队会出发。舰长应该会在德克兔召开一个会议，好通知所有人吧。
就餐期间曾有一架从佐世保市区起飞的直升机直接停到炎帝号的甲板上，过几分钟又飞回去了。可能是unsn的人要把林邓忠司令接过去开一场会议，纪海感觉事态有点儿严重，他们面对的任务会比第一次还要艰难。
叶璃说过他们要参加围剿黑鲨暴君级深海母舰的行动，这个行动将会有许多国家加入，其中就有太平洋两边的超级大国，可以说这人类发起的又一场大规模行动。
但敌人就只有一个黑鲨暴君级吗？太平洋深处地区还游荡着许多深海战舰，如果黑鲨暴君级在破交作战的时候控制这些战舰来帮助自己就麻烦了。
纪海不知道黑鲨暴君级是不是深海舰队最强大的战列舰，但是他知道这级战列舰曾给人类造成了惨重的伤亡，也让自己的祖国一度损失所有的战列舰。
无论是长江口决战还是珠江口决战都有黑鲨暴君级的身影，水手们付出许多鲜血才将它给击沉。
从此以后，失去大量经验丰富的水手的plan海军元气大伤。竟然出现战列舰造好后，却没有水手可以分配的现象。司令部也是在这时决定让大量军校生提前毕业，海军花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重新走向世界。
引用联合国观察员的一句评价：“plan海军所有战舰的水手七成以上都是年轻的面孔，他们凭着勇气、鲜血，信念与传承一直撑到今天。”
炎帝战斗群好像在马里亚纳群岛附近，遇到过一次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但64水兔分队当时正在尝试争夺坠机海域的控制权，纪海不清楚情况。
唯一知道的是炎帝战斗群本来想直接吃掉巨兽级引导的深海舰队，但是黑鲨暴君级的出现直接打断林邓忠的计划，这才有了后来的马里亚纳海战。
解决完午餐后，纪海来到炎帝号临时给他们住的宿舍。已经有人提前打包好东西离开了，现在宿舍里只剩下纪海一个人。
虽然纪海觉得炎帝号的住宿待遇还不错，床也比德克兔铺位大一点。但是纪海还是更愿意回到驱逐舰上住，毕竟德克兔就是他的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提嘟嘟，快看快看，你说这件衣服适合我吗？”
似乎是发现这里暂时没人，希尔菲诺忽然出现在眼前。她此时穿着洁白的水手制服，兴奋地绕着纪海转圈圈，头顶上的水手帽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爱。
纪海一眼就认出这个帽子就是舰c里响爷经常戴着的帽子，两个女孩的体型相貌居然有点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头发颜色了吧。
哦对了，希尔菲诺好像是战列舰，而响爷是驱逐舰。
“唉，提嘟嘟要是愿意去一趟商店买个巫女服就好了。”希尔菲诺嗔怪道，“我不喜欢用自己的能力去偷他们的劳动成果，就只好想办法从军队仓库借到一套水手服。”
“没事没事，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养眼。”纪海连忙夸赞道，“你就穿这个水手服吧，以后看见你喜欢的衣服，我立即给你买下来，不管价格有多贵。”
“哼，提嘟嘟还是留点钱给叶璃小姐买一件礼物吧。”
希尔菲诺早就明白叶璃和自己之间有些感情，纪海只好心虚地说道：“那个......我只是一时有点冲动，我不想看见叶璃就这样寂寞地离开。所以就冲上去说了那些话，再说我们以后能不能见面都还不清楚。”
希尔菲诺唉了一声，双手抱住纪海的腰说道：“你对叶璃有好感的话，那下次见面就直接追吧。我们之前所生活的赫利莫斯王国是一夫多妻制度国家，光是国王陛下就有五个妻子。”
“我和叶璃或许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吧，也许我们重新见面之前她就已经遇到更好的男人，把这里的事情全部忘掉。”纪海摇摇头，“再说共和国实施一夫一妻制，希尔菲诺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无比重要。”
“哼，共和国的法律规定只能和一个女人结婚。可提嘟嘟是不是忘了什么呀？”希尔菲诺气鼓鼓地说道，“我是沉船的幽灵啊，死宅的话来说就是舰娘，跟一个军舰结婚不算在法律此列，你就这么害怕重婚罪吗？”
“......”纪海犹豫了一会最后说道，“怕，最高两年有期徒刑。”
“不行不行，提嘟嘟必须要给希尔菲诺一个礼物，希尔菲诺才能原谅提嘟嘟！”
十五、我要大炮
纪海松了一口气，能有机会让希尔菲诺开心，让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纪海打算向王归海借点钱，晚点名之前他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偷偷跑到佐世保市区的珠宝店买订婚戒指，顺便再弄套女巫服。
“希尔菲诺你先等会，我现在就出去买你想要的东西。”
“嗯哼哼，提嘟嘟是想给希尔菲诺买一个订婚戒指吧？”
见希尔菲诺毫不留情地戳穿自己的图谋，纪海忽然觉得有一种名为浪漫的情怀正在以光的速度消逝。
希尔菲诺叹了一口气，把头埋在纪海的怀里，轻声道：“我知道提督的心意，但是提嘟嘟没有想起我们前世许下的约定。就算你给我订婚戒指我也开心不起来啊，我们可是约定好了要在......”
“约定好了什么？”
“没什么，我能和提嘟嘟在一起就已经知足啦。”希尔菲诺把头埋得更深，“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提嘟嘟还是不要出去。万一来不及回去被门口的哨兵逮住抓，你就会很麻烦了啊……”
“希尔菲诺刚才想要的礼物是什么呢？”
纪海感到有点奇怪，希尔菲诺不想要女孩子都喜欢的衣服、珠宝、首饰，还能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呢？
希尔菲诺伸出小手，往上指了一下。
“嗯……这和上面有什么关系？”纪海疑惑地望着天花板，“炎帝号的甲板吗，这和你想要的礼物有什么联系？”
“提嘟嘟，我们的头顶上可是有着三座三联装的508毫米火炮哦。”
希尔菲诺露出小恶魔般地笑容，让纪海感到一阵心虚，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无法满足希尔菲诺的要求......
“我想要大口径舰炮做礼物，提嘟嘟能不能给我送一个战列舰，主炮口径800毫米，两侧再安装六门高平两用炮。排水量必须十五万吨以上，航速至少四十节！！！”
纪海差点没喷出血来，人类好像根本就造不出希尔菲诺要求的战列舰吧，而且光是800毫米大炮安装在军舰上根本就不可能，重心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要是提嘟嘟能名言正顺地成为这艘战列舰的舰长，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随便操纵船体去虐待那些深海战舰啦。”
希尔菲诺此时与小女孩的可爱严重不符，更像是一个狂热女粉丝。唯一的区别就是女粉丝喜欢男神吴亦凡蔡徐坤，而希尔菲诺却喜欢大口径舰炮......
“咳咳。”
纪海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一个多么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不去抱着布娃娃反而想抱着800毫米火炮......
“希尔菲诺你这个要求有点难，人类的技术根本就造不出这种战列舰，真造出来的话深海舰队就不用打下去了，直接在北极圈慢慢等死算了。”
“不行不行，至少提嘟嘟必须给我弄到一个战列舰。”
希尔菲诺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发着小情绪。
“反正我不想要沉在北极的那艘原来的战列舰啦，我突然觉得十五英寸主炮真没劲啦。这个世界的战列舰舰炮口径都是406毫米起步，炮弹威力也比原来大了好几倍。”
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女孩子一般都为男朋友没给她们买包包衣服而生气，而希尔菲诺却是因为自己没给她弄到一个战列舰而生气。纪海心里一个苦啊，战列舰的舰长有这么容易当上去的吗，他那个学历应该驱逐舰舰长就到顶了吧。
“嗯……希尔菲诺130毫米速射炮你喜欢用吗？一分钟内打出的弹幕可是很壮观呢，600毫米鱼雷命中后威力也不比战列舰的炮弹差。”
纪海试探地说道：“给你弄到个驱逐舰我还是能保证的，她们真是棒极了。能炮能雷又能丢烟雾做杂活，还能用四十五节的速度航行。听说法国那边有六十多节的驱逐舰，你可以用她们飙车秀极限操作呀。”
“不行，希尔菲诺就要战列舰开！必须有800毫米的火炮，或者你给我弄20门十五英寸以上的火炮。”小女孩鼓着小脸高声喊道，“射程即真理，口径即正义！大口径神教万岁！多炮管神教万岁！”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800毫米的火炮。倒是联合国那边有600毫米电磁轨道炮，但那是陆基火炮，根本就上不了船。”
“我不信，你们历史上德国不就有个投入实战过的800毫米古斯塔夫列车炮，再说rfs海军不是服役着有几艘30英寸口径的战列舰吗？”
“我的小姑奶奶，那个古斯塔夫也是陆基火炮，填装超级麻烦的。还有俄罗斯哪几艘战列舰根本就不能算作是战列舰，就两门前置的火炮，炮弹射程短，弹道低。她们正确的名称叫‘榴弹舰’，没咋卵用。”
纪海说得有点口干舌燥，他忽然觉得如果自己战斗中表现好一点的话，总有机会升迁到当巡洋舰舰长了吧。
“希尔菲诺对十英寸口径主炮有没有兴趣，巡洋舰她们能在战场上对敌方战舰投射大量的火力，为主力舰队提供掩护，能打能跑，属于万金油。”
“不行不行，非战列舰不可。还有航空母舰提嘟嘟就不要再说了，希尔菲诺只想要战列舰。”
希尔菲诺全然没有一个淑女该有的形象，不断说出的话语一直扎在纪海的心口。
呜呜呜……其实我也想要当战列舰的舰长啊，我可是大舰巨炮的狂热粉丝，可我的学历爬不到那个位置......
