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宿舍面貌
陈东进屋了。
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很巧的是，这边坐着的三人清一色绿军装，看样子都是来自陆军。
“首长好！”
入眼一看，三人清一色中尉，陈东对着立马敬礼。
“别那么拘谨，你是？”
做在中间的一人笑了笑，摆摆手问道。
“报告，我是43号参训人员陈东，来自c集团军t装甲师。”
陈东将自己的情况简要的报告了下，三人听后也愣了一下：“a大队原来也招士官的啊！”
听到陈东也是和自己一样参训的学员，他们也放下了架子，招呼着陈东一起坐了下来，几人闲聊几句之后，陈东也对自己所在宿舍里的人有了初步了解。
刚问自己的那名中尉叫王威，今年二十四岁，广州人，一口地道的广普特别有味道。肤色偏黑，个头和陈东差不多，一米七八左右。刚从陆军指挥学院毕业，直接分到了a大队。
虽然没有吴哲那么牛逼，但也算是在这时代不得多见的人才，加上刚毕业直接分a大队，从这点来看，此人在学校时期的成绩肯定非常吊炸天，学霸级别的人物。
而且即使读书成绩好也不一定能进这里，他的体能各方面素质也不容小视。
另外两名就比较普通了，大众脸，个头也有一米七五左右。一个叫罗兵，一个叫程向荣，都是b集团军某步兵团的排长。两人是双双通过初选，刚好又分在一个宿舍。
后来在聊天的过程中，陈东也发现了一个问题。搞了半天自己团组织的选拔内容，和他们都不一样。
王威不说，相当于直招的。而罗兵和程向荣，他们步兵团当初初选的时候，压根就没组织什么野外生存。而是组织了一次魔鬼考核营，所有参加选拔的人，从理论到体能到技能，能想到的科目，在短短两天时间，不分昼夜的考。
然后最终选了综合成绩前三的人通过选拔。
陈东原本觉得应该不会太困难，结果他们稍微多解释了一下，陈东发现好像也并不容易。这帮狗老a都是把理论笔试内容安排在半夜，都是一项项高体能测试结束，累了一天，饭还没吃就连着考笔试。
在这种高压状态下，最终还能各项测试考前三的，陈东也不得不佩，也都是人才了。
现在也不允许串班，但对陈东来说也无所谓，反正他也知道隔壁宿舍许三多他们那会发生什么，此时的他们估计还在争论分床铺的问题。
对于隔壁宿舍中的吴哲，陈东是打心底佩服，年龄就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军事、外语双学士，光电学硕士，在这个年代，真的是一代天骄。
当天下午，领完作训服。
班里四人回到宿舍换衣服，便听到了来自罗兵的嘲讽：“刚那两人真逗，队列过程中讲话，也是真的可以。”
“就是，其中一个还少校，这点规矩都不懂。”
程向荣也跟着附和道。
他们两人是老步兵出身，有事带兵的干部，最反感不受纪律的人。
王威裤子刚穿了一半，听到几人念叨，跟着说道：“别说这些了，要知道，刚刚那教官不都说了吗，特训期间没有军衔。说到底，我们现在和他们都是一个级别，都是学员。”
“既然都是学员，还是别背地里说别人了，没意思。”
他没有带兵经历，也没有基层实习的经历。所以书生气味比较足，人也更加理性些。在学校也是一样如此，背地里说人坏话，的确不是真君子所为。
陈东听后点点头，补充说道：“其实他们也有傲的资本，咱们还是努力坚持过了考核期再说吧！现在背后说别人，如果比他们先被淘汰，那是真的丢人了。”
陈东自己也和王威想法差不多，他没有罗兵他们那般“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陈东也更加看中自身实力，在部队，还是要已实力来说话。
吴哲别的不说，光文凭学识这一块放那，就够他们仰望了。另一边的27号拓永刚，号称枪械全能，几乎能用任何枪打出接近满分成绩，这种射击天赋，也是他们老步无法比的。
陈东相信罗兵和程向荣两人，估计最多就会一把八一杠，可能也会九五，但那也就是两把枪而已。
当兵有傲气很正常，有本事的人向来很少守规矩，在基层单位时候，领导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东自己当初在炮兵营，就曾夜训期间，还是新兵时候抽烟。但营长吕建国看到，也是没说话。
所以这一切陈东都觉得很正常，没啥好背地说人家的。
不过他们两个不怎么认为，尤其罗兵看陈东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陈东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反正在他记忆里，最终入选的人好像没有他的模样。一个注定被淘汰的人，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对于罗兵的不屑他也懂什么意思，还不是因为自己只不过是一期士官，而他是军官，故此表面不说破，有说有笑。但心底肯定不会这么想，越是传统的部队，这方面的情况其实很常见。
你说他是形式主义呢还是官僚主义，或者两者全占。反正在陈东看来，罗兵对王威就没这种眼神，可能源于和自己平级。
由于是第一天刚入队，全天主要是领装备。除了衣服外，所有的洗漱用品各方面，全部统一制式，为了内务统一，看上去美观些。
东西领完之后，又是一下午的大扫除。这栋楼应该就是一直当作考核学员用的，也已经很久没打扫，灰尘很多。
第一天没有训练，在各种杂事中忙碌着。
一天的时间足够了解很多东西，包括人。
当深夜来临，所有人都上床后，陈东也总结了下今天的收获。
今天主要就是对宿舍，以后自己可能长期打交道的室友多一些了解。
王威，由于刚刚学校出来，为人和气，没有任何军官架子。在陈东眼里属于可以多交往的人。
罗兵，老步兵团排长，等级观念比较严重，对上下级分明，对各项纪律等都比较在意。说直白点，属于比较死板的人，这类人或者说这类军官，在基层一般都不怎么受战士喜欢。陈东对他的定义就是，能少出现在他眼前就少出现，少打交道，免得惹了一身骚。
程向荣，和罗兵来自一个团，同样是带兵排长。也是比较在意纪律等方面问题，比较死板。但上下级观念这方面不算太苛刻，中途也和自己经常开开玩笑，属于可稍微接触交往的人。
“唉，睡觉咯。”
“一个宿舍啥人都有，走一步看一步吧，明天袁朗应该要出现了，训练也要开始了。”
陈东躺在床上，轻轻的闭上双眼。
接下来他要迎接真正的考验了，虽然电视剧看过很多遍，但也不可能所有对话都能记住。还是有很多片段自己记得不太清楚的，后面的路全要靠自己走了，剧情对他的帮助已经不算很大了。
……
第五十九章 开局不利
清晨四五点钟左右，天空还是一片暗淡，没有任何光亮。
“紧急集合！”
齐桓标志性的怪吼响起。
整栋大楼所有宿舍都紧张了起来，陈东听见哨声的瞬间睁开了双眼，立即开始穿衣服。
所有人都差不多，最低的人也是当了三年兵的，对“集合”，“哨声”这些都比较敏感。更何况第一天的时候并没有训练，人的身体包括精神状况都挺好。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都在下方集合好了。
集合的站位是第一天时候安排好的，总共四十三名学员，前两排一排十五人，第三排是站有十三人。陈东站在第三排的排头，因为在第三排中，他的个子是最高的。
许三多他们宿舍的人都在第二排，其中许三多站在最尾部。
“这集合哨是吹给咱们的吗？”
第二排中间的拓永刚打着哈切说道。很快边上又有一名附和道：“就是，杀猪也没有这么早的，肯定是那屠夫吹的。”
有了两人的起头，队伍里的人都开始左右闲聊起来。
但也有人并没有说话，陈东、成才、许三多，包括陈东宿舍中的两名老步出身的罗兵、程向荣都没有说话，一直保持着军姿一动不动。
反而王威终究还是学校刚出来，听见周围人都聊天聊上了，也忍不住跟着插上一嘴：“诶，兄弟，看你昨天穿的衣服陆战的啊？”
“对，你呢。”
“我陆指刚毕业。”
……
“要挨刀了！”
陈东余光一瞟，房屋拐角迎面走来一人，正是袁朗，也是这次考核的总教官。一见袁朗出来，陈东就知道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了。
“聊啊，接着聊。”
袁朗背着双手缓缓走到队伍前端，当走到拓永刚后面时，狠狠的顶了他一下，他是这次话题引起的“肇事者”。
队伍发生的一切，袁朗站在一边角落都看的清清楚楚。
在袁朗四处寻看，趁机套话的同时，齐桓也没闲着。
他也分开从另一边走来走去，陈东一直保持着军姿，见他们人来了，立马眼睛只盯着前一名的后脑勺，规规矩矩。
突然，一双眼睛出现在他眼前：“站的还算标准，挺不错啊！”
齐桓来到了陈东面前，陈东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也不回应。他知道，自己如果听到这所谓的夸奖，然后出声了，肯定要被扣分。
见陈东没有反应，齐桓低头轻声说道：“你小子可以，两次把我阴死。”
“啊？不就一次吗？”
陈东一听，莫名的张口回应了：“糟糕！”
果然，一听陈东出声，齐桓阴险的笑了笑，然后抬头转变脸色喊道：“队列里随意说话，扣两分。”
“麻蛋，第一天集合就扣两分，我成顶雷的了。”
陈东心中暗骂一声，好好的问候了一遍齐桓全家。
由于陈东这边率先被扣分了，另一边准备套许三多话的袁朗，不管他怎么说，许三多也学聪明了，死活都不回应，紧闭一张嘴。
袁朗见没有机会，就又回到了队伍前面，然后顺势说道：“我希望大家谨记，在这里，做好事不加分，做错了，减分。满分一百分，扣完走人。”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面，我希望你们闭上自己的嘴巴，只要记住两个词，服从！教官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别问一堆为什么，改改你们的官气。”
“在我的眼里，就你们这点水平，一点还不够格。”
他说的话很难听，在场没有一个人脸色很好。他们都是来自各个连队或者军校的顶尖人才、尖子、兵王，但却被人说成这逼样。
即使是王威这名刚出学校的人，脸色也异常难看，他在学校走哪都是风云人物，还没被人这么说过。
陈东反正脸皮厚，一点反应一点表情都没有，他还沉浸在自己被扣分的郁闷中。千防万防，还是被套路了。再者他也知道袁朗这么做的用意，所以也根本不在乎他说的话，全当耳旁风了。
“全体都有，立正，向右转，跑步走……”
随着袁朗的口令，部队转向开始跑动起来，在跑步的同时，队列中好几个人还在窃窃私语，他们给袁朗也取了个外号“恶人。”
比屠夫齐桓还恶心的“恶人”。
在跑步的同时，边上的袁朗也说到了，由于昨日刚来，大家也没训练。今天早上这次跑步，顺便把昨天的早操给弥补回来。
当跑到中心操场时，袁朗和齐桓上车了，上了一辆迷彩勇士上面。这是标准的田径跑道，一圈有四百米。
车顶有个喇叭，当袁朗他们上车后，陈东一行面对着车屁股，喇叭声响起，是恶人的声音：“车子开始行驶，你们就跟着跑。车子会匀速行驶，每个人与车尾的间距不能超过半圈。如果出现超过半圈的人，今天早操就扣一分，超过一圈的，扣两份。”
陈东是排头，在最右侧。在他左边的就是罗兵，最左侧的排头身高有一米八以上，但也不认识，叫不出名字。
“好了，大家做好准备，不要求队列整齐，大家放开跑就行。”
“3”
“2”
“1”
车子启动行驶了。
所有人如同子弹冲了出去，无数人影从陈东身边窜过。陈东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冲刺，而是保持着与车尾大概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其他人全都紧跟在车尾，速度很快。
因为陈东知道，袁朗并没有说具体圈数。按照陈东对老a的尿性了解，肯定是不计时不记圈的跑，要的就是所有人累趴下，巴不得所有人都扣分。
说简单点，也是一个下马威。
所以陈东选择了保存体力，别一下子拼的太狠，这还只是早操，后面还有其他训练呢。
不过很可惜，陈东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稳稳的保持着三十米的间距，不快也不满。但和冲在最前面，紧跟车尾的大队人马相比，他就有点突兀了，独自一人在后面慢慢跑，虽然速度也并不慢。
喇叭声又响了，这回是齐桓的声音。
“43号，你干嘛呢。出个早操还这么偷懒，你当在散步呢？扣一分！”
“卧槽，我哪散步了！”
速度真的并不慢，只是从视觉上看，和大部队和车子距离上看，感觉陈东是最后一名，落的很后面。
但如果真的是在五公里测试中，陈东敢说就自己现在的速度，跑完五公里的成绩也绝对在十八分钟以内。
“太小心眼了，这么针对我。”
陈东再次暗骂一声，这特么才刚来第一天正式训练，早操还没结束自己就被扣三分了。但他是学员位置，也不能辩解什么，他如果敢辩解，扣的分肯定更多。
“唉，太难了。”
陈东叹了口气，板着个脸迈开步子，直接冲到了大队伍的最前面：“要跑是嘛，我有线兵出身还怕跑步！”
他已经想好了，看来太规矩太老实的想在考核期度过是不可能的，干脆全力以赴，吓死他们算了！
……
第六十章 喜忧参半
跑！跑！跑！
