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1章 愁眉不展
另一头，天坊经过了数个时辰的折腾终于把灵溪峡两岸的大火全部熄灭了，天光初现，宾客也都陆陆续续的散去，除了一些等待赔偿和说法的宾客还留在云梦小楼里接受着天坊的“盛情款待”之外，偌大个天坊，几乎呈现出“人去楼空”的景象。
初晨的阳光徐徐漫漫的散在灵溪峡两岸，二十余处未尽的硝烟向空中窜着灰腾腾的雾。
天坊四区，满目苍荑，惨不忍睹，缺胳膊断腿的天坊弟子在同伴的搀扶之下一个个被送往丹药交易区进行救治，这一整夜，可把太平丹王平天指以及他手下的一众丹童医者忙的不可开焦。
云梦小楼和丹药交易区后面的幽谷空地中，一大排茅庐蒸蒸升腾着丹鼎的热浪，刺鼻的药材味道蔓延数里之遥，隔着湖面都能闻到那股子难闻的味道。
痛哼声、哀嚎声……此起彼伏，上百个丹童满头大汗的穿梭在人群中，端着药碗、瓷盆奔走扶持。
不远处，各大坊市交易区的掌柜的抱着账薄分成几伙聚在一起，围着几名老者对照查证一夜之间铺子里损失的天材地宝数量。
天坊外围和内部，数以百计的弟子按照规定的路线认真的排查伤者和有可能没有逃出去的闹事者，一个个眉头紧蹙，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一个时辰之后，大体的损失数字统计出来了，交到了沐天浩和玄重的手里。
三百年来，沐古在的时候，沐天浩和玄重隐于幕后，对天坊的经营和管理只字不提，但是只要沐古出外办事，不在坊中，他们马上就要肩负起天坊治安以及经营的各方面事宜。
拿着厚厚的一摞子统计出来的账薄以及损失单据，沐天浩的脸色阴沉的快要出水了。
“没想到，一夜之间，天坊十年的努力全都白废了，王八蛋，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沐某人亲自带人屠了他们。”重重的将统计出来的账薄摔在了桌子上，沐天浩站起身来抬起虎步便往外走去。
“夫君，你去哪？”北冥月见沐天浩盛怒以极，连忙跟上，玄重和飞花娘娘也坐立不安的起身走出楼外。
沐天浩没有回应，走出门外便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抓住的那些人审了没有，有没有交待的？”
唰！
旁边走来一名老者，额头上尽是汗水，看他双眼通红的样子，十分疲惫：“楼主，问了，用处不大。”
“怎么说？没有交待的？”沐天浩眼晴瞪的溜圆。
上官若凡身上缠着绷带提着七星剑便要往地牢方向走：“来，你带我去，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嘴硬，还是我的剑快。”
“若凡，别冲动，杀了他们没好处。”飞花娘娘叫了一声。
“大大嫂，这帮孙子就是欺软怕硬，你让我过去，我教教他们怎么做人？”上官若凡恼火不已的说道。
老者上前叹了口气拦住了上官若凡道：“上官公子，不是他们不交待，这些人我们审了一夜了，一打听，全都不是梦洲的修者。”
“不是梦洲的人？”众人齐齐一怔。
“不是。”老者摇了摇头，道：“他们的口供很一致，都说是受人雇佣，而且给的报酬很高，基本上在几年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而他们的雇主很神秘，从头到尾都用面具遮面，不知道样貌，不知道修为，就连见面的时候敲定计划，都是隔着一个洞府进行的，这些人从来就没见过他们的雇主是什么人！”
章元泽一听便恼了，问道：“难不成他们还成精了？这么多人，几十个，一个见到背后人的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老者再次一叹，然后道：“为了防止他们提早对了口供，属下派了几名魂族弟子挑了几个人进行搜魂夺魄，结果是一样的，他们没有撒谎。”
满目狼藉的灵溪峡畔，沐天浩一行人等沉默无声。
事情来的太突然，天坊没有任何准备，可是当他们认定一定会在被捉的闹事者中打开突破口的时候，又有人告诉他们，前来闹事的又都是边外人士，没有一个知道底细和实情的，而且聚集了这么多身手实力颇为不弱的强者的计划还是在几年前就开始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不仅准备万全，而且这个计划已经蓄谋已久了。
为什么今天才开始实施行动。
他们他妈的是在等待个机会啊。
众人脸色阴沉的看着老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事情很明显，天坊被玩了，而且是有针对性的被玩了。
如此缜密的安排，想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混账王八蛋，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啊……”上官若凡气的直喊。
老者一声没吭。
这一夜，他审的很细，查的也很细，但多方的证言表明，蓄谋此事的背后之人心思不是一般的细腻，各种情况都预料到了，所以连中间牵线的人都找不到，怎么往下查？
沐天浩沉声道：“这件事和孤灯门定有扯不清的干系，别的人查不出来，就查孤灯门，玄重兄，你留在这，我带人去一趟孤灯门，找乐正千机当面问个清楚。”
北冥月一听，顿时将沐天浩拦住：“夫君不可，乐正老贼接近承道后期修为，而且孤灯门的门人弟子众多，与各方势力交好，倘若没有实据，贸然登门，不说能不能问个清楚，你自己能不能逃出来都无法保证，你就这么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上官若凡闻言，不甘心的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我就不信了，天坊在乱生界几百年了，还怕他一个孤灯门。”
“若凡，不得鲁莽。”玄重仔细斟酌着北冥月的话，觉得大为有理，冷静的对沐天浩说道：“沐兄，嫂夫人言之有理，孤灯门在乱生界扎根已久，单看梦洲境内，便有许多天宗与之交好，而梦洲之外，也有不少二流天宗与乐正千机来往密切，咱们一无实据二无人证，如果贸然开战，乐正千机就有千百理由借助外界的力量打压天坊，更何况，昨夜出现的几伙人马分明就是商量好了的，敌在暗，我们在明，绝不能轻易出手，否则只能正中他人下怀啊。”
在宏图核心地界，门派之争已经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事了，各大天宗霸据一方，为什么能相安无事？其中有多少利益勾连？谁都说不清楚。
而在一般的情况下，两个门派开战必须要有个由头，不管哪一方先出手，总得有让人信服的理由，为天下修者叹服的源头，不然的话，贸然开战，很多人都会假借“诛邪”之名插手进来。
就拿天坊来说，这三百年来就已经让许多人眼红了，为什么没事，那是因为天坊从来不惹事，所以就算有人想拿下天坊，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如果他们贸然想把天坊打压下去，天坊反抗，那就理由充足，别的势力不敢加入进来，否则会让人觉得他们像土匪强盗。
虽说这个世界以实力为尊，没有什么特定的法规限条，但名声、威望二字，许久人还都是很在意的，不然的话，那些二流天宗、一流天宗，乃至于超级巨头，也不可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天坊一夜之劫，固然有许多委屈，但若不能找到真凶和幕后黑手，仅凭一点猜测便要动一个实力相仿的二流天宗，其它人也绝对不会干看着不管，因为这个时候你去找孤灯门的麻烦，不少人会打着扶正诛邪的旗号过来对付天坊，当然，他们的目的不是守正诛邪，反而会因为天坊的巨大财富，毫不留情的在背后捅上一刀。
但天坊若是有理有据的站出去讨伐敌人，那别人就说不出什么来了，甚至有些人，还会刻意的迎合，助天坊一臂之力，分割孤灯门的利益。
这修者的世界，到底还是以人为本，说破大天，利之一字，逃不出三界五行。
玄重的一番话让沐天浩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这般道理，沐天浩不是不懂，可是天坊损失这么严重，现在云梦小楼里还有一堆人等着他讨要说法，身为一楼之主，灵溪峡的一霸，沐天浩能不站了来说话？
忍气吞声是不可能的，毕竟天坊现在还背着巨额的赔偿。
但若是贸然跑过去跟乐正千机翻脸，一来，天坊的实力够不够用是个问题，二来，玄重说的对，隐藏的背后的一些势力，会在关键的时候，送天坊上西天。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险小人，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沐天浩气的直问，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得作主。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的时候，一道人影飞到了楼前，站在楼外，长髯飘飘的对众人说道：“沐楼主、玄重道友，风公子回来了，请诸位后山一叙。”来人是广霄。
“二弟回来了？”众人顿时一喜，尤其是上官若凡、章元泽和黄天爵，听到风绝羽安然回返，顿时像有了主心骨似的。
“走，都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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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2章 逼供
众人不明白为什么跑过来传讯的是广霄，毕竟这个老头现在还是以客人的身法留在灵溪峡，而其实呢，风绝羽也不想就这么使唤广霄，毕竟太不礼貌，但是等他回山的时候才发现，后山洞的人基本上全都被派到天坊清理狼藉去了，下人一个都没有，只剩一个莫百风，还要守在宝库那一动不敢动，怕敌人会卷土重来。
至于风绝羽，得看着云飞燕、赵圆圆师徒，当然不能离开，所以，他麻烦了广霄跑一趟。
广霄真人并没有加入到清扫天坊狼藉的队伍中，而是在传送阵那边待了一夜回到后山看见天坊大乱，想了想便站在了后山洞府前席地而坐，他的目的很直接，那就是我现在还是天坊的人，只跟风公子有口头上的承诺，还不是那么清晰明显，但你天坊出了事，前面你们去忙，后面就交给我了。
要么怎么说，风绝羽对广霄真人极具好感呢，因为这个老头心思很直接也很单纯，当他觉得你不行的时候，人家就会用鼻孔瞧你，可若是你行，那就当朋友相交，干什么都行，而且会去主动干，不用你费心。
众人跟着广霄回到后山洞府的时候，才看见桃花药谷林的空地上，躺着几个昏迷不醒的神秘五人，这五个人的黑巾都没有摘下，除此之外，风绝羽身后还站着两个绝色的女子。
众人陆陆续续飞落，飞花娘娘和玄重、上官若凡、黄天爵率先快步走上前来，围着他嘘寒问暖道：“二弟二哥、姐夫，你没事吧。”
风绝羽看着尽带疲惫的众人笑了笑：“都忙坏了吧，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怎么样？查清楚是谁干的吗？”他看向沐天浩和玄重。
两个人摇了摇头，这时，负责调查敌方的老者又把刚刚对众人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受雇而来，还不知道雇主？”风绝羽不紧不慢的问道。
上官若凡脾气急，当即插了一句嘴道：“肯定是孤灯门，苍南风都放走了，还能有谁？”
风绝羽回来之后就听广霄把大体经过讲了一遍，也想了一段时间，自然明白里面的事儿，他笑着对上官若凡道：“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这是一个乐正千机的事儿吗？天坊那么多地方起火，几十道六道天火符，先不猜是谁，就拿天坊来说，一次性能拿出那么多六道天火符？”
六道天火符，只有承道境才能灭掉，而炼制这种符箓的过程本身就极难，除非是修炼符道的大宗师，否则不可能炼制出来，而且需要的材料特别的珍贵，就算天坊也不可能一次性拿出几十道六道天火符没了命的往外甩。
沐天浩闻言点头道：“贤弟说的有理，虽然我不知道古儿几百年来收集了多少六道天火符，但就算是天坊能拿出来，恐怕此刻后库也已经空了。”
风绝羽瞄了上官若凡一眼道：“这就对了，所以，一个孤灯门根本搞出这么大的事儿，就算这件事背后的幕后黑手有孤灯门，那他们也只是一只黑手，另外几只也要找出来。”
上官若凡挨了一顿训，心情很差，认死理道：“那怎么？就这怎么算了？”
“算什么？往下查啊。”风绝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着话的功夫，还回头看了一眼云飞燕师徒。
两师徒感受到风绝羽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不是滋味，赵圆圆心里甚至有些忐忑，怕风绝羽把他们露出来，看这些人的样子，估计分分钟就得把她大卸八块了。
但奇异的是，风绝羽看完之后，便没往外说，上官若凡听着风绝羽的话道：“姐夫，人家一点线索没留怎么查啊？”
风绝羽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神秘五人道：“喏，这不是抓来了？”
“他们是幕后黑手？”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脸上闪过兴奋与愤怒交叠的情绪。
“王八蛋，我看看他们是谁？”柳之敬咬牙切齿的走过去伸手便将神秘五人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张不少人都极为陌生的面孔。
当然，五张面孔对于风绝羽和上官若凡等人极为陌生，但是对于在乱生界定居已久的沐天浩、玄重等人，就再熟悉不过了。
“吴生？”众人看见那神秘人的首领，顿时眼中像要喷出怒火似的。
“你们认得？”风绝羽愣了一下，而在他身后的云飞燕两师徒则是落寞的闭上了眼晴。
沐天浩咬牙切齿道：“他是乐正千机的义子，这几个都是，乐正千机只有一个儿子，乐正碧涛，但他的义子至少有几十个，从承道境，到妙渡境，再到碎虚、涅槃境决计不少，这些是他的死忠之徒，每一个都可以为了乐正千机去死。”
“弄醒，审，我亲自审。”沐天浩说完，怒发冲冠的下了命令。
这些人都是被风绝羽刻意拍晕的，用的手法无非是以神力封住了几人的经脉和窍穴，让他们的神力陷入沉睡，无法使出来，手法并不高明，所以柳之敬走过去伸手啪啪啪拍了十几下，吴生等人便醒了过来。
恢复神识之后，吴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看了看四周，一看好几十人围着他们，顿时吓的爬了起来，他本来调动一下神力可以挣开手中的法器金绳，奈何这时风绝羽过去啪的一掌拍在他的小腹丹田上，一股气流横冲直撞的涌了进来，直接将他刚要蓄集的神力打散，然后在他身上陆续点了几十下，随后念了个咒，吴生身上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沐天浩？”吴生咬了咬牙，赶紧闭上了嘴。
剩下四个随行之人也是满目惊骇，深深的感觉到这好几十人身上不断溢出的恐怖杀气，也难怪，当天晚上，死的可不仅仅是天坊的弟子，其中供奉堂的两个妙渡境的供奉也因为神魂俱灭了，所以此刻，整个供奉堂的人除了外出了任麒麟和伤重修养的小凤仙，剩下的人全都到了，一个个就跟要吃似的死盯着五人不放。
这么多高手，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反抗。
因为反抗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吴生，你好大的胆子，敢闹到我云楼梦的头上了，说，是不是乐正千机派来的？”沐天浩一脚踩在吴生的胸口上，恐怖的脚劲直接踩断了吴生的肋骨。
咔嚓嚓。
没有神力护体的吴生痛的汗如雨下，可是这人很硬，愣是咬着牙一声都没吭。
“不说是吧，小爷就看你骨头多硬。”上官若凡气的拔出七星剑顺势一剑挑去，噗嗤一声，吴生的胳膊齐肩而断。
“啊……”吴生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凄惨无比，喊了半晌吴生咬牙切齿的道：“沐天浩，你别费心机了，事儿是我闹出来的，跟义父没有关系。”
“王八蛋，你嘴还插硬。”上官若凡斩去吴生一臂之后仍不消火，提着剑就要挑下他另一条臂膀。
可是剑还没出，吴生便扯着嗓子喊道：“你杀，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
上官若凡闻言，身子顿住，他本来就没有杀人的想法，只是想逼供而已，可是遇到这种宁死不屈的角色，上官若凡也没了办法。
玄重寒着脸看着五人，对上官若凡道：“他不说，还有四个，一个一个挑。”
“好。”
唰！
话落剑起，光消臂落。
其中一人痛的喊破了嗓子。
“说，你们一共有多少人，除了孤灯门的弟子，还有谁是主谋？”
那人紧夸着牙关，一言未发。
噗！
这时，又是一人手臂被挑断，切口平整，鲜血淋淋：“换你。”
那人也没有说。
不消片刻，五个人的右臂全部被上官若凡挑下，但确实像沐天浩所言，这些人硬气的很，宁死都不松口。