“老婆，还是你最懂我。”
希尔菲诺被纪海突如其来的拥抱弄怔了，她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还突然叫自己老婆。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闭上眼默默享受提督温暖的怀抱。
“老婆，我想好了。等我战功累积到足够的地步，我就向司令部申请去高级别的军校进修拿到更好的学历。到时候我就有资格当上战列舰的舰长，只是时间可能会比较久，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提嘟嘟是大傻瓜，这还用问吗？”
大傻瓜。
她心底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如果你能成为人类最强大战列舰的舰长，我就可以更好地保护你，绝不会让阿图瓦隆人伤你一分一毫。
十六、最后一天
“我既不是英俊潇洒的小伙子
也不是成熟稳重的帅大叔
我只是一个没钱没房没车的矮穷矬
心爱的女孩一脸嫌弃把我狠狠甩开
姑娘的男朋友站在一旁哈哈笑。”
第二天凌晨，纪海起床来到甲板上的时候，枪炮长赵志强正在把新来的水手集结在港口上进行操练，看来是舰长给的命令。别的地方其它军舰的新补充的船员此时也正在排队齐步走，港口一片热闹的景象。
这可是从陆军过来的老传统了。
每一个新兵都必须经过踢正步排方阵的过程，班长会通常会要求新兵将这个过程做到分毫不差。这个训练方法可能对军队战斗力没有多大提升，却能有效地保证军队的纪律性，锤炼军人的意志力。
即使是前线进入白热化状态，pla海陆空三军仍然没有放弃这个训练方法。
“在学校里我不是最好的
在课堂上我不是优秀的
嘿，一二三四向左转
像猪一样过着牲口的日子
嘿，一二三四向右转
像快活的死肥宅懒在家中。”
但是我在这里找到了意义
plan！plan！plan！
我在这儿服役，人民的海军
我在这里找到满足感。”
龚胜跟在纪海后面打着哈欠，德克兔的老水手暂时还没有从休假轻松的心情恢复过来。很多人还躺在下面的宿舍里呼呼大睡，但纪海相信只要拉响警报，老水手们都能在一分钟之内跑到战斗岗位上。
“在班级中我是愚蠢的一个
在课间上我是沉默的一个
嘿，一二三四向左转
像猪一样过着牲口的日子
嘿，一二三四向右转
像快活的死肥宅懒在家中。”
“但是我在这里找到了意义
plan！plan！plan！
我在这儿服役，人民的海军
我在这里找到满足感。”
赵志强好像对操练新兵感到乐此不疲，他自己举着德克兔的舰旗，让新兵跟着自己从港口的一边跑到另外一边，同时还要唱着歌曲。不知为何，纪海突然想起电影全金属外壳中，上校带着马润们跑步的有趣场景。
这些新兵都是军校的速成生，在军校期间要经常锻炼身体。但学员们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教室里面学习理论知识，只有早上和晚上才有一两小时的时间到操场去跑步。
比起在部队里的严格训练，军校的训练算是比较宽松了，下连队头一个月才是新兵们过得最苦的时候。
虽然海军不用像陆军马鹿一样动不动就武装越野五公里，要知道东部战区的防线部署各个部队间隔距离在五公里之内，像步兵和炮兵通常间隔五公里左右。陆军为了让各个部队互相支援，需要士兵在最短时间内赶到目的地快速投入战斗。
但是海军的士兵长年累月在海上生活，偶尔才有机会到陆地上休假。plan针对水手们的训练大多都是磨砺意志，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快速适应海面艰苦的生活，在狭小的空间里过着沉闷的日子。
不过赵志强却带着水手在码头两边来回奔跑，这个训练方式曾经篮球比赛中叫做自杀式折返跑。即从球场底线开始，经历罚球线、中线、对场罚球线，跑到对场底线后就往回跑，如此反复来加强自己的速度和敏捷性。
这种折返跑的方式只是用来训练爆发力，并不适合锻炼耐力。纪海理解枪炮长的想法，处于作战状态下的军舰就是要船员们跑来跑去。
比如说你是一名损管人员，你刚刚堵住船上一个漏水点，深海战舰的炮弹又打穿德克兔的其它地方，你就必须跑到新的漏水点。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否则德克兔就会有沉没的危险。
医疗部门要在各个舱室里奔波处理伤员，机电部门要抢修军舰在战斗中出现的故障。即使是纪海之前的瞭望台老岗位，紧急的情况下还要离开瞭望台协助灭火，抢救伤员。
龚胜睡眼惺忪，他看着港口火热朝天的场面，对纪海说道：“本来看昨天晚上的命令比较紧急，就以为今天早上要出海去打仗，但我没想到我们还在佐世保港里待命。”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炮弹和鱼雷还没有到吗，要出海至少也得等德克兔补给完毕。”
“也许吧，我现在应该叫你航海长。”龚胜打量了纪海一眼，“舰长那边有没有告诉你德克兔接下来的行动，不会是给战列舰护航的常规任务吧？”
“好像是要参加围剿行动，到时候舰长会告诉我们具体的情况。”纪海没有细说，“反正我觉得任务有点儿难，我们恐怕要去一个离家很遥远的地方。”
此时枪炮长带着新兵跑到德克兔旁边，他看见纪海和龚胜两人在登梯口，便让累垮的新兵们停留在原地休息。
“我到新兵宿舍把他们叫起来的时候，他们居然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才到码头集结完毕。这一届的军校生质量不行啊，德克兔遇到突发情况最慌乱的肯定就是他们。”
枪炮长先是对两人抱怨几句，然后直接靠在炮塔旁边休息。
“舰长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去司令部了，弹药补给会在中午之前送到码头，我们要等到下午才能确定舰队出发的时间。”
新水手似乎比枪炮长更累的样子，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倒在地上望着天空，喘着粗气。过了老长时间才重新站起来，等待枪炮长的下一道命令。
不过赵志强却把皮球丢给纪海，意思就是航海长比枪炮长的官大，这批新水手就由官大的人来管。想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他们继续跑步还是回德克兔休息都随你的便。
纪海考虑了一会，这些水手好像只认识舰长和政委，昨天也就几个老水手说过几句话。他们刚来到这里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完全不清楚自己该干什么。
没记错的话，轮机长和机电长在市区一直玩到晚上才收到通知回到港口，有些水手肯定还没有和自己的部长见面。
如果是政委一定会想办法让新来的融入德克兔这个大家庭中。想到这里，纪海决定让大家都到德克兔的餐厅里互相认识。
十七、不散筵席
“四川人啊，好样的。从抗日战争到现在，无论是陆地上还是海洋中，你们四川兵永远都是最勇敢的。”
“来自北京吗，精神可嘉。向他们证明帝都兵并不比其他地方差，告诉他们皇家羽林军下了海照样能打仗。”