陈东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反正喇叭里传来的催促声就没有消停过。
当跑了十圈以上的时候，大家的速度都相对放慢了一些，十圈也就是四公里。除了陈东这种变态级别的体能，其他人虽然速度没慢多少，也不存在多累，但肯定喘气和减速会有的。
再怎么的尖子，也不能全程保持一个冲刺速度跑完五公里，更何况这里面有一部分尖子是靠脑子的，体能在学校可能不错，但在这里还是相对弱一点点。
在所有人速度降下来的时候，陈东依旧保持在最前面，紧跟他后面的是成才。成才的体能其实并没有许三多好，但他太想表现自己，硬咬着压冲在前几名，不想丢脸，更不想丢分。
反之许三多的团队精神，圣母精神又来了，这不得不说在部队是个好品质。
这才第一天，和宿舍人的关系也没太熟，许三多就放慢了速度，帮着推有些喘气的吴哲。
即使吴哲推开了他好几次，但许三多依旧跑在他边上，随时想着如果吴哲不行，就过去帮一把手。
等到圈数不停增加，可能有二十圈，掉队的人也开始有了。并不是他们跑不动或者太慢，而是汽车的速度有意的加快了。
每当末位的人见车子与自身距离快到半圈，达到扣分标准时，末位的人又立马咬牙冲起来。就这样一来二回的冲刺，陆续有许多末位的人都被扣分了。
因为变速跑是最消耗体力的，他们体能再好也吃不消，更何况也不是特别好，反正没有达到陈东的水平。
直到汽车停了下来，袁朗从齐桓手中接过花名册，通报了一下目前所有人成绩。在场的四十三人中，除了陈东扣了三分，还剩九十七分。其他有接近一半的人或多或受被扣了一分、两分。
这些扣分全是在跑步过程中，与车尾超出半圈或一圈的人。
许三多和成才很卖力，倒也没被扣分。
“醉了，就这样成第一名了，虽然是倒数！”
许多人在通报成绩的过程中，或多或少看了看陈东。不过这次不是以英雄姿态看他，而是像看一名吊车尾的姿态。
很多人都没考虑一个问题，只觉得他扣分最多。但在场除了了解陈东的许三多和成才外，还有两人看向陈东的眼神是钦佩。
这两人就是吴哲和王威，他们虽然在后面，但目光一直没从车尾离开过。他们清楚的看见了陈东，看见了他全程保持和汽车行驶速度一至的频率在跑。
“他好像没有减速过吧！厉害。”
吴哲看在眼底，记在心里。在他眼中，陈东已经被划入最有可能通过考核的一类人。
王威也同样如此，可能正是因为文化水平高，分析能力强。他和其他人注意的点也不一样，他也看出了陈东的实力。
“看来以后得多和陈东打打交道，说不定关键时候能拉自己一把。”
王威心底暗暗想道，他只是直招被分到a大队、但不意味自己肯定能进去，也是正常要考核。
如果没通过考核，被打回学校，让学校重新分配连队，对于他这个学霸尖子来说，面子实在过不去。
而另一边的陈东只知道，自己可能被齐桓惦记上了，不知道身边的学员中，也有两人惦记上了他。
“所有人员，过来集合。”
齐桓将车挺好后，跑到了操场一边。
众人跟着跑了过去，以他站的方向为中心，然后站后了队列。
“向右看齐，向前看，跨立！”
双手一背，所有人保持了跨立的姿态，有两个犯迷糊的，可能跑步跑晕了，还下意识的伸出了左脚，以为对方会喊“稍息”。
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立马改回了跨立，但为时过晚。
这个小失误没有逃过齐桓的眼睛，指着就是一顿骂：“18.13，特么的你们两个就这样当兵的？口令都听不清吗？每人扣一分。”
说完，就从手中把花名册掏了出来，在上面又记了两笔。
齐桓将花名册收好后，也背着双手跨立，对着众人喊道：“我不管你们现在想什么，但接下来我说的话都给我记清楚。从今天开始，早中晚，十公里越野跑各一次；早晚，俯卧撑、引体向上、仰卧起坐、靠墙深蹲各一百个；早晚，徒手攀岩、四百米越障各一次。”
“要求，所有项目必须负重，不得低于二十五公斤。要求，所有项目必须在用餐前完成，听清楚了没有！”
无人应答，因为都怕私自张口会被扣分。
齐桓只好又喊了一句：“我说话必须回答。”
“听清楚了。”
声音并不响，除了陈东声音还算可以，其他人都累了，或者说是被齐桓所说的日常训练项目给震到了。别看他说的并不多，但众人都知道一点，齐桓所说的这些项目只不过是体能训练中的一部分，期间肯定还会穿插其他项目。
如果全部都加在一起，这些负担可就不是简单那么一回事了。
齐桓侧了个身为，右手扶着耳朵：“我没听到！”
“听清楚了！”
这回的声音比刚才响亮了很多，没人敢再热屠夫不高兴。
袁朗下来了！
他看着绝大多数人的站姿，各个弓着背，许多人都有点累了，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也有站的很挺立的，比如许三多，比如陈东自己。
陈东看见袁朗走来，知道该跑的还是跑不掉。虽然有些剧情记得不是太清楚，但陈东知道，袁朗下来后，全员好像都要被扣分。
果然，袁朗冷冷的看着众人，指了指说道：“互相看看自己的德行，有你们这么跨立的吗？我反正没见过，全体扣一分。”
“别在让我抓到你们的把柄。”
说完他潇洒的走了，留下一帮一个个腮帮子咬得绷出了咬肌的人。他们都怒了，表情上没有变化，但大家内心都是一个态度，恨死眼前的人。
陈东并不恨袁朗，他知道这是训练的必要。但他现在喜忧参半，喜是来源于宣布的训练安排，没有和剧中相差太多。他还挺失望的，怎么还是老套路，练体能。
想当初在炮兵营有线班，班组协同训练时候，那就是上午两趟，下午一趟架线。每次身上四捆被复线，每个十斤，算上钢盔、枪各方面，身上重量远远超过二十五公斤。在这种条件下，他负责架设最后一段线路，每次一趟就是十二公里，回来又是十二公里。
而老a现在只不过背不低于二十五公斤负重，上午下午各一次十公里而已。说句毫不客气的话，即使他身体没因为穿越变异，增强了很多体能。就正常尖子有线兵的普通人，都能抗的住这个训练。
更别说现在陈东身体比一般人强更多，就算还有其他一些附属的仰卧起坐这些小科目更别提了，即使负重也没有太大影响，所以陈东挺失望的，还以为能变出什么花样。只要科目没太大变化，他相信这方面自己绝对能过关。至于后续的项目增加另说。
忧的话也很简单，就是因为出个早操功夫，他已经被扣了四分了。要知道时间还长着，陈东还真怕体能专业各方面能合格，最后死在扣分上，那就怨死了。
“好难过啊！”
陈东内心叹了口气，转身跟着大部队准备回宿舍，全新的生活从这个早操正式开始了。
……
（平常因为工作原因，都是一日两更，本来打算月底爆个十更以上，现在想想还是最近努力下，一日三更一段时间，也相当于爆更了。今天第三更送上！这个月剩余时间我会陆续间隔性发三更，把爆更章数补出来。）
第六十一章 我感觉这小子在玩
第一周的周五。
天色如墨，以至夜晚。
他们经常刚刚解下后背那要命的背包，就又出现在了一张张课桌的旁边，接着听教官讲理论课程。
所有人的座位前，总有一滩汗水在不停地流。
而且，每天课后作业的成绩，也会记入总分。
慢慢地，一屋子的学员最后连愤怒的力气都没了，他们只是无力地看着袁朗。
有人在暗暗地掐着自己的大腿。
有人在狠狠地拧着自己的人中穴。
累是自己的事，课，是打架不能不听的。
一个星期的时间漫长得就像一年，但没有一个人放弃，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星期天的休息，那可以补充消耗殆尽的体力，迎接下一个星期。
在教室中唯有一人表情很轻松，没有露出太多疲惫感，此人就是陈东。
讲实在话，这周连续的体能训练和其他攀岩等科目累计起来的难度，还没有选拔时的野外生存难受。
毕竟野外生存没吃没喝的，两天两夜，每天睡觉的时间也提心吊胆。但在这里训练考核，至少一日三餐能吃的饱饱的，牛奶鸡蛋也管够。
虽然每天训练的很晚，第二天起来的又早，经常出现不按套路出牌。比如作息表明明说的是六点起床，这五天中，又两天就出现了五点不到就起来。
但即使这样，睡觉的时间至少也比在野外生存时候时间长，更关键的有被子有枕头。
这对陈东而言，已经是在舒服不过的环境了。在野外生存时候他虽然很累很难受，关键问题是因为没有能量补充。但在这里吃的饱，他的体能恢复的很快。
更加万幸的就是，在这一周里，他的考核分数稳定在了九十五分。其中多扣的一分是源于集体表现不好，所有人都扣了，而因为自己原因的没有再继续被扣，他已经不是倒数第一了。
主要也是齐桓找不到针对他的法子，最近都是体能训练和理论学习。刚好这些都是陈东的强项，理论学习更别说了，“过目不忘”了解一下。
陈东自从发现身体出现增幅后，他的记忆力、视力、第六感都加强了很多。在教导大队时候就发现了，理论书籍稍微看两遍，基本就全能记住。
在这种情况下，陈东莫名的综合成绩暂时保持在了所有人第一名，所有任务都能按时完成，齐桓还能咋说，也是讲道理的人，不会胡乱扣分。
齐桓看了看表，已经八点了，对着所有人说道：“今天的地形学就上到这里，距离洗漱还有一小时，我这边把作业发下去，一小时内必须完成交给我。一旦发现抄袭或者在作息时间内没完成，一律扣分。”
说完齐桓对着边上另一名老a说道：“你在这边看着，我出去下。”
随后齐桓走了出去，门外的一边袁朗正靠在墙上，在上课时，他一直靠在外面。
“终于走了。”
陈东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立马低下头准备写今天的作业。他现在对袁朗一点都不怕，就怕齐桓给他整科目，下套子。
所以只要齐桓不在，他感觉自己做什么事情都能更好发挥。而如果他在，陈东做事都要稍微拘谨点，怕哪里做的不到位被抓住把柄扣分。
这种情况下，多少会影响真实水平。
而陈东殊不知，这一切都看在袁朗的眼里。这几天袁朗管理的很少，一般都是齐桓负责组织。他就是隔三差五的过来巡视看看，其实袁朗并没有离开，只是躲在远处观察。
袁朗也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只要齐桓在场时候，陈东的发挥就稍微差一点点，而齐桓不在，轮他负责组织训练时候，陈东的水平就很好。
今天是周五，明天就是周末休息了。他清楚第一个周末所有学员都很期待，刚好这周课程要结束，他也想和齐桓聊聊最近的一些新想法，聊聊这些学员。
“队长。”
齐桓出门后，看了眼袁朗，轻声说道。里面学员还在做作业，不能喧闹。
袁朗也知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小声说道：“走，到外面说。”
随后他转身走了出去，两人来到了营房门口。
“我有个想法，明天凌晨给他们加个餐。”
袁朗开门见山直接说道。
“加餐？几点？”
齐桓和对袁朗都是老搭档，十分清楚他所说的加餐是什么意思。
“两点！”
“下午两点？还行。”
齐桓想了想，已目前学员的身体状况，今晚如果好好睡上一觉，白天又能休息下，午休睡一觉，下午弄点体能训练身体应该吃得消。
袁朗摇了摇头，笑了笑：“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凌晨两点。”
“凌晨两点！！！”
齐桓惊了，这种科目在正式队员身上经常会有，毕竟都经历过长久磨练，倒也无所谓。而现在这批学员只过刚起步练了一周，各方面素质还没到那么好的地步。可能除了……
那个名字齐桓都不想念出来，每当想起被这狗比弄的两回，心里都很不舒服。
齐桓嘴虽然冷漠，内心还是有点同情这帮人的，不由说道：“那个……队长，会不会太早了点，他们的身体……”
“我这边只是通知，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袁朗说的很冷淡，他也很着急。因为从目前的训练进度看，没几人能入的了他的眼睛，而在他们一中队里面，人员编制上还差好几个人。
人员编制不齐全，在执行任务时候就会多一分风险。而如果学员能力不够，滥竽充数，只会白白让他们流血。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袁朗所想看到的。
他情愿现在把这些人训到位，也不想等他们来到一中队时候，最后白白牺牲。
“是！”
齐桓见队长都这么说了，也知道不可违逆的，只好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好了，接下来说说另一个事，这一周下来，你对所有学员感觉如何，有没有你看得上眼的？”
说完加餐的问题后，袁朗又开始说起另一件事了。关于这个问题他还是需要多和其他教官多沟通的，毕竟他自己每天事情挺多，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一线和学员一起，监督他们。
所以论对学员的了解，肯定他们这些教官要更清楚一些。
齐桓回应的很干脆：“没有，这帮南瓜说实在的，我还看不上。”
袁朗笑了：“都看不上？吴哲这个人才不行吗？陈东呢？”
“陈东？”
一提陈东就来气，齐桓白了一眼：“队长，你哪壶不开提哪壶、陈东那人怎么说呢！”
“从这一周体能训练来看，他的身体素质只能用变态来形容，我感觉现在的这些科目，对他来说跟玩一样。”
“我都纳闷了，从哪蹦出来的，体能这么好。”
“你没看他档案吗？”
袁朗很奇怪，如果看过陈东的档案，应该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齐桓尴尬的摇了摇头：“没有，心里还憋的一口气，所以都没看。”
