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一章 开始掉队 1
这个梦很是不好。柳红又来到了灰蒙蒙的空间里，这一次她却是走不进去，那里边自己的妈和婆婆正在吵架，说的什么听不到，各自愤怒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她很是着急，却发现自己被禁锢着半点也动弹不了。就眼睁睁的看着两个老太太在争吵推搡。柳红想要大声的喊叫，却发觉自己的声音根本就穿不透灰蒙蒙的空间。看着里面两个老太太，都是满头白发，柳妈胖乎乎的，程妈瘦瘦的，都做出很高难的动作，在空间里争吵着。有时也回过头面对着柳红，嗔怒、大笑、不舍、挥手...
不一样的表情，都是看向了柳红。
柳红心里着急，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看着。算起来两个爸妈，外加上曲妈和那个没见过面的曲爸，柳红身边原装的，后配的的老人也只剩下了老妈和婆婆啦。看着已经和好如初的俩老太太，在空旷的灰蒙蒙里撕打，柳红心急如焚，可就是无法靠近劝说。
“媳妇醒醒，你又做噩梦了。醒醒！”一股很大的力量把柳红拉扯着，她被迫离开了梦境。却发现两个妈都面含微笑，前后的淡淡的消失不见了。
此时柳红已经是满身的汗水。人也沉浸在梦境里。
“柳红，柳红，你清醒清醒，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啊，老公在呢。梦都是反的，赶紧和老公说说话，把梦忘了吧。”程青在耳边不停的絮叨着。
“扰民，叨叨个啥啊！我梦见的是...咳、咳、咳”柳红呢喃着，忽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不停的咳嗽起来。话头也就因此中断了。
程青忙不迭的顺着柳红的后背，最后下地倒了一杯水给她喝下去，柳红才不咳啦。人也翻身沉沉的睡着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看着又睡着了的媳妇，程青也是无奈。以前没发现柳红这么的爱做噩梦，这是不是病啊？
早晨起来柳红像是没有事儿了的，忙着收拾很久没有回来住的屋子，边干活边对程青说着话：“老公，我们下午就去省城吧，先在曲风那儿住一晚，第二天再去医院复查。”
“好啊，就听媳妇的。红，昨晚你又做噩梦了还记得不？”
“做梦？没有啊，我是一觉睡到天亮，就是被你搂的累不舒服。幸亏这天冷，要不还不起痱子啊。”柳红笑道。
“看来你是忘了什么梦，忘了好，忘了好。”
“别神神叨叨的，梦就是大脑皮层没有同步的跟人一起休息。科学家都无法解释的原因，你还当回事啦。”
“不是我当回事的问题，是你昨晚本来要说梦见了什么，后来却是被呛到的打断了。你不知道我半夜起来倒水给你喝啊。”
“你倒水给我喝啦，不记得。别磨叨这梦的事儿，赶紧的起来。真要是你说的那样，那也是天机不可泄露。”柳红玩笑到。
“什么天机啊，我看你就是写书写的，不知今朝是何日。”
“去一边去，你还整的文绉绉的。拿个大单子把床都蒙上啊，我们从省城回来就直接去乡下了。”
“知道了，你也差不多就行了。我们出去吃早饭吧，省得开煤气啦。”
刚过了新年，外面已经是开始准备过春节的气氛了。柳红开车走的不是很快向着省城进发。
“媳妇，你昨晚真的做噩梦了。你真的不记得啦？”
“不记得了，那个灰蒙蒙空间的梦很久没做了。以前也曾经有过把梦彻底忘掉的情形，不过那是暂时的，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的想起来。老公，梦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无法说得清楚。忘了就不想了，不是病也不应该是负担。”
“媳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人还能梦见同一个场景呢。”
“你怎么跟更年期似的，第一次听说不等于不是真的。别打扰我开车，困了就眯瞪一会儿。”柳红淡淡的说了一句。心里可是起了波涛，她很想告诉程青，自己不是单纯的这一世，那是加了密的。梦是潜意识里的回放也是预警。
就像现在很多小说里杜撰出来的一样，老天在冥冥中会给人警示很多事情。大到生老病死，小至口角别扭。确实无法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但就是真实的存在。昨晚的梦境，柳红是想不起来了，那就是还没到时候。那就是命运的一次警告，这么多年了，柳红已经不在纠结啦。
几个小时之后来到了曲风的家，就看到补课的学生陆陆续续的从别墅里出来。玉霞也迎出了院子。
“柳红，是你开车的吧，这速度可够慢的了。”
“玉霞，慢点好，安全！”程青接过话说道。
“程姐夫，你就别撒狗粮了，知道你宠着我姐。”
“玉霞，别听他的，高速路上出了车祸，我们是绕路过来的。我倒是想把汽车开成牛车，也得后面的车让啊。”
“唉，这说话就快要过年了，谁这么倒霉啊。”
“谁还不是一样，伤了一个全家都过不好年。”柳红感慨到。
第二天，是曲风陪着程青去的医院，柳红和玉霞留在家里忙着做饭闲聊。
“柳红，你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程姐夫可是回归家庭了。想想我俩在医院生孩子那会儿，我和大姨还笃定你们过不长呢。”
“你好坏哦，那个时候就不把我往好里想，现在才说出来。”
“不是我们想，是那个时候的人哪像现在这么开明。这要是放在我身上早就和婚姻说再见了。哪里能坚持这么多年啊。”
“玉霞，你信人死后有灵魂存在吗？”
“信，还是不信，谁看见了。虽然现在科学上也不停的论证，可即便有灵魂存在，那灵魂去了哪里啊。柳红，你不是小说写多了，人也跟着进去了。”
“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是不明白。我现在就是担心程青这个病。”柳红很有一种孤独无人理解的说着。
“应该没什么大事，这种病好是不可能的，延长生命还是可以的。”玉霞安慰着柳红。
“去年复查的时候就弄得我担心了好几天睡不着觉。今年还是这样，程青说我昨晚做噩梦了，就是这事给闹的。”
“你呀，也别跟着着急上火的，这就是天命，阎王叫人什么时间走，那都是规划好的了。”
“玉霞，你什么时间也信命啦。”
“老了才开始信的，就拿我和曲风来说，兜兜转转的最后还不是领证结婚。找了那么多的借口还抵不过命运的安排。真成了法律上的夫妻，才发觉我们应该是上辈子的缘分。”
“得，越说越玄乎了。好像是检查出结果了，是你的电话还是我的电话响了。”柳红听着屋里的电话铃声问道。
“咱俩的彩铃是一首歌，你一来就分不清了。”玉霞说着先一步进屋看电话。
二百一十二章 开始掉队 2
“柳红，是媛媛来的电话，不是这孩子要回来过年了吧。”玉霞拿着柳红的电话出来问道。
“回来过年是肯定的，可也没到放假的时候啊。”柳红接过来电话说了一句，然后就和媛媛说了起来。
柳红：“啊！怎么会这样啊？你们到小城了吗？”
媛媛：......
柳红：“他们在省城啊，那把孩子送到你玉霞阿姨这儿吧，我和你爸也稍后就过去。”
媛媛：......
柳红：“住在那里方便吗？”
媛媛：......
柳红：“那就挂了吧，我在你玉霞阿姨家呢，我是和你爸过来复查的，嗯，见面再说吧。”
“柳红，出了什么事儿啊，媛媛两口子回来啦。”玉霞看着柳红变了脸色的问道。
“玉霞，媛媛的公婆就是昨天高速路上出车祸的那个倒霉的人。她婆婆当场死亡，她公公正在医院抢救呢。”柳红担忧的说着，心里忽然就想起了昨晚做的那个梦。还好应验的不是自己的老人，想着产生了一种罪恶感，自己还真的不厚道。
“啊！那媛媛两口子到省城了吗？要不要我们去把小孩子接过来啊。”
“还在路上呢，怕孩子害怕。本来想要给你电话，又怕你没时间。”
“这丫头啊，再没时间也不能委屈了孩子。我放假呢，补课也就固定的时间，曲风帮着带就是了。”
“嗨，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本来我和程青是准备过完了年才来复查的，程青感觉不好，这才年前过来检查。没想到就遇上了这个事儿。”
“好啦，这事谁也不想的，就别跟着着急了，这就是命。你呀也被着急回去了，怎么的也等媛媛两口子把事情忙完了再走。”
“只能这样了，昨天高速路上堵车的时候，我们离着远，只知道是一辆面包车和大货车追尾了，还造成了几辆车相撞。没想到就有媛媛的公婆在里面，还真是世事无常。”
后来才从媛媛的口里知道，那天媛媛的公婆本来是到省城看望病危的一个姑妈。结果可能是疲劳驾驶或者是急着赶路，小面包车就和前面的大货车亲上了。开车的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老头儿受了重伤，后面的几个亲属也都住进了医院，只有媛媛的婆婆倒霉丢了性命，当然还有那个本来就病危的老太太终于还是没有等到这些来见她最后一面的亲人驾鹤西去啦。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些都和柳红的梦境对上了。看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小外孙，柳红满心的苦涩。梦这东西未必都是好事，预知了事件却无法改变，这才是折磨人的。
好在程青的这次复查结果是好的，病灶那里不好也不坏。短时间内是没什么大碍的。
“媳妇，你也别老沉着脸啦，我这保持原状就是好现象。媛媛公婆的事那就是命，咱帮着看好孩子就行了。”曲风上班去了，玉霞在给学生补课，柳红和程青在院子里看着外孙子，程青宽慰着柳红说道。
“老公，我不是替孩子们着急，你不是说那晚我做了噩梦吗，第二天我就想起来了，梦里就是两个老太太打架，后来就消失不见了。原本梦里的是我妈和你妈，结果我把梦境给忘了。出了媛媛公婆的事情，我才知道这可能就是老太爷的预警。这两天我一直都想着这个梦，你说媛媛的婆婆和那个什么姑妈的，给我也没有多少交集啊，怎么就在我的梦里出现啦。如果我当时没有把梦忘了，是不是就可以...”
