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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毒后全文阅读

作者:樱椤     宠妃毒后txt下载     宠妃毒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求助赫柏

    樱柔已早早的候在那里,“王爷来呐!快入座吧!”樱柔一脸笑意的迎上来,她特意坐在弘历右手边,虞兰则坐在弘历左手边。

    三人说笑着,吃得倒是甚欢,比起昨夜的气氛好了不少。

    大家都吃得七七八八,樱柔见虞兰落筷,准备下桌,她赶忙阻止,“虞兰妹妹,这里还有我亲自炖的的红枣银耳羹,妹妹气色不是很好,来喝一碗吧!”

    虞兰本已吃饱,可樱柔都这么说了,她没理由拒绝,“那就谢谢福晋了。”

    樱柔边说边为皇上盛了一碗,她给谨秋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给虞兰盛。

    樱柔之前的话,还萦绕在谨秋耳畔,她不敢不做,不管这瓶里是杀人的毒药,还是别的,她都必需按照樱柔的交待,好好的做完。她害怕得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樱柔见状,用手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

    疼痛让她清醒,她深呼吸一下,把手中的银耳羹端到了虞兰跟前,樱柔还不忘勉强的给虞兰送来一个笑脸。

    虞兰为了不驳樱柔的面子,硬是一勺一勺给吃得干干净净,樱柔睁大眼睛看着她吃,见碗见底了,她松了口气,笑着说,“妹妹,还要再来一碗吗?”

    虞兰感觉已经吃到嗓子眼了,连忙摇手拒绝,“谢谢福晋,真吃不下了!”

    她转眼对弘历说,“王爷,妾身吃好了,要不去外边等你。”

    “不用,本王也快吃好了。”

    樱柔假情假意的挽留虞兰,“妹妹,这就要进宫啊?你和王爷这么久没见了,就多住几日吧?”

    “谢谢福晋的好意,皇上让额娘协助料理皇贵妃的丧礼,妹妹得回去帮忙。”

    “哦!这样啊!那就不留妹妹了。”樱柔表面和颜悦色,心里想,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了,好好享受本福晋送给你的大礼吧!

    弘历用完膳,“本王进宫协助额娘,不知何时回府,本王不在,府里的事就辛苦福晋打理了。”

    “王爷尽管放心,妾身一定不负王爷所托。”樱柔福了福身向王爷保证到,跟在王爷和虞兰身后,将她们送出王府大门。

    等她们出了门,樱柔回到屋里,“谨秋,今日的事办的好,待会儿自己去领十两赏银。”

    办好了事,得到樱柔的赏赐,谨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心里害怕极了,若是东窗事发,樱柔肯定首先推她出去抵罪。

    “怎么板着个脸?是嫌赏的不够多?”樱柔的表情马上变得严厉起来,收起了刚才放肆的笑容。

    “不是,奴婢谢福晋的赏赐,只是……只是方才的事,会不会连累福晋?”谨秋不知道该如何问起,吞吞吐吐就挤出这么一句。

    樱柔一听,又放肆的笑起来,“原来你是担心我的安危啊?放心,攀不到我身上来,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不瞑目,哈哈……”说完她开怀大笑。

    谨秋看着她笑得变形的脸,她的笑声让谨秋感觉得慌。

    太和殿内,众大臣知道皇上要以皇后之礼厚葬怡皇贵妃,都议论纷纷,张廷玉,鄂尔泰,李卫等等大臣,都极力进言,阻止皇上不合规矩的做法。

    “臣张廷玉有奏,皇上若执意要以皇后之礼厚葬怡皇贵妃,那么还请皇上追封其为皇后,赐其封号,这样也免得史管们为难,也避免后世有所非议。”张廷玉带头出来上奏,不希望皇上乱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臣鄂尔泰附议!”

    “臣李卫附议!”

    ……

    大臣门个个都跳出来附和,看着朝下一个个拱手俯身的臣子,听着他们嘴里相同的话。皇上瞬间怒火中烧,感觉头痛欲裂,“你们,你们……”他指着朝下的大臣,竟无言以对。

    虽然皇上心里很痛惜皇贵妃的离世,但在他心里,她不足以成为他的皇后。更何况皇后之位,尊贵而又至高无上,岂能随随便便就追封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皇上最顾及的,他心中早已有了皇后的人选,他不想让橙溪觉得,皇后之位是这般轻易就可以得到的。

    “好,就以皇贵妃之礼厚葬。”说完皇上愤怒的转身离去,这皇上当得可真无趣,连自己的妃嫔死了,怎么葬,他都做不了主,皇上心里暗自这样想着,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陈公公替他高呼,“退朝!”然后也追着皇上离去。

    大臣们摇摇头,也纷纷散去。

    心烦意乱的皇上,下朝后就往坤宁宫去。

    得到橙溪送去的口信的赫柏,先皇上一步赶到坤宁宫。“熹贵妃,不知唤微臣来,有何要事?”

    “快起来呀!赫柏,没有外人在,你就别这么规规矩矩的了,搞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橙溪亲自上前将赫柏扶起,指着椅子说,“坐下来说吧!”

    看橙溪心事重重的样子,赫柏心里甚是担心,“熹贵妃,不是你遇上什么难事了吧?”赫柏关心的问着。

    橙溪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气说,“不是我,是我答应了别人一件事,现在不知该不该做?怎么做?”

    赫柏知道,肯定这件事非他去做不可,不然橙溪不会去找他。“熹贵妃细细说来,臣一定竭尽全力办好。”赫柏问也没问是什么事,没得橙溪开口求他,他就毛遂自荐。

    橙溪把经过向赫柏细细说了一遍,赫柏思索了片刻,“此事自不能贵妃亲自出面,贵妃放心,臣自当见机行事,即便结果是坏的,也绝不会攀扯上贵妃。”

    “那就多谢赫柏了,毕竟是两条人命,我真的不忍心。”橙溪一脸同情的表情。

    赫柏还想说什么来着,陈公公的声音迫使他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皇上,你怎么来了?”虽然并未做什么亏心事,但皇上的突然到来,还是让两人有些紧张。

    “赫柏将军也在啊?看你俩紧张的,又背着朕在这里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皇上看着已经从椅子上起来,低头站在那里的赫柏。

    赫柏一听,赶忙跪地,“皇上明鉴,微臣只是顺道来看看熹贵妃,绝无他意。”

    “皇上,你就别吓唬哥哥了,哥哥快起来吧!你没瞧出皇上是与你说笑的吗?嫂子还在家等你呢!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橙溪牵起皇上的手,话里带着几分撒娇之气说到。

    皇上立马收起严肃的表情,勾勾橙溪的鼻子,“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朕都快被你看穿了。”

    “蛔虫多恶心啊!臣妾才不要做蛔虫,要做也要做,皇上的发丝,相伴一生,每时每刻陪伴在皇上身边。”橙溪故意说些惹皇上欢喜的话,肉麻的话,好为赫柏赢得快快离开的时间。

    赫柏虽然听得心里硌得慌,听得嫉妒,但还是为橙溪和皇上能这般恩爱而高兴。

    皇上听了,心里甜蜜蜜的,之前的怒气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把搂住橙溪的腰,让橙溪和自己贴到了一起。

    “赫柏将军,你若没什么事,就先回吧!”皇上怎会让赫柏在这里扫兴,赶紧下了逐客令。

    “是,微臣告退!”赫柏起身行礼,退出了房外。出了坤宁宫的大门,他就小跑着朝宫门口去。

    弘泰带着穿着太监服的啾焓,早早的候在了宫门口,他俩躲在墙角出,远远的望着宫门口,期盼着橙溪的出现。

    赫柏在来的路上想了一路,他一定要替橙溪办好此事,弘泰这个人情,以后对橙溪肯定是有帮助的。

    到了宫门口,赫柏四处找寻也没见到弘泰的踪影,眼看午时就过了,“莫非七阿哥临时变卦了?”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向守城的侍卫问到,“这位同僚,敢问有没有看见过七阿哥?”

    “不敢,不敢,赫柏将军这样称呼小的,是折煞小的了。刚才七阿哥还来过,朝那个方向去了。”守城的侍卫指着弘泰和啾焓这边说到。

    “多谢!”赫柏向侍卫道了谢,就朝弘泰这边走来。“七阿哥!”

    “赫柏将军啊!还能在这里与将军偶遇,真是幸会幸会,将军欲去往何处啊?”弘泰见赫柏前来,特意将啾焓拉到自己身后,就怕赫柏看出什么端倪。

    赫柏直接开门见山,“不是偶遇,微臣是特意来寻七阿哥的。”

    听赫柏这样一说,不明赫柏来意的弘泰有些紧张,“寻我?寻我何事啊?”

    “微臣受熹贵妃所托,特意来带阿哥身后的姑娘出宫的。”

    弘泰扶着啾焓退后几步,“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下还真把赫柏给难住了,早应让橙溪给个信物的,或是亲笔写个纸条也行啊!这对小情人,现在就像惊弓之鸟一般,怎么会轻易相信他。

    不过看到两人的言行举止,赫柏心中倒是轻松不少,至少可以证明这不是什么陷阱。

    只能多费点唇舌了,七阿哥也不是愚笨之人,定能分清好坏,“七阿哥,微臣乃熹贵妃的兄长,若不是受她所托,微臣怎么会知道七阿哥会在此等候?难道除熹贵妃外,还有很多人得知此事?话说回来,即便有更多的人知道,可又有谁还使唤得动微臣,做这种很有可能惹祸上身的事啊?”

    弘泰细细斟酌了赫柏的一番话,看着一脸真诚的赫柏,更何况赫柏将军威名远播,是个顶天立地的君子。他相信了赫柏,“那就拜托将军了。”

第七十七章 湘妃上门讨说法

    弘泰这才让啾焓站到他身旁,“啾焓,赫柏将军是好人,他定会平安带你出宫。这是皇阿玛赏赐的玉佩,你拿着,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也好凭此证明皇儿的身份。还有这封信,是我亲笔写的,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的,你好好收好。”

    “看得出七阿哥对姑娘用情至深啊!”赫柏看见两人依依不舍的样子,开始有些怀念和橙溪的从前。

    “让将军见笑了。”弘泰尴尬的笑着说,取下肩上的包袱,递到啾焓手中,“这里边是一些细软,若是不够用,你就让赫柏将军给我捎个信,我再让人给你送去。”

    “好呐!阿哥,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看着弘泰没完没了,啾焓打断他的话,怕耽搁太久,会引人注意,惹来事端。

    “走吧!”

    啾焓跟在赫柏身后,低着头朝宫门的方向走去,“阿哥,别忘了去救救云玲姐姐。”

    弘泰给啾焓挥着手,“放心吧!我不会忘了她的大恩的。”

    啾焓上了赫柏的轿子,就这样躲在轿子里,大摇大摆的出了宫。

    弘泰目送啾焓出了宫门,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走到半路,与前来追他的湘妃碰了头。湘妃气急败坏的从抬榻上走下来,“你是要气死额娘吗?你真把那贱婢送出宫了?”