“妈的，乐正千机给他们下什么药了，一个个的连死都不怕。”上官若凡气的直骂，可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玄重的脸阴沉了下来，不是那种冷酷，比之前的冷酷，多出了一抹浓重的杀机。
他背着手对上官若凡道：“他们不说，留着没用，都杀了吧，从他开始。”玄重随便指中一人。
上官若凡想都没想，噗嗤一剑，直接穿透了对方的小腹，剑气顺着经脉扶摇直上，连带此人的元神一并抹杀。
“玄重，你他妈的够狠，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你等着，义父早晚灭了你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毕竟众人都是乐正千机的义子，几百年来，他们的感情非常之深，看到兄弟惨死，吴生眼晴通红。
另外三人也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反而没有多少惧怕。
“我让你骂……”
噗！
这次是黄天爵，忍不住抽出长剑抹杀了第二个人。
这时，风绝羽突然插了一句嘴道：“这个姓吴的，最后杀，别让他死的太快，先废他的修为，再凌迟割肉。”
“好。”上官若凡和黄天爵同时应了一声，拔起长剑就是两剑刺了下去。
“噗！”
“噗！”
最后两个妙渡境高手，就此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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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3章 疑窦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桃香浓郁的药谷林里，反常的气味，让整片林子显得尽常萧瑟。
吴生半躺在地上看着身边周围倒在血泊中的四个同门，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一股深深的恐惧正慢慢侵噬着他的内心。
这个时候，他突然希望自己不是那个带队过来的承道高手，哪怕实力再低一点，最起码会得个痛快。
可是四个同门死了，接下来就是他，而对方已经有了明话，自己没有四个同门那么好的待遇。
想活着很容易，想死也很难。
是的，他吓坏了。
这不是很难的课题，毕竟谁的命都一样就只有一条，而且修炼到他今天这个境界，确实非常不容易，当然，这也不能说死的四个同门生命就如同蝼蚁，他们也一样会怕，只不过，风绝羽没有给他们怕的机会。
但是吴生有。
亲眼看着四个同门惨死药谷林，吴生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太惨了，但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下场肯定会比四个同门要惨，于是乎新的课题出现了。
如此惨忍的死法，为了义父，到底值不值？
这是一个过程，审问的重要过程。
为什么风绝羽留着吴生没杀，因为他有用。
他的修为越高，接触的秘密就会越多，这一点吴生心里也很清楚，于是，这就成为了谈判的本钱。
“先废了他。”风绝羽的声音持续传来，似乎有些焦急。
但吴生还在寻思，到底要不要坦白，可是听到这句话，吴生打了个哆嗦。
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一看吴生因为风绝羽的话打了个哆嗦，顿时心里有数了。
上官若凡很机灵的往前站了一步，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下手，反而舔着嘴辱摆出一副凶残无比的样子说道：“小子，你骨头硬，咱们就试试，看你能撑上几天，我明白的告诉你，修为我不如你，但使剑的功夫我绝对比你强，你要是能忍，我割十刀给你一枚灵丹，能保你十年不死。来吧。”
“靠。”吴生一听，脑袋嗡嗡直响，看着提着剑走过来的上官若凡彻底吓疯了：“别，别，我说，我说。”
上官若凡停住脚步，先是一愣，随后见风绝羽没有开口，顿时破口大骂道：“妈的，你不是能忍吗？现在怎么想说了？你想说，小爷还不想停了。”说着，上官若凡就要动手。
“是乐正千机让我来的，你别动手，我全都告诉你。”吴生彻底崩溃了，什么养育之恩，什么忤逆不孝，顷刻间抛在了脑后。
风绝羽见状，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连忙摆了摆手道：“若凡，让他先说。”随后走上前来，蹲下身子直勾勾的看着吴生问道：“我问，你答，说谎一句，我不留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懂吗？”
吴生惊恐不定的点了点头。
“好。”风绝羽沉吟了片刻，道：“我问你，是谁派你来的。”
“乐正……千机……”
“嗯，干什么来了？”
“偷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断岳青辉镜。”
“这样东西有什么用，为什么乐正千机非要这样东西？”
“这个我不知道，这是乐正千机父子的事，我是他的义子，但有些事，乐正千机只跟乐正碧涛说，毕竟我们是外人。”
风绝羽顿了一顿道：“你们怎么安排的，计划的过程是怎样的？”
吴生完全被吓傻了，一点都不敢隐瞒：“我只知道乐正千机父子看中断岳青辉镜，他把这个任务交给我，让我勿必尽快拿到断岳青辉镜，所以我就找了枯荣。”吴生说完，还看了一眼云飞燕师徒。
上官若凡当即就明白了，无比火大指着云飞燕师徒道：“就是你们放的火？”
两人没吭声。
风绝羽皱着眉毛瞪了一眼上官若凡：“你闭嘴，让他把话说完。”随后指着吴生说：“你接着说。”
“我们之间的说法是，我给他递消息，她们从天坊宝库将断岳青辉镜偷出来，怎么偷，我不管，我负责带人在天坊外接头，拿到东西，给予报酬，我带着东西走，从此两不相干。”吴生说到这里便不说了。
风绝羽紧跟着问了一句：“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吴生神情落寞，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事一交待出来，他以后就不能在孤灯门待了，因为这种背叛放在哪个天宗都是被清理门户的大过。
风绝羽回头看了看云飞燕，后者点头道：“他说的没错，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
风绝羽不疑有它，因为他知道，吴生已经吓怕了，所以他不敢撒谎。
这时，风绝羽再度看向吴生道：“我问你，你们怎么知道断岳青辉镜放在什么地方？”
吴生露出慌张的神情，但没说话。
“看来你还不是十分想活啊。”风绝羽站起了抬了抬手，上官若凡提着剑就走了过去。
“我说，我说，消息是从枯荣那边买的。”
“又是枯荣？”风绝羽皱着眉毛看了看沐天浩和玄重，二人瞬间通透。
沐天浩道：“枯荣是贩卖消息、雇佣杀手立足，以往我们便知道枯荣的人无处不在，所以一直防着，没想到还是防不住。”
玄重看着吴生道：“他也有可能说慌。”
“我没说谎，我不敢说谎。”吴生吓的赶紧辩解：“枯荣与外界的交易都是保密的，消息我买到手，如果说出去，枯荣就不会放过我，如果不是为了活命，我没有必要再得罪枯荣，你们说对吧？”
风绝羽眨了眨眼晴，然后道：“好，就算我信你，那你给我说说，昨天晚上的大火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火是她们两个放的，这里面她们有责任，但也有别人。”风绝羽考虑的十分周详，事实上事情是明摆着的，以云飞燕、赵圆圆两个人，想要不声不响的放好几十把火，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们有再多的六道天火符，也不可能同一时间让整个天坊都烧起来。
毕竟，供奉堂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吴生摆出一张苦瓜脸，嚎道：“这位公子，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不说，你杀了我我也没话说，可是乐正千机只交给我这一个任务，不信你问问他们，我们定好了的在外面接头，要不是看到天坊连起好几把大火，开启了守山大阵，我们根本不会进去，就算任务失败了，我们回头再追究也可以啊。”
吴生说到这时已经是痛哭流涕了，而他的话确实具备几分可信性。风绝羽细细一想并没有从吴生口中发现任何纰漏和疑，于是干脆道：“好，我姑且信你，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什么事要说的？”风绝羽说完，又道：“我提醒你，你要是想到了跟昨天晚上的事有关的东西，如果没有说出来，让我知道了，他能让你活十年，我就能让你活上百年，天天找人用刀割你的肉。”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那言辞间的犀利和杀气，非常的认真。
吴生咽了咽口水，想了老半天，才说道：“别的我真的不知了，不过我想起一件事，大约在五年前，乐正千机曾经出门见过几个天宗的宗主，具体是谁我不清楚，但他们都不是梦洲境内的势力，当时我是跟着去的，可是人没见着，乐正千机出来的时候提过一句，说是天坊的事就这么办，等。就这么多。”
风绝羽一听，正好有老者的话不谋而合，这说明对方已经着手准备了，而且还不是梦洲的势力。
如此这般的想着，风绝羽指了指上官若凡道：“若凡，把他送进地牢，派人好生看管，别伤他。”
“是。”上官若凡点头应下，提着吴生的领子就往外走：“妈的，算你小子走运，姐夫今天心情好，换成小爷，现在就把你剁了。”
上官若凡离开之后，风绝羽才对沐天浩和玄重道：“现在听明白了，幕后黑手有孤灯门一个，而且他早就对天坊心怀不轨了，我看这件事与断岳青辉镜有很大关系，沐古回来没有？”
“还没有，至今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沐天浩提了一嘴。
这时，莫百风飞了过来，毕竟之前有人进过宝库，而他和小凤仙通常负责掌管宝库，所以为了看看有什么天材地宝被窃，莫百风回去查数了一下，此时方才回来通禀。
“沐楼主，老夫回去看了一下，宝库里的东西没丢。”
风绝羽紧跟着问了一句：“莫老，可有看见断岳青辉镜？”
莫百风眨了眨眼：“断岳青辉镜？数日前坊主离开的时候已经取走了啊？应该在他身上。”
“胖子拿走了？”玄重一愣，旋即失声笑了起来：“这个胖子，走先我们一步啊。”
风绝羽耷拉着脑袋想了想道：“我想起来了，沐古离开之前确实跟我提及过关于断岳青辉镜的事，可能那时他已经想到乐正千机会为了断岳青辉镜出手了，这次出行，有任麒麟任老陪同，恐怕也是为了此事，这断岳青辉镜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乐正千机非要拿到手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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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4章 留下报恩吧
风绝羽低着头喃喃自语，云飞燕和赵圆圆脸色很不好看，而天坊的一干人等怒气未消，小丫头赵圆圆站在药谷林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谁也不说话，小丫头实在撑不下去了，便喃喃的说道：“事情……都查清了……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唰！
几十双眼睛充满怒火的看向赵圆圆，吓的小丫头小脸煞白，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
云飞燕哀声叹气的直摇头，站出来道：“诸位，在下知道这件事我们师徒有无法推卸的责任，诸位想怎么办，给句痛快话吧，是生是死，我们师徒接着。”
“你是七霞神偷云飞燕？”北冥月走上前，狐疑问道。
云飞燕脸红了一下，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北冥月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七霞神偷，果然名不虚传啊，旁人都进不去的天坊宝库，你们师徒到是来去自如，看来我们天坊真应该找找自身原因了。”
这话充斥着无比嘲弄的味道，云飞燕听完脸红不已：“沐夫人说笑了，事出突然，在下也是身不由已。”
“身不由已？身不由已你就放火？有本事不声不响把东西带出去啊？”北冥月很气愤，毕竟这里是他住了多年的洞府，平白无故被人偷窃，北冥月心里已经很不爽了，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责备北冥月。
为什么？
这里不是凡人世界，得用本事说话，自己的洞府防不住别人北冥月只会自责，但是你偷东西就偷东西，放火干什么？
云飞燕动了动嘴到底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赵圆圆急的眼泪横流，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师父背黑锅了，她站出来哭着道：“是我利欲熏心，是我为了三百块玉髓接了任务，师父之前并不清楚，你们有火冲我来，不要难为我师父。”
风绝羽看着赵圆圆，没有好脸色道：“你为什么接这个任务啊？就为了玉髓？”
赵圆圆抽泣不已道：“我爹从七霞界逃出来的时候就受了重伤，只有太素养元丹才能治愈，可是太素养元丹需要三百块上品灵宝玉髓，我身上没有那么多，只能想办法赚了，反正这件事是由我而起，师父只是怜惜我怕我出事，你们冲我来吧，要打要杀，我一个人担着。”
之前众人还怒目而视，但是听完这番话，不少人的怒气消了大半。
是啊，人家为了父亲，什么事干不出来。
见众人没说话，赵圆圆委屈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想我爹离开我，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你们杀了我吧，或者把我卖给你们都行，只求你们把太素养元丹给我，一枚，就一枚，我身上还有一些玉髓，我……”
“丫头，不要再说了。”云飞燕说着两眼通红，道：“我身上没有玉髓，只有一件传承之宝的法器，跟你们换玉髓，救了人之后，你们想怎么办，我们师徒绝不反抗。”
此言一出，到是把风绝羽等人给为难住了，毕竟人家师徒事出有因，而他们这群人又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心善之辈占绝大多数，谁没遇到点困难呢，如果就因为这么点事儿就要了人家的命，那确实不仁道了。
而事实上这时的风绝羽已经有心放二人一马了，但天坊遭了这么大的难，死了上百人，不能说他想放就放的，于是风绝羽看了看沐天浩和玄重，征求二人的意见。
“沐大哥，玄重大哥，你们觉得呢？”
沐天浩没有作声，不是他没有心胸，而是他心里实在窝火，两个人相识好几百年，风绝羽还处于玄道境的时候，两个人就认识了，而那时，沐天浩已经在乱生界落脚，这么多年，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见沐天浩没有表态，玄重也没有开口，毕竟云梦小楼是沐家的地言，他怎么好开口。
到是北冥月，想了想后叹气道：“罢了，此事她们也有苦衷，我看就这么算了吧。”北冥月心善，众人皆知，而此言一出，云飞燕和赵圆圆都愣住了。
她们万万没想到，天坊这么容易就把她给放了。
云飞燕拱了拱手：“沐夫人大恩大德，我师徒二人铭感在心，此事云某记在心上，若他日天坊有难，只需夫人知会一声，云某人定为夫人肝脑涂地。”
云飞燕如此说完，深深一躬，反到把北冥月弄的不好意思了：“哎呀，话已经说完了，你也不必如此，我……”
北冥月刚要说下去，风绝羽却是灵机一动，板着脸道：“等等，云飞燕，你想报恩，还等什么日后，天坊因为你们死了百余人，这事儿不能说揭就揭过去。”
云飞燕愣了一愣，心下有些恼火，心想人家沐夫人都不追究了，你还窜出来干什么。
但即使心有不快，云飞燕也没有说出来，只能直起了身子，问道：“那依公子的意思呢？”
风绝羽面无表情道：“吴生的话，你也听到了，天坊如今就有难，除了一个孤灯门还有一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你放的这把火虽然只是一个开头，但没有你们，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别的不说了，你们师徒留下来吧，十年，守后山，我给你太素养元丹，十年之后，你可功成身退。”风绝羽说完，紧接着无比霸气的补充了一句道：“我说的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命令，你也可以不同意，这次我不难为你们，但是下一次，再遇见，我们就是敌人，你自己选吧。”
