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变故
“女娃娃,你们这是来陪我老头子的啊!”人蛊幸灾乐祸的看了看火光廖廖的山洞笑道。
寄清漪没有心思在同人蛊周旋,转身就准备朝里走。人蛊开口道:“里面是死路,你们出不去的。”
何清讫皱了皱眉,脸色霎时变了:“大不了杀出去,清漪,你可是能自己找到路?”
寄清漪耸了耸肩:“不能,你莫要想让我自己逃走,他们顶多是抓住我们关起来罢了。”
她拽着何清讫的胳膊就朝前走,边走还边说:“你一个习武之人,怎么还怕这些乌合之众?”
何清讫委屈道:“我都说了我习武只是为了防身,要是让我一下子打这么多人我哪能打得过啊,况且他们还会用蛊虫。”
人蛊突然笑了起来,他爬到他们面前说:“我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不过帮你们拖延时间还是可以的,你们朝着这个方向一直走,走到尽头就自己尝试着把墙壁劈开,那里的墙体最薄,且外面就是有水的地方,你们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说着以非常快的速度爬到那方火光粼粼的洞穴里。寄清漪心下感动,心中情愫只化作一句保重,轻叹出口。何清讫带着她快速的朝那人蛊所指的洞穴走去,洞穴之中有许多阴凉的水,水的深浅不一,有的已经漫到了脚踝,有的连凸出的地面都没达到。他们两个走了很久,按照人蛊的话一直走,其间不敢看其他曲曲折折的小道,因为他们总感觉那小道里面好似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阴森森的。
何清讫低声对寄清漪道:“清漪,你有没有觉得墙壁里有东西啊?”
寄清漪扭头看了看墙壁道:“东西?什么东西?或许是有蛊虫。”
何清讫紧张道:“蛊虫?那他们会不会攻击我们啊?”
寄清漪摇了摇头道:“这个我有不知道,不过或许没有主人的允许他们是不会攻击人的。”
何清讫点了点头,又道:“我觉得刚才前辈所说和之前的官渡之战有关。”
“官渡之战?”寄清漪疑声道。
何清讫垂首道:“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几十年前有人意图挑衅皇家权威,派了许多的人潜进皇城内院,一夜之间盗走许多财宝,先皇龙冠上的夜明珠也在那夜莫名被盗。”
寄清漪皱了皱眉头:“这和藏门有什么关系?”
“本来是没有关系的,但是方才前辈所说有一个门派被灭门之事,是和这个官渡之战有关的,当年皇家暗卫在官渡找到了被窃取的财宝,调查之下才知道是一个江湖门派所为。先皇怕这是民间起义组织,怕这个门派威胁到皇权,于是就派人将这个门派给灭了。”何清讫一边为寄清漪开路一边说道。
寄清漪歪头看了看他,说道:“你这么说,和前辈说的不一样啊,莫不是你父亲骗了你?”
何清讫反驳道:“才不是,我父亲也是听先皇说的,当年朝廷里都这么传,久而久之人们也都信以为真了。”
“他是不是真实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不过需或许是我想多了。”何清讫顿了顿又说:“清漪,你说若是前辈所说属实,我的衔接也清楚,那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是皇家所做?”
寄清漪咬了咬嘴唇道:“不能过早出结论,皇家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百姓人心惶惶也不利于统治啊。”
何清讫想了想说:“若不是皇家正主,二十旁支或者名门望族之人呢?”
寄清漪一愣,开口道:“你怀疑晋王?”
何清讫摇了摇头:“都有把,不止是晋王,坼王和靖王都有嫌疑,如果当初皇家真的将藏门铲除并且据为己有,那么此事若是被哪一个王爷知道了,都是一个契机。”
寄清漪接口道:“登上王位的契机。”
正说着二人已经走到了这个洞穴的最深处,他们能明显的听到周围淅淅沥沥的水声,二人走到墙边用手敲了敲,声音有些实。
寄清漪抬头问何清讫道:“你可以吗?”
何清讫看着寄清漪满脸期颐的文表情,吞了口唾沫道:“你且让我试它一试。”
寄清漪连忙站出去老远。
何清讫往后退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往前冲,让寄清漪给拦住了:“你真去撞啊?我和你开玩笑的,地上那么多石头你不用,你非要去撞。”
何清讫瘪了瘪嘴嘟囔道:“还不是你让我撞的。”
寄清漪就笑了:“怎么,我让你去撞你就去撞啊?”
何清讫张了张嘴想说些反驳的话,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也说不过她。
寄清漪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你这样的男孩子放在古代,就是小奶狗。”
何清讫本来让寄清漪的突然靠近弄得俊脸一红,但是一听她说的话就不乐意了:“你平日里数落我到也罢了,怎么今日还说我是小狗,敢说我何清讫是小狗的人,你到是第一个。”
寄清漪蹲下身子挑可以用手的石头,闷声笑道:“怎么?不乐意了?”
何清讫嘟囔道:“废话,任谁被说成是狗谁都不乐意。”
寄清漪挑好了石头直起身道:“我说的是小奶狗。”
“戚。”何清讫白了她一眼道:“小奶狗不也是狗。”
寄清漪摇了摇头:“不不不,小奶狗可不是狗,小奶狗通俗上还解释为一种讨人喜欢男孩子。”
何清讫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就唬我吧,上次跟我说演员现在又同我说小奶狗,怎么骂人的词到了你这里都成好话了。”
寄清漪一脸严肃道:“你怎么不相信人呢,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是不知道在那个时代小奶狗和小狼狗多吃香。”
何清讫皱着眉看着她:“小狼狗?”
寄清漪歪头想了想道:“恩,怎么说呢,晋王这样的就可以称为小狼狗。”
何清讫支支吾吾道:“那,那你喜欢小奶狗还是小狼狗?”
“都喜欢吧。”说完寄清漪还厚脸皮的笑了笑。
何清讫不依不饶道:“总要有一个最喜欢的吧,凡事都要有三六九等啊。”
“恩,小奶狗吧。”寄清漪不假思索道。
“为什么?”
寄清漪心想是你问我喜欢哪个的,我如果不说喜欢小奶狗不是自讨苦吃?你要是再给我脸色看那可怎么办。不过这些话她肯定是不能跟何清讫说的,她抬头看着他认真道:“小奶狗多可爱啊,还听话,长得还清秀。”
何清讫心下开心,就咧嘴傻笑道:“这样的话,你就算是叫我小奶狗我也不生气了。”
寄清漪偷笑,真是个傻子。
这方萧晋在正堂中多不,面儿上是看不出丝毫的焦急或紧张,但紧握的双拳和不安的步伐却透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王爷……王爷。”暗卫急急的冲过来。
萧晋转身问道:“可是出了变故?”
暗卫低眉垂眼道:“回王爷,属下在修仙会中监视,看见王妃和何世子进去之后许久没出来,那修仙会教主到是出来了两趟,再进去时就带了许多人。”
萧晋眉头紧皱,摔袖走出房门:“下令侍卫同我前去修仙会救人。”
寄清漪和何清讫捡起来石头朝墙壁上砸,不过除了有一点裂痕之外没什么反应,看起来好像和刚才在洞内的墙壁不太一样。寄清漪有些疑惑道:“怎么感觉这里的墙比洞里的墙带厚实啊?”
何清讫道摇了摇头:“是不是我们找错墙了?”
说罢就在周围转了转,指着一侧的墙壁道:“这边的墙壁好像比较薄,是不是因为前辈眼睛看不到所以认错了方向?”
寄清漪抿了抿嘴唇道:“或许。”
说着二人抄起石头就往墙上砸,这边的墙确实比刚才的墙要好砸的多,二人有用身体装了记下,看样子已经快被撞开了。二人对视一眼,寄清漪说:“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撞。”
“一。”何清讫摆正了姿势。
“二。”何清讫绷紧了神经。
“三。”何清讫开足马力猛地往墙上撞了过去。
随着轰一声响动,墙壁被撞开了,不过是被何清讫一个人撞开的,寄清漪站在何清讫身后捂着肚子笑得正欢,抬起头的瞬间突然愣住了。
“寄清漪!你怎么又骗人!”何清讫揉着胳膊站起身气鼓鼓的对着寄清漪说道。
他看寄清漪面色不对,转过头刚想看看怎么了,就被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出口啊,这明明是有回来了好不好!寄清漪和何清讫撞开的那面墙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修仙会院子水池里面的那个大的洞穴!
何清讫蒙了,他愣了地扯了扯寄清漪的胳膊道:“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寄清漪干笑道:“谁知道这密道竟然是个圆形的,我早该想到这么小的修仙会不该有这么大的密道的,疏忽了。”
“快跑吧,还愣着做什么!”何清讫拽着她就往外跑。可刚走出山洞二人就被猥琐教主带来的人围住了。
猥琐教主贱笑道:“二位,本座再次恭候多时了。”
第十七章 地牢
寄清漪看见他的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咳了两声装作颇为疑惑道:“教主,您这是干嘛呢?我同兄长不过是在这教中转了一转,您不必大动干戈吧。”
猥琐教主冷哼道:“休得再油嘴滑舌,你们二人放着锦衣玉食不去享用,倒是来本座这里拆台,想必是活的不耐烦了。”
寄清漪摇了摇头,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道:“教主您这说的就不对了,家母可是想着把家中的万贯家财都入了这修仙会的,我同兄长明明刚才才同您说过的啊,您不会忘了吧?”
寄清漪话音刚落,周围的教众一片骚动,猥琐教主见此冷声道:“你们二人皆没有什么家母,定是从哪出来的宵小之辈,来我修仙会有什么企图?!”
寄清漪一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了他还没有查出自己同何清讫的真实身份,于是装作惊奇不已道:“教主您这话从何说起?我兄弟二人前些日子还来过修仙会,那次便是有一位小教徒带着我们进来的,并不是我二人找到这里,何来有意图只说?”
何清讫也接口道:“对啊,莫不是教主您自己有别的企图,在此冤枉我兄弟二人吧。”
猥琐教主定是被何清讫猜出了意思心思,猛然抬高声音说:“胡闹!本座能有什么心思!你们二人擅闯我教禁地其罪当诛。来人!将他二人带到地牢!”
声音落定,便有众多教徒上前将何清讫与寄清漪二人围住,何清讫摆了姿势刚想应战,岂料寄清漪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省些力气跟着走吧。”
何清讫听她说这话,心里未免有些窝囊,只得悻悻然的收了手。见二人皆没有动作,众多教徒便上前将二人架起来送往地牢。寄清漪走到猥琐教主身旁停了下来,她弯腰凑近猥琐教主的脸侧,没办法猥琐教主不禁长得猥琐个子也挺猥琐的,寄清漪小声道:“我提醒你一句,你最好是将我二人的身份查清楚再下手,不然,后果自负。”
教众将寄清漪二人粗鲁的丢到牢房里,锁上牢门便离开了,何清讫站起身扶起寄清漪,帮她打了打身上的草屑:“清漪你没事吧。”
寄清漪揉了揉腰说道:“没事没事,还能动。”
何清讫找了一些地上的茅草铺了个地毯坐上去,拍了拍旁边的空白处说:“坐过来歇会儿吧,话说,你刚才对那猥琐教主说了些什么啊?”
寄清漪走过去坐在了何清讫的旁边,她拖着腮帮道:“我让他先查清楚我们的身份再下手,不然后果自负。”
何清讫也学着她的样子托腮道:“那你这样说,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寄清漪匝了匝嘴吧道:“呃……只能说不会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用什么刑法对我们严刑逼供。”
何清讫直起身大声道:“他们敢!”
寄清漪白了他一眼:“你东东脑子好不好,他们有什么不敢的,皇亲国戚都敢忽悠的人,还会怕我们这写小喽?”
“皇亲国戚都敢忽悠?”何清讫疑声道:“他们还敢惹皇亲国戚?没听闻哪位王爷公主被害啊?”
寄清漪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傻啊?那幕后主使不是皇亲国戚啊?他们修仙会可是不一般,把皇亲国戚抢来的人蛊都藏起来了。”
何清讫道:“你不是说他们原本是一条船上的么?这人蛊在修仙会这里很正常吧。”
寄清漪无语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问你,假如你有一件梦寐以求许久终于得到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别人都巴不得据为己有,你是放在别人那里放着还是自己日日揣在怀里?”
何清讫瞥了一眼寄清漪,心想你可不就是我巴不得揣在怀里不想别人得到的东西么。他不好意思道:“若是真让我给得到了,那我定是要日日守着的,别人看她一眼我都会不开心的。”
寄清漪点头道:“这不就行了么,一个普通人对自己珍爱的东西尚且如此,别说这价值如此只高的人蛊了,皇家定是因为修仙会私藏了人蛊所以想法设法对修仙会加以阻挠。”
“所以才会有我们在义庄看到有打斗痕迹的事情。”何清讫接道。
寄清漪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下意识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聪明。”
岂料何清讫脸立马黑了,他猛然将寄清漪的手腕握住,并不满的看着她:“你干嘛。”
寄清漪心虚的笑了两声:“忍不住想摸摸你的头,不要介意哈。”
何清讫脸色黑了黑:“为什么会想要摸我头?”
寄清漪想也没想道:“因为感觉你很可爱啊。”
何清讫嘴唇紧抿生气的反身将寄清漪压在了墙上,低头沉声道:“怎么会有人用可爱形容男子,而且还是成年男子,寄清漪你莫不是将我当成勾栏小倌了吧?”
寄清漪没找到重点的女人眼神霎时亮了:“勾栏小倌?古代真的有这个职业吗?”
何清讫依旧没好气道:“什么古代有这个职业,现在也有好不好。”
寄清漪眨了眨眼睛:“哎,我们出去之后你带我去勾栏玩儿好不好?”
何清讫气的脸都绿了,这女人怎么一点儿情调都没有,现在这样尴尬的姿势,她不应该表现的害羞一点儿才算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样子么?怎么反倒让自己领她去什么劳什子勾栏看小倌,他可从没去过那种地方。越想越生气,冷声道:“为何要去勾栏?我可从没去过那种地方。”
寄清漪冲他挑了挑眉道:“我又没说你去过,一生哪能不去一次勾栏,俗话说勾栏好勾栏妙,勾栏有小哥哥呱呱叫。”
何清讫哭笑不得:“你这都什么逻辑啊。”
说着放开了寄清漪。可谁知道寄清漪问上瘾了,勾着头瞧着他问道:“你真的没有去过勾栏吗?听闻那里的小倌各个长得比女子还美。”
何清讫白了她一眼道:“没你美。”
寄清漪笑了笑:“你可以不用把我当成女的。”
她突然又像是想道了什么似的问道:“我如果是个男子,是不是去勾栏院就能当花魁了?”
何清讫真是一点都不想再和她讨论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了,他没好气道:“你这等姿色若是男子去勾栏当小倌到是可惜了,你倒不如进宫去做男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岂料寄清漪听他这么一说,更加激动了,连忙问道:“当今皇帝有龙阳之好?”
何清讫揉了揉眉心,道:“哪个皇帝没有一点怪癖?若是没有一点癖好反倒凸显不出皇帝的特殊了。”
寄清漪笑容颇为鸡贼,两眼闪着八卦的光,哪有平常超人的气质:“那你可知道皇帝有几位男宠,都是怎样的美人?”
何清讫若是知道寄清漪有这样的本性,打死他他也不会提起勾栏的。他往旁边挪了挪,不想和寄清漪靠的太紧:“不知道。”
可寄清漪不依不饶啊,也往他旁边挪了挪:“你怎么会不知道,你父亲没有同你提起过?”
何清讫好笑道:“我父亲怎会同我提起这些,这些话要是让皇帝听到了是要杀头的。”
寄清漪点了点头终于不再问这些事情了。何清讫心想这姑娘时间久了挺容易接近的,不像刚认识的时候,对谁都冷冰冰的。
正想着就听见牢房外有人进来的声音,二人皆屏息凝神听着动静,不时便看见有名教徒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饭盒。
教徒对看管牢房的人说道:“教主让我给这两个人送牢饭,你把房门打开。”
看管牢房的人打开了牢房门,而那个教徒给了他们一个饭盒便离开了。寄清漪心下疑惑,上前刚想去打开盒子便被何清讫拦住,何清讫上前将饭盒拿了过来,便打开便说道:“这教主有这么好心?”
