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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愿你长生心不古txt下载     愿你长生心不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92.天堂与地狱(2)

    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在地上跺着脚喊:“诶,我是新一任的阎君,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不过白影完全没有反应,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姑且称面前这年轻人为阎君吧,他在我面前觉得颇有些丢面子的,不过想想刚才也没差了,于是讪讪地对我道:“跟本君走吧。”只见他朝着山前小道一挥手,竟然又出现了一条山路往另一个方向,到这时我才觉得他有了一点阎君的范。

    镜湖,顾名思义就是像镜子一样的湖。

    那湖水是碧蓝碧蓝的,隐约能看到似闪着妖光。只见阎君停下来指了那湖道:“这里就是了,如果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坐在这块石头上就会看到了。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等你看完后喊一声我再过来。”

    我没打算放他走,挡住他的去路后把隐了一路的疑问道出:“之前你说冥界发生的灾难是不是黄泉眼那曾下来个人?”

    他一听面色骤变眯着眼睛盯了我看,好一会才喃喃地说:“难怪我见到你就觉得心里头发毛想跑呢,原来是因为......”他倏的住口认真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报出两字:“古羲。”

    没料他一个趔趄直接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狼狈地爬起来后也顾不得整理衣装,只扬手指着那镜湖说:“如果你是古羲,那他是谁?”

    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镜湖深处渐渐漾开涟漪,像放电影一般开始了序幕。

    漫漫黑幕,幽灵浮生。

    在我之前走进来的地方,原本并不是雾蒙蒙的,一个颀长的黑影从远处缓缓走来。有些飘忽的鬼影好像很兴奋的围了上去,但在眨眼间都弹开并四处逃窜。

    接着鬼影们都远远窥伺在四周,却不敢再向前。我也看清了那身影的面相,剑眉星眸,鼻梁坚挺,五官好看的犹如画中人,只是那眼神却懒懒散散中藏了精光。

    忽的有几道黑与白的影子飘了过去,尖细的声音在呵斥:“来者何人?竟敢闯冥界地狱!”

    他偏着头用藐视的目光将对方上下扫掠之后,跋扈开口:“阴司鬼差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至少判官以上的人再出来跟我说话。”

    原来这几个黑白影子就是鬼差,显然它们从未被这般藐视过,顿时大怒:“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让你尝尝我冥界的幽魂锁。”只见一阵旋风般的黑气朝着男人席卷而去,我的心中一紧,手不自禁地抓握成拳,明知自己无法触手而及但也无法静观其变。

    不过我的忧虑是多余的,那团黑风只比刚才的鬼影包围圈多支撑了数秒就如兽四散而开,甚至有几缕直接被打散于无形。这下再出来的声音已经变得惊骇:“快去回禀阎君,我们先想办法挡住他。”于是一道白影哧溜而跑,很快就没了影踪。

    但虽口中说了要挡,可余下的那几道却不敢再贸然而上。男人连多看它们两眼的兴致都没,直接旁若无人地继续前行,期间黑白双影有试图上前被他一挥手直接打飞出去两丈。

    终于有幸得见阎王殿的原貌,确如那新阎君所言的本是一座颇为壮观华丽的楼阁,隐隐有着黑气环绕远看着很是森然。当男人走到近处时,就见里头匆匆跑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个古装装扮的人,戴着官帽留了胡子。

    他相比刚才的鬼差要客气了许多:“阁下是何人?何以会从上面下来来我阎王殿?”

    男人抿了唇角似笑非笑地问:“你就是判官?那把生死簿拿来给我看一眼。”

    原来这人就是生死判官,传说他有一本生死簿,上面有每一个在生者的名字,当谁命数到时他就在名字上面打个钩,然后那人就会成为这里的一员。

    但是判官摇头晃脑了一番后道:“阁下定是没下来过咱这,不知道我们冥界也会与时俱进,生死簿这东西都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了。”

    “那你现在用什么来定人生死?”