“你……你怎么能这样？”赵圆圆一听就火大了。
风绝羽则是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瞪着眼睛回道：“我哪样？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救了你，你恩将仇报，你说我现在应不应该杀了你，为天坊死去的百余亡魂讨个公道。”
“我……”赵圆圆闻言语塞。
云飞燕知道自己今天这件事没个说法是不行了，连想都没想，咬牙道：“好，我留下来，不过有言在先，如果有人敢威胁天坊，云某人定当竭尽全力，但若是出了天坊，云某人不会掺与到天坊与外界的争端。”
“合理，就这么定了。”风绝羽当即拍板，转身的时候，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而看到他这个表情的人，都纷纷强忍笑意。
很明显，北冥月已经明言放人了，但是风绝羽插这么一句嘴，等于给天坊讨来一个为期十年的强大供奉，而且还不付钱，多划算啊。
飞花娘娘也是人精一个，听到二人拍板，当即吩咐下人道：“来人，给云宗主和赵小姐安排一处修行洞府，带过去好生侍候。”
云飞燕惹了一肚子气，但就是没地方撒，无奈之下，拉着赵圆圆离开了。
等到二人走后，沐天浩憋不住的笑出声来，拿手指着风绝羽直摇头：“贤弟，你啊……”
“我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不把她留下来，天坊的损失怎么办，不过这事千万别往外说，今天死的天坊弟子不少，万一让他们知道了这两人是始作俑者，非得跟咱们拼命不可。”
北冥月咯咯一笑：“风贤弟，还是你有办法。”
“承蒙嫂夫人夸奖了。”风绝羽嘿嘿一乐。
十年时间，其实他要的就是天坊平平安安的渡过，等十年以后，无论是天坊还是啸月，都已经崛起，到那时，多一个云飞燕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众人敲定，玄重开腔道：“接下来怎么办？隐藏在乐正千机背后的人还是没查出来啊。”
风绝羽想了想道：“哎，不是抓了一些人吗？他们怎么说？”
“都是散修，没什么价值，连接头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众人叹气。
风绝羽大大咧咧一摆手：“那没关系，他们应该记得当年在什么地方跟对方见面的吧？”
“那到是。”众人一愣，沐天浩道：“你有办法查出背后的人。”
风绝羽笑了笑：“应该问题不大，走，带我去见见他们，无论背后是谁，咱们一次性给他抓出，然后再想办法对付乐正千机。对了，沐大哥，你应该有办法联络到枯荣的人吧，这个枯荣是个麻烦，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在天坊插着钉子啊，这事儿得解决啊。”
沐天浩点了点头：“这事儿我去办，枯荣的实力是在天坊之上，但天坊也无所畏惧，在我天坊安插眼线，我必定找他们讨个公道。”
众人之前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在一名老者的带领下，纷纷前往地牢。
……
三日后，孤灯门，后山。
乐正千机盘坐在洞府之内，洞内只有一名黑衣人，洞府很静，久久无声。
约莫快一个时辰了，乐正千机方才睁开眼睛：“天坊的事进行的很顺利？”
“嗯，非常顺利，四大天宗损失了一些人手，但却不是天宗内部的弟子，都是在外面雇来的，天坊查不出来。”
“那就好。”乐正千机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这几天天坊的生意如何？”
“人很少，去了大半。”
“呵呵，效果不错，隔一段时间想个办法，再来一次，天坊就该关门了。没什么事你出去吧。”
那人站着没动，道：“门主，苍南风回来了。”
“他怎么样？”
“没有大碍，但就是脾气差了点。这几日总是嚷嚷着要回去报复。”
“唉，不奇怪，苍南风是极意门的门主之子，自从生下来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你先安抚他一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的计划还没有进行完呢。还有事吗？”
“这个……”
“说……”
那人顿了顿，道：“门主，吴生没有回来。”
“唉，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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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5章 挥霍
天坊一场大火闹的梦洲沸沸扬扬，当夜过去之后，整个梦洲的修界都在密切关注天坊的动向，可是令人疑惑的是，自从天坊大火过去之后，天坊似乎并没有想法追究到底，反而陷入了沉寂期，整个天坊显得无比的萧条，没有多少往来宾客进入交易，而天坊内部也是不温不火的开始了修缮和整顿，从上到下，竟然没有任何派人追查闹事者身份的意思。
一开始的时候，人们觉得天坊似乎在掩饰什么，但随着日子的推进，天坊仍旧没有采取激进的措施，反到对重新布置天下大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就让人们看不懂了。
在梦洲境内，能跟天坊并驾齐驱的天宗势力并不多，只有一个孤灯门，而天坊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之后，居然没有对外界放出任何狠话，于是乎，梦洲境内的修士开始众说纷云了，不过大体的意思都倾向于天坊是只只会叫不会咬人的老虎，受到如此巨大的屈辱，反而没有怒焰滔天的架势，令梦洲修界大失所望。
随后坊间的传闻纷沓而来，有的说，别看天坊积威已久，但都是表面功夫，供奉堂十八名供奉外加四大承道高手，只不过是沐古花重金请来的镇山石，沐古想调动人家，人家根本不予理会，说是供奉，其实不过是拿你胖子当冤大头呢？
也有的人说，天坊这次被打的疼了，对方来头不小，是某个强大的一流天宗，天坊的实力再强，总不能在老虎嘴上拔毛，所以这口气，天坊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
还有人说，天坊此次损失惨重，当夜供奉堂两名强者当场毙命，导致整个供奉堂对天坊心灰意冷，那夜之后，供奉堂分崩离析，盛名不负，而胖子沐古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新的高手接替，所以天坊自顾不暇，还有个屁能力反扑。
种种说辞声形并貌，似乎这些事都是坊间中人亲眼所见，一时间，天坊沦为巨大笑柄。
而一开始的时候，周边几个规模较小的坊市中流传着这般传言大抵上也都是私下里说说笑笑不敢声张，怕天坊听进耳中前来报复，可这件事越传越远、越传越邪乎，天坊依旧置之不理，无端端的让人觉得坐实了之前的论据。
久而久之，天坊的生意越来越差，而慢慢的，开始有人大张旗鼓的在公开的场合，大肆谈论天坊的无能、胖子的无能，甚至于有些人酒后失态，连任麒麟也一并骂了进去，言其虚有其表、不外如是等等言论。
如此一来，曾经在天坊受到火灾牵连的各大天宗的门徒开始陆陆续续前往天坊讨要赔偿，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一向抠门的胖子沐古破天荒的大出血，对各大天宗的狮子大开口表现出畏缩、怯懦的态度，凡是进入灵溪峡追讨赔偿的人无不赚的盆满钵满，开开心心的回家，这般消息一出，连同梦洲以外的修界都认定天坊已经走向落败的悬崖了。
天坊一事，成为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此事似乎已成定局。
……
一个月后，孤灯门。
乐正碧涛外出归来，兴冲冲的跑进了后山洞府，来到乐正千机的门前。
“爹，事儿办成了，珈蓝那边已经答应交易《烈焰玄经》了，但问题是，他们有一个要求，因为仁王从中作梗，珈蓝想要一件传天之宝的法器做为交换的条件。”
紧闭的洞门应声打开，乐正千机迈着方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哦？你一去月余，终于有收获了？”乐正千机难得的笑了：“仁王归隐已久，此人与珈蓝颇有渊源，为珈蓝说说话并不奇怪，他们想要的法器是哪一件，在何处？”
乐正碧涛因为办成了一件大事眉飞色舞，心想着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言道：“是混元魔星扇，伏森洞左丘一族的镇山之宝，爹，这伏森洞只有万余弟子，对付他们容易的很呐，要不咱们……”
乐正千机听着，皱了皱眉头：“伏森洞？左丘冲？这个老家伙很难缠，此人一身修为已近承道后期之境，深黯大玄渺神通，若是强行出手，只有为父才能压制其一二，除此之外，没人是他的对手，珈蓝为什么要这件法器？你可知晓？”
乐正碧涛顿了一顿，喜滋滋的回道：“爹，您别说，这件事还真打听到了，据说珈蓝当年被龙皇灭族之时，丢失了三件宝贝，其中一件，便是这混元魔星扇，而另外两件已经找回，珈蓝的家主为了讨回此件法器曾不止一次向伏森洞左丘一氏请求交换，但那左丘冲是个驴脾气，就是不换，珈蓝也是没办法，本想着请仁王出面，奈何仁王归隐，只承诺保证珈蓝安全，修界之事又不想插手，所以才有求于我们，爹，我看这事可行，伏森洞的左丘冲虽然修为不低，但此人交友甚少，仅有那么两个还是散修，关系也是一般般，门人弟子数量只有万余人，若是爹出面，相信左丘冲不答应也得答应。爹，您说呢？”
乐正千机闻言，并无任何表情，但随后想了想，又觉得乐正碧涛所言不虚。
他微微一笑道：“碧涛，看来的确用心了，这么多隐秘都打探的一清二楚，倘若你在修为上再上点心，日后为父也可放心的将孤灯门交给你了。”
乐正碧涛闻言大喜，道：“那爹，咱们派人过去啊。”
乐正千机想了想道：“不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现如今我等与天坊一事尚未尘埃落定，不可擅自树敌，这样吧，你替为父去一趟伏森洞递一张拜帖，七日之后，为父先去找左丘冲聊聊。”
“爹，左丘冲那个倔脾气恐怕是谈不拢的啊。”乐正碧涛不温不火的提醒了一句。
乐正千机微微一笑：“先礼后兵，他不答应再说。”
“哎，好。”乐正碧涛一听，不再往下说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决定的事儿，旁人是无法左右的，说着话，乐正碧涛便退去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后山洞府时，暗处一个人影方才走了过来：“门主，少门主近日办事贴心的很，门主可以放心了。”
“这孩子还是需要一些历练。”乐正千机需要没有满口夸奖，但语气中已有满足之意，话落，乐正千机沉下脸道：“《烈焰玄经》的事已经差不多了，吴生那边有消息了吗？”
人影沉默片刻，叹道：“回门主，吴生失手了，去了五个人，全部被留下了，其中四个，当场毙命。”
乐正千机脸色一沉道：“看来吴生已经背叛老夫了，哼，这个养不熟的狼崽子，当初老夫就不应该重信于他。”
人影道：“门主，既然吴生已叛，那天坊那边……”
“嗯，他们应该知道了，断岳青辉镜怕是偷不出来了，不过没什么，老夫已经料到了，沐天浩那个人没什么城府，但是他的儿子却是一个奸诈之人，断岳青辉镜老夫是志在必得，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已经找到了，属下派去的人已经盯死了此人。”
“找到就好，那个人暂时不要动，等我的命令，把人盯死了，该动的时候再出手。”
“是，门主……”
……
另一边，天道珠。
自从天坊大火之后，天坊便进入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萧条期，没有人知道是何原因，但基于绝大多数天下人的猜想，沐古这次是伤筋动骨了，所以天坊的生意一落千丈，但在天坊内部，似乎并非如此。
“哗啦！”
天道珠的境门一开，无数法器犹如瓢泼大雨一般洒进了天道珠空间，在金霄塔门前，堆起如山高的法器堆。
小仙水赤着小脚坐在仙水池旁边看着，一双瞳子折射的尽是流光异彩：“这么多法器啊，全都用来提升金霄塔，不浪费吗？”
陨氏三个大光头忙里忙外，陨昭道：“小仙水，我告诉你哦，我们的金霄塔，倘若把品阶提升起来，威力非常强大哦。”
“吹牛吧！”小仙水翻了个白眼，压根就不相信。
陨昭憨憨一笑：“你等着看吧。”说罢，陨昭冲着金霄塔右侧盘膝坐在地面上，不断将法器化作精元祭出塔尖上的风绝羽喊道：“风小子，把这些都弄完了，就差不多了，你再加把劲儿啊。”
风绝羽满脸大汗，双手一刻不停的将一件件法器化作法器精元祭出塔尖之中，忙的不可开焦：“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没事到旁边玩去，别打扰我，他娘的，这玩意搞起来是真麻烦，用的法器也太多了。”
沐古抖动着嘴边，手里捧着一方玉简，嘴里墨墨叨叨的记录着：“三五二七、三五二八、三五二九……格老子的，胖子我花了三百年的时间，不到一个月就被你们干穷了，有没有点良心啊，这可都是血泪啊。”
是的，欲哭无泪的胖子，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近三百年的积蓄挥霍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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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6章 查实
七天后，乐正千机从伏森洞走了出来，脸色显得无比的难看。
伏森洞府外，乐正碧涛急的来回窜腾，看到老父回返，急不可耐的走了过去：“爹，谈的如何？”
乐正千机背着手站在云空中，目光望着被树林掩埋的幽深洞府，只说了一句话：“左丘老匹夫，敬酒不吃吃罚酒，回去准备一下。”
“哎，好。”
……
同一时间，比邻梦洲的许洲修界，一处大山当中，风绝羽带着一行十余人，押着几个五花大绑的散修来到一处山洞的前面。
“是这里吗？”随行的上官若凡将七星剑架在天坊大火当场抓住的一名闹事者的脖子上，语气冷冽的问道。
“对……就是这……当时我们就在站在这，接头的人，在里面，话也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拿了报酬之后，我们便先走了，没看清楚对方的样子。”一名闹事者战战兢兢的回答，语气甚是惧怕。
章元泽走到风绝羽的身后，小声道：“风老弟，稳妥吗，我问了一下，这些人应该是在五年前开始接头的，时间过了这么久，还能查出接头人的来历？”
风绝羽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如果是七天前，我没有把握，但是现在，只要是十年之内发生的事，无论是谁，只要他在这里出现过，那就一准跑不了。”风绝羽说着，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去去就来。”
“好。”
“臭小子，如果让我知道你说谎，小心你的脑袋。”
伴着上官若凡的威胁声，风绝羽提步走进了黑漆漆的山洞，进洞后的风绝羽先是在山洞搜索了一遍，旋即在山洞里面的一块半人多高的山岩停了下来，山洞本没什么蹊跷之处，但这并不妨碍风绝羽施展回光瞬影术。
没错，风绝羽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金霄塔第三层逆苍殿的回光瞬影术，去回到五年前的某一天，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根据那几个闹事者的阐述，他们是受到雇佣前来纵火的，报酬很高，每个人会在办事之前先取得一部分高额的报酬，当然，这部分报酬不完全是事后的酬劳，其中一部分是用来给他们购买六道天火符的，这也正好验证了风绝羽的推断，最起码的，在乱生界的众多天宗当中，很少有人能一下子拿出几十道、近百道的六道天火符，而目的，仅仅是为了到天坊放一把很难扑灭的大火。
但如果不是一个天宗所为，这个效果还是十分容易达到的，而且对方选择的方式竟然是将收购六道天火符的任务分派在每一个的身上，这样一来，那几十个受雇的修士，用上五年的时间每人去收集一道六道天火符就可以了。
居心如此叵测，想想都让人心惊。
而对方露出的马脚几乎不存在，于是便造成了追查真凶找不到线索，但要是知道地点，摆在风绝羽面前，那就不算什么了。
当然，逆苍殿的时间倒退能力之前还远远达不到让他轻易看到五年前的场景，为此，风绝羽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几乎将沐古三百年来囤积的大量法器全部转化成了法器精元，用以给金霄塔升级，而升级之后的金霄塔，除了二层弥留殿内没有变化之外，一层的流光殿已经可以容纳五万人之多，而三层的逆苍殿，则是从可以时光倒退看到一年之内任何一个时段特定位置发生的所有事变成了十年之内某一个时段某一特定位置的所有场景。