    “请额娘原谅儿臣的不孝,儿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啾焓受罪而不管,况且额娘答应了儿臣,不伤她性命,只要儿臣乖乖取鄂尔泰的孙女,你就同意她给儿臣做妾的。”弘泰跪着给湘妃磕了个头,养育之恩他也断然不能忘的。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错在不该去找熹贵妃,你这不是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吗?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湘妃居然知道了他去找熹贵妃的事,弘泰知道一定是小安子出卖了他,他恶狠狠的看着只剩半条命的小安子。

    “你不用那么看着他,是额娘逼他说的。”这个小安子总算是让她知道了实情,她替他在弘泰面前说句公道话。“来人啊!带阿哥回长春宫。”

    两名太监欲上前来架住弘泰,弘泰愤怒的甩开,“我认识路,我自己走,都给我滚开。”

    弘泰怒气匆匆的离去,湘妃示意两名太监跟在他身后。

    对于目前的形式而言,人出宫了倒是件好事,以后指不定会怎样,她就不敢想象了。湘妃心里自以为是被橙溪算计了,实在是气不过,趁着孩子还没生出来,她得上坤宁宫去讨个说法。

    “走,先不回长春宫,先去坤宁宫。”湘妃边说边上了抬榻,太监们抬着她,朝坤宁宫的方向去。

    来到坤宁宫门口,小碧狐假虎威的吼道,“还不进去通报,我家主子要见你家熹贵妃。”

    太监转身回屋里通报,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到,“狗仗人势,一个小小的宫女说话都如此嚣张,那主子怕是要能得上天。”

    “湘妃?莫非真的中了她的计了?皇上前脚刚走,她就来了。”橙溪心里有些紧张。

    刚回宫的虞兰,不知内情,看橙溪自言自语,忍不住问,“额娘,你怎么了?”

    “一言难尽,让她进来吧!”

    话音刚落,还没等太监出去传话,湘妃已掀帘而入。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请熹贵妃安!”

    “湘妃姐姐今日怎么得空来坤宁宫?快坐下来说。”橙溪一脸友善,很客气的同她说话。

    虞兰看到湘妃那样的表情,贴到耳边小声对橙溪说,“看来来者不善,额娘你可当心些。”

    湘妃昂首挺胸走到榻上坐下,“听说熹贵妃私自放宫女出宫,而且还是个皇上亲自责罚的辛者库宫女,皇贵妃刚刚薨世,熹贵妃妹妹就料定大权在握,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姐姐莫信这些谣言,没有的事。”看湘妃一人前来,橙溪赌定赫柏他们已经平安出宫,她就矢口否认,看湘妃能拿她怎么办。

    “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

    “那赫柏将军带出去的人是谁啊?”湘妃喝着玉荷送上来的茶,头也不抬的说。

    “湘妃姐姐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何苦明知故问。”

    湘妃停住拨茶的手,“那就明人不说暗话,熹贵妃妹妹和那贱婢到底做过什么?皇上已经罚她去辛者库了,熹贵妃还不肯饶她一命吗?非得要了她性命吗?”

    天啦!贼喊捉贼,她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你说什么?”橙溪实在气愤,拍桌大声吼道,从榻上站起身来。

    “熹贵妃这是要用你贵妃的身份,来强压臣妾吗?”

    可转念一想,她何必生气。

    湘妃不过图嘴快活,这事怕她也不想传的人尽皆知吧!

    见橙溪又笑着坐下,饮茶不语。

    湘妃接着说到,“去辛者库一查便知,这人的确丢了,而且小安子和守宫门的侍卫都可以作证,是赫柏将军带出宫的。若熹贵妃还是矢口否认,那臣妾只能去寻回尸体来,让熹贵妃和赫柏将军还可怜的宫女一个公道。”

    橙溪细细琢磨了湘妃的一番话,她到底想做什么,这是以啾焓的生死,赫柏的安危来威胁她吗?

    “只要湘妃手下留情,妹妹就当做失忆了,以后绝不再重提此事。”橙溪也想息事宁人,不想和她再纠缠。

    “口说无凭?”

    橙溪想了想,口说无凭的事,那就落到纸面上去不就行了,对,来个一式两份的合同。

    她让玉荷备了笔墨,写上:今宫女啾焓染上天花,经本宫同湘妃协定,送其出宫避疾。然后落上自己的大名。

    “湘妃,你也写一份一样的吧!两份上都落上你我的姓名,各执一份,这样就两全其美了,就请姐姐高抬贵手放过可怜人吧!”

    湘妃仔细看了橙溪写的字,感觉此法甚好,于是也提笔写起来。

    出了宫门,赫柏直接将啾焓接进了将军府,一则看啾焓一个弱女子,又有孕在身,一个人在外边,实在太危险。二则此事好坏未定,她得给橙溪留条后路。

    “表哥,你回来啦?这位是?”婉婷前来迎着回府的赫柏。

    “这是位可怜人,身怀有孕无家可归。”

    婉婷露出同情的表情,点点头,“夫人,里边请吧!我家挺大的,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啾焓谢谢小姐,谢谢将军!”

    “就叫我婉婷吧!我是赫柏的夫人!”婉婷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开朗,抱着赫柏的胳膊向啾焓介绍自己。

    婉婷扶着啾焓,三人并排着往府里走去。一路有说有笑,她俩聊得甚是投机。

    虞兰亲自出门送走湘妃,就迫不及待的回屋,想问橙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额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现在皇贵妃的丧事迫在眉睫,这些以后再说。”橙溪站在案前,仔细的阅读着丧葬礼仪。“哦!对了,不是让弘历带弘昼进宫来聚聚吗?为何不见弘昼的身影?”

    “进宫得急,儿臣没说与王爷听,还请额娘恕罪!”昨日回去,今日就匆匆进宫了,虞兰是没有时间向弘历提及此事。

    “稍后再说吧!现在宫里天花横行,死气沉沉,弘昼还是不来得好。”

    “额娘,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忍让湘妃的,你的位份在她之上,她这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大可去向皇上陈情,为何还受她这般刁难。”虞兰心里为橙溪感到不平。

    橙溪心想,若不是为了保无辜的啾焓母子,她还真不想受湘妃这个,忘恩负义的人的刁难。早知此人如此心狠手辣,当年害死皇后的罪名就不帮她洗清了,让她冤死算了。

    “额娘这是救人,稍后再细说给你听。”橙溪说完,又继续忙活着。

    经过数日的奔波打理,皇贵妃的丧事总算结束了,有虞兰和弘历的帮忙,丧礼办得倒是不失礼数。

    连皇上和大臣们都对橙溪赞不绝口,“熹贵妃年纪轻轻,做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把皇贵妃的丧事办得妥妥当当,真是皇上之福啊!”张廷玉在皇上的养心殿,当着皇上的面,把橙溪夸了一番。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还能听到你这个老顽固夸人?”皇上放下手中的笔,走到椅子上坐下。

    “老臣平日里真的就那么不近人情吗?”

    “得嘞!你问问李卫,看朕有没有冤枉你。”皇上指着站在张廷玉身旁的李卫说到。

    张廷玉转脸看着李卫,用眼神向他发问。

    “你别说,皇上还真没冤枉你,你就是个老顽固,整日不苟言笑,凡事循规蹈矩,不懂得变通……”

    “你……好啊!一起同朝为官这么久,没想到,你竟然把我当成傻子看。”张廷玉那能听得下去这些,指着李卫的鼻子说他。

    “你看,你看,说你两句,你就急成这样,没冤枉你吧?”两人就因皇上一句话,开始杠起来了。

    你一言,他一语,争得面红耳赤,完全忘记了皇上的存在。

    皇上见两人没完没了,就差打起来了,轻咳了两声。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马上消停下来,“皇上恕罪,微臣无礼了。”两人赶忙认错。

    “皇上,妤嫔娘娘求见!”这时陈公公进来通报。

    “让她进来!”

    两人赶忙抓住时机,“那皇上微臣先行告退了!”两人向进来的妤嫔行了个礼,双双退出养心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

    “今天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的,六年了,妤嫔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探望朕,过来坐吧!”

    “谢皇上!”香扶着妤嫔小心的坐下,“今日来叨扰皇上,是臣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皇上。”

    “好消息?”最近宫里一直丧事连连,好久没有听过这三个字了。

第七十八章 文琇琇迁居储秀宫

    “嗯……臣妾有喜了。”妤嫔害羞的向皇上说着。

    听了妤嫔的话,皇上赶忙咽下嘴里的那口茶,他不过同妤嫔就一夜之欢,妤嫔就遇喜了,皇上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喜了?当真?”

    “是的,皇上,前段时间看你忙于皇贵妃的丧事,臣妾没敢说,现在都已经两个多月了。”妤嫔笑着向皇上解释到,满脸的幸福想藏也藏不住。

    “好,太好了,宫里好久没有喜事了,朕也算老来得子,大喜事,陈育,传朕口谕,妤嫔有孕,需安心静养,让谦妃迁居储秀宫,景阳宫一直住着两个主位,也是该调整调整了。”看得出来,皇上是真高兴,竟让谦妃为妤嫔迁居。

    “!奴才,这就去办,让妤嫔娘娘就先在养心殿歇着,等晴水楼那边办好了,妤嫔娘娘再回宫去,免得惊扰了皇嗣。”皇上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做事细心又周到。

    “对对对,先在朕这里歇着,还是陈育想得周全。”

    “臣妾多谢皇上的恩典!”刚得圣宠,就有了孕,而且皇上还这么在意她,妤嫔当然觉得幸福极了。

    陈公公特意多带了些太监前去,怕行动太慢,耽搁妤嫔回宫歇息。

    见陈公公前来,文高兴的迎了上去,“陈公公前来,是皇上要召本宫吗?”

    看文笑靥如花,陈公公不敢实话实说,特意把话编的动听入耳些,“回谦妃,皇上念着对娘娘的情意,觉得让娘娘住在晴水楼委屈了娘娘,特意赐居储秀宫,也好映衬了娘娘的妃位。”

    文一听是皇上要赏她,毫不多想,“有劳公公了。”

    “那谦妃娘娘,奴才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开始收拾。”

    “这么急?”

    “好事当然易早不易迟,娘娘先行去储秀宫,这里有奴才帮忙打理。”陈公公为快快完成差事,赶忙以话赶话送走文。

    “好,那就辛苦陈公公了。”不知内情的文,大张旗鼓的往储秀宫去。

    见文走远,陈公公才吩咐下去,“你们都手脚快点,一定要赶在日落之前完事,不然万岁爷怪罪下来,我可救不了你们的。”

    “是!”大家齐声回到。

    “快,快去,动作都麻利点……”陈公公站在那里指手画脚的指挥着。

    半路上,文正好撞见要来探望妤嫔的橙溪,她怎么可能不炫耀一下皇上给她的“赏赐”。

    “请熹贵妃安!”

    “谦妃妹妹容光满面的,是要去哪里啊?”橙溪也不好不搭理她,便顺口问了一句,没成想这句话就碰到话匣子开关了,开关一开,文就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臣妾这是回储秀宫呀!皇上念臣妾住的委屈,特意赐居储秀宫,这不,还让陈公公亲自替臣妾迁居,哎!今日可是辛苦了陈公公了,等安顿好,还请熹贵妃前来坐坐,也沾沾喜气……”文一脸的得意,越说越起劲。

    “好,得空一定去,不过现在赶着去看妤嫔,就不和妹妹多说了。虞兰,我们走吧!”橙溪说完,就叫虞兰跟着她离开。

    “唉!唉……这……”文本想说她还没说完呢!可橙溪已走出好几步开外,她自然没趣的继续往储秀宫去。

    橙溪想了一路,妤嫔和谦妃都合住景阳宫这么久了,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把她们分开。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橙溪不敢多想,只等见到妤嫔再说。

    随着怡皇贵妃的薨世,久悬未决的皇后之位,又成了众人争夺的对象。

    虽然皇上念着对皇贵妃和四个格格的情意,没有那么快册立新后,但众人都对后位虎视眈眈,明里暗里都在行动着。

    湘妃为了弘泰的事,竟然公然上门讨说法,谦妃桀骜不驯,目中无人,无论她们任何一个成为皇后,妤嫔和她都不会有好下场,橙溪心里这样想着,皇后之位她绝不能拱手相让。

    进了景阳宫的大门,就听见陈公公大声呵斥太监们的声音,晴水楼里一片嘈杂声。

    虞兰轻轻咳了两声,陈公公闻声转过身来,“吆!熹贵妃,你怎么来了,奴才给熹贵妃请安!”

    “皇上这是何意啊?”

    “回熹贵妃。”陈公公正要说,朝四周看了看,特意上前一步,小声的对熹贵妃说着,“这不,妤嫔不是遇喜了吗?皇上怕谦妃住在这里,打扰她安心养胎,特意让谦妃迁居储秀宫。”

    原来是这样啊!怕是那文还被蒙在鼓里吧!不然还有心情在她跟前显摆。

    “哦!那辛苦陈公公了,本宫就不妨你做事了。”橙溪说着,转身向妤嫔房间走去。

    “奴才恭送熹贵妃!”陈公公不忘规规矩矩的给橙溪行礼。

    刚进妤嫔房里,妤嫔宫里的宫女就前来迎着,“熹贵妃万安!熹贵妃是来找我家主子的吗?”

    “是啊!”

    “回熹贵妃,我家主子去养心殿了。”宫女低头俯身回话。

    “这样啊!那本宫就进去等她吧!”橙溪说完,虞兰就扶着她进了妤嫔房里。

    皇贵妃的丧事也办完了,橙溪那里湘妃也有了把柄,她便不再为难她的儿子了,撤了看管弘泰的太监,还了弘泰的自由。

    弘泰一获自由,就赶紧找来小安子打听,“额娘可有派人出宫去寻啾焓?”

    小安子跪地回话,“回七阿哥,一切都很好,娘娘没再提及此事,求七阿哥饶命,奴才没经得起刑法,出卖了七阿哥,差点害得啾焓姑娘出不了宫。”

    “好了,起来吧!不怪你,我额娘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七阿哥心里清楚,湘妃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怪不得小安子。

    “多谢七阿哥不杀之恩,多谢七阿哥不杀之恩!”小安子不停的磕头谢恩。

    “还不快起来,陪我去趟辛者库。”弘泰也算是重情重义之人,一获自由,就想着去找啾焓口中的云玲,去报答她的大恩。

    弘泰又一次来到辛者库,这种他们这种上等人,一生也不可能涉足的地方。他居然为了啾焓,来了两次。

    这次一进门,太监宫女们,也不再像上次那样,像看稀奇一样傻傻的看着他了,个个都恭恭敬敬的行礼,“给七阿哥请安!”

    弘泰并没有多理会他们,直朝宫女们所在的洗衣池去,就是云玲做事的地方。

    小安子识趣的替七阿哥发号着司令,“哪位是云玲姑娘,请上前来,七阿哥有话说。”

    “云玲姐姐,是叫你呢!”一个挨着云玲的宫女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她。

    云玲知道,准是啾焓被熹贵妃平安送出宫了,她终于可以走出这可怕的辛者库了。她扔下手中的衣服,在身上擦了擦手中的脏水。

    转身低头跪在地上,“奴婢云玲给七阿哥请安!”

    “快快起来,你可是我和啾焓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受得起你这一跪?”

    “奴婢不敢!”云玲还是俯身贴地跪在地上回话。

    “你年长我许多,我就叫你一声云玲姑姑吧!我是来报恩的,不知云玲姑姑,要何赏赐?”七阿哥直接开门见山,问云玲有何要赏的。

    云玲心中自是高兴的,果真不负她所期望的。那日她就偷看到湘妃的掌事宫女,鬼鬼祟祟的来找李公公。事后啾焓就受到百般刁难,她就知道,这啾焓肯定是有贵人罩着的,救了她就等于救了她自己。

    这大好的机会,云玲肯定要好好抓住,“若七阿哥,真的念着云玲救啾焓姑娘的一点薄恩,那就求七阿哥,让奴婢出辛者库吧!”

    “这好办!说吧!想去哪里谋个差事?”

    “奴婢想去景阳宫,伺候十二阿哥弘夜,奴婢以前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能再回去服侍她的阿哥,也算是报了先皇后的提携之恩,还请七阿哥成全。”云玲声泪俱下,一个劲的磕头。

    “景阳宫啊?这还得容我想想,各宫伺候的人手都是按等级分配好的,若无意外,不会新添人手,这还等好好想想办法。”云玲这一说,弘泰倒确实有些为难。

    “七阿哥,奴婢不怕等,都等这么多年了,奴婢不怕等这一时半会儿。”

    “那好,那就只能再多委屈云玲姑姑几日了,我先去内务府知会一声,一有消息,就立马找人来接你出去。”

    云玲跪地磕头谢恩,“谢七阿哥,奴婢谢七阿哥!”

    弘泰同小安子一起出了辛者库的大门,其余的宫女赶紧过来给云玲道喜,“姐姐,恭喜你啊!终于可以再见天日了。”

    云玲此时在担心,此事会不会中途起变数,并没有多理会她们,回到池边继续做事。

    宫女可就不高兴了,在背后指指点点,“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出去了就是好事啊?是祸是福还不知道呢!”

    另一宫女也说到,“是啊!你看那德行,头都快仰上天了。”

    人多做起事来也快,不到太阳落下,迁居的事也就办得妥妥贴贴了。陈公公这才赶着回养心殿,去给皇上交差。

    “皇上,一切都办妥了,妤嫔娘娘可以回宫歇息了,听说,熹贵妃前去探望你,还在景阳宫候着你呢!”陈公公说到。

    妤嫔一听,赶紧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行礼回话,“那皇上,臣妾就先回景阳宫了,怕熹贵妃姐姐等急了!”

    “去吧!一定加倍小心,好好养胎。”

    “是,臣妾告退!”妤嫔说完,香扶着她出了养心殿。

第七十九章 讨人

    储秀宫内,文看着属于自己的宫殿,心里别提有多痛快,里里外外瞧了个遍。

    几个宫女躲在角落里,偷偷议论着妤嫔遇喜之事。

    “你们都不去做事?躲在这里交头接耳做啥?”蕴梅替主子大声呵斥几个宫女。

    几个宫女慌忙行礼,准备走开。

    “站住!”文大叫一声。

    几个宫女赶紧停下脚步,回头跪地求饶,以为文要责罚她们。

    “你们都在议论什么?”文接着说到。

    几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敢说话。

    “大胆,主子问话,你们竟敢不作答?是想找抽吗?”蕴梅看几个宫女不识相,大声替文示威。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几个宫女吓得慌忙磕头。

    一个宫女战战兢兢的说到,“回主子话,下午在晴水楼收拾的时候,奴婢听陈公公对熹贵妃说,妤嫔遇喜了,皇上怕……怕主子惊扰妤嫔养胎,故将主子迁居储秀宫。”

    “你说什么?妤嫔遇喜?”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刻意再向宫女们确认。

    “回主子,陈公公是这么说的。”宫女回到。

    “她只不过侍寝过一次,凭什么有孕?为什么本宫伺候皇上这么久,肚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文气得拼命的拍打自己不中用的肚子,像个疯子一样,完全不顾自己谦妃的身份。

    蕴梅赶紧拦到她身前,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还有跟着陈公公过来的太监在,“主子,主子……”

    文这才收起那副泼妇骂街的样子,强忍着满肚子的火气,由蕴梅扶着,进到屋里。

    “你说,凭什么她妤嫔那般好孕,一次就遇喜了?”她疯了似的摔着屋内的摆设。

    “主子,这种事是急不得,应顺应天意,早晚会有的。”蕴梅远远站着,不敢靠得太近。

    “天意,连这老天都歧视本宫吗?本宫就不配有皇上的骨肉吗?本宫不服,不服啊!你看妤嫔那小妮子,一遇喜就得皇上百般恩宠,皇上竟然为了她,把本宫赶出景阳宫,再这样下去,随便哪只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本宫了。”文咬牙切齿的说着,恨不得把手掌下的桌面,抓出几个大洞。

    “娘娘,怀是怀了,可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啊!”蕴梅不怀好意的向文进言。

    文这才住了嘴,坐在榻上思索着。是啊!现在众人都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妤嫔若在这个时候诞下皇子,再加上先皇后的嫡子,皇后之位肯定会落在她和橙溪之中一位身上。

    文自知自己没有统领后宫的能力,但至少也得弄个贵妃或皇贵妃当当吧,或是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也行!

    “对啊!”文终于想通了,日子还长着呢!也许不需要她动手,就有人除掉妤嫔肚里的孩子。

    她继续四处欣赏着自己的新居。

    一个一直不被皇上宠幸的妃子,突然遇喜了,这可是大事,很快就在后宫传遍了。

    又过了几日,云玲见迟迟还没有消息,心里着实有些按捺不住了,做起事来也心不在焉。

    难道真的是她预料错了,太高估啾焓在七阿哥心中的份量,她在洗衣池边徘徊着。

    一起做事的宫女开始在背后冷嘲热讽,“她以为她是谁啊?也太高估自己的份量了吧?”

    “不是吗?以为攀上七阿哥这个高枝,就能飞黄腾达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另一宫女附和到。

    云玲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乱嚼舌根的人,她掏出怀里的一些碎银子,向过来巡视的李公公迎上去。“云玲给李公公问好!”

    李公公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继续往前行。

    “公公……”

    “怎么,还有事?”

    云玲把银子塞到李公公手中,“奴婢还想请公公帮点忙。”

    李公公将银子揣入衣袖之中,“说吧!何事?”

    “奴婢想请公公帮忙打听点消息,看看景阳宫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云玲想知道景阳宫的近况,得想法自己推自己一把。

    “得嘞!等消息吧!”

    “多谢李公公,那奴婢去做事了。”

    “去吧!”

    云玲笑着回到洗衣池边,旁边的宫女一脸嫌弃的表情,更有甚者还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这人啊!无论高低贵贱,都免不了嫉妒。

    说来也是巧,橙溪趁着皇上来坤宁宫,就向皇上为妤嫔讨赏,妤嫔这孩子来得不易,她得好好为她保驾护航。“皇上啊!妤嫔妹妹如今遇喜了,伺候的人是不是也该增添一些?”

    “熹贵妃此言正合朕心意,妤嫔喜静,身边伺候的人一直就不多,是该多拨点人过去。”

    “臣妾先替妤嫔妹妹谢过皇上了。”橙溪起身向皇上谢礼。

    “陈育,陈育……”

    “皇上,奴才在。”陈公公听到皇上的召唤,慌慌忙忙跑进来,连头顶的帽子也差点撞掉在地。

    “传朕口谕,妤嫔怀育子嗣辛苦,着内务府拨四名宫女,两名太监前去伺候。”

    “!奴才这就去办。”陈公公应着,就准备出门。

    “等等……陈公公,晚一点本宫叫上妤嫔,同你一起去吧!本宫要亲自替妤嫔挑几个伶俐一点的。”橙溪叫住正欲出门的陈公公。

    陈公公听了橙溪的话,不敢应,看看皇上,“皇上,这……”

    “听熹贵妃的。”

    “!”

    “那皇上,臣妾就先去景阳宫找妤嫔妹妹去了?”

    “去吧!”皇上一边看着手中的书卷,一边挥手同意他们出去。

    云玲的银子也算没有白花,很快李公公派出去的太监,就为云玲打听回来消息。

    “那谁?你过来。”李公公指着正在忙碌的云玲。

    云玲听到李公公的声音,赶忙扔下手中的衣服,跑到李公公跟前俯身行礼。“奴婢给李公公问好!”

    “你托本公公打听的消息,给你打听到了,景阳宫最近出了大喜事,妤嫔遇喜,连同住景阳宫的谦妃,皇上怕惊扰她安胎,都被迫迁去了储秀宫。”

    “谢李公公大恩!谢李公公大恩!”云玲赶紧眉开眼笑的回谢李公公。

    李公公正欲转身离去,突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又折回头来,“哦,对了,再送你一个消息,小太监碰巧在回来的路上听到的,听说熹贵妃正准备去内务府,挑几个新人去景阳宫伺候。”

    云玲一听,那是高兴坏了,“多谢李公公,还请李公公再帮奴婢一个忙。”云玲拿出兜里的白手绢,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手绢上写到:景阳宫要添新人,还请阿哥设法让奴婢去内务府。她再掏出一些银子,连同这份血书,一并递到李公公手中,“还请公公,将这手帕交给七阿哥,越快越好,若事成,奴婢自当厚谢公公。”

    “这呀!怕是还有些难度,七阿哥不是谁都能见得着的。”李公公颠了颠手上的银子,好像很为难一样。

    云玲一眼就瞧出了端倪,事情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把自己最后的一点积蓄也拿了出来,“辛苦公公了。”

    “好说,好说,再难的事也不怕,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不然,以后还会有谁托我办事。”李公公拿了钱,把手绢递给旁边的一个小太监,“听到了吧?速速去办。”

    “是,李公公,奴才立马就去。”那小太监拿了手绢,风一般的跑出辛者库。

    李公公拿着钱,哼着小曲,朝自己房里走去。

    云玲合手向上天祈祷着,“老天爷啊!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一定要我心想事成呀!求求你了!”她朝着东南西北各自俯首拜了一拜。

    橙溪虽被那么多人抬着,但走得远远没有李公公身旁专门打听消息的小太监快,小太监很快将手绢送去了长春宫,这时的橙溪才刚刚到妤嫔宫里。

    妤嫔倒觉得橙溪太杞人忧天了,她能吃能睡,宫里人手也不缺,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作的。

    “妤嫔妹妹啊!你可别这么粗心大意,当年姐姐被禁足,孩子就无缘无故没了,至今姐姐都不相信是意外,还有丽淑仪的孩子,怀胎十月,生了一夜,结果连孩子的影子都没见着,还有……”橙溪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妤嫔,示意她一定不能太大意。

    “好好好!妹妹去还不成。”妤嫔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不情愿的答应了橙溪。

    收到手绢的七阿哥,花了些银子,再仗着他和湘妃在宫里的地位,很容易的就把云玲弄进了内务府,并特意叮嘱,一定要让她能在妤嫔跟前露面。

    橙溪和妤嫔的队伍,大张旗鼓的向内务府去。

    见橙溪和妤嫔前来,内务府管事赶紧上前行礼,“请熹贵妃安,请妤嫔安!”

    “行了,起来吧!”熹贵妃让众人平身。

    陈公公这才上前传皇上口谕,“传皇上口谕,赐妤嫔太监两名,宫女四名,由其亲自挑选。”

    “熹贵妃,妤嫔请跟奴才来。”内务府管事在前边引着路。

    “对了,多给找些年纪稍大一点的宫女。”熹贵妃向管事说到。

    “熹贵妃放心,你可是皇上最看重的人,你来,奴才肯定把最好的人,叫出来给你挑。”管事溜须怕马的向熹贵妃回到。

    他特意吩咐叫下边的人,为橙溪和妤嫔备了椅子,自己亲自去屋里挑了些伶俐的宫女,长得顺眼一点的太监,带到院里排成两排,“熹贵妃,妤嫔,都准备好了,还请上前去挑选吧!”

第八十章 云玲成功入景阳宫

    “娜妤小姐,怎么是你?”虽然妤嫔长得比以前更水灵了,但云玲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故意装作是和妤嫔偶遇,故作惊讶的叫了妤嫔的闺名。

    “大胆,妤嫔的闺名,岂是你能叫的。”管事严声呵斥云玲。

    正欲起身的橙溪和妤嫔,被云玲的话给镇住了。

    橙溪疑惑的看看妤嫔,“妹妹,她竟然叫你小姐?是熟人吗?”其实橙溪早就认出了云玲,可她不明白云玲为什么会出现在辛者库,碍于妤嫔和先皇后是亲姐妹,橙溪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被管事这样一吼,云玲低头不作声,最主要是怕妤嫔认不出她了,她这样没有尊卑,反而把事情弄糟了。

    香扶起妤嫔走到云玲跟前,“抬起头来。”香对着云玲说到。

    云玲缓缓抬起头来,妤嫔仔细打量了一番,“你看起来好面善,本宫是在哪里见过你吗?”

    “回妤嫔娘娘话,奴婢乌尔云玲,是老爷乌可萨哈大人亲自给奴婢赐的姓,小姐,你不记得奴婢了吗?”云玲说着,泪如雨下,跪在地上抽泣起来。

    妤嫔看着云玲半天没吭声,像是在想着什么,橙溪等人也不好去打扰她。

    许久,妤嫔终于舒展愁眉,“哦……本宫想起来了,云玲,你是伺候姐姐的贴身婢女?”

    “是啊!娜妤小姐,你终于记起来了!不,是妤嫔娘娘。”云玲跪在地上,仰起头来,眼里含着激动的眼泪说着。

    “快起来,姐姐薨世后,进宫就一直没瞧见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妤嫔上前扶起云玲,看样子云玲和乌家的感情还真是颇深。

    云玲破涕为笑,赶忙擦掉脸颊的泪水,“求妤嫔娘娘,让奴婢去伺候你和十二阿哥吧?”

    “这样当然甚好,有你在本宫身边,就有了家的感觉,好久没见到过乌家的人了。”妤嫔说着说着,眼泪直在眼里打转。

    橙溪见妤嫔在这么多下人面前失态,走上前去,小声说到,“妹妹,有什么还是回宫再说,下人们都看着呀!妹妹可三思而行,云玲是被皇上罚去辛者库的,突然出现在这里,妹妹不觉得奇怪吗?小心着了有些人的道。”

    感情用事的妤嫔,现在哪里听得进去橙溪的话,指着云玲,“本宫就选她了,还请陈公公回去回皇上,本宫尚且年轻,添一人足矣!”

    “谢妤嫔娘娘!”

    “!那奴才就先回去给皇上交差了。”陈公公说完退出了内务府。

    “走吧!姐姐,我们回去吧!”妤嫔对还一脸焦虑的橙溪说。

    回来的路上,橙溪真是一刻也没笑过。她深知云玲不是个简单的人,这么费尽心机来到妤嫔跟前,到底有何目的?

    橙溪转身看看紧跟在后的云玲,在心里默叹一声气,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橙溪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妤嫔妹妹,本宫想去你宫里坐会儿?”橙溪想着,还是要当面质问云玲一番,也算是给妤嫔提个醒。

    “那甚好!妹妹求之不得。”

    回到景阳宫,橙溪和妤嫔在宫女们的搀扶下,双双坐上榻。

    云玲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橙溪来景阳宫的目的,进门就跪地先谢恩,“奴婢谢妤嫔娘娘的眷顾!”

    “好呐!云玲姑姑快起来,以后你就跟着香贴身伺候本宫吧!”妤嫔开心的让云玲快快起身,并尊称其一声姑姑。

    云玲正欲起身,橙溪一开口,她刚抬起的一条腿又重跪回地上,“云玲,本宫记得当年,你因皇后诬陷湘妃一案,被罚去辛者库,今日为何会出现在内务府?”

    “姐姐,云玲姑姑从小就在乌府里长大,是自己人,姐姐就别多心了。”妤嫔帮云玲向橙溪说好话。

    “妤嫔妹妹……”

    “两位主子别再为奴婢费口舌了,熹贵妃也是为主子好,奴婢自当除去熹贵妃心中的疑惑。”云玲看两人争得不休,打断了两人的话,她看得出橙溪是真心为妤嫔好,也不想妤嫔失了橙溪这个靠山。

    “云玲你倒是识时务,那就把前因后果说说吧!”橙溪赶紧接上云玲的话,怕妤嫔还同她纠缠。

    “的确是奴婢使了银子,才能从辛者库出来,奴婢只想替先皇后照顾十二阿哥,还请两位主子,圆了奴婢的赤胆忠心。”云玲情真意切的说着,俯身低头不停的磕头央求着,眼里含着泪花。

    妤嫔听得心里更软了,橙溪倒没觉得有什么,她是考虑此话可不可信。在宫里十多年了,她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稀里糊涂的橙溪了,不求害人,但也不能不防人。

    皇后病入膏肓,她还能忠心为她做事,直到皇后薨世,她也还在为其打掩护,虽说不是什么善事,但这番忠心是不容置疑的。更何况,妤嫔是先皇后的亲妹妹,就看这份上,想必也不会祸害妤嫔,想到这里,橙溪才放下对云玲的戒备之心。

    “姐姐,你就放过云玲吧!她是可信之人。”妤嫔见橙溪愣着不语,再一次替云玲说好话。

    “好,那你以后可得好好伺候妤嫔,特别是她肚里的皇嗣,现在皇贵妃薨世,后宫又没个领事的,乱着呢!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凡事得多留个心眼。”橙溪放下戒心,开始叮嘱云玲。

    “谢熹贵妃和主子成全,奴婢自当竭尽全力护着妤主子。”云玲连连磕头谢恩。

    “好啦!都是自己人,就别给审犯人一样了,云姑姑,快起来说话。”

    在七阿哥的帮助下,云玲就这样成功的入了景阳宫。

    啾焓住在将军府里,婉婷像待亲妹妹一样待她,她很是感动,她没想到,自己就是一个奴婢,将军夫人还能如此对她。这不,今日又扶着她到院里晒太阳,陪她聊天解闷。

    “婉婷姐姐,啾焓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你和将军的大恩大德。”啾焓惭愧的说到。

    “好了,不是说了不说这些见外的话吗?将军整日在外忙碌,我一人待在家里,也闷得慌,多亏有你陪我呢!”婉婷摸着啾焓微微凸起的小腹,笑容满面的说到。

    “婉婷姐姐喜欢孩子?”

    “是啊!让我听听。”婉婷把耳朵贴在啾焓的小腹之上,“他踢我来着,你真幸福!”婉婷也是女人,作为女人,又有谁不想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个孩子,看着啾焓的肚子,她不免有些伤感,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姐姐和将军也成婚多年,为何不为将军生个一儿半女呢?”

    一听啾焓这样问,本就还感伤的婉婷,更是心如刀绞,心一阵阵的刺痛,当年之事又浮现了出来,她抓着自己心窝前的衣服,起身转过身去偷偷落泪。

    “姐姐,你怎么了?”啾焓不明原由,忍不住问婉婷。

    “我何尝不想有个孩子,可……可……这一切都是拜皇上和那该死的佟佳莹莹所赐。”

    昔日婉婷都是和颜悦色,突然变得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着实把啾焓吓得不轻不轻。

    “皇上和熹贵妃?妹妹不明白姐姐所说。”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妹妹想听吗?”

    啾焓用力点点头,婉婷开始向她诉说当年的一切。

    ……

    待到婉婷说完,啾焓早已泪流满面。

    “啾焓原本以为,我和七阿哥就够苦的了,没想到姐姐和将军更甚,姐姐对将军的爱,让啾焓佩服。”

    婉婷强颜欢笑,擦去脸上的眼泪,“走吧!回屋吧!起风了。”

    一切安顿下来,云玲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弘夜。

    “十二阿哥,你吃不吃?”弘夜身旁一个宫女不友善的问。

    “不吃,不吃,我要吃凤梨糕。”

    “不吃拉倒,晚上你可别叫饿哦。”宫女气冲冲的将桌上的东西收走。

    “站住!”云玲实在看不过去,好歹弘夜也是阿哥,宫女竟如此怠慢他。

    “你谁啊?大呼小叫的,吓唬谁啊!起开。”宫女一把推开她,嘴里不停的唠叨着。

    云玲怎可罢休,拉住宫女不肯放手,“如此怠慢阿哥,你就不怕妤主子怪罪你吗?”

    “呵呵……笑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怠慢阿哥了,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要我喂他不成。”宫女讽刺的一笑,挣脱云玲的手,端着手里的东西出了门。

    也是,宫女也只是没有耐心罢了,想必妤嫔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

    云玲走到弘夜跟前,轻抚他肉嘟嘟的小脸,“小阿哥,还记得云玲姑姑吗?”

    弘夜摇摇头,“我要吃凤梨糕,你可以给我吗?”

    “你可是阿哥,为什么想吃个凤梨糕都吃不上,皇后娘娘不在,看样子,你吃了不少苦,天将降大任于世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们不在乎这些小节,以后你是要做大事的人。”看着弘夜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有些心疼弘夜。

    云玲拿起桌上的书本,指着一手古诗,“阿哥若能把这首诗好好背出来,奴婢保证给阿哥好多好多凤梨糕。”

    “一言为定,来,拉勾。”弘夜天真的笑着,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好,一言为定。”云玲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和弘夜拉勾。

    事毕,弘夜就开始认真的背诵起古诗,时不时的还让云玲给他认一些不认识的字。

    看着弘夜能这么用功背书,云玲露出安心的笑容。

    她要好好照顾弘夜,为弘夜争取应该属于他的。

第八十一章 虞兰腹中的东西开始作怪

    秋风退去,紫禁城披上了银装。

    橙溪和妤嫔都在庆幸,日子过得如此顺遂,妤嫔的肚子也开始渐渐大起来。

    可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啊啊啊……好痛……好痛。”半夜虞兰的肚子突然痛得厉害,她捂住肚子从床上翻滚在地上。

    自从虞兰从王府回宫里,橙溪就特意让她一人搬去了西偏殿,这大半夜的,加上又是大冬天,坤宁宫的人都睡下了。

    屋外寒风呼啸,她却痛得满头大汗,连爬出门口去叫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疼痛让她全身都在颤抖,她就躺在冰冷的地上,翻滚了好几个时辰。

    待到鸡鸣天亮时,又突然不通了,她从地上爬起,擦掉满头的汗珠,回到床上歇着。心想肯定是白天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吃坏了肚子。

    等到天大亮,她和往常一样起床梳洗完,打上热水去伺候橙溪起床。把昨夜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额娘,起床了,皇上差人来传话,要你去养心殿共进早膳。”虞兰一边拧着手中的毛巾,一边对还睡眼朦胧的橙溪说着。

    “真是的,外边还下着雪呢,真是有一出没一出的,吃什么早膳嘛!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呢。”橙溪看着窗外,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嘴里抱怨着。

    “额娘,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皇上怎么忍心让你冒着风雪去见他,肯定是好事,你就准备收获惊喜吧!”虞兰把还冒着热气的毛巾,递到橙溪手上。

    前几日回王府,虞兰特意向弘历说了,橙溪想见弘昼的事。昨日就碰到陈公公出宫替皇上办事,虞兰顺便多问了两句,陈公公告诉她,皇上差他去果亲王府传口谕。

    虞兰一下就猜到,一定是弘历向皇上求了旨,皇上肯定是要带弘昼进宫和橙溪相聚。

    既然皇上都没有提前告诉橙溪,那虞兰也只好装傻不知道,肯定是皇上想给橙溪一个惊喜。

    “虞兰啊!本宫怎么发觉,你今天怪怪的,给本宫梳妆也比平时更细致,还一个劲的傻笑。”橙溪一脸好奇的看着虞兰。

    “有吗?没有啊!还是同往常一样啊!好了,额娘,你就别乱动来动去的了,待会儿让皇上等急了。”虞兰轻轻将橙溪看着她的脸转了回去,继续为橙溪梳妆。

    一切都准备好,虞兰扶着橙溪出门,橙溪刚刚坐上抬榻,虞兰又折回屋里,拿上一件披风跑出来,“来,额娘,披上,天冷,小心冻着了。”

    她们一行人,就这样冒着风雪往养心殿赶。

    “臣妾给皇上请安!”

    “熹贵妃啊!你总算来了,看一桌的膳菜都快凉了,快过来坐。”皇上像是等了许久,叫橙溪赶紧入座。

    橙溪取下披风,递到虞兰手里,坐到皇上身边的凳子上。

    “皇上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竟一大早就要臣妾过来陪你用膳?”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待会儿,朕要给你一个惊喜。快用膳吧!再不吃,待会儿你怕就没有心情吃了。”皇上拿起御筷,叫橙溪同他一起吃。

    橙溪一边拿起筷子夹菜,一边在嘴里唠叨着,“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每个人都怪怪的。”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吃着。

    吃完早膳,两人一起回到屋里小歇。

    这时陈公公进来通报,说果亲王求见。皇上兴奋的应允了。

    “臣弟给皇上请安!”

    橙溪并没有为为果亲王的到来而感到意外,端着桌上的茶,继续低头饮着,外面寒风瑟瑟,屋里虽然点了炭炉,但还是有点寒意,她是想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弘昼给皇上请安!”弘昼用他稚气未脱的声音,跟着果亲王给皇上请安。

    听到弘昼的声音,橙溪愣住了,端着茶杯的手也颤抖起来,她缓缓抬起头来,“弘昼,孩子,我的孩子……”

    她眼里含着激动的泪花,把杯子放到桌上,跌跌撞撞走到弘昼跟前,扶起跪着的弘昼,一把将他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着弘昼,哭得泣不成声。

    虽然果亲王在家里再三叮嘱弘昼,见到皇上要叫皇上,见到橙溪要尊称一声熹娘娘。可弘昼被送走的时候已经快五岁了,他清楚的记得橙溪是他额娘。

    他用小手搂住橙溪,向果亲王投去疑惑的目光,果亲王一脸尴尬,小声的对弘昼说,“弘昼,快叫熹娘娘啊?”

    弘昼转过脸去,小声叫着,“额娘!”

    听到弘昼的叫声,橙溪激动的抓住他的双肩,“弘昼,你还记得额娘,额娘好想你,你有没有想额娘?”

    “痛,额娘,你弄痛弘昼了。”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啊弘昼,额娘不是故意的。”橙溪赶紧松开抓着弘昼的手。

    “熹贵妃啊!听弘历说,你甚是想念弘昼,朕特意叫果亲王带弘昼进宫来给你聚聚,开心吗?”皇上向橙溪说到。

    橙溪含着泪点着头,向皇上谢着恩,屋外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此刻的橙溪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云玲对先皇后那是忠心耿耿,一心想着即便皇后不在了,她也要替弘夜夺得太子之位,可毕竟自己只是个地位卑贱的奴婢,弘昼还得有个靠山,有个堂堂正正的出身才行。

    云玲一边为弘夜磨墨,一边思索着,为了弘夜,妤嫔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平安出世。

    “小阿哥,你先自己练着,奴婢去替妤嫔娘娘换洗床被。”云玲向正在认真练习写字的弘夜说到。

    弘夜点点头,继续写字。

    云玲回到自己的房间,朝左右鬼鬼祟祟的瞄了一眼,然后从衣柜里取出一小包东西,揣到怀里,朝妤嫔的房里走去。

    妤嫔正好去坤宁宫窜门去了,她趁着屋里没人,偷偷将那小包东西,藏在枕头下的床单下,然后把枕头放回原位,趁着没人路过,关上房门,回到弘夜房里继续陪他练字。

    她心里虽然有些不忍心,但为了弘夜,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死死的盯着弘夜,脸上露着诡异的笑容。

    入夜,雪停了,寒风还在呼呼地刮着,从门缝里吹进来,呼呼的像鬼哭狼嚎的声音一般。躺在床上还没睡着的虞兰,被这得慌的声音,吓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在床上翻滚着,总是睡不踏实,总感觉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有时候女人的预感真的很灵,半夜,她的肚子又开始痛起来,就像有上千只蚂蚁在自己肚子里撕咬。她揪起肚子上的肉,痛得翻滚到地上。

    好熟悉的感觉,和昨晚的一模一样,虞兰从地上艰难的爬到床前靠着,“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每天晚上都肚子痛,吃坏肚子也不该天天都吃坏吧?”

    她拉下床上的被子盖在身上,疼痛已经让她无力再爬回床上去,就这么咬牙忍着,还真是神奇,等待屋外传来鸡鸣声,疼痛真的就慢慢缓解了。

    她用力的叹了口气,擦掉额头的汗水,缓缓爬上床去。

    之后的许多天,夜夜都是如此。不但深夜肚痛,最近还总是走着走着就头晕目眩,脸色也比之前差了许多,昨天还因为头晕,差点打翻橙溪的甜酒汤,虞兰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虞兰,走吧!陪我去景阳宫坐坐吧!”橙溪用完早膳,向在旁边伺候的虞兰说着。

    虞兰扶起橙溪往房外走,“来人啊!备抬榻。”

    景阳宫内,医休正在为妤嫔请脉,云玲鬼鬼祟祟站在旁边,一脸的担心,想必是怕医休看出其中的端倪吧!

    “医休太医,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可好。”妤嫔一边吃着桌上的酸杏,一边问着正把脉入神的医休。

    “回娘娘,龙胎一切安好,只是娘娘有些贫血,母体以精血供胎儿发育,贫血之事也是遇喜之人常发生的症状,待微臣开些补血益气的药,娘娘按时服下即可。”医休取下盖在妤嫔手腕上的方巾,向妤嫔说到。

    这时橙溪主仆两,也刚好到了屋外,听到医休的话,橙溪一进门就开始唠叨,“妹妹啊!你可得好好听医休的,可别亏待了肚子里的孩子。”

    “姐姐来啦!快坐。”妤嫔见橙溪来,笑脸相迎。

    看着鬼鬼祟祟的云玲,橙溪忍不住多盯了她几眼,心虚的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橙溪的眼睛。橙溪倒不是真的怀疑她什么,只是想随时都给她一些警告,让她好好做人,不要起了坏心。

    医休给橙溪行了礼,看着一脸苍白的虞兰,他心里有些担心,虞兰如此憔悴,一定是病了。“福晋,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医休顾不得什么规矩了,关心的问虞兰。

    听了医休的话,橙溪看向虞兰,“是啊!本宫也觉得最近,虞兰的脸色有些苍白,做事也总是心不在焉的,要不,医休你给虞兰把把脉,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虞兰不想她们担心,再三的推辞。

    “医休,别听她的,过来给她把脉。”橙溪那么在意虞兰,怎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放弃。

    “额娘,真不用……”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虞兰不再吭声,医休这才能为她把脉,不把不知道,这一把医休吓了一跳。“为何你贫血这么严重?最近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每天夜里肚子总是像有什么东西撕咬一般痛,白天又不痛了,还有就是最近总觉头晕目眩,耳鸣,做起事来力不从心。”

第八十二章 虞兰被判了死刑

    医休低头沉思,久久不语。

    “医休,虞兰到底怎么了啊?你倒是说话啊!”橙溪看医休一脸的愁容,开始着急起来。

    “福晋,恕微臣得罪了,还请福晋躺下,让微臣查看一下肚子。”医休也觉这些话难以启齿,但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他不得不这样做。

    虞兰的脸尴尬的红了,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橙溪自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不就看下肚子吗?有何难的,“还请借妹妹的榻一用?虞兰,可不要讳疾忌医,医休医术这么高,一定会医好你的。”

    就冲着和橙溪的关系,妤嫔自是答应的。

    虞兰一再推脱,橙溪命人强行将她按住,医休才如愿得以查验。

    “姐姐,你看有东西在动。”妤嫔指着虞兰的肚子,皮肉之下有什么东西在微微的蠕动。

    “是啊!医休那是什么?”橙溪看着那些蠕动的东西,心里一阵发麻。

    虞兰也因为她俩的话,停止了挣扎。

    医休摇了摇头,他多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可眼前看到的一切,不得不让他承认,虞兰肚子里的的确寄生着罕见的吸血虫。

    吸血虫一般寄生在牲畜的体表,医休也不明白,它们是怎么跑到虞兰肚子里去的。他曾经听师傅说过,有过这样的先例,但师傅也没亲眼见过,也是听太师傅说的,此病主要是因为吃下了吸血虫的虫卵,导致虫卵在温热的体内,迅速成长,破壳而出,吸收人体内的血供自己生存,一旦感染此病,那么这人就会被慢慢的折磨,直至血尽人亡。

    “这是吸血虫,专门靠吸血为生的虫子。”医休回过神来,向橙溪回话。

    “那怎么医治啊?”

    橙溪还满怀信心的问医休如何医治,医休哭丧着脸,唉声叹气的摇头,“无药可救。”

    医休的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让屋里的人都愣住了。

    医休捏住一只正在蠕动的虫子,用银子轻轻从皮肤里剥离出来,放到碟子里。血红色的虫子在碟子里蠕动着,“现在还是幼虫期,等到虫子长得更大,那才叫折磨,就像整个肚子被人剖开了,肚子被掏空了一般,到时可谓是生不如死。”

    众人听得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伤心,橙溪眼中泪花早已在打转,妤嫔听得差点动了胎气。

    “到底是谁?如此狠心,一定是冲着本宫来的,虞兰,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不该让你再进宫的,该让你好好在王府待着的……”橙溪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一滴滴掉下来,落在她俩紧握的双手之上。

    “额娘,别这么说,若此次真的是虞兰替你挡了一劫,那你以后可得当心了,一计不成,她们一定会再想一计的,虞兰也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以后你可别再心慈手软了。”虞兰根本不关心她自己的生死,倒是在为橙溪担心。

    橙溪已哭得泣不成声,用力的点头应着。

    “现在微臣就开些补血的药,一定要记得吃,平时多吃些生血的东西,多撑一天是一天,微臣这就回去翻看医术,找破解之道。”医休说完,开了药单,背着药箱急急出了门。

    橙溪完全失了态,抓着虞兰的手,抽泣着说:“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老天爷,你倒是睁眼看看,如此善良的人,你怎么忍心让她受如此大罪,我求你了,放过虞兰吧!放过她吧……”

    虞兰看橙溪如此难过,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医休回到太医院,就开始翻医书,查典故,为能找到破解之道,他废寝忘食,推掉手上的一切事物。

    看着憔悴的医休,路过的太医都摇头叹气。

    看着案上翻阅过的书籍,堆的如同山头一样的书籍,医休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所谓的传世名著,竟找不出丝毫办法。

    他将案上的书全部推落在地,疯了似的用脚踩踏地上的书本,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捡起身旁的书本,撕的稀烂,扔到半空中。

    他像狼一样发疯似的嚎叫,叫着叫着,竟无奈的哭泣起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从此可以看出,医休是真的对虞兰动了真情的。

    橙溪本想把此事第一时间告诉弘历的,可虞兰再三阻止央求,让她瞒着弘历……

    “虞兰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若瞒着弘历,以后东窗事发,弘历会怨死我的。”橙溪挥手示意站在门口领命的太监,让他快快去宝亲王府传信。

    虞兰拦住正欲出门的太监,给他摇了摇头,让他先别走,虞兰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猛的向橙溪磕头。她什么也不再说,就含泪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橙溪终于松口了,赶紧阻止虞兰,挥手让候在那里的太监出去,“你这又是何苦呢?”

    “即便王爷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呀!与其大家都痛苦的煎熬,还不如让他蒙在鼓里,开开心心的同儿臣度过余下的光阴。”

    橙溪扶她坐下,让玉荷帮她处理额头上的伤,“你啊!就是傻了一辈子,万事都为别人着想,结果……哎!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医休身上了。”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虞兰除了要忍受每夜的腹痛煎熬以外,身体倒还是没出现其她的异样,医休每日都会以为熹贵妃请平安脉为由,前来监测虞兰的病情变化。

    弘历一次又一次的进宫接虞兰,橙溪都同虞兰一起,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虞兰只和他游园赏景,共进膳食,绝不出宫。

    她现在就像吸血鬼一样,白天还勉强可以通过浓浓的妆容来掩盖,夜晚腹痛时,她就完全控制不住了,他不想让弘历看见她那么狼狈不堪的样子。

    转眼之间,就快过年了,各宫各院都挂起了红灯笼,皇上说让大家也感受一下民间的过节气氛,还特意在除夕夜举办灯会,歌舞表演……比起往年的除夕,听起来倒是有趣不少。

    “香……”

    半夜醒来的妤嫔,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她感觉口感舌燥,唤着香的名字,欲叫她倒水给自己喝。

    橙溪一再叮嘱香,要时时刻刻陪在妤嫔身旁,于是乎,晚上她都是在妤嫔的睡房外打的地铺。听到妤嫔呼叫声,她从梦中惊醒,揉揉朦胧的睡眼,朝妤嫔这边望来,透过帘子,她看见妤嫔已经坐起身来。

    她赶紧从被窝里腾起,“妤主,怎么了?梦魇了吗?”

    妤嫔摇头,“渴得难受。”

    香赶忙倒了水端到她跟前,用手绢替她擦掉额头的汗珠,“这大冬天的,奴婢都冻的发抖,你怎么还热得冒汗呀?”香再摸摸妤嫔的衣服,衣服整个都被汗水湿透了,这样怎么行,穿着湿衣睡觉,肯定会烙下病的。

    她从衣柜里取出干净的衣服,为妤嫔换上,然后服侍妤嫔躺下。

    她就纳闷了,妤嫔的月份也不算大啊!平时补血益气的药也没有少吃,怎么最近老是睡不踏实,夜夜盗虚汗,没有一晚能安心睡到天明的。

    香早就想去寻个太医来为她瞧瞧了,可橙溪再三叮嘱,别的太医不可信。但问题是医休最近,一门心思为虞兰找解药,根本就顾不上她家主子。

    她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她猛的坐起身来,像是想明白了一样,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行,明天非得找个太医来瞧瞧。”说完倒头就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梦游症犯了。

    次日一早,她替给妤嫔梳妆时,向妤嫔进言,“妤主啊!你没发觉最近你的气色不是特别好吗?医休太医又顾不上你,要不另找一个太医来瞧瞧?”

    妤嫔对着镜子仔细瞧了瞧,也是,脸色是白的有点人,最近孩子在肚子里也闹腾的厉害,看看也无妨。“好吧!”

    她替妤嫔梳完妆,就迫不及待的要赶去太医院,“妤主,就让云玲伺候你用膳,奴婢这就去太医院,回来你也差不多用完膳了,太医也好为你把脉。”

    “去吧!”

    香扶她到榻上坐着,就急急的出了门。

    出门时正巧和端着早膳进来的云玲头碰头,“香,这么火急火燎的要去哪啊?”

    “去太医院?”

    没等云玲继续往下问,她已经小跑着离开。

    云玲有些心虚,难道她们发现什么了,也不应该呀!她用的药是查不出来的呀!她站在门口思索片刻,端着膳食进了屋。

    “妤主,你身体有什么不适吗?香那么急跑去太医院?”她试探性的问妤嫔。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体虚乏力,睡不好,香想找个太医来瞧瞧。”妤嫔用手撑着脑袋,坐在那里都像是要睡着了一样,满脸的疲惫,看样子身体是有不适。

    云玲就纳闷了,她的药只会伤及胎儿,对母体是无大碍的,她还要留着妤嫔为弘夜当靠山的,可为何妤嫔会如此憔悴不堪。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先取走药包,之后再从长计议。

    她借故去给换洗床被,把药包偷偷塞进了自己衣袖。

    “不是刚换洗过吗?”看着抱着床被的云玲,妤嫔纳闷的问她。

    云玲看看手中的床被,灵机一动,“哦!不是马上就过年了吗?想给妤主换套颜色喜庆一点的床被。”

    “哦!”妤嫔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

    “奴婢马上就回来伺候主用膳。”说完,云玲赶紧抱着床被急急的出了门。

第八十三章 妤嫔被算计

    待到香带着刘太医回来,妤嫔已用完膳,靠在榻上歇着了。

    云玲在旁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那心里是五味杂陈啊!

    “妤主,妤主?”

    香轻唤两声,妤嫔眯着眼嗯着声,“回来了?”然后,主动的把手臂伸了出来。

    香向刘太医招手,示意他赶快上前把脉。刘太医在宫里待了三十年,什么样的风雨没见过,他面不改色的上前为妤嫔把脉。

    虽说刘太医没有说话,但香能从他眼里看出,妤嫔的情况不太妙。

    妤嫔有孕不能侍寝,橙溪为虞兰的毒,屡屡拒绝了皇上的宠幸,湘妃因为弘泰的事也低调不少,这皇上除了偶尔去不得宠的那常在舒答应屋里,其余的恩宠都落到了妤嫔身上,她自不再争风吃醋。是啊!后宫已经太平这么久了,若再没点风吹草动,那真就不是后宫了。

    “刘太医,你别光摇头啊,你倒是说句话呀!”香在旁边急得双手冒汗。

    “妤嫔娘娘肾气虚亏,血气缺乏,龙胎在肚里也闹得厉害,妤主身体底子不错,可微臣就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是不是膳食上出了什么问题?”刘太医一脸的疑惑。

    “不会啊!医休太医上次就说妤主有些贫血,一直吃着补血益气的药,膳食也是生血补气的。”香皱着眉头回到。

    “龙胎无碍吧?”妤嫔有气无力的问着。

    “回妤主,以目前的状况看,龙胎倒无大碍,就怕妤主的身子一直这样虚下去,到时即便龙胎能安然碍到足月,怕妤主也再无力气生啊!那样后果可不敢想象呀!香姑娘可否把补血益气的药方和药渣拿来微臣瞧瞧?”

    “好好好!”香应着出了门。

    “刘太医,无论如何,你也要帮本宫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妤嫔听了刘太医的话,也开始担心起来,她摸了摸肚子,孩子重重的踢了她一脚,她觉得孩子是在求她,求她一定要保护他,她心里难受极了。

    “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说话间,香端着药渣,拿着药方进了屋,刘太医拿着药方看了看,嘴里念叨着,没有错啊?他又翻看药罐里的药渣查看,从黑漆漆的药渣里找到一粒东西,一粒药方里没有的,他拿在手上闻了闻,又尝了尝,“杏仁?”

    香拿起手中的药方查看,“刘太医,这里边没有杏仁啊?”

    “是啊!杏仁来孕妇的大忌呀!想必是为此事之人大意了,没把杏仁磨碎完,才留下这一小粒,看有人是要加害妤主和她肚子里的龙胎呀!”

    妤嫔就不明白了,她没有得罪任何人啊!平日里说话做事都小心谨慎,是谁要这么处心积虑的害她。

    “妤主,那微臣这就去把此事禀告皇上。”

    妤嫔心里正难受着,正害怕着,她一时乱了方寸,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佟姐姐在就好了,她心里这样想着。

    “妤主,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见妤嫔不语,香催着她说。

    “让本宫想想……”

    妤嫔向香抬手,让她别做声。

    这查吧,就怕使坏之人早就想好了退路,最多揪出个虾米出来顶罪,之后定还会想方设法的害她。不查吧,难道就眼睁睁的看到荼毒她的人,就此逍遥法外。不,她得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心里边装着明白,面上得装糊涂。

    “不,还请刘太医替本宫保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香,给刘太医拿些赏银。”

    刘太医谢了赏,拿了银子,叮嘱妤嫔多去晒太阳,多去吸收新鲜的空气,说是那样对孩子好,然后出了景阳宫的门。

    香满肚子的疑惑,正要张嘴。

    “香,你去把负责煎药的人带进来。”妤嫔心里已经有了计策。

    负责煎药的人叫银杏,香将她拖到妤嫔跟前,她跪在妤嫔跟前,全身发抖。妤嫔把药渣罐让香放到她跟前,然后就这么盯着她看着,死死的看着,一言不发。

    气氛静的有些可怕,银杏被盯的心里发麻,最后实在僵持不住了,“妤主,妤主,奴婢有错啊!”

    “怎么,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不用本宫用刑了?”

    “是奴婢不小心,把不该放的放到妤主药里了,奴婢,奴婢以死谢罪。”银杏说着说着,起身就想往榻上撞去。幸好香反应快,将她一把给拽住了。“主儿啊!你就让奴婢去死吧!”

    “宁愿死,也不肯供出主谋,想必是你在意的人落入她人之手了吧!你也不想想,此人如此歹毒,你以为你死了,她就放过你的家人了?你倒不如告诉本宫,本宫也不会揪她出来,只是小心提防着。本宫会以你病重偷偷送你出宫,让你和你在意的人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安度余生。你可好生斟酌才是!”妤嫔向精神已经崩溃的银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银杏这时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再三思索,终于开口,“是……是湘妃。”

    “是她?”妤嫔对银杏的回答感到惊讶,但更多的是不相信,湘妃虽然位份高,又有已长成人的阿哥弘泰,但她一向都循规蹈矩,从没见有半点恶心啊。

    “千真万确,为感谢主子的不怪之恩,奴婢自当说实话,连那些杏仁也是湘妃跟前的小碧给的。”银杏言辞真切,看也不像是说谎。

    “好呐!香,你去安排银杏出宫的事吧!本宫先歇会儿。哦!对了,你们每次都是在哪里接头?”今日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本就体虚乏力的妤嫔,身体乏力得很。

    “御花园的假山后。”银杏千恩万谢后,跟着香出了门,一直在旁看戏的云玲,见她俩走了,才上前来伺候妤嫔歇息。

    橙溪得知此事后,彻底怒了。“好个心狠手辣的湘妃,本以为她只是为儿子为难个小宫女罢了,没成想竟然打起妤嫔的主意,这后宫啊!真不是你不惹事,事就未必不惹你的地儿。玉荷,你去太医院找医休,让他查最近是谁大量讨取杏仁,记得小心点,别让别人发现了。”

    玉荷领了命,就退了出去,虞兰正想问橙溪,为何不让她去。谁知橙溪就像看穿她一样,没得她开口,“你以后就好好歇息,这些事都交给底下人去办。”

    橙溪竟颠倒主次,亲自扶虞兰去榻上坐下歇息,虞兰自感受之有愧,欲起身谢罪。橙溪又将她起来一半的身子,重新按回榻上去。

    “我……”

    “嘘……”橙溪做着让她别出声的手势,“什么都别说,听我的。”

    虞兰只好放松僵持着的身体,听从橙溪的安排,在榻上乖乖歇着,无聊的歇着,每天什么也不做,确实也挺无聊的。

    “妤妹妹啊!此事你做得挺好,凭一粒小小的杏仁,说到皇上跟前去,他也未必相信,更何况,那谁?那煎药的为了亲人,肯定宁愿死也不会出来作证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得暗地里防着。”橙溪语重心长的说着。

    “看来佟姐姐是跟妹妹想到一起去了。”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橙溪之前的怒气也烟消云散了。

    银杏果真没撒谎,玉荷从太医院带回消息,医休翻看了最近的取药的记录,确定长春宫的小碧,每隔五日都会前去太医院,以湘妃咳嗽为由,讨取大量的杏仁。

    橙溪想着,何不就来个人赃并获,她让医休留意,一旦小碧再去取杏仁,就立马来告诉她。

    又过了几日,小碧又前去太医院讨杏仁,医休偷偷留意到,赶紧来坤宁宫报信。橙溪听后,立马来了精神,“玉荷,你这就赶去假山后,等那小碧前来给你接头,她若问你为何不是银杏来,你就说,银杏病了,让你替她来,其余的你就不用多说。”

    玉荷应着就往假山赶,当真,小碧早已等在那里了,玉荷的心砰砰直跳,就怕把事搞砸了。她老远就看到了小碧,却迟迟不敢上前。

    听命于橙溪的吩咐偷偷跟在玉荷身后的一帮太监,看到玉荷止步不前,急得跺脚,在心里嘀咕着,“我说玉荷啊!你倒是快去呀!”

    玉荷平复好心情,定了定神,朝小碧走去。

    “小碧姐姐安好!”

    小碧闻声转过背来,慌忙把手中的杏包藏到身后,“哦!是坤宁宫的玉荷啊!有事吗?”

    “银杏病了,受她之托,前来向小碧拿杏仁。”玉荷也算不负橙溪所托,说得挑不出半点不是。

    “快拿出来啊!还磨蹭什么呀?听好了,熹贵妃有令,只要杏仁一到手,立马上去拿人。”带头的那太监,对身后的几个小太监说到。

    听了玉荷的话,小碧犹豫了半响,不对,此事不对,这种掉脑袋的事,银杏怎会告知他人。“你魔怔了啊?说的什么呀!完全听不懂。”说完掉头就走。

    “唉唉唉……怎么走了,这可怎么回去给熹贵妃交差。”太监自言自语到,心里可急了。

    看小碧走,玉荷还追着小碧叫着她的名字,可小碧头也不回,步子还迈得更快了。

    看到小碧走远,众人才灰不溜秋回坤宁宫复命,橙溪听着众人的话,她心里明白,她的人赃俱获之策是被对方识破了。好厉害的主啊!连个掌事宫女都这般聪明,“以后的路怕是更难走呐!”

第八十四章 猜灯谜

    小碧回到长春宫,第一时间,就把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湘妃。

    湘妃听了后,一脸的沉着冷静,“此事你做的好,银杏怕是暴露了,她们准有了防备,一切都还得从长计议啊!”

    “是啊!主子,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不能再出手了,免得引火上身。”小碧关心的向湘妃进言。

    “你下去吧!”

    小碧退出了房外。

    湘妃提着为过年灯会准备的灯笼,独自在屋里徘徊着,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或是心里又在筹谋什么恶毒的计策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除夕,晚上就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灯会,比起一成不变的放烟花,听起来倒是有趣许多。

    皇上命各宫备三个灯笼,灯笼里各自备三个灯谜,灯会上,各宫主子先挑选灯笼,解答其中的灯谜,答对者才可同皇上一起登船游灯河。答不出者,则罚抄唐诗宋词百首,到安华殿为大清祈福,守夜至天明。

    各宫主选剩下的灯笼,皇上赐给宫女太监们,答对者赏五十两。答不出者,年夜饭只能吃一碗汤圆,在安华殿外跪守至天明。

    “真是的,皇上这样,不是明摆着看不起我们这些不懂文墨的吗?大过年的猜什么灯谜,提前过元宵节吗?答不上来,还不让睡觉。”文捣鼓着手中的灯笼,她大字不识几个,还要写灯谜,这不是难为她吗?她手握拳抓着笔,想了半天也没写出半个字,“哎!头痛死了,蕴梅你来搞定吧!本宫去睡一会儿。”

    “是,主子,你去吧!这里奴婢来弄,你去歇会儿,晚上灯会指不定要费神到何时呢!”蕴梅扶着文上了榻,就拿起笔开始写灯谜。

    这蕴梅出生虽不高,可从小跟着几个哥哥身后,肚里倒是有些文墨。

    很快,那并不暖和的太阳就落了山,也算天公作美,今日虽然还是寒意逼人,但至少是个大晴天。一轮新月瞧瞧爬上了树梢,早就布置好的灯街,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一路灯火通明,倒是让人不觉得是在黑夜。

    各宫嫔妃们也盛装出席,陆陆续续的到达猜灯谜的地,开始各自入座。

    写有灯谜的灯笼,下午各宫就都提前送来了,现在正一排高挂在那里,那么的显眼,像是在向众人示威一般,像是在宣示它们才是今夜的主角。

    “虞兰,你身体不适,就在宫里歇着吧!”橙溪从镜中望着为她梳妆的虞兰,向她关切的说。

    虞兰抬头看看窗外,看看窗外透着喜气的灯笼,“额娘,就让我去吧!明年的除夕夜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也许这就是我能过的最后一个年了。”

    听了虞兰的话,原本喜庆的屋里,充斥着哀伤的气氛。橙溪不再言语,待虞兰为她梳好妆容,由虞兰扶着她向灯会宴行去。一路的红灯霞光,宫女太监们的满脸笑容,让这两人忘去了之前的伤感之情。两人也慢慢融入到了这过节的气氛中,笑着,看着,谈笑着向目的地走去。

    见熹贵妃来,众妃嫔都起身行礼,皇贵妃薨后,她就是这后宫权利最高的了,在这众目睽睽下,谁也不想失了礼数,惹橙溪生气。

    橙溪笑着说:“妹妹们客气了,都快坐下吧!大家都过年好啊!”

    众人才在旁边伺候的人的搀扶下,又都坐回原位,橙溪也在虞兰的搀扶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橙溪扫视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弘历和樱柔身上,“虞兰,弘历也在,你要不要过去和他同坐?”

    虞兰朝弘历的方向看了一眼,弘历也正含情脉脉的望着她,“额娘,还是不要了,这是家宴,王爷自当由福晋陪伴,儿臣只不过是个妾氏罢了。”

    橙溪正想说,只要她想,她就一定求皇上让她坐到弘历身边去,可皇上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众人都忙着起身,向皇上行礼,橙溪也不例外。

    “好好好,今天是家宴,众爱妃也不用太拘于礼数,都平身吧!”从皇上开怀的笑声中,可以听出,皇上今日心情大好。

    “谢皇上!”众人齐声回到,都坐回原位。

    皇上举杯同大家共饮,待到皇上落杯,陈公公在侧高呼,除夕灯谜会正式开始。

    “熹贵妃,现在就你位份最高,这第一谜就由你来揭开吧!”皇上朝橙溪的方向望去。

    “是!”橙溪应着皇上起身走到那一排灯笼下,各式奇形怪状的灯笼映入眼底,风格各不相同,但确实都挺漂亮的。

    橙溪盯着眼前的灯笼,徘徊着,思索着,她得选好了,要是选个太难的,猜不出来,不但扫了皇上的兴,也会让自己成为今天的笑柄。越是漂亮的灯笼越不能选,她心里这样想着,都说心灵手巧,灯笼漂亮智慧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指着其中一个最丑的,对陈公公说,“陈公公,就这个橙色的吧!”

    陈公公拿着挑竿,将灯笼取下,取出灯谜打开说到,“此灯谜,出自储秀宫谦妃,熹贵妃,你听好了,有叶不开花,开花不见叶,花开百花前,飘香傲风雪。”

    橙溪听了,还真不出她所料,文就是个乡姑,她的灯谜当然是最易猜的,“飘香傲风雪,能傲雪欺霜的,当属梅花,陈公公本宫猜得对于不对?”

    陈公公看了看纸条上的梅花二字,笑着说,“恭喜熹贵妃,猜对了,猜对了……”

    橙溪握拳做了个成功的手势,小声念叨,“耶!”

    皇上听后,龙颜大悦,“出得好,答得也好,来,熹贵妃,到朕身边来。”

    “是!”橙溪应着,高兴的走到皇上身边去。

    看到橙溪竟然到皇上身边去伺候,文气的牙痒痒,恶狠狠的看着身旁的蕴梅,“贱婢,你出的什么烂灯谜,竟把别人送进了皇上的怀抱。”

    “主啊!奴婢就是个宫女,哪能同那些出生名门的主子比呀!”蕴梅为自己抱屈。

    “好呐!下一位你们谁先来啊?”皇上一边喝着橙溪为他斟的酒,一边对众人说到。

    “臣妾先来吧!”湘妃说着,起身走到灯笼下。随意的挑了一个,她对自己的才学是有信心的,不信有什么灯谜可以难到她。

    陈公公挑下灯笼,拆开灯谜念到,“此灯谜,出自坤宁宫熹贵妃,湘妃,你可听好了,托根不与菊为双,娇艳瑰丽放异香,唤作拒霜犹未称,看来却似最宜霜。”

    湘妃一听,笑言:“看来,熹贵妃同谦妃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出的灯谜竟也是一样,看来都是喜爱这凌寒独开的梅花呀!陈公公,本宫答得对与不对?”

    “恭喜湘妃,完全正确。”陈公公早就留意到了谜底,同谦妃的是一样的,也就不再多看谜纸上的答案了。

    “好,托根不与菊为双,娇艳瑰丽放异香,唤作拒霜犹未称,看来却似最宜霜。没想到熹贵妃文思如此敏捷,是朕小瞧你了,谦妃啊!同以梅花为题,你的和熹贵妃的比就差之甚远,黯然失色啊!回去要多研读诗词才是。”皇上高兴的再重念了一遍橙溪的灯谜,对橙溪夸赞了一番。

    “是,臣妾一定回去苦读。”文不情愿的起身回话。

    湘妃虽答出了谜底,可风头全被橙溪抢了去,心里很是不悦,没声没响的回到自己坐位上。

    文更是气得面红耳赤,对身旁的蕴梅说,“都怪你,本宫今日的脸算是被你丢尽了,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蕴梅害怕的低着头,不敢再同文狡辩。

    “下一位……”陈公公高呼着。

    妤嫔见没人上前,她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站到灯笼下,挑选灯笼。

    皇上见状,连忙关心的说,“妤嫔你有孕在身,小心一点,你,还不上前扶着。”皇上指着香说到。

    香赶忙上前扶着妤嫔。

    “臣妾谢皇上的关心!”妤嫔向皇上谢了礼,指着其中一个大红的灯笼说到,“陈公公,就它吧!”

    陈公公挑下灯笼,拆开念到,“此灯谜,出自丽景轩那常在,妤嫔娘娘,你可听好了,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

    妤嫔思索着,“无根无叶,长在天上?此等特征,当属这铺天盖地的雪花所有,陈公公,本宫猜得可对?”

    陈公公瞄了一眼谜纸,笑着说,“妤主回得极好。”

    妤嫔笑着回到坐位上,皇上招手让陈公公上他跟前去,他把自己的裘皮披风递到陈公公手中,“妤嫔有孕在身,把这皮子给她披着,小心冻坏身子。”

    “臣妾谢皇上的恩典!”妤嫔闻言,兴奋的起身谢恩。

    陈公公捧着裘皮披风,来到妤嫔跟前,躬身递到她眼前,香赶紧接下,为妤嫔披在身上。

    离她最近的文,看到那沾着皇上味道的裘皮披风,心里搁得慌。嫉妒得咬牙切齿,竟然开始嫌弃自己坐的位置,哪里不好坐,为什么要坐在这个贱人旁边。怎么的,是欺负她怀不上孩子吗?

    那常在,舒答应,和一些皇上刚封的贵人答应,都一一上前猜了灯谜,最后,就剩还在那里生气的文还没答了。

    “陈育,还有谁没有猜啊?”皇上问到。

    “回皇上,后宫这一轮,就剩谦妃了。”陈公公向皇上回到。

第八十五章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皇上朝文这边看来,“妤嫔,就剩你了,若是怕了,就直接去安华殿吧?”皇上忍着笑,向文施以激将法。

    “谁说臣妾怕了,不就猜灯谜吗?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可怕的?”文毫不示弱的起身回话。

    “既然谦妃妹妹不怕,那就快些上前选灯谜呀!我们都在等你呀!你猜完了,我们也好同皇上一起游灯河啊!”湘妃不忘推波助澜,让她平时目中无人,不让她出出洋相,她怕是早已忘了自己是村姑的出身了吧!

    文没有多理会湘妃,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她,独自走到装着灯谜的灯笼下,来来回回徘徊犹豫了好久。

    陈公公拿着挑竿在那里候着,看着文就这么来回转悠,头都快被她晃晕了。

    “就它吧!”她实在不好意思再犹豫下去了,闭着眼睛随便指了一个。

    陈公公熟练的挑下灯笼,取出灯谜,“此灯谜,出自长春宫湘妃,谦妃娘娘,你可听好了,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

    “陈公公可否再