    “你又错了,人的生死并非由我来定,是天定。命格之数在那里,谁都管不了,我只不过是个监管者。”这无疑听着像是推托之词,把斩定的权利推在了老天爷身上。

    但是男人不给他机会,一伸掌就掐住了判官的脖子,语调清凉地道:“现在可以说说你现在的工具是什么了吗?”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就只看到判官原本站在原地的,突然就被抓到了还在十米以外的他手中。

    与我之前抓新阎君的手法是一致的,只不过我没他那么狠。

    判官刚才的从容已经不见了,惊惶地喊:“我说我说,看的是生死石。”

    “带路吧。”男人丢了一句话后就松开了掌,目光扫过另外那群阴官,淡淡地道:“想你们的判官没事就去把阎王叫来吧,我在生死石旁等他。”

    于是判官就带着他走离了阎王殿,原来在这时他还没有毁掉这座地府的最高权利中心。

    看着他们走到的幻境越来越熟悉,却就是往我走的那山上而去。不过又有些与我所走的不同,我上山时就只有一条路,但现在远远就能看到半山腰时有条岔路,那岔路就是往我这镜湖来的。当他与判官一前一后走到岔路口时,判官停了下来回头对他道:“现在你还有两条路可选,上山或者走这边。虽然不知道你要看生死石做什么,但我的建议是上山。”

    他闻言抬头看了眼山顶,嗤笑了下道:“不是应该你带路吗?怎么还来问我。”

    判官讪讪地转过了身,走上了岔路。

    我心生诧异,生死石在镜湖这边?可是放眼四下也不见有什么石头啊。存疑着看两人果真渐渐走到了镜湖这处,湖面上的影像极其逼真,就好似走到了我面前,只不过差异了一个时空。只见判官朝我这一指:“喏,那就是生死石。”

    我愣了下,低下头才想起自己是坐在一块石头上的,然后,它就是生死石?起身而站,把那块极普通的石头看了又看,这也......太寒碜了吧,而且也没发觉这石头有什么奇特的啊。

    不过就在我起身后,那镜湖里的影像却突然消失了,连忙又坐了回去,这才见判官与他的身影再次出现。他低头飘了眼生死石后,直接道明来意:“我要看一个人的命格。”

    判官回:“此举有违天命。”

    但在触及他寒凉目光后又立即改口而问:“什么名字?”

    他默了下轻言两字:“常愿。”

    我心头一颤,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禁地握紧。

    也不知判官在生死石上作了什么手脚,就见他手上去一摸,那块原本黯淡无奇的石头突然就发起了光,并且出现了文字。我看得清楚,就像目录排序一般,判官点了几下就先找到了“常”字,然后又找到了“愿”字,两个字一连接就组成了“常愿”,然后显示出来人名以下的一段文字。

    可是这文字我却看不懂,扭曲的像是象形字一般。

    判官让开了身,他脸上的表情本是很自持的,但见男人低头看得很认真不由吃惊而问:“你看得懂?”然而男人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一目十行扫过之后就问:“还有呢?她的出生与命格又是什么?”

    判官顿时头上冒出了冷汗,很显然刚才自己那问是多余的。刚才他似乎并没有多留意这个人的命格,只是按照传统方法检索出来就让开去了。此时再上前察看时不由蹙起了眉,连点几下生死石上都是一片空白,他甚至怀疑自己输错又重新回到目录去检索名字,但得到的答案还是原来那一块。

    我即使看不懂那字,但也能辨识的出来字形没有改变。

    判官纳闷地嘀咕:“奇怪,怎么有人没有出处也没有将来命格呢?这记录也就只到她十二岁那年,可此人应该二十有八了啊。”他掐指一算,身体一震转眼去看旁边的人:“这好像是......破命,命中带煞啊。”

    男人眼皮都没眨地说:“你算错了,她不是破命,是承天之命福延龙格。”

    判官一呆,又重新掐指,片刻之后坚定而道:“不是的,她前生后世都没有,是明显的破命之格,本该十二岁那年就死了,是有人续了她的寿才让她活至今,今年是本命格,不可能再有后续了,也不是你说的承天之命。”

    哪料男人跋扈而说:“我说不是就不是,即便不是承天之命你也要给我改成是。”

    判官大惊:“万万使不得,常人命格都乃天定,我身为判官也不能擅自改之,更何况她这种千年难见的破命,定是前世造了恶孽才被罚的,如果擅改那就是违反天命,会遭天谴。”

    “天谴?不就是三道天雷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判官闻言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狼狈地稳住身形后惊恐地四看后才说:“别胡言乱语,天上能听见这里说话的,一道雷劈下来就是这地下的神官也没半条命,何况是三道?”

    男人轻蔑而笑了下,却是转移了话题说:“再查一个人吧。”

    判官这才擦着汗松了口气问:“还要查谁呢?”