袁朗拍了拍他肩膀：“回去有时间看看吧，看完你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随后，齐桓跟着花名册的顺序，挨个回报了对每个人的看法意见。
……
而在教室的陈东，别人还在绞尽脑汁想答案，回忆上课内容，他已经早早把作业完成了。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凳子上转笔玩。边上巡视的那名老a教官还奇怪，以为陈东已经放弃考核了。
如果他过来看陈东的本子就会发现，所有答案和上课说的一字不差，堪比打印机。
……
第六十二章 你们见过凌晨两点的基地吗？
当天晚上
重新体验“校园”生活的陈东回到了宿舍，路上和许三多等人闲聊了两句，从他们的状态来看，两人似乎还不错。
毕竟两人都有钢七连的底子在，相对他们宿舍中的两人来说，身体素质还是挺好的。
而自己宿舍中，两个是老步兵团出身，也还算可以，但是连续的折腾，还是有些疲惫。王威这个刚出军校大门的人就更别提了，陈东刚进门，便发现王威衣服都没脱，倒在床上睡着了。
陈东端个脸盆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水，然后回到了床上。
“陈东，你就一点都不累吗？”
边上铺位的程向荣看着还没有躺下的陈东，好奇的问道。
已经过去一周了，虽然所有学员都不允许串班，但同楼层的人，天天上下楼的过程中，互相也经常打招呼。
久而久之，像他们三楼住的这帮人，几乎彼此都认识了。
而同班的人里，也更加发现陈东的身体素质，原本有的等级观念，此时也稍微弱了很多。
陈东盘坐在床上，四处捏捏身上的肌肉，低着头回应道：“累肯定累啊，不过还在接受范围内，整体感觉还行。”
“又开始装逼了，每天训练结束，全队人里，除了你还整天笑嘻嘻的，所有人都累的板着脸，你当我们瞎啊！”
睡在他上铺的罗兵忍不住插了句嘴，原本他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是军官。可是这一周下来，自己训的跟狗一样，下铺这b就没见有多累。
他都开始怀疑人生了，对陈东的态度也稍好了一些。但也就是稍好，有时候还是会在聊天过程中，不自觉的又趾高气昂起来。
他们说话的声音有点吵闹，但依旧影响不了熟睡的王威，以及他的呼声。
陈东稍微捏了下酸胀的肌肉，然后躺了下来：“我建议你们还是抓紧睡觉，学学人家王威。否则明天万一又搞啥科目，我怕你们两个吃不消。”
两人听了后很诧异，程向荣侧躺着说道：“你是不是也过糊涂了，明天周末，推迟半小时起床。白天也没事，到时候白天在宿舍里趴着睡睡就是咯。”
按照部队传统，周五这天晚上是延迟半小时熄灯，第二天也是延迟半小时起床，双休！
陈东看了看表，刚好十点了，下床把灯一关，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嘿嘿，那你俩首长接着聊，我先睡了。”
说完陈东就一拉被子，整个盖过头。
陈东可不想跟他们浪费太多口水，他体能是好，但只不过是能坚持这里的训练强度。人的肌肉、精神上的累，他还是会有的，只不过比他们要轻很多。
在这种情况下，能多休息，何必浪费时间呢。
更关键的是，如果陈东没记错，第一周的周五，好像没那么简单。
罗兵和另一边睡在上铺的程向荣对视一眼，程向荣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听懂陈东的意思。
随后两人躺在床上，小声的互相聊天，叙旧聊起了老部队的事情，也不知道两人几点钟睡的。
陈东也不管这些，他已经睡着了。别的不说，只要没啥烦心事情况下，他的睡眠质量还是很高的。沾枕头一分钟内入睡还是没问题。
在宿舍的灯光全部熄灭后，绝大多数人都入睡了，只有袁朗和齐桓没睡，他们在楼下看着他们，看着那些漆黑的宿舍。
夜已经越来越深了，当时间接近凌晨两点的时候，距离熄灯过去四小时不到。
齐桓问道：“现在吗？”
袁朗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现在。”
冷脸的齐桓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忍心了，但黑暗中的袁朗却不动声色，他轻声自语了句：“接下来就是拼意志的时候。”
“嘀……嘀……嘀”
突然，齐桓吹响了哨子。
那一声尖利之极的哨声，炮弹一般在军营里炸开了，这在原本十分安静的周边格外刺耳。
随后是齐桓的声音：“紧急集合！”
陈东一听到哨声，第一时间一跃而起，边穿衣服边喊道：“紧急集合了，快起来。”
罗兵和程向荣聊的比较晚，刚睡没两三个小时，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什么……紧急集合？不是周末休息吗？”
罗兵也是，还坐在床上，弯腰问道：“你小子没听错吧！”
陈东都无语了，好心提醒还这么磨叽，也不管了。自顾的穿上衣服，外腰带拿到手上，临走前拍了拍王威：“起来了，紧急集合。”
王威一听紧急集合，吓得立马起身，准备四处找衣服。结果左右一看才反应过来，自己压根就没脱衣服。
顺手从床上拿起腰带，跟着陈东跑了出去。
罗兵两人见他们两个都出门了，也知道可能陈东没听错，赶忙穿衣服。但越着急，速度越慢。
开着的房门已经能听见走廊其他人下楼的声音！
操场上，已经站了六七个个学员。其中便是陈东和王威，许三多和成才过了没多久也走进了队列。
齐桓拦住了一个正扣着扣子想冲进队列的学员。
“衣服穿好再给我进队列。”
袁朗手里拿秒表，嘴里宣布道：“从现在起，晚到者扣去两分。”
齐桓一边看着那些迟到的后来者，一边毫不留情地在记分册上不停地扣下他们的分数。
倒数的三名也来了，分别就是罗兵、程向荣、拓永刚。
袁朗看着这支意志松懈睡眼惺忪的队伍说道：“紧急集合是有原因的，天气预报说，明天……部队，是今天是个大晴天，咱们加个餐，来次五十公里强行军。哈哈，相信以今天的机械化程度，你们已经很少享受到这样的运动和沿途风景了，今儿让我们重温旧梦。”
“你们见过凌晨两点的基地吗？这里风景真的很不错。”
累得眼前都发了黑的学员们，一个个脸上浮出了一丝绝望的神情，但更多的是怒气。
陈东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心里早有准备，压力自然小很多。
反倒站在队伍中的罗兵和程向荣一脸苦逼的惨笑，心里都在想，早知道听陈东的话早点睡，就应该闲聊，不过为时过晚。
……
第六十三章 跑步进行时
在人群之中，只有拓永刚忍不住了，他恼怒地喊道：“报告！”
袁朗看了一眼：“27，发言。”
“今天是休息日！”
他说的很理直气壮，看的陈东都有点懵圈，在他印象中，这句话貌似不是拓永刚说的。这时的陈东发现了，剧情已经开始慢慢跑偏，他不能再以原来的想法来思考未来道路。
袁朗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他这个猜测。
袁朗冷冷一笑，双手叉在了胸前，问道：“打仗有休息日吗？跑不动可以不跑，只扣十五分！你跑不动吗？”
“跑得动！”
这一点，拓永刚没有犹豫。扣十五分，这才第一周。对于每个人来说，每一分都很重要，关乎自己能不能留下来。
袁朗了一声：“归队！”
袁朗的解释没有消灭这支队伍的愤怒。
吴哲也紧随其后喊道：“报告！”
“39讲话。”
“人的生理是有极限的，长期睡眠匮乏，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伤害，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吴哲说的很傲气，也头头是道。他是少校，袁朗是中校，他也的确有傲人的资本。
但在袁朗眼中，这些都不是反驳教官的理由，因为他在第一天就说过，在这里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服从”。
袁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光电学硕士，我看你是选错专业了，跟教官说话用质问的口气，加扣两分。”
“对了，还有你以后讲话声音大点声，别娘娘腔腔的。”
吴哲折眼里忽然火冒三丈，一般男人都最讨厌被人骂作娘娘腔，军人更是最反感被人这么骂。但他刚准备向前走，出去理论争执，被紧挨他的成才给拉了下来。
“诶，干什么？41，队列里拉拉扯扯的，加扣五分。”
袁朗在最前方看的很清楚，对着成才狠狠说了一句，这也是成才目前因为自己犯错被扣第一回，而且还是一上来就扣五分。之前的他和陈东一样，只是在集体方面扣分比较多。
他们站在第二排，站在第三排的陈东看的更是清清楚楚。
看到这里，陈东都不禁想到。之前剧中好像也有过类似场景，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次拉人扣分了，所以导致后来27打靶那次，成才有了阴影，所以选择了没拉人。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应该是许三多也要发言。陈东静静的站着，登了半响，许三多没有说话。
“算了，以后真的不能按电视剧中剧情思考问题，肯定有变数了。”
陈东心底越想越不对劲，如果他还太过依赖电视剧，后面肯定会有自己吃亏的时候。
“目标正东方，出发！”
袁朗一声令下，所有人也只好跟了上去。
学员们跟着袁朗，往前跑去。陈东边跑边摇晃着脑袋，想把自己的乱七八糟想法抛开，安心好好面对考核。
当跑过操场的拐角时，陈东发现有两辆野战救护车悄悄地跟在了队伍的后边。
“他哪里像个军人？哪里像个教官？他哪里有什么风度？他哪里懂什么道德？…”
队伍中还能听见一人的抱怨声，发牢骚的，当然是依然愤怒的吴哲。
站在他侧面的就是拓永刚，扭了下头说道：“回头我跑不高兴了就躺到救护车上去。”
吴哲却死死地咬着：“就冲这王八蛋教官，我死也不躺那车上去！”
“你以为呢？我死也不躺那救护车上去！跑死了我，他上军事法庭！”拓永刚想出一辙儿，听的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发笑。
袁朗他们都在不远看见了，但没说什么。反正接下来有的是让他们痛苦的，还不知道能有几人坚持下来，就让他们笑吧！
前方的哨卡打开了阻杆，这队人径直冲出了军营。
原本大家以为是空着身子跑，可当离开大门时发现，马路一边已经摆放好了整齐的木桩。
在陈东身后的罗兵脸色的变了，轻声说道：“特么的，这木桩不会是给我们准备的吧！”
即使是老步出身的他，此时也有些害怕了。虽是老步出身，但也看人。军官训练的强度和连队其他尖子相比，肯定还是差一些。
通过这几天的聊天，陈东也知道，他和程向荣能进来，其实也多亏了自己是军官。军校出来的人，文化水平相对都好一些。在他们组织理论方面考核时候，在这方面拉了很多分。
陈东没玩过这个，口令也没喊停，陈东在排头的位置继续跑着，嘴角也轻声问道：“这木桩子多重啊，你们老步应该经常玩吧！”
“嗯。”
罗兵轻声回应了下，然后接着说道：“木桩子也看分类，现在路边摆放的这个不算太重，大概就三十斤样子。”
“不是说不能低于二十五公斤吗？”
陈东纳闷了，记得齐桓宣布训练内容时候，说过这些，所有项目负重不低于二十五公斤。
罗兵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真贱，让你背轻的你还不乐意啊。这次估计是加餐，跑的距离又远，就没弄的太狠。”
“再说这玩意不好拿，和你背背包跑步感觉肯定不一样。别看才三十斤，跑起来更难受。但愿这只是摆设，别让我们背，真吃不消了。”
罗兵也战败了，没有了当初第一天的气质。连续累了这么久，又没睡好过，他的身体已经在报警了。
可惜他的祈祷没啥用，齐桓在一边突然喊道：“立定！”
“所有人，一人拿快木头，姿势随便你们。就以这条警戒线为.asxs.，放开队形自由跑就行。”
和罗兵一个想法的人很多，当听到立定的口令时，他们就知道完蛋了。
所有人慢吞吞的抬起了木头，有的是横抗在脖子上，有人是单肩扛着，什么姿势的都有。
“动作快点，带你们看风景、看日出还这么磨叽，凌晨两点的基地风光你们以为是个人都能看见的吗？”
“我数三秒，还没弄好的人，集体扣分。”
袁朗上了一辆车，坐在副驾驶上，对着众人喊道。
一听可能会被扣分，原本动作慢的人，腿脚都利索了起来，赶忙抗上肩膀。
陈东将木头随手一拿，他选择单肩扛着，腾出一只手要舒服些：“啧啧，突然背二十五公斤以下的重量，还有点不适应。”
“这玩意训练挺好，怎么我们团当初没有呢。”
陈东有说有笑的，侧着脑袋看着木桩，迎来无数双冷漠的眼神注视。仿佛都在说：“又是这个混蛋，就不能合群点，露点难受表情吗？”
的确，与其他人相比，陈东有点太放松了。
而这一切，齐桓也是看在眼里，他发现队长临时决定的加餐，貌似对这小子没啥用处。
“好了，我数三秒，然后跑就行了，不行的就上救护车。”
齐桓扭头强迫自己别看让自己会心堵的陈东，然后看向其他人说道。