看到新的面孔，最开心的要属军需处长。这个老兵走到每一个新兵面前，总要说上几句话认识。问问是哪里来的人，然后拍拍肩膀表示鼓励。
“海南来的？我认识好多优秀的水手都是从海南省出来的，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可不要给你的老乡们丢脸啊。”
新兵们对军需处长保持尊敬的态度，他的年龄都可以当半个爷爷了。大家都不敢惹慢长辈，枪炮长就站在一旁眼神凶狠地看着自己，好像在说你敢对军需处长有点不敬就等着挨罚吧。
虽然军需处长在德克兔级别不高，没有多少权限，但是所有人都很爱戴他。一些老船员更是直接把军需处长当成自己的爷爷。
年轻人在成长的道路中总是会与到一些困难与挫折，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人生阅历丰富的长辈来引导他们。德克兔的水手平均年龄二十岁都不到，军需处长就很好地担任了一个长者的角色。
政委有意把心理辅导工作交给军需处长，他正需要一个唱红脸的来配合自己处理德克兔上的事务，要知道年轻人一般都会虚心听取老人的意见。
老水手们也被叫醒，纷纷来到餐厅集合。纪海见人都到齐，就让各部门部长准备领新兵，然后让他们自己该干嘛就干嘛。部长们肯定心中有数，会带着新水手熟悉自己的工作的，纪海不用操心太多。
经过点名后，航海部门添了两个新丁。除吴子威，还有一个叫黄伯明，是自己在航海室里的助手。纪海没记错的话，副舰长李汉武原先在航海室工作有一个助手的，但是在马里亚纳战役中不幸牺牲，所以上面就给他补充一名新兵。
这次点名纪海收获到一点小惊喜，他发现分配到德克兔的船员中居然有一个来自海军工程大学的大佬，叫陈毕博。
军需处长听到这个消息呵呵地笑道：“看来我们这里终于来一个马克思喽！你们平时可要好好向他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和文化素养，人家可是高级军校毕业的。”
不过大多数人都对此表示疑惑，海军工程大学毕业的学生应该都会分配到战列舰上服役，怎么可能会分配到小小的驱逐舰呢？
面对众人的询问，陈毕博嘿嘿地笑了几下，不好意思地说道：“河北舰出长江航道的那一天，我不小心患上感冒发烧，刚好被政委发现，他就把我扔到七里洲基地休养。当我感冒好的时候，河北号已经离开长江了。”
“你们能理解的，和我同一批的校友早就已经到海洋上作战。我不想在七里洲浪费时间等下一艘战列舰，调度军官告诉我可以乘坐运输船出发去佐世保，但那里的驱逐舰需要人手补充，于是我就答应了。”
看来是一个渴望建功立业的小伙子，纪海感慨一声。如果陈毕博愿意在七里洲继续等几个月的话，他将会搭上联合国级战列舰华夏号出海。
不过这是好机会，政委不是一直想搞“冲刺补习班”来提高德克兔船员的文化水平吗，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好的教导者而放弃。眼前的陈毕博就是适合的对象，到时候去旁听就是，毕竟自己可是发誓将要成为战列舰的男人啊！
好像下一场任务结束后，自己就会被分配到联合国级战列舰去。但是纪海不喜欢给舰长干杂活，他更想亲自指挥战列舰奔腾于大洋之上。到那一天纪海肯定要回国的，那时他可以向司令部申请去军校进修。
想到这里，纪海看了一眼自己的战友们，他们此时聚在一起吃早餐，一片和谐的景象。
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希望在德克兔剩下的日子且行且珍惜吧。
就算纪海没有被调到联合国级战列舰上，舰长迟早有一天要到新下水的军舰报道，政委也会调到其他不知道的地方。
不管是谁，他们都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德克兔上服役，只不过是谁先走后走的问题而已。
德克兔总有一天会临来被击毁的命运，再强大的驱逐舰在这场涉及全世界的战争中只不过是消耗品摆了。希尔菲诺使用自己的能力也不可能让驱逐舰单独击败深海战列舰，解决一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纪海不由感到一股悲伤，第一次是和前世的父母离别，第二次是和军校的同学离别，下一次可能就是与德克兔的战友离开。
自己还真是多愁善感呢。
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纪海注意到伙伴们在看着自己。王归海、刘建平、吴子威，黄伯明都聚在自己周围。
“纪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啊？”最先开口的是刘建平，“我们这边来了两个新人，应该带他们熟悉岗位才对呀，毕竟马上就要出海了。”
“不急不急，我们先吃完早餐再说。”王归海与刘建平意见相反，“大家先互相熟悉一下，反正都是同事了嘛。可惜现在处于战备状态，不然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直接把藏在床底下的啤酒拿出来欢迎新人了。”
“......我建议你赶紧把那些酒精给丢掉，政委发现肯定要骂你的。”纪海无力地吐糟道，“记住这里是plan，不是俄罗斯海军那帮直接一瓶伏特加，然后五公里内开干的疯子。”
“没事没事，政委几乎不查宿舍的。”王归海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你可能不知道，东湖海军基地的时候，我就成功带一瓶白酒进入驱逐舰。”
“卧槽，这么牛逼。”发出惊呼的正是新来的两人。
“你们想喝酒的话，就到宿舍找我。”王归海对吴子威和黄伯明笑道，“解解馋是可以的，只要别喝醉就行，被政委抓到可不要出卖我啊。”
“记得给我留一点。”
纪海果断遵从自己的内心**，连忙对王归海说道：“我这里还有从爷爷偷来的古巴雪茄，到时候咱们五个人偷偷找个地方一边抽烟一边喝酒。”
只有刘建平在旁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十八、弹药补给
一道汽笛声响起，水手们立即离开餐厅跑到甲板观察情况。福建号战列舰正在从对面港口的停泊区缓缓离开，跟在她后面的是广东号战列舰。
水手们此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以为是九州群岛附近海域受到攻击，需要两艘战列舰紧急出动。
最后还是军需处长打消水手们的疑惑，停泊在对面的战列舰今早凌晨就已经开始补给炮弹。只是水手们早上没有留意对面的港区而已。
纪海为此还到无线电室向灯塔认确了情况，64水兔分队目前不在出港的行列中。也就是说他们还得再等等，直到现在舰长和政委还没有回来。
到中午的时候，属于64水兔分队的炮弹和鱼雷都到达港区。纪海就让水手们全部出去搬运炮弹，先把比较轻的130毫米炮弹慢慢搬上去。
至于笨重的600毫米鱼雷，虽然它们都已经锁上保险，但是纪海不敢让水手们直接搬到鱼雷库。在那个登梯只要有人不小心滑倒，鱼雷恐怕就得掉下去。
再说十几枚600毫米鱼雷全部搬上去那岂不要累死人，纪海突然想知道二战时招核男儿是如何将460毫米炮弹是如何从码头一个个地搬运到炮塔弹药库的......