若非如此，风绝羽还真无计可施了。
五年前发生的一切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单凭搜查山洞里面的环境已经无法分辨出此地曾经是否来过什么人，所以风绝羽转了一圈之后，便直接回到了金霄塔，直奔第三层，与此同时，打开天道珠对外通行的境门，坐在逆苍殿的中央一点指，一道瞬渺之光飞上了玄顶。
嗡！
神识轻微震颤之后，风绝羽缓缓闭上眼睛，刹那间，神识与逆苍殿的时间流速融为一体，洞中发生的一切像连环画一样飞速倒退显像。
五年前，八月初九。
风绝羽认真分辨着每一年每一月每一日每个时辰的时光流速，约莫有小半个时辰之后，唰，脑海中的山洞多出了两道人影。
“人什么时候到？”
“酉时，应该快了。”
“恩，待会儿把面具带上，山洞前布下禁制，你负责喊话，本坊听着便是，切记，说话的时候勿必不要暴露本坊的底细。”
“是，坊主。”
时间倒流的场景影像飞快掠过，就连声音都听的真切无比，要么怎么说别看陨氏三兄弟平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仅仅炼制出一座金霄塔，就可以让风绝羽少奋斗近千年。
唰！
场景一幕接着一幕飞过，风绝羽竖耳聆听，将洞中二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记在心中，接着便是与闹事者的交谈，风绝羽从头到尾听了很久，愈发的感叹这些人的精明，原因无它，因为这两个人由始至终，都没有称呼对方姓氏名谁，风绝羽只知道，其中一名老者，是一个坊市的坊主。
不过没关系，风绝羽记住此人样貌，施展了回光瞬影术之后，连忙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凭借记忆将两人的样貌临摹出来，做完这一切，风绝羽徒步走出了山洞。
“若凡，走了。”
“哎。”
轻轻的唤了一声，一行众人转向下一个地点。
如此折腾了大半个月，在许洲境内，风绝羽一共出了三十几个地方，为什么这么多？因为这些人不止一次跟闹事者碰面接头，但每次都是临时有了变化，所以没有实施行动，但正因为如此，一开始风绝羽并不认得的四个幕后黑手方才渐渐浮出了水面。
……
又过了一个月，天坊依旧守着灵溪峡继续经营着自己的生意，只不过比起数月前的门庭若市略显萧条，整个天坊比起以往近万人的客源如今只有两千余人，虽然这般人数仍旧能够支持天坊的生意继续做下去，但收益明显大大降低。
须知道，天坊还要供养着二十名供奉，所以日常开销很大，这种“开销”包括二十名供奉每天丹药的进补，有些供奉喜欢炼丹，还需要提供大量的药材，炼器者索求灵矿、制符者也是需要许多材料，诸如此类，负担极重，故而天坊的生意完全可以用一落千丈来形容，每天也就是勉强维持而已。
整个天坊显得空荡荡的，天坊弟子也没什么兴头，巡逻的天坊弟子精神涣散，铺子里的掌柜的勤奋一点的会在没人的时候修炼，懒一点的则是直接在铺子的柜台后面打盹。
旦凡到天坊来的宾客，看到日渐萧条的天坊，都感同身受的哀声叹气，整个天坊基本上可以用毫无生气来形容。
尤其是一向将天坊生意当作性命看待的胖子沐古，几乎每天都在发火，烦躁的在坊市交易区走来走去，让人们猛然间觉得，天坊已经走到了落败的边缘了。
某日午后，沐古在坊市发了一通莫名邪火之后摇晃着重达三百多斤的身子回到了后山洞府。
因为有了天坊纵火事件，天坊最近的防范特别严格，基本上除了一些特定可以信任的仆人以外，谁都没有资格走进桃药谷林，就连外面有事通传的天坊弟子，都必须站在林外，由药谷林中的弟子负责传达。
而沐古，走进桃花药谷林的前一刻还怒气冲冲呢，也不知道谁招惹他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可等进来药谷林之后，脸色一变，嘴里哼上了小调：“这一天天的，装的真累啊。”
喃喃自语着，沐古走进了洞府，进入中厅的时候，看到满屋子都是人。
风绝羽、沐天浩、玄重并排坐在正首的位置上，左侧一排是上官若凡、章元泽、黄天爵、封一血等人，右面则是供奉堂的莫百风、柳之敬，以及伤势已经痊愈的小凤仙，再往下还有一些供奉堂的高手，都是平时沐古最信任的人，一干高手坐在一起，厅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八仙桌，通体都是玉石打造而成，显得非常的奢华。
“都在啊……”沐古进来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爹、娘……”如此唤了一声。
“回来了？”沐天浩看着沐古微笑道。
“嗯，回来了。”沐古嗯了一声，旋即走到旁边坐了下去，在这群人当中，虽然他是一坊之主，但是他的辈份却是最低的，不过胖子这个家伙也确实不见外，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去，然后给自己倒满一杯茶，一仰脖灌了进去。
“风老大，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呵呵，你老大我出手，还会给你丢脸吗？”风绝羽调侃一句。
“哎，我就说，您老人家一出手肯定行。”沐古挤着满脸的肥肉摆出了谄媚的笑容。
众人都笑，片刻后，沐古问道：“都谁啊？”
风绝羽冲着上官若凡使了个眼色，后者从怀里取出一摞折好的宣纸，随即走到八仙桌前一张一张摆开了。
这时，中厅里的高手们纷纷站了起来，往桌子前聚，围成了一个圈。
沐古懒洋洋的瞅了一眼，顿时翻起了白眼：“他妈的，果然有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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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7章 沐古挑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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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绝羽点了点头：“沐大哥，小心一点。”
“放心吧，在梦洲，他枯荣还不敢对我做出什么。”
“我陪你去。”北冥月也站了起来，随后夫妻二人并肩走了下来。
与沐古擦肩而过的时候，沐天浩重重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古儿，好好干，别让大家失望。”
“放心吧，爹，您就瞧好吧。”
“嗯。”沐天浩说完，大步离去。
随后众人又在洞府中密议了一番，这才纷纷散开。
等到众人走后，洞府里就剩下风绝羽、玄重、飞花娘娘和沐古了，就在这时，洞外响来一声通传。
“坊主，后山传送阵过来人了，是一个位叫云凝的前辈。”
“弟妹过来了？”玄重微微一怔。
沐古很快扬声喊道：“来，快请进来。”随后指着站在洞府门前的一个守卫道：“你去把黄天爵叫回来，就说他的夫人到了。”
守卫离去，没过多久，云凝形单影支的走进了洞府，在看到风绝羽的时候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二哥”，但她没有见过玄重和飞花娘娘，这时，飞花娘娘亲自走下台阶，热情洋溢的迎了过去：“这位就是弟妹吗？生的好生俊俏啊。”
云凝脸一红，看了看风绝羽，后者笑道：“叫大嫂，这位是大哥。”
云凝一听，赶紧欠身施礼：“云凝见过大哥、大嫂。”
“哎？不用多礼，快快请起。”飞花娘娘将云凝搀扶了起来，又过了一会，黄天爵大步流星了走进了来：“夫人。”
“夫君！”云凝应了一声，二人分开也没多久，自然用不着太过亲热，相见授礼之后，黄天爵道：“你怎么过来了？”
云凝笑着转向风绝羽说道：“夫人让我过来跟大哥、二哥说一声，杀神前辈，已经回山了。”
“杀神回来了？”风绝羽一听，顿时狂喜：“真是及时雨啊，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个人吗？”
云凝恩了一声，随后看了看洞外的守卫，沐古马上道：“你们两个，出去守着，别进来。”
守在门前的守卫立马躬身离去，云凝这才说道：“夫人让我转告大家，杀神已经把暗潮的人带回来了。”
“暗潮……”沐古眨着眼睛，惊叹的无以复加：“你说的是万年前横行宏图核心地带的暗潮组织？”
“对，就是他们。”沐古咽了咽口水，看向风绝羽道：“风老大，你是这个，我服了。”
他挑了挑大拇指，然后搓着手说道：“能把暗潮收服了，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啊。”
风绝羽笑着而不语，反而看向云凝，问道：“杀神前辈可好？夫人让你过来，他们没带什么话过来吗？”
云凝笑道：“还是二哥厉害，杀神前辈让我过来给二哥带句话，他说如果你有空闲下来，让你尽快回去一趟。”
风绝羽顿时通透，这个时候杀神找自己，没准就是为了暗潮还有那三招杀人剑的事儿了，风绝羽转向沐古道：“胖子，你跟我说实话，天坊这边，需不需要啸月配合，你要是需要人手，我可以帮你调过来。”
沐古闻言老大不满的说道：“风老大，您这是瞧不起我啊，在我的地盘，还用得着七霞那边的人吗？完全不用啊。”
“真能处理？”风绝羽微微一笑，他喜欢的就是沐古这样的个性，遇事的时候，他先想的不是把多少高手都调来，而是根据自己手上现有的力量排兵布阵，如果他有把握，绝对不会跟风绝羽要求这个和那个。
一般人看来，沐古这叫自大、自负，但其实，风绝羽知道胖子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下决定的，这个人心细如尘，把各个方面都分析透彻了，才会真的出手。
沐古闻言一笑，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随后他又阴险的乐了乐，搓着手道：“不过要收拾那几个老王八蛋到是好办，就算日后对上孤灯门，也没问题，但是风老大，有件事，我事先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你说……”
沐古道：“我们和孤灯门的恩怨日久，人尽皆知，可是这么多年没有打起来，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风绝羽不解。
沐古回答道：“因为乐正千机的背后还有人。”
“还有人，比孤灯门的势力还大。”
“嗯，很大，如果我们毁了乐正千机的孤灯门，也许这个人会出手，到时候或者我会需要一些帮助，当然，这也不是一定会发生的，这要看那边的意思。”沐古很通透又半模糊的解释了一句。
而他没有提及乐正千机背后的势力，恐怕是有自己的想法，风绝羽也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沐古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他如果需要自己的帮助，那就说明自己手上掌握的力量绝对可以跟对方抗衡，至少在眼下这个局面是可以的。
所以风绝羽也没有追问，而是回道：“好，需要帮忙你就说，在这件事上，我给你绝对的支持。”
“有老大您这句话就够了，没事我出去安排去了啊，最短三个月，开始行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408章 杀神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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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沐古商量完之后，风绝羽就通过后山传送阵回返七霞界，这几天，广霄和王海王河三个人打的火热，因为大家都喜好阵法，再加之王海王河多年来跟着沐古没少淘弄秘籍古本，所以阵法修为也是一路飙升，虽然达不到广霄那般境界，但二人的阅历见长，这些年看过来的阵法道卷有一些居然连广霄都没见过。
于是乎，广霄和王海王河两兄弟几乎住在了后山传送阵旁边的一处洞府中，三个人没事的时候弄一弄传送阵，再互通有无的探讨一下阵法精髓，过的很随性很洒脱，风绝羽见三个人没事可干，便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在后山洞府再建立两个小型传送阵，以方便众人随时在七霞、乱生两界来往。
云凝就是通过其中一个小型的传送阵过来报信的，风绝羽自然也从小型传送阵回去。
自从建立了啸月和天坊两大势力之后，风绝羽发现自己修炼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平日有堆成山的事等着他决定，有的时候，他还必须亲自出马，去外面办一些旁人力所不能及的事儿，所以听说杀神回归，风绝羽十分高兴，因为这意味着，那三招杀人的技巧可以学到手了。
故而，他没怎么尤其，扔下了大哥和三弟，一个人回到了七霞界。
因为天坊大火，传送阵搭建完成那一天他没有亲自回去跟红杏夫人见面，所以心里也是比较惦念，别看现在的啸月宗在灵洲无人敢惹，事实上明白其中关键的风绝羽心里很清楚，红杏夫人的日子并不好过，自己带走了上官若凡、黄天爵、章元泽、巫映雪，杀神又漂泊在外，五千红衣剑侍又去了金霄塔修行，宗内只有一个萧岳河，刚刚夺舍重生，修为还未恢复过来，在如今的灵洲形势面前，有玄净斋和雷音阁虎视眈眈，所以红杏夫人日子过的不会太过清闲，她几乎是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啸月宗。
天坊是不缺人手了，但是啸月宗弟子众多，中坚力量却是没有几个，从药谷林到传送阵的洞府路上，风绝羽琢磨着，这次回去准备把饭五斗给请过来，帮助红杏夫人把守好啸月那一关。
从传送阵出来，浑身一阵清凉，视线还没恢复，管铭便一路小跑的找了过来。
“公子，您回来啦。”这个管铭，跟他第一次见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模样，一件肥大长袍裹着矮小的身子，浑身上下都是符箓绣纹，定晴一瞧，全部都是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阵法道符。
风绝羽一打眼，吓的往后退了一步道：“哎？你这是干什么？哪弄的这么件法衣？”
管铭搓着手嘿嘿笑着，要不是这小子瘦的跟麻杆似的，风绝羽绝对容易根据他的表情变化把他跟奸商一般的杉胖子弄混了。
这两人不约而同的蔫坏蔫坏的。
“啊，最近学了几门阵法神通，找了冯瘸子了件法衣，还不错吧。”管铭挺嘚瑟的说道。
“冯瘸子？谁啊？没听过啊。”风绝羽愣了一下。
“啊，福洲的妙手器圣冯仙渔啊，对了，忘记与公子通禀了，冯仙渔是夫人近日才请过来的，专门给咱们啸月宗的弟子炼器。”
“又弄了一个高手呗？”
“还行吧，此人的修为平平，但是炼器的本事确实不得了，哎？公子，您这一趟乱生界事儿办完了吗？”管铭像个碎嘴子似的连珠炮乱轰，把风绝羽轰的五迷三倒的。
自从用阵法修为把管铭好好教训一番之后，这小子对风绝羽是千依百顺、崇敬有加，不过这小子有点好虚荣，所以风绝羽并不知道的是，自从那一次之后，管铭没事就跟人提及自己得到风公子的赏识啊什么的，反正溜须拍马，不仅把风绝羽传的神乎其神，连带着让自己的地位也上去了。
如今的啸月宗，提起管铭，当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风绝羽意识到，这小子没事儿找自己搭茬肯定另有图谋，见管铭缠着自己不放，风绝羽有些不耐烦道：“得，得，你有事儿说事儿，我还要去见夫人呢。”
“啊，公子贵人事多哈，其实我就想着您什么时候空闲下来，再传我几手啊。”原来他是想学阵法。
风绝羽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想学阵法就直说，拐什么弯啊？不过我现在确实没有时间，你这样，从传送阵过去，找一对叫王海王河的兄弟，想学什么，或者有什么心得，跟他们聊，那边也有一个修为不弱于我阵道大宗师，《十方册》有一部分秘卷就在他们手里。”风绝羽说的是广霄，他现在，这四个家伙要是凑在一起，肯定非常融洽。
“啊，那好吧，公子慢走啊。”管铭一听，心里有谱了，他到不是真的想跟风绝羽面对面学什么东西，因为他知道，风绝羽太忙了，他看中的是，风绝羽手中的《十方册》
管铭说完，一路小跑没影了，反到把风绝羽晾在了那儿。
“这小子，真特么现实。”风绝羽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便往摩罗地下古城外面走，出去的路上，风绝羽想了一想，拿出饭五斗离开之前与他交换的传讯灵符，直接祭出，然后直奔啸月宗。
……
出了地下古城，风绝羽腾云而起，直奔啸月大殿，这一路上，打招呼的人很多，如今啸月宗进入了最繁荣的阶段，弟子门人百万余众，分布在以啸月山为中心的附近大山中，殿阁楼宇无数，气象磅礴，远远一看，十分壮观。