    “古羲。”

393.天堂与地狱(3)

    很快判官在生死石上又点开了这个名字,不过他更迷茫了,怎么今儿遇上的都是怪事呢?刚才那个姑娘的命格已经是怪中之怪,半隐半露还能算出一二来,现在这个叫“古羲”的人翻进去居然是空白。若非刚刚检查过这生死石是安好的,还真怀疑是不是死机了。

    他有些不敢去看身旁那人脸色了,不过却听到了讥笑传来,并在说话:“空白的意思就是可以肆意撰写是吗?”判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连忙摇头:“这个我真不清楚,自我上任起从无遇见过这般情形。”

    男人点点头,吩咐了下来:“你不用太清楚,就把这两人的命格牌换一下吧。”

    “换一下?”判官心沉到底,有强烈的不祥预感。

    “换过之后,就在常愿的命格牌上写上承天之命。”

    突的一声沉喝从空中传来:“古羲,你不能那么做。”只见一个黑影缓缓浮现并形成了人形,但等我看清此人长相时不由一怔,这时男人也回转过了身似笑非笑着道:“阎王,你终于肯现身了。”

    心里一咯噔,这个来的就是老阎君?可是他这身老道的装扮为何与法镜之中山上那个道观里的鬼谷子巨像极其相似?还有,他的口气竟好似两人相识。

    下一刻,男人的话就给了我明确答案。

    只听他说:“既然都换了身份怎么还一幅老道的打扮,你这是还对鬼谷子名号留恋呢。”

    老阎君称道:“那些不过是虚名罢了,只是老夫习惯了这身道服,不想再换了。”

    男人轻哼:“如今地藏王殿与十殿阎罗都独归于你,当然要把俗世的名号给遮藏起来,倒不知你打的这一手的好算盘。不过我也没心思来管这些,快点给我把事办了吧。”

    原本还与他寒暄的老阎君一听这话立即就肃寒了面色说:“刚才本君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不能逆天而为。”他挑了下眉,“我不能吗?”

    接下来便上演了一幕用拳头诠释真理的场景,直到从老阎君到判官等一众人全都倒在镜湖岸边时场面再次恢复交流状态。而整个过程,男人只是退了两步。

    他问:“现在能改了吗?”

    老阎君:“想改也可以,但是你可知什么是破命吗?一旦更改,本命恶劫便到你身上,而且你还要身受天谴。”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一句话把老阎君给噎了回去,想想又不甘心:“你可有想过,她能否受的住你这未知命格?”这话倒是让他沉默了,若有所思了片刻后抬起眸看向老阎君,脸上蓦的浮起笑意:“差点被你这老匹夫给忽悠过去了,既然是空白的,填上福寿天齐的命格不就行了?”

    老阎君面色变了几变,“福寿天齐是天子之命,普通人怎能有?”

    “天子?”低撩的语声里满是讥讽,“你是还活在那个年代呢,现在还有这一说吗?”老阎君讪然而回:“话虽这么说,但是这种命格不是能够随便而改的。”

    “那你能做什么?从人间到地下,弄道论述糊弄人,现在混了个阎王的位置坐想继续糊弄?今天你不改也得给我改了,否则......”他将目光环扫四下诸人,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但出口的话却是:“就将山顶的那只放下来搅一下冥界地府的浑水了。”

    老阎君全身一震,眼睛瞪到最大满目不敢置信:“你知道?”

    “哼,你让判官故意引我半途做选,不就是为了引我上山?觉得上山也不必了,直接放它下来吧。”

    老阎君猛的一跺脚,大吼一声:“好!只要你去山上还能下来,我就做主为你改。”

    男人眼神一厉:“这可是你说的?”

    “对,就是我说的,这个主我做了。”

    他嘴角噙笑讽凉转身,二话没说就往外走了。我一时看得着急了,因为镜头竟然留在当下看阎君诸人,却不跟着他而去,他们口中说的山上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因为山顶有回冥之气,镜湖也不能抵达。”耳边传来年轻的声音,我一扭头发现原来是那新阎君去而复返了。他正站在我身侧两米远处也看着镜湖中发生的一切,我直接把疑惑问了出来,他却只摇头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果然是我看了就明白。虽然镜湖无法再显示山顶的动态,但是这处的情形却一一呈现于我眼前。在静谧了片刻后,判官问老阎君:“他这上去能成吗?”