“3.2.1，跑！”
一声令下后，所有人冲了出去，并没有放慢脚步想着保存体力。因为大家都知道，袁朗就在边上，他如果看到大家偷懒，肯定还是要被扣分。
更重要的原因是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怒气，要为自己的双休报仇，把自己怒气发泄在跑步中。
在所有人板着阴沉的脸时，陈东单肩扛着木头，大步迈出，直接跟上了最前方的车子，与副驾驶的袁朗平行。
袁朗也被突然出现在自己窗边的人影吓到了，扭头一看，陈东刚好也扭头对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的，陈东满脸菊花笑容：“队长好！”
“滚一边去！”
“好嘞。”
陈东嘿嘿一笑，放缓了一些速度，退到了车尾。
……
（提前说下：老a选拔有很多内容肯定不会跟剧中一样，剧中短短几集，而考核持续几个月，所以会用较多章数篇幅来写。）
第六十四章 结束
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抠门的老a在经常跑步的道路边，连个路灯都没有安装。陈东跑在最前面，时常听见后方有人摔倒被绊脚的声音。
“这帮老a真恶心，路灯不装也就算了，连前后跟的车子，车灯也不开！”
跟在陈东屁股后的成才忍不住吐槽道，他的身体素质在所有人里不算最好，但也不是最差。但他还是死命的跟上了陈东，可能还是因为刚刚做好事反而被扣分，心里难受。
陈东见他这模样，都忍不住提醒道：“我说成才，你还是学学三多吧，刚开始别冲那么狠，后面路还长着。”
成才知道陈东的意思，怕他跑到后面吃不消，但是他心中还是有一团怒气：“没事，你跑你的，不用管我。”
“好吧！”
陈东轻轻摇了摇头，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今天这趟成才估计会累的够呛。
但好心提醒了，别人不听，他也没办法。
陈东看了看后面的队伍，由于天色比较晚，即使是他的视力水平，也只能勉强看见一道道轮廓，但也看不清人的脸庞，分不清谁是谁。
刚刚陈东已经领略过了，跑步的速度不能超过前方领头的车的，陈东心里不禁一想：“对啊！我跑这么快干嘛，反正也没有加分，只要保持好节奏，跑完这五十公里就行了。”
陈东也发现自己貌似有点膨胀，跑的这么快。跑快虽然没问题，但也还是会很累的，何必呢。
于是他开始逐渐放慢脚步，成才随之超过了他。陈东一直退到和后面大分队人一块后，他这才保持现有速度，慢慢的跑了起来。
时间缓缓的过去，头十公里大家还坚持了下来。
随着公里数的延长，队伍的速度越来越慢。
“坚持！还是坚持！”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新年，但是有时候，信念再好，实力不允许也很难受。陆续有人开始掉队，认识的人，尤其是同宿舍的人，都会停下帮忙拉上一把。
陈东也没闲着，跑步的同时，也一直留意着自己宿舍里的三个人。罗兵他们虽然很难受，但还能坚持保持一个节奏。但王威好像有点挺不住了，陈东跑了过去：“来，一只手抓我腰带，我在前面拉拉你。”
王威不停的大喘气：“谢……谢。”
他抓住了陈东的腰带，陈东在前面领跑。前面有了拉力，瞬间感觉轻松了很多。
在队伍之中，有许多类似这样的队形，大家互相帮衬着。
已经到了没有人烟的山路地区，相对之前的水泥马路，这边的地形更加消耗体力，大部分人那点精力已经在几天前就耗光了。
在陈东的前方，有人晃了晃真的就倒在了路边，陈东经过时候一看，是郝赫。他是和陈东住一个楼层的，和拓永刚一样，来自空军。
在那人倒下的一瞬间，后边的救护车马上救护员跳下来，将倒地的郝赫抬了进去。郝赫刚在车上躺下，马上清醒了过来，他挣扎着就往车下跳。
“让开！滚他妈的死老a！”
郝赫对着那些救护员骂道。
他竭力地追赶着已经把他拉了很远的大队！
路上，不停地有人倒地。
吴哲也有点支持不住了，是许三多用背包绳拉着他在跑。他早就有点神志昏沉了。
吴哲迷迷糊糊的喊道：“42……，你放开我！放开！”
许三多竭力地拉着他，竭力地跑着。
此时的成才也没有了当初一往无前的动力，脚步慢了很多。当他看到后，咬了咬牙，还是上来帮了吴哲一把。
在陈东吃力的拉着王威，本来五十公里负重跑，对于陈东来说虽然累，但坚持没问题。如今又拉上了一名成年男子，一百来斤的王威跑，他也开始忍不住大喘气了。
在他的视野中，不停有人倒下，但他无能为力，他已经在帮衬一个人了。
没过多久，又有人倒地了。
是罗兵，倒得一声不吭，这名老步出身的，也扛不住一周的苦练，加上睡眠不好。如今又来五十公里强行军，他也不行了。
他身旁的程向荣也是摇摇欲坠。
陈东停了下来，不停喘气。他按压了下罗兵的人中穴，拉起罗兵：“醒……醒，再……坚持下，应该快了。”
罗兵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想说话但一点力气没有，嘴唇微微挪动。
陈东拉起了他，程向荣虽然也到极限了，但意志还算清醒，摇摇晃晃的跑来帮忙：“你……你负责王威，罗兵我来管。”
陈东冲他点了点头：“幸苦了。”
他再次拉着王威向前跑，他身后的王威早已经没了意识。迈开步子跟着陈东，完全成了下意识的反应。
队首坐在车里的袁朗突然回探出头，对着后面喊道：“你们来的时候四十三人，你们好意思丢下任何一个人吗？”
这话把所有人都惹了，只要中途有人倒下，也不再管认不认识。有力气的人都三五成群帮忙抬起，拖手拖脚地往前狂奔。
也有人一倒地马上又爬了起来，推开前来卫生员，亡命地再次奔跑。
救护车里的学员，也一个一个一清醒就往车下跑。
救护车只好空空跟着。
一直冲到了一个山顶，天空已经亮了，袁朗才停了下来。然后看着这支摇摇欲坠的部队在一个一个地报数，听完最后一个数时，袁朗和齐桓都惊讶了：“四十三人，竟然没有一个掉队。”
袁朗在风中点点头，审视着眼前这支迎风屹立的部队。相处一周了，他第一次用不带戏谑的眼光看着他们。
“把车开上来，让他们坐车回去。”
这个被众人骂作恶人、烂人的袁朗突然命令道。
人们为此暗暗地舒了一口长气，陈东站在队伍中，一只手扶着木头，一只手还扶着王威。这小子已经彻底晕过去了，救护人员已经检查过，脱力了，回去休息休息就好。应急的一些药物等等，也已经给他吃过了，没有生命危险。
在回去的车子上，众人坐在运输车夹板上。天已经亮了，老a里的其他正式队员刚刚起床，准备出操。
远远就能听见各中队行进、唱歌的声音。
……
第六十五章 嗯？他写的？
车内很多人都睡了。
陈东背靠在挡板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军歌声，当路过其中一个营房时候，门外人唱的歌声把他雷到了。
车内的许三多和成才也顿时抬起头，尤其许三多一脸怪笑的看着陈东。
“四十三，这歌……”
许三多笑的很开心，都出声了。原本熟睡的人都醒了，还以为又集合了。对于现在的车内所有人来说，大家的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稍微有点动静人就会醒。
所有人都很奇怪，望着他们三人，尤其是陈东。
陈东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四十二，你别大惊小怪的，吵到别人休息了。”
总共分了三辆车回去，一个楼层一辆车。所以在他们这辆车上，坐的都是住在三楼宿舍的人。
靠在许三多边上的吴哲好奇的问道：“四十二，刚的歌有什么问题吗？你没听过？”
许三多傻乎乎的回应了下：“听过啊，刚出来的时候，我们全团就会唱了。”
吴哲没听懂他的话意思，还一本正经的说道：“不都一样吗？这首《强军战歌》刚出来的时候，就被总政要求全军学唱，大家都是第一时间唱会的。”
“四十二不是这个意思。”边上的成才也知道许三多最笨，指了指陈东说道：“这首歌是陈东在我们团的文艺汇演时候写的，所以刚听到老a这边也唱他的歌，感觉有点怪怪的。”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大家一帮子学员在这受苦受累，被老a训的跟狗一样。突然发现即使是老a，还有人要唱他们这帮学员中的人写的歌，那种滋味怎么说，可能是爽吧！
虽然这首歌不是成才写的，但他自己也感觉莫名的很爽，上午的怒气也少了不少。老a怎么了，再有本事也得学习他们这帮南瓜的歌。
不过成才转念之后就不怎么想了，开始想着自己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
“……”
听完成才的解释，所有人的雷到了，也不顾身上的疲惫，一个个聚了过来问前因后果。因为这首歌他们在自己连队，也被要求学唱的。现在原作者在他们面前，一个个追星的心都奔出来了。
车停了，前面的哨声尖锐地传来。
“紧急集合！”
齐桓又喊起来了。
全车人连站起来都觉得困难，双腿发软。
陈东见状都笑了，自己率先跳下车，然后把后挡板打开：“赶紧下来吧！呆会儿屠夫看到，估计又要出事。”
“说的对，我可不想再看到屠夫的怪眼神。”
吴哲边上的拓永刚是最受不了齐桓眼神的人，也不顾身体疲惫，咬着牙就跟着跳下了车。
等三辆车的人都来到集合点后，除了陈东，没有一个是能直着腰的。
陈东看了下周围环境：“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车子停的位置不到基地的大门，还停在不知道哪个地段的水泥路旁。由于凌晨跑步时候很暗，陈东也分不清这里距离基地有多远。
而另一边的袁朗也没多说大家的军姿问题，他来回徘徊，一边看着众人。
突然他笑了笑：“今天各位的表现让我很满意，因此我决定，破例给每人加两分！”
“呵呵，出事了。”
陈东在队伍中，轻声的哼了一声。
在他边上的罗兵还莫名其妙，但也不敢扭头，小声回应了下：“什么意思，加分不好吗？”
“等下你就知道了。”
别人不了解袁朗，陈东还不了解吗。他可能平日挺幽默和蔼，但在选拔考核这种大事面前，他可不会那么友善。
再看一看现在的位置，陈东就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
果然，一帮歪歪扭扭的学员还没待高兴几秒，袁朗突然笑的更加灿烂了：“如果大家能让我更满意的话，我建议最后这五公里距离，大家全速冲回营房。”
所有人都傻眼了，还带这样玩的吗？
永远闲不住的暴脾气拓永刚在此出声，他又忍不住了：“报告！”
“二十七讲话。”
袁朗貌似心情的确不错，这回没有板着冷冷的脸，依旧淡淡的笑着。
“这是算是建议还是命令？”
“成绩列入总分！最后到达的十人，两分没得加，还要加扣两分。”
袁朗给出了答案，断绝了任何一个想偷懒的人的念想。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没了焦点，袁朗看了看学员们的表情，知道他们已经把自己恨到骨子里了，他猛的一挥手：“跑啊！还愣着干嘛，已经开始掐表了！”
说完还把另一只手上的秒表给大家看了一眼。
“畜生，掐表都不说。”
“这个烂人，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话说……你打的过他吗？”
“……应该……打不过吧！”
所有人都冲了出去，队伍里面也在这一瞬间响起各种议论声，所有人口径都一致，都是在骂袁朗。
陈东也不想浪费力气，挤到了大队伍中间部位，慢慢的跑着，反正不要倒数十名就行了。袁朗和齐桓就跟在后面看着，从车上，袁朗越看陈东越满意：“注意到没，在这帮人里。陈东每次想跑在什么位置，就能保持在什么位置。”
“偷奸耍滑，有力气不跑第一。”
齐桓不屑的看了看他，但嘴上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挺佩服。就单说体能这一块，陈东的素质可能在他们一中队里，那也是能排在前几名的。
“你也别老针对他，给大队长看到影响不好，做好你自己教官事情……给你！”
袁朗从副驾驶座椅下掏出一份文件夹，递到了坐在车后的齐桓：“陈东的档案，你看看。”
齐桓随手接了过来，直接打开看了看：“下连分到有线兵？特么是说怎么这么能跑。”
身为首都军区特种a大队的一员，对各类兵种专业都是非常熟悉的。他当然清楚有线兵的存在，也知道他们有多么能跑。
其实之前a大队也尝试过去通信部队招兵选拔，但有线兵总体来说是体能不错，但其他方面一窍不通，很多文化水平也低，教授其他专业进度太慢，还不如招其他兵种。
“嗯？随后去过钢七连，教导大队？卧槽，咱们队里之前一直唱的那首军歌也是他写的？”
“十八岁入伍，今年二十一，立了一次二等功，党员，当过班长，这特么才二十一岁都达到提干标准了。高中文凭……嗯嗯，在士兵里面算很高的了。”
齐桓越看越满意，这是实在话，在现在的年代，高中文凭士兵很少，能达到他现在这个成就的就更少了。
齐桓抬头看了看袁朗：“我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后面还是要看看他其他方面表现。”
袁朗点了点头，看着前方奔跑的所有人，他在其中几人面前停了几秒：“是啊，光有这些还不够，在看看他们后面的表现吧，希望不要都淘汰了。”