自从清理了高郭阳一干胆小怕事的两面派，啸月宗新任的传功阁阁主由另一位长老担任了起来，此人名为“万象”，人称“万象”散人，修为虽然不高，胜在踏实，而且红杏夫人刻意挑了两本秘籍给此人修炼，没事儿的时候亲自指点，其修为也是与日俱增。
啸月宗在万象的带领下，门人弟子刻苦修行，短短一年多，整个宗月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万象散人很忠诚的落实了红杏夫人“不惧外敌、内部团结”的理念，把宗门上下打造的犹如铁桶一块，尽管现在宗门内部中坚力量极少，但是风绝羽相信，只要天坊的财富到位，这啸月宗会在短短五十年内达到新的高度。
看着啸月宗日新月异的良好未来走向，风绝羽心里也极是满足，琢磨着让夫人好好嘉奖一下这个“万象散人”。
沿路飞回啸月宗大殿，来到广场，附近的弟子纷纷过来围观见礼。
有了上一次与徐昊斗法一事，门中的弟子现在对风绝羽特别敬畏和折服，须知道，平日里在门人弟子心中，徐昊那般强者，绝对是跟夫人同一个级数的高手，而风绝羽一回来，就打的对方一点脾气都没有，这已经说明了风绝羽的实力了。
宏图大世，强者为尊，只有实力高超，才能获得世人的尊敬。
“夫人在哪？”风绝羽来到广场，随便抓住一个守山弟子便问。
那弟子毕恭毕敬道：“回公子，夫人在后殿，正与萧老前辈议事。”
“行了，你退下吧。”风绝羽摆了摆手，迈步走向大殿。
在穿过了几个回廊之后，风绝羽来到了后殿，刚一进门，便看见红杏夫人、萧岳河和杀神坐在一起。
这次杀神没有酷酷的站在角落里，而是坐在后殿居右的首位，身边还有一个半百老者陪同。
此老者花白头发、四方脸，脸色泛红，氤氲着烈火元灵，一看就是深黯五行之火的强者，而其人修为，也是承道境前期，算不得强，但却不弱。
四人坐在殿内也不知道在聊什么，风绝羽脚步声一进来，四人齐唰唰的往外看去。
“夫人、萧老，杀神前辈，回来啦？”
“嗯。”杀神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然后指着身边的老者说道：“风绝羽、付饶。”作以简单介绍。
但是到了老者付饶这，杀神多说了一句：“暗潮的。”
“幸会幸会。”风绝羽赶紧抱拳施礼，而付姓老者也是微微一笑。
“早就听说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
客套话一扔，风绝羽非常随和的摆了摆手，打着哈哈道：“付老客气了，你别听杀神前辈乱说，在几位眼里，小子只是后学末进。”
众人都笑，付饶呵呵摇头道：“公子真是谦虚。”
“来，坐。”
于是乎，殿中五人坐了下去，随后，红杏夫人开口说道：“章元泽回来的时候已经将天坊的情形大致的说了一遍，那边的事儿困难吗？”
风绝羽闻言，摇头道：“不难，就是有点麻烦。”
“沐古怎么说的？”
“啊，这件事我交给他了，我想着从啸月这边调点人手过去帮帮他，结果让他给否了，他说在乱生界的地盘，自己要是办不了的话，那就没脸见人了。”
“说的是。”红杏夫人露出极为动人的笑容，点评道：“看来沐家这小子修为一般，做事到是让人省心。”
“嗯。”
第2409章 仨小孩儿
五人坐在后殿，随后风绝羽没避讳，将天坊事件的进一步计划作了一下简短的介绍，以便于红杏夫人了解的详细一点，整个计划大略说了一说，红杏夫人才点头道：“可行。”然后问道：“此事，你不打算参与了吗？”
风绝羽呵呵笑道：“既然沐古有信心，那就让他自己去干吧，我中间插手意义不大。”
这时，杀神转过头对身边的付饶道：“让暗潮的弟子在许洲那边多关注一下，有什么情况尽快通知。”
“暗潮在乱生界也有人啊？”风绝羽一听，乐的直咧嘴，这个暗潮从万年前开始就是坊间最神秘的一个组织，而杀神也是出身在暗潮，所以他对暗潮有一些了解，这群人几乎跟枯荣走的是一个路子，但是他们更狠、门道更多，神出鬼没。
付饶闻言，十分谦和的笑道：“呵呵，暗潮遍布九界山，每个地方都有我们几个眼线。”这话可不是在吹牛，因为风绝羽看的出来，付饶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好家伙，九界山都有暗潮的人，暗潮现在有多少人啊？”风绝羽下意识的一怔，但是问完之后，他就有点后悔了。
毕竟现在暗潮才刚刚被杀神收编，但杀神这个人呢又举止怪异，不能说他收编了暗潮，暗潮就属于啸月宗了，这完全是两码事，既然是两个天宗，那么对方的底细，就不能问的太详细了，否则很容易引起暗潮的反感。
但是风绝羽确实没有想到，杀神这次收编了暗潮心思很复杂，在听到风绝羽问完之后，杀神连话都没说，付饶便直接回答了。
“回公子的话，暗潮核心弟子共约三千人，但是外围弟子足有十万众，这些人遍布九界山，各有堂口，但并非互相认识，而且十万众的暗潮外围弟子并不知道自己是暗潮的人。”
“原来如此。”风绝羽眼眶睁大，感觉有点惊愕，因为付饶的回答可以说把他当作了暗潮的高层，这种隐秘都告诉自己，杀神又在下哪一盘大棋。
他隐晦的看了看杀神，很明显，付饶将暗潮的事毫不避讳的说出来，说明杀神背后已经有了指使，没有防着自己，难道说，这几个老怪物在自己不在的这几天达成了某种共识，想把啸月和暗潮绑在一块了？
红杏夫人似乎看出风绝羽的想法，微微一笑道：“你小子，别多想，付饶将暗潮的底细如实相告，并非因为啸月和暗潮融为一体，这只是彼此信任罢了，还有，你永远也别想收编暗潮啊，暗潮是独立的，它的存在不会被任何人左右。”
这话一出，付饶在旁边笑了笑。
风绝羽有点尴尬，甩了红杏夫人一眼道：“夫人，看你说的，就算我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儿啊。”
“你……你什么胆子没有？幻山都敢招惹。”
“哎？这是两码事好不好，别混为一谈。”
众人说说笑笑，关系就近了，其实今天这番谈话，风绝羽能看的出来，是专门为付饶准备的，暗潮要与啸月联手，那就非得彼此信任，而其中的细节才是最为重要的，让付饶融入啸月这个圈子，对啸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时，杀神开口了，说出他的初衷：“付饶是暗潮的首席大长老，我不在的时候，付饶说的算，你们可以交换传讯灵符，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找他，还有没有事了？没有的话，跟我单独聊聊。”
“干啥，要传功啊？求之不得啊。”风绝羽开了句玩笑。
杀神则是少见的翻了白眼：“你不学啊？”
“学啊，为什么不学啊。”风绝羽呵呵笑着应道，随后看了一眼付饶。
只见这老头脸色平静自然，并未有异样，风绝羽这才放心。
现在他明白杀神的意思了，当着暗潮大长老的面，暗潮之主要传功给自己，这说明什么，说明未来自己有可能掌握暗潮，但是暗潮绝对不可以与啸月融为一体，暗潮需要的一种单方面隐秘性的独立，这里面的事，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之外，对外界要绝对保密。
付饶没有表示，说明他已经认同了风绝羽，不管出于何种缘故，足以说明杀神在暗潮的力度很大，甚至大到了无法想象，但是眼前，他控制不了暗潮，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也许他这辈子都掌握不了暗潮，因为只要杀神不死，暗潮永远都是杀神的，或者有一天杀神武破虚空了，他才有机会，但到了那个时候，风绝羽相信，自己也快碎虚了。
“还有一件事，我说说，你们听听，好事坏事，咱们各自衡量，再给个意见。”
几个老怪物都不作声。
风绝羽顿了一顿，才说道：“鬼王山一行，遇见了一个人，此人名为鸠狂杰。”
“……”
一番讲述，并不复杂，半炷香之后，他便将自己和鸠狂杰之间的约定如实的转达给了三个老怪物，萧岳河捻着胡子沉思道：“按你这么说，鸠狂杰此人当真是个精明至极的人物了，依老夫的意见，此人可交，但深度如何，自己把握。”
红杏夫人点头道：“没错，越精明的人就越贪，鸠狂杰现在想要自在宫，日后就有可能要成就一流天宗，此人天赋异禀、日后必成大器，但若是稍有异心，对我等就没有好处。”
风绝羽无比赞同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跟鸠狂杰之间，我说话只说三分，留七分，但是在当下，他应该是真心实意的合作，不会有异心。”
杀神道：“他手上力量不足，自然不会有异心，日后难说。”杀神很敏锐的点题道。
“呵呵，这我心里清楚，我只是想问，可不可以合作。”风绝羽摆手打了个哈哈。
红杏夫人挤着眼睛道：“你都答应人家了，准备反悔啊？”随后又扔了一句：“好好弄，圣龙山的人来的时候，让他们参与进来。”
“夫人真是深得我心啊。”风绝羽赶紧站起来假模假式的施了一礼，搞的旁边的付饶都分不清主次了，一劲儿的捧腹不已。
“哎？萧老，还捅咕你那堆药材呢？答应我的事儿办没办啊，灵丹呢？”商议完毕，风绝羽开始勒索萧岳河。
萧老头眯着眼睛一副爱搭不理的神情：“我老人家刚刚重生，实力尚且没有恢复，你就给我安排活计，你小子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看我们几个老家伙给你办事儿顺了心，准备一辈子套牢我们呗？”
风绝羽很脸皮厚的辩解：“哎呀，萧老，您看这话说到哪去了，啸月和天坊现在不是困难吗？那一万名精锐天天跟着聂人狂和项大个修炼，你是不知道啊，那个惨啊，不信我开门你自己进去看看，一帮孩子，都折腾成什么样了？你再不给药补一补，累死几个夫人得多心疼，昂，夫人？”
红杏夫人挑了挑柳眉：“有事说事，别往本夫人身上拐。”
“哎，你看，这就不厚道了啊。”
萧岳河气的直乐，一巴掌拍了过去，风绝羽没闪，脑袋轻轻挨了一下，萧岳河道：“去找慕容浩吧，丹药都给他了，五万枚，省着点用。”
“啥丹啊？”
“去了就知道了。”
“得咧。”风绝羽见状，起身跟付饶告了一礼：“付老，多住一阵子，我有些事要去办，别客气啊。”
付饶哎了一声，方才讪讪的坐了回去，然后指着风绝羽对杀神说道：“宗主，这什么来头？”
“刺头，哎。”杀神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对风绝羽喊了一声说道：“快去快回。”
“明白。”风绝羽一应，转身离去。
出了啸月大殿的风绝羽直奔丹阁，找到了如今掌管丹阁的阁主慕容浩，慕容老头最近无事可干，所以红杏夫人让他去管理丹阁，但他并非丹阁阁主，只是负责管理萧岳河炼制的丹药，毕竟萧岳河这位丹道大家，红杏夫人还不打算让他走进世人眼底。
找到慕容浩的时候，他正跟云义两个人在丹阁后的花园里指点黄英奇修炼。
一阵子不见，小家伙身子骨壮实了许多，此时正坐在花园里，按照慕容浩教给的路子修行，白胖白胖的黄英奇动作有些生涩，盘坐在地面上运转着功法，累的满头大汗，眼角还挂着一点泪痕，想必刚刚哭过。
“不对，循气者也、理元明也，不是这样的。”云义一脸严肃的传授着，小英奇憋着小嘴一声都不吭，眼神充满了委屈。
慕容浩背着手站在旁边有些不忍道：“云兄，你太严苛了吧，孩子这么小。”
云义横了老头一眼：“小怎么了，凝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将《玉衡太上经》放入书架第一篇烂熟于胸了，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都吃不了吗？”
慕容浩脸一黑：“云老头，那可是你外孙啊，你心真狠。”
“对，是我外孙，所以要严厉，又不是你外孙，你操什么心。”
“唉？我说云老头，你这就不对了，我说什么了？你跟我发什么火？”
“都是你宠的，这孩子快两岁了，到现在连一篇功法都没学会，我不跟你发火跟谁发火。”
“哎呀，老云头，你自己修为不济，还怪上我了。”
“你说谁修为不济，来来，咱俩比划比划。”
“来就来，怕你啊，奇儿，你且退开，看慕容爷爷收拾这个老顽固。”
“你骂谁？”
“我就骂你了，怎么地吧。”
“……”
风绝羽走到丹阁的时候，恰恰看到云义和慕容浩吵架的一幕，顿时脸一黑，无语凝噎，再一看旁边的小英奇闪烁着大眼晴里面也没有委屈的情绪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兴奋。
“打，打，上一次慕容爷爷输给外公了，这次慕容爷爷要加把劲儿哦。”
“得咧，乖外孙，你就瞧好吧，嗨……”
风绝羽站在远处眼晴都快翻上天上去了，喃喃自语道：“仨小孩儿，唉。”
第2410章 萧老出手
事实证明，甭管你的修为有多高，一旦有了隔辈后人，你就等于步入了老年阶段，而这个时候，老小孩、老小孩的说法，就会应验到你的身上。
依稀可见，平常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云义和慕容浩，因为黄英奇一个小孩修炼的功法问题，算是掰开脸了。
就拿风绝羽认知的程度来看，认知这两老头好几百年，他就从来没见过两个有红过脸的时候，可是现在呢，为了黄英奇，二老居然大打出手，旁边还有一个加油鼓劲儿的，这也是没谁了。
这时，风绝羽就看见慕容浩掌风鹤唳的扑面杀来，与云义缠斗至一处，后者也不甘示弱，拳风凛凛，如同下山猛虎，砰砰轰鸣连番响来，打的那叫一个热闹，看上去这两人就跟要玩命似的，可是风绝羽一点都不担心。
别看这两老头打的热闹，其实他们根本没用上多少神力，就是怕旁边的小英奇被震伤，所以拼的全都是拳脚功夫，一点元灵波动都没有，不过打着打着，两老头就有点下道了。
这边一个黑虎掏心怼过去，那边连忙一个猴子摘桃，然后前者换成二龙戏珠反正是怎么直接怎么阴损怎么来，就跟两个地痞流氓掐架似的，看的风绝羽满头黑线，最可气的是，小英奇在旁边大声助威。
这仨人凑一块，也是让风绝羽无语了。
“哎，别打了，别打了，好好的，打什么架啊，二位宗主，门外还有弟子在呢？不怕丢人啊。”风绝羽快步走过去，双手一分，赶紧把二人给隔开，然后冲着后面还在呐喊助威的小英奇喊道：“你，别叫好了，再叫脸都挠花了，唉……”
“二叔！”小英奇看见风绝羽走过来，跌跌撞撞跑过来抱住了风绝羽的大腿。
旁边慕容浩气哼哼的指着云义道：“老云头，你行，今天不跟你一般见识，改日我们再战。”
“怕你不成，今夜子时，后山清灵谷，一较高下。”
“准了。”
“诶我去……”风绝羽听的满头黑线，连忙道：“孩子传功的问题用不着产生这么大分岐吧，二位都是长辈，何必呢，不然我跟二位出个主意得了，云老，你教英奇功法和武技，慕容宗主，你负责教他灵玄妙法、轻身武学，一个人教的时候，另外一个别插嘴，这样总行了吧。”风绝羽快速的出了个主意，他就是怕，这两个老头打着打着有一天真干起来不好收场。
两个老头一听，寻思了一会儿，随后异口同声道：“可行。”
然后慕容浩微笑着坐了下来，问风绝羽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事吗？”
“奇儿，跟外公走，到那边修炼去。”云义冲着风绝羽点了点头，然后揪着小英奇的耳朵跑到一边去了，给孩子揪的真喊娘。
“老云头，你轻点，他还是个孩子，哎……”慕容浩忍不住就要发飚。
风绝羽赶紧给老头按住道：“哎呀，慕容宗主，可以了，教育孩子不能太溺爱，玉不琢不成器啊。”
“我就是看他太狠了，多大的孩子啊，急什么啊，啸月宗出不起灵丹啊，根基打不稳，大一点再说呗，几枚云阳丹下肚，什么都妥了。”慕容浩气哼哼的拍了拍桌子。
其实风绝羽挺能理解慕容浩的，这位老宗主，膝下就一女，还不幸死了，如果啸月宗还是以前的啸月宗，慕容浩还掌管这一亩三分地儿，那他忙起来，倒不会伤感老来无后的问题，但是现在，啸月宗由红杏夫人打理，他和云义就归隐到了幕后，平常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好不容易云凝生了个孩子，这慕容浩看的比自己的骨肉都亲，也许是寄情的原因，所以对小英奇特别溺爱。
事实上这事，慕容浩心里是有着说不出的苦衷的，红杏夫人用的是慕容雨音的身子不假，但他又不能让红杏夫人给自己生个外孙，一想到此生无后，慕容浩就心酸无比，所以对小英奇就十分看重，十分疼爱。
风绝羽闻言没说什么，因为当初就是他把慕容雨音的身子要过来的，虽说慕容雨音不是因为自己而死，但现在，慕容浩一看见红杏夫人眼珠子就红，总能想起女儿的音容笑容，要不心酸就怪了。
当然，这种事风绝羽是没办法劝的，他是武修，又不是神，就算是神，总不能给人家变出一个外孙吧。
风绝羽想着想着，道：“慕容宗主，要不然，收个义子吧。”
慕容浩一怔，旋即苦笑：“我要义子干什么？我女儿还活着。”
风绝羽也是愣了一下，顿时感觉到无比的伤感，但他反应很快，来了一句道：“那行，你等着，有朝一日夫人要是成了婚生个一儿半女的，我负责跟她说，让她找一个亲生的孩子姓慕容，你看咋样？”
慕容浩听着眨了眨眼道：“你说真的？”
“我特么的嘴真欠。”风绝羽说完就后悔了，这完全是出于对于个孤寡老人的安慰，可人家就当真了，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风绝羽也不能自打嘴巴，于是硬着头皮道：“真啊，比真金白银都真。”
慕容浩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道：“行，我记下了，要是夫人不生，你生一个给我。”
“哎……”风绝羽以手抚额，痛苦无比。
慕容浩激动完也笑了，不过是惨笑，道：“我知道，夫人不可能生孩子的，就算要生，也不可能姓慕容，这点我心中有数。不过你有这心，我就满足了。”
风绝羽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出什么。