寄清漪耸了耸肩道:“管他了,先看看再说。”
二人打开饭盒之后看见盒子内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晋王亲卫,等待救援。”
寄清漪满脸黑线,她面无表情的看向何清讫:“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何清讫愣了愣道:“没有啊,怎么了?你还是说晋王消息太快了?”
寄清漪抚了抚额,道:“难道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你们古代人都不知道要把纸条藏在馒头里或者饭里吗?”
何清讫淡淡道:“万一被看牢房的人拦下吃了怎么办?”
寄清漪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看着他,貌似这样更加危险好不好?一不小心就被识破了啊喂!识破了就更救不了人了啊喂!
何清讫也没有意识道什么不妥,将纸条放进嘴巴里嚼了嚼就咽到了肚子里。寄清漪咽了口唾沫问道:“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何清讫还煞有其事的咂咂嘴吧:“恩,有点儿咸咸的,晋王家的墨该换了,这个味道有点儿冲。”
何清讫默默地将屁股往旁边移了移,表示不想再搭理他了。
第十八章 小白
寄清漪最讨厌等人,等的急了,就不免想找何清讫聊会儿。何清讫这方正在闭目养神中,被寄清漪一巴掌拍醒,生气道:“你干嘛啊。”
寄清漪笑了笑说:“我们聊会儿天儿吧?”
何清讫看着她也没再闹,就问道:“聊什么?勾栏什么的就别在跟我说了。”
寄清漪摇了摇头说:“不说勾栏了,我们聊青楼怎么样?”
何清讫脸色一黑,别过脸不去理她。激情去笑道:“你们男子不是最喜欢青楼的姑娘了吗?”
何清讫不满道:“谁最喜欢青楼姑娘了!我才不喜欢呢!”
喜欢也不能在你面前表现出来啊,谁会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聊起青楼啊。何清讫不禁排腹。
寄清漪跟哄小孩儿似的,连忙道:“好好好,你不喜欢青楼,是我喜欢我喜欢行了吧。”
何清讫背过身子不理她,没好气道:“你别打扰我睡觉。”
寄清漪扯着他的袖子,小声道:“哎你别不理我啊,你不理我那我自己多没意思啊。”
何清讫嘟囔道:“是让你不正经了。”
不正经?这就不正经了?寄清漪瘪瘪嘴说:“你说这教主等下会不会让给我们上刑啊?”
“应该不会吧。”何清讫回头道:“律法中有规定的,非官府不得擅自用刑罚。”
“哦。”寄清漪点了点头道:“这个牢房就好像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了。”
何清讫想了想说道:“这个牢房应该只是他们教内关押不听话的小教徒的。”
“哎,还有……还有我呢……”也不知道从哪儿突然传来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声音耨耨软软的,寄清漪听着像是小孩儿的声音,她在四周来回看都没有看到人,正奇怪是不是牢房外的小孩儿玩闹的声音传到这里,就见地面突然有一块儿砖头动了。
两人皆是惊奇的瞪着眼睛看,瞧见那块儿砖头晃晃悠悠的被一股力量挪道了一边儿,接着是第二块儿砖头,第三块儿砖头。等那砖头移开半尺宽的时候,从里面露出来一个小孩儿的头,那小孩儿瞪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眼里满是小心翼翼的神情。
“……”何清讫有些无语了。
寄清漪挠了挠头,问道:“额,你是谁?怎么……呃,怎么躲在地底下?”
小孩儿吃力的将两只胳膊露了出来,然后哼哧哼哧的从地底下爬了出来,他出来之后将砖头放到原位,然后蹲到角落里说道:“我叫小白,是被教主关在这里的。”
寄清漪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躲进地底下?”
小白缩了缩身子道:“因为他们总欺负我。”
“谁?”何清讫接口道。
小白朝牢房外看了看说道:“这个牢房有时候会将一些犯了错事关进来,然后那些人总喜欢欺负我,还打我,我害怕,所以一听到有人进来就躲到地底下。”
何清讫一听,就又问道:“那你怎么又出来了?”
小白挠了挠脸,说道:“我见你们不是教众,而且听你们说话也不像是坏人,就想出来见见你们,我已经好久没有出去过了。”
寄清漪喜欢小孩儿,而且她见小白生的可爱,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也不嫌弃的走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道:“那小白你为什么会被教主关在这里啊?”
小白脸蛋儿红了红,说道:“我阿娘将我送道这里的,我们家里穷,修仙会广招教徒,阿娘说来到这里至少饿不死,所以就让我来这里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教主说我和别人不一样,他说我以后大有用处,所以就一直把我关在这里。”
寄清漪和何清讫闻言对视一眼,心下了然,想必这狗娘养的猥琐教主定是想将小白做成人蛊,只是那么多的小孩儿他不选,偏偏选上了小白,想必是这孩子有同旁人不一样的地方。
寄清漪道:“那小白你想不想呆在这里啊?”
小白低下头想了想说:“我不知道,阿娘让我来这里的,可是在这里整日被关在牢房里还总被人欺负。”
寄清漪上前擦了擦他脸上的黑泥,说道:“那姐姐带你走好不好?姐姐也是有好多银子的人,跟这姐姐就不用整日关在这里了。”
小白炸了眨眼,仔细看了看她:“姐姐?你明明是个男子呀。”
寄清漪笑了笑,仰起脖子道:“女扮男装,你看我没有喉结哦。”
小白的脸又红了红,他笑了笑道:“那姐姐长的真好看,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好看,比我阿娘还好看。”
寄清漪不禁笑出了声,她说:“小白的阿娘很漂亮吗?”
小白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阿娘是我们那里最好看的女子,许多媒婆来我家像阿娘提亲阿娘都不同意。”
寄清漪愣了愣,道:“小白也没有父亲吗?”
小白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顿时遮住的那双黑溜溜的眼珠子,他委屈的说道:“我从出生起便没有见过我父亲,阿娘因为我一直都没有嫁人,前些时候西庄的秀才又让媒婆来提亲,我阿娘答应了。”
寄清漪眉头轻蹙:“那你阿娘是因为要嫁人了,才把你送来的吗?”
小白抽了抽鼻子,像是极力忍住哭声,他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寄清漪又问:“那小白怨你阿娘吗?”
小白往后退了退一步,将头摇的更明显了。他抽抽搭搭的说道:“阿娘能嫁人,我心里也开心,阿娘养我这么多年,我不想让阿娘为难。”
寄清漪上前抱住小白,将他搂到怀里,柔声道:“那小白以后跟着姐姐好不好?姐姐不会丢下你,你以后就有家了,再也不会被抛弃了。”
小白揉了揉眼睛,闷闷的“恩”了一声。
本来气氛挺温馨的,岂料何清讫一个嘲讽的笑容甩了过来,冷哼道:“好像说的你能出去似的,别对小孩儿许下那么好的语言,实现不了你就成小人了。”
何清讫承认自己看见小白能被寄清漪抱着,心里特别的不爽。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借此话来打断两人的谈话。
小白缩了缩脖子,说道:“姐姐,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何清讫默默在心里翻白眼儿,心想你抢了我的职位,晋升为小奶狗,还要我喜欢你?
而寄清漪只是白了何清讫一眼,回头对小白和蔼的说道:“没事儿,这个哥哥从小脑子就不太好使,你让着他点儿。”
小白闻言小心翼翼的走到何清讫面前,拽了拽他的衣服,小声道:“哥哥。”
何清讫正因寄清漪的话准备发作,被小白一拽没好气道:“干嘛!”
吓得小白一哆嗦,咽了口唾沫道:“哥哥你别生气,以后你有什么不会的,你就找小白,小白帮你做。”
小白的话让何清讫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头道:“谁要让你帮,我自己就行。”
寄清漪忍不住笑了,她冲小白招招手说:“小白别理他,他脑子有毛病,你上姐姐这里来,姐姐抱抱。”
小白闻言像寄清漪走了过去,并且一步三回头的看这何清讫,眼神中满是可怜。
何清讫气的哐得跺了牢门一下,牢门登时晃了三晃,依然屹立不倒,倒是何清讫痛的蹲下身抱着脚直嗷嗷。这下让小白看他的眼神更加富有意味了。
寄清漪揉着脸忍着不笑,她对小白说:“小白,你知道这个修仙会都是干嘛的吗?”
小白歪头道:“知道啊,我阿娘他们是半仙儿,会一些法术,还会炼丹药,救过许多人。”
“那小白呢,小白觉得你阿娘说的对不对?”寄清漪又问道。
小白舔了舔嘴唇,小声道:“我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好,一点也不像会救人的神仙,但是我见过教主施法,他或许是个半仙。”
寄清漪带他坐到刚才何清讫铺好的杂草上面:“那教主有没有给你见过什么东西?”
小白点了点头:“有,教主给我看过一种虫子,他让我吃下去。”
“那你吃了没有?”寄清漪紧张的问道。
小白摆了摆手道:“没有,我看着那虫子就恶心,自然是不敢吃他的,当时教主逼着我吃,我就跑,然后不小心将火烛打翻了,我闯了祸,教主一怒之下就将我关在这里了。”
寄清漪松了口气,她说:“小白不能吃,那虫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教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白点了点头:“恩,我没有吃,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白听姐姐的。”
“戚。”何清讫瘪瘪嘴道:“还挺会说话。”
小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寄清漪道:“那是,是比你听话。”
何清讫不服气道:“我和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天,还不如一个刚认识的小屁孩儿吗?!”
寄清漪想了想,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对。”
气的何清讫两步蹲到墙角里去了。
小白有些担忧的看着何清讫说道:“姐姐,你对哥哥应该爱护一点儿。”
寄清漪疑惑道:“为什么?”
小白道:“我阿娘说了,要对弱势群体好一点。”
何清讫:“……”
第十九章 自救
寄清漪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何清讫真的是想骂人,他恶狠狠的瞪了小白一眼:“你才弱势群体!你八辈子都是弱势群体。”
小白被吓到了,委屈的抽了抽鼻子,看样子立马就想哭。
寄清漪瞪了何清讫一眼忙哄道:“小白不哭不哭,小白我们不能和白痴计较是不是。”
小白揉了揉眼,点头:“恩,不哭。”
寄清漪捏了捏小白的脸,笑道:“真乖,小白跟姐姐学,姐姐说一句小白就学一句好不好啊?”
小白疑惑的看着她,大大的眼睛上还沾着泪珠,他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好。”
寄清漪拍着手说:“哥哥是个大坏蛋。”
何清讫满脸黑线:“……”
小白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何清讫,然后学着寄清漪拍手道:“哥哥……哥哥是个大坏蛋。”
那大坏蛋三个字说的极为小声。
“怕风怕雨怕闪电。”寄清漪又念道。
“怕风怕雨怕闪电。”小白这次声音大了一点,但是底气不足。
寄清漪说:“小白你要声音大一点哦。”
小白愣愣的点了点头。
“半夜出门遇到鬼。”
小白咽了口唾沫道:“半夜出门遇到鬼。”
“四双眼睛八条腿。”
“四双眼睛八条腿。”
小白学完寄清漪就说道:“来,我们练习一下,一起说,一二三。哥哥是个大坏蛋,怕风怕雨怕闪电,半夜出门遇到鬼,四双眼睛八条腿。”
何清讫气的脸都白了,走到寄清漪身边质问道:“我有那么可怕那么丑嘛!”
寄清漪点点头道:“就有啊,你对小白那么凶,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像翩翩君子!”
何清讫委屈的鼓着嘴巴,刚想反驳还不是因为你,心最终还没没说一句话,泄气了一般蹲道墙角去了。
寄清漪好笑的看着他的面目表情,走到他面前道:“你以后都不许对小白那么凶了。”
何清讫转过身子没理她,寄清漪笑道:“你不听话?”
何清讫皱了皱眉道:“你不要总跟哄小孩儿似的好不好,我是个大男人!”
寄清漪耸了耸肩道:“那大男子汉,我们要不要计划着怎么逃出去啊。”
何清讫回头看她:“逃出去?晋王不是说了要来救我们?”
寄清漪解释道:“来到牢房,不玩儿一下密室逃脱那多没意思。”
小白这时候突然拽了拽寄清漪的衣袖道:“姐姐姐姐。”
寄清漪回头看他,小白小声道:“姐姐你离我近点儿。”
寄清漪闻言蹲下身,把耳朵凑道他的嘴巴前面,只听小白压着声音说道:“姐姐,那个看牢房的人每天都会喝酒,而且只要一喝酒就会醉得一塌糊涂。”
寄清漪开心道:“真的?”
小白点了点头道:“真的,他观察过,现在估计已经喝上了,他每天差不多这个时辰就喝酒。”
何清讫说道:“那有怎么样,我们照样是出不去啊,连门都开不开。”
寄清漪看了看何清讫道:“你把衣服脱了。”
何清讫瞪大了眼,吃惊道:“你说什么?”
“脱衣服啊。”寄清漪不耐烦的说道,说着就准备上前去扒何清讫的衣服。
何清讫都快哭了,颤声道:“你别别啊,我自己来。”
说着颤颤巍巍的开始解自己的腰带,边脱还边说:“你干嘛啊,就算我脱了衣服也钻不出去的啊,你应该让小白脱啊,他或许能钻出去。”
寄清漪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快点儿,一会儿就来不及了,别磨磨唧唧的。”
何清讫委屈死了,让自己脱衣服还语气这么冲。
寄清漪看他把外套脱了之后还想脱,就皱眉道:“你干嘛?”
何清讫更摸不着北了,心想不是你让我脱的么,怎么有反倒问起我了,就说道:“脱衣服啊,不是你让我脱的么。”
寄清漪翻了翻白眼:“谁让你脱完了,就一件外套就行。”
说着把他的外套拿过来递给小白道:“小白,你现在想如厕吗?”
小白摇了摇头。
寄清漪说:“拿着试试吧。”
何清讫立马就要疯了:“你干嘛啊寄清漪?你不会是想让小白朝我衣服上撒尿吧?”
寄清漪点了点头道:“对啊。”
何清讫:“……”
小白:“……”
之后的事情就不多做讲解了,寄清漪脱掉自己外套,用它捏起来何清讫的那件“外套”,然后缠到了牢房的铁栅栏上面。回头对何清讫说道:“愣着干什么啊,快点儿啊,把这两根铁栅栏挤压到一起,这样小白就可以出去了,然后让小白去偷牢门钥匙。”
何清讫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走过去和寄清漪一起掰弯铁栅栏。只是这铁栅栏有些结实,两人掰了一会儿那才出现了一点儿弯曲的迹象。
寄清漪道:“你用点儿力气行不行。”
何清讫委屈道:“我已经很用力了啊。”
小白在后面说道:“姐姐,要不也帮你掰吧?”
寄清漪回头对小白道:“小白乖啊,你在一边儿安静坐着就好。”
何清讫:“……”
等到两人终于将铁栅栏掰弯到一定程度时,已经累得大汗淋漓了。
寄清漪冲小白招招手:“小白来,试试能不能出去。”
小白走过去,侧着身子试了试,卡到了中间:“姐姐,有点儿紧。”
寄清漪站起来,说道:“小白小心一点儿哦,姐姐帮你。”
说着把小白推出了牢房门。
小白小心翼翼的向那名看牢房的人走了过去,那人确实喝得烂醉,抱着酒瓶流着哈喇子。
小白回头看看寄清漪,寄清漪冲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小白走上前,伸出小手紧张的把钥匙偷了过来来,然后赶忙跑过去给他们两人开了门。
这方猥琐教主命一些教主留下将洞口堵严实,自己匆忙赶去密道里,他唯恐那活人蛊在这次的混乱中逃跑。等他赶到密道里面时,那些教徒正将那活人蛊围成了一个圈,拿着火把试图靠近他。活人蛊看起来难受异常,他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却还是极力用蛊虫攻击着一众教徒,猥琐教主赶到时,装作惊讶的样子,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教徒看见他来了,就有一些人说道:“回教主,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看起来和水牢里的人蛊极为相似,只是竟会说话。”
猥琐教主摆了摆手说:“你们先出去吧,这许是我们上家留在这里的人蛊,莫要惊动了他。”
众教徒皆是收了火把原路返回。活人蛊对着猥琐教主笑了,笑容嘲讽:“你会让他们活着出去?”