“媳妇，这就是巧合罢了。就算是老天爷的提醒，你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老太太那么多，包括你在内，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梦就是大脑没休息好产生的衍射，这个你比我懂啊。”
“是啊，我还纠结什么啊。”柳红展颜到。其实她很想说自己是个另类，自己做的梦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是真的又警示意义的。
可是怎么说啊，说自己前世的灵魂回来了，叠加在这一世的身上。自己是重生的人。就是因为前世的警示，自己的命运都不一样啦。
说出来还不被看成是精神病啊。不被关起来做医学研究也会被关进精神病院。
等到媛媛和孙建处理好丧事，也就离着春节没多长时间了。
“媛媛，你们俩是回去还是直接回小城过年？”
“妈，看来今年是没法陪着你和爸过年了。孙建刚刚找了个新工作，没上几天班就请假奔丧。我那边本来也没几天的假期，这回到那边一定很忙。婆婆的烧七我们都无法回来啦。”
“孙建，这个爸妈理解，那过完了年我和你妈抽空过去陪你们住段时间。”
“好的，可我们那边冷，等五一前后你和妈在过去玩几天。”
“媛媛，你们也安心工作，爸妈这里你也看到了，一切都好着呢。”
终于回到了乡下，见到了两个妈，柳红这心才算是暖暖的放到了肚子里。院子里的雪都被清扫到了靠墙的地方，来年开春就是最好的大地滋润。
寒风吹过整个院子略显萧条冷清。
“妈，天这么冷，你们怎么还出来扫雪啊。”
“冷啥呀，我们老姐俩都出汗了。圆圆婆家的事都处理完啦？”柳妈看着走了十来天的女儿和姑爷问道。
“都完事儿了，你们也跟着担心了吧。”
“女儿，谁都有这一天儿。就是替我外孙女担心，这说着就走了一个老人。”
“老二，你复查的咋养啊？”程妈更关心自己的儿子，急忙的问道。
“妈，挺好的，没往前发展。”
“那就好，柳红，真的是没发展吧，你们可不许说假话安抚我们。”
“婆婆，是真的。您就放心吧。”
“那还愣着干啥，程老板，你们赶紧进屋吧，小火炕一直都烧得热乎乎的。”老伯把扫雪的工具规整到了厢房里说道。
走进了屋子，这才彻底的驱走了寒气。俩妈从大锅里捞出煳的香喷喷的老苞米端上了桌子，这个可是柳红最喜欢吃的食物之一。
“谢谢妈，你们也一起吃啊。”
“哎呦，我们可没这个口福啦，塞牙也嚼不动。”
“妈，丈母娘，明天我们就去买年货。这说着也没几天就过年了。”
“嗨，等你们买啊，这边都准备差不多啦。”程妈笑道。
“就是，今年啊，我们是两家都过来这里过年，年货大家伙一起预备。你大舅哥已经送过来一些啦，还有烧炕用的木头。”
“那真是个热闹的年了。叫老伯帮着把厢房也烧的暖乎乎的，到时候都有睡觉的地方。”
“厢房那边也早就收拾好了，就等着过年啦。”
二百一十三章 过大年 1
腊月二十九，大家就都到齐了。程青的三个兄弟，柳福一家，曲香云和曲风也来了。整个小院子热闹了起来。已经堆到了墙边的雪又被几个小孩子给整到了院子里堆雪人玩。两边的屋子里和厢房那边都支上了麻将桌，噼里啪啦的洗牌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几个女人忙着看热闹做饭带孩子。算起来都是妯娌，大姑姐小姑子的，赶上过年也就没个大小里外了，热热闹闹的忙着年饭。
“柳红，这大锅就是好啊，一锅什么肘子猪爪整鸡啥的都出来了。屋子里靠床边的火墙都烧的热乎乎的，一点不比暖气差。”柳红的大伯嫂终于从娘家回来了，快人快语的说。
“就是这灶房冷了点。”老四媳妇裹着羽绒服说道。
“你呀是老板娘当久了，不识人间烟火。你那个超市大空调开着，冷了谁过去买东西啊，其实家里的暖气就是那么回事儿，真还赶不上柳红这里好呢。”
“是哦，四弟妹，冷你就进屋看热闹去，等会把羽绒服弄埋汰了。”柳红笑着说。
“说的跟我当了神仙似的，好久没有吃到地道的农家饭了，等会我掌勺啊。”
“那你还是把羽绒服脱了吧。我们可用不起老板娘。”
“谁想主厨啊，我可是准备好了。柳红妹妹，说好了那个东坡肘子我做哦。”曲香云从屋里出来说着。
“柳红她姐，那我俩就一人一个灶比试比试呗，看谁的厨艺好。”
“秀华，那就这么说定了。”
“香云姐，你不是在屋里打麻将的吗，怎么下桌了，不三缺一啊。”
“柳红妹妹，这哪还缺选手啊，输了一圈就得要下桌。你也过去玩一会吧，把姐输的赢回来点，妹夫那里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我就进屋玩去啦，一会儿等着吃了。”
一顿饭放了两张大桌子还有站着吃的，大家很是开心热闹。
“下顿放三张桌子，可是不跟你们挤了。”程妈早早的吃完下桌的说道。
“就是，我们也不喝酒，就和孩子们一桌啦。”柳妈也跟着说。
“算上我一个，看着你们喝酒我还馋得慌。我跟俩妈一起吃饭。”程青也响应到。
睡了一觉就是大年三十了，真的就放了三张桌。两个老太太加上柳红和程青，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坐在了火炕上。围着小炕桌安静的吃着饭。比起外面的推杯换盏更是温馨。
“奶奶，吃完饭我们打扑克吧。”大伯哥的女儿说着。
“才不跟你玩呢，只会打娘娘（类似跑得快的扑克玩法）。升级你会吗？斗地主你会吗？”老四的女儿说着。
“那你们玩，我看着还不行吗。”
“柳姥姥，你和我奶带着我们打麻将吧，不赢钱的。”
“哎呦，你们可饶了我们俩老太太吧，我们可熬不起夜，天黑了就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
“就是，我带着你们玩，可是说好了，半夜吃过了饺子就回去睡觉。”程青好脾气的说。
“还用等半夜啊，他们几个小不点一会儿就该困了。二大爷，您也不能熬夜的，玩到吃饺子就行。”
“媳妇，你也和我们一起玩吧。那边抽烟的太多对身体不好。”
“行啊，咱俩就带孩子玩儿。谁输了明天不给压岁钱哦。”
“二大娘，不会耽误你写小说吧。您写的小说我和我的同学都追更呢。”
“不会，我年前就存稿了。后天你们就得跟着爸妈串门子，存稿正好接的上，保证不会断更的。”
热热闹闹的夜晚，鞭炮声此起彼伏就没断过。程青也把一大挂鞭炮挂到了大门上，很是响了一阵子，吓的窝里的大黑狗夹着尾巴呜咽，逗得大家笑的哈哈。
喜喜庆庆的守岁夜，人们吃着饺子，笑谈人生。什么烦恼恩怨都抛在了一边。这就是年的意义所在，过年过的不是吃喝，过得就是个人气儿。
两个老太太看着一屋子的晚辈儿孙，真的觉得这一生圆满啦。
柳红也感叹曾经的坚守是那么的难能可贵。这才是自己所希望的晚年生活，有亲人在身边，有亲情在身边。有点遗憾的就是媛媛和孙建不能回来，还有自己的小外孙子。
比起那些赶上大过年生病的，走了的人，柳红是真的满足。人生就是没得选择两件事，投胎和死亡。前者是上天的裁决，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都说是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重回人间进了谁的肚子就不一定了。或是贫穷或是显赫都是命运的安排。
死亡也是一个样子，有的缠绵病榻劳民伤财后才走，自己痛苦亲人糟心。有的说没就没啦，徒留下伤心的家人。无论是哪一种离开，伤心都是一阵子的事情。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活着，生老病死那是人生的常态，谁都要经历的事情。
想想这些，什么争吵什么妒忌都不应该发生。亲情友情缘分不过几十年，这一世擦肩而过也好，搅合在一块过日子也罢，开开心心就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程青和柳红带着几个孩子正在打着小麻将，旁边看热闹的叽叽喳喳的乱了套。就连倚靠在被褥上的俩老太太也偶尔说上一嘴。
“你们看我这个女儿，又不知在想啥了。哎，该你出牌了。”柳妈笑着提醒到。
“她那是又神游了。红啊，要不婆婆替你玩几把。”程妈也开怀的说着。
“媳妇，咱能不能专心点儿，我们可是输了。”程青推着柳红的胳膊到。
“输了，不可能，怎么可以输给小孩子。”柳红被大家给叫醒了，随口的说着。
“二大娘，你可是心不在焉好久了。奶奶，您睡不着就来玩吧。”
“姑娘，你可是不厚道哦。好了，不陪你们玩了，我去包饺子啦。”柳红笑道。
“二婶儿，我可等着压岁钱呢。”大伯嫂的孩子说着。
“小样，看你困的都睁不开眼睛也不睡，二婶知道呢。等会可别忘了给我拜年哦。”
老的少的说说笑笑，玩的乐呵忙的开心，又是一阵鞭炮声就到了守岁吃饺子的时间了。少的给老的拜年，长辈给小辈包红包。几千年沿袭下来的风俗，过大年就是这个味道。
第二天大家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院子里又飘了一层小雪，覆盖着满地的红色纸屑。大家伙也都准备回到城里开始走亲访友。热闹的院子安静了下来。只有曲风和曲香云姐弟两家还没有走。
“柳红妹妹，明天我和秦明再去看几个朋友，然后回秦明的老家看望他的父母。妹夫，前两天都没机会过问你的身体，你没事儿吧。”香云很是真心的问着。
“姐，你看还看不出来，程姐夫的身体好着呢。”曲风笑道。
“柳红妹妹，在你家过的这个年才真叫过大年，喜庆开心。”
“香云姐，以后每个年你们都来一起过就好了。”柳红也真诚的说。
二百一十四章 过大年 2
初二早晨，曲风姐弟也走了。整个院子只剩下了俩老太太和柳红两口子，还有看院子的老伯。一直都躲在窝里的大黑狗也欢实了起来。早晚还有清脆的鞭炮声，白天除了飘摇的雪花，就是家家户户传出的麻将声。
好像整个山村都安静了，年的味道只有那些赶来拜年的人家才氤氲了远处朦胧的青山和近处一栋栋映着白雪的院落。
每年也就这么几天的放松开心热闹。却是每个人心头的期盼，盼着来年还是一个不少的团聚。夜晚，柳红睡在热乎乎的小炕上，程青怕热睡在了外屋的床上。对面的那间屋子住着夫妻俩的老妈，厢房里的是看院子的老伯，还有忠心护者小院的大黑狗。
夜，静谧安宁。
夜，柳红又走进了灰蒙蒙的空间里。
空间里映照着一片大红色泽，像是鞭炮过后的满地纸屑。梦里只有婆婆一个人笑着对柳红说：“红啊，你是个宽容大度的人，能够容忍我儿子这么多年，妈曾经担心，你和我儿子过不长呢。”
“妈，是我前世的警示，我不希望媛媛因为残缺的家庭环境成长的不开心。也不想这一世再带着太多的遗憾离开。”梦里的柳红说着。
“前世？前世的事情你还记得？”
“妈，我就是前世的灵魂回来了。前世我真的和程青离婚了，而且很早就离婚了。”
“红啊，你说啥话呢？你还是你啊，就是性格变了很多，为母则刚，这个妈理解。”
“婆婆，我说了您也不明白不信，人死后是有灵魂的，我的灵魂回到了这一世还附在了我自己的身上。我是参考前世安排自己的生活。一切轨迹都是不一样的，只有大结局没怎么变化。婆婆。前世您就是这个年纪走的。”
“红啊，我们婆媳几十年了，婆婆自问对你不能说跟女儿一样，可大事上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没有偏帮自己的儿子。这大过年的你怎么咒念我死啊。”梦里婆婆的嘴巴开开合合的说个不停，最后柳红已经听不出她说的是什么，只觉得婆婆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淡...