    老阎君眯着眼抬头看向山顶的位置,好长一会才道:“能不能都在此一举了,至今为止也就他下来咱们这能够与之抗衡的。”

    但旁边也不知是什么地官插嘴:“他真有这么厉害?可那是罗刹王啊,咱们合众人之力才将它给封印在山上,光他一人岂能敌得过?”

    判官横了那人一眼后道:“成或不成都不是你我能操心的,等着吧。”

    旁边又一阴差担忧地开口:“就怕破了封印把罗刹王引下山来。”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看向了老阎君,面上不同程度的都有忧色。

    结果还没等老阎君开口突的山顶上就冒出滚滚黑雾,并向着山下席卷而来。已经有阴差在大叫不好:“罗刹王真的冲破封印下山来了!”

    老阎君扭转头对判官下令:“立即为他们二人换命!”判官一怔,未及反应就被老阎君一把拽了到生死石前,口中急喊:“我冥界地府的存亡都在这一时了!”判官不敢耽搁,手指在生死石上几番点划,转眼便见常愿名字下变成空白一片。

    判官又问:“当真要改成福寿天齐?”

    老阎君沉念想了下道:“就给改成长命百岁吧。”判官闻言正要去撰写,却听遥远处冷寒的声音飘来:“你敢?今天要是有一个字错漏了,那我就要你地府变成罗刹窟!”

    老阎君不敢再有迟疑:“立即按他说得办!”

    我没有再去看判官是否有在生死石上写,因为随着那黑雾席卷而来镜湖上方也出现了浑浊,只见急掠的身形一闪而过,生死石前已经换了个背影。但他肩背上好似有一个张牙舞爪的鬼影在,就连老阎君也失声而道:“你竟让罗刹王附在你的身上?”

    他回转过身,我被吓了一大跳,那张原本英俊极致的脸遍布蜘蛛网一样的黑丝,初看时尤为慎人。继而回想刚才那句老阎君的话,就是说他们口中一直在提到的罗刹王被依附在了他身上,然后使他变成了这副鬼面?

    只听他说:“在上山时我就想了一个问题:万一我替你解决了它,而你反悔了怎么办?毕竟前车之鉴有过,你绝不是个诚信的人。”

    老阎君的脸色被他说得一阵红一阵白的,只能从齿缝中迸出话来:“你到底想怎样?”

    他勾唇冷笑了声后又道:“我这人还是比较信自己,你们退下山去阎王殿等我吧。”按理这样的要求不可能会被得到同意,可老阎君居然咬咬牙转身就走,走出一丈时还丢出话来:“古羲,你会后悔的。”

    等一干阴司离开后,镜湖边就只剩了他一人,我发现他竟能与判官一般可随意打开那生死石了,而且很快就翻到了写有常愿名字的那一页。他看得很仔细,像是在确认老阎君有否动手脚,随后手掌心合在生死石上,渐渐有火光慢慢印入。

    我忍不住问身旁的阎君:“他在干什么?”

    “以火龙之力封印。”

    “封印之后会怎样?”我又问。他答:“从此命格由他定,谁都不能改变。”我静默了片刻后又问:“那他的命格换成破命后会真的遭劫吗?”

    “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的注意力又转到了镜湖中黑色身影上了,在火印封了生死石后他突然转换了一个角度背朝着这边,好似手有在动,但却不知他对那生死石又做了什么。

    等到他背手在后抬眸去看镜湖时,我看那背影生出一种遗世独立的孤怜感。突见他侧转身过来手指掐算,眼中闪过精茫,立即就往山下而去。

    来到阎罗殿前远远见老阎君等人都站在那等着,只听他自言自语道:“以她性格事后必然会想办法来这,既然如此,那得为她先铺好路。鬼谷老儿,霸位这么久也可以休息一阵了。”

    在他说话的瞬间一团鬼影蓦的从身体里飞出,朝着阎罗殿直掠而去,而他则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等他走到跟前时那座威耸的楼阁已经不再是原貌,成了我进来时相似的样子,只是要比那会更残破。这下我是相信身旁这位新阎君的话了,确实他已经将阎罗殿翻修过了。

    而原本站在殿前的阴司们全都面部发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本是地府阴魂也没有死与不死之说,只要不是灰飞烟灭就魂息尚在,只不过遭些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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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天堂与地狱(4)

    但却不见老阎君身影,所以他走到近处扫了一圈后也道:“老头子脚底抹油的功力倒是见长了。”之后看也没看那座毁掉的阎罗殿就转身而走,不出百米就看到老阎君了,正与那已经化成人形的鬼影斗在一块,只不过明显落了个下风。尤其是方圆百里的魂灵全都被那鬼影给吞噬后,它的身体就变得越来越大,到后来都变成了个巨人。

    老阎君再也忍不住喊道:“古羲,你再不出手这只罗刹王就因噬尽恶鬼怨灵而煞气通天,届时整个冥界地府都将成为罗刹场,你一心想护的那个人也会因生死石被煞气侵蚀而白换命格,你要看到这样的场景吗?”