电影超级战舰中有一个场景让纪海印象深刻，一群美国壮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406毫米炮弹从一个弹药库搬运到另一个弹药库。
最后还是鱼雷长赵渊博从码头仓库里借来一个小型吊车，它直接停在德克兔旁边然后将鱼雷吊运到甲板上。水手们只需要卸下吊绳，然后走上几步把鱼雷存放在弹药库内。这么做倒是省下从码头到甲板危险的几十步，不过即使有吊车的帮助水手们依然小心翼翼。
康自维想要向大家揭穿枪炮长赵志强搬错炮弹的黑历史，不过说到锉刀那里的时候，枪炮长忍无可忍，直接给康自维的臀部来了一脚。可怜的康自维差点被枪炮长踢到海里去，这一场面引得附近的水手们哈哈大笑。
期间有个女水手突然跑到德克兔这边东张西望，纪海奇怪地看着这个女兵，注意到她臂章居然是珠江口航空母舰舰徽。于是纪海就先让女兵等一会，自己回到甲板上找到弹药库内的王归海，提醒他的女朋友来找他了。
王归海红着小脸慌忙地离开甲板，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抓住对方的小手，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随后他向纪海所在的方向伸出五根手指，示意自己会暂时离开五分钟。
纪海一眼看出王归海和自己一样表面上是政委无比讨厌的死宅，实际上却都是纯情小处男。
他觉得是时候给好兄弟创造一个适合的机会，便立即喊道：“放心吧，王同志！这里有我们看着，只要舰长没回来，你们两个想谈恋爱多久就赶紧谈多久，记得离我们远一点，别刺激到某些光棍就行！”
随后偷偷地看了枪炮长一眼，枪炮长也注意到纪海的目光，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看，老子一个女人都没泡到。他泡到的是我们自己华夏人，又不是日本人。枪炮长的位置还是属于老子自己的。”
王归海向纪海投来感激的目光，就急匆匆地拉着女水手跑到其他的地方去。纪海想起unsn女军官叶璃，她此时现在在干嘛呢？留在佐世保港工作，还是随着其他的军舰到某一个地方上班。
纪海没记错的话，她并不是真正的军人，只是挂着较高军衔的unsn科研人员。曾部署在塞班岛上的“巨石阵之心”600毫米电磁轨道炮就出自她的团队之手。
像叶璃这样的科研人员对于联合国来说非常重要，unsn肯定会重点保护她们，纪海暂时不用担心叶璃的安全。
按照叶璃透露的一些消息，实战成功的“巨石阵之心”将会重新部署在巴拿马运河附近防止“黑鲨暴君”的攻击，而她的团队接下来继续研发一种新型的舰炮，至于是什么样的舰炮，叶璃倒是卖一个关子没告诉纪海。
当水手们花了几个小时将弹药运完的时候，德克兔的最高指挥层：舰长、副舰长，政委还是没有回来。纪海觉得有点不对劲，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让他们开近一个上午的会议。
他只好让水手们都回去吹空调休息，而自己去找炎帝号那边找熟悉的军官打听一下情况。
“那很正常，因为你们不会跟随炎帝战斗群一起行动，林司令肯定要和张舰长仔细商量行动计划。”
这名军官正是之前纪海住在塞班岛医院，和林邓忠司令前来看望自己的军官，还交换过一次舰徽。他对纪海有着好感，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给说出来。
“什么情况，我们不会和炎帝战斗群一起行动吗？”纪海疑惑地说道，“战列舰不需要驱逐舰的护航了？”
“会有一支新的驱逐分队替代你们执行护航任务，你们可能要和联合国舰船穿过太平洋，然后到达美国西海岸与马鞍山号汇合。”炎帝号的军官不紧不慢地说道，“自从马里亚纳群岛战役过后，深海舰队失去太平洋大部分海域的控制权，你们中途应该不会遇到危险。”
“要是真遇到游荡的深海战舰，你们就直接绕过去。它们没有深海旗舰的控制，一般不会主动攻击远处的人类舰船。北极圈那边没有派出任何新的深海旗舰通过白令海峡，目前太平洋内只有一艘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存在。”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帮助马鞍山号吗？”纪海恍然大悟道。
“不，不是让你们帮助马鞍山号。”军官纠正道，“是让你们直接参加围剿作战，虽然任务风险有点高，但这是一个获得战功的好机会。很多舰长都争破头想要接下这个任务，不过总司令部亲自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
“好好干吧，我们会组成拦截线防止敌舰逃跑。你们只管追踪敌舰然后打爆它就行。”
军官深深地吸上一口雪茄，突然问道：“你这根雪茄能卖给我吗？本来只是想尝一下就还给你的，但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免费送你算了，不要钱的。”
“真的吗，我记得雪茄应该都很贵的。”
“没事，我还有很多私存的，这根雪茄就送给你当交朋友。”
十九、热情群众
直到下午林司令和舰长都还没回来，在此期间有一群不速之客出现在港口附近。巡逻的哨兵们如临大敌，准备鸣枪警告对方不要靠近军舰。不过这些平民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让哨兵们先是一愣，随后放下警惕。
原来这些人都是居住在当地的华人，他们今天早上起床忽然发现有几艘plan军舰离开港口。再傻的人都意识到自己的子弟兵们就马上要出海去打仗，于是他们由最大的一个华人商会牵头，自发地带着许多东西来到港口。可以说是慰问子弟兵，也可以说是送别子弟兵。
港区目前最大的主事军官是炎帝号上的副舰长，面对热情的同胞他立即决定让水手全部下船到码头上集合。
码头瞬间人山人海，不计其数的箱子堆放在空地上，它们里面要么装的方便面，要么就是矿泉水和饮料。不过让水手们最眼红的是那十几箱啤酒，可惜他们现在不能碰这些东西。
华人们一如既往地举起红色的横幅表示对自己军队的支持，其横幅内容正是“人民海军向前进”。这七个字的标语上一次还是在长江大桥上看见的，那时纪海只是远远地站在甲板上看着群众的欢呼声。
现在纪海还是第一次以子弟兵的身份与父老乡亲近距离接触，虽然双方都不认识，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血缘关系。但是当地华人的热情程度远超出纪海的想象，站在旁边的刘建平手里硬是被一个大妈塞了好多橘子。
“唉，你让我想起了我那命苦的儿子。”
大妈抱住刘建平，随后哭腔道：“他要是还活着的话，现在差不多长得跟你一样高，一样大了。这一切都怪该死的战争！”
“没事的，大妈不要伤心。”刘建平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我们都是你的儿子，每一个plan水手都愿意当你的儿子。”
本来炎帝号副舰长打算自己一个人与对方交涉，让官兵们集体表示感谢，然后请他们把送来的东西带回去。
但副舰长没想到同胞们实在是太热情，他还未命令哨兵组成人墙，老百姓就穿过警戒线和水手们接触。
让纪海哭笑不得的是，有一个邋遢的男人走到他们这边，在船员错愕的目光下从黑色大衣里掏出两瓶红星二锅头塞到枪炮长的手中。当赵志强反应过来想要把酒瓶还给人家时，男子早就隐没在人海之中全无踪迹。
纪海可以感觉到隔壁哇嘎兔船员投来的羡慕眼神，那可是红星二锅头，战争爆发后成为奢侈品的一种白酒。虽然纪海内心上很想把这两瓶酒偷偷留给军需处长喝，但他必须忍痛把这两瓶二锅头上交归公。
还有一个造船厂的工人什么都没有带，他明白给子弟兵送礼会给人家造成很大的困扰。就过来给每个水手鼓励打气，呆在港区里面老长时间才肯离开。这让纪海对他的印象不错，心意送到就够了，礼物什么的无所谓。
要知道三大纪律有一条叫不拿群众一根一线，也就是说他们什么都不能拿。除非他们自己花钱买，否则就是触犯军纪。老百姓们一直热情地强塞给他们免费的东西，反而会让他们非常困扰。有一些水手实在是推脱不下，只好无奈地收下礼物。
当地华人举办的慰问官兵活动持续两个小时之久，直到回来的林邓忠见况，命令哨兵劝说老百姓们离开才结束。
看着大量堆积在码头的物资，林邓忠头疼地叫来财政官：“这些物资我们就带走了，我需要你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数量统计出来，然后以当地的价格把它们全部买下来。”
随后他又命令水手们把收到的所有东西全部上交归公，不管是水果还是香烟也得全部交上去。至于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就让办公室那边去头疼吧。
舰长一回到德克兔，很多水手对他的一句话就是我们什么时候出海去打外星人。最后还是政委出面让大家保持肃静，并表示64水兔分队将来会参加一场大行动，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要先在港口耐心等待命令。
到晚上的时候，港口忽然响起一道道汽笛声。纪海在夜色中看不清鸣笛的是哪一艘军舰，但是他知道有好几艘军舰正在驶离港口。一些水手注意到德克兔不在出港的队列中，在晚餐时纷纷跑到副舰长旁边询问情况。