……
第六十六章 打靶前夕
当天夜里，所有人都在教室里忙着明天要交的作业。
今天所谓的星期六，压根就没有休息。凌晨加餐结束后，白天组织了一连串基础性的攀岩、400米越障等科目。很多人都虚的差点摔个半死！
到了晚上还要上理论课，更要命的这是记分的作业。
最苦的是腿了，都叉开地坐着。
陈东正奋笔疾书，今天作业没有老a在边上监察，谁做好了，直接把卷子放在讲台上，回去休息就行。
拓永刚做着做着，就又牢骚了起来了：“这就是传得神话一样的老a？整整一个星期，没空降，没狙击，没潜伏，没两栖登陆，没夜战，连枪都没摸着！天天就是跑跑跑，跑跑跑！”
他将笔往桌上一丢：“天天让咱们这些职业军人做些新兵蛋子做的事情！除了把强度加大了三四倍，和一般的部队有啥区别！”
“喂喂喂，大家给点反应好不好，都训傻了吗？”
所有人都伏在案上忙着，不肯理他。
拓永刚气的，拍了拍桌子：“咱们换个话题好不好，大家目前都被扣了多少分了？”
这个话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周过去了，许多人只是大致记着自己的分数，别人分数许多都不知道。
虽然目前都说是集体，但其实也是竞争对手。知晓其他人分数，了解自己目前在队伍中是什么位置，这对下周开始的态度都有影响。
各人折分数，各人都记得很清楚。
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念叨道：
“我还有82分。”
“我还剩79分。”
“89！”
“91！”
陈东也停下了手中的笔，在脑子稍微计算了下。这期间虽然在训练上没有被扣分，但因为其他琐事，一分一分的也被扣了不少。随即跟着说道：“我应该还剩88分吧！”
……
拓永刚听了大家所报的分数，绝望地叫道：“那我惨了，我已经扣了四十分了！我问你们，你们枪法咋样？”
说完自己的分数后，陈东低头继续写着作业，然后说道：“这有关系吗？”
“明儿星期日，不是白天通知要打来这的第一次实弹射击！咱扳本的机会来了！”
拓永刚有点得意。
枪械是这些天没有出现过的概念，陈东讲老实话，射击不是强项，只能说中规中矩。他很谦虚的回应了一句：“九五没打过，估计又要被扣分了。”
也不算谦虚，事实上就是没打过。
然后许三多也跟着说道：“我一般。”
成才想了想，也说道：“我也一般。”
拓永刚因此更得意了，将之前在宿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深怕全场学员不知道：“我是枪械全能，我能用十一种枪械打出接近满分的成绩。”
吴哲今天比较低调，理都不理他：“估计又是让咱们跑个一二十公里再打，喘都喘不过气来，成绩得下降一半。”
“我们在空降兵练的就是空中开火打移动目标，我明儿震死了他！”拓永刚咬牙切齿地说道。
陈东听着大家的讲话，忽然觉得不对，对着一边说道：“成才，你那个枪法能说一般吗？”
成才摇摇头，偷着做个用狙击步枪瞄准的动作，看着正虚拟瞄准的拓永刚偷乐。
“这就是扮猪吃老虎吗？”
陈东心底默默想着，成才的枪法在所有人里应该算是前几名，他却很“谦虚”的说自己一般。陈东大概也能理解一些。
拓永刚引发的话题热度也逐渐传开，虽然他很装逼，但有一点说的没错，大家都想在射击上扳回一局，挽回一点颜面。
他们心底都想着，体能玩不过，打靶不信还能弱你们。
陈东笑着摇摇头，继续抓紧把作业写好，然后起身率先离开了教室。
见陈东又率先离开，屋内的聊天氛围更加浓烈了。
“你们说四十三，他的脑子怎么长得，每天累成那样子，还有精力快速完成理论作业，我怎么看到书头都要晕。”
罗兵对着桌上的本子，脑子一片浆糊。全身的疲惫感一直提醒着他该休息了，导致自己无法静下心写作业。
“你觉得他像是累的样子吗？”
王威冷不拉丁的蹦出一句，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已经一周下来了，在场的人也不是瞎子，他们也发现，目前的训练貌似对陈东而言并不是很难。
吴哲好奇的问道：“四十二，他在你们团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什么兵出身啊？还会写个歌，身体还这么好。”
许三多想了想说道：“他是通信兵出身，后来到了机步连。在我印象中，他体能貌似一直都很好，具体我也不清楚，和他好久没聚在一起的。”
“四十一，你了解四十三吗？”
吴哲见许三多了解的也不多，便转向问道成才。
成才摇了摇头：“我和四十二一样，我们后来彼此分散的比较远，好久没联系，也不知道中途他具体经历过什么。”
吴哲见什么都问不出来，也失了兴趣，低头开始忙乎自己的事情。
其实许三多和成才两人也很惊讶，他们对陈东的印象主要还是停留在钢七连时候，只知道陈东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体能也好。
后来听说去了教导大队，得过优秀学员称号。但那也是通信兵专业，所以他们也没当回事。可现在不同，这一周下来，他们发现，自己和陈东在体能方面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这个陈东，选拔时候肯定也藏拙了。”
成才看了一眼陈东离开的门外，略有酸味的说道了一句。
坐在他前面座位的许三多回过头看了看他：“别这么说陈东，他肯定有自己原因，而且你也不差，我相信你可以的。”
成才拍了一下他脑袋：“你个三呆子，不是一次两次说你了，你看谁都是好人，都是最棒的。你能不能长点心，考虑下自己。”
虽然成才不反感许三多乐于助人，但他真的挺反感他过于热情。考核是残酷的，也应该考虑下自己。成才都怀疑，许三多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来老a，就为了不想在独自一人手营房？？？
“你俩说话小心点，别在喊名字，说编号！到时候被死老a听到，又要扣分了。”
吴哲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成才又拍了下许三多后脑勺：“都是你，气得我喊名字，好好写作业，别说话了。”
“啊？光我什么事？”
许三多傻看着成才，感觉莫名其妙。
当两人停止聊天后，其他人也陆续停止了谈论，都开始抓紧写作业了，明天还要打靶，他们也想早点休息。因为他们都怕吴哲说的事情会发生，别又跑很长一段路，再让他们打靶，那他们可真吃不消了。
……
第六十七章 第一个走的人
第二天清晨，六点左右，太阳还没出来。
齐桓的哨子又吹响了，学员们瞬息间便在楼下集合成整齐的方队。
相对以往的速度，今天的集合速度比往常还要更快几分。
如果没看错，陈东记得今天在齐桓吹哨前，他们宿舍中的另外三人都提前起来了，早早活动自己的手腕脚腕。
和罗兵他们三人一样的人有很多，在场的人都忍很久了，他们等这个机会等的太长，都想着今日露露脸。
众人报数之后，齐桓确定所有人都到齐了，直接下令喊道：“目标靶场，跑步~走。”
“屠夫他们良心大发啊，没让我们先来个十公里再打靶？”
吴哲有点奇怪，感觉有点不像a大队的风格。
“我说你是真的贱啊，不给咱们跑，你还不偷着乐？”
后边队伍中的拓永刚都无语：“跑了一个礼拜了，你还没跑够！”
“你真是翅膀硬了，有这么和少校讲话的吗？”
吴哲瞟了他一眼，拓永刚嘿嘿一笑：“好的，首长，我错了。”
可以看得出，今天的拓永刚特别高兴，但是陈东知道，他高兴不了太久。
陈东在队列最前面，不远就是教官，所以他没回应队伍中的聊天。虽然现在剧情有点变动，但打靶这个环节肯定还是会有科目，**不离十还是会走老路子。
他已经做好了被扣分的准备了，他真的很想打好，但是这个环节他还真的牛不起来。尤其打的还是自己陌生的枪！
在场的人里面，估摸着就陈东是最放松的。
来到训练场后，值班员报告完人数。齐桓又走了上来：“要求只有一个，一分钟之内打完所有子弹，超过一分钟没打完的扣分。”
“第一列，上！”
第一列的人冲了上去，弯下腰在忙乎着什么，由于光线原因，加上他们距离射击位置比较远，很多人都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后两排的人都在这观望着，拓永刚又开始唠叨起来：“他们在干嘛呢，磨磨唧唧还不打靶。”
“你问我，我问谁。”
吴哲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陈东站在后面看的很清楚：“看来还是老路子。”
他看了两眼之后，对着其他人小声嘀咕道：“他们的动作像不像在组装枪？”
“组装？”
“组装？”
周围离得较近几个人听见，都忍不住回过头看向陈东。
陈东点点头：“枪好像是分解的。”
“还别说，真有点像。”
吴哲伸着脖子，眯着眼睛又看了看，第一列的人的的确确像是在组装枪。
“我们都没见过九五，还来分解的，这……”
边上的许三多听到后，担忧了起来。成才虽然没说话，但也握紧了拳头，掌心里面全是汗。他也开始紧张了！
等时间过去了三十秒之后，陆续才开始响起枪声。
三十发子弹在平时按理是很快能打完的，但第一列的人陆续开了几枪后，全都熄火了，又开始捯饬什么。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齐桓突然吹哨喊道：“停止射击。”
“全都给我站起来，说了一分钟内射万所有子弹，听不懂人话吗？第一列，全体扣五分！”
第一列的人灰溜溜的走了，当他们重新回到队伍一侧时候，其他人都能看见他们满脸写着不服气。
时间没有给其他人去问询的时间，当有一帮协助人员在射击点重新收拾过后，齐桓再次喊道：“第二列，上！”
许三多、成才、吴哲、拓永刚等十五名学员四散开来，每人来到各自的射击点。
拓永刚一声发笑，蹲在了自己的射击位上。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他伸手到放枪位置上摸枪时，愕然地拿起来一个扳机组件：“……这是什么？”
他的邻坑的成才、许三多则拿着一根枪管件发愣，众人位置上都是一些拆散成了七八个部分的枪械零件。
“还真让陈东说中了，枪是分解的、”
吴哲感慨一声，反应最快，开始用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拼装枪械。
众人恍然大悟，都开始装枪。而在拓永刚两边的许三多、成才是最忙的，他们没有接触过九五，两人一边偷瞄其他人怎么组装，他们两现学现装。
“射击啊！光靶都出现第二次了，还不开枪啊！等什么呢！”
“扣两分。”
袁朗看见众人迟迟没有射击，催促的喊道。
“哒哒！”
“哒哒！”
随着袁朗的催促，众人终于开枪了。但他们和第一列的人一样，刚开两枪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个瞄具有问题！
所有人都急了，有的想着调整瞄具，有的想直接靠手感打靶微调，但时间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等第二列的他们打完靶后，袁朗收到了第二列打靶的成绩后，愤怒的对着他们吼道：“靶场从建立以来，就没出过这么差的成绩。所有人加扣五分！”
此时，所有的人都叫出愤怒了。
“报告！”
“三十讲话。”
“所有枪械完全分解！我们只够组装的时间。”
“片面的强调借口，扣两分！”
袁朗刚说完一句，第二列到处响起了“报告”声。全部都是为为什么没打好靶找的理由，有说时间不够，有说调整瞄具需要几分钟时间，这点时间都不够调整瞄具。理由五花八门，但都被袁朗一句句扣分给顶了回去。
直到拓永刚出声了：“报告！！！”
“二十七讲话。”
袁朗十分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愈加对里面大多数学员而失望。
“我请求退出！”
拓永刚终于说出了压抑心中很久的话，他性子向来比较暴躁，傲气，极端。在原来的部队，一直都是他教训别人，从没有别人教训过他，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但在这里，他一遍遍被践踏了自己所谓的“尊严”，他受不了了。
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也不再管什么队列条例，全场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了他。
袁朗也愣住了，他没想到真的会有男人选择弃权，这种男人他真是第一回见到。他停顿了片刻：“可以啊，你们每个人都有放弃的权利。”
“不是弃权，是退出，是抗议！”
“谁能完成这样的任务，在这样的可视条件下，用这样的枪械射击。”
“我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弃权，也无法放弃从来就没有得到的权利，你让我们做这些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无非是想显示你的优越感，变态的优越感！”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说的场下的人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了。