过后，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慕容浩道：“你干啥来了？”
“啊，萧老放了一些丹在您这，我来取走。”
“你咋不早说，跟我走。”慕容浩曾经也是一代枭雄，情绪来的快，退的也快。
随后，二人进入丹阁后面的一栋小楼里取了五万枚丹药让风绝羽带走，风绝羽直接进了天道珠金霄塔。
到了天道珠里的风绝羽没有停留，直奔流光殿，进了里面一看，一万精锐已经被聂、项二师折磨的不成人形，苦苦一叹，风绝羽不想再看了，因为他怕晚上睡不着，修炼的时候都容易做噩梦。
这俩人为了把一万精锐练出来，真是下了死手，以前进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万精锐累的虚脱，现在可到好，个个身上带着伤，而且有的伤势还不轻，但是聂、项二师压根看都不看，站不起来？行，站起来的时候一对一，站不起来的时候，找十人打你一个，看你站不站得起来。
在风绝羽看来，这俩人是真没安好心，一个个往死里练，但不得不说，两个老怪物的实力确实恐怖，风绝羽只扫了一眼，流光殿里，该拆招的拆招、该打坐的打坐，都是在最合适的时候做着最合适的事儿，没有一个是过分透支的，这说明，两个老怪物已经很准确的把住了每一个人的脉搏，不让他们的时间浪费一点点。
这回，风绝羽是彻底放心了，而且日后，他也不打算进来再看，他要留个印象，等到十年以后，一万精锐出关之际，再看看举世腾飞的一幕。
走到弥留殿坐了下来，风绝羽将丹药取了出来，然后叫上了红衣的首领谢燃、五千武修的首领唐龙，再打开萧岳河留下一副卷轴定晴一瞧一气黄元丹。
“固本培元，强健体魄，有生生不息之效，每年服一丹即可。”
介绍很简单，效果很强大。
一气黄元大丹，专门是给集训修炼的人准备的，所谓的生生不息，意指丹药药力在体内炼化之后会形成一股极为浓郁强悍的纯净本元，在经脉中循环不停的滋补修炼中人的内息，而且这种丹药很奇特，它可以配合武修在修炼的时候从天地灵气中汲取的本源元灵进行催化，让每个人不同修炼功法，在药力的催动之下，自行的运转周天，药效可长保一年，这一年之内，武修的气息会绵绵不绝的出现，只要不是活动太剧烈，便能时刻保持着充沛的体力。
保证了体力的充沛，就可以省去休息的时间，这样一来，集训的时间就会延长，说是十年之功，可效果相当于修炼了十三年到十五年，再按照流光殿的时间比来推算，一万精锐在金霄塔逗留十年，算上时间流速和丹药药力加成，相当于待上一百五十年左右。
看着倒在手心里黄澄澄的一气黄元大丹，风绝羽在心中无限感叹一声：“萧老出手，果然精品。”
随后，他将一气黄元丹的作用卷轴扔给了谢燃和唐龙观看，两个人看完，顿时敬若神明。
风绝羽道：“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谢燃和唐龙咽了咽口水。
风绝羽将两只百宝袋扔在地上，指着百宝袋道：“东西放在这里了，一万精锐，五万粒黄元大丹，分批次取走，人手一粒，五年以后我派人再送一批，不可以让我失望，懂了吗？”
“公子放心，属下等定不负公子重望。”
谢燃和唐龙异口同声回道，眼神落在百宝袋上，犹如重逾千斤，至此，他们终于知道公子对他们抱有多大的重望了，同时，二人也感觉到肩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第2411章 窍门,心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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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啸月宗的琐事，风绝羽跟着杀神回到了金霄塔的第一层流光殿。
传功之地，就选择在流光殿。
这也是风绝羽的意思，因为外面还有许多事儿要办，沐古准备向孤灯门出手，虽然他将所有的计划全都大包大揽在身上，但风绝羽心里还不是很放心，说是不会插手，但他可以去关注，所以，为了学习杀神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杀人技，风绝羽决定在流光殿内进行。
也幸亏不久之后，用了无数的法器将金霄塔的品阶提升了起来，将以往只能容纳一万人的流光殿空间扩增到了五倍大小，这才有足够剩余的空间留给风绝羽和杀神。
二人快步来到流光殿，正好赶上一万精锐修炼完成之后原地休息，一万名精锐都没见过杀神，看见有人跟着风绝羽进来，而且他们最仰慕的风公子还走在那人的身后，众人都感觉到诧异。
“哎？那个瘦高个子的家伙是谁啊？”
“不清楚啊，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能比风公子厉害嗷？我怎么不信呢？”
“那是，公子的修为岂是一般人能比，不过这俩人进来干什么呢？修炼吗？看着不像啊？”
四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万双眼睛跟着风绝羽和杀神的步伐转移到流光殿的最深处，谢燃和唐龙刚刚拿到第一批的一气黄元大丹分下去，见众人议论纷纷，颇为不悦，二人走到跟前训斥道：“赶紧休息，不该你们知道的不要多问、不要多谈论。”
众精锐听完，都没什么脾气，这阵子他们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在一万名精锐里面，红衣剑侍全部都要听谢燃的话，有半点不满，直接出局，而另外五千精锐归唐龙统领，而谢燃直接听命聂人狂、唐龙受教于项破天，力保做到上命下达，无有闪失，错漏一处，全体受罚。
所以一万精锐特别听话，谢燃吼了一嗓子，众人便不吭声了。
只不过在二层弥留殿，聂人狂和项破天也看见了风绝羽和杀神，聂、项二师一看风绝羽和杀神那般步态和举动，顿时回过味来了。
“嘎嘎，看来杀神要传那小子最后三手绝技了，也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领悟？”项破天伸出血红的舌头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目中精芒闪烁。
而聂人狂破天荒的没有露出那般淡定自若的表情，而是从眸子射出两道极度张狂和期待的目光，他的言辞更加简洁，只对项破天说了四个字：“走，看看去。”
“好。”
二人虽然不能离开弥留殿，但可以让风绝羽给他们开一道境门。
杀神的三招杀人技是整个宏图大世无数隐秘当中最机密的一条，所有人都听说过，而且闻风丧胆，但是看过的人十个有九个半都已经死了，所以，外界传闻，杀神的杀人技是神明传授，凡俗中人，看则必死。
当然，这段传闻有很严重的夸大成份，但不可忽视的是，三招杀人技确实异乎强大。
就连聂人狂曾经都说过，如果是他，在不明就以的情况下遇到了这三招，他没有把握躲开。
看看，强大如聂人狂就这么没信心，可见三招杀人技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绝技二字可以形容的了，那几乎就是神技。
聂人狂摞下话，便隔着窗口喊了一嗓子：“小子，把境门打开，聂某要亲眼看看。”他没有说出要看什么，但这嗓子声若洪钟，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隔着一层楼，流光殿的弟子都能听到楼上境门传出一声洪亮的喊声，无比的卷重。
唰！
上万双眼睛齐唰唰的看向风绝羽。
“流光殿的弟子听着，从现在开始，原地休息，不得喧哗，谁敢出声，敌千人一个时辰。”项破天的训练永远都是那么的彪悍，众弟子一听，吓的赶紧缩了缩脖子，不敢开口了。
但是也有胆子大的，因为项破天只说了不能喧哗，又没说不能四处走动，几个脑袋瓜比较机灵的便冲身边的同仁传音道：“哎？八成是出大事了，风公子要跟那个人干一架，走啊，过去瞧瞧。”
“不是不让乱动吗？”
“妈的，你脑子进水啦，是不让喧哗，过去看看又怎么了，没看谢燃那边的人都过去了。”
这话一摞，不远处红衣剑侍站起来一大片，并安安静静的汇成人流，慢慢向深处移动过去，而那个领头的，就是谢燃本人。
曾几何时，谢燃见过一次杀神，并从红杏夫人口中听说过此人的身份，所以杀神一到，谢燃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儿，这俩人不是切磋就是传功，准跑不了。
唐龙一看，马上叫上了俞岱和佟亚，也开始往风绝羽那边，如此一来，流光殿热闹上了。
风绝羽呢，则是满头烟线，冲着空中大喊：“省省吧，杀神是传功给我，又不是给你们，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
“传功？”众人一听，风公子还要求别人传功，有点意思，于是愈加的亢奋。
聂人狂和项破天愣着眼睛一声没吭。
这时，杀神却是说道：“算了，让他们看吧，就算听到了，他们也学不走。”
“真的没事？”
一个人功法，与性命相关，风绝羽实在不明白，杀神哪里来的信心，居然说旁人听到了也学不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打开了一道境门，然后四周里里外外都是人。
不过一万精锐也没敢靠的太前，大约距离二人百丈左右就停了下来，把中间一块老大的地方让给了风绝羽和杀神。
流光殿内出奇的安静，风绝羽和杀神面对面站立，相隔十步。
这个距离是杀神找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深的用意，直到二人站好，杀神百宝袋里取出一把破剑，下品金宝法器。
以风绝羽现在的地位，身上几乎没有这种低品质的法器了，包括杀神也不可能带着如同废铁的破剑，这把剑肯定是他从什么地方特意弄来的。
将破剑扔给了风绝羽，杀神道：“一会儿就用这把剑，你的那把剑太重，不适合修炼，等你领悟了，再用自己的剑。”
“好。”风绝羽也没问为什么，直接问道：“说吧，那三招是什么神通？”
“不是神通！”杀神很干脆的说道。
“不是神通？那是灵玄妙法？”风绝羽不解道。
“也不是，就是出剑的技巧。”杀神顿了顿，说道：“现在我说，你听，我就说一遍，然后咱们开始一起练，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了，中间可以问问题，但是必须我说能问的时候，再问，懂了没有。”
“懂了。说吧。”风绝羽有些急不可奈了。
“嗯，你听好了。”杀神整理了一个思绪，说道：“这三招剑技，总的说来，其实是一个路数，三招，看距离，分为十步、百步、千步，共三式杀招，主要的目的就是勿求一击即中，继而取敌性命，所以剑去角度、位置、目标要害，自己找，不需要多说，怎么舒服怎么来？懂了吗？”
“懂。”
“好。”杀神道：“你修炼过无心之境，所以再练这三招比较容易，所谓剑出人必亡、否则命不保，其实取的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道理，话虽说的简单，但使剑的时候心境尤为重要，非常难练，当初我悟出此三招的时候用了两个月时间才摸出窍门，没有修炼过程，直接杀人，每次出击，敌人必须比我的修为高强，至少两个层次，无数次九死一生，才成就此套剑招，说来是侥幸。”
杀神言简意骇道，这段话通俗易懂，但语句中的凶险，却是让人听了额头直冒冷汗。而到此为止，杀神要说的其实都是铺垫，但能说出这段话，风绝羽也能感觉到此套剑招的不凡，要不然，以杀神的个性，怎么可能说这么多废话？
见风绝羽不作声，杀神继续说道：“三式杀招，重意不重气、重心不重念，杀心起、敌对亡，只有开始和结束两个历程，多丝不得，少一丝不成。有没有问题。”
“有。”风绝羽终于有不解之处了，问道：“重意不重气，我能理解，但是重心不重念是什么意思，心所有想，念必自成，心念一体，如何分开？”
杀神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赞许之色：“这就是我教你的，如何将心与念分开。”他顿了一顿，抬起手中唐刀，寻思了一下，又放下，说道：“人有心，才有念，心与念差之毫厘，却谬以千里，但事实上，如何会有这番言论，便是告之我辈，心与念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你修炼无心之境有何感觉？”
风绝羽想了想：“先收气，后敛意，再问心，终失心，谓之无心。”
“说的好。看来你在无心之境的造诣已入大成了，那么你可以反过来想，有何感悟？”
“感悟？”风绝羽有点发蒙。
说实在的，杀神讲解的这套理论十分容易理解，可你要是往细里钻牛角尖，就越容易理解不了。
为什么？
因为所谓的心与念固然可以按照语句理解区分开来，但是人一有思想的时候，心念便会同时生成，想把心与念分开，确实难如登天。
第2412章 谁的杀心都不容易
想的容易做出来难，这是一句老话，同样也验证了一个道理。
风绝羽有些不懂了，而围观的一众精锐更是满头雾水，这就是聂、项二师不让他们开口，不然的话，现场早就乱套了。
这段话他们明白，包括楼上的聂、二师也懂，但当是懂没用啊，如何着手，才是关键。
风绝羽想了办法，一声没吭的摇了摇头。
杀神道：“你已经说了，先收气，后敛意，再问心，终失心，才谓之无心。那么反过来，意生气来，便是念之体现，而问心一举，便是心生念的过程，这么说，你懂吗？”
“哦……我好像懂一点了。”风绝羽一听，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反过来推，有心生念，念头有了，修士才会想着我的意在哪，用意调动气，再把气释放出去，这是一个完整且正常的流程，但是按照杀神的想法，这个流程就是心与念的推进过程，往后才会产生种种的行为。
“你的意思是，在心所想之后，断绝了念头的出现，但又不影响自己的行为，对吗？”风绝羽尝试性问了一句。
“嗯，现在你可以随便问了，因为我已经说完了。”杀神接着道：“你说的没错，但可以这样理解，心有所想，便已足够，为何还要念头产生，并促成种种行为呢？”
这是一个反问，众人顿时懵比。
这尼玛说的是啥啊，怎么听不懂呢？
一万精锐满头雾水，越听脑袋越疼，而在楼上，聂人狂和项破天却是眼冒青辉、余光万里。
“靠，老聂，这小子真是个人才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咱们怎么就想不明白呢？”项破天极是佩服的对聂人狂说道。
而聂人狂则是白了他一眼道：“不是想不明白，是做不到，就如你刚刚说出来的这番话，你明明由心而发，但为何要说出来？能懂吗？”
“靠？不懂，那我不想，怎么说啊？”
“这就对了，杀神能做到的，就是他心成，却不想，但举动已然说明了一切，这就是三招杀人技的真正窍门。”
项破天一脸懵比：“心成，不想？这能行吗？”
“得练。”聂人狂用两个字概括。
而这时，风绝羽也明白了，瞬间通透：“我懂了，有心足矣、何必成念。”
“聪明。”一向不怎么夸人的杀神满口赞辞，然后道：“拿起剑，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啊？开始，怎么开始？”风绝羽瞬间懵了，总觉得自己说话和杀神的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练。”杀神又开始言简意骇了，但他挺照顾风绝羽的进行补充说道：“三招杀人技，十步距离最短，也是最容易的，百步稍难，千步最难，你先从十步开始，十步杀心，心成杀人，你的目标是我，位置随便你挑，杀了我，你就练成了？”
“什么？”
这一嗓子，可不仅仅是风绝羽喊出来的，而是在场所有精锐异口同声的喊出来。
楼上的项破天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妈的，老聂，我没听错吧，杀神那个家伙让风小子杀他？”
聂人狂眼神一黯，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们在杀人方面跟杀神之间的差别，他为了修炼，可以连命都不要，我们不行，因为即使你有此心，却奈不住对生命的热衷，而他，可以漠视生命，甚至是自己的命，一样可以。”
项破天脑门上开始沁汗，狂流：“奶奶的，杀神就是疯子，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他为敌。”
聂人狂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回忆瞬间定格在六千年前那段峥嵘岁月，叹道：“是啊，世间有谁想和他为敌，没有，一个都没有。”
“那是因为跟他为敌的都死了。”项破天咬着牙说。
“呵呵，有活着的。”
“有吗？”
“有！但是那个人逃了一辈子，你猜最后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呵呵，做梦吓死的。”
“妈的。”项破天觉得牙根疼，咬了咬牙。
值此一时，流光殿所有人全部止于死寂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绝羽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让我杀了你？”