“急什么，我们迟早要开出去的。”
李汉武和前任副舰长李锥相比算是比较亲民的，他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等会要和其他的联合国战舰一起走，拖到现在这么晚主要还是unsn那帮饭桶，他们今天晚上才刚刚结束休假。”
“那就是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发了？”有人问道。
“谁知道呢？”李汉武无奈地摊开手，“你看外国佬今天回港一个个都精神萎靡的样子，司令部会让他们直接出海吗？要我说，他们肯定还要在军舰上休整一天养足精神才肯出发。所以我们就老老实实地等待命令吧。”
“西方水手玩的真是爽啊，尽情地吃喝嫖赌把自己给玩废，然后还有一天的时间调整状态。”王归海插嘴抱怨道，“就他们这个样子还能去打仗，恐怕脑子里装的都是女人和美酒吧。”
“西方兵都是这样，体型上大多很壮。但精神意志比我们弱了很多。”陈毕博也来了一句，“你要知道美洲战区那边，美国陆军经常拉一个部队打半个月然后换下去。说简单点就是轮流抗线，打两周后再休息两周接着上前线。”
“所以美国佬一直守在家门口，迟迟不肯收复南美洲。每前进一步就要打上千枚炮弹，看见外星人的机甲就直接逃跑。”赵志强忍不住讽刺道，“你让他们在北美洲家门口打仗还是有点血性的，可一到南美洲就天天吃败仗。”
“最后还是联合国自己组建部队，用美国佬的装备勉强在南美洲战区站住脚跟。”
见聊得差不多了，副舰长就让大家散开该干嘛去干嘛。吃饭的去吃饭、站岗的去站岗、睡觉的去睡觉。
二十、战斗考核
“第一组，你们他妈都给老子动作快一点。”损管长怒气冲冲地对水手们喊道，“德克兔的轮机舱正在进水，再磨磨蹭蹭我把你们全部扔到海里去喂鱼。”
随后他又对另外一组的损管人员说道：“第二组！德克兔舰桥被打穿了，内部舱室正在起火，动作给我麻利一点！”
第二天早上，水手们醒来后发现旁边的炎帝号战列舰已经消失不见，珠江口号航空母舰也跟着她一起离开港口。停靠在佐世保港的plan海军恐怕只剩下64水兔分队的三艘驱逐舰。
unsn海军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迟迟不肯出发，纪海他们可能还会在港口多呆上一天。但舰长不可能让水手们老是在港口里等着，他决定让64水兔分队先开出去在附近海域转转。
德克兔正在开展损害管制演习，没有一个水手是空闲着的，即使航海部门的人也被拉进损管队伍参加训练。王归海、黄伯明，刘建平和吴子威四个人都在第二组的队伍中。
只有纪海陪着舰长一起舰桥指挥作战中心观察考核整个过程。他现在有权限直接进入舰桥指挥中心，从航海室到指挥室仅有十几步的距离。
如果德克兔遇到突发情况的话，他可以赶到现场让希尔菲诺偷偷接管这艘驱逐舰。
损管演习中第一组的成员有一部分是新来的水手，他们在演习中的表现非常差，动作很不熟练，一看就知道很少经历过损害管制演习。纪海觉得军校肯定只是教完他们一些理论知识，然后直接丢到战场上去实践。
还好有一些老水手带着，这要是现实的话，他们早就全部在下面的舱室被淹死了。说实话，纪海对海军司令部有一些不满，上面的做法确实能让新水手快速地从战火中成长起来，但却要死很多很多的人。
半年不到毕业的军校生直接丢过来是要搞哪样？这并不叫经历血的考验，这叫送人头。比喻可能有点不恰当，想要把一批新兵们丢到战场上见见血，那你至少得先教会他们如何使用步枪开火，如何投掷手雷。
考核结果出来后，舰长皱着眉头宣布第一组成绩为零。大家表示对此理解，第一组里面有很多新兵拖慢整个队伍的抢救进度，使船体进水过多从而导致德克兔的“沉没”。舰长一怒之下给他们发个鸭蛋不足为奇。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第二组的成绩也是零，这让纪海感到好奇。第二组所有人展现出极高的效率，口令到位，配合密切，动作迅速，只用短短数分钟就到达舰桥内部完成灭火的工作。按理来说这个成绩应该处于优秀以上了吧。
“你们的考核成绩也为零！”
第二组组长邓宝本来想等着舰长的夸奖，没想到却挨了一顿批评：“舱室里面发生情况，你们怎么没有穿戴好防护装具就直接进去灭火了呢？这要是在战场上，你们早就和第一组一起倒下了！”
损管长也跟着被舰长臭骂了一顿，忘记提醒自己手下要穿载好防护装具是其中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是这次考核两个损管队伍成绩都为零，损管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舰长不满他粗心的态度，没把自己手下的生命放在心上。
纪海理解舰长的想法，舰长就是想要让水手们从佐世保港虚假的和平中脱离出来，尽快重新面对战争血淋淋的现实。
“你们下午准备补考。”
舰长随即宣布接下来就是抢救伤员的演习，医疗部长将会作为监考来确认水手们的抢救方式是否正确。
“邓宝因为吸入二氧化碳过多而昏迷，李刚因为左腿被电浆重度烧伤而倒在地上。第一组还愣着干嘛？！去救人啊！”
舰长的一声咆哮将第一组所有人吓了一跳，水手们纷纷反应过来跑到“伤员”旁边，准备按照舰长所说的伤情来处理“伤员”。
“刘建平被一发电磁炮弹的弹片命中腹部，现在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吴子威的内脏被炮弹冲击波给震碎，无比难受。黄伯明衣服沾上火焰，很快就要被活活烤死。至于王归海同志......你的腰部以下的地方全部被炸断，血流不止。”
王归海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裆部，他悲催地发现没有任何人来“救”自己。只好对纪海投来求助的目光，同时露出口型。
快救我，我还能活。
“放心吧，我会在你坟头旁边烧个你喜欢的纸片人送过去。”纪海心想道。
这次考核内容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更多的伤员，第一组听到王归海腰部以下的地方被“炸断”就知道人已经没救了，为了不浪费时间和资源，他们转而抢救看起来还有希望活下去的“伤员”。
刘建平腹部扎满绷带，都快成半个木乃伊，李刚的左腿也一样扎了绷带。新兵们扎绷带的技术不怎么样。与护士小姐姐相比他们扎的就是一坨翔，这绷带还能皱起一大半部分。
吴子威和王归海一样无人问津，看来大家都觉得内脏器官被震碎已经没救了。他们显然只会解决外伤，不知道内脏器官被冲击波震伤应该怎么处理。
第一组处理邓宝的方式可能是唯一正确的，他们将邓宝平卧放置在甲板上通风的地方，随便做出人工呼吸的样子，再加上心脏按摩就成功地把这名伤员给抢救出来了。
至于黄伯明有点麻烦，有人想要使用灭火器往他身上“喷”扑灭火焰，也有人叫他感觉在地上打几个滚压灭火苗。最后医疗长宣布黄伯明已经不幸“牺牲”，因为他没有得到及时的帮助而活活被烧死。
考核结束后，医疗长罕见地发了一次脾气。伤员处理不当没多大问题，但是抛弃战友的行为就忍无可忍。
吴子威的内脏是被震碎了，如果有人发现他的内脏受损并不严重就还能活下去。王归海失去腰部以下部位必死无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确认情况让他感到无比寒心。
对于医疗长来说，明知道对方一定会死，但仍然不放弃寻找任何一丝抢救希望才是正确的做法。
二十一、磨合训练
德克兔新老船员磨合的成绩非常糟糕。
最近舰长的心情一直很差，他终于意识到上面调给64水兔分队的新兵有多么地差。虽然新兵们并不缺乏勇气，但实在是太缺乏经验。
在一项训练科目中，三艘驱逐舰正在以40多节的速度测试轮机性能，机电部门突然报告说他们有一名水手失踪。这个消息吓得张兆华命令所有驱逐舰停车抛锚，万一那个落水的水手被舰船尾部螺旋浆吸入就惨了。
后来乘着快艇的搜救人员不仅打捞出一名德克兔的落水者，还意外地发现两名三爪兔的水手。舰长王喜龙得知后大发雷霆，破口大骂为什么三爪兔有人落水者他一直不知道。
64水兔分队打炮的的演习也比较差，除战斗减员较少的哇嘎兔保持较高的命中率外，德克兔只有一号炮塔取得命中记录。这让枪炮长脸上感觉无光，他觉得是时候需要好好“调教”一下新丁如何开炮。
这次unsn海军特意拖来一艘破旧生锈的游艇专门给他们打固定靶，三艘驱逐舰将会在十公里外再一次进行射击检验。纪海虽然不是瞭望长，但他还是爬到瞭望台关注着自己伙伴的表现。
每个驱逐舰都有五次射击的机会，哇嘎兔的表现最好，打出的炮弹都均匀散步在靶船的周围，经过修正后在第四轮齐射中就成功命中目标。
三爪兔的炮手们表现一般，他们的老枪炮长早就在马里亚纳战役中牺牲。所以前四次射击三爪兔都没有获得命中记录，直到最后一轮才勉强命中三发。
德克兔炮手们在枪炮长赵志强的带领下命中次数是最多的，但是发挥非常不稳定。第一轮命中一枚炮弹，第二轮无一命中，第三轮命中四枚炮弹，第四轮还是无一命中，最后一轮才打中两发。
为此纪海向王归海询问炮弹落点，他无奈地望着远处燃烧中的靶船说道：“如果说哇嘎兔射击的散步面是一个较小的椭圆形，三爪兔是较大的椭圆形。那么我们的炮击散步简直就是不规矩的多边形……看看吧，其中一枚炮弹落在离目标五公里的地方。”