    没料他不紧不慢地道:“你不用拿话激我,等你败下阵来我自当会收拾掉它。”

    就在他话落时老阎君已经被鬼影击飞了出去,重摔在地后吐出了一口黑血,竟是再无力气站起来,显然这一次是真的受了重伤。

    见老阎君如此后他也并不急着去对付那朝自己而来的鬼影,只淡冷了声道:“山顶是块风水宝地,今后你带着那些手下就住在山上吧。下面我会替你找个阎君来管理的,这鬼罗刹也并非极坏,至少是帮你把这地府洗涤了一遍把恶灵都处理了。现在你可以上山了,记得带上阎罗殿前那群。”

    我本以为老阎君会说些什么,却见他目光在鬼影与古羲身上来回流转后,竟然重叹一口气在原处慢慢身影变淡近而消失了。而这时鬼影已经到了古羲跟前,巨大的身形足有两人之高,是完全把他给包裹在身下的,但我却不见他眼中有任何惧色。

    最主要的是这鬼影并没有像对老阎君那般对他凶恶,就杵在那低头看着他。

    顿了半响只听他问:“如何?是我来收你还是你自己了断?”鬼影动了动,人形骤然消散变成一团黑气漂浮在他的正上方,我心头一紧,以为它要攻击了,可下一秒黑气又坠落于地面变成了一团像是跪着的人影,并且朝着古羲磕头。

    这一变化也太奇怪了,从刚才的情形看这罗刹王应该是穷凶极恶的,怎么可能会去跪他祈求呢?就在我念转间听到他又开口了:“不是我不想留你,而是你的根性将来可能会伤到她,我不能给她留后患。”

    鬼影罗刹听后便不再磕头了,缩在那地上一动不动,这情形不会是任由古羲将它灭掉吧?眼看他一掌就要拍下去,可突然顿停在上方轻蹙起眉,隔了片刻后道:“或者有一法可控制你也可免你一死。”然后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在道:“如此我也可放心她以后进来有照应。”

    接下来就见他的掌心有一股火红色的气流缓缓注入鬼影身体里,它好似感到极其痛苦在地上翻滚,我本以为最终他还是决定杀了罗刹王,可很快就发觉不是,因为他的脸色在渐变黑了。这情形更像是他在收掉罗刹王身上的某些气息,等到他收掌时身体都晃了一晃,然后听他道:“现在我注了八分生魂于你体内,克制住了你的狂性,它日若你见到她时必须要护佑她在此处的安全。类猿人,这是我留你一命的前提,但若你敢对她有分毫伤害,那她身体里属于我的气息将能把你吞噬掉。”

    我完全呆住了,他唤这罗刹王叫作类猿人?难道这只就是原来在贵阳幻洞中的那个类猿人吗?它死了?而且还成为了罗刹王?

    还有,原来他的生魂竟是这般才没有的!可他不是说只注入了八分吗?应该还有两分才对,但等到他出去时却完全没生魂了。

    我正转念间,见罗刹王再起身时身形虽然还是虚无的鬼影但已经没原来那般巨大了,并且很顺服地跟在他身后,与刚才那凶恶样完全不同了。也不知他们一前一后要去哪,就见朝着某个方向而去,不该是去黄泉眼,因为他出去时并没有带上这类猿人。

    走了近约有半个多小时,看到一条没有水但却冒着寒气的长河,长河上还有一座黑幽幽显得森然的木桥。突然就明白过来,那河是叫忘川,而这座桥就是奈何桥。

    不知该在桥头还是桥尾有一位孟婆,专门给人喝忘记前程往事的孟婆汤。

    等他们走近时刚好看到有个人从桥那边走过来,走得很慢,身影又被忘川里面的寒气给包裹着所以有些模糊。从那走路的样子可以分辨出是个男的,等到快要走下桥时我终于看清那人的样子,不由愕然地转首。

    那个人竟然是......我身旁这位阎君!