柳红却是心情几分的愉悦，她还是第一次和身边的亲人袒露自己的秘密。在梦里就这样很自然的说了出去，像是谈论今天的晚饭吃了什么一样。婆婆对儿媳是个开明的公正的，也是导致柳红说实话的原因之一。婆婆的身影在灰蒙蒙的空间里消失不见了，柳红也从那里出来啦。
夜，还是那么的宁静安谧。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早晨起来，婆婆和娘家妈就跟平时一样的在院子里扫雪，跟老伯有说有笑的。柳红已经起早坐在电脑前码字，程青正在做早饭。大黑狗满院子的跑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梦，柳红忘了，婆婆 不记得了。
柳红偶尔透过窗子看着院子里的婆婆，心里是浓浓的不舍。她清楚的记得，前世的时候婆婆这个春天就走了。昨晚的那个梦境已经预警了，这一世还会是这个样子。婆婆是个能干的女人，对儿媳妇那是好的不行，大事上真是帮理不帮亲。
前世自己的爸妈前后脚没的，那个时候哥嫂甚至埋怨是自己不幸的婚姻把爸妈气走的。这一世爸是走的安详，妈还陪着自己。
此时的柳红倒有几分贪心啦，她希望婆婆在多活几年，可是那样可能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事情总是很难两全的。就顺其自然吧，收回了目光，柳红继续编排自己的小说。任由脑回路千转百回，人也再一次走进了远古。
穿越回远古架空时代的女特种兵，上的古战场下的灶房。能运筹帷幄面对敌寇，也能在后院里震慑住一票女人独领风骚。还身带现代化的实验室玩转那个时空...柳红越写越顺手越真实，自己就是那个女主，傲气又美丽，端庄又狂放。
“亲家母，你怎么还滑到了啊，就说你那双皮靴子底儿滑，不如我这老棉鞋好你就是不信，赶快起来啊。”院子里扫雪的柳妈急急地叫喊着。
柳红却还是沉浸在自己构想的小说情节里，心里还在埋怨是谁这么的大呼小叫，我是谁啊，来自几千年之后的精英，区区一群大脑缺根弦的古人算个屁啊。滑到了活该，自己爬起来就好啦。
“程青，柳红你俩快出来看看啊！”柳妈的叫喊都差声了。柳红也一个激灵的警醒了。往院子里看去，只见自己的婆婆倒在了一堆雪上，半跪在地上自己的妈还有正跑过来的老伯，腰里扎着围裙急忙赶过去的程青，好像是一幅定格的画儿。轰然点醒了昨晚的梦境，柳红心里大震，这还没到春天啊。
柳红是最后一个赶到院子里的，也是最清醒的一个。
“都别动妈，赶紧的打120叫救护车。”再看倒在雪堆上的婆婆嘴里冒着沫子，鼻眼也向一边歪斜着，她自己也很想起来的样子，却是做不到。
“妈，您别急，大夫很快就到啦。”
“老姐姐，你会没事的。”
柳红毫不犹豫的脱下棉大衣盖在了婆婆的身上。并且把老太太的头动了动，叫她恻躺着。程青也冷静下来帮着柳红的忙，一些急救的知识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普及了，这也是现在最好的做法了。
没等多久，救护车拉着刺耳的笛声来啦，虽然也不过十几分钟，但对于程青和柳红却是漫长的等待。
急救大夫简单的救治过后，就把老太太和程青一块拉走了。
“媳妇，你晚些在过来，丈母娘吓得够呛，你在家陪着老妈。”程青阻止了想要跟着去医院的柳红说道。
“好的，你也别乱了方寸，我在家给大家报个信儿随后就过去。银行卡你带了吧？”
“带了。丈母娘您也被害怕，大夫说我妈不是很严重。”程青的声音随着救护车开走了。
“女儿啊，这人咋就一点预警都没有啊，你婆婆的身体比我还要好呢，从来就没有大把大把的吃药啊。”柳妈显然吓得不轻的说着。
“妈，没什么大碍，人老了什么突发的状况没有啊。”
“是啊，你爸不是睡着觉就走了。不行，我这心脏突突的要跳出来啦。红，赶紧的扶我回屋吃药。”
柳红安排好自己的妈，看着老太**稳下来了，这才往外拨打着电话后赶到了郊区医院。程妈已经进了病房正在输液。
二百一十五章 孝道考量 1
“妈咋样啦？”病房外柳红急忙询问着。
“媳妇，妈没什么大事儿，是突发脑梗。生命是没危险，只是以后的行动要受到限制了。丈母娘好了吧，可别被我妈给吓到了。”
“我妈已经安稳下来啦，家里边有老伯呢，人家那才叫身体健康呢。大夫怎么说的啊？”
“说是挂一个疗程的点滴就差不多好了，我妈是脑梗里最轻的那种情况。妈现在人已经清醒了，就是还不能说话。”
“可以进去看看吗？”
“可以，我也是刚出来一会儿。”
柳红走进了病房，一共三张床位，大过年的那两张都空着，只有程妈一个病患正在安静的输液。看见柳红进来，老太太的眼珠转向了这边，嘴唇蠕动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妈，你别着急上火，扎几天的针就好了。那个，我妈没事儿，她您还不知道吗，吃药比吃饭还要准时。您就好好的养病，我大哥他们都通知到了，很快的都能过来看您。”柳红轻声的说着，婆婆这才安心下来，眼睛盯着输液管叹气。
“妈，您啊就被跟着担心了，大夫都说您好了之后，您还能赶上春天种地呢。”程青和老太太说道，程妈微微点了一下头，人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老公，你也不能着急上火，去那边歇会吧，早饭都没吃，我出去买点啥回来吃。”柳红轻声的说道。
“没胃口吃饭。”
“那可不行，大哥他们都忙，我们离得最近，妈还要我们伺候呢。你可是不能把自己弄垮了。”
“我没事儿，媳妇，别耽误了你的小说就行。”
“我那个不算啥事，有时间就写没时间就停，老妈的身体才是最大的财富。”
“媳妇，我可不这么看，人老了啥最重要，一个是亲人一个是晚年还能有事干。有生活的目标，我的目标是健康，你的目标就是更多的人喜欢你写出来的作品。”
“好，你说的对，我出去买饭了，你躺一会啊。”柳红说完就出去了，她不知道的是程青没有机会睡觉都是在不停的接打电话，兄弟几个都忙着走亲访与，得知老妈已经转危为安，都准备晚些时候在过来。对此，程青也真是无奈了，他想起了从前的那些年，自己也是如此。将心比心他也就释然了。
心中对柳红的感激之情更是深浓了。自己半辈子最愧疚的就是妻儿，在外面的那些年，很多床前尽孝的事都是柳红这个儿媳妇做的，自己就是个逍遥派的人。成就没做出多少。倒是不停的给爹妈惹债，都是烂挑花债。
如今老妈真的躺在了病床上起不来了，自己才深有体会，那种孤立无援是什么心情。妈养育了兄弟四个，妈病了就只有自己一个儿子能在病榻前伺候。
“唉！都忙，什么还能比妈还重要啊。”程青不禁自言自语的感叹到。
“妹夫，我们过来了，就别叹气啦。”燕子的声音随着人进来啦。
“嫂子，大舅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俩正在去串门的路上，我妈打电话说你家大姨病啦，就直接改道过来看看。正好过年也没活，现在正是需要儿女的时候，你身体不好，我和你嫂子就过来替换替换你和我妹。”柳福实诚的说道。
“大舅哥，嫂子，谢谢你们啊。”
“谢啥，都是实在亲戚，人老了病了还不是希望看到孩子们都在眼前啊。心里高兴病也就好得快。”燕子小声的说着。
程青和柳福去到外面走廊里一边抽烟一边闲聊，病房里燕子看着老太太输液。说心里话，她挺不看好程青的几个兄弟，来了也给老人添堵。老大两口子正在闹离婚，老三离了一个人，连孩子都跟了妈。老四和媳妇整了个大超市，过年也不休息。柳红的大姑姐正在照顾怀孕的儿媳妇，听说这几天就要生孩子。能在医院陪床的老太太看着上火，不上火的来不了。
婆婆给电话的时候，她本心是不愿意来的，无奈看在柳红的面子上，还是来啦。果不其然老太太的病床前真的只有小姑子两口子在。小姑子也是命苦，年轻的时候看不见老公的人影，老了他又得了那种病，着急上火都是病灶的催化剂。
不为别的，只当是帮小姑子，能让柳红和程青多生活几年吧。
第二天老三来了，在医院呆了半天就走了，话里话外是新交了一个女朋友，明天要去女方的家里吃饭。第三天老四过来了，还是超市关门后才来的，也是超市提前关门的最后一天。至于老大隔了一天才过来看自己的老妈。
程妈这几天一直都是神志清楚没法说话，见到一个儿子只能默默的掉眼泪。
“妈，大家心里都是有您的，只是都忙。您就别着急上火啦，天好的时候我妈就过来陪您说话唠嗑。”看到婆婆又在流眼泪，柳红好言相劝到。
程妈：呜呜...
“是啊，妈，大哥被返聘回去工作耽误不得；三弟这个岁数搞对象不容易；老四超市就他们两口子更是离不开人。我姐儿媳妇生孩子了，根本就来不了，本来就是后老婆婆更是难做。您就别气他们啦，好好的养病，丈母娘还等着春天的时候和您一起种地呢。”程青也劝慰到。
程妈：四四...
“大姨，我俩做了你爱吃的饭菜，你就多吃点啊。”燕子和柳福拎着保温桶来替换柳红和程青回家吃饭了。
程妈：歇歇...
“大夫，我妈怎么老哭啊？是不是病情没有好转啊。”程青来到大夫值班室问着。
“这是脑梗后遗症的一种，以后老人的脾气还会开始暴躁，人也情绪多变。你们家属就更要有耐心好生照料。”
“怎么还会性情大变啊，看着跟多委屈似的。不会影响以后的恢复吧？”
“这个倒是不会，只是以后陪在老人身边的人，要有更多的耐心。千万别老忤逆她更不能叫她在摔了。”
“大夫，我们知道了，是不是这种情况会一直都这样啊，您就跟我们讲讲，怎么样才能护理好老人？”柳红看着大夫不是很忙的问道。
“好的......”
二百一十六章 孝道考量 2
过了正月十五，老太太也要出院了。人的精神头很好，就是话说不利索。这十几天里，程青和柳福换着班的在医院值夜，柳红和燕子换着班的在家做饭陪着柳妈。程青的几个兄弟偶尔也过来站站，看到老妈只是哭，不免对程青两口子心存微词，该不是这两个人对老妈不孝顺吧。
柳红看出大家的心里，倒也不生气。有他们伺候的时候，那个时候就都体会了。一场春雪覆盖大地的时候，程妈该出院了。兄弟几个难得的都到齐了，商量着老妈出院回哪住的问题。
“妈还是回家住吧，一早一晚我也能照看到。你们过来也方便点儿。”老四说道。
“那白天怎么办啊？我可是没时间过来，你那个超市一个人忙得过来吗。”老大直言到。
“大哥，我知道你没时间，儿子那边要帮衬，女儿这边正上学需要接送，可老妈也不是只养了我一个儿子啊。三哥，你就白天照顾妈行不行？”
“别指望我啊，一天两天的还可以，长久可是不行。我那边好不容易才处了一个对象，那边的准丈母娘还要我俩过去值班呢。也是脑梗，她家孩子又少，还有一个在外地的，只拿钱不出人。”
“要不，等大姐儿媳妇满月了叫大姐白天过来给妈做饭。”
“拉倒吧，儿媳妇满月啦，她还不得帮着带孩子啊。”
“老四，那你说咋办，不如还叫妈回老二家，反正他还得自己养病，还得陪着丈母娘。柳红也不是每天不停的写小说。”
“我看不行，老二那个病怕累怕上火，人去乡下生活就是为了养病。别再先把他熬倒了。”
“就是，乡下条件也是不好，我们去路也太远。老四你还自己有车，我们可是要做公共汽车，路上就得俩小时不止。”
“那他就跟老妈一起养病，一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
“三哥，你咋说话呢。”
几个兄弟在走廊里大声小气的说着，病房里的程青和柳红都听到了。两个人的心情不一样，生气是一样的。老太太正在睡觉，真睡假睡谁也不知道。
“太过分了，老公可是说好了，婆婆万不能在回乡下了，要是在出了什么意外，受埋怨也就算了，哥们几个还不得说是我俩没精心照顾啊。”
“那能怎么办啊，你还没听出来吗，都没时间就我有时间。”
“你自己还是个病人呢，我要照顾你还要照顾我妈，在加上婆婆，辛苦点我倒是不怕。可婆婆这个后遗症不好说啊。别到时候累个半死还被人诟病，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那就每家轮吧。”程青无奈的说，病房外的哥几个也商定妥了。
“每家轮着照顾妈，我老大先从我家开始，女儿抽空去每家帮忙照顾老妈。”
“行，就听大哥的。”
“老二，你没意见吧？”程家老大看着走出病房的程青问道。
“大哥，我听大家的，我这也是病怏怏的身体，要不就叫老妈住我那儿啦。”
“你那儿肯定是不方便啦，二嫂又是个作家，忙着写小说呢。还有俩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不对付，老妈又得了这个病，不精心点照顾肯定是不行的。”
“三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婆婆和娘家妈都是一样的。我哪个地方偏着了，你倒是说说看。”柳红一改年轻时的好脾气，走出病房质问道。
“二嫂，我三哥说话不妨头，你别介意啊，这年都在你家过的，你对妈啥样我们都看见了，那是没的说，只是天冷你那里也不方便不是。”老四打着圆场的说。
“对妈好那是做媳妇的本分，轮着照顾妈我没意见。不知是接到家里还是怎么着，要是接家里到了我那儿，还是一样的不方便吗。”
“那就老二轮到最后，那个时候天气也暖和了。乡下的空气好对妈的身体恢复也有益处。这搬来搬去的也麻烦，就一家一个月吧。”老大拍板到。
几个兄弟就算这样定下来了。老太太唯一的女儿不在，但是也被安排好了。儿媳妇也只有柳红在跟前，也是没有质疑的权利。寄个儿子都很孝道，处处替老妈考虑，却不知道病床上的老太太眼角的泪水哗哗的流。虽然智力退步了，但是被大家嫌弃还是知道的。
她发出含糊不清的语言，很是不满的呼喊乡、乡、乡，哎哎哎...