当水手们完成所有的训练科目，精疲力尽地返回港口时，舰长脸上的表情变得更阴森了。显然今天训练的结果不能让舰长满意，现在的64水兔分队整体战斗力比起马里亚纳时还要差。
对此舰长是这么说的：“今天的训练中你们暴露出很多问题，先不说考核成绩比较差，我发现有一些岗位的口令不够规范，这会影响到突发情况的处理速度。觉得打起仗来德克兔还不够乱吗？”
随后他要求每个老水手至少带着一名新兵，宣布德克兔出海时当中会不定时举行演习，希望大家随时做好准备。
64水兔分队在港口多呆了一天的时间，unsn的舰队才磨磨蹭蹭地补给完毕，舰队将在凌晨时候离开佐世保港。
许多水手利用剩下的时间跑到宿舍里呼呼大睡，等下出海的时候船体就会变得剧烈晃动起来，到时候想舒服地睡上一觉就不容易了。
舰长张兆华没有和大家一起休息，而是跑到舰上各部门的部长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又找三爪兔和哇嘎兔的舰长讨论具体的任务细节。
纪海能猜出一个大概，以64水兔分队现在的状态去表现肯定会很差，还可能会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舰长想让64水兔分队一边出海一边学习，他们到达美国西海岸附近之前至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来调整状态。
果不其然，凌晨三四点时。德克兔全舰响起战斗警报。还在熟睡中的水手们慌忙跳下床，向各自战斗岗位奔去。有所准备的纪海早就在航海室里等着，只是他手下的电话来得有点晚。
“我们这边有个新兵睡得比较死，所以就来晚了。”
德克兔所有的官兵集合完毕，无一缺勤。但是舰长对集结的速度感到不满，命令水手们回宿舍，然后再拉响一次战斗警报。如此反复两三次才勉强满意，随后他又宣布德克兔即将开展无灯光条件下的损害管制演习。
被舰长的命令折腾了整个凌晨，许多舰员总算才有时间来到餐厅吃早餐。纪海此时才发现德克兔已经离开佐世保港，现在海面上航行。
太平洋吹来的海风是多么地让人感到舒服惬意，有好几个水手悠闲地躺在甲板上晒太阳。他们左舷很远的地方是一支unsn的舰队，纪海用肉眼只能辨识出几团黑点，不过他可以肯定这支舰队中至少有一艘战列舰存在。
现在西太平洋地区暂时处于平静的状态，蓝色的天空中除了云朵和海鸥什么都没有。王归海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一个折叠凳，直接在瞭望台一坐，工作休息两不误。
太平洋的气候实在是太宜人了，就是不知道大西洋那边会是怎么样子。
刘建平和吴子威在损害管制演习结束后就回宿舍补觉，64水兔分队的战斗戒备等级不算高，大家都知道过几天后才会碰见深海战舰，所以心情都很放松。
德克兔上最忙碌的应该是舰长张兆华，工作之余经常找各部门部长商量，询问部长们对德克兔下一次模拟演习中的意见与建议。他还是无法放心，只能寄望德克兔水手们能在接下来的演习中早点磨合完毕。
政委自从发现舰上来了个来自海工大的“马克思”，就一直很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上一次纪海看见政委的时候，他在餐厅里和陈毕博高谈阔论着什么玩意，反正纪海听不懂就对了。
64水兔分队可以用最大航速早一点到达美国西海岸附近，但没有unsn的主力舰跟着很容易在路上遭到无法解决的意外情况。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和unsn舰队一起用巡航航速前进。
“没必要这么急，unsn正在精心编织一场渔网，它的范围足以容下整个太平洋。”
这是舰长给船员们的唯一解释。
二十二、穿越大洋
跨越大洋的漫长航程中，水手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他们通常站完岗后会聚集在餐厅里打扑克牌娱乐消遣。
舰长告诉水手们只要不赌博，不违反军纪，想怎么玩随便你们。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在打牌娱乐，刘建平一有空闲时间都会回到宿舍看书，尽管船上的颠簸让他有点难受。当然，他看的不是舰女人的漫画，而是一本《论无限制条约下巡洋舰的发展之路》地摊文。
纪海记得这本书的作者把轻重巡洋舰的主炮口径用新时代的标准重新划分，以对应同舰种深海战舰的火炮口径。还谈到未来的超级巡洋舰将会是什么样子，说了一大堆废话最后表示人类应该放弃这个过时的舰种，把所有的资源用于建造高速bb才有取胜的希望。
总言而之，作者认为现在的巡洋舰的主炮口径发展到一战无畏舰口径水平的同时，还会拥有更快的射速。但他认为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巡洋舰再怎么升级换代都不一定打得过深海战列舰。所以老老实实地发展高速战列舰才是人类正确的做法。
这要是放在战列舰吧里讨论，肯定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枪炮长多了一个爱吹牛的属性，新来的水手总能听见枪炮长吹嘘当年德克兔是如何直接干掉胸甲骑兵级的。本来几个有惊无险的地方硬是被枪炮长描述成非常危险，使新兵们心里一紧。
他们只知道当时是航海长纪海亲自操舵冲向敌舰，却弄不明白向胸甲骑兵级发射鱼雷的人是谁，最后一刻向石像鬼级开炮瘫痪对方炮塔的人又是谁。而枪炮长只是神秘一笑，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纪海敢拿五毛钱打赌枪炮长也不知道当时发生的情况。
如果刚好军需处长在餐厅里吃饭，新兵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枪炮长跑到军需处长旁边。这几天的相处让新水手对军需处长尊敬有加，老人家总是能讲出很多有趣的故事。有的是自己在陆军服役时前线的战事，有的是在海军基地当军官时有趣见闻。
军需处长的故事总是有一种魔力，就连纪海也忍不住过来凑热闹。
有时候看水手们实在闲得没事干，政委便叫他们先去上面洗甲板，然后就回宿舍等自己来检查内务。
水手们依旧保持着叠豆腐块的良好习惯，宿舍里棱角分明的方块，整齐划一的线条让政委很满意。不过他打开存放物品的抽屉柜检查时，表情瞬间就阴沉下来。
“这是什么回事？”
政委举着酒瓶瞪着宿舍内所有人说道：“是谁藏了一瓶茅台在这里，不知道军舰上不许带这种高度白酒吗？”
“如果这个人带的是啤酒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要是喝了这瓶茅台，在战场上误了事怎么办？”
愤怒之余的政委给德克兔弄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清洗”，排查后一共有六瓶白酒和二十一瓶啤酒搜出来。舰长得知这件事情后震惊不已，在广播中公开批评船员不应该买这么多酒带到军舰上，并表示战斗中这些酒瓶将会是一个引发火灾的不稳定因素。
纪海看了王归海一眼，趁政委不在没好气地对他说道：“看看你做的好事情，有水手看你偷偷带酒就向你学习。还好政委不知道是你带的头，否则等着关禁闭吧。”
王归海露出后怕的表情，在海洋上关禁闭比在陆地上关禁闭更恐怖。德克兔的禁闭室设置在艉部某个舱室内，是一个无比黑暗的空间，没有任何光线。在这个空间里你还要不断地感受晃动，旋螺桨发出的声音让你听久就会想发疯。
除了站岗和休息的时间外，舰长会不定时地拉响警报，先是通过广播告诉大家德克兔哪里出现“问题”，然后宣布演习现在开始。
基本上舰长每天都会搞两次演习，时间可以是白天也可以是晚上。当水手们弄清舰长的套路，明白一天只有两次演习后就有所准备，可没想到有次凌晨0:01时舰长突然拉响警报。
将熟睡中的水手们反套路折磨得精疲力尽后，张兆华舰长才心满意足地宣布今天的两次演习已经完成。
纪海是德克兔所有部门中最轻松的部长，本来他是要为64水兔分队规划出一条通过太平洋的航线。不过有前面的unsn军舰作为引导，自然就没纪海什么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到三餐的时间，通过航海图来重新确定64分队所在的方位。
舰长偶尔也会抽空过来考考纪海一些航海知识，并再三强调虽然仪器设备性能很先进，但面对深海舰队的影响太过脆弱。航海长必须会熟练手动推算位置，保证仪器出现问题的时候，迅速算出德克兔的具体方位。
不过舰长发现自己出的问题几乎难不倒纪海，他不仅在天文定位方面的操作无比熟练，而且在恶劣的海况中知道德克兔该如何应付。更重要的是他对于海洋地理的知识储备简直到达了一个变态的地步。舰长看地图随便说出一个偏僻海峡的名字，纪海就能立即准确无误地背出它在哪个洲，哪个国家附近。
眼神古怪地看着眼前的小伙子，张兆华只好把原因归于他爷爷纪武的悉心教导。拍拍纪海的肩膀，表扬一句就离开了。
助手黄伯明一脸崇拜地看着航海长，他没有想到纪海居然会这么厉害，连舰长几乎都难不倒航海长。