    这时他也正看得出神,并没发现我的目光。镜湖那边有了新状况,我立即又转头去看。

    就在他走到桥下时突然凭空冒出一个驼背老妪,一身黑袍裹身,脸上的皱纹深到像是用刀刻般,眼神却炯炯。她的手中端着一碗乌黑的汤向那年轻人迎了上去,无疑这就是孟婆了。

    不过她的那碗孟婆汤没有送成功,古羲带着类猿人走到了跟前也没看他怎么出手,那汤碗就到了他的手中。孟婆大惊:“你们......”原本呵斥的话在看到类猿人后全都缩了回去,并且眼露惊恐整个身体都发颤,似乎她一眼就认出了罗刹王。

    古羲低眸扫了眼手中的碗,眼中露出兴味地低喃:“孟婆汤?”他转过身对类猿人说:“你要尝一口吗?或可助你忘了被前主人炼化成罗刹之痛。”

    没料一直沉默的类猿人这次却摇头拒绝了,古羲嗤笑了下道:“放不下你也没机会报这仇,他的下场大半是灰飞烟灭,这也是他敢把你化炼成罗刹放进这地府来的原因。”

    类猿人听后耷拉了脑袋,迟疑着伸手还真要去端那孟婆汤来喝了。但古羲却一反手直接把汤碗给丢在了地上,“你认过她为主人,保留记忆对她有利。好了,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于是类猿人化作一道黑雾飘到年轻人的头顶,然后一点一点汇入其中,等到完全进入后年轻人呆滞的神色已经消失了。

    这时古羲又道:“你刚进去会暂时不适应,先忍个几天吧。一会他自己的魂就会醒了,你不用特意去操纵,可任由其发挥,只要在关键时候掌住局势就行了。应该懂我的意思?”

    年轻人点了点头,这时他的表情还可用虔诚来形容,但片刻之后先是那眼睛里露出迷茫,然后神色间就有了现在我身旁这位阎君的面目了。

    只听嘀咕声传来:“原来是这样。”

    转头见他面上露出恍然,心中一动问道:“你也不知这经过?”

    他给了我一个没好气的眼神:“你当人人都能像你一样可启开镜湖?我被他像拉壮丁一般拉了充数当了这阎君,可是也没人交我要怎么操作。身体里的这哥们倒是在,但整天都在睡觉,难得出来一趟帮我收拾还要给我脸色看。”

    所以这意思是化为罗刹王的类猿人住在了他身体里,但他却还保留了原来的魂,所以平时都是本来性情。我想了想后又问:“那你那哥们知道我来了吗?”

    阎君撇撇嘴道:“要是不知道,你说我忙成那样跑这来守着你做什么?之前是走眼了,哪里想到冒冒失失跑进来一个带了生气的人就是你。”

    我看了他一会,大约明白为何古羲没让他喝孟婆汤了。类猿人即使活了千年不死懂得人性,但是它一来可能本身也不会讲话,二来千年的孤独也让它不会开口了,所以住进这人身体后还需要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表达。

    无论是怎样,在知道他的身体里有类猿人,而类猿人身上又注入了古羲八分生魂后,对他莫名就感到亲切了许多,也不会觉得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可恶了。

    想到生魂我便敛了心神再去看镜湖,这时古羲刚交代完年轻人一些关于当阎君的事,其实说交代也不算,就是把他上上下下打量后说:“资质虽然差了点,但也就这样差强人意吧,从今天起你就是冥界地府的阎王了,大概要做哪些事自己去阎罗殿里找。”

    初知自己变成阎君的年轻人没有太过慌乱和惊诧,只是蹙起眉想了想后问:“你们这任命官员都这么随便的吗?”古羲没理会他,只随意指了个方向后道:“你可以走了。”

    然后新一任的阎君就此诞生了,确实如他本人所言的以这么随便的方式......

395.天堂与地狱(5)

    不过有一点可以看得出这新阎君并不傻笨,在古羲再次遣他离开时没有像对我一样的态度而是立即听话地走了,只是走的那方向我记得并不是往阎王殿去的......也无心去管他了,因为在他离开后古羲就走上了那座奈何桥。

    原本蜷缩在旁的孟婆终于站直了身,盯着那背影的目光浮动,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念咒语一般。突的古羲低冷声音传来:“老婆子,如果还想继续干这份活就停了你嘴里的咕噜,要不然我也不介意再替你们地府除个老巫婆。”此话一出孟婆立即闭嘴了,惊惶地瞪着那渐渐走过桥的身影。

    此后视界一直都只能保持在他身后看见那背影,从他下桥后周边景致来判断应该这边才是桥头,孟婆那边才是桥尾。如果传说是有引据的,那现在他走的这条道应该是黄泉路,所以......前面就是黄泉眼了?