众教徒一听皆是一愣,有反应快的刚想跑,便被从洞口而来的众多蛊虫堵住了去路,一阵惨烈的叫声之后,地下一片血腥。
猥琐教主走到活人蛊面前:“你这老东西再次待了这么长时间,竟还有心救人,那两名娃娃是被你救去了吧。”
活人蛊一声冷哼,不再理他。
猥琐教主也不闹,只笑了笑道:“你这老东西,你以为我这修仙会有多大?他们绕来绕去还是绕了回来,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抓住了他们,你的努力白费了呢。想考他们救你出去?妄想!”
活人蛊眼神一凌,继而道:“我若是想出去,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猥琐教主道:“我是拦不住你,可你要想好,若是你再与我作对,我便不会告诉你当年你至亲的去向。”
活人蛊冷哼:“我至亲如今早就死了,你以为你这样说能困的住我?”
猥琐教主来回踱步道:“你至亲是死了,可你的后人呢?他们现在可是魏国最下等的奴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还有你那位死去的主人,你就不想为他报仇?”
活人蛊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过了许久道:“你有什么企图?”
“企图?”猥琐教主回驳道:“不,我没有企图,我只要你一直跟这我别无二心。”
活人蛊往后退了一退:“你以为你斗得过皇家?你让我跟这你不就是为自己留条后路?你若是只为自己,我凭什么护你周全。”
猥琐教主走进他,蹲下身子摸着他的头,而后一脸嫌恶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且对你说一句,你以为你当年的主人要你何用?他不过是看上你是活人蛊的身份,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蛊虫加上朱砂和水银,令旁人食之会变成修炼的上等材料。他只不过是为自己而已,你这人蛊是南蛮的血液,活到了现在脑子仍是愚不可及。”
活人蛊有些激动的冲他呲了呲牙,怒道:“我本就是人蛊,他用我做什么事皆与我无关,也用不到你这旁人说三道四,况且他将我当做人对待,哪像你,将我关在这地洞里。”
“不不不。”猥琐教主说道:“不是我将你关在这地洞里的,是你的仇人,我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做的是极为划算的事情。”
活人蛊冷哼一声:“你走吧。”
猥琐教主看了他一眼,大笑着走了出去。
第二十章 得救
寄清漪和何清讫走出牢门之后带着小白逃走,他们越过那名看管牢房的教徒朝着外面走去,说是个牢房其实不过是一个类似与地窖的洞而已,因为这修仙会也不大,他们靠着之前的记忆,想着能不能找到后门,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不到,就看见不远处有一排房子。何清讫拉着她进了一间房屋子,说道:“我们先在这里躲一会儿,想想怎么逃出去。”
寄清漪点了点头,坐到桌子上道:“现在我们连跑道哪里了都不知道,怎么跑啊。”
继而话音落谁都没再说话。
小白突然问道:“姐姐,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啊?怎么会被教主抓起来啊?”
何清讫凶道:“小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
寄清漪白了他一眼:“你凶什么凶,你不是从小时候过来的?”
然后转头对小白笑道:“姐姐和哥哥呢,是来这里查案子的,然后找到了这个修仙会的秘密,并且抓到了猥琐教主的把柄,所以猥琐教主怕我们泄露出去,就把我们关在这里了。”
小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姐姐和哥哥是官府的人啊。”
寄清漪见他面色不对就问道:“怎么了?小白不喜欢官府的人吗?”
小白低下头,轻声道:“阿娘说官府的人都是坏人,他们官官相护,专门欺负老百姓。”
寄清漪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知道怎么同小白解释,而且他说的也没有错,现在这个天下就是官官相护,为了蝇头苟利就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何清讫听了这些却不服气道:“你这小孩,也不能全听你阿娘说的话,现在这官府是有许多贪官污吏,可是像我父亲京兆伊这样的清官还是有不少的,比如我,将来肯定就是一个清官。”
寄清漪忍不住想的骂了他一句:“不害臊!”
小白仰起脸对何清讫道:“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京兆伊,也不知道什么算是真正的好官真正的贪官,我只是觉得这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有些坏人可以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但是他们却对自己家人很好,而有些好人也并不是没有做过错事,所以小白觉得只要是小白喜欢的人,小白都认为他们是好人,姐姐是哥哥你也是。”
说着对何清讫眯眼笑了笑。
何清讫一愣,脸微微红了一下,继而又嘟囔道:“你抢我的清漪谁让你喜欢。”
寄清漪一听不高兴了:“谁是你的啊,你别在小孩子面前乱说行不行?”
何清讫咬了咬嘴唇,蹲下身子一把包过小白走到了一边,说道:“小白,你看姐姐多凶啊,你别喜欢姐姐了,你说你讨厌她。”
小白挠了挠脑袋道:“是哥哥惹了姐姐生气,姐姐才凶你的,哥哥你要是学小白一样乖一点,姐姐就喜欢你了。”
说着还伸出手摸了摸何清讫的脸。
何清讫:“……”
寄清漪忍不住想笑,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她刚想嘲讽何清讫两句,就听见外面有吵闹这喊抓人的声音,想必是那名喝醉了的看牢房的教徒醒来,见他们不见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声音,何清讫弯腰冲小白小声说道:“小白,你去钻到床底下。”
小白看了看寄清漪又看了看前方的床,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趴下身子钻进了床地下。寄清漪捅了捅他道:“那我呢?”
何清讫拽着他往房间里面走,走到衣柜面前说:“咱俩藏这里。”
寄清漪看着颇为瘦小的衣柜有些难为情道:“会被挤死的吧,而且衣柜这么肚子这么小,吃不下那么多啊。”
何清讫在四周又看着看道:“那怎么办?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可以躲藏的东西了。”
寄清漪走到床面前:“我和小白一起躲在床底下吧,你自己藏在衣柜里……不会说了,有人来着。”
说着便麻利的爬到了床底下,何清讫撇了撇嘴便赶忙打开衣柜藏了进去。
时间掐的正巧,大约就是二人刚藏好完毕,房门就被打开了,寄清漪趴在床缝里看到一个穿着男子靴子的人走了进来,那人进来之后便把们关上了,走到书桌上翻看着什么东西,书桌正对着床,寄清漪总觉得那人如果瞄的话肯定可以看见自己,她有些紧张的握着小白的手,小白也是吓的不敢吭声,小手都出了冷汗。寄清漪看见那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像是要上床睡觉,不过他走到床边的时候顿了顿没有上去,寄清漪小心脏都快蹦出来了,还别说这种实战感受就是比玩儿游戏的时候好玩儿的多。
男子突然朝衣柜走了过去,像是要打开衣柜,当然何清讫是看不到外面的,他只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就绷紧了身子严阵以待,而这名男子好像并没有打开衣柜的意思,他只是在衣柜的周身晴晴敲打,好像是要准备找什么一样。何清讫心中生疑,心想这个人是不是和他们一样都是潜进来的?
正这样想这就听见外面嘈杂声更加盛了,那人突然把衣柜们打开,那一瞬间何清看清楚了那人,那人穿着一身的黑衣,头发束到了后脑勺,他心下了然,看到那人瞧见自己愣了愣,就冲他咧了咧嘴,用口型说道:“进来啊。”
那样子活像勾栏里招揽生意的小倌,然后那人满脸黑线并且格外嫌弃的关上了衣柜的门。当时何清讫的心情犹如吃了茅房的整坨粪便。
那人竟直直的开了门,对着一堆的修仙会教徒道:“小喽,你冷爷爷在此呢。”
冷?寄清漪愣了愣,冷什么时候来这里了?她想必是知道冷的武功可以保她安然,就回头对小白说道:“小白,你呆在这里不要动,姐姐出去一下。”
小白张了张嘴,刚想说出去很危险就见她跟泥鳅似的爬出去了。寄清漪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跑到门口道:“冷?你怎么在这里啊?”
冷闻言转身,看到寄清漪也满脸惊讶道:“寄清漪?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寄清漪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这不是被那猥琐教主抓起来了么,然后呆不住逃了出来。”说到这顿了顿道:“他们……是来抓你的?”
冷也愣愣的点了点头。
寄清漪顿时僵住了脖子,她干笑的冲外面那些教徒道:“内个,我就是路过,路过,你们什么都没看到。”
冷:“……”
众教徒:“……”
冷抓住了刚要转头就走的寄清漪道:“有我呢,你跑什么?”
寄清漪苦笑道:“大哥,这么多人呢,压也都把我们压死了,咱还是跑吧。”
说着就准备招呼小白和何清讫出来。一回头看见小白和何清讫已经站在了房间里面了。何清讫被冷那样嫌弃的对待十分生气,就没好气的把寄清漪拉到了后面说:“清漪,你都认识的什么人啊,大白天穿夜行衣,也不怕晃瞎别人的眼。”
寄清漪没搞明白状况,有点儿蒙的看着一脸怒气的何清讫。冷瞥里何清讫一眼道:“那好,你护着她,她若是有一点儿损伤,我唯你试问。”
何清讫呸了他一口道:“还用你说?”
说着把小白和寄清漪护在了身后。
冷这方杀气涌现,气场一开就有教众吓得心经胆战。
“不怕死的。”他邪气一笑眼神凌乱道:“都来啊!”
语罢便有教众迎了上来并且如狂蜂浪蝶一哄然而来。何清讫带着寄清漪和小白在后面打着为数不多的教众,房间外面顿时一片鲜血淋漓。就在这时,寄清漪看见萧晋从房顶上落了下来,他落到了他旁边,身后是众多的暗卫。
萧晋扭头冲她说道:“你爬我背上。”
“哈?”寄清漪没听懂啥意思。
萧晋又道:“爬我背上,你跟着我我才放心。”
这话让何清讫听了有是一肚子的气,刚想反驳就有一把刀砍了过来,他连忙抽出剑抵挡。见寄清漪爬道了萧晋的背上,就将小白抱在了怀里道:“你看,还是哥哥好吧,姐姐有了别人就不要我们了。”
小白小脸儿一红,怪不好意思的。他刚一抬头就看见有一位教徒从后面偷袭,忙大声喊道:“哥哥,小心身后!”
何清讫连忙把回身把一剑劈了过去,教徒倒地,何清讫得意道:“哥哥厉害吧:”
小白重重的点了点头:“恩恩,厉害厉害!”
几人在这修仙会里大开杀戒,几乎将这修仙会的教徒杀个一干二净,可却连猥琐教主的影子都没见。寄清漪心下一动,连忙带着他们去之前的密道,密道里那个被他们打破的墙还没有被完全补好,所以冷一巴掌就打烂了洞口。
寄清漪快速的带领他们走过去,四周已然是原来的样子,可是他们却了连任何生物的影子都没见。那活人蛊不见了,死人蛊也不见了。
萧晋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寄清漪歪头看了看他:“你真的不知道?”
第二十一章 带小白回家
萧晋眉头皱的更深了:“我为什么要知道啊?还有我不是不让你来修仙会了吗?你怎么又来了?还被别人抓住了,都不会小心点儿?!”
“还有你。”说着回头看向何清讫:“你怎么回事儿?不会看好她吗?你怀里的孩子是哪来的?”
何清讫吊儿郎当的别开脸道:“我儿子,你管得着吗?”
寄清漪听萧晋这么数落自己,她接过小白扭头就走:“何清讫跟上来。”
何清讫冲他做了个鬼脸跟了上去。
而冷刚想走,就被萧晋拦住了去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靖王府上的暗卫吧?”
冷笑了笑道:“江湖中人,哪里有腥风血雨哪里就有我。”
他顿了顿道:“想必,这帝都的天,要变了吧:”
说着笑着走出了洞穴,冷跟上寄清漪几人之后,寄清漪问道:“冷,你怎会来到这里?是靖王派你来的吗?”
他看了寄清漪一眼,摇了摇头:“你不是让我帮你找修仙会的把柄吗?所以我就潜进来了。”
寄清漪点了点头,也没在说什么。
她过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
冷抬眼看了看她:“问。”
寄清漪道:“你是在靖王府中工作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最近靖王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
冷想了想道:“其旁的到是没有,不过他这几日到是尤爱美色,往王府里带了许多的美人。”
何清讫白眼道:“污秽之人,关注点也同别人不一样。”
寄清漪眯着眸子想了想:“这点不是无用的线索,有时候荒诞也是掩人耳目的一种方式。”
冷嗤笑道:“你倒是懂得多,这君王因女子亡国的不在少数。”
寄清漪回驳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用贪恋女子美色的名号掩人耳目。”
她笑了笑又道:“但凡是荒淫的君王必定是暴君,但荒淫的臣子,却不一定就是昏臣子。”
冷猛的抱起寄清漪飞身在树枝上穿梭,不顾何清讫在身后的叫喊和追赶,他将嘴巴靠近寄清漪的耳朵,小声道:“我们江湖中人喜欢便是喜欢,你虽即将嫁人,但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
寄清漪愣了愣道:“内个,我恐高,能不能先下来?”
冷深邃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沉沉的笑了笑,然后带着她飞了下来,然后他将双手放到后脑勺上,走在了前面:“你若有什么需要我打探的就跟我说,我定赴汤蹈火为美人出力。”
说着便飞身走了,等何清讫气喘吁吁的抱着小白赶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冷的身影,他气愤道:“清漪你有没有事情?他这个登徒子,没有一点君子的修养!”
寄清漪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何清讫把寄清漪送回到尚书府,自己就回去了,走的时候他看了看小白问道:“你,跟不跟我走?”
小白愣了愣,抬头看了看寄清漪也没说话。何清讫见小白不说话,就耸了耸肩转身走了:“那我走了,你跟着姐姐吧。”
小孩子的感情都表露在脸上,他一走小白的脸就立马耷拉了下来眼底也满是失望。寄清漪见此就揉了揉小白的脑袋道:“想去就去啊,我又不会生气,而且你跟着我一个姑娘也不方便,去找哥哥吧。”
小白闻言脸上立马有了笑容,他快步跑了过去追赶何清讫道:“哥哥哥哥,等等我。”
何清讫听见身后有声响,就转头笑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不跟我吗?”
小白小脸红了红道:“姐姐说小白是男孩子,不方便跟着她。”
“戚。”何清讫白了他一眼:“原来还是不情愿的啊。”
小白忙摇头道:“没有,小白没有不情愿,小白也很喜欢哥哥的。”
何清讫问他:“那你说哥哥长得好看不好看?”
小白红着脸点了点头:“恩恩,哥哥长得特别好看,很清俊,小白喜欢。”
何清讫心花怒放,又问道:“那小白说哥哥是不是特别聪明?”
小白愣了愣,犹豫了一秒道:“哥哥不笨。”
何清讫这个一根筋当然也没听出来什么不一样,开心的把小白抱在怀里,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小白真乖,回去哥哥给你洗洗澡,看你身上藏的跟泥人似的。”
小白,埋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何清讫回到家中,这下人门啊,皆是瞪大了眼珠子,这大少爷怎么才一日不见,身上就这么藏,而且还带回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虽说那小孩儿长得白净清秀,但是这不知道来历的人就擅自往府里带,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责骂。
何清讫让下人往他屋子里放了热水,说要沐浴,还遣散了下人。他这大少爷从出生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里做过这等伺候人洗澡的活儿,但是要他把小白扔给下人伺候他又不放心。这小孩儿胆子这么小,还怕人,免不了要受委屈的。
他将热水调好温度之后让小白脱了衣服进去,小白脸红红的,走过去趴到边缘摸了摸水,小声道:“热。”
热?何清讫摸了摸水温正好合适啊,哪里热了?