“咳咳，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厉害的原因吗？”
黄伯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因为这是固执一种爱。”
航海长从办公柜抽屉角落里摆出另外一张世界地图，黄伯明认真地看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小圈几乎遍布整个海洋。甚至北极地带也被标上个大大的圆圈。
“这些圈圈是什么意思？”黄伯明疑惑地说道。
“她们都是沉船地点。”
“沉船地点？”
“嗯，都是我沉掉的老婆。”
“老婆？”
“对的，战争结束后我想开一家公司去这些地方把老婆们都打捞上来。”
黄伯明不由感到一股寒意，他曾听说过有一些男人非常讨厌臭女人，喜欢把军舰当成自己的老婆来看。
看来传言是真的。
黄伯明在心中默默地为纪海祈祷道：“希望航海长早日战胜病魔，克服异性认知心理障碍。”
二十三、细思极恐
酷夏的热浪席卷着海洋，这几天的气温平均在四十度。除了甲板上站岗的哨兵，水手们都躲在舱室里面吹空调，只有战斗警报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跑到甲板上享受“日光浴”。
纪海清洗甲板的时候发现刚经过淡化后的海水依然保持很高温度，他低头看着海面，心中非常疑惑。这片海域的水温有点高，比他以往认知的还要高。整个军舰就像在熔浆上航行，要是有人不小心掉下去就算不被烫死也得掉层皮。
后来餐厅里公告板的一则消息让纪海陷入深思，国内重庆市的温度突破五十度的危险点，当地有许多居民出现中暑的状况。三大火炉剩下的两个城市也好不了多少，已经连续一个月发布橙色高温警报。
听说新疆吐鲁番盆地的温度更高，达到所有人无法想象的地步。沙漠的面积正在逐渐扩大，水资源非常稀缺。如果不是因为“丝绸之路”战略运输线，吐鲁番盆地可能没有多少人居住。
让纪海恍然大悟的是在陈毕博的“文化课补习班”偶然听到的内容。
自从发现海工大军校生之后政委如获至宝，他给陈毕博单独安排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每天晚餐过后给水手们补习知识。
如果这个时间点没有值班和演习任务的话，你就可以去听讲。总有好几个水手聚到陈毕博周围，其中就刘建平去得最勤、问得最多。
纪海可是发誓要成为战列舰的男人，要当舰长就必须有高学历，要获取高学历就得通过高级军校的毕业考试。所以纪海有空会过去听讲，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
陈毕博不会直接把高深复杂的知识往学员脑子里灌，而是一切从实战角度来分析。上次纪海听的是人类的军舰雷达在深海电磁干扰下保持运作的原理，什么优化舰载雷达设计，采用有效的抗干扰技术听得他迷迷糊糊。
至于深海舰队的电磁脉冲，陈毕博表示没有什么好办法，敌人的emp武器功率非常恐怖，触发当量比人类的核电磁脉冲弹还要大。虽然军舰大部分设备都已经做好屏蔽的准备，强电部分还好，但弱电部分的影响会非常大。
各国海军目前只能保证在船只在高强度辐射区域内保持一定的航行能力，科学家们希望unsn海军能够俘获一艘完整的深海旗舰，研究为什么深海旗舰在电磁脉冲的作战环境下毫无影响，答案的关键可能就在它内部结构里面。
不过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闯入深海战舰内部，因为进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死掉了。
这一次陈毕博没有说接着讲雷达电磁方面的知识，而是忽然说起北极那边的情况。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指南针，纪海定睛一看，是m64美军指南针，越战期间生产的。现在经过主人的精心保养，它还能继续指出方向。
陈毕博把指南针拿到每个人的面前给大家观察：“你们确定一下，针表上红色的箭头指的是南方，大家认真观察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直到所有人都确认指南针没有问题后，陈毕博把指南针收回去捂在手心好几分钟，才重新拿出来给大家观察。
陈毕博好像偷偷给指南针施加了一个魔法，指针在水手们惊讶的目光中不断作出三百六十度的旋转，仿佛一个小型永动机。
“这不可能，你是不是故意把指南针给弄坏了？”刘建平第一个发出质疑，“或者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指针，让它分不清方向。”
“我要是真故意把它弄坏的话，那指针就应该是随着重力往下指，而不是你们看见的一直三百六十度旋转。”
陈毕博摊开手解释道：“你们都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刚才指南针的状态是正常的，再说我不可能在这点时间内偷偷往自己身上藏某个东西，你们的眼睛可是一直都盯着我看呢。”
据陈毕博的回忆，这是他在海工大时期将军突发奇想给他们讲的一个故事，当时陈毕博看见这一现象的反应几乎和现在的水手一模一样。
“一般来说，指南针会出现摇摆不定的现象，你们肯定第一时间以为教室内肯定有什么干扰源影响到指南针的工作了吧。”将军和蔼地对学员们说道，“那你们想过除了这里有干扰源，还有没有其它的可能性呢？”
聪明的学员们马上就讨论出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磁爆”。即在太阳黑子活动最多的一段时间内，黑子的电离层会爆发出耀斑，把部分高能带粒电子轰向地球，引起地球磁场的强烈变化。不仅是指南针会摇摆不定，而且罗盘也会失灵，信鸽找不到方向。
“那还有没有让指南针失灵的其它可能性呢，比如说外星人让地球的南北极突然消失？”将军提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
陈毕博听了立即反驳道：“这不可能，如果地球没有南北极的话就会直接走向毁灭。这个设想根本就无法成立，外星人有这个办法灭亡我们全人类，为什么不早点用呢？”
“你刚才不就说出了一个原因吗？”
将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外星人只要地球的存在，不需要我们人类的存在。深海舰队占领着我们的北极，你们可能不知道，它们正在用一种方式来加速冰块的融化，让地球患上慢性疾病。”
“北极的冰川全部融化的同时，南极洲也要跟着不断缩小。海平面高度将会提高几十厘米，北上广深将只存在北京，日本诸岛不复存在，美国东部地区将会变成海底世界。人类赖以生存的陆地面积会变得越来越小，深海战舰就可以在海洋上肆无忌惮，将人类死死地封锁在弹丸之地。”
这个说法让水手们细思极恐，如果外星人利用大自然的力量来对付他们，那么人类还真不能应付得了。纪海忽然能理解为什么最近世界各地的遭到的极端天气，厄尔尼诺现象频频发生，海面上恶劣的风暴比以往还要猛烈。
它们已经让地球“生病”了。
二十四、五姓家奴
“冷冷热热，如此往复循环上万亿年。”
针对陈毕博的说法，希尔菲诺只是在纪海的脑海中感叹一句就没有再说话。小女孩似乎想起什么事情，无论纪海想问她什么问题，她都只以沉默应对。
后来陈毕博讲到与冰块融化有关的温室效应，认为地球除了海平面上升之外，人类生存的环境温度将会升高。深海舰队有意识控制冰块的融化速度，如果时机到了它们就会启用这个方案来使所有的人类慢慢地走向灭亡。
纪海这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脑子不太灵光。希尔菲诺说的“热”是地球气候变暖的现象，而“冷”应该指的是气温上升到某个地步开始往下降，地球开始进入小冰河时期。
人类在这个期间会因为无法耕种农田，粮食产量大减，人口也将随之锐减。虽然冰川时期还有热带地区和海洋能为人类提供食物和资源，但外星人会趁着这个时候将虚弱的人类进行灭绝。
“虽然这些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太过于遥远，但却对我们的子孙后代息息相关。许多有远见的科学家将最近发生的厄尔尼诺现象与北极联系在一起，发现外星人正在用最低级的手段破坏地球的生态平衡。”
陈毕博最后总结道：“全世界的科学家们联合在警告信上签字，通知各国政府人类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上百名权威教授整合的证据报告足足有一千多页，里面的内容使全世界陷入恐慌之中。联合国战略海军，也就是unsn海军在此期间组建。”
“别看他们是五姓家奴，unsn背后可是有着大量科学家的支持，再加上各国政府的资金辅助。抛开地区舰队不谈，他们的直属舰队打外星人起来可能比美国海军还牛逼。”
“现任联合国秘书长也是一个政治手腕非常强的人物，总是能将勾心斗角的各国政府团结起来。你们可以看一下unsn最强的战列舰联合国级的命名规矩和舰员构成就明白了。”
陈毕博说得有点口干舌燥，他在说完unsn海军终极的目标是重返海洋、夺回北极之后就立即宣布解散，此时已经是深夜了。陈毕博再不抓紧时间去睡觉休息，万一明天起不来上班迟到就得被舰长痛骂一顿。