    刚念转到此,突的半空中闪过一道白光,然后出现一个模糊的身穿盔甲的人,浑沉的声音喝问:“就是你擅改天命?”结果古羲就跟没听到一般继续走他的路。

    等走出去十多丈远时,这浮在上方的盔甲人就怒了:“大胆!受本君第一道天雷!”声落时只见一道白光朝着古羲的头顶直劈而下,我的眼睛条件反射地眨了一下,倏而心惊地看到那白光将人完全包裹,然后这时才有一声闷响传来。

    顿然明白过来这是闪电!

    在过了数十秒的时间后白光就隐灭了,盔甲人本以为经过闪电灼烧后必能将身下这人化为灰烬,却没料他连身上的衣片都还是完整的,顿时大惊失色地喊:“怎么可能?”

    这时古羲才抬起头正视他,不无讽凉而问:“这就算是第一道天谴了?”

    三道天谴!我终于明白他身上留存的最后两分生魂为何会消失殆尽了,原来他真的因为擅自改命格而生受了三道天谴!这个盔甲人恐怕就是掌管天雷的雷神。

    “还有两下就一块来吧,免得浪费我时间。”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盔甲人,怒喝出声:“那就再受本君的两下烈焰天火!”

    我只看到第二下闪电再劈在他身上时身体已经晃了下,并且他的身上燃起了火光,很明显这一次的所谓烈焰天火比之前面那一道电要强上百倍,而他也有些吃不住了。

    就在这时,盔甲人又抬起了手,我下意识地喊:“不要!”但是...怎能有用,他们在镜湖里面的过去,而我坐在镜湖外面的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第三道闪电再次直劈而下。

    当那道身影消失在视平线时,我的眼睛蓦然刺痛酸涩。原本挺直的背影如今倒在了地上,只能看到那团白炽火光在闪耀。时间彷如停止,掌心的指甲已然深陷但却不觉得疼,心中涩涩地想这疼怎么都比不过他被烈火焚烧之痛吧。

    终于火光熄灭了,地面匍匐着的身影让我目痛如被针扎。

    盔甲人显得很惊愕,满脸都是不相信:“你为什么还没有化为灰烬?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在生受三道天谴还能完好的?”

    更不可能的是下一瞬那匍匐地上的人慢慢爬了起来,丢下一句:“你可以滚了。”就不再管他继续朝前走,只是那步履却变得蹒跚而沉重。

    不知是镜湖定格还是我的目光最终沉定于此刻,再也转不动。熟悉的面孔,每一丝表情变化,或牵唇勾笑,或跋扈张扬,或霸道温柔,终究在这灰蒙的冥界地狱里变成了灰色的布景,像及了那犹如被相机定格的魂;我的视线里最后只剩下那个萧条而寂寥的背影,在一步一步远离我,一不留神眨眼再睁开时,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空真的很可笑,明明你触手可及它却永远让你捉摸不定,回过头再看,只能将它像烂纸片一般撕掉揉成一团,但却怎么都无法填满心中的防空洞了。

    我蓦然垂眸,泪滚而下,滴落在腿上再落至身下的生死石。

    阎君的惊呼声响在头顶:“你快起来,生死石有变化!”同时也不顾之前对我的惧意直接将我从石头上给拽了起来,那块原本坐在我身下的石头突然间又像镜湖中所呈现的一般发着亮光了,阎君又惊又喜地道:“它终于被启动了,在你来之前我已经研究很久了,可它一直都没有反应。原来被他封印之后开启它的钥匙在你身上!”

    他的意思是生死石被古羲封印后就再没被打开过?“那这镜湖里发生的一切你之前可有看过?”在我提问出来后,阎君轻瞥了我一眼后道:“我哪有那道行,今儿是占了你的光,也算让我明白了前因后果。你先等等啊,我试试看这生死石的功能,要知道咱这地下现在没有判官了,我就只能靠书本知识摸索了。”

    说着他就弯腰在那捣腾起来,不过看他手法还不算生疏。

    默了片刻后提出要求:“我能看吗?”他理所当然地答:“这还用问?你都是它的启动人了当然是想看谁就看谁了,报名字,我给你查。”

    “古羲。”

    他的手顿了顿,不过很快就翻找起来,但过了一会后他抬头:“好像......锁住了。”

    我看过去的生死石上确实一片空白,连名字都不显示,“那常愿呢?”