柳红听出来了，老太太这是想要还回自己的乡下住，愿意跟二儿子一起啊。笑话，自己看明白了也不能解说出来，不是给自己找事儿的吗。
“二哥，妈说的啥意思啊。闻到什么味道了，还是饿啦？”老四看着程青问道。
“这个谁能猜的出来，一着急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媳妇，妈这是什么意思啊？”程青也不很明白的看着柳红问着。
“看我干啥，妈住院你不是一直都陪护的吗。妈，您多说几个字啊，我们也好明白呀。”柳红俯下身看着婆婆说。
“乡、瞎，乡、差。哎...他...”婆婆嘴里说着手里不利索的比划着，那样子想要指着程青，可是手指头就是不听话的在站在程青身边的柳红脸前划拉，人也越发的着急了，眼泪更是顺着眼角流到了枕头上。
“二哥，这个你还问二嫂干啥，看也看明白啦。”
“三弟，你现在说你看明白了还为时过早。你们哥几个还是去办出院手续吧。然后再把妈接到大哥的家里。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在到我乡下住一个月。”柳红淡漠的说道，心里想有你们闹心的时候。
吵吵嚷嚷的老太太还是坐着老四的小车去了大伯哥的家里。这些日子虽说有柳福替换着，程青也是身心疲惫，又便血的好多回。瞒着柳红他也是有心无力，老妈的意思他懂，可明摆着自己的兄弟是误会了，叫他们体验体验也好。
“媳妇，妈是想回咱们家啊。”
“知道，老公，不是我不孝顺婆婆，你还没看出来吗，大家都以为是我们照顾的不好。等到他们都体验一把就知道我们的辛苦。你这些日子累坏了吧，好好的歇息按时的吃药。对于我来说，你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媳妇，你受委屈了。”
“委屈倒是无所谓，谁都可能有躺在床上起不来的一天。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红啊，怎么没叫你婆婆回来啊，她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你俩忙的时候，我还能帮着照看。”柳妈关切的说。
“妈，人家四个儿子呢。总在我这儿费力不讨好。您就别跟着参和啦。”
“媳妇，丈母娘说的对，唉，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二百一十七章 春天的事儿 1
出了正月天气就开始转暖了。积雪融化大地冒出了绿芽，先是一片片的野菜，坚强的给大地穿上了新装。然后是各家院子里简易的地膜覆盖，各种春季的蔬菜也开始生长起来。
柳妈和老伯还有程青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柳红还是写着自己的小说，现在这件事已经和收益没多大的关联，就是晚年的一个寄托。柳红和程青一个正常的退休一个病退，俩人的退休金加起来生活富富有余。再加上柳红每个月的稿费，小日子过得滋润舒心。
程青经常的回市里去看老妈，每次回来都要着急好几天，不放心又去看。人也比年前憔悴了很多。
“老公，妈怎么样啦？”
“还能怎么样，饿不死也活的憋屈呗。”
“市里不就是那样，谁有时间每天背着她下楼啊。”
“这个我能理解，可妈身边连个说话唠嗑的人都没有啊。每次见了人就是哭，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老妈受了多大的委屈呢。上个月在大哥家的时候还好，大嫂虽然跟大哥闹着不过了，可对妈还行，还有个孙女每天放学了也能跟奶奶说会话。这个月在老三租的那个小房子里，妈可就真遭罪了。”
“那也没办法，老三是最各色的，当初看我俩的眼神都带着小刀似的，这次他也该体会体会伺候老人的辛苦了。”
“他辛苦啥，每天给妈做好了早饭带中午的，晚上几点回来就不一定啦。妈中午自己不起来就得要吃凉饭。晚上就得要饿着，他那个对象的妈比自己的老妈还重要呢。”
“这也可以理解啊，你可不能上赶着把妈接到我们家。你自己还病着呢，再坚持一个多月，妈也该轮到我们了。到时候妈不想走就留下住着。”
“到时候，恐怕就没有人过来接她回去了。长住我这儿是必然的，红，到时候你就要受累了。”
“累点不算啥，只要他们都能理解就行。”
“媳妇，你真好。”
“别夸的太早，来我这里长住可以，我精心尽力的服侍也应该，只是不出人就出钱。”
“媳妇，这个不用你说话，我自然会和他们讲的。”
重活了一回，柳红比前世理智了很多，这些该争取的事情她不会在不说话了。孝顺老人是美德，但是不求回报那是傻，老人能养一群儿女，儿女就都要尽到责任。
远处的青山绿葱葱了，园子里的青菜也能吃了。程妈终于又回到了乡下柳红的家里。很早的时候，程青就准备了轮椅，就等着每天推着老妈出去散心。
“亲家母，你可是回来了，你看篮子里的青菜都能吃啦。这以后啊我俩就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景儿，等你能活动了我们还能一起去山脚看看，爬是爬不上去了。”柳妈高兴的絮叨着。
“好，还是这里好。”程妈利索的说了一句话，把程青乐坏了。
“妈，你能连贯的说话了。媳妇，妈心情好了话也说的利索啦。”
“看你高兴的，妈，您回来开心吧，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忙的时候就跟我妈说啊。”
“红啊，你好人。妈不走、不走啦行不行？”
“行，只要妈高兴开心就好。”
看着自己的老妈开心的样子，和很少露出的笑脸，程青的心里老怀安慰。就连自己连续低烧了好久的身体也轻松了很多。年轻的时候不觉得什么，自己老了才感觉有个妈是多幸福的事情。就算她不能在为你遮风挡雨了，就算她只能期盼的看着你，心灵也是充实的，
每天，柳红和程青都要陪着两个妈出去吹吹风晒晒太阳。程妈坐在轮椅上，柳妈慢慢的跟着。两个老太太用孩子们不太懂的方式交谈聊天，每每都能开怀大笑。
四个都不年轻的身影，还有跟在后面的大黑狗成了小村子的一道风景线。那日，他们如愿的来到了大山的脚下。看着满山的绿树野花，还有半山腰一片榛子矮树，自由飞翔在空中的鸟儿。草间花丛里翻飞的蜻蜓蝴蝶。不禁都心情大好，心旷神怡。
柳妈打开了不离身的小马扎坐在轮椅旁边，和亲家母说着话儿。
“老姐姐，这里是不是比城里好啊，多方便哪。想出来就出来溜达溜达晒太阳，心情也好。”柳妈感慨的说道。
“哪儿好也不如孩子们孝顺，红好，好儿媳。”
“你家老二也不错啊，以前的事儿就不说了，年少轻狂不算啥大事儿。老了能夫妻和睦才是一辈子的福分。”
“老伴老伴，老了有个伴儿。亲家母，你就是我的伴儿。”程妈慢腾腾的说着。
“对呀，你也是我的伴儿，别心急，你能站起来走道儿，等秋天的时候，我们一起收大白菜。可惜了了，本来今年还想养头小猪呢。”
“明年吧，酸菜猪肉炖粉条好吃。老妹妹，你饿不饿啊？老二两口子呢？”程妈说着又糊涂了的问着。
“不是刚吃过早饭吗，你饿啦，包里有饼干。”
“饼干不好吃，有没有糖块啊？”
“也有，棒棒糖，和孩子们吃的一样，好甜呢。”柳妈宠溺的拿出两根棒棒糖，一根给程妈，一根含在了自己的嘴里。两个老太太吃的好不开心。
“老公，你看她们就是俩小孩儿。”柳红扶着程青从远处走回来笑道。
“只要老妈们高兴就好。媳妇，你最近怎么更新的少了。我一个人陪着两个老妈出来就行。”
“你呀，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经常的发烧啦，你自己都还是个病人呢。”
“我没事儿，过几天就是一个月了，大哥他们也该过来接老妈回去了。你也能好好的休息一阵子。”
“你别太乐观，大哥他们来不来还不一定呢，婆婆肯定也不愿意离开这儿。”
“媳妇，妈不愿意走就不走呗。妈的身体比前几个月好多了，昨天还扶着炕沿自己走路了呢。”
“这个早就应该做到的，前几天你姐过来的时候，婆婆都没哭鼻子。她是一天比一天好啊。”柳红欣慰的说着，心里很是满足，前世的记忆里婆婆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个时候自己没参与在中间，想想都觉得心疼。还不是像被砍了手指头一样的痛彻心扉。
上一世婆婆是开春的时候走的，现在都快到夏天了，她宁愿自己辛苦一些也要挽留老太太多活一些时日。最近都没有做梦，那就是没什么大事儿要发生的好现象。
说贪心也好说私心也罢，婆婆活着跟自己妈也是个伴儿。婆婆活着程青的病也能发展的慢些，既然结果是无法改变的，那就让过程长一点吧。
二百一十八章 春天的事儿 2
大伯哥是晚了几天才过来的，难的是老三和老四也一起过来啦。柳红的心里明了这是要说大事儿的意思。对于婆婆长住在这里，她是有心理准备的。也就表情如一的出去准备午饭了。
柳妈和程妈都在院子里晒太阳，早晨还是阳光明媚这会儿有点假阴天了，满天漂浮的白云每每的遮挡着灼热的阳光，倒也叫坐在小院里的俩老太太多了聊天的话题。那条大黑狗也趴在轮椅旁边，像个卫士一样的不离开。屋子里哥四个说起了老太太去哪里的话题。
“二哥，看老妈最近可是好了很多，这回看见我们都没哭。”
“老四，都说了那是脑梗的后遗症，妈现在就跟小孩子一个样，吃饱了心情好就行旁边在老有个人陪着说说话，那还哭个啥劲啊。”
“二哥，这些也就你这边有那个条件。我们那儿就是想也是有心无力，都要出去挣钱哪还有时间陪着老妈啊。还有我十月份结婚，老妈是万不能在回我那儿了。”老三说着话里话外是不准备叫老太太回去啦。
“老三，你怎么说话呢，三弟妹的妈不是你跟着伺候的吗。丈母娘能管，轮到自己妈就不行啦。”还没等程青开口，老大就不满意的说话了。
“大哥，我那儿就租住的一室一厅，老妈去了住哪儿啊。总不能叫媳妇回娘家一个月吧。最多我拿钱你们伺候着，一百给妈一百雇你们。”