何清讫说道:“哪里热了?正好啊。”
小白手指缴着衣角说道:“小孩子的皮很薄的,水温和你们大人的当然不一样了。”
何清讫翻了翻白眼,说道:“好,我给你加凉水。”
说着舀了一勺子凉水桶里的水放了进去,说:“好了吧。”
小白摇了摇头,道:“不行,你要多方几勺子,一勺子哪里够。”
何清讫忍着骂娘的冲动,愤愤的往水桶里面有加了几勺子的凉水:“这下好了吧?”
小白凑过去摸了摸水温,点了点头道:“恩,可以了。”
何清讫等着他脱衣服爬进去,谁知道小白只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也没动作。
何清讫皱眉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进去!”
小白扭捏的嘟囔道:“你,你转过身,不准偷看我。”
何清讫好笑的转过身:“你这小孩莫不是早熟吧?怎么这么一点儿就知道害羞了?”
小白也没说话,就用自己小手,一点一点的把脏衣服脱了下来,然后脚爬在阶梯上准备跳进浴池里,谁知道台阶上有水,小白一个没小心就快要掉下来了。
何清讫听到了一点声音,转身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就快速的冲过去把小白抱在了怀里,还没好气的吼他:“自己都不会小心掉儿吗?你要是从上面掉下来,额头上磕个大包,我明天还怎么见你姐姐。”
小白本来挺不好意思的,听到他的后半句话,突然愣了愣:“哥哥是为了明天见姐姐,所以才带小白回家的吗?”
何清讫也是一愣,他是一点儿不理解小孩子的脑回路,怎么总是抓不住重点,就白他一眼道:“你说是就是吧。”
说着把他放了水池里。
小白耷拉着眼睛没精打采的,何清讫这个大老粗也没注意到,自己麻利的脱了衣服就跳进了浴池里。他泡了一会儿给小白洗洗澡就把他抱上了床,小白虽然全程羞的面色通红,却还是抿着嘴巴没说话。
何清讫到这时才觉得不对劲,他俯身捏了捏小白的脸道:“你不开心?”
小白撇了撇嘴巴,摇了摇头道:“没有。”
虽然说是没有,但嗓音还是带着哭腔。
何清讫有些手足无措,他挠了挠脑袋道:“我没怎么凶你吧?你别哭啊,我不会哄小孩子啊。”
小白抱了抱被子,往床里面缩了缩:“小白没有哭。”
何清讫靠近他,抬起他的小脸,看见小孩儿皱的紧巴巴的脸上哭的都是泪,嘴巴紧紧的抿着,一副难过的不行的样子。
何清讫吓到了,忙用手去擦,便擦还边说:“小白你怎么了?小白你别哭啊,你是不是想家了?”
小白还是赌气的没理他,弄囊着鼻音说道:“你不要理我了,要不你把我的衣服给我,我现在就去找姐姐。”
何清讫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孩儿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呢,他叹了口气道:“哥哥跟你开玩笑的,哥哥不是因为为了见姐姐才带你回家的,哥哥没有小白也能见到姐姐的。”
小白抬头看他,脸上一脸的期颐:“那哥哥是因为什么带小白回家的?”
呃……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一个男孩子跟着寄清漪他吃醋吧。于是就冲小白笑了笑道:“哥哥是因为喜欢小白啊,小白长得多可爱。”
小白的脸霎时就红了,他擦了擦脸,爬到何清讫面前,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害羞道:“那小白也喜欢哥哥。”
“哈哈哈。”何清讫突然觉得身边带着个小孩儿也挺好玩儿的,他揉了揉小白的脸说道:“你还挺会说话的啊,你的全名叫什么啊?”
小白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从小我阿娘就叫我小白,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全名。”
第二十二章 小白的阿娘
何清讫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就叫何小白怎么样?”
“何小白?”小白歪头问道:“为什么叫何小白啊?”
何清讫笑了笑说道:“因为我叫何清讫啊,你跟我姓。”
小白闻言点了点头,面色欣喜:“恩恩,好,小白以后就叫何小白了。”
何清讫扑哧一声笑了,他也不明白怎么一个名字就能让这个小孩儿这么开心。小白笑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道:“那,那姐姐叫什么名字呀?”
何清讫笑道:“寄清漪,好听吧?”
一提到寄清漪何清讫眼神都变的柔软了:“你姐姐啊,可是个很厉害的女子呢。”
小白歪头看着他,问道:“那哥哥厉不厉害?”
何清讫傲气的点头道:“当然了,当然厉害了,还是特别厉害的那种哦。”
两人闹腾到了半夜才沉沉睡去,次日何清讫带着小白刚想去找寄清漪,就被何怀慎拦了下来:“你这是要去哪?”
何清讫愣愣的转过头笑道:“父亲,孩儿正要去查案呢。”
“哼。”何怀慎冷哼道:“现在案子都已经结了,你查什么案。”
他眼神瞟到了小白的身上,小白现在已经穿上了何清讫为他买的衣服,躲在何清讫后面看着何怀慎。何怀慎又道:“这个小孩是谁家的?”
何清讫道:“回父亲,孩儿就见他有缘,就带道家中了。”
何怀慎怒声道:“你当我们府中是谁都能随便带人进来的吗?!”
何清讫皱了皱眉:“他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孩子你就能随便往家里带了?”何怀慎道。
何清讫暗自翻了翻白眼道:“这是王妃让我带回家的。”
何怀慎愣了愣,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何清讫见状赶紧带着小白走了出去,走出了一段距离,小白拽了拽何清讫的衣角道:“哥哥,王妃是谁啊?”
何清讫听闻脸色凄然道:“王妃啊,就是姐姐啊。”
小白惊讶道:“姐姐这么厉害的吗?是王妃耶。”
他想了想又问:“那哥哥是王爷吗?”
何清讫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白抓住了他的手,道:“哥哥你别伤心,姐姐不要你了的话,还有我呢,我小白要你啊。”
何清讫揉了揉小白的头发,道:“走,我们去找姐姐吧?”
小白点了点头。
而这方寄清漪在家中却没有那么顺心如意,昨天她回到家中,发现寄桐的哥哥,也就是寄时的大儿子寄擎韫回来了,寄清漪的本体对着寄擎韫从小就有恐惧之情,因为寄擎韫从小便喜欢欺负寄清漪的本体,曾经对寄清漪做过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寄清漪身上有一处很小的烧伤便是这寄擎韫小时候的造的。
这寄擎韫也是个护妹的主,一回家听闻寄清漪要成王妃了,便心下不平,觉得自己妹妹寄桐这么优秀而又高贵的人,被寄清漪压了一头而愤愤不平。于是背地里便往寄清漪的房间里投一些蛇虫鼠蚁,搞得寄清漪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寄清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一脚踩死了正准备往自己床上爬的老鼠。
她一大早出门,便见到了蹲在尚书府门口的何清讫和小白二人,二人见她出来,忙朝她招手。
寄清漪走了过去,也蹲下身子道:“你们在这里干嘛?”
何清讫道:“等你啊。”
寄清漪疑惑的说:“那你们怎么进去啊?蹲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何清讫挠挠头道:“这不是不方便嘛,而且带着小白去尚书府,你叔父又要问东问西的了。”
寄清漪看了看小白道:“小白?你这身上一洗干净这么俊俏啊。来让姐姐抱抱。”
说着就把小白往怀里抱。
小白还挺害羞的问道:“好看吗?”
寄清漪猛点头:“好看死了,哥哥都没有夸你吗?”
小白摇了摇头。
寄清漪白了何清讫一眼又问道:“小白,我们今天去见一见你阿娘怎么样?”
小白仰起脸:“可以吗?”
何清讫问道:“去见小白的阿娘干嘛?”
寄清漪看智障是的看他:“白痴啊你,我要是准备收养小白,肯定是要找他阿娘说一声的。”
何清讫愣了愣:“你要收养小白?”
“对啊。”寄清漪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何清讫抿了抿嘴唇道:“可是,你一个姑娘家带一个小孩儿。”
寄清漪耸了耸肩道:“那又怎么了,哪条律法说嫁人不能带小孩儿了?”
何清讫说道:“没说是没说,但是……”
寄清漪不耐烦道:“好啦好啦,走吧。”
何清讫连忙说道:“不是不是,你听我说啊,我已经和我父亲说好带着小白了的,还给小白起了名字。”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你一个姑娘带一个小孩儿,传出去会被人嚼舌根的。”
寄清漪看了看小白,小白忙点头呲牙笑道:“哥哥给我取的名字叫何小白,嘿嘿,好听吧。”
寄清漪无语的看了看两人:“那你们即使这样,也要去见你阿小娘的啊。”
小白垂了垂眼眸道:“可是,我不知道我阿娘在哪。”
寄清漪说道:“你不是说,你阿娘嫁给了一个书生吗?”
小白点了点头:“是的,可是我不知道那个秀才的家在哪里。”
寄清漪道:“没事,我们到了地方再问,现在先去你原来的家好吗?”
“恩。”小白点头乖巧的说道。
他们跟着小白走,小白的家偏离城中心,是边郊的小村子。
一路上小白都在说,他指着岸边的一条小溪说:“这条小溪经过我们家的门前,到了河水泛滥的时候,就会有鱼冲到岸边,这个时候我和阿娘就会拿着这些鱼去镇上卖,有时候阿娘还会给我留一条让我吃了补身体。”
“还有那片竹林。”小白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葱绿说:“我阿娘说这那片竹林是我爹种的,我爹在这个村子里面生活了很多年,我阿娘嫁给他的时候,就已经有这片竹林了,我有时候想我爹了就会来到竹林里面坐一坐,虽然我没见过我爹,也不知道我爹长什么样子,但我觉得天下的父亲,或许都是一个样子的。”
“哥哥姐姐,你们快看,那是我们村子,我们村子快到了。”
何清讫和寄清漪朝着小白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有几处人家坐落在那里,他们走过去的时候碰巧看见一个打渔的老翁,老翁确是没有认出来小白,直径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小白疑惑的看了打渔老翁一眼,继续往前走了。
何清讫弯腰问他:“怎么了小白?”
小白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刚才那个老翁我没见过,可能是别村的吧。”
小白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处农舍门前,说道:“这是我们村的媒婆家,她或许知道我阿娘在哪里。”
说着便敲门喊道:“李婆婆李婆婆,你在家吗?”
敲了两声便听见里面有开门的声音,门开了之后就看见一位脸上张着一颗媒婆痣老妇人,老妇人看了看小白,惊讶道:“小白?是你吗?”
小白笑了笑道:“李婆婆,是我。”
“好好好。”李婆婆点了点头:“还知道回来看看我啊。”
小白笑了笑问道:“李婆婆,您知道我阿娘在哪里吗?”
李婆婆闻言看了看他,道:“你要找你阿娘?”
“恩。”小白点头。
李婆婆笑道:“你阿娘嫁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小白又问道:“那李婆婆能告诉小白吗?”
李婆婆想了想说道:“你阿娘现在应该是在往南去不远处的镇子里,你们到了之后问问吧。”
说着就关上了门。
三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小白低下头道:“是不是阿娘不想见我?”
寄清漪蹲下来捏了捏他的脸:“你阿娘一定是怕见到小白就舍不得小白了。不过我们也舍不得小白啊,我们今天见了阿娘,告诉阿娘小白很好,有大哥哥照顾,你阿娘就不担心了呀。”
小白点了点头,然后三人都朝着李婆婆手指的方向驶去。
他们走了大约有一段路了,才看到乡镇的样子,那是比村庄稍微繁华的乡镇,有许多卖东西的小贩,在这些人中,他们三人显得格外明显。他们正准备找到一个人问一问,便听到有一声极为颤抖的女声传来:“小白?”
他们回头,看到一名女子愣了愣的站在不远处,小白突然朝那人跑了过去,边跑边哭道:“阿娘,阿娘,小白好想你。”
女子生的柔弱,脸色微黄,长相却是少有的秀丽,她手里拿着篮子,篮子里放满了蔬菜瓜果,她把篮子放到地上,然后蹲下去抱住小白哭道:“小白,阿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阿娘听到修仙会是邪教,被官府的人杀了,还以为你也被杀害了呢。”
小白抽抽搭搭的擦了擦脸说道:“阿娘,我被这两位小哥哥小姐姐救出来了。”
说着手指指向了寄清漪和何清讫。
第二十三章 追杀
女子看向寄清漪和何清讫二人,然后站起来,冲他们抚了抚身:“多谢。”
寄清漪走了过去,开口道:“我们这次来除了给您报个平安,还有一事要同你说。”
女子看了看小白,说道:“恩,什么事情,您说就好。”
何清讫连忙开口道:“是这样的,我想收养小白。”
女子一愣,眼睛里随即便涌出了泪水,她低下头说道:“如果小白能跟着您这种大富大贵之人,我也放心了。”
小白眼眶又红了,他拉着女子的衣角叫了一声阿娘。
女子蹲下身子,对小白说道:“小白,你跟着哥哥了要听哥哥的话,阿娘没有能力养你,你别怪阿娘,此次一走,你久就莫要回来了,以后是何种前途造化,都莫要在来找阿娘了。”
语罢便背过身,狠心道:“你走吧。”
小白死抿着嘴,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何清讫将他抱到怀里,对他说道:“小白乖,跪下去给你阿娘磕三个响头,我们就走吧。”
一扣天,二扣地,三扣父母养育恩,此后天长水阔,再无交际。
小白一路上红着眼眶愣是没有哭出一声来,何清讫看着心疼,就把小白抱道怀里哄道:“小白怎么不哭啊?难过了就要哭啊,闷在心里多难受啊。”
小白把脸埋到何清讫的怀里,闷闷道:“小白知道阿娘没有办法再养我了,小白给阿娘添了这么多年的麻烦,让阿娘没办法改嫁,小白心中有愧。再者说了,虽然小白舍不得阿娘,但也舍不得哥哥和姐姐,小白不能哭,阿娘对小白说让小白以后听话,没有道理的哭就是不听话,所以小白不能哭。”
寄清漪头一次见到这么懂事的小孩子,听了这孩子的话,心里也难受的紧,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小白,遇到这种事情呢,就算是像哥哥姐姐这样的大人也是会哭的,有些时候情感爆发出来了,想哭是不需要道理的,难过就是哭的最好的理由。你以后跟着哥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他要是敢欺负你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小白从何清讫怀里抬起头,用一对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寄清漪:“哥哥没有欺负我。”
寄清漪帮他擦了擦脑袋上闷出的汗道:“恩恩,姐姐是说以后。”
何清讫正想反驳便听道周围有淅淅索索的声音,他提高了警惕关注的四周并且小声说道:“有人跟着我们。”
寄清漪皱了皱眉:“案子都已经结了,还有谁会想害我们?”
何清讫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或许是修仙会残余的长老也不一定。”
小白揉了揉眼睛道:“哥哥,我有点儿困。”
困?何清讫心下一凌,忙捂住鼻子带着寄清漪往树林里跑:“清漪,快捂住鼻子,有**。”
寄清漪闻言也忙捂住鼻子跟着何清讫朝树林里跑去。她听到身后有脚步的声音,当时天已经快黑了,所以树林里也是看不清人,他们三人一直往树林深处走,何清讫带着他们躲到了一处树洞里,然后找树皮把洞口遮住。里面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他们听到脚步声慢慢靠近,然后转了一圈又走远了。
何清讫和寄清漪终于松了一口气,小白还被何清讫抱在怀里,他用手拍了拍小白的脸蛋儿小声道:“小白小白,醒醒醒醒。”
小白,没有反应,寄清漪道:“小白是被**迷晕了吗?”
何清讫嗯了一声:“怎么办啊?要不我掐他人中?”
寄清漪道:“对小孩儿掐人中不好。”
何清讫反问道:“那怎么办啊?”
寄清漪想了想说:“要不等小白自己醒来吧?”
何清讫坚决的回驳道:“不行,谁知道这**多大的量,他要是睡到明天还是醒不过来呢。”
寄清漪舔了舔嘴唇又道:“那,你要不给小白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何清讫疑问道:“那是什么?我怎么从未听过?”