不知为何，纪海觉得有点讽刺。前世有许多科学家警告人类大肆破坏环境会使地球走向死亡，而现在外星人过来“搭把手”，这次就算人类不排放二氧化碳，不往海洋倾倒有害垃圾也无济于事。
没有记错的话，南极是一个冰雪覆盖的洲，北极是一片浮冰覆盖的海洋。外星人直接让它们的一艘太空舰船强行降落在北极圈上，作为深海舰队的行动基地使用。
unsn有个目标就是要拔掉在那里的钉子，至于外太空轨道上的星际母舰，他们早就有大量应对方案，只是外星人不肯让宝贵的星际母舰降落到地球大气层。
考虑了一下自己去unsn服役的可能性，纪海认为还是先在plan海军脚踏实地比较好。plan海军并不阻止自己的官兵接受征召加入unsn海军，因为这样不仅官兵个人会得到很大的前途，而且华夏在国际中会有更多的话语权。
试想一下，如果unsn海军高层中有三成来自plan海军，那么华夏战区方面就会得到更多的“照顾”。
unsn海军有两种舰队，一种是直接听从于unsn司令部命令的直属舰队。华夏号完工后将会加入直属舰队，这艘联合国级战列舰的unsn大部分水手由华人华裔组成。
纪海估摸着司令部会在自己回国之后，应该让他加入unsn海军直属舰队到华夏号上服役。不过他没有兴趣到那里当一个打杂的水手，要进unsn就应该以舰长的身份进去。
还有另外一种是地区舰队，战斗力比直属舰队弱了许多。他们都是小国海军联合起来处于unsn的指挥之下，曾在马里亚纳海战中前来支援炎帝战斗群的舰队都是属于unsn澳大利亚地区舰队，这些澳洲人加入unsn获得部分老式战舰才能够保卫自己国家的海疆。
当然，也不是说hmas海军彻底沦为unsn海军的傀儡。他们还是有着部分自主权，有权对unsn海军司令部的命令表示质疑，不鸟这个任务。unsn海军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惩罚的好办法，顶多拖延货船的物资补给来恶心一下澳洲人。毕竟大局为重，联合国不可能真不给澳洲运输物资补给。
不过只要你加入了unsn的直属舰队，你就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命令。因为你不再为民族和国家而战，而是为全世界的人类而战。unsn司令部命令你一艘驱逐舰去拖住深海旗舰，你也得毫无怨言地执行有去无回的任务。
unsn直属舰队是战斗力最强的舰队，但也是海军上将数量最少的舰队。就拿华夏和美国这两个超级大国来说，他们是不可能让unsn挖走自己的海军上将。
开玩笑，许多国家得先保护住自己才会考虑如何团结解决“世界末日”。谁“无私奉献”谁就是“傻逼”，等战争结束世界重建之后其他国家肯定会将那个无私奉献的傻子吃的死死的。
世界上或许会有无私奉献的人，但绝不会有“无私奉献”的国家存在。国与国之间只有无情的利益，更没有所谓的“友谊”。就拿世界第二大战结束来说，为了重建世界局势，属于同一阵营的美国苏联竟然互相变成敌人。
unsn海军只被允许从各国海军中挑选一些优秀水手，这些水手在直属舰队中伤亡率居高不下，能够活着普升到海军上将级别的人非常少。
打破“自私”国家主义和“狭隘”民族主义是每一个联合国官员的最大目标，什么时候能够实现全球一体化，联合国能摆脱五姓家奴尴尬的身份，unsn海军就可以名言正顺地改名unsc海军，在全人类资源的支持下直接造出星际战舰飞向太空打爆外星人。
就连纪海自己也不知道，其实破坏地球环境让人类走向衰亡是深海舰队的一个手段。
他后来在unsn当舰长的时候就遇到深海舰队在北极圈为人类特意准备的“大杀器”，希尔菲诺那个时候也才弄懂在赫利莫斯王国时星象师坎贝尔的预言。
二十五、抱怨舰长
早餐的味道永远是最好的味道，特别是刚刚经过高强度训练的时候。厨师特意为大家准备了好几桶绿豆汤，无限供应，分量管饱，如果有需要还可以自己添加白砂糖。
大汗淋漓的水手们大多都选择往汤里加点糖，军舰内部空调前一分钟才打开。在之前的演习中，舰长莫名其妙地切断空调的电源，认为现在的舰内环境正好是模拟一次战斗演习的好时机。
军舰内部无比闷热，水手们不得不忍受汗水腥臭的味道进行演习。如果不是军舰的通风系统一直在换气，他们还真以为自己转到潜艇上服役了。
考虑到路上有遇到游荡的深海战舰的风险，舰长每天演习通常只会弄两次。他知道演习弄得太多的话，水手们遇到真正紧急情况很容易疲于应付。
副舰长也担心狼来了的故事成真，所以他们两个不会为提升气氛效果在广播中加“注意这不是演习”之类的废话。如果两人真的说出“全体注意，这不是演习”，那么肯定是人类舰队遇到深海舰队了。
咕咕噜噜地喝完一大碗绿豆汤，纪海惬意地拍了下肚子。在陆军那边，他们吃饭时间通常不超过半小时，吃饭时不许说话。而在这里，只要没有值班任务，你想在餐厅里呆多久就呆多久。
小小的驱逐舰上公共场所恐怕只有餐厅了，水手们通常在这里交流聊天，只要不大声喧哗就行。毕竟吃完饭水手们除了留在餐厅内打发时间，就只能去值勤或者回宿舍休息。
政委担心的现象可能在发生，纪海发现有几个水手已经忍受不了这种无聊枯燥的生活。
“你觉得最麻烦的演习是什么？”坐在旁边的水手突然对他的朋友问道。
德克兔的演习是随机的，不仅时间地点上随机，而且训练内容也是随机。一般来说演习考核成绩好的话，最快半小时就可以解散回宿舍休息。但是成绩差的话，演习将会持续两三个小时。
就像军训时踢正步一样，正步踢不好的人，教官会在解散连队之后单独把他留下，踢正步踢到腿抽筋为止。
他的朋友不假思索回道：“最麻烦的演习啊，我最讨厌的就是我们刚才做的那个演习，无灯光条件下的损害管制。”
今天他们演习从凌晨四点一直到早餐时间才结束。
无灯光条件下的损害管制，说简单点就是舰长直接把军舰里所有的灯光电源全部切断。水手们只能借着指示牌的淡淡荧光在黑暗中训练。这个演习要求舰员们对驱逐舰的内部结构非常熟悉，即使是闭着眼睛走都能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
除此之外，对队伍纪律还有严格的要求。舰长拉响警报的时候，水手们都还在床上睡觉。想要让他们在漆黑中通过拥挤的走廊通道，用最短时间赶到德克兔发生事故的地点。所有人必须不大声喧哗，不互相推搡才能达到要求。
“妈的，舰长真的是故意在折磨我们。”那名新兵说道，“我以为快到太平洋东部时舰长会取消每日演习，好让我们准备和外星人干一场。”
纪海看了两人一眼，他们都是德克兔新补充的水手。
“我问过一些老兵，德克兔从长江航道出发的时候没有举行任何演习。”另外一名新兵附和道，“就我们来了之后舰长经常搞演习，我觉得舰长是不是对我们有成见，认为我们不太可靠。”
纪海理解两名新兵的怨言，其实他们和舰长认识才十天而已。当新兵们跟舰长张兆华熟悉后，他们就能理解舰长的良苦用心。
“你知道吗，今天凌晨的演习。我们刚刚堵住舵室的漏水点，然后又要跑到舰桥那边扑灭火灾。我们不停地在舰长随机指定的地方来回奔跑，小组里有一个人在黑暗中忽然掉队了，我们找不到他。”
纪海竖起耳朵，想要听听他们在演习中遇到了什么情况。
“后来呢，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人的？”他的战友问道。
“因为当时实在是太黑了，我用无线电对讲机和舰长取得联系。告诉他这里有一个水手突然失踪，需要恢复灯光电源供应方便寻找。舰长问我是不是人掉海里去了，我回答说不，他是在下面不见的，不可能跑到甲板上跳海。”
“舰长怎么回答你的，我记得他没有开灯吧？”
“‘很好，我会让甲板上执勤的人多加注意。你们小组继续训练，训练结束后全体写一份检讨反思自己的队伍中为什么会有人掉队’这是舰长的原话，我听了简直想骂人，他只需要恢复电源几分钟，我们就可以立即找到掉队的人。”
“唉。”
纪海听后叹了一口气，忽然对两名新兵说道：“作战条例有个规定，军舰在夜间作战必须要关闭所有的灯源，免得被敌人发现。”
“航海长？”两人这才发现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是航海长。
“没事，不要这么紧张。”纪海努努嘴，“我不会向舰长打小报告，我可不是那种人。”
“对不起，航海长。”其中一名新兵说道，“请忘掉我们刚才的说的话，你也知道最近几天过的有点儿闷，大家脾气就可能比较暴躁。”
“我能理解，其实舰长也是为你们好。实际上德克兔遇到的情况可能远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他想让我们大家都活下来。”
“我知道当时舰长只需要恢复你们那片区域的电源供应就行，但是实战中他不能这么做。如果不小心有光源漏到外面，德克兔就会被敌人发现。”
“敌人的感知能力比我们强，它们不仅能捕捉到我们的无线电信号，而且能看见的东西远远比我们多。”
“其实舰长他人还是不错的，如果你们两人听过舰长演讲的话。”纪海接着补充了一句，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新兵介绍会上舰长所说的话。
“无论是北大西洋猛烈的狂风，还是南太平洋汹涌的波涛，我们战斗的足迹必将踏遍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