“三哥，你那二百块钱好花是不，现在雇个伺候老人的保姆也要千元打底儿。”老四揶揄到。
“老四，你开个大超市当然财大气粗啦，二百块钱对于我这样的穷人也是肉疼的大数。被站着说话不腰疼。”老三回敬道。
“老三，你就别在老妈这个事上哭穷了，当初你和三嫂离婚的时候，房子给了三嫂可是折了一半的钱给你。你本来也是可以租个大一点的房子啊。”程青看着抠门的三弟说到。
“二哥，感情你有个大作家的老婆，不拿钱当钱花。我那几万块钱还想着买间小居室住呢，要不老了连戳棍的地方都没有。”
“老三啊，柳红能赚多少钱我们不知道，老二的钱自己做手术都花的差不多了，老妈住院又摊上了大数这个我们都是知道的，你要攒钱买房子我们都理解。可也别把钱看的太重啦。” 老大看着几个弟弟说道，不得不说这话说的还是中肯的。 也难怪被单位返聘回去，这话说的有水平。
“老二，大哥说话直接，你嫂子这是铁了心要和我离婚，现在家都不回了。老妈再回我那儿属实是不方便，我每月拿四百块钱，就叫老妈住在你这儿吧。都是亲兄弟，不说雇不雇的，那点钱就当是给老妈买零嘴儿，你和二弟妹就辛苦点。”大哥接着说道。
“是啊，二哥，我那个超市也离不开人，要是找个保姆也不放心，不如二哥二嫂尽心尽力。我每月拿五百块钱，赶上妈有个大事儿，你尽管说话就是。”老四跟着说出了此番的来意。
“好吗，以为你们比我大方呢，我最多只能拿三百，丈母娘那边还要拿钱养老，我们两口子就差吃糠咽菜了。”老三无赖的说着。
“既然哥们几个都是这个意思，我也不说什么了，我这个身体你们也是知道的，能照顾老妈多久还不一定呢。我活着一天就精心的照顾老妈一天，钱你们大家看着给吧，我可是不想亲兄弟还张手跟你们要。”程青很是无奈的说着。事情真就叫自己和柳红预料到了，老妈不愿意离开是一回事儿，哥几个不想伺候又是一回事儿。说不失落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柳红忙着洗菜摘菜耳朵里听着屋里几个兄弟的对话，并没有发觉俩老太太已经进到了厨房里。倒是大黑狗过来亲昵的咬着柳红的裤脚。
“妈，你们怎么不在院子里呆着啦。”
“外面这回是真阴天啦冷飕飕的，我俩进来有一会啦，你婆婆一直拉着我的手不吱声，他们说的话她都听到了。”柳妈几分歉意的说。
“婆婆，你和我妈过去那屋暖和一会儿。我给你们熬了点小米粥已经熟了热乎乎的喝点。”柳红笑着说，人也准备把轮椅推进对面的屋子。
“不用，儿子来了，我...我...我进去看、看看。”程妈嘴又不利索了起来的说道。
柳红示意自己的妈过去，自己搀扶着要从轮椅上下来的婆婆走进了屋子。哥几个也都住了嘴的看着老太太。
“怎、怎么不、不说、说了。都嫌、嫌弃、我、我了。是不、是？”老太太挣脱了柳红的搀扶爬到了床上口齿不清的说着。
“妈，您怎么这样了，来的时候您还挺好的呢。”老大着急的说。
“叫、叫你们、你们、气... 气的。”
“妈，我们没有嫌弃您，只是二哥这里的条件比我们都好，我们出钱二哥二嫂出力，这也挺好的啊。”
“当初，说、说这里、不、不好。现、现在说好、好了。你二哥有、有病，你二、二嫂好人，你们、就、就欺负人。我就是多余的...还是死了好。”
“妈，我不觉得辛苦，您就在我这儿住着，老二我也能照顾的好。”柳红笑着对婆婆说着，一瞬间她自己的心里很是伤感，这些话本不该叫老太太听到啊。养了四个儿子，如今都有充足的理由不想伺候老妈。钱要是能补充亲情，那就不是回报养育之恩了。
“就是，妈，大家都忙，您就安心的在我这儿住着。柳红也减少写作的时间，我们一定好好的照顾你。”程青也跟着说道。他真怕老妈跟着着急上火的病情再加重。
“你们，你们...”程妈指着几个儿子说不下去了。当初在老大家的时候，每天都是听儿媳妇叨叨老大的不是，怎么的又旧病复发，又在外面搞小姘了。不要脸不顾家等等。老太太感觉自己就是出气筒。
在三儿子家的时候，倒是没人叨叨了，可屋子里永远是冷冷清清的，中午吃冷饭冷菜，晚上饿着肚子睡觉。那个对象过来了，也没有个好脸色。不来老三还能陪着自己看会电视，她来了就把儿子给拐跑了。老太太感觉自己就是个被抛弃的人。
在老四的家里，吃的喝的都是好的，就是也没有人在家说个话唠个磕啥的，四媳妇每天中午也是急火火的，忙的连自己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是个负担。
说心里话，老太太是愿意在二儿子家里呆着，只有在这里她才重新找回了生活的乐趣，才觉得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现在她看到几个儿子的表现心里是真的生气啊。这一急可就坏事儿了。一个仰倒就栽在了床上。
“妈，妈。” 身边响起了四个儿子的呼喊，老太太的心哇凉哇凉的，她不想回答。
二百一十九章 离世 1
“三哥，你离妈最近，怎么不知道扶着点啊？”
“老四，你也不远啊，你眼睛看哪里呢？”老三老四相互埋怨着。
“都怪我一来就坐在了沙发上，来不及扶着咱妈。”老大自责到。
“你那是官当久了，不想和我们坐在一块儿。”老三找到了机会揶揄到。只有程青墨言不语，刚才他似乎在老妈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慌和决绝。也看到了满足和不舍。他预感老妈的这次晕倒再站起来就更难了。
柳红一直站在地上，也就是一个闪神的时候，老太太就到了，还在是倒在了床上，身边还有俩儿子，如果是摔在了地上，那就更严重了。她只来得及扑过去扶住了老太太的两条腿。
看着老妈口眼歪斜不省人事，小半边身子还悬在床边柳红的手里，老三和老四手忙脚乱的把老太太整到了床上躺好，老大和老二也扑倒床前泪眼朦胧的叫喊着妈、妈。柳红沉默的把位置让给了他们。
回答他们的是老太太的沉默，还有嘴边冒出的沫子。柳红并没有再上前去看而是果断的拨打了120，就在几个老爷们的哭喊中，急救车来了。
短短的十来分钟时间，大家的心路不同，但见证了生死是一样的。这一瞬间几个儿子才发觉老妈离他们是越来越远了。再也不会唠叨他们数落他们了，当然再也不是他们的负担啦。
这屋的哭叫声惊动了对面的柳妈，她急忙的过来就看到几个儿子围在床前悲痛的哭喊。心里叹气老太太怕是好不了的。自己的伴儿走了。
“妈，你怎么过来啦。”柳红来不及伤感急忙的扶着自己的老妈离开了这里。前世的时候，婆婆走的那会自己不知道，怎么死的根本就没有印象，这一世婆婆是多活了几个月。已经是赚到了，此刻，柳红是深深的无奈，人算计不过命运，争不过老天。
虽然重活了一世，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只是时间位置的稍稍变化而已。扶着自己的妈回到了对面的屋子里，她看到了老妈匆忙间打翻了的小米粥，也感觉到了老妈颤抖的身子，心里不禁一阵自责，同样都是老人数着指头过日子，看见身边的伙伴前一刻还是好好的，十几分钟后便是那个一幅要死的样子，这是对人意志力的考验折磨，她是真怕自己的老妈脆弱的心脏承受不住。
“妈，您别跟着着急害怕，任谁听了几个儿子的推诿都会不高兴，婆婆那就是熟透了的瓜，经不起风吹草动了。妈，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婆婆会抢救回来的。”柳红边说便把老妈扶到了里屋的热炕上，找来救心丸放在了旁边。
“红啊，你婆婆这是要走了，你没看见她眼角的泪吗？”
“看见啦啊，就挂在眼角那儿亮晶晶的。。”
“那叫西方泪，老话讲人快要离世的时候，留在人间最后一滴眼泪，不多不少只有一滴。”
“妈，你怎么这么迷信啊，上一回婆婆病倒的时候，可是流了不少的眼泪。”
“那可不一样，据说这一滴泪能映照出这一世的所有事情。还有人说那是前尘往事的浓缩，最后这一滴眼泪归入尘土，人才能毫无眷恋的离开人世。”柳妈说着已然泪流满面，哭老姐姐走的憋屈。
“妈，您说的我信，救护车来了，我出去看看啊。”
“去吧，你婆婆对你好，你出去送她是必须的，妈这儿没事，妈早就知道了还能陪伴你好多年呢。”
“妈，心脏的药就放在炕边上，您随手就能拿到。”柳红说着也泪眼朦胧啦。
救护车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快。老太太被抬上了救护车，四个儿子都跟着去医院，柳红没上车，也没人顾着她。柳红也并不介意，自己的老妈还躺在屋子里呢，这个时候才是子女们表现的时候。
老天爷并没有给几个儿子表现的时间，救护车离开了院子没多久，老太太就停止了呼吸。几个儿子还是坚持把老妈送进了急救室。也无非是慰籍自己的心灵，多烧点钱的事儿罢了。
柳妈安稳的睡着了，柳红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远山和近处生机勃勃的农家小院。忽然间她看见婆婆踩着青草回来了，只是站在了院门处，看着自己微笑着说道：“红啊，妈要走了，你和老二好好的过日子，他荒唐了半辈子，你就原谅他啊。妈想多补偿你一些时日，可老天爷不答应。下辈子我们还做婆媳啊。”
“妈，你进来啊，小米粥还没喝呢。”柳红嘟囔着说。
“闭嘴，别说话！”已经闭上眼睛睡了的柳妈大声的训斥到，这个时候程青的电话也打回来啦。院门就近在眼前，在柳红的视线里淡淡的消散掉，还有婆婆微笑的影子。窗外依然是远山和小院儿，绿树和庄稼。
“媳妇，妈走了，我没妈了。”电话里程青泣不成声。
“老公，坚强点，人都有这一天啊，老妈跟着我们开心快乐了一个月，走的没有遗憾。”
“有遗憾啊，如果不是我们哥几个老妈也不会走的这么快啊。”
“老公，命由天定，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家里我会安排好的，随后亲朋好友过来...”