    数秒之后他朝我摊摊手,“还是一样。”

    所以当时古羲是把两个人的名字都给封印了起来,沉念之后再提要求:“让我试试。”阎君果断让开位置,就在我手触及生死石时那空白的一片竟渐渐出现了文字,而且还不是那种我不认识的字体。

    福寿天齐四字写得很大,但在底下还有一行小字:过去、现在、将来,与羲同生。

    我直接笑哭了,这个人哪怕是不顾天命擅改命格也要绑定我的过去、现在与将来吗?又去寻找他的那一页,可等阎君为我翻找到后不由愣住,不是应该破格之命的文字转移到他名字底下了吗?可是为何他的名字下方还是一片空白?

    “难道他没有将两人命格交换?”

    阎君否定了我:“不可能,他受了三道天谴必然是违背了天命。唯一的可能是......他的命格改不掉,即便当时将破格之命移到他的下面随后也会消去。看来连老天爷都被欺了一局,天谴奈何不了,破格之命也消失了。”

    只有我知道真相不是这样的......

    古羲已经应了破格的劫了,但因为他的生命只存在于现在,所以当应劫之后命格就成为了过去,对于他而言就消失了,于是重新变成空白。

    突的阎君说话:“你该回去了。”

    我愣了愣,这语调好似变了,敛转眸便见他正凝看着我。不是错觉,是整个气息都改变了,心中一动:“你是类猿人?”原来他在阎君的身体里也是能够出现的,但见他那双眼眸里渐渐浮出悲悯,我心里头的某处感觉涩涩的很难过。

    是因为他身上有着古羲的生魂气息,所以难道这刻会有他的思维?

    却听他沉暗了声说:“主人,你已经来了无数次了,一次次地进来这个梦里寻找他的这段过去,一次次地悲痛不绝沉睡,你该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去了。”

    心中一震,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这不是你第一次来冥界地狱了,每一次都走相同的路,看相同的事,然后悲伤沉眠;下一次你再继续回来这里,好似一切重头开始。我是愿意这样一直守着你,这是他对我下的指令,但是你的梦越来越沉,如果再不回去可能就再也醒不了了。忘掉这一段过去吧,也忘掉他吧,他的命格再次空白也意味着将你也抹去了。”

    “不!”我大声怒吼,“你说得不是真的,他不可能将我抹去的,我也不会忘掉他,假如醒来就意味着遗忘,那我宁可永远留在这个无边梦境里。”

    他敛回目光低下了头,幽然语声飘来:“你听听上面的声音。”

    就在他话落间有一声叹息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的心蓦然抽紧,那是谁的叹息?是......古羲吗?他醒过来了?没想念一随整个人就如飘渺柳絮般疾速抽离,只依稀听到阎君的声音在说:“主人,保重。”

    不及念想意识从那时空抽离而出,并思维遁入空白,等到渐渐平复时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动静,好像有人在身旁。

    蓦的睁眼,眸光划过,见身旁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身影。

    他的手上翻着一本陈旧的书,很快察觉我的目光,视线敛转轻垂向我,脸上浮现怔忡表情,转而嘴角轻弯而问:“你醒了?”在我的默然中,他又补充了句:“你睡了两年。”

    我怔然看着他,好半响才笑说:我做了一个梦。

    他问:是什么梦?

    我沉凝良久都没有再说出一个字了,恍惚间认知原来转转身,便两年过去了。

    只是,一个梦醒来,一个梦却睡了。

    现在的已经过去,过去的却还远远未来,就像我一直想去看海,却去看了山......

    (全文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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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长生心不古介绍:
因为好友误闯私人豪宅,没料被个叫古羲的男人设局去为他修复青铜刻画。
他是一个对古董极其有研究的人,涉猎的领域非我能及。
几度想要逃离,但都被抓了回去。
当刻画越来越清晰时不成想竟然与我曾收到的一封笔友信件有着牵连,
于是我们一同走上了寻找真相的路。
貌似平凡普通的布林镇,底下却藏了一座幽暗诡异的地下围城,
究竟谁是我的笔友羽?又究竟谁是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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