寄清漪咳了两声道:“就是你掰开小白的嘴巴,往里面渡气。”
何清讫:“……”
“就不能有别的办法吗?”何清讫问道。
寄清漪说:“暂时还没有。”
顿了顿又说:“你行不行?不行我来。”
何清讫当然不会让寄清漪跟一个男孩子嘴对嘴的吹气了,就算是小白也不行。他忙说:“别别别,我来我来,不就是亲个小孩子嘛。”
何清讫咽了一口唾沫,他低下头刚想靠近的时候就见小白的眼睛微微动了动,他顿时如大赦了一般,使劲摇晃小白,便晃还边拍小白的脸:“小白小白啊,醒了醒了别睡了!”
小白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见何清讫正在拍自己的脸,忙从他怀里爬出来委屈道:“哥哥,你干嘛打我脸啊?”
何清讫在黑暗中翻了翻白眼说:“我是在叫醒你好不好,你被**迷晕了你忘记了?”
小白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道:“不记得了,这是在哪里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姐姐呢?”
寄清漪坐在咳了一声道:“这呢,我们躲在树洞里面呢。”
小白点了点头道:“哦,那我们怎么不回家?”
何清讫没好气道:“被人追杀了,还回家?留条命已经不错了好不好。”
小白感觉何清讫生自己的气了,也不知道怎么办,正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就被何清讫拉到了他身边坐下,何清讫说道:“今天是回不去了,就在这儿睡吧。”
说着冲寄清漪在的地方叫道:“清漪你也靠过来坐,坐到小白身边,估计半夜会冷。”
寄清漪闻言挪到了小白的旁边,说道:“这种地方你睡得着?”
小白以为寄清漪在问自己,就回道:“我不认床的,之前我和我阿娘出去卖货,回家的时候遇到下大雨,就在这种树洞里睡过。”
寄清漪揉了揉他的脑袋:“那小白害怕不害怕?”
小白摇头道:“之前有阿娘,所以小白不怕,现在有哥哥姐姐,小白也不怕。”
何清讫笑出声,他说道:“我就发现了,我们三个在一起准没好事。不是逃跑就是被追杀。”
寄清漪也笑了,她说道:“明明是你自己触霉运连累我和小白。”
她顿了顿又说:“等过一会儿我们还是走吧,估计那些人早走了。”
何清讫点了点头,一想寄清漪也看不到,就说道:“恩,行。”
然后低下头对小白说道:“你要是困就先睡吧,我待会儿背你回去。”
小白摇了摇头笑道:“我也不困,嘿嘿。”
三人大概又过了三个时辰左右,就从里面钻了出来。
何清讫想先送寄清漪回尚书府自己在和小白回家,寄清漪摆摆手说:“不用不用,你和小白先回去吧。”
然后就从另一条路走了,寄清漪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面有一抹红色的身影,她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是遇见阿飘了吧。自己咽了口吐沫慢慢的从那抹红色身影的身边走了过去,离近了发现十个人,刚走到那人身边就见那人转身,然后朝着寄清漪露出一抹邪气的笑。
寄清漪一愣:“冷?你怎么……”
冷冲她挑了挑眉道:“怎么样,好看吗?”
寄清漪干笑了两声:“好看是挺好看的,不过你怎么在这里啊?是在等我吗?”
冷点了点头道:“对啊。”
寄清漪一愣,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冷露出略为受伤的表情道:“看来你都忘记了。”
寄清漪一想,忙拍了一下脑袋道:“真是抱歉,我给忙忘了。”
她顿了顿,又说:“这样吧,改日改日我给你两首曲子如何?”
冷摇了摇头道:“我是说带你走的事情。”
寄清漪皱了皱眉,郑重的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我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你的父亲?”冷说道。
寄清漪没有回话,但是意味明显。
冷又说道:“即使是你父亲的事,我也可以帮你查出来,你为什么要嫁给晋王?”
寄清漪冷了眼眸:“因为,皇室更接近真相、”
冷看了她良久,终是笑出声,也没在说要带他走的话。
他淡淡道:“修仙会残余的长老们心有不甘,想对你和晋王下毒手,听闻会往府中投毒,你让晋王小心这点。”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你成了寡妇,我可是不会嫌弃的。”
寄清漪脸一黑,作势就想要打他,冷一个闪身躲过笑道:“你以为你打得过我?”
寄清漪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冷笑了笑:“你不信我?”
寄清漪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问问而已,不想说罢了。”
“我江湖朋友那么多,而这帝都就这么一点儿地方,我想知道什么消息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寄清漪点点头,道:“我现在准备回家,你要跟过来吗?”
冷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一会儿,道:“这算是邀请吗?”
寄清漪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自经朝着尚书府中走去。
第二十四章 故人
冷耸了耸肩跟了过去,谁料寄清漪并不准备走正门,而是准备从墙边跳进她锁所住的院子,冷走到她旁边,悻悻然道:“我原想着为你为何要邀请我同你一道回家,原来是为了让我帮你跳进院子里。”
寄清漪仰头瞧着颇为高的院墙,说道:“两首曲子加给你跳舞,划算不划算?”
冷薄唇微勾,大手便附上寄清漪的腰身,足尖轻点飞身到了院子里面。寄清漪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然后直径回到自己屋子里。也没有管站在墙边儿的冷。
冷不乐意了啊,走过去拽住寄清漪的胳膊道:“你这就不管我了?”
寄清漪挑了挑眉道:“这位兄台,现在天已经黑了,你不需要休息吗?”
冷摇头:“我想看你跳舞。”
他表情认真,寄清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很累了,你让我改天成吗?”现在让她给他跳舞,他是想看她学僵尸蹦吗?
冷顿时就不开心了,上前搂住她的腰,将她靠近自己,沉声道:“你这姑娘,怎么这样说话不算话。以后,你教我还怎么相信你。”
寄清漪歪头说道:“我并未骗过你啊。”
冷冷着脸道:“你明明说要给我跳舞,现在却不守承诺。”
寄清漪将他推开,便进屋子边说道:“我是说过啊,可是我也并未说是现在啊。”
冷忍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道:“你强词夺理。”
寄清漪摇着脑袋回屋了:“谢谢夸奖,慢走不送改日见哦。”
冷没让走,突然拉着她的衣袖,深情落寞道:“今日是她的忌日,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寄清漪一愣,心下有些了然慢慢道:“她?是那个人吗?”
冷抬起眼,那双桃花眼不似一名杀手所有,眼里满是浓浓的哀伤,寄清漪点了点头。
冷便脚尖轻点将她带到了房顶上。
寄清漪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说:“月亮很圆,星星也很多,你有没有听到过这么一个故事?”
冷一身红衣带着别样的风华,可他神情暗淡抬了抬眼皮道:“什么故事?”
寄清漪歪头看了他一眼道:“这个故事说的呢,是所有死去的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着在乎的,只要有星星的夜晚,你看到那颗最耀眼的那颗,便是自己的故人所变。”
冷扯了扯嘴角:“是吗?”
寄清漪点了点头道:“你若不信的话,抬头看一下啊,每个人看到的最亮的星星是不一样的。你瞧着这些星星里面,哪个最亮?”
冷闻言扬起头看了一眼,指着东北方的一颗星星道:“那颗最亮。”
寄清漪冲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眨眨眼道:“我怎么没看到有最亮的星星啊?你待我瞧一瞧我的守护星。”
说着扭头四处看,然后抬手指向左上角的方向说道:“你看那颗,在我看起来那是最大的最亮的星星了。”
冷没有看,只瞧着她笑了笑。
寄清漪耸了耸肩:“我不会安慰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同我将将你们的故事吗?”
冷眯起眼望向虚空,眼中是寄清漪从未见过的空洞,他舔了舔嘴唇,声音干涩道:“我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的,冷只是我的代号。我原名楚逍遥,六岁因家里闹洪水,被阁主所救带到了暗阁内,暗阁是专门培养杀手暗卫的地方,为皇家服务。我就是在那里认识她的。”
“她比我大一岁,也比我早半年来到暗阁,暗阁的小孩儿都是孤儿,她也是。她个子很小,但是却很会用毒。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原本想毒死我的。”
冷低头笑了笑道:“在暗阁那样地方,能少一个竞争对手,便是多一条活路,所以刚进暗阁的小孩儿是最容易死的。我被带到一件房子里面,说是房子不过是像牢房的没有家具的屋子而已。当时里面已经有了十几个小孩儿在里面了,他们大都闭着眼窝在那里睡觉,听见声音也只是抬眼看我一眼,就继续睡了。我一开始见到那么多的同龄人,也就没有那么害怕,可我当时不知道的是,当时那些我以为只是小孩子的人,心里早就思索着如何杀死我,他们都在等,等着看着谁先下手。”
“我大概是没有经历过那种杀戮,所以当时我身上还有一块儿干粮,想着给他们都分一点儿,但是他们有没有一个人露出想理我的样子,只有她。”
“她靠近我走过来,我以为她是想吃我的干粮,就掰开了干粮递给她一半儿说:‘你要吃吗?’大概是这一句话救了我的命,后来她告诉我,当时她是准备下毒的,但是她确实是有好多天没有吃过正经的食物了,所以看见干粮就忍不住接过来吃了。”
“她吃过干粮就坐在我身边,然**住我的手,她靠近我身边小声说了句:‘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后来便是训练,我被安排到新手区练习基本功,每天都要和许多小孩儿打架,打架互相没有章法的打架,目的就是将别人打死,还不能使用武器。一百名的新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只剩下二十人。很庆幸,其中就有我。”
“后来我们到了十五岁,便是性质恶劣的淘汰,没有谁和谁一组,没有队友,每个人都是敌人,我们被带到一片森林里,森林里有野兽,有暗器,有毒药,总之很多很多致人于死地的东西。我和她一起,我们走到森林的深处的时候已经杀死几人了。她善用毒,是众多培养的杀手之中最受阁主器重的人,但是我却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新人。阁主看出了她同我的不一般,就对她说如果能杀死我,便给她出任务的机会。”
“我们虽然在暗阁十几年,但是却都没出过暗阁半步,即使是杀手也会对外面的天地充满向往,所以当时如过她杀死我的话,我一点也不会恨她,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到能接任务的时候,与其在这暗无天日暗阁里每日杀戮,还不如早些死了。”
冷的身影愈加落寞了,他手指摩梭着眼角的那颗疤痕,悠悠说道:“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儿,她想出暗阁,却不想我死,所以她想出了一个办法。在山洞里躲避野兽的时候,她盯着我的眼睛,看着我说:‘阁主说,如果我杀了你,就会给我派放任务让我出暗阁。’我当时有些伤心,但是一想是死在她手里,想着比死在其他不想干的人手里好得多,就笑着看着她点了点头。她当时一下子就哭了,扑在我身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很少见到她这样的失态,她哭着对我说:‘逍遥你要相信我,我不会杀了你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出暗阁的,出了暗阁我们都不要再回来了。’楚逍遥这个名字我只告诉过她一个人,进了暗阁的人前尘往事都要忘记,从此只能用暗阁给的名字面世,可我无端的就想告诉她我的名字,想听她叫我逍遥。她救过我数次的命,即使是真的把我杀死了我也不会有怨言,所以我喝了她给我的一瓶毒药。”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骗过阁主的,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带着我到了距离暗阁很远的江南。那是我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光,我们像平常男女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会这样如同寻常男女。与君卜筑于南丘,君画我便作绣舞,以为诗酒之需。布衣饭菜,可乐终身。”
冷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抿了抿唇道:“可是,阁主还是寻来了,背叛暗阁是死罪,她跟阁主说她愿意以死谢罪,希望阁主能网开一面放我一马。”
“这些年来,我最后悔的便是当初在森林里信了她话,我当时如果自绝姓名了,那样她就不会死了,或许她到现在已经获得自由了。我这一生没有做过什么后悔的是,这是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
寄清漪愣了愣,心里难受的紧,但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好像都显得很无力,所以她只抱了抱他,说道:“都过去了。”
冷摇了摇头道:“其实,我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但是我就是想同她在一起,不想她死,不想失去她,可是我,却不喜欢她。可能我说的有些没头没尾的,但是有时候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虽然后来我也带过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有着和她一样娇小的身材,但是这样一个女孩却想杀死我,而我则救了她无数次。可能阁主想告诉我们便是这样的人性吧,而她是阁主的意料之外,所以阁主放了我。”冷说着站起了身,将她抱下屋顶冲她笑了一笑:“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么多,回去睡觉吧。”
语罢欲走,寄清漪突然道:“我是不是有哪里同她很像?”
冷身形顿了一顿,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飞身离开了。
第二十五章 投毒
寄清漪回屋子里之后自己随便洗了一下,就累的躺床上了。
是夜,天有些微凉,萧晋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屋内,他慢慢的走过去打开房门,室内很简陋甚至连他王府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萧晋逆着光走到床边,床边的人正阖眼安睡。他走过去摸了摸寄清漪的头发,蹲在她的床边:“你这姑娘,怎么有那么多人惦记着。”
他托着腮歪头看她自顾自的说道:“你这几日,日日同那何清讫出门,都不见得理过我这个即将成为你丈夫的王爷,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最后一句带着徒然的落寞,垂下了眼睑:“可是我很喜欢你啊,从未有一个人能带给我这样的感觉,你好像很独立,一点都不需要我。”
“可是,你能不能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想起来找我呢?”萧晋眉眼深情的望着寄清漪,寄清漪却只是皱了皱小鼻子,哼唧一声继续睡觉了。
萧晋叹了口气,小声道:“我明日相同你一起出去游玩儿,你说,你会不会答应?”
寄清漪没有醒过来,萧晋也没有想要站起身的意思,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晋竟趴在床边睡着了,这时寄清漪慢慢睁开眼,低头看着萧晋趴在手臂上俊逸的脸,嘴唇微微一笑道:“怎么是个傻子呢。”
寄清漪心里想着,这便是她将要共度一生的人啊,在前世的时候从未想过将来要和谁,结为连理。因为也没有谁敢要她,男人大都是大男子主义,都喜欢那种依赖自己的女孩。而寄清漪太过优秀,优秀到没有谁敢去匹极。其实这无穷的天地里,月老总会在两个不相干的人身上牵一些红线,有些人觉得自己找对了人,却道最后总是没有办法在一起,那是因为月老的红线没牵到他身上,就像冷的故人同冷一样,情愿付出了生命,来祭奠那短暂而美好的时光。有时候感情这回事谁也说不明白。
次日,寄清漪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萧晋,想必他自己已经走了。这天她没出门,没去找何清讫和小白,就坐在家里等萧晋来找自己。她记得他说今天要带她游湖。岂料她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等到,莫约是中午了,有老婆子请她去正堂用餐,她站起身走了出去,却是没去正堂,而是想晋王府走去。
晋王府距离尚书府不算太远,她徒步了一会儿就到了,进去之后发现府内有些清冷,人是异常的少,寄清漪走进去想找到萧晋,却被赶来的管家拦住了去路,萧管家弯腰冲寄清漪拜了一拜道:“准王妃今日怕是不能进去。”
“为何?”寄清漪皱了皱眉。
萧管家愁容满面道:“今日早晨不知道是怎么了,府内好些个下人们都上吐下泻的,让大夫来看,只说是中了毒,开了药便走了。在咱晋王府里兴风作浪的,全帝都这还是第一个,王爷大怒,就命人去找线索。”
“找到了吗?”寄清漪忙问道。
萧管家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也有可能是府里出了内鬼。王爷正在命人调查。”寄清漪眉头轻蹙道:“这种事情怎么不找我?”
萧管家为难的说道:“这种事情如果外传了,这王爷府不跌受别人笑话?”
寄清漪想了想觉得在理,就没在说什么。她直径走到王爷府的正厅里面,看见萧晋正低头看着什么东西。她走过去道:“看什么呢?”
萧晋一愣,抬头见是寄清漪便有些吃惊道:“你怎么来了?”
寄清漪挑眉:“昨夜我在睡梦中,听到有人说今日要邀请我外出游玩,于是就在家干等了一上午,这不上午没等到,下午就来找那人了么。”
萧晋笑了笑:“你都听到了,还装睡。”
寄清漪耸了耸肩道:“这种事情怎么能怨我呢,我这人睡觉本来就轻很很,你那样大刺刺的进出我的房间,我自然是能被你吵醒了。我没有找你的过错,你反倒是怨起我来了。”
萧晋自觉说不过他,也没在开口。
寄清漪凑上前问道:“你看什么呢?”