站在陈东边上的罗兵和程向荣、王威都忍不住笑了，王威更是小声说道：“这伞兵可以啊，这种话都敢说出口。把我们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即使他走了，我王威敬他是条汉子。”
“别瞎说，待会儿咱们射不出好成绩，咱们一样倒霉。”
陈东对着王威回应道。虽然他也挺佩服拓永刚的，但是再怎么威武，退出考核这件事情，在部队还是很不光彩的。
袁朗也怒了，身为老a一中队的中队长，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自己。
但是眼前这个兵是大队长从空军那挖来的，袁朗压住了心中的怒气，快步走了过来，他决定给这人一次机会：“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入列归队，要么我找个人来，他如果能做到你所说不能完成的事情，你立马滚蛋。”
不远的许三多开始小声喊着：“成才，成才。”
成才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后又扭回了头。这一幕也在袁朗的眼里看的十分清楚，他觉得自己对成才又有了一些了解。
天空微微放光，黎明出来了，微光洒满整个靶场，虽然很微弱，但比之前的昏暗相比，好了很多。
陈东在远处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不怪成才，换做自己可能也是一样无动于衷。因为上次集合为了拉吴哲，成才已经被扣分了。如今让他再去拉拓永刚，还是一个经常在他面前摆铺子的人，成才怎么可能会去拉上一把。
即使他知道袁朗他们这帮老a的枪法实力，那又如何？
“我找你……我就找你。”
拓永刚看了一眼四周，决定还是让眼前这位他最讨厌的人来射击。
“完了，挑谁不好！”
陈东看着发生的一切，心中已经为他送行了。换作其他人，还有一丝丝可能对方失误，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但是选袁朗，对方是百分百不会失误。
袁朗吩咐了一句：“齐桓，帮我把枪分解了，然后换个弹夹。”
“是！”
袁朗走到了射击点面前，淡淡的对着拓永刚说道：“现在的可视条件比原来好一点，我不占你便宜。”
说完，他转身蹲在，背对着地上的零件开始组织起来。
拓永刚的心底咣当一下沉入谷底，他已经知道自己完了。
喀喀嚓嚓的一阵响动，没过多少秒，枪械就组装完成。
他根本没在瞄具上下什么功夫，瞄准上也基本是抬手即射，不到一分钟时间，三十发子弹全部射击完毕。
“我……我要求验靶。”
“把靶子拿过来。”
为了让拓永刚死心，袁朗同意了。从拓永刚选择还要继续闹下去的时刻，袁朗心底也放弃这名士兵了。
结果是肯定的，当看到靶纸上密密麻麻的弹孔，而且大多都是射在致命位置。他数了数，三十发全部命中……
“我……弃……权。”
这场闹剧卸下了帷幕，拓永刚终于低下了自己高昂的头颅，艰难的说出了弃权两字转身离开了。
剩余的人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都在想着，何时自己是不是也要这么的离开。
第六十八章 玩个锤子
人走了，全体都沉默了。
一方面是因为队伍中有了第一个离开的人，另一方面也是被袁朗的这一手给震住了。
就在陈东边上的罗兵等人，更是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王威看的眼睛都没眨一下，看完之后不停念叨道：“粉了粉了。”
这时他们身上已经少去了原有的愤怒，脸上更多了一些顺从。
袁朗随意的看了一眼走远的拓永刚，对着另一边喊道：“齐桓。”
“到！”
“继续组织射击测验。”
“是！”
齐桓跑到了队伍前方：“最后一列，要求我不再重复，由于现在光线变好了，射击时间减少十秒，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陈东和众人拉高着嗓门喊道。
“上！”
等到口令下达后，陈东飞奔到了自己正前方的射击点，地上摆满了枪械的零件。
一顿动作行如流水，跑的也是最快的。但是当陈东拿起枪身时，面对眼前的零部件一头雾水。陈东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罗兵，只见罗兵先将下护盖装上，其中复进簧插入机体，后面还跟着装上击发机。枪管前端还要把活塞簧和活塞装上，然后装上气体调节器。
所有的步骤很顺畅的进行着，最后上护盖装上后，尾部将枪托压上，卡销按紧后，直接装上弹匣准备射击，调整好连发模式“2”，便开始射击了。（退伍好久了，许多都忘了，有写的不对地方不要喷。然后电视剧中有的是老版九五，我当初当兵时候用的是95-1，也就是95改，和老九五还有许多地方不一样，不好意思，将就这么写了。）
看的陈东眼花缭乱，当别人都开始射击的时候，时间估计就剩最后二十秒，他才终于把枪给组装好。
“四十三，你小子在玩游戏呢？到现在才把枪组装好？扣五分！”
袁朗远远的看过来，气的指着就开骂。原以为是王者，没想到一碰到枪怎么就这样了。上一组的许三多、成才也是没碰过九五的，他们刚刚组装速度都比他快。
“我玩个锤子！妈的，还剩83分了！”
被袁朗这么一吼，原本不怎么紧张的陈东手心都不由出汗了，的确挺丢脸的，目前组装最慢的估计他能排倒数三名。
“还剩二十秒！”
这时，齐桓这位指挥者在边上又给众人提醒时间了。不提醒还好，一提醒陈东更没心思瞄准了，他到现在一发还没射出去。
陈东赶忙将调节发射频率的开关从“0”扳到“2”，他也知道准星各方面都是没有调整的，肯定很难射中。
时间还有不到二十秒，该怎么办？
齐桓也饶有兴趣的一直盯着陈东，想看看他怎么处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陈东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们，三十发子弹不需要一分钟，更不需要二十秒。
如同过节放鞭炮一般，连续不断的枪声震住了在场所有人。陈东食指按在扳机上就没有动，枪管不停跳动，被他强有力的左手死死的压住了，但还是会有轻微上扬。
枪管上扬一点，瞄具又不准的情况下，结果很明朗。
远在百米的土坡边，尘土飞扬。
“停止射击！”
齐桓开着手中的秒表，喊下了最终口令。他的脸都胀红了，要不是袁朗在边上，还有一堆学员在，他肯定要笑出来，坏了自己冷面屠夫的人设。
不过他虽然忍住了，其他学员可不干了。包括许三多在内，所有人都捧腹大笑。
“四十三太猛了，这枪法，我服！”
“哈哈，牛逼！”
“陈东估计要完了……”
……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聊着，成才看了一眼不远的袁朗，对着许三多说道：“三多，你看袁朗。”
许三多好奇的看了一眼，只见袁朗双手握拳，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陈东也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等袁朗说话，自己跑到了袁朗面前：“对不起教官，我……我手抖了。”
他肯定不能说自己破罐子破摔，反正都是要扣分，所以就盲射算了。这话要说出口，袁朗非把他皮扒了不可。
“手抖是吗？”
袁朗深吸了一口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我看你选拔时候射击不挺猛的吗？”
“选拔……”
陈东瞟了瞟边上齐桓。
“你看我干嘛，队长问你话呢。”
齐桓白了他一眼，将头扭了过去。
“报告队长，选拔时候用的是八一杠，九五是第一回用，所以组装浪费了些时间，我错了。下次一定改正，好好训练。”
陈东挺立着身板，他知道，这时候该认怂要认怂。
“你以为认错态度好就行了？”
袁朗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另一边的齐桓说道：“今天不练别的，就练射击。你负责给我盯着这小子，按照现在的流程训练，他给我按两倍的来！没完成任务，不准他吃饭睡觉。”
“是，队长！”
齐桓高声回应道。
说完袁朗看都不看他一眼，狠狠得又瞟了一眼队列中的其他人：“你们也一样，下次考核时候，如果还是这个成绩，也别说什么扣分了，全部给我滚蛋。”
袁朗走了，朝机关大楼的方向走了。
陈东傻傻的看着袁朗，心里高兴的不行，嘴都忍不住咧开了。
齐桓看的莫名其妙，忍不住训斥道：“四十三，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这个成绩也你好意思笑，一发没上靶！”
“报告教官，我笑是因为自己能多加练，有机会多打靶，弥补自己弱项。我因此而感到高兴！”
陈东再次挺了挺胸膛，这次他可没瞎装逼，也是自己真心话。
面对自己未知的枪械，不管是它的构造、性能参数，对此他都一无所知。他不怕累，就怕一直废，一直丢脸。
现在能有机会一直练，他怎能不高兴呢。尤其边上到时候有专门的教官齐桓负责看着他，中间如果有什么疑问，他也可以咨询。
他相信问训练上的问题，齐桓总不至于不告诉自己。
“你……”
齐桓听到这个伟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心底是高兴的，至少眼前的人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也没有仗着体能好摆谱子，这点比队伍中的很多人要好很多。
队伍中有太多人因为有一点点特长，或者仗着自己以前是“兵王”，一个个拽的不行。但从陈东身上，他看不到拽的特征，永远都很低调的模样。
这时的齐桓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队长会不会是故意让我单独训他，想给他一个机会。”
……
第六十九章 训练和淘汰
随着时间的推移，训练的科目也逐渐多样起来。
更加刻苦的训练接着开始了。
刻苦到了陈东在被褥上都学起了游泳，而且还在手脚上绑着沙袋。
他们要学的东西很多，游泳、射击、空降、机降、狙击、伪装、潜伏、侦察、夜袭，用袁朗的话说，要学到以为自己永远是一张白纸的时候就学好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些是枯燥的，是累的。但对于陈东而言，虽然逐渐也开始感到疲惫了，但内心永远非常乐观，面对学习的新技能、新知识，他感觉每一天过的都很充实，也更加有意义。
不过既然新的训练都逐步展开了，扣分也成为了常态。除了第一个弃权的拓永刚，在最近半个多月中，陆续有走了几人，并且每隔两天都会有一个人因为分数扣完而离开。
考核过去两个月的某天上午。
陈东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游泳开始了，是在一个比野外生存时候遇见的河更加宽广的地方。那是从直升飞机上高高地跳下来的，直升机在众人的头上做了一个盘旋，就远去了。
陈东带着自己的枪械和二十五公斤负重全力在河里拼命上浮，他那几个同室，都在他的周围。准确说是两个，一个罗兵，一个王威，程向荣在前天也离开了他们。其他地方也零零散散的有其他班级的人，三两成群的浮出了水面。
袁朗在快艇上从他旁边驶过，对着他们喊道：
“集结点在十公里外的东岸，九点方向，我在那边等你们！”
然后箭一般去远了。
旁边的王威，两下就超过了他，回头说道：“陈东，游得不错啊！”
听王威自己说过，他是海南那边的人，家离大海比较近，他们那里的人永远水平都很高。
陈东听后却在一边感慨着：“没想到啊，第一次长距离游泳就是十公里武装泅渡！”
不远的罗兵有点觉着奇怪：“你们家乡没水吗？”
“有！但不深，不适合游泳。”
几人有说有笑的，奋力的朝目的地游去，这是他们泄压的方式。
“十公里的武装泅渡呀！”
陈东和王威从水里爬上来的时候，早已筋疲力尽。其他人也陆续上岸，只有罗兵、成才和许三多还在水里挣扎着。
而更要命的是，岸上的齐桓，这时又大喊了一声：
“改变集合点！十三公里外六点方向集合！”
没有产生怨言，所有人纷纷地就跑开了。实际上袁朗这一套把戏，都已经顺理成章了，大家也早已经习惯。
当训练结束时，速度最慢的只有三人，这一次被扣分也正是这三人。每个人都被口了两分，就是罗兵和许三多、成才。
王威很懂水，虽然体能略差罗兵，但在水中，他能很好的保持游泳姿势。他也知道怎么游速度最快，也最省力，结果愣是在这一项赢过了罗兵。
而罗兵只能说稍微懂点水，游的很费力，加上长期没休息好，速度慢也很正常。
陈东自己更别提游泳了，前世也就是每年才去游泳馆一次，而且主要目的还不是游泳，而是为了欣赏风景。他能游下来，完全是靠自己的挺能硬撑下来的。
成才和许三多就凄惨了，除了在钢七连时候偶尔组织过游泳训练，但次数不多。其他时候，包括自己家乡，别说河了，小溪都没见过。