杀神平生第一次在风绝羽面前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说道：“呵呵，如果可以，我认。”
“这不行，这怎么能行呢？”风绝羽连连摆手，心道，我杀了你，我用谁去啊。
可是杀神却是板起了面孔，一脸的严肃道：“你若是没有杀人心，我教不教都没用，学不学，给句痛快话，学就动手，不学就到这了。”杀神说完，便要往外走。
“哎？你别走啊，我学，学还不行吗？”风绝羽一寻思，反正我也够呛能干掉他，那就杀呗，谁怕谁？
然而他想的简单了，杀神收住脚步站回了原先的位置上，道：“刚刚我的话没说完，你现在是修炼杀人技，所以一切都要逼真，而最逼真的逼真，就是真实，所以我现在是你的敌人，不是假想敌，是真正的敌人，你刺我一剑，不成，我杀你，来吧。”
说完，杀神身子一正，浑身气势皆无。
咕噜！
广场上，咽口气的声音一个连着一个的响了起来，风绝羽脑门上的汗都快淋到腰上了。尼玛，不会吧，练个剑，还玩命啊。
一万精锐不敢说话，也说不出话，原因很简单，他们都被杀神的另类思维给吓懵了，这尼玛是传功吗？这不是找借口杀人玩吗？
唰！
一万双眼睛，齐唰唰的看向风绝羽，那眸子里的情感，无不述说着“你太倒霉了”几个字。
“学不学，最后一次机会。”见风绝羽咬着牙没动，杀神板着脸又问了一句。
风绝羽无比的纠结，是啊，遇到这种情况，再好的脑子恐怕也拐不过弯了。
“学。”过了许久，风绝羽终于坚定了信心，他不知道杀神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办法，但他知道，杀神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好，开始。”
杀神说着，背过身去。
而风绝羽提着那把破剑却是犹豫的没有动手。
但这次，杀神没有催促，而是背对着他说道：“先冷静下来，想一想刚刚我传授给你的窍门，结合无心之境，逆向思考，其实不难。”
风绝羽竖耳聆听着，其实脑子却是乱成了一锅粥，他开始回味杀神传授给他的技巧，先起杀心。
但若是仇敌，杀心易起，可是面对杀神，他怎么做到下死手？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根本做不到。
“调整心态，杀人很简单，我想杀，便杀了。”杀神再次提醒道。
而即便是有了如此多的提点，风绝羽还是在广场上站了足足三天的时间，到最后，仍旧没有出手。
而这三个，一万精锐也在旁边陪着，别看他们什么都没干，但这三天下来，几乎所有人都虚脱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这点，风绝羽也不例外，而就在他自以为调整好心态准备出手的时候，突然，背对着他的杀神来了一句道：“行了，第一次尝试，你失败了，你已经失去了杀我的机会，休息一炷香时间，再开始。”
呼！
这般话一出，一万人像魂飞了似的全部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看到一万精锐如此无能，一直眼晴里不揉沙子的聂人狂和项破天都没有训斥，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三天的时间，几乎要比一万精锐殊死对抗十天还要累。
一个人的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往往最无法承受的不是身体上的伤害，反而是精神上的压力。
三天的时间，所有人的精神都被杀神给压垮了。
当精神放松下来，风绝羽感觉自己就像严重脱水似的浑身毫无力量，而杀神也没有任何褒奖和贬低，一个人落寞孤单的走向二楼，把风绝羽一个人扔在了流光殿里不管不问，任凭他自己去恢复。
上了楼，项破天看向杀神的目光变得跟以往截然不同，那种晦涩的小眼神里面充斥着极度的恐惧，怔怔的看了杀神半天，项破天红着脸骂道：“妈的，杀神，我决定我收回之前说过话，我要是重生了，才不找你切磋，你就是个疯子。”
杀神眨了眨眼，一句话没说，坐了下来。
这时，聂人狂走了过去，坐在杀神的对面，问了一句颇具深意的话：“那小子怎么样？你感觉。”
杀神隔着境门望了一眼风绝羽，淡然的说道：“他不错。”
项破天像个精神病似的凑了过来：“哎，说说，怎么个不错法？”
杀神瞄了他一眼，道：“我当年悟出这个窍门的时候，杀了一千五百年的人，杀心已成，但当时为修炼此道，站在我师父的面前，站了一天。”
“你师父？”项破天瞪了瞪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想对你师父动手？”
杀神诚肯的说道：“我就想知道，我下不下得去手。”
“……”项破天万般无语，然后问道：“那后来呢？”
“我说了，站了一天，然后我崩溃了。”
“尼玛……”项破天一拍脑门，晕倒。
聂人狂满脸苦笑：“唉，谁的杀心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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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3章 疯狂修炼模式:互残
休息了整整一天，风绝羽脑子里一直回味着杀神跟他说的窍门，这段时间不长，但风绝羽始终在脑子里反复的承认、否定再承认再自我否定，几个时辰以后，风绝羽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是的，快被杀神折磨疯了。
人常说，修炼灵玄妙法、武技玄功都有独自的窍门，而遍数天底下无数窍门，杀神的这个，就太变态了。
风绝羽还以为这三招杀人技十分好学，现在他才明白过来，仅仅第一关自己就过不了，这杀人技，可太难学了。
虽然说万事开头难，可是仅仅起杀心这个问题都不过关，还怎么学下去？
风绝羽苦思，自己差在哪，而答案，让他更加无语。
哪都不差，不是起不了杀心。
他也曾尝试利用无心之境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整旗鼓，但后来才发现，自己无心之境也被破了。
破功。
得不偿失了。
“啊……”愤怒的风大杀手开始在流光殿嘶吼，像个疯子一样围着流光殿跑圈，一万精锐看他发疯，纷纷无语，是啊，他们现在特别能理解风绝羽的心情，被一个如此奇葩的窍门折磨着，要是不疯，那心得多大啊。
……
楼上，聂人狂、项破天、杀神并肩齐战，看着发疯跑圈的风大杀手。
项破天道：“他咋了。”
“呵呵，好像疯了。”聂人狂看了一眼杀神：“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不过疯了是好事，我还怕他不疯，疯的越快，成就越快。”
“这他妈的什么理论啊？”项破天实在听不下去了，气腾腾的离开了境门。
聂人狂微笑不语，问道：“那在你看来，他要疯到什么时候？”
杀神沉默了少顷道：“差不多了，他的无心之境已经破了，破而后立，乃为大道。”
“可是这种道，非常人能够承受，我记得你有一次说过，杀人这方面不是习惯成自然，而是习惯成麻木，但你这段话没说完，后面是不是还有。”
“啊，有，麻木了，就该疯了。”
“那疯了以后呢？”
“一万人里面，一万个人疯，百万人里面，一个能清醒，算多了。”
“你就是清醒那一个呗？”
“呵呵，我还没完全清醒，处于半疯半醒。”
“那要是真的醒了呢？”
唰！
杀神看向聂人狂，道：“你重生以后，咱们来一场，当我的刀插进你的心口的时候，你就知道半疯之人是什么样，也能体会到疯子醒后是什么样。”
“这个……”聂人狂摸了摸鼻子：“那我还是不要试了，大道三千，咱不一棵树上吊死。”
“聪明。”
“那你为什么傻了呢？”
“我是陷进去了，出不来了，已经疯了的人，除了把他叫醒，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那么既然你叫不醒，又有什么办法？”
这时项破天把脑袋伸过来道：“哎，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聊了，我脑袋疼。”
……
另一边，乱生界。
天坊，后山。
萧条了数月的天坊，午后，沐古从供奉堂里面走了出来，身后除了任麒麟不在之外，天坊三大承道、十六名妙渡，以及上官若凡、章元泽、黄天爵、封一血等人众星拱月一般跟着沐古，直接前往后山传送阵。
到了洞府之内，中央一座巨大的传送阵座落在洞府中央，而细心一看，便会发现，周边，还有几个很小的传送阵，而且全部都是单向传送阵。
众人来到了传送阵前，立马四成了四队，妙渡期高手各五人，三大承道一字排开，分开的人流站在了几个单向传送阵前，沐古才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就按计划来，到了地方先别急着出手，我会给你们传讯，勿必一击中地，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众人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
“出发吧。”
四个单向传送了喷涌起耀眼的亮光，一道道斐然华光举腾升空之后，众高手消失的无影无踪。
左侧一个单向传送阵前，玄重阴气沉沉的站在了传送阵上，对沐天浩道：“沐兄，我先走一步，等你消息。”
沐天浩抱了抱拳道：“小心。”
“嗯。”说完，玄重传送离开。
沐天浩回过身看向沐古：“古儿，家里交给你了，为父也走了。”
沐古想了想，道：“爹，枯荣那边也许不会卖你面子，实在不成，就拖延一下，不必跟他们翻脸。”
“我明白，你费心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沐古的肩膀，只觉得沐古的肩往下一沉，沐天浩瞪着眼睛道：“我回来你就闭关吧，三百年了，一点进步都没有，唉。”
沐古脸一黑：“爹，要不我自己去吧，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闭关啊，哎，哎，别走啊，哎？”
华光掠过，沐天浩原地消失。
沐古一脸苦笑，旋即脸色一正，提步便走向洞外，来到任麒麟的住处，如此等了一会儿，只见他肥躯一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灵符烧掉，瞬间，眉开眼笑，然后冲着里面喊道：“任老，那边动了。”
唰！
一个精气神都十分稳键的老者从洞府中掠出，周身气势如云狂舞：“真去了？”
“去了。”
“好。乐正千机，咱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愤恨的低语了一声，老者对沐古说道：“你等着我，我尽快回来。”
“哎，不着急，还有的等呢。”
“等个屁，老夫回来之日，就是孤灯门鸡飞狗跳之时。”
唰！
任麒麟言罢，腾空而起，从潭阳山后山方向掠去。
……
另一头，七霞界，流光殿内。
发了一天疯的风绝羽终于精疲力尽的坐了下来，精神状态有所缓和，这一天的时间，风绝羽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总之脑子乱的跟一锅粥似的，什么杀心成念诸多言论，几乎让他抛在了脑后，而脑海里却是反反复复在播话着自己对杀神出手的画面。
从一开始的思维凌乱，到后来，居然演变成了，怎么去杀杀神。
各种方法在脑海中模拟试验，一次次被否定，等到风绝羽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再想了。
而且所谓的无心之境，他再也使不出来了。
不过风绝羽一点心灰意冷的想法都没有，反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这一幕，到是让很多人为之诟病。
那一万名精锐时不时打量他一下，暗中都说，风公子被杀神折磨疯了，怕是缓不过来了，要是真疯了，会不会变成恶魔宗主，变得丝毫没有人情味。
诸多的传言开始发酵，但风绝羽一字未闻。
又过了一天，风绝羽脑子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想，但又似乎想通了什么，他坐在广场上一口一口的吸着气，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突然翻身爬起，将杀神给他的那把破剑，紧紧抓在手中。
“杀神，下来吧，再试一次。”
“好。”杀神似乎会未卜先知，风绝羽这边声音刚刚落下，他便从二楼走了下来。
呼啦！
一万精锐全部站起来，再度围了过来。
“又要开始了，这次成不成啊？”
“鬼知道啊，这几天我试了一下杀神前辈传授的窍门，不怕告诉你们啊，根本行不通。”
“为什么啊？你还真试了啊？”
“啊？试了，可是我坚持了一刻钟就放弃了。”
“怎么呢？”
“差点疯了啊，真的，不信你试试，很稳妥。”
“去死。”
“……”
话音渐落，大殿再度恢复平静，安静的因素中，似乎有股火苗在烧。
风绝羽和杀神相隔十步，楼上聂人狂、项破天双眼如电，四目交炽，大殿气氛压抑，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那股能沁进骨子里的寒流，差点把一万精锐直接冻僵。
良久，风绝羽举起了长剑，身上半无杀气，道：“先说好昂，我死你埋，你死我埋，谁也别亏着，谁也别闲着，送一程。”
“行。”杀神淡淡应了一声，旋即咧开嘴笑了。
“看来他真成了。”聂人狂站在二楼上仰头叹了口气：“奇才。”
旁边的项破天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老聂。”
“昂？”
“我觉得你应该去练练。”
“为什么？”
“你也疯了。”
“滚吧。”
流光殿，风绝羽和杀神起初交谈之后再无对话，二人先是彼此凝望，随后，竟然心有灵犀的同时闭上了眼睛，而杀神把身子转了过去，风绝羽也没说什么。
现场的气氛就是在这般冰冷的对峙中慢慢的压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之间，一柄剑不带任何流光的刺了出去。
眨眼之间，大殿的一万精锐，甚至连头都没来得及转，风绝羽的剑便刺到了杀神的背后，仅差一寸。
“噗嗤！”
一声锐器破体的声音旋即响起，顷刻间的功夫，人们的目光转向了彼此靠近的二人，一把剑穿透了身子，胸口往下，半寸远近。
鲜血沿着剑尖滴答滴答落下，映出一抹妖艳的鲜血，然而众人想象中的风绝羽得手的场面却是没有出现，反而他是被刺伤的那个人。
一把唐刀，破体而出，从脊背后出，半尺……
“起了杀心，但没抹了杀念，失败，再来。”杀神抽出唐刀，风绝羽蹬蹬蹬后退，脸色煞白。
第2414章 血之修炼
非常客观的说，杀神传授风绝羽的三招杀人技，并非那种十分复杂，需要花大把时间针对秘籍甚至每一段诀法认真仔细进去参悟的顶级神通，如果细致的剖析起来，你会觉得这三招杀人技本身根本没有什么太深奥的理论，一般人的，倘若仔细认真的听上一遍，都会理解三招杀人技的技巧在哪里。
但正因为如此，一万精锐由始至终想不明白，所谓的“心”和“念”，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杀神没有避讳旁人，光明正大的将这三招杀人技的技巧放心传授给风绝羽原因。
因为他很清楚，就算自己站在全下人的面前，把这三招的真正技巧和盘托出，能领悟出来的人，绝对不超过一二人。
为什么呢？
其实原因很简单。
有两点。
其一，杀神是一个杀人成性的凶徒，他为了学成修界顶尖的杀人的技巧，可以把自己的命看作蝼蚁，不会因为任何事儿，包括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事件左右，而影响他的修行，故此经久以来，杀神潜移默化的便养成了一股子旁人无法媲美的杀心，而这种杀心，是学习三招杀人技的必备基础。
放眼天下，除了以往暗潮中的几个强者之后，就算让杀神薪火相传，将这三招杀人技的底细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会领悟的出来。
但是他为什么要传授给风绝羽。
这个问题就耐人寻味了。
如今，根本没有人知道风绝羽的过去。
但是身为一个宏图修界的顶尖杀手，杀神在看到风绝羽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种无与伦比的气质。
没错，就是气质。
一个极端杀手必备的气质。
这种气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只有同样达到了那般境界的人，才可以通过毫无论据的感觉去发现。
杀神知道，如果把全天下的人叫到自己的眼前，让他挑出一个相对最有可能学会他三招杀人技巧的人，那这个人，将莫风绝羽莫属。
而第二个原因，也是非常明显的，那就是，风绝羽修炼过无心之境，而且是大成。
就拿如今的暗潮余众来说，杀神此次成功的收回了暗潮的过程中，也不是没有想过从暗潮中挑选出一名无论身手、气质乃至于天性都让他十分满意的徒众，将其一身的本领全部传授给此人，但是杀神寻找了很久，才发现，如今的三千暗潮余众，竟然没有一个能像他当年那样领悟出无心之境大成境界的人，这样一来，风绝羽的存在性就变得十分微妙了。
一个具备顶级杀手气质的天才之辈、一个拥有能将无心之境修至大成的奇才。