萧晋眉头皱了皱道:“王府昨日被人投了毒,在厨房发现了这个。”
寄清漪说道:“拿来与我看看。”
萧晋将东西递到她面前,说道:“你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寄清漪瞧着那一团黑黑的物体,看了半天摇了摇头道:“看不出来,都已经被烧化了,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一种毒药,或者是一种带毒的物体。”
萧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寄清漪看了看他又说道:“我觉得,应该是修仙会残余的长老所为。”
“修仙会长老?”萧晋皱眉疑声道:“修仙会不是被斩草除根了么”
寄清漪摇了摇头道:“斩不了草除不了根的,你们抓到的都是一些小喽,**oss早就逃走了。”
“大博思?”萧晋愣了愣问道。
“呃……”寄清漪道:“这个大博思的意思呢就是头头的意思,就比如说你是王爷,萧管家和一众下人是你的手下,你要给他们发俸禄吧?你就是他们的大博思。”
萧晋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清漪你的思路果真是和别人不一样。”
寄清漪仰了仰头:“那是当然。”
她顿了顿又说:“你既然知道了,就加派人手,别让他们在进王府作乱。”
萧晋沉声道:“恐怕这府中有细作。”
寄清漪皱了皱眉道:“细作东西,不应该是很久就呆在王府的生物吗?这修仙会才到这帝都多久啊。”
“如果修仙会和皇家勾结呢?”萧晋低声凑近了她说道、
寄清漪笑道:“你和我想道一块儿去了,不过我觉得现在二派已经闹掰了。”
“为何?”萧晋问道。
寄清漪耸了耸肩说道:“猜的啊,我这几日的观察发现有两派在争夺人蛊,而且他们都需要吃了带蛊虫的丹药而死的人的尸体下面留下的黑水。还为此在义庄大打出手。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寄清漪想了想又道:“我让你看个东西。”
说着把身上带着那个带蛊虫的玉佩拿出来,递到萧晋的面前,谁料萧晋一看到这块儿玉佩便大惊道:“这玉佩怎么会在你这里?”
寄清漪眼神一凌,冷声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个玉佩的?”
萧晋翻了翻白眼说道:“这是我的贴身玉佩啊,前几日不知怎么的就丢了。”
寄清漪怀疑的打量着他,萧晋一看就说道:“你不相信?不相信你去问王府里的下人,这是我的贴身玉佩。”
寄清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玉佩道:“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人可是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啊。”
萧晋皱眉道:“谁?”
寄清漪看着玉佩淡淡道:“我同何清讫去修仙会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说有一位叔叔给他一枚玉佩,小孩家有一位身患重病阿娘,说是如果把血滴到玉佩上面他阿娘的病就会好。”
“荒谬!”萧晋冷声道:“我这玉佩能不能救人我会不知道?莫不是你怀疑是我对小孩儿说的?”
寄清漪摇了摇头道:“并无,我是想说,这人想必一早就知道了我和何清讫要去修仙会,并且会路过那里,所以偷了你的玉佩往里面放了蛊虫,递给了小孩儿,然后故意让我和何清讫看到,想让我和何清讫带走,所以他这个玉佩,可能本来是想害你的。”
寄清漪顿了顿又说:“或者说,想害你背黑锅。”
萧晋看了看她,笑道:“你相信我?”
寄清漪翻了翻白眼道:“你是我未婚夫,你即使真的这样做了,我也会想办法帮你开罪的,毕竟我可不想当寡妇。”
萧晋动有些容的看着她,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话道:“你,真的这么想?”
寄清漪挑挑眉道:“假的。”
寄清漪问道:“你们府里的下人病都好了没?”
萧晋道:“好多了,没有出现人命,我现在正准备传令京兆伊加派人手抓这些人。”
寄清漪道:“省省力气吧,这些人是抓不到的有上头保着呢。”
萧晋不高兴道:“难道我就不是上面的人?”
寄清漪看了他一眼道:“是啊,所以一样的本事,他有本事藏,你也有本事找,都吃不到好处。”
萧晋还是觉得自己这个王爷没有威严了,他冷哼一声道:“我偏要去找,你能拿我怎么样?
寄清漪好笑道:“我能拿你怎么样?你是大魏国的王爷,那小民女就祝王爷旗开得胜。”
“你这人……”萧晋又被寄清漪噎住了。
寄清漪冲他做了个鬼脸道:“走吧,带我出去玩儿?”
萧晋说道:“你想去哪儿玩儿?”
寄清漪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我人生地不熟的。”
“人生地不熟?”萧晋疑惑道:“你是没在帝都住还是怎么的?”
寄清漪咽了口唾沫,心想又说漏嘴了,就梗着脖子道:“我之前都被关在尚书府,哪里出去玩儿过?走啦走啦。”
第二十六章 磨人的小白
而何清讫和小白同寄清漪分开之后就想着何府的方向走去,但是因为回去的太晚,大门都关了,两人眼巴巴站在大门口瞅着何府的大匾,小白缩了缩脖子说:“哥哥,我们回不去了。”
何清讫点了点头,在何府的屋檐下蹲了下来,小白愣了愣也跟着他蹲了下来。俩人缩在屋檐下边抬头望天,小白艰难地扭了扭发酸的脖颈开口道:“哥哥,我们不想办法进去吗?”
何清讫依旧保持抬头的姿势,只不过眼睛朝着小白的方向瞄了瞄:“怎么进去?”
小白想哭,撇着嘴说:“那咱也不能一直蹲在这吧?”
何清讫僵硬地低下头,阴测测的说:“要不我把你扔过去你给我开门?”
小白心里咯噔一下,委屈巴巴道:“如果只有这一个办法的话,那哥哥你把我扔进去吧。”
何清讫白了他一眼道:“你笨啊,把你摔傻了怎么办?”
小白嘟着嘴巴道:“可是,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何清讫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你不知道我会轻功吗?轻功知道吗?会飞的那种。”
小白张了张嘴巴道;“那,那我们为什么要蹲在这里啊?”
何清讫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要是想进去也容易,就是进去之后我父亲肯定会罚我们的。”
小白愣了愣道:“那会怎么罚啊?会打屁股吗?”
何清讫没好气道:“什么打屁股啊,打你的屁股还差不多,我都多大人了。”
小白挠挠脑袋又问道:“那会罚我们干嘛啊?”
何清讫‘嘶’了一声道:“你看起来好像还很期待?”
小白摆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比较好奇,因为我阿娘从来没有罚过我。”
何清讫道:“抄四书五经。”
“四书五经?”小白愣愣的问道。
何清讫抬手拧了拧他的耳朵道:“你不会还没有识字吧?”
小白脸红了红,没说话。
何清讫扑哧一声笑道:“没事没事,哥哥教你啊,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会作诗了。”
说着站起身把小白抱到怀里,飞身落到了府里。
“你还有胆子回来!”何清讫和小白的脚刚着地,便见何怀慎黑着脸站在正堂门口。
何清讫讨好的笑道:“父亲,你听我说我今日出门遇见……”
“休得解释!”何怀慎冷哼道:“你们两个罚去祠堂罚跪,跪完呆在家里抄写经书。”
何清讫道:“父亲,小白还不会认字呢。”
何怀慎愣了愣又道:“那就你帮他抄了,小白在一旁研磨。”
说着转头走了,走了两步又停下说道:“有空给小白请个教书先生。”
小白一听,鼻子立马酸了。他小手拽住何清讫的衣袖小声道:“伯父人真好。”
何清讫仰了仰头道:“哪也不想想是谁的父亲。”
小白:“……”
何清讫带着小白走到祠堂门口,小白不敢进去,缩了缩身子道:“哥哥,里面太黑了。”
何清讫一个掌风劈过去,祠堂里面的蜡烛都亮了。小白刚想鼓掌夸他,便见祠堂里的菩萨泥人倒了一片。
“……”
然后两人就灰溜溜的赶紧跑过去把泥人扶起来摆好了。两人大概跪了半个时辰,就被下人请了出去。何清讫和小白回到屋子里,何清讫让小白呆在床上坐在,他出去吩咐下人烧点洗澡水。
小白乖乖的坐在床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还冲她们笑了笑,谁知这些丫鬟不买他的好,都瞪了他眼转头嘟囔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
“对啊,整日跟子公子后面,他也配?”
“他一来,公子就被老爷罚了,晦气!”
何清讫从门外回屋的时候看见小白鼻子红红的,委屈的瘪这嘴巴。
何清讫赶忙过去问怎么了,小白抱住何清讫道:“哥哥,刚才有人说我是野孩子,他们说小白不配跟着你。”
何清讫一听顿时冷了眸子,转头看向收拾东西下人道:“都跪下!”
那些丫鬟吓得忙低下头跪了下去,何清讫冷冷道:“这个孩子,是何府的二少爷,以后谁再敢说他是野孩子,就滚出王府!”
最后一句话徒然拔高,吓得一群丫鬟都缩了缩脖子。
“都听明白了吗?”何清讫眯着眼说道。
丫鬟们异口同声的点头道:“听明白了……”
何清讫淡淡道:“都滚下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进来。”
语毕众下人都连忙离开了厢房。
何清讫转身蹲下身子对着小白柔声道:“好啦,这下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小白抹了抹泪儿,点了点头道:“谢谢哥哥。”
何清讫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谢什么,我们何家的人就要霸气一点儿,以后谁要说你,你就说我有我哥!要说的荡气回肠一点儿,这样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小白破涕为笑,奶声奶气道:“我有我哥!”
何清讫摇头道:“不行,你要像这样大声的说:‘我有我哥。’”
小白插着腰大声道:“我有我哥!”
何清讫哈哈笑道:“对嘛,这样才对嘛。”
他捏着小白的脸道:“你要成为一个小霸王!”
小白低下头勾勾嘴唇:“会的。”
何清讫抱着他走到浴池说:“那我们洗过澡就去睡觉觉吧,明天啊还有要抄好多经书呢。”
小白点点头脱了衣服跳了进去,何清讫也跳了进去,他帮小白洗了洗脸,自己就趴到壁檐上道:“小白,我们在修仙会见到的那位王爷,就是你姐姐未来的夫君。”
小白愣了愣道:“恩,我看到了。”
何清讫叹了一口气道:“我……我和那个哥哥比谁好看?”
小白不假思索道:“哥哥好看!哥哥长得最好看了,小白最喜欢了。”
何清讫眼神闪了闪道:“真的嘛?”
小白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真的啊!小白从来都不会骗人!”
何清讫眼皮又耷拉了下来,他说道:“那又能怎么样,你姐姐又不喜欢我。”
小白抿了抿唇道:“那哥哥喜欢姐姐吗?”
何清讫点了点头道:“喜欢啊,我刚认识你姐姐那天就喜欢了,可那又有什么用,她不喜欢我啊。”
小白鼓着嘴巴道:“那姐姐也没有有喜欢那个王爷啊。”
何清讫道:“可是她要嫁给他了。”
小白又说:“嫁给他我们也还可以找姐姐玩儿啊。”
何清讫摇了摇头道:“不一样了,你姐姐嫁给他之后我们就很难再见到她了。”
小白一愣,突然眼睛就红了:“我不要见不了姐姐,我想和姐姐在一起。”
何清讫连忙过去哄他:“小白别哭啊,小白还是可以经常去找姐姐玩儿的,只是,只是哥哥不能了……”
小白歪头看着他说:“为什么啊?那样哥哥会不会特别伤心啊?”
何清讫冲他眨了眨眼说道:“恩,会有一点儿吧,一点儿点儿哦,所以小白不用担心哥哥的哦。”
小白半信半疑的看着何清讫,然后上前抱住他的脖子道:“哥哥别怕,大不了到时候我把姐姐带出来,然后我们一起玩儿好不好?”
何清讫扑哧一声笑出声:“你呀,真是没白疼你,好啦我们出去吧,要睡觉咯。”
小白点了点头,任何清讫把自己抱出来。
何清讫把小白放道床上说道:“我明天让下人给你收拾一间房子吧?”
小白愣了愣,说道:“为什么?是不是我睡觉不老实?”
何清讫笑道:“没有啊,小白睡觉很安静啊。”
小白委屈的低下头:“是不是哥哥不想和小白住在一起?”
何清讫摇了摇头:“也不是啊,小白都这么大了,应该有一件自己的房间啊。”
小白缴着衣角道:“可是,可是我不想要房间啊,小白想和哥哥住在一起啊。”
何清讫皱了皱眉,心想这孩子不会有恋兄癖吧?
就严肃道:“不行!传出去多不像话,我明天就让下人给你收拾一间房间,你明天就自己在自己房间里睡觉。”
小白一听何清讫认真了,就缩了缩脖子自己爬到床角裹着小被子睡了。
何清讫看了他一眼,自己也躺在了被子里睡了。
大约是睡了一会儿之后,他半醒半睡之间听到有小声抽泣的声音,那声音很隐忍很压抑,被这哭声给吵醒,坐起身摸向身旁的小白,他感觉小白身体一顿,立马禁声了。
何清讫沙哑着声音道:“小白,是你吗?”
小白抽了抽鼻子道:“恩。”
何清讫叹了口气道:“你这小孩儿怎么哭了。”
小白囔着鼻音道:“没有。”
何清讫笑道:“还学会骗人了?”
小白反驳道:“我没有!”
何清讫凑近他,趴道他耳边道:“你看,你嗓子都哭哑了,还说没有。”
小白往床里面缩了缩,没搭理他。
何清讫把他抱道怀里,笑道:“好了好了,我收回之前说的话,你想在哪睡就在哪睡,我不管了好不好?”
小白吸了吸鼻子道:“当真?”
“自然。”何清讫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小孩子真是磨人很,也不知道这性子好还是不好,不过现在,就先这么养着吧。
第二十七章 密谋私奔?
何清讫和小白二人次日到了大中午还没有起床,何怀慎下了早朝回家问了下人,发现何清讫和小白还在睡觉,全然把他昨天说的话忘的一干二净,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他走过去把二人的被子一下子掀了起来,声音响喝行云:“兔崽子!涨胆子了吧。”
何清讫这时正做着梦呢,梦见自己带着寄清漪出去玩儿,然后路上遇见了一只大白猫,大白猫嗷呜一声冲他扑了过来。他吓了一跳,定了定睛才看清楚原来那只大白猫是何小白,他刚想呵斥小白两句,突然听见一声轰雷感觉天地都破裂了。何清讫猛的惊醒,睁眼就看到自己的老爹一副像是要吃了他的样子,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小白,发现小白竟然睡的香香甜甜的人就是‘哼唧’了一声,翻了下身继续睡了。
他把食指放到嘴唇上,冲何怀慎做了一个禁声的收拾道:“小白还在睡,爹你小声点儿。”
何怀慎气的脸都绿了,可看了小白一眼,就绷住嘴巴愣是没发出声音,拽着何清讫的耳朵,把何清讫从床上拽了到门外。何清讫哭丧着脸小声反驳道:“爹你先让我让穿上衣服行吗?”
何怀慎冷吭一声道:“你看来是半点都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何清讫‘哎呦’一声说道:“爹,我哪儿敢啊,孩儿这不是太累了吗?就睡过去了。”
然后瞪了一眼旁边的下人说道:“你们怎么都不来叫我?”
下人丫鬟们低着头一阵排腹: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说的,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进他的房里。
何清讫对何怀慎讨好的笑道:“爹,您莫要生气,孩儿这就去叫小白起床,然后去抄写经书去。”
何怀慎冷哼道:“不用叫醒小白了,你自己去抄吧。”
何清讫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何清讫在何怀慎走之后咳咳两声,装作很有威严的转身回到的房间里。小白这时候恰好从床上坐起来,他揉着眼睛看着何清讫道:“哥哥,你起这么早啊。”
何清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早?您爷好好瞧一瞧,这都日晒三竿了还早?”
小白愣了愣,被何清讫突然的**气弄的不明所以,他撇了撇嘴巴道:“哥哥,你凶我。”
何清讫又翻了个白眼:“凶你?我哪里凶你了?”