中午经过短暂的休息，下午的训练如约而至。
这天下午的科目是对抗阻击装甲部队，罗兵是第一个上的，也是第一个身上冒烟的人。
“下一个！“
袁朗吼道：“对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来说，单兵轻武器对抗一辆坦克不是什么问题，二战和中东战争的后期就出现了很多老手，一次战役单兵摧毁数辆坦克。”
“关键是隐蔽，找死角，任何东西都有其软肋，冷静的找出这块软肋，最关键是怎么做到冷静。这是你们能否成为a大队一员的关键，别再给我吊儿郎当的了！你们这帮兵王！”
随着袁朗的话说完，那辆坦克在此开上了训练模拟场地。
坦克上的机枪手和炮塔在不停地转动着，他们仍没有发现自己的对手。
当坦克即将路过一段枯草堆时，一个人影从近在咫尺的位置扑了出来，直插坦克的右后。看来此人一直就在那里潜伏着。
机枪手调转了枪口，他已经听到了边缘有其他动静，但那人已经抓住车体，进入机枪的死角。
那就是陈东。他稳稳当当斜挂在坦克侧甲上，如附在坦克上的一块钢板。
这次考核是以班的形式进行，他们宿舍的三人分别在这块地区找位子潜伏，等待袁朗通知，然后单个单个进行对坦克的袭击。陈东是排他们宿舍的第二个！
由于陈东所趴的角度是机枪死角，机枪根本无法调整角度进行射击。
车内的副射手终于决定去掉这个讨厌的心腹之患，端着一把九五自动步枪想爬出炮塔，陈东的手从侧甲上升了上来，一支手枪对着刚才记忆中的概略位置打光了所有子弹。
过了片刻没有听见反击的枪声，陈东利索的翻上了坦克，那两名机枪手只好冒着白烟眼睁睁看着他，陈东嘴角一笑，有条不紊地把一个手雷扔进了坦克驾驶舱里。
浓烟滚滚的坦克，就这样停下了。
“不错，加两分！”
袁朗满意的点点头称赞地喊道：“下一个！”
他很满意陈东刚刚的一系列思考和行动，最成功的就是攀上坦克前的潜伏，快压到他身上才开始动作，心理素质极好。
陈东听到加分，不由缓了口气，因为他的分也不多了。
等到下一个王威登场时，他选择了和陈东一样的方案。可是他出来早了，当坦克这个庞然大物接近他不到十米的距离时，他慌了。
王威直接蹦了出来，端着枪想快速贴近，可是坦克上面的机枪手也不是吃干饭的，反映的很快。
“哒哒哒”
几梭子的机枪扫射，王威身上顿时烟雾四起。
袁朗摇了摇头喊道：“就这点心理素质吗？如果是真实战场，你小子已经没命了，扣两分！”
“下一个！”
第四名受训者登场了，陈东站在外面，和其他人一起观战学习。
此人就有点缺了德了，但也很牛逼，看着周围的人频频惊呼。
此人第一枪就收拾了坦克上的机枪手，第二枪打在坦克天线上，第三枪打在潜望镜上，第四枪打掉了想重掌机枪的副机枪手，第五枪打掉了车长潜望镜。
最后逼得坦克索性停了下来，炮塔嗡嗡地转动着，就是找不到目标。
看不见的射手，有条不紊一枪枪打坦克的外挂油箱，直到那个部位冒出白烟，车长被迫下了车。按照实战标准，如果油箱都冒烟了，车长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车内，肯定要出来判断火情。能灭则灭，不能灭也需要赶紧离开。
结果当车长刚冒头出来，“哒”的一声，他的身上也冒起了白烟。至此，坦克已经失去战斗力了，但那把看不见的枪，仍在跟那辆左冲右突的坦克对抗着，对着坦克四周随意射击。
袁朗笑了：“好了好了，算你赢了！”
这时，枪声才停了下来，可仍然没有动静。
袁朗有点无奈：“四十一，你很狡猾，你刚才站起来的话，我会因暴露扣你一分。现在出来吧，不扣分了。”
成才和他的狙击步枪，这才从树叶和野草的遮盖下站了起来。脸上充满了喜悦之情，这是参训以来袁朗第一次夸奖他。他也终于抓住了机会，在其他人面前露了一手。
等到所有人以此完成训练之后，潜伏在各处的士兵跟随着跑步集合，有被打挂了的，也有完好无恙的。
“目前还剩下的二十九名中，你们有十一个通过今天的测试，这个成绩我很满意。你们今天能征服坦克这个有形的障碍，那是因为你们先征服了自己心里无形的障碍：恐怖、惊慌、先入为主、高看了对方而发挥不出自己的潜力。”袁朗看看那大部分冒烟的人，对着失败者们又说道：“对于今天没有完成考核的人，我想说希望你们认清自己，不管以后能不能留在老a，还是回到老部队，好需要努力，你们还差得远。”
在队列中，有一个人是最沮丧的，那就是吴哲，他也在冒烟的行列里。他们整个宿舍里，成才和许三多都完成了，只有他没有。
到这时，很多名字的后边，已经是负数分了。
齐桓在那些名字的很残忍地写上了淘汰两个字。
罗兵的名字就在淘汰名单中，因为这个他最后的两分。
下午的训练结束，距离晚饭还有段时间，罗兵已经换回了原来的那套迷彩了，而且给自己别上久已不戴的中尉肩章。
他拿起收拾好的行李，看了看同室的陈东、王威，大家的神情都很复杂。
“跟你们认识很愉快，这几个月处得也很愉快。可是我不要你们送我。”
王威有点感伤：“我们会想你的。”
陈东面无表情，内心也有一丝遗憾。虽然这家伙刚开始是挺讨厌，但两个月下来，他也改变了很多，彼此的关系处的还不错的。
罗兵看看陈东和王威：“再见。一个小老弟，一个万岁军的新星。”
陈东怔了一下，因为罗兵第一次这么叫他们。也第一次这么夸奖自己，他们c集团军一直有万岁军的称号。
陈东轻轻点了点头，对罗兵说了一句：“再见。”
王威则用力地点着头：“一定会再见的。”
罗兵却一脸的苦笑：“等我回去后，我会把你们的编号写在我的墙上，好好教自己知道，什么叫作踏踏实实。”
罗兵头也不回地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两人在屋里只有呆呆地看着。
今天走的人是最多的，原本热闹的营房，三层楼加起来，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
（今天的三更加起来有8000多字，相当于四更，是不是给点票票，嘿嘿。）
第七十章 十五人
而在另一边的隔壁宿舍，以及其他地方，还有许多类似的谈话也在进行中。
除了那些分别，也有其他事情上演。
隔壁许三多所在宿舍中，三人坐在凳子上休息。相对以前的体能训练，现在更多穿插了其他目的性、专业性更强的科目。学的东西多了，反而也就更累了。
“我想退出了。”
吴哲忽然说道。
成才感到很惊讶，拿水杯的手都抖了一下：“三十九，你没开玩笑吧！可是你已经通过了绝大部分的测试了。如果没记错，考核的时间应该也快结束了。”
“就是啊！三十九，现在放弃多可惜啊！”
许三多也是异常急切，吴哲人很好，在这段期间也是最照顾他的。他真心不想这位室友，或者说是朋友放弃。
吴哲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目前总分第十四名，除去今天已经走的人，说白了我这个成绩其实是现在的倒数第二名。我这辈子做习惯了no.1，第一名。”
“人老是争做第一并不是好事。”许三多摇摇头，他对这方面一直不理解，他说道：“有时候拿不到冠军，可回头我发现进步更快。”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吴哲和成才都愣了一下。
“我的记分册上只剩下四分，只要两次行军掉队或考核不合格就能扣到负数。我觉得很吃力，这地方不适合我。”吴哲叹了口气，言语中充满了无奈。
相对拓永刚，成才对吴哲也还充满不错的好感，一旁劝解道：“分数是一定要抢的，可分数不说明什么。”
忽然，吴哲莫名的笑了：“如果在以前我肯定走，可现在，我还真有点恋恋不舍。因为有两个步兵团来的小士官，他们做出了很多让我惊讶的事情。”
两人对视一眼，许三多和成才有些诧异，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吴哲自顾自的说道：“我这个书呆子玩意是喜欢玩精神力量的，我习惯在上下五千年纵横十万里找我的精神力量，我就想搞清楚，这两个小士官也没有读书破万卷，他们的精神力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决定留下来，研究研究他们。”
成才恍然大悟的笑了，许三多也跟着笑了。他虽然没听懂，但至少他知道，吴哲又决定不退出了，只要他留下来那就很好。
毕竟他们三人当初也是答应过拓永刚，一定努力留到最后的……
……
另一边的机关大楼四楼，大队长办公室。
两人正面对着坐着，双方都叼着烟。
“除去今天走的，只剩下十五个人了。”
大队长铁路在翻阅着他们的成绩单和简历，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他看了看在对面坐着的袁朗说道：“说实话，你那套暴君计划让我看了都摇头，我这些天一直在等着你那队人马起义。四十三人居然没有一个闹事的，这让我惊讶。”
“那四十三个是一个比一个更加要强的人。”袁朗说的很平淡。
“就这么定了吧！”铁路合上成绩单：“咱们a大队以后又多了十五条汉子。”
袁朗毫不客气地从铁路的桌上又拿了一支烟，点上，然后沉吟道：
“必死者，可杀也；必生者，可虏也。”
铁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抬头问道：“什么意思？”
袁朗轻轻吸了一口烟，对着眼前的大队长说道：“我可以凭我的冷静干掉那些跟我拼命的人，凭我的勇敢俘虏那些贪生怕死的人，我真正害怕或者说我真想要的，是那些热爱生命却勇往直前的人。”
“正经点！我还不知道你是个真正的老兵油子？我是说你怎么会想起来说这句话？”
铁路都笑了，敲了敲桌子。
他和袁朗共事这么多年，他当小队长时候，袁朗就是自己手下的战士。两人是一步步一同走到现在的地位上，彼此了解很深。
袁朗还是保持着平淡的表情：“突然想起来的。”
铁路上下打量了几眼袁朗：“你个兔崽子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袁朗突然严肃了起来，将只抽了一半的烟熄灭，然后看了看窗外说道：“我不放心，我要能一起出生入死的人。”
听了袁朗的话，铁路静了下来。这句话说的很简单，但有时候真的做起来特别困难。
他深深的看了袁朗一眼：“还在因为当初的那件事情？”
袁朗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明白了，剩下十五个人你想怎么挑，需不需要增加其他科目，全都交给你了，我不再插手。”
“你只要记住一点，挑出让你放心的人。还有就是，别真像上次说的一个不留，那我之前就白忙乎了。”
铁路叹了口气，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底线。只要袁朗别把人都淘汰了就好，为了凑出这四十三个人，他这张老脸可没少求别人。
“老铁，这可是你说的。后续人员考核的问题都交给我，别出尔反尔！”
袁朗原本阴沉的脸顿时乐开花。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能不高兴吗，亏他还咬文嚼字，弄了句古文出来。
大队长铁路愣住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猛的站了起来，掏起桌面上的烟灰缸准备砸出去：“嗯？人呢？”
左右看了两眼，哪里还有袁朗的身影，只有一扇半开着的房门，他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个小兔崽子，越来越放肆了，三十来岁的人了，还这么油！”
铁路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了窗边，袁朗还站在了楼下，抬头对着他敬了个礼，差点没把他气的烟呛到。
所有人在分别室友的同时，他们都不知道。原本他们已经可以转为正式队员了，但由于袁朗的一番话，大队长铁路改变了想法。
袁朗也会在接下来不多的日子里，会给众人带来额外的科目。而这个科目，陈东会发现会给他带来特殊的一番经历，也许这个经历会是他这辈子难易忘怀的。
人走了，但日常训练制度还在进行。剩余的十五人被重新分了班级，毕竟十五个人分散在一栋楼里住，太奢侈了。
所有人都安排到了一楼，陈东和王威被安排和许三多三人住在一起，十五个人，分到了三间房屋。
训练继续展开着，没有停止！
……
第七十一章 意外的午餐
十五人的训练，十五人的生活。
从最初的四十三人开始，原本大家在空闲时候还能聊聊天，但自从人数减至十五人后，所有人都仿佛丧失了说话的功能。
大家全都做起了哑巴，白天该射击射击，该格斗格斗，该练习战术动作就练习战术动作，教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到宿舍，大家也很少说话沟通。
颇有一种被练自闭的感觉。
陈东原本以为当自己宿舍人走的只剩他和王威两人后，以后日子会很寂寞。结果通知分到了许三多那边，陈东还想着这下热闹了，又用许多人可以说话。
但是并没有，当陈东和王威与他们三人住在一起之后，大家依旧保持安静。
久而久之，陈东自己也懒得说话了。