“媳妇，你总是这么的大度，不过老妈可是不能在我们这里发送，这不是我们的房子，即便房东没有忌讳，老妈也不能从我们家走。稍后我们就把老妈送去殡仪馆，然后就去老四的家里搭灵棚。那是妈自己的家。”
“好的，我叫大哥大嫂回来陪着妈，然后我就过去，顺便把你吃的药都带过去。你稳住神儿，你自己还是个病人呢。”
“我知道，我过去亏欠妈的，年前年后也补回来啦。”
程妈的丧事办的风光大气，左邻右舍的夸赞不已，还是有钱好啊。全程柳红都是很少的说话，一切都听老大的，人却是想了很多。她不知道婆婆走的时候，魂灵是不是也和每个人告别了。
大白天的看见的魂灵，柳红并不害怕，她知道婆婆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二儿子。俗话说宠儿不得宠儿继，到老受到宠儿嫌。这话还真是有几分道理，这么多年老二一直是全家人又气又恨的人，挂在嘴边的反面教材。如今却是哭老妈最真诚的人。也是老妈最满意挂念的儿子。
想到这些，柳红也满足了。过往的一切坚守都是值得的。
“柳红，什么时候去你的乡下玩几天啊？”叶刚、小付和王传玉几个老朋友临走的时候问道。
“随时欢迎啊，到时候你们可要拉家带口的一起过去，保证有的吃有的玩儿。”
“好的，那就秋天的时候过去，秋高气爽的去爬山。”
“得了吧，现在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老胳膊老腿的别在把自己卖到了山上。”
“哪有你说的那么难堪，我们可是广阔天地锻炼过的一代人。”
“那就秋天去爬山，谁怕谁啊。”
二百二十章 离世 2
柳红这边的朋友离开了，程青的十几个还有联系的同事也走了。柳福穿着工作服来和妹妹说一声：“妹，我得回现场了，叫你嫂子不用着急回家，我看妹夫的气色很不好，这几天大都是他张罗事儿，你带他去检查一下吧。还有媛媛两口子没回来，他们哥几个脸色都不好，话头话尾的你也被往心里去，就叫了老人走的安心吧。”
“哥，我知道，就是几个做了**还要立牌坊的小人，媛媛两口子是没回来，给奶奶花的钱可是最多的。况且孙子辈的也就老四的女儿在，连老大的闺女都跟着她妈没过来啊。媛媛大哥离得太远估计也没钱回来。老三的孩子根本都联系不上。这一家子人现在天南地北的哪都有，真正能给老人养老送终的伤心老妈不在了的只有你妹夫。”
“是啊，都说多儿多女好福气，也要看儿女们孝心不。妹，程青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别不当回事儿。”
“哥，我记得了，你也现在也像个磨叨的老头子。”
“谁像你那样沉稳，论起来你还是姐姐呢。哦，对了，怎没看见曲风两口子啊。”
“哥，吃饭的时候你不是陪着邻居的那几桌吗，曲风和玉霞过去陪着程青的几个朋友，他俩早就走了，准备回玉霞的妈家看看，然后去我那儿看看老妈，明后天就要回省城了。”
“这俩人敞亮啊。”
“柳家弟弟，曲风敞亮我就不敞亮啦。”曲香云笑着和秦明走过来跟柳红道别，接过柳福的话玩笑道。
“香云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是没说。小姐夫，你们这是要回去啊？”
“柳福，我们一路走吧，我看你都没开车过来。”秦明笑道。
“我那车也就比自行车快点，开出来也丢分。正好搭你们的顺风车，你不过来我也是要过去找你们的。”
“柳福，那个别墅装修的大活你可是没少挣啊，换个车差不多吧。”
“看是什么车，就你和香云姐那车，能换几个轮子吧。”
几个人说笑着都离开了，柳红找到了程青也准备回乡下。
“老公，算完账啦吧。”
“基本上算完了，老妈的丧葬费办事情基本够了，均摊的就是在医院抢救的费用，还是我跟老四拿的最多，老三没钱说欠着，我大哥最近闹离婚呢，家里的存款都在大嫂手里，估计也拿不回来几个钱了。”
“算了，既然是明账，我们也别计较了，老人已经走了，别再因为几个兄弟闹钱生分了。今天能回去吗？”
“回呀，曲风今晚就能去我们家，等给老妈烧七的时候我俩在回来。”
“小姑子，过年的时候人多热闹，这几天在你这儿住着才知道这里真是好啊，想吃什么随时摘新鲜的菜，鱼肉冰箱里有。出了门有山有水空气好，鸡鸭到处都是不怕人，都是绿色的东西呢。”柳红和程青一回来，燕子就很满足的说着。
“那还不容易，等你和哥没活的时候就过来住些日子，还能帮着照顾老丈母娘。”程青笑道。
“妹夫，现在我也不想回去啊，你气色不好，明天和曲风玉霞一块儿到省城检查一下吧。”
“谢谢嫂子关心，我也想去检查检查，这些日子一直发烧来着。”
“你自己也知道啊，吃药都是我提醒着，酒也喝过几回吧。你呀，就像长不大的孩子，老是叫人跟着操心。”柳红埋怨到。
“媳妇，我错了，老妈走的憋屈我心烦啊。”
“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赶紧回去躺着吧，晚上曲风两口子也该过来啦。”
回到了老妈的屋里，柳妈也正坐着看电视呢。
“红啊，老姐姐的丧事都办完了，哥们几个这回没争吵吧？”
“妈，还有啥可吵的，钱我们和老四拿的最多，老大和老三都欠账呢，估计也是写在了瓢把上的事儿。”
“唉，都是亲兄弟还能撕破脸当帐讨要啊，程青累的够呛吧，看着气色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太呢。刚才跟我打招呼的时候，看着很不好啊。”
“妈，他很可能病情加重了。明天我们就去省城看看。”
“必须的，你们没回来的时候，柳福和曲风都来电话说这事儿啦。他那可不是什么好病。”
“妈，您就别跟着着急上火了，我先不回去就在这陪着您，等小姑子和妹夫回来了我再走。”燕子接过来说道。
“唉，我也是拖累你们了。可不像老姐姐，儿子多有个替换的。不过儿子多也不一定是好事，老姐姐要不是听到了儿子们推来推去的，也不会走的这么急啊。”柳妈唠叨着。
“妈，有人说多儿多女多福气，也有人说多儿多女多冤家，端看儿女是什么样的人。生死都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您啊就别跟着感慨啦。”
“我也就是心疼你婆婆啊，红啊，这几天都没写小说吧，赶紧的去忙你自己的事情。你嫂子一早就炖了只老母鸡，等会儿就吃饭。”
“妈，我不着急写，早就闻到小鸡炖蘑菇的香味了。等会儿曲风和玉霞来了一起吃。”
“你看，我把这茬都给忘了，曲风的妈伟大啊，她生了两双儿女，我倒是得继了。”
“妈，您才是最有福气的人。”燕子顺着婆婆说到。
娘三个聊了几句，柳红就过来看程青，程青是真累了身体也是每况愈下，脸色潮红的睡着了。柳红是真的心疼，前世没有和程青相守到这个年纪就离婚了。自己在为一日三餐奔波的时候，他已经是病榻上度日了。
吃喝过玩乐过享受过，老了也遭罪了好几年。不知道这一世程青过得是否满足，吃喝玩乐都一样不少，老了还有真心疼惜的人在身边。
说不委屈那都是骗自己的话，柳红只是把那些都埋藏进心底。全身心的享受这一世的时光，等待程青落叶归根回归家庭，等待一个不一样的几十年。现在，这个男人就睡在眼前，心里知道他的日子没有几年了，这一世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婆婆走在了他的前头，他也快和自己的妈在底下团聚。
帮着程青盖好了薄被，柳红自己也回到了里屋的小炕上躺下休息，闭上眼睛就又来到了那个灰蒙蒙的空间里。站在了镜子一样的 大屏障前面。
屏障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这边的柳红是满脸的焦急，她在寻找身边的人。而那边映照出来的那个柳红正含着微笑。情形诡异而恐怖。
二百二十一章 梦魇了 1
“你是谁？”柳红看着穿着打扮和自己很不一样只是容貌一个样的人问道。
“我是你啊。”
“你干嘛要笑？”
“不笑还哭吗。”
“你不是我，我现在想的事情你不知道，不应该笑。”
“我是前世的你，指点你这一世的魂魄。这一世你历经坎坷，现在几乎是大圆满了，难道不值得笑笑吗。”
柳红沉默啦。此生是大圆满了吗？
“还不满足吗？你现在是求仁得仁求义有义，孩子事业有成，家庭和睦温馨，有陪伴你的老妈，还有兄弟姐妹，你自己也晚年心有寄托，中年渴望成名，这些都是你前世的遗憾。如今你都拥有啦，你还纠结什么啊？”
“是啊，我不应该纠结了，我本来就有双胞胎姐姐吗？”
“那是，前世你走了不一样的路，也就没有遇见她们。这一世才是你本该经历的人生。”
“可幸福的日子太短了，程青他是不是也要离开啦？”
“他已经得到了很多，人不可以贪心。”
“他就不能多活几年吗？”
“不能，即使活着也是病魔缠身生不如死，你愿意看到吗？”
“我愿意！”
“唉！孽债，你本该还有新的人生。这个我帮不了你，人力胜不了天命。”对面的那个柳红长叹了一声，影子慢慢的虚幻了...
“你不要走，在告诉我以后要经历的事情。”柳红呼唤着。
“天机不可泄露。况且那些我也没经历过，是福是祸都是你的命运。”对面空荡荡的了，就连柳红自己的影子都没有。
“你不是镜子！”柳红看着大屏障使劲的说道。
“愚蠢！”灰蒙蒙空间里的大屏障发出粗重的声音，就在柳红的眼前轰然倒塌了一般。没有一丝尘埃和响动的忽然消散掉了。空旷的大空间里只有柳红孤单单的身影，她好想哭...
“媳妇，大白天的就做噩梦啦，醒醒。”正哭的稀里哗啦的柳红被程青给叫醒了。
“干什么啊！”柳红很不乐意的被叫醒的一肚子气。
“媳妇，你梦里尽说梦话了，最后还大哭了起来，把我都给吵醒了，你自己不知道？”
“瞎说，谁大白天就做梦啊。”柳红只觉得没有睡饱，只是脸上凉凉的泪珠提醒自己是真的做梦啦。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样的梦境了。
“好了，别想啦，以前你做了梦也当时不记得了，过后还是会想起来的。赶紧把眼泪擦擦，等会儿曲风和玉霞都该来了，叫老妈看见还不跟着你上火啊。”
程青提到了曲风和玉霞，柳红依稀对梦境有了一丝印象，但还是懵懂的。不过老公说的对，不过是一个梦，可不能叫老妈跟着着急。
第二天，程青和柳红，曲风和玉霞，两辆车一起向省城进发。
“媳妇，我有不好的预感，病肯定是重了。可我不想死啊！”
“呸呸呸，胡说些什么呢，重了救治，别老死啊死的挂嘴边上。”
“媳妇，你也跟着迷信了啊，我想病好了去看看媛媛一家子。”
“好啊，我也特想小外孙子了。年底君君结婚我们别耽误了就行。”柳红说着，其实离年底还有好几个月呢，她是希望程青能活到那个时候。被死亡威胁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啊，她只是希望能叫程青有个奔头。活下去的奔头。
“是哦，孩子们都快有自己的小家了，我们都老喽。三弟的婚日也改在了国庆节以后的长假，我们还真的要抓紧时间，快去快回啊。”
“哎呦，真是难得孝顺了一回，知道老妈过了百日在结婚。”
“嗨，还不是三弟妹那边忌讳，要不下个月的事儿。”
“忌讳是必须的，这要放在古代还不得要儿女守孝三年啊。”
“打住，这可是在高速公路上呢，别又回到了古代，那个时候可是马车。”
“知道，别神经兮兮的，我开车你还不放心啊。”
“放心啊，要不是后面有车，你都能开出老牛的速度来。”程青玩笑到。
“安全第一啊，我也没落下多少，曲风的车就在前面呢。”
“今天还是得要住在曲风的家里，明天再去医院。唉，想想都害怕啊。”
“你那点胆量，病了就治病，怕有用吗。咱家又不缺钱，不行就去媛媛那里手术，那儿的医院更大好大夫也多不是。”
“在哪还不是一样，不过去了女儿那里，你能轻松一点。”
“可孩子们的负担就重了，本来还想着过去帮着看看孩子呢。”柳红担忧的说。这个时候程青的电话响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媛媛的电话。”程青拿着手机给柳红看着说。
“接电话吧。”
“...嗯，我和你妈也是这么打算的，等这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就过去。”很快的程青就挂了电话。
“媛媛说，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医院，如果需要过去就能做手术。”
“别自己吓唬自己，还是保守治疗好，手术伤元气。”柳红嘴里说着，心里很是明了，前世的时候听女儿说过，程青做了三次大手术，最后是靠尽了心血才走的。
癌症，可是叫人伤财伤力的病。死不了活不起，不到时候就是遭罪的事儿。
果不其然，省城这边给出的结果还是手术切除病灶。这也是目前最好的治疗方案，于是，柳红又开着车驶上了高速公路。
“柳红姐，你自己别疲劳开车，累了就去服务区休息，在着急也不差一天半晌的时间。”临走前曲风叮嘱到。
“程姐夫，你也别有心里负担，这病也没那么可怕。等着我和曲风过去看你。也顺便看看媛媛两口子和小外孙子。”玉霞一边往车上装吃的水果一边说着。
“玉霞，够吃了，不过十来个小时的路程，我保证中途休息一次，你们放心吧。”
“就是，你姐那个开牛车的速度你们还担心啥，至于我手术的事儿，我不害怕，都开过一次刀了，睡一觉就啥事没有啦。”程青也诙谐的说道。
柳红的心暖暖的，前世可没有这样的经历。担心又快乐着，满足又残缺着。有亲人的关心这是人生的幸事，远方还有女儿女婿关切的等待。小车匀速的快要上高速了。
“媳妇，靠边休息一会儿，吃个苹果吧，玉霞都给洗过了。”程青提议道，他心里知道长途开车柳红这是第一次，心里边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可这也是最快的办法了。坐火车更辛苦，坐飞机自己的身体吃不消，只能看着媳妇受累了，心疼啊！
柳红吃了一个甜甜的大苹果，体力补充了不少，紧张的心情也缓解了一些，只是顿时有种四肢疲乏的感觉，她并没在意，又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这才开车驶上了高速公路。
二百二十二章 梦魇了 2
一路上程青帮着看车上的导航，中途在休息区吃了顿饭，这才又上路了。才下高速公路不久，就看到了孙建的车前来接应。此时已经是华灯闪亮，整座城市都掩映在华光之中。
“孙建，你已经等了很久了吧，你妈开车就是个慢。”
“嗯呢，妈，你好厉害啊，虽然晚了点，也是你这个年纪里的高手。我要马上给媛媛打电话，好叫她放心。”女婿高兴的说着，急忙给媳妇打电话报平安。
“小孙，可紧张死妈了，你看这两手心都是汗，你爸都不敢跟我多说话。”柳红诚实的说着。
“本来我想这边请假开车回去接你们二老，可那个时候爸说你们已经上了高速公路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只好在这里等着你们了。”
“啥，你打过电话，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那个时候全神贯注的开车，我哪敢告诉你啊。就连我接电话你都没注意呢。”
“太紧张了，回去就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我还是第一次开车这么快呢。”
“好啦，你那还叫快啊，不过这回是马的速度了，比老牛车是快了很多。”程青打趣的说着，小车跟在孙建的车子后面，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女儿的家里。
“爸妈，你们可来了，孙建没有飙车吧。”
“媳妇，我哪敢啊，后面老妈的车跟着呢，再说我也记着媳妇的话，不敢开快车了。”
“媛媛，你们住的是几环啊，上班是不是很远？”
“小孙，我外孙子是不是睡了，在那屋呢？”柳红和程青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
“妈、爸，我上班时间晚一点，孙建工作的地方离得很近。我做地铁他开车，晚上在接孩子回家。”
“是啊，爸妈，这里哪哪都好，孩子睡了在我俩的屋子里，孩子的房间你们二老住着。”
一家人互相关心着，就是不提程青的病情。这叫柳红的心很是宽慰。就怕老公心里负担太重了，不利于病情控制。
虽然心里很想和小外孙亲热亲热，柳红和程青还是忍着只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就回屋休息了。孩子们明天还要上班，手术预约是几天之后的事情。
“爸，我和专家约好明天下午，带你和妈带上省城的检查结果去医院再检查一遍。”临睡前孙建过来说道。
“还查啊？”
“这是必须的，目前我们国家还没有医院之间的检验共享。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手术的时间还是一样。”
“查吧，反正这肠子肚子也被翻腾了不止一次。”程青沮丧到。
“爸，您别害怕，这里实行的无痛检查。可比我们老家那边先进了好多呢。”媛媛也过来安慰着。
“这孩子，那边都变成老家了。”柳红嗔怪着。
“爸妈，等我们买了大房子，就接你们二老过来住，妈写小说也方便，周末还能帮着我们带孩子，您都不知道，赶上我们加班时，浩儿可是不愿意去幼儿园呢。”媛媛期盼着说。
“好啊，爸妈也想和你们住在一起呢，都过去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第二天，柳红和程青起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这就是大城市的生活节奏紧张充实。桌子上媛媛留下了字条，说她们从来都不在家吃早饭，要爸妈自己做。
“老公，瞧瞧这就是孩子们的生活习惯，真的叫人担心。”
“唉，你就是瞎操心，他们还能饿着啊，浩儿去幼儿园吃，他们在路上吃。省时间也不麻烦。等你在大城市住久了就知道啦。咱俩也别费那个事儿了，也到外面买些早点吃算了。”
“你啊就是给自己懒惰找借口，外面卖的哪有自己家做的好。你等一会，我去熬点粥。”柳红说着去厨房做饭，程青也是无奈了。要不说两代人中间有代沟，指的就是生活习惯和看待事情的角度。
下午，孙建回来了，带着程青和柳红一起去医院检查。又过了几天就到了程青第二次大手术的日子。
手术室外面，柳红和女儿女婿已经焦急的等待了两个多小时。柳红坐不住的在走廊里不停的走动。
“妈，您太紧张了，大夫说怎么的也要四个小时时间。您嘴唇都急的干了，再喝点水吧。”
“媛媛，上一次手术的时候很快的，你爸这病...”