他不选风绝羽，还能选择谁呢？
可以说，杀神并不是仅仅因为风绝羽误入了五灵大帝的洞府把他救了出来，因为在杀神的世界观里，一个救命之恩，还不至于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把性命交托给这个人，尤其是传承，杀神需要一个能将他一身本领全部学会，并且能把这段辉煌一直延续下去的人，这种人必备的其中特质，将缺一不可。
正因为这两点原因，杀神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传功，却用不着担心自己的法门被人学走，毕竟，众人选择的修行之路截然不同，学到的东西，自然是有很大的差距。
但可是呢，聂人狂、项破天乃至流光殿内的一万精锐越是不懂，此时就越是心惊。
因为这俩人，是真干啊。
死一般沉寂的流光殿内，只有血珠滴落青石上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风绝羽寄情于一剑，初试牛刀，以失败收场，而失败的后果则是，被杀神反杀。
原本，众人以为以二人如此默契和要好的关系，之前的种种对话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你杀不了我，我就杀了你，这种事放在两个仇家身上，还容易理解，值得接受，但要是放在两个好的像师徒的家伙的身上，哪会出现那种有违常理的局面出现呢。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就是因为常理，才让他们更加震惊。
因为这俩人，确实……他特么的是人。
说干就干。
风绝羽一剑刺出，并未刺中，而杀神也确实言出如山，反手便是一刀，正中风绝羽的胸口。
要害部位，杀神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唐刀贯穿身体刺出，透出脊背半尺刀身。
鲜血直滴、群情骇然。
流光殿内，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的嘴巴张的老大，看的目瞪口呆。
“这俩人，真来啊？”
二楼弥留殿里，项破天咧着的大嘴别说鸭蛋了，这会儿估计给他一只煮熟了的鸭子，估计顺利的塞进去都一点没有，没办法，杀神是真捅了，而且捅的十分结实。
“杀神这个杂碎啊，真他娘的捅啊。”项破天看的直心疼，不得不说，别看平时他跟风绝羽吵的昏天黑地的，但他真的挺看好风绝羽这个小子的，现在杀神狠下辣手，项破天心里有些不痛快。
聂人狂看着没作声，也没附合项破天的言论，他也觉得杀神的修炼方式有些冷血，可那个人是杀神，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杀神，你别看他的实力没有达到乾坤境，但要是出去提起杀神二字，但凡对这两个字有丁点了解的人都会吓的腿肚子转筋。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杀神的能量。
纵观前六千年，谁敢跟杀神抗衡？
这番话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反驳，没有人敢反驳。
“唉，这就是杀神。”聂人狂沉默良久，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番话的原意，已然有了折服之心，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修为比杀神要差，但是在杀人这方面，聂人狂绝对自愧不如。
流光殿，已经分开的二人一个傲绝冷漠的孤身独立，而另一个，则是捂着胸口的刀伤一脸的阴沉。
风绝羽没有止血，因为根本用不着，他知道，杀神说是自己杀不了他，他就杀了自己，但其实杀神会下死手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杀神不会杀了他，但这不代表杀神不会刺伤他。
刚刚那一刀，真的是命悬一线，只要杀神的刀刃再往上半寸，他这点小命就算交待了。
至于杀神为什么要狠狠扎上这一刀，风绝羽也明白，杀神是想让他疼，让他记住每一次失败的感觉。
三招杀人技，风绝羽是刚刚开始修炼，失败很正常，但是在当年，杀神悟出这三招的时候，人家找的是比自己实力强大的高手进行偷袭，受过无数次伤、险死还生无数次，才将这三招杀人技练成了令世人闻风丧胆的绝杀之法。
跟杀身一比，自己身上这点痛算什么？
根本什么都不算。
所以，风绝羽没有止血，反而就这么站了起来，提着破剑，眼神再度涌出浓烈的战意。
看到这一幕，杀神笑了，罕见的露出那般难看到实在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笑容。
因为他知道，风绝羽懂了。
虽然三招杀人技至今没悟透，但是他的姿态已经告诉了杀神，自己应该怎样去走这条艰辛的杀手之路。
“还站的住？”杀人面带微笑的问了一句。
风绝羽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伤口，面不改色道：“就一刀，离躺下还早着呢。”
“好，很好，再来吗？”杀神问。
“必须再来。”风绝羽无比果决。
“那就出手。”杀神默默的背过身去，唐刀背在身后，血亮的刀锋犹如一只狭长的眼晴，仿佛在洞彻万物。
如此一人一刀，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众人心中激情澎湃，但心脏却如同万岳大山死死压制。
就这么一站。
浑身上下毫无破绽，这怎么打？
这个时候，一万精锐才明白，眼前这位高人的身手已经达到了让他们望尘莫及的境界了，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话，那杀神就是九界大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岳，而他们，连惶惶大世中的一粒浮尘都称之不上。
差的太远了。
唰！
短暂沉寂之后，风绝羽又一次出剑了，这一次出剑，比上一次还要快，还要猛。
但是仅仅一瞬之后，飞退回来的人，依旧是他。
小腹丹田上半寸，再中一刀。
“再来。”
“好……”
多余的废话没有，一个对自己人下手眉毛都不挑一下的疯子杀神和一个为了把三招杀人技学到手连命都不要了的邪公子开启了疯狂的修炼模式，而这种模式，可以称为——互残。
准确的表达的就是，你给我一剑，我给一剑，谁扎着谁算谁有本事。
不消片刻，两道人影交叠分开、再交叠再分开，每次遭遇，十分之一息，旋即分开，互隔十步，毫无差池。
没过多久，风绝羽身上是千疮百孔，上上下下的刀伤，不下三十余处，鲜血顺着风绝羽的裤管流的满地都是，殷红的一个血色圆圈格外明显，流光殿的气氛就像是出现了真空地带似的，连个呼吸的动静都听的不是十分真切。
一百零一剑之后，风绝羽以惨败收场，当成一万精锐的面，直接晕了过去。
而杀神，则是在停顿数息之后，背负着唐刀上了二楼，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句道：“谁也别碰他，能醒则醒，醒不过来，断气了再埋。”
第415章 彻查
乱生界，某处幽谷，一条巨大的瀑布前，沐天浩孤身一人凝望远山，神情肃穆。
良久，一道人影破空来袭，此人身材魁梧，如一杆锐利标枪，几息之间，便从数千丈之外的云空落在了瀑布的另一边。
来人带着一张黑色的铁制面具，体表剑罡游走，密不透风，瀑布之水奔腾溅起的水珠，竟丝毫无法溅至其身。
与沐天浩隔渊相对，来人背着手声沉如暮鼓道：“沐楼主，久违了，不知沐楼主不辞劳苦来到在下的栖身小筑，究竟所为何事？”
沐天浩默默转过身，目光始终望着水雾蒸腾对面的万里河山，神态平静道：“秋尊者，咱们也算老相识了，三百年时间不短了吧，有些事，秋尊者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黑色面具闻言微微一怔，随后失声发笑道：“沐楼主是来兴师问罪的吗？火气这么大，到底出什么事了？”
沐天浩这才将身子转过来，看着黑色面具，言语间充满了讽刺道：“秋寒宇，想当年你在枯荣只是外网的一名长使，如今做到今天这个位置，究竟为什么？你给我解释解释？”
黑色面具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方方面面的国字脸，此人，正是风绝羽想当初加入枯荣时，仅见过的两名枯荣核心人物的秋寒宇。
当年的秋寒宇，只是妙渡大圆满的天道高手，而如今，他已经突破了妙渡的桎梏，荣升为承道高手。
秋寒宇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阴沉道：“沐楼主，此话从何谈起？”
“听不懂，是吗？”沐天浩冷笑道：“好，那我就说的明白些，秋寒宇，当初你在枯荣的地位只比井长老高了那么一点点，这些年，你和井长老谁留在外网，谁进内网，看的是什么？是功绩吗？你秋寒宇在枯荣有什么功绩？”
沐天浩厉声发问，虽然他的修为比秋寒宇高了一层，但二人分属不同的天宗，秋寒宇并不会受到沐天浩的约束。
是人在外面就在乎个面子问题，尽管这么多年，沐天浩对秋寒宇给予了无数次的帮助，如今成为内网尊者的秋寒宇，仍旧对沐天浩这番莫名而来的指责感觉到十分不快。
秋寒宇的脸色冷了几分，沉声道：“沐天浩，我承认，这三百年来，没有你的帮助，我秋寒宇进不了枯荣内网，但你也知道，这些年沐古经营天坊，秋某人也没少给他消息，你我之间不存在谁欠谁的，我们是合作关系，互相帮助而已，你别忘记了。”
沐天浩听完哈哈大笑：“嗯，你说的没错，是互相帮助，那沐某人是不是要感激秋尊者对我天坊关怀倍至了呢？”
这般含沙射影的明褒暗贬，让秋寒宇心中气恼不已，他喝问道：“沐天浩，你今天叫我来到底想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你没得罪我？天坊大火的事，你怎么解释？”沐天浩也怒了。
今天他找到秋寒宇，目的就是为了让秋寒宇给他一个说法。
天坊宝库的位置是枯荣给的，孤灯门得到的消息是确凿无误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天坊内部有枯荣的眼线，并且枯荣在买卖情报方面，并没有对天坊手下留情，真金白银的，就把消息给泄漏出去了。
而这些年，在梦洲，秋寒宇就是负责掌管梦洲境内枯荣弟子的第一号人物，要说这事他秋寒宇不清楚，谁更清楚？
“天坊大火？”秋寒宇顿时明白了过来，毕竟天火这一烧，几乎整个乱生界都人尽皆知了，他一个枯荣一洲掌尊，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不过秋寒宇满腹疑惑，问道：“沐天浩，天坊大火关我枯荣什么事？你是不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了，我敢保证，至少在我秋寒宇之下，枯荣的人并没有参与到此次纷争当中。”
秋寒宇气哼哼的看着沐天浩，心里委屈的不行，扪心自问，他觉得这些年对天坊的照顾已经相当到位了，毕竟他除了感念沐天浩的大恩之外，还有一部分是源于当年在海外修真界青云峡上那一战。
当日众强联手恶战墨陵，尤以风绝羽驭神心咒震惊世人，而风绝羽与沐天浩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风公子的威严，所以这些年，秋寒宇不仅搭上了沐天浩，还跟天坊保持着最为密切的联系，他自以为拿出真心相待，天坊必会让他飞黄腾达，而事实也确实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仅仅三百年，他不仅利用天坊得到了无数宝贵的资源成功突破了承道境，更在枯荣更进一步，从外网进入了内网。
秋寒宇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天坊，所以根本无法接受沐天浩这阴阳怪气的指责。
秋寒宇有点火大，但沐天浩火更大。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沐天浩气的往前站了一步，脚下一用力，飘然而起，兜头盖脸对着秋寒宇的面门便是一拳。
呼！
雷奔似的拳风带起罡风烈烈，沐天浩含怒出手，速度奇快，一道电光老拳直袭而来，秋寒宇吓了一跳，赶紧侧身避让，却没想到速度仍旧迟了一分，拳风扫过脸颊，带出一道血痕。
不过秋寒宇没有还手，反而用手摸了摸被擦伤的脸，无比愤怒道：“沐天浩，你疯了，你对我出手？”
沐天浩落地站定，并未再次出招，转过身指着秋寒宇的鼻子骂道：“你知道天坊大火那天我抓住了谁吗？”
“……”秋寒宇阴着脸，没有回话，他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孤灯门乐正千机的义子，吴生，你认得吧，他带了四个人，潜入天坊宝库，图谋不轨，被我当场擒下，你知道事后他是怎么说的？”
沐天浩顿了一顿，破口大骂道：“妈的，他花了不到一百块下品灵宝玉髓，就从你们枯荣手里把天坊藏宝之所的位置给买走了，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清二楚，你给我解释解释，如果不是枯荣在天坊里面安插了眼线，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啊？”
闻听着沐天浩的责骂，秋寒宇心里的那点火气骤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撼。
“你说什么？天坊有枯荣的人？这不可能……”秋寒宇当即否认：“梦洲的事，我最清楚，咱们之间的关系，我有必要在天坊安插眼线吗？”秋寒宇满肚子委屈的冲着沐天浩嚷了起来。
沐天浩冷冷一笑，戏谑不已道：“你没安插眼线？好，秋寒宇，这是你说的，你别后悔，不怕告诉你，这几个月天坊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不是忍气吞声，而是在内部彻查枯荣的眼线，如今我们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知道为什么没动吗？我就是想看看你秋寒宇究竟想干什么？既然你矢口否认，好，那咱们明刀明枪见，枯荣有多深厚的底蕴我沐天浩不清楚，但是以我沐天浩对乱生界的了解，老子如果想把整个天坊搭进去，你枯荣五百年之内别想再抬起头来，而对付你，三个月，我让你在乱生界没有立足之地，不信，咱们就试试。”
沐天浩说罢，甩动大氅，转身离去。
听到这番话，秋寒宇吓的汗都下来了，不客气的说，刚刚沐天浩的那番言论绝对没有吹嘘的成份。
枯荣在乱生界崛起已久不假，可至今为什么没有露出水面，就是因为枯荣的真正实力根本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可怕，至少，枯荣内部还没有乾坤境的强者，若非如此，枯荣在对待乱生界各洲势力的时候，也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
而天坊，仅仅三百年不到的时候就笼络了无数好手，旁人不提，单单一个任麒麟发起疯来，那整个枯荣都将面临重大的灾难。
也许，天坊灭不了根基极稳的枯荣，但沐天浩要是蛮横起来，五百年内，枯荣绝对一直走下坡路。
至于他自己，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一个承道前期的内网尊者，表面光鲜无限，事实上处境十分尴尬，在上没有话语权，在下管辖之地高手全无，沐天浩要是真想拿他说事，别说三个月了，用不了一个月，枯荣在梦洲的根基就会直接被他毁了，这根本用不着怀疑。
豆大的汗珠从秋寒宇的额头上滑落下来，秋寒宇终于禁不住瑟瑟发抖了，连忙追了过去：“沐天浩，沐楼主……哎，你站住……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我真没在天坊安插眼线，沐天浩，你得信我。”
沐天浩身形一顿，并未回身，只是侧了个头，冷笑不已道：“让我信你，你得拿出实据，我给你三天时间，把安插在天坊的眼线全部给我揪出来，谁安排的这件事，我要个说法，这人目的为何，背后有多少人撑腰，桩桩件件，我要一清二楚，否则，你就准备承受天坊的怒火吧。”
秋寒宇恨的牙根直痒，这个时候，他真恨不得把背后搞事的家伙抓出来先鞭打一番出口恶气。
什么破事儿闹的，天坊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敢情枯荣这边也出了力，谁搞的鬼？
只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秋寒宇自知查起来不会轻松，所以语气有些犹疑道：“我可以查，但是三天的时间太少，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沐天浩便无情打断道：“秋寒宇，你要知道，就在天坊出事的那天，风贤弟回来了，而对方请出的高手就在他面前，秋寒宇，你告诉，我让我怎么跟他回话。”
“他回来了？”秋寒宇扬起了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