小白麻利的爬下了床,小步跑道何清讫面前道:“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何清讫真在穿衣服的手顿了顿道:“不开心?不存在的!我哪里会不开心啊,我今天要抄写经书我开心死了。”
“呃……”小白咽了口唾沫道:“那,那这个小白也没办法帮你啊”
何清讫道:“谁要你帮我啊。”
小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伯父让我帮你研磨来着。”
不提他伯父还好,一提他伯父何清讫就来气,突然就没由来的朝小白的头上敲了一下:“你伯父你伯父,厉害了啊,现在是不听我的话了是吗?”
小白被他敲的脖子一缩一缩的,委屈道:“那怎么了啊,我只是想和你呆在一起啊。”
何清讫猛吸了一口气道:“走吧。”
说着就把小白捞在了过来,给他穿衣服,边穿还边说:“你看你自己穿个衣服都费劲,知道怎么研磨吗?”
小白不服气的说道:“那是因为这衣服太繁琐了,像我之前的衣服,我可都是会穿的。”
何清讫给他穿好了衣服,闻言道:“怎么?我给你买好衣服穿还有错了?”
小白没搭理他,心想这人今天怎么跟吃了炮仗似的啊。
何清讫把小白带到书房里,直径就走到了书架上拿出了一本书,然后又走到书桌旁边,抬眼看小白道:“你,还不过来。”
小白走过去,站到一边儿说:“来了。”
何清讫抬眼看了看墨坛,示意小白研墨。小白愣了愣一只手就朝墨条抓了上去,然后拿起来看了看道:“这个吗?怎么研?”
何清讫翻了个大白眼,越过桌子握住他的手放到墨坛上,说道:“看好了,像这样慢慢的沿着这个坛子转,慢慢的转,不要太快容易把墨水溅到衣服上。”
小白咧嘴一笑道:“很容易嘛,你小看我。”
何清讫挑了一挑眉:“容易?那好,你要一直研墨,要是让墨坛里干了,就打你屁股。”
小白也扬起小脸道:“好啊。”
俗话说想象总是很美好,小白还没研一会儿呢,胳膊就不行了,站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瞟何清讫,何清讫就当没看到,自顾自的抄写经文。
“咳咳。”小白咳了两声,道:“哥哥。”
何清讫抬了抬眼皮,没看他。
小白又道:“哥哥,你抄了多少了啊?”
何清讫淡淡道:“还多着呢,不抄一天别想找完。”
小白听了耷拉着脑袋道:“哦,那哥哥你累不累啊?”
何清讫真是满头的黑线,问他累不累?他只想微笑回答他不累,他一点儿也没用累的像狗。何清讫又抬了抬眼皮道:“还好吧,怎么,你累了啊?”
小白吐了吐舌头道:“我想去找姐姐玩儿。”
何清讫一听道小白提起寄清漪,神情立马变了,他笑了笑道:“想找姐姐玩儿啊?”
小白点了点头:“恩恩。”
何清讫想了想,冲外面喊了两声:“富贵!”
“哎。”外面传来了一声别有韵味的回答,然后小白就看到一名看起来像是疏书童样子的人小跑了过来:“少爷您叫我有什么事啊?”
何清讫慢悠悠的走出书桌,走到那位叫富贵的人的面前,俯身说道:“我昨日被我爹罚抄经书,这事儿你可记得?”
富贵一愣道:“小的记性好的很,自然是记得的。”
何清讫又说道:“这样,你抄一篇便是五两银子,你抄多少本少爷便给你多少,可行?”
富贵一听,有些为难道:“少爷,不是小的不想赚这银子,实在是老爷早就有说过,谁要是敢帮少爷抄写经书,谁就卷铺盖走人,小的实在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儿啊。”
何清讫面色一冷道:“你若是忤逆本少爷,那你就卷铺盖走人吧。”
富贵哭丧着脸,左右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小白扯了扯何清讫的衣角道:“哥哥,你这样不是难为人么?”
何清讫一听顿时不高兴了,他没好气道:“不是你吵着要找你姐姐的吗?现在我们两个戴罪之身,不找个人帮忙要抄到什么时候去?”
小白低下头耷拉着脸道:“那我也不想哥哥难为别人。”
何清讫看了看小白,又瞅了瞅富贵道:“你走吧,本少爷不用你帮忙了。”
富贵如大赦一般,冲小白和何清讫抚了抚身道:“谢大少爷,谢二少爷。”
说着逃一般的离开了书房。
富贵走过之后,何清讫蹲下去对小白说:“不是我不带你去找姐姐,而是你自己不珍惜机会的。”
小白‘哦’了一声道:“那哥哥你想去找姐姐吗?”
何清讫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啊,多看一眼便多一眼不舍。”
小白匝了匝嘴巴道:“我,我小时候喜欢我们家的老母鸡,因为老母鸡可以生很多鸡蛋,可是我阿娘有一天说老母鸡已经老了,要过几天把它杀了给我补身子。”
小白顿了顿,又说道:“然后我就趁着,晚上我阿娘睡着了,自己把它老母鸡带出去放走了。”
何清讫顿时就想笑,他觉得这孩子真是有点儿傻,他说:“一个老母鸡而已,你把它放了他还是会死的。”
小白想了想说道:“恩,这个老母鸡第二天又回到我们家了,然后过几天就被我阿娘杀掉了,可是……”
“可是什么?”何清讫问道。
小白抬眼看它道:“可是至少我救过它啊,它自己怎么选择我就没办法了。”
何清讫站起身道:“你这思想有点儿像江湖谈书里面的,做过而不悔。”
“呃……”小白道:“我听不懂。”
何清讫说道:“就比如我现在想带着你姐姐私奔,如果按照江湖谈书里面的故事走的话,那我肯定会带你姐姐走的。可是,我们都是官宦子弟,使命太多。”
小白歪头道:“又什么不同吗?”
何清讫道:“当然不一样了,身份不一样能做的事情也就不一样了啊。”
小白看着他,煞有其事的说道:“那就不要身份了啊,自由自在多好啊。”
何清讫刚想反驳,突然就怔住了。他看着小白看了好一会儿,自顾自的喃喃道:“不要身份了?”
小白感觉何清讫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哥哥,你又在想什么呢?”
何清讫猛的把小白抱了起来,还在原地转圈圈道:“小白,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可以不要这官宦子弟的身份。”
他顿了顿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慢慢说道:“可是,你姐姐会答应放弃王妃的身份吗?”
小白想了想道:“会的,姐姐那么喜欢小白,哥哥你带着小白,姐姐一定会答应的。”
第二十八章 争风吃醋
何清讫也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主,当下就带着小白出府去找寄清漪。谁料二人在尚书府门口蹲了一会儿就见寄清漪快步走了来,他刚想叫住寄清漪,谁知道那姑娘看也没看他,低头快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何清讫当时的心情如同掉进了茅坑里,小白眨了眨眼睛道:“哥哥,姐姐应该没看见你。”
何清讫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不用你提醒!”
说着拉着小白的手跟在了寄清漪的后面,可越往前面走他脸色越差,等到脸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小白已经能感觉到何清讫周身的寒气了。
何清讫突然猛地停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小白鼻子一下子碰到了他的后背上,疼的哇哇乱叫,眼泪都要出来。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小白揉着鼻子哼唧着。
何清讫拽着他转身就要往回走,小白往后撑着说道:“哥哥你干嘛啊?我们还没去找姐姐呢。”
何清讫道:“找什么姐姐,你姐姐要去找王爷,又不是找我们。”
小白还是用脚落着地说道:“姐姐去找王爷,那我们也去找王爷不就好了。”
何清讫皱眉道:“我不想去。”
“为什么啊?”小白问道。
何清讫好笑道:“这还有什么为什么啊?你这小孩儿不懂就不要多问了。”
小白嘟囔道:“好好,我不懂,你如果不去找姐姐的话,那我自己去找好了,反正我不知道路,跑丢了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
何清讫抬手在他头上就是一巴掌:“还敢不听话,长胆子了?”
小白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何清讫没找了,只能跟在他后面。走到王爷府门口,就蹲在街角道:“哥哥,我们在这里等姐姐吧?”
何清讫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啊,行等呗。”
其实二人蹲在这里是有一点小尴尬的,因为晋王府邸是帝都的中心区域,人来人往的百姓皆是看着何清和小白,眼神不明而喻。
何清讫想找个门缝钻进去,他说:“小白,要不咱进去吧?”
小白吃惊的说道:“我们可以进去吗?”
何清讫点了点头道:“我去说一下,下人一通禀咱们就能见到了。”
小白忙点头道:“行啊,那咱们赶快过去啊。”
何清讫站起身带着小白走到晋王府的门口,府内今天可不是什么好日子,所以管家一看见何清讫赶忙拦住了:“小侯爷,您不能进去啊。”
何清讫皱了皱眉,冷声道:“为何?”
萧管家为难的说道:“这府内今天早上许多下人都中了毒,王爷还在调查中,您不方便进去。”
何清讫挑眉:“还有这等事?有这等事怎么能少的了本少爷?这帝都有名的杀人案子哪个不是我破的?”
萧管家想了想嘴巴,好像说什么,就听见寄清漪道:“呦,我这是大白天看着哪位说大话了,你可别带坏小孩子。”
何清讫一抬头就看见了寄清漪,当然还有在一旁站着的萧晋。小白一乐,立马奔了过去跑到寄清漪面前一下子抱住了寄清漪道:“姐姐,小白在外面等你好久了。”
寄清漪弯腰揉了揉他的脑袋道:“等好久了?怎么我进来也没多久啊?”
小白刚想回答,可何清讫才不想他跟在寄清漪身后的事,被寄清漪和萧晋知道呢,就捞过小白道:“我和小白出来玩儿,看见你进了晋王府,小白想见你,我就带着他过来了。”
他这样说,倒是把这事推的一干二净。小白舔了舔嘴巴,也没反驳什么,就抬头道:“姐姐,你要和王爷去哪儿啊?”
寄清漪冲他笑了笑道:“出去玩儿啊,小白要不要一起?”
小白点头,开心的要蹦起来了:“好啊好啊,小白和姐姐一起玩儿。”
萧晋脸色有些不开心的看了看寄清漪道:“你这姑娘,怎么不问问我就擅自决定了?”
寄清漪冲他挑了挑眉,语气揶揄道:“带个小孩儿而已,你一个王爷怎么气度这么小?”
萧晋皱了皱眉,看了何清讫一眼:“这不还有一个呢。”
何清讫没好气道:“不用看我,我不跟你们去就是了。看好小白,记得天黑之前给我送回来。”
说着就转身就要往出晋王府,小白小跑上前拉住他:“哥哥也一起去嘛。”
何清讫冷着脸说:“不方便。”
小白扭头看了看寄清漪,寄清漪耸了耸肩道:“一起啊,好不容易出来玩儿,以后不一定有时间了。”
何清讫闻言也没再说什么,一行四人便出了王府。
话说这萧晋晋王爷,也是一个坑货,他一见浪漫的游山玩水不能有了,竟然带着和寄清漪三人,去到了稻田场里。虽说这早春二月,春寒料峭。但若是细看还是有枝头桃蕾吐出,地草地上有嫩芽隐现的啊。你说这晋王哪里不去,却是将他们带到了稻田场这里。
寄清漪还是头一次见古代人种田,平整的场院里,散发着浓郁的粮食和尘土的气息,有许多的人拿着看着像铁锹的东西,在一下一下的铲着地下稻谷。
何清讫白了萧晋一眼,把寄清漪往身后一拉,扭头对寄清漪说道:“清漪,你站我后面,瞧这天上尘土飞扬的,想什么样子,某人啊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寄清漪刚想说你瘦弱的身躯也挡不住我多少,就被萧晋一把拉到了一边,萧晋不疾不徐道:“作为将来的王妃,要有母仪的神态,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会被人笑话。”
何清讫‘呸’了一声道:“什么狗屁道理,若是我,我定不会让清漪受一点儿苦的。”
寄清漪想笑却发现小白不见了,她愣了愣瞧着何清讫道:“小白呢?”
何清讫也是一愣,连忙低下头去看:“刚……刚才还在这里的啊。”
寄清漪急了,皱眉厉声道:“还不快去找啊,愣着干嘛?”
何清讫也是着急火燎的往四周去看,也不嫌弃那些尘土荡到了自己身上了。找了一会儿才看到小白站在一块儿稻草堆里,正帮那些卒驿赶小鸟儿呢。何清讫松了一口气,跑过去拽住他的耳朵道:“何小白!你跑哪儿去了,教我和你姐姐好找!”
小白捂住耳朵委屈道:“不是啊,我见你们在说话,就自己瞎跑来了。”
何清讫没好气道:“这么大的稻谷场子,你就不知道要先跟和我们说一声吗?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不听话,要是跑丢了被人贩子拐跑卖到山沟沟里,看你怎么办!”
小白委屈的低头抿着嘴巴,到是萧晋在一旁说道:“你用不着对一个小孩子这么凶吧,好好教育不就好了。”
何清讫斜着眼睛看他,淡淡道:“我管教我家小孩儿,用不着你管。”
说着把小白抱在了怀里,直径就往外面走。萧晋吃了鳖脸色阴沉,寄清漪看了他一眼耸耸肩说道:“其实何清讫本来挺不喜欢小白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你最好还是别惹到他了,我瞧着他今天心情不好。”
萧晋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某人。”
“呃……”寄清漪尴尬的笑了笑,跟着何清讫走了过去。
话说这何清讫本来是想走出稻谷场,带小白出去的。谁知道这稻谷场委实有些大了,他们转了好一会儿,都已经从稻谷场里走出来了,却还是没找到之前那条来的路。到是前方有一片竹林,他们走了进球想着出了竹林或许就有路了,谁承想越走竹林越密。等到差不多感觉快走出竹林的时候,看见山脚下有个客栈,他们走过去喊了句有人吗?等了一下便瞧见有一个美艳的女子走了出来,梳着半散开的流云髻衣衫隐隐露出雪白的肌肤香艳得很,只是耳畔别着的一朵白花,使她平添了了几分愁意。
老板娘迎了上去,掩口娇笑道:“四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说着瞧了瞧门外又道:“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定是住店的吧。”
何清讫总觉的这女人挺危险的,就往后抱着小白缩了缩,寄清漪道:“老板娘说笑了,这明明天还早的很呢,我们呢是来问路的。”
老板娘一听神色立马变了,她说道:“问路的啊,不知道。”
萧晋皱了皱眉道:“我们还未问你,你怎么就说不知道了?”
老板娘朝他抛了个媚眼道:“公子若是愿意留下来住宿一宿,奴家说不定明天就知道了呢。”
何清讫扑哧一下笑出声,挨了萧晋的一个白眼。
寄清漪笑道:“既然老板娘不乐意帮我们,那我们就自己找路吧。”
说着就转身往外走,何清讫萧晋等人都一并转了身,这时老板娘突然开口道:“你们可要想好了,外面这几日可不太平,白天都不一定有什么人,更别说晚上了。”
何清讫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想放走我们这一单生意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第二十九章 老板娘
老板娘‘哎呦’一声笑道:“这位爷可是屈说奴家了,我是好心提醒你们,近些日子这里过路的商队和行人啊,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失踪。”
说着努了努嘴,说道:“你们瞧那客栈外面放着的箱子,都是那些失踪的商队落下的。”
寄清漪眉头轻蹙,问道:“他们都在你这里住宿?”
老板娘一点儿也不避讳的点了点头道:“对啊,可不是嘛,你说幸亏我这里不似帝都里的客栈,不然,出了这事情生意一准给黄了。这条道儿上就我这一家客栈,你住也是不住那您便可去林子里,要是夜里遇见了什么蛇虫鼠蚁,奴家还是给您开门的。”
萧晋问道:“没有官府来查吗?”