“妈，这种病就是这样子，手术还是目前最好的治疗方法。您别再跟着把自己急个好歹来。”
“妈，您坐下来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曲风舅舅他们买来饭我俩在叫您。”
柳红坐下了，不知是饿的还是急的，只感觉两条腿没劲儿。也很渴很渴，这都喝了好几杯水，还是嘴唇发干。
“柳红姐，你们过来吃饭了。”玉霞在走廊的拐角处招呼着大家。
“玉霞，得亏你们过来啦，要不我们都没心情出去张罗吃的。”
“我这正好快要放假了，才能过来，曲风那儿是假公济私的出来采风。赶上忙的时候，我俩也来不了这么远。都赶紧的把饭吃了，然后才有力气等。”
“曲风舅舅，谢谢啊！”媛媛真心的说着。
“丫头，说什么的，我可是你舅舅亲舅舅，不知道你们都是什么口味，就随便买的盒饭，你们看着自己选。”
柳红拿了一个清淡一点的吃了起来，真是饿了，不看到饭的时候还好，看见米饭了才感觉肚子里空空的。没滋没味的把饭菜吃下去，柳红又感觉浑身没劲儿。
“唉，老喽。”她低低地叹气到。随后又喝了一大杯水，才感觉好了一点。
“柳红姐，怎么饭菜不合口，看着你更没精神了。”曲风问道。
“不是啊，只是吃了饭没劲儿，就是想喝水。”
“姐，你还是测测血糖值吧，我有个同事就是你这种状况，结果测出了糖尿病。”曲风低声的建议到。
“真能那么倒霉啊，我也想着测测。不都说糖尿病遗传吗，我妈就是血糖高。好了，别叫两个孩子知道。”
吃过了盒饭，又等了两个来小时，程青才被推出了手术室。大夫说手术很成功，几个人的心才放下来。做次大手术，签手术单的时候，看着那上面的条条框框，说不害怕是骗人的。柳红现在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似的跟着来到了病房里。
“媛媛，你们两个回家吧，也到了接孩子的时间了。这儿妈盯着，你爸得要好一会才能清醒呢。”
“是啊，等晚一会叫你妈也回去歇着，我和你舅妈住的酒店就在医院旁边，晚上我们守夜。”
几个人分工明确，都知道这不是着急的事儿。孙建回去接浩儿，曲风两口子回酒店休息。柳红和媛媛留下来护理程青。
“妈，等爸这边安稳了，您也做次身体检查吧。您总口渴不是个好现象。”媛媛看着柳红说。
“别瞎担心，等我和你爸回家了再查。妈的身体自己知道，就是这阵子跟你奶奶和你爸累的。”
“妈，你可不许骗我，你和爸身体健康比帮我带孩子都借力。”
“知道，放心吧，不会叫你们有后顾之忧的。”柳红淡然的说道，自己都觉得这话没底气。俩孩子正是干事业的时候，即便自己真得了糖尿病，那也是老年病，不值得大惊小怪，更不能拖了孩子们的后腿。
二百二十三章 回家了 1
程青出院了，看上去精神状态还不错。在女儿家又住了一阵子，柳红和程青也准备回小城的家里。
“爸妈，干吗那么着急走啊，在哪儿不是养病。”
“媛媛，哪好也不如家好。再说你三叔十月份结婚，我们也该回去的。”
“爸，你还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吧，大夫说的注意事项您可一定照办。”媛媛很是担忧的说。
“放心吧，你妈就是个老警察，监督的严着呢。”
“妈，您也别忘了给自己检查身体，把检查的结果传给我，不许说假话哦。”
“这孩子，大不了就是老年病呗，你姥每天大把的吃药活的也挺好的。放心吧，过年的时候可早点回家啊。”柳红叮嘱着。
“妈，这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我们不回家过年还能去哪儿。”媛媛嗔怪道。她不知道妈这是给爸画个生活的希望。
“妈，您回去开车还是慢着点，半路到服务区休息一次两次的。到家了就给我们电话。”送到高速路口孙建嘱咐着。
“放心吧，妈也算是老司机了，开的比马快点就是最高水平啦。”柳红打趣的说。
柳红开着车上了高速公路，媛媛和孙建也开车回去上班。两代人两个方向，彼此都牵挂又彼此无奈。回到了乡下的家里，柳妈更是把女婿从上到下的检查了一遍才放心了。
“老妈，我这又不是上战场了，做了手术好多了。”
“嗯，看着精神头回来了，还是回你那屋躺着吧，这做了大手术怎么说也是伤元气的事儿。你嫂子可是买了好几只老母鸡在后院养着呢，鱼塘的老头那里也打好招呼了，随时都可以过去捞鱼回来熬汤喝。”柳妈絮叨着。
“妈，你真好。嫂子，谢谢你啦。不是我哥也过来了吗，怎么没看见啊？”程青说问道。
“你哥就是闲不住的命，这不是隔壁村子的想要去市里找人装修，老伯给牵得线儿，过去帮忙干活去了，晚上才能回来呢。”燕子嗔怪的说道。
“嫂子，忙点好啊，我这儿想找点活干，活儿都不信任我，还没七老八十呢，就一身的病。”
“妹夫，你好好的调养，保证没啥大问题。”
“那是，有嫂子关心就是不一样。妈，我过去休息啦。”
乡下的日子又开始了。
“妈，我开车回来的时候，看到山脚下施工了，是不是要盖楼房啊？”柳红问道。
“不是要盖楼房了，是盖别墅群。前几天我跟你嫂子赶集的时候听说，咱这地方也住不长啦。”
“是啊，小姑子，本来我和你哥还准备长住你这儿呢，听说这一大片都规划为高档别墅区了。”
“可惜了啦，这么多庄稼地说推就推了盖别墅。将来人都吃啥啊。”柳妈担忧到。
“妈，您就别杞人忧天了，还能挨饿不成。这里依山傍水的，有钱的可不都喜欢。本来还想着过过田园生活，看来住满这一年我们也该回市里啦。”
十月份参加老三的婚礼，初冬柳红和程青就搬回了市里。相比去乡下的时候，程青的身体远不如从前啦。烟酒全都戒了，饭也不敢多吃，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柳红每天的码子，余下的时间都陪着程青出去散步，变着花样的做吃的。希望能延长他的生命。
下了一场大雪，程青跟小孩子一样的感冒了，直接住院啦。
“媳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现在就是豆腐渣掺屁做的人，稀糟稀糟的。跟小屁孩儿差不多了。”躺在病床上输液时，程青自嘲到。
“你现在就是抵抗力下降，谁还不感冒发烧啊。安心的打针吃药，争取过年就生龙活虎了。”
“难喽，生虫活猫还差不多。你降糖药吃了没，老是忘，真不是好孩子。”
“滚，德行，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可是个好孩子，昨天我还去哥家看老妈呢。”
“没说我住院的事儿吧，别叫老丈母娘跟着担心了。”
“没说，说了她还不得叫嫂子带着来医院看你啊。大雪抛天的我还不放心呢。”柳红担忧到。
“是啊，你妈你爸，我妈我爸，现在只剩老丈母娘一个老人了，不能好好的孝顺她怎么还能叫她担心哪。”
“唉，人不就是这样，一代一代的繁衍生息。”
“这就是生活啊，生、活。媳妇，我点滴完了，你出去透透气儿，我睡一会儿。”程青疲惫的说着。
“好的，我出去一会就回来，中午你想吃什么？”
“来碗面条就行。”
“还吃面条啊，这都吃了三天你不腻我都腻了。”
“媳妇，你血糖高吃不了大米饭，我俩就吃一样的你不是不会那么辛苦吗。”
“行，老公，那咱们今天吃玉米面窝头好不好啊。”
“好啊，那你也不用回家先做，在外面买几个就好了。”
“唠叨，你等着吃就行啦。”
离着中午吃饭时间还很充裕，柳红就找了一个地方坐着看外面的白雪和雪地里奔走的人。身边都是来医院陪护病患的家属，陌生人一样各忙各的，不少人手里都拿着手机在看。没有相互的交谈，大家更关心的是游戏的关卡。没有看手机的或闭目养神或跟柳红一样看着医院长廊外面。
此情此景叫柳红的思绪又回到了前世，那个时候就是这样子。无论大人孩子老年少年，几乎是人手一机，也无论是走路还是如厕，去饭店吃饭还是偶尔的闲暇，手机都不离手。电视都没几个人看了，需要就在电脑上下载了来看，什么看不不到啊。
仔细想想也不过十来年后的事情，现代化的生活节奏已经初见。
“老哥，老伴儿又抢救过来啦？”柳红的身边传来两个老男人的对话。
“钱砸进去了，命就回来了。积攒了一辈子这回都给她花了，钱没花了她是不肯走的。”
“唉，这心脑血管病不都是这个样子，劳烦儿女烧光积蓄。兴许还得拉饥荒，不抢救总不能看着一个人说没就没啊。”
“老哥，你还是文化人啊，这看的是网络小说吧。”
“是啊，前两年看的电视剧，现在看的是原著。还是原滋原味的好。”
“你这老花镜多大度数的啊，真羡慕你还有这个爱看书的情怀。手机也挺贵的吧？”
“儿子的，他在里边睡着了，叫我给看着电话，我这就随便的看看，没想到儿子也正看这本书。写的好啊，古代的后宫争斗真就得现代人穿越回去治治那些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女人，过瘾！”
柳红听着不经意的瞟了几眼，还真的是自己写的那本书。心里头一阵虚荣油然而生，没想到老年人也有喜欢看的。
二百二十四章 回家了 2
又瞄了一眼看书的老男人，他带着老花镜，看不出具体的年纪但肯定归为老头一派的，头发虽然很黑但明显的染色过，发根处一层白的看过去几分的滑稽。面色不是很苍老的样子，穿着也干净利落，是有几分文人的气质。
“大妹子，你也喜欢看书啊。我推荐你看看这本书，就是前两年播的那个电视剧，叫什么名字来着。反正是很好看。”老男人说着笨拙的鼓弄着手机，想是要翻看书名。
柳红有种被抓包的感觉，笑笑说：“大哥，您别弄了，回头再把孩子电话里边的东西给删了。据我所知，电视剧改了名字和小说不一样啦。”
“是啊，这手机整不明白，还是老年机好用，简单明了。”旁边的老男人跟着说。
“那个我也有一部，只能打电话，还不如我孙子的电话好用呢。”
“咱这个岁数，不是想着跟孩子们能随时的说上几句话，老年机都用不着啊。每个月还要交话费真是浪费钱。”
身边的两个老男人又自顾自的聊起了手机。柳红也站起来出去买窝窝头，身后传来了那个文人气质的老男人说的话。
“唉，咱这个岁数，爱看书的人越来越少了。刚才走的老太太准时被咱俩烦走的。”
“啥老太太啊，看着比我俩年轻多了...”