他也知道，那是因为大家的分数越来越少。目前已经训练了有三个月了，即将来到2006年的年底。训练日期比想象中的还长了很多，大家的分数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要知道在这三个月中，真正体验过周末的时间不超过四天。其余时间从起床开始，他们就没有消停过。
这种高压的训练条件下，即使是陈东的体能都感觉有些吼不住了。其他人就更别说了，训练结束基本倒床就睡，谁还有力气和别人多废话。
在分数面临淘汰和身体过度疲惫的双重原因，这也是大家不愿意说话的主要原因。
又过了几天，十五人中再次淘汰了三人，只剩下十二人了。
在他们宿舍，陈东的分数是最高的，还剩四十分。其次是成才，还剩三十二分。最后就是许三多和吴哲了。
许三多还剩十二分，吴哲只剩下最后两分了，已经半只脚踏在了淘汰线上。
当天上午，进行完了一连串的组合练习，其实主要都是体能训练。
爬战术、背圆木越野、攀岩等等。
结束了上午训练后，众人来到了食堂，准备吃午饭。
只剩下了十二个人，看上去有点凄凄切切的味道，尤其是他们列队进入饭堂的时候，看着那空空的饭堂，他们愣了一下。
陈东不禁嘀咕：“啥情况，吃饭的桌子怎么都没了。”
原本食堂是有序的摆放着小方桌，四人一个座位。而现在的食堂大厅全部清空，一张桌椅都看不见。
“怎么，今天不打算给我吃饭了？”
王威一旁干瞪眼：“这也太没缺德了吧！”
其他人听见王威的牢骚，也不由吵闹起来。他们每天训练成这逼样，饭还不让吃……
就在他们抱怨的同时，没过多久，齐桓和袁朗走了进来。
袁朗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囔囔啥，一顿不吃会饿死吗？再说我有说今天中午不给你们吃饭吗？”
最先抱怨的王威尴尬的缩了缩脑袋，陈东现在反正分多，不在乎扣分，于是主动帮着大家问了起来：“报告队长，没有抱怨。只是刚进来突然看见桌椅都没了，感觉有些奇怪。”
果然，袁朗没有丝毫留情，对着陈东喊道：“让你说话了吗？扣两分。”
齐桓在后边跟着记上了一笔。
其他人都感激的看向陈东，毕竟他们分都不是很多，每一分现在都很重要。但吃饭有事关心他们能否补充体力，能否坚持下去的一个重要因素，不得不问。
“你们放心，饭肯定有的，而且让你们吃的饱饱的。”
袁朗笑嘻嘻的看着这十二名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的人，然后指了指后厨的位置：“齐桓，通知人搬桌子，准备上菜！”
“是！”
齐桓随后跑进了后厨，每过多久，就见两名老a的队员协力，搬了一张地方上宴会聚餐才用的大圆桌出来。齐桓和另外一些人在后边，跟着搬了许多椅子摆放在桌边，刚好围成一圈。
“别客气，赶紧坐，马上上菜了。我先说好，菜很贵的，大家要珍惜，全部吃完。”
袁朗摇身一变成了服务员，很热情的招呼所有人坐了下来。
冥冥之中，陈东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其他人也一样，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袁朗了，每次袁朗装模作样起来，准没好事。
但袁朗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只好跟着回应道：“报告教官，一定吃完。”
袁朗满意的点点头：“上菜吧！”
随着袁朗的话说完，食堂炊事班的人套着白大褂，端上了两大铁盘子摆在了众人面前。
王威是叫的最欢，也是最饿的，直接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闻到刺鼻的血腥味，胃里一阵翻腾，感觉阵阵恶心感。
吴哲也好不到哪去，其他人的眉头都拧巴在一起来。
陈东和许三多、成才看到后，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不自然。因为上的这两大盘子，里面装满了血淋淋的生肉，也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但由于以前野外生存时候，也见过伍六一吃田鼠肉，看到这一幕，三人都能想到接下来发生什么，也还能接受。
袁朗继续保持自己特有的笑容，还就近拍了拍其中一人肩膀：“怎么样，当地著名的牛肉，味道特别棒。这里总共二十四块，一人两块别客气，尽管吃。”
“刚刚可是你们答应的，不能浪费。我看着你们吃完，谁如果吐出来，也要给我捡起来吃掉。如果不愿意吃，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扣十分！”
“……”
众人不说话了，包括陈东都沉默了。
眼前的生牛肉，从外表看，一块分量至少四五斤的样子。两大块都要吃完……这可比田鼠的分量多太多了！！
“咔嚓。”
成才动手了，在所有人还在犹豫的时候，他最先抓起了一块生牛肉，一口直接咬了下去。血水顺着嘴角两边流了下来，滴在了作训服的领口。
袁朗看了他一眼，然后扭过头看着其他人：“怎么，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吃吗？”
听到袁朗的催促，陈东也立马低下头，抓起一块距离自己最近的牛肉，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
血腥味很大，陈东几乎是屏着呼吸的，他怕闻到这股味道会呛到。咬进口，不带咀嚼，直接吞了进去。
结果袁朗的声音立马又响起了：“陈东，你家吃牛肉不嚼，直接吞的吗？加扣两分！”
最后的一点小念头也被打碎，所有人看到后，只好强忍着恶心感，稍微嚼几口再吞下去。但即使这样，还是有人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生牛肉吃头两口还好，超过三四口左右那种恶心感特别强烈。
“吐出来的给我再捡起来吃！”
袁朗狠狠的对着一位已经吐出来的人说道。结果刚说完，陆续又有几名也跟着吐了出来，其中也包括王威。
许三多很奇怪，一本正经吃的挺好，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犯恶心的模样。
“教官，我实在吃不了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本身累了这么久，现在上午训练后，胃里更是空空如也。在这种情况下生吃带血的牛肉，真的太难接受，许多人跟着胃酸都差点吐出来。
“齐桓，记上，扣十分！”
袁朗没有留任何情面，所有说自己吃不下的全部都被扣分了。吴哲吐过一回，但他答应了许三多他们坚持留下，他只剩两分了，根本吃不消扣十分。于是他只好又捡了起来，艰难的继续吃了进去。
等到午餐结束，众人生无可恋的瘫坐在椅子上。原本十二人里，又有三人因为分数被扣完淘汰了，其中也包括陈东最后的室友王威。
也就是说，在座的只剩九人了。
……
第七十二章 午餐后的惊喜
a大队食堂
等大家全部吃好后，面容那叫一个憔悴，一点吃饱油光满面的感觉都没有。
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袁朗就是一个变态！”
就在又有三人灰溜溜的离开了a大队后，桌上的剩余九人坐着等待其他指示。他们都没有时间，也没有权力去送送那三人。
“不错，看来还是有几个有骨气的人。”
袁朗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不像是伪装。他从边上又搬来一张座椅，边上的齐桓也跟着搬了张椅子。
他拍了拍陈东：“我可以坐你边上吗？”
陈东点点头，他能说不行吗？
随后袁朗也很爽快的坐在了陈东边上，而在他边上的就是许三多和吴哲，成才坐的位置比较远，在袁朗正对面。
“炊事班，把真正的午餐送上来！”
“好嘞！”
后厨的位置传来回应声，没过多久，只见还是原来的炊事兵，推着一辆小推车出来了。小推车又两层，上下摆满了各种家常菜。后边还跟着两名壮汉，一人抱着两件啤酒走了过来。
等饭菜和酒都上桌后，袁朗十分客气的说道：“来来来，正餐来了，都吃起来，喝起来！”
然而大家都觉得很不对劲，觉得袁朗今天怎么不像袁朗。陈东坐在他边上，更是觉得压力山大。没人敢先下筷，即使这些饭菜看起来十分可口。
“让你们吃怎么这么难呢，许三多，陈东。”
袁朗对着左右两边喊道。
陈东和许三多立马站了起来：“到！”
剩余的人都愣了，傻看着袁朗，只有齐桓一人在边上偷笑。
“你们两个把酒都打开，给所有人满上！”
陈东他们听后只好乖乖的打开了酒瓶，然后给每个人倒上了一杯啤酒。
许三多都没想到这个问题，陈东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停下了手中动作，站着对他说道：“报告教官，我是四十三号，不叫陈东。”
袁朗摇了摇头：“不不不，你现在叫陈东了，许三多，你也不再是42，你叫许三多。”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剩下的人已经不再是编号，而又成为人了！”
袁朗看着眼前这些对他一直怀着戒心的人接着说道：“你叫成才，你叫黄自强，你叫吴哲，你叫佟立国，你叫薛钢……以后，你们在任务中也许会用代号，但在自己的地方，你们都叫自己的名字。”
“当然，如果你们想取其他外号也不是不可以。”
人们好像一下都反应不过来了，都像是不相信有这种好事。陈东更是整个人陷入混沌状态中：“怎么回事，剧情怎么变成这鬼样子了。”
袁朗指了指齐桓，随之齐桓从藏在衣服里面拿出了一摞秀有团的臂章放在桌上：“你们的臂章，以后你们都得佩戴自己的军衔。对了，还有，欢迎你们成为a大队的一员，吃完这顿饭，下午不组织训练，会重新分配班级。”
“你们中会被分为两拨人，一波是分到一中队，另一波分到二中队。”
仍是沉默着。所有人端坐在椅子上，保持着标准坐姿，无人应答。更没有人伸手去拿桌上的臂章，他们都不相信这一切，觉得其中又有套路。
但即使这样，大家的眼神也出卖了自己。一个个虽然坐着，但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桌上的臂章，成才更是两眼放光，那是他期待已久的东西。
袁朗奇怪了：“为什么不喝酒？我还以为你们会欢呼呢？你们这样搞的我很尴尬啊！”
袁朗可能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道：“你们不相信我？我会开这种玩笑？或者说我把你们真的训傻了？”
吴哲站了起来了，说了句很有意思的话：“报告教官，人经历太多的坏事就有不相信好事的权利。”
袁朗哈哈大笑：“怎么讲？我做了很多坏事吗？”
“你让我们做的事情，我们自己都想不到居然能做到，这就是说你是一流的教官。可我们对你也不得不提防一两手了。”
吴哲的意思很明显，也是大家的想法。他们相信也认可袁朗的能力，但就是因为这样，深怕现在的场面还是一个局，怕自己做错会被扣分离开。毕竟刚刚午餐前的生牛肉宴才过去没多久，走的三人也估计还在收拾东西。
“那怎么办？”袁朗的表情很无奈：“我已经不是你们的教官了，我本来想做你们这支分队的中队长，可你们现在不信任我。”
这时，陈东也从混沌的状态清醒了过来，想加入老a不是一直是他的目标吗？现在机会摆在眼前，反正分数还多，大不了再被扣两分。
陈东咬了咬牙，跟着吴哲站了起来：“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蒙我们了，可以吗？”
袁朗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保证！我们今后是要在一个战壕里作战的人，我绝不会蒙我的队员，这也是一直我所期望的。”
听到袁朗都这么说了，在场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了解袁朗，像他这种级别的人和他的性格，因为不会说谎。
陈东终于缓缓跟袁朗碰了一杯，说道：“我很希望做你的队员。”
这话说完就炸了窝了，吴哲、许三多，还有最激动的成才。所有人都拿起了眼前的酒杯，即使是许三多这位不喝酒的主，也跟着对袁朗敬了一杯，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所有人都笑了，他们感觉太轻松了，仿佛身上一直压着的大山没了。压抑了太久，全都疯了。
更有甚者把摇晃过的啤酒当灭火器一样互相喷着，袁朗被喷的一身的啤酒花子。而静静坐着的齐桓也难逃被喷的命运，大家对这位屠夫也忍了很久了，今日终于可以报仇。
当所有人玩嗨了之后，袁朗静悄悄的坐在一边，看着大家弄齐桓。
齐桓对袁朗投来了求助的眼神，袁朗轻轻摇摇头：“再忍忍，过段时间就好。”
在场的人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陈东、许三多、成才，因为他们是同一个新兵连、同一个团，现在同样都成了死老a！
也就在这一时，袁朗看着兴奋不已的众人，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