老板娘笑了笑道:“我没上报官府啊。”
何清讫刚想问为什么老板娘便说道:“这种事情落在了我的客栈里,即便和我没有什么干系,可查起来我也少不了麻烦的,况且这种事情八成是山贼干的,官府即使查出来了,也不敢去过问,何必呢。”
何清讫不服气道:“你这人为何说话全靠一面之词,一派胡言。”
老板娘愣了愣,随即笑道:“几位莫不是官府的吧?看来是不想麻烦也不成了。”
几人也没应她这句话,到是寄清漪朝门外看了看道:“若真是像你所说,那山贼定是为财了,怎么这些箱子还在这里?”
老板娘耸了耸肩:“可是也只有箱子啊,银子什么的都没有了,我只能捡到一些没用的破布。”
寄清漪闻言,想了想说:“不知贵客栈可还有上房?”
老板娘一听笑了,她拢了拢头发说道:“上房是没有,但是空房到是有的。几位是开几间房啊?”
寄清漪道:“四间。”
小白这时忙开口道:“姐姐,三间房就可以了。我……我和哥哥住一间房。”
寄清漪看了何清讫,后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寄清漪道:“那就三间房吧。”
老板娘说:“得嘞,请几位随我道楼上。”
分好房间之后,老板娘走之前特意说道:“几位想必是想呆在这里查案子的,几位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别怪奴家没同几位提过醒。”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何清讫带着小白进了寄清漪对面的一件房子,寄清漪也跟着进去了,并且把萧晋拉了进来。何清讫被他们弄的一愣,问道:“干嘛啊?都想住这间啊?要不我去跟你们换?”
寄清漪没理他,把房门关严实了,小声道:“这客栈有古怪。”
何清讫点了点头道:“是有些古怪,这里荒郊野岭的,这个老板娘一介女子就敢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
萧晋嗤笑道:“你怎么知道她是自己一个人?”
何清讫道:“这个客栈就这么大的地方,若有其他伙计,咱们早就看到了。”
萧晋道:“这个客栈的老板娘周身有一股药草的甘苦味道,但是从面相上看却并未像是身体抱恙的样子。想必这个客栈里还有一位长期身患重病的人。”
何清讫皱眉想了想,也没说话。
这是寄清漪开口道:“你们分析的都有道理,但你们有没有留意这家客栈的院子外面?”
“外面?”何清讫道。
寄清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家客栈院外的东侧比西侧潮湿,且花草也比西侧茂盛,墙体有多次刮过的痕迹,而今惊蛰将过,正是蛇虫鼠蚁多动时,店里却是不见撒有雄黄。此店位于山脚下,来往行人各异,可她一介女子就敢在这里开客栈这种营生。”
寄清漪抬眼瞧了眼门外:“方才我们走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有别的客人的样子。”
小白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问道:“啥意思哦?”
寄清漪好笑的捏了捏小白的脸:“蠢小白。”
又道:“东侧比西侧潮湿说明东侧时常被液体冲刷,并且冲刷物定是利于花草生长,墙体多次刮过,是因为沾上了什么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店内无雄黄那恐怕是养有蛇虫鼠蚁。还有只店外的几担粮食博,便不是寻常女子能搬动的。所以,这家店十有**是黑店。”
听到黑店这两个字,小白的小脸立马白了,他哭丧着脸道:“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啊,我们跑吧?”
说着就准备开门往外走,却被何清讫一把捞了过来,他皱着眉道:“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小白看了看何清讫嘟着嘴又坐回了小凳子上。
寄清漪说道:“想必她今晚就会动手,我们今晚都别睡的太死,注意点儿动静。”
说着开门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萧晋看了看小白也走了出去。
几个人包括小白睡觉都没有睡死,等到大约是后半夜了,何清讫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就站起身开窗像门外看去,他看见萧晋和那名老板娘双双站在客栈外面,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他刚抱起小白打开门,便见对面的寄清漪也把门打开了,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下了楼。
看到那样的情况寄清漪刚想过去,却被何清讫拦住了,他说:“他们现在在拼内力,你别过去。”
寄清漪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皱眉看着。寄清漪看的有些无聊,正想张嘴开口问,便见萧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心里突然一凌忙跑上前去问道:“你怎么了?”
萧晋擦了擦嘴角眉头轻蹙道:“无碍。”
寄清漪瞪了老板娘一眼,这女人差点儿让她成了寡妇。
这时何清讫也带着小白走了过来,皱眉问道:“怎么吐血了?”
萧晋半眯着眸子,狭长的双眸看向老板娘,轻笑道:“入了魇。”
这时老板娘突然猛的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吐了一大口黑水。她神情惊愕的盯着萧晋道:“自我修成魇以来便从未有人能从我编织的梦魇中醒来,你是如何……”
“梦魇?”萧晋嗤笑道:“你一个心中尚且有魔尚且渡不过的人,如何能修成魇?”
老板娘神情呆愣,喃喃道:“你怎知我……怎知我……”
萧晋摇了摇头:“你在梦魇中唤我楚郎,可是你耳边白花所守之人?”
老板娘怔怔的发起呆,眼眶里突兀地噙满了泪,她先是轻笑两声后又放声大笑,那笑声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悲戚:“我少时便遇见了楚郎,他那是是位书生,有着旁人不一样的气度,我当时小他许多,他便以我还未长大为由拒绝了我,后来我等了他三年,他却有了妻子。我情愿做妾,他却说寻常人家一人终生便足以。于是我便在他的院子旁边买了间房子,只每天能够看到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后来楚郎得了病,她妻子本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歪理卷了钱财离开了他,虽然后来我寻到她把她给杀了,但是我还是恨她,任何伤害楚郎的人都不的好死!”
老板娘的这一段故事,突然让寄清漪想到了终南山不老梦的传说,传说中讲道:终南山上有一座坟墓,名字叫“不老”。往来过客对此感到很好奇,就问缘故,才知原来这是淮南国翁主刘的坟冢。
元光二年上巳之日,刘在渭河边遇到了振翊将军韩衿,芳心暗许。第二年,黄河于濮阳决口,武帝派了十万兵士去救灾,又让韩衿督查。刘(知道了这件事后)去为韩衿送别,并且趁机表白了自己的心意。然而韩衿用“你年纪还小”这个借口,委婉地拒绝了她。
之后三年,韩衿曾戍守定襄,刘曾寄书信于他,信上说:我已到可以出嫁的年龄了。
又是三年,刘跟着姐姐刘陵侦查长安城,结交、拉拢皇上身边的人。每次遇到韩衿,都是既欢喜又惶恐。
再过三年,刘患病,久治不愈。那时,韩衿随大将军卫青出击匈奴,刘害怕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追赶大军十余里地,终至所有力气都用尽,无法再追。(那时的她)咳血染白衣,憔悴瘦骨立。
元狩元年,淮南王刘安、衡山王刘赐密谋反叛之事彻底爆发,刘陵、刘都被关入狱中。韩衿想要见刘一面便去求武帝,在未央宫叩首不止,直至额头破裂,血流满地,武帝依然没有答应。刘身故,韩衿亲手将其埋葬在终南山。那以后,长安城内便流传着一首歌谣:茔茔蔓草,岁岁不老;风雨如晦,死生为谁。
终南山上有一座坟墓,名字叫“不老”。
萧晋淡漠地看了她两眼,转身向客栈外走去,寄清漪和何清讫几人跟了出去,寄清漪小心的扶住他问道:“她?她不是人吗?”
“不是人?”萧晋嗤笑道:“怎么会不是人,你茶楼的话本子听多了吧。”
寄清漪有问道:“那她……我们不去抓住她吗?”
萧晋垂了眼睑:“不过是位可怜人。”
寄清漪舔了舔嘴唇问道:“那何为梦魇?她又为何要做这这种勾当?”
萧晋轻声道:“梦魇由人所变,可化时间极美女子,其修行之法血腥无比,但若是练成至高境界……”
他低头看了看寄清漪道:“心头肉可活死人肉白骨。”
在一旁听着的小白吓得一哆嗦,心悸的看了看身后的客栈,何清讫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
寄清漪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留她活口?她害死了那么多人。”
萧晋道:“明日这里便会有官府的人来抓她走了,用不着我们操心。”
第三十章 魇宫
一行四个人朝着山麓的小道走了走,瞧见不远有一个村子,寄清漪扶着萧晋回头冲何清讫说道:“你走去看看。”
何清讫把小白放到了地上,自己走到一家房门前,敲了敲门道:“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何清讫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应,就在他正准备转身去敲另一家的门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位妇人从缝隙瞄着他,何清讫忙说道:“这位嫂嫂打扰了,我们是从帝都来此迷了路的,不知能不能留我们几位半宿?”
妇人满眼的戒备道:“你们这么晚了还滞留在外面,这段时间外面不太平,我也不敢收你们。”
何清讫听闻此话,忙说道:“嫂嫂且慢,我们还有一位受伤的朋友,你若不搭救那我朋友就要有危险了。”
说着转了转身子,将萧晋映入妇人的视线。妇人愣了愣道:“抱歉,家中没有主家,我也不敢带人回家。”
然后‘嘭’一声把门关上。几人皆是一愣,还没缓过来神儿呢,就听到不远处的茅草屋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老翁,老翁冲他们招了招手便转身进屋了。寄清漪见此连忙带着萧晋走了过去,何清讫拉着小白的手也跟在了后面。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老翁已经把油灯点上了,他们几人站到这个屋子里显得有些拥挤,因为这个茅草屋子实在是有些小的过分。老翁咳了一声哑着嗓子道:“老叟家里也没有什么凳子共你们坐着,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去拿些茅草扑在地上,你们坐茅草上面挨到天亮就好了。”
说着看了看外面的天说道:“看样子这天也快亮了。”
寄清漪看了看萧晋,对老翁说道:“也不知您家里有没有草药,能不能劳烦您拿一些止血草药,我朋友方才吐的血有点儿多……”
萧晋脸色黑了黑:“我又不是外伤,你拿止血的草药给我覆哪儿?”
寄清漪愣了愣道:“那你这样不采取一些措施会有危险的吧。”
萧晋摇了摇头道:“无碍,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正说着老翁已经把茅草拿过来了,老翁笑了笑道:“老叟这可是把房顶上的茅草都撸下来了。”
何清讫接过来,跟老叟道了声谢,老叟拿过茅草也没有回到床上接着睡觉,坐在那里看了看萧晋和小白道:“让这个小孩儿和这位受伤的去床上睡吧。”
何清讫看了看睡着了的小白,点了点头将他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寄清漪也扶着萧晋躺到了床上。
老叟见此笑了笑道:“你们几人是从帝都而来?”
寄清漪点了点头:“正是。”
老叟步子颤颤巍巍的,他走到屋子里仅有的一个凳子上坐下说道:“刘二毛前些日子失踪了,刘家媳妇家里每个主事的自然不敢放你们进去的。”
“失踪了?”何清讫问道。
寄清漪想了想说道:“是不是还是刚才那位老板娘的事情?”
老叟一听问道:“哪位老板娘?山麓上的那家客栈?”
寄清漪点了点头道:“正是,我们刚和那位老板娘打过交道,我这位朋友正是和她交手的时候受的伤。”
老叟点了点头道:那位老板娘可是和近几日的失踪案有关?”
寄清漪点了点头又说道:“听那名女子说,她是魇。”
老叟脸色变了变:“可活死人肉白骨的魇魔?”
何清讫忙接口点头道:“正是,您也知道?”
老叟脸色更差了,寄清漪见此又说道:“那名老板娘似是想救自己的心上人。”
老叟愣了愣说道:“那……那不是什么老板娘,那是我女儿……”
何清讫和寄清漪皆是一惊,愣了愣说道:“您的女儿?”
老叟叹了口气,眼神浑浊道:“不瞒你们说,老叟家中本来十分殷实,在小女十二的那年,她突然吵着要去私塾,女子哪有去私塾的,老叟便给小女请了以为先生。可小女是个从小便养在闺房,不曾见过外人的姑娘,自然是没见过除了家中下人之外别的男子。”
“这先生本是一位秀才,我见他文采和品行都不错就请他为老叟的小女教书讲圣人书,先生长得眉目清隽小女长时间与他相处便对这先生有了感情,求着老叟帮她同先生交代。那时她才十二岁,老叟如何能让她出嫁?于是便将她训斥了一顿,并将那为秀才给辞退了。”
“后来老叟的小女便不吃不喝,和我闹绝食。老叟待小女比较疼爱,自然是舍不得小女这般的,于是便同意了秀才再次老叟家同老叟的小女教课。也不知道那秀才同她说了些什么,她以后是在没提起这件事情,再后来就是事情的开始了。”
“老叟的小女已经及笄,与道理是可以出嫁看了的,老叟便同她张罗着人家,这时她便同我说非那名秀才不嫁。那名秀才是已经有了妻子的,我怎么同意自家小女去做别人的妾?就将她关在了家中。可当晚她就自己逃跑了,自己跑到了秀才的家中,许是那名秀才也是位正经的人,便拒绝了她,老叟去找她,她就在秀才家的旁边买了间房子。老叟起初是十分愤怒的,但是无奈老叟的小女以死相逼,于是我便没有在管她那么多,想着十几岁的小孩儿等过了这个时间,自己就回来了。”
“可是老叟小看了自己的小女,她在秀才的房屋外面一住就是两年,当时她那个年龄在不出嫁就是老姑娘了,老叟逼着她跟我回家,她哭着跟老叟说秀才得了重病,需要她配着。她说秀才的妻子卷着钱财跑了,秀才没有人照顾会死的。”
“于是我便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去给那秀才,她却说秀才是不会要的,她那里有些银子可以给他买药,我强硬的将她带回了家中并且严加看管,逼迫她相亲,关了她有十日之久,一日老叟前去为她送饭的时候,看到她将门的窗户砸开,楼下看着她的家丁都被她砸晕了。”
“老叟前去找她,没想到秀才这时已经死了,老叟的小女红着眼睛看着,哭着说:‘我昨夜便是怎么心中都睡不安稳慌得要死,耐不住便逃出来见他,可他却是早我来的一步死了,只来得及见我最后一眼,他定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的,他定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的。父亲,楚郎已死,女儿愿孤独终老。”
“老叟心中是有些内疚的,便将秀才厚葬了,后来也在没提起老叟小女嫁人的事,想着家中的钱财也够养活她一辈子了,可是自从老叟小女回到家中之后,家中便一直不太平,总是会有家丁说府中有鬼,后来更是有家丁离奇失踪,家中下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只剩下老叟和老叟的小女了。”
“再后来老叟便去调查是怎么一回事儿,请了官府的人来,可是这些人来了一夜便吓得再也不想来府中查案子了,老叟是半点都没有看到府中有什么不同的,也从来没有在府中见到过鬼魅,只是老叟的小女确实是越来越憔悴了,整日都郁郁寡欢的。自从秀才死后,她便在没同我说过一句话,老叟见她身体不好便去请了镇上最好的大夫,可还没等大夫进院子,她便说道:“‘父亲不必请大夫来瞧我了。’”
我惊的一愣,刚想问她如何知道我请了大夫,她便笑了笑,那笑容不像一个妙龄女子该有的阴寒,她说:“‘父亲,府中的事情都是我干的。’我被她的话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她看着我,就在我的眼前就这么消失了。”
“后来我散尽家财去找老叟的小女,有人却只说在朝阳县见过一面,以后去哪儿便不知道了。再后来我便凭着一些消息,知道了在老叟的小女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是被魇宫的娘娘收做了做了魇魔,容貌可常青不衰,心头血可活死人肉白骨,只是死后不入轮回道,也便就是只要一死就是魂飞魄散。”
寄清漪一惊,开口问道:“天下竟有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何清讫碰了碰她说到:“许是幻术而已,怎会有人真的常青不老,或许是修习此法有违背天道,所以才会有损害下辈子福德一说。”
老叟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许是这样吧,那山麓的老板娘早就死了,现在的老板娘正是老叟的小女,她最初到此的那一天我便见过她了,魇魔可以幻化成事件极美女子,只是这眼神是变不了的,我最初不知她为何来此,现在想是知道了。”
老叟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原是以为来看我,没想到却还是为了那些害人的事情。”
寄清漪看着老翁十分的落寞,便开口道:“这世间事情皆是有定数,您小女或许天命如此,她有她自己活法,怨不得您也怨不得别人。”
她顿了顿有说:“求而不得,本就是常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