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就是生活里不被记忆的很小插曲。柳红踩在厚实的雪地上脚下发出嘎吱吱的响声，听着很是悦耳。她想起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的一场大雪，都说全球都在变暖，北极的冰层都在逐年的融化。不知道多少年之后还能不能看见这样的雪景。
自己这辈子很定是赶不上了。人啊有时候就是自己吓唬自己，这不什么世界末日早就过去了。至于生老病死那是人生必然经历的，还不是很多人都说活着没意思，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还是放不下看不开舍不得。
小说自己以前是很喜欢看别人的，现在是喜欢自己写出来给别人看。享受那种把文字组织起来的乐趣。享受字里行间的脑力回转，和天马行空的思维演算。那叫一个爽！
这一世啊自己还真的是没什么遗憾了的。柳红忽然觉得这个想法很熟悉，好像是曾经有人和自己说过，还说不要太贪心了。唉，也真是老了，多久的事情了怎么就没有印象了呢。
程青又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就说哈都要回家。
“媳妇，今天就是周一，我一定要回家养着，这医院真是不能住了。”
“老公，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大夫不是说这点滴还要挂两天才可以，然后是化验检查，你的身体不能和别人比啊。”
“那也不在医院挂了，就是去小诊所也行。”
“怎么啦？”
“昨晚楼上又死了个老太太，那儿女哭的凄惨，害怕！”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医院里来的都是病人，也当然就会有回不去家的。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害怕死人啊。”
“媳妇，我和一般的病人不一样啊，我害怕，出院回家！”
“好，怕了你行不，我这就去找大夫说。”柳红无奈啦，对于生命已经倒计时的程青，她多了一份理解宠溺。
下午，柳福开着自家的车过来接妹妹和妹夫回家了。刚出医院的大门，正碰见几个患者家属吵吵闹闹的的走进医院要讨个说法。
“小弟，我妈也不过住了一个星期，病没治好还花了上万块钱，这医院也太黑了点吧。”一个中年女人不依不饶的说着。
“姐，妈病的时候你离得太远赶不回来，这不是想着叫妈见你最后一面，光抢救就抢救了三次，那一次不得几千啊。”
“大夫也是，反证花的也不是他家的钱。怎么的我也要去查查，钱是不是都给咱妈花了。”
“丫头，你给我回来，你妈那病也不是第一次发作了，一次比一次严重。轻的时候都没敢告诉你，等你坐火车回来的时候，黄瓜菜都凉了。医院也是尊重家属的意见，抢救也是为了叫你见到活着的老妈，你到医院闹个啥劲儿啊。”一个老男人骑着自行车追上来说着。
“爸，你知道妈的病是好不了，怎么也跟着烧钱啊。那是给你留着养老的钱啊。”
一群人闹腾着奔病房去了，柳红只觉得那个后来的老头眼熟，也没当回事的赶紧扶着程青上了柳福的车，她能理解这些人，老人死了可真金白银的砸进去了。她甚至想到了程青走的那一天，媛媛两口子能不能在身边。
“医院里的大夫护士脱了白大褂也是普通人一个样，也要穿衣吃饭，现在看病可不就是砸钱，没钱只能看着病人等死。” 柳福启动了车子后说道。
“哥，咱都走了别再提医院了行不。”
“行，不说医院了。咱妈可是知道妹夫住院了，你们过去我那儿叫老妈看一眼，叫她放心好不？”
“那就去你家待半天，我也想老丈母娘了。”程青颓废的说着。
“老公，振作点儿。”
“媳妇，我没事儿，活一天就高兴一天，打电话叫嫂子给我包饺子吃要酸菜馅的。”
柳福看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程青，心里感叹小妹的命。这终于盼着妹夫回归了家庭，却是个生命倒计时的人了。好日子没过多少啊！
晚上柳红和程青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回到了暖融融的钢筋水泥的房子里。程青便虚弱的躺到了床上休息，柳红也去那屋写小说了。
“媳妇，这几天你也没睡好，少写点早点睡觉。我先睡一会然后起来给你准备夜宵。”
“不用，我更完了这一章就睡。”
程青真是疲惫的说睡就睡，柳红收拾好心情坐在电脑前神游远古去了。
夜，沉沉静静，月光辉映着白雪。昏黄的路灯都显得几分多余。
柳红和程青，一个在为生命点缀，一个在为生命积蓄能量。
安宁的月色里，多少人在活着的时日里安睡。
二百二十五章 数日子 1
春节过后没几天君君结婚了。柳妈笑的合不拢嘴，柳福两口子更是喜上眉梢，全然没有为了给儿子买房子掏空了家底的伤感。就连媛媛一家三口也都请假回来了。
“媛媛姐，好羡慕你，去了那么大的城市工作，我小外甥都快要上学了，我这才娶媳妇。”
“贫嘴，和小时候一样没个正经的。”媛媛笑道。
“小舅子，你那是眼光高，千万里挑一。新娘子很不错，有眼光啊。”孙建翻看着婚纱照片跟着说。
“姐，姐夫，啥眼光高不高的，主要是我妈看上眼了，感觉和这个儿媳妇有共同语言。”
“君君，你就嘴巴硬吧，从小到大你哪次听舅舅舅妈话了，从来都是我行我素。”
“媛媛姐，这次可是真的，在不定下来，光相亲都能跑断腿。我妈你还不知道吗，天天唠叨也能把人唠叨死。”
“越说越离谱了，喜车来了赶紧去接新娘子吧。”
程青这次没过来，身体真的是不行啦。真的是到了出门叫人扶见风就感冒的地步了。
叶刚和小付几个老朋友也来了，见到了柳红不禁又是一阵感慨。
“柳红，怎么没看见你老公啊？”传玉媳妇笑着问道。
“打狼去了，以后这样出门的事儿都别找他，他现在妥妥的坐家了。”柳红无奈到。
“红姐，他病情已经这么重了？”
“是啊叶刚，你是没看到他，看到了准吓一跳。”
“哎呀，要强的人偏得了要命的病，柳红，可是苦了你啦。”
“小付，你这个大嘴巴说什么呢，得了癌症还能活十年八载的人多了去。”小付的老公埋怨的说着自己的媳妇。
“没事儿，我们这都是老战友了，百无禁忌。你女儿结婚定的是什么时间啊？”柳红转移了话题问。
“十月份，婆婆家正张罗买房子呢，然后在装修，十月份也差不多了把屋子里的味道放干净啦。”
“你们说现在这讲头越来越多了，装修了房子还有什么甲醛是有毒的。这从来都没听说过啊。”
“我们这些老夹板子落伍了，和时代脱轨啦。不懂不明白的事儿多了去啦。哎，柳红，你哥可是搞装修的，我亲戚家装修的时候可就找你哥给装了。”
“行啊，这里边的事我也不明白，反正一分钱一分货，买好的材料空气污染很定是低的，装修就得要舍得花钱就是了。”
“咱们都没那个眼光，现在装修行业可是最赚钱的。”叶刚感触的说着。
“可拉倒吧，你那个汽车美容店也不错啊，现在哪还能看见几辆自行车了，满大街差不多都是小汽车，你那里的生意才真是好。”
“就是，现在啊有门手艺就挣钱。”
“是哦，当初还是柳红鼓励我才开的小吃部，现在都变成好几家连锁店了。”
“还有，我们那会忙着在外面风流，小付人家可是在家里造人，这不前几年当了老婆婆，现在又做丈母娘啦。一儿一女就是好。”
“还有脸说啊，咱们这些人就是小付俩孩子，好歹也有个伴儿。”不怎么和这些人搅合的***气恼的说道。
“哎呦，年轻的时候挨得累你们都不知道。哪像你们就一个孩子，什么都紧着孩子来，我那上学的学费都是双份的往外拿。这些年打拼挣的钱都花在了孩子身上呢。”
“你那是远线投资，将来你就享福吧。”
“豆腐吧，都有了自己的小家，顾得了我们多少啊。”
“要说有成就的还要说是柳红，自己成了作家，把女儿也带上了，妥妥的无本生意。”
“这个你们可嫉妒不了，再说了什么是无本生意啊，脑细胞不得要花钱维护啊。”柳红玩笑到。心里是满满的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经常联系的老朋友已经不多了。都是扔下五十奔六十的人，相聚一次都是珍贵的回忆啦。可以口无遮拦百无禁忌真的感觉很好。
回到了自己的家，程青忙着打听君君婚礼的事儿，柳红一无巨细的说着，程青很有兴趣的听着。说完了柳红坐到了那屋的电脑前，眼睛忽然有点发酸。程青渴望走出去，可是体力不行了。就坐家还能做多久啊。
“妈，爸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你们还是去我们那边住吧，这样我和孙建也能就近照顾你们。”媛媛担忧的说。
“这个问你爸吧，他去哪里我跟着去哪里。”
“妈，爸是肯定不愿去的，昨天我就很爸商量来着，他固执的很。”孙建搂着一直害怕姥爷的浩儿说道。
“那我就和你爸在小城这里呆着，亲戚朋友也都在这儿，再说浩儿下半年就上学了，就不分散你们的精力啦，你爸怎么的还能维持个三年五载的走不了。他想在哪就在哪吧。”柳红嘴里说着宽慰两个孩子的话，心里可是很清楚的记得，前世的程青这个岁数已经去世了。现在是多得的寿命，就可着他高兴吧。
日子一天天像平缓的溪流往前走着。程青已经基本上是卧床不起了，去了一趟省城，大夫说还可以做一次手术改道，这样还能多活几年。程青坚决的不同意，他可不想那样熬糟的活着。
回到小城的家里，柳红给程青的床前放了一部电脑，他可以随时的和孩子视屏，也可以玩玩游戏。
“媳妇，你那边更新完了吗，开始斗地主啊？”
“好的，再等我二十分钟吧。”
“老婆，打麻将啦，你别写了行不？”
“好的，这就上线啦。”
“柳红，你今天别过去看妈了，游戏明天更新你在去呗...”
“媳妇......”
这样的情形每天上演着，程青就像个黏人的小孩儿子一样。柳红忙碌着也满足着，这才是夫妻，一个人没能耐了一个人帮衬着，人生的 路上有个依赖的伴儿。相扶相搀的一起走过。
一转眼就又过去了一年，柳红出门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柳红推着轮椅每天带着程青出来晒太阳。原本的大个子健壮的程青，柳红一个人就可以抱起来放到轮椅上。可见癌细胞吞噬人的力量有多可怕。
好在下楼坐电梯，很是方便。柳红前世的记忆里，那是给人家做保姆的时候，出行下楼才是这个样子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生活的轨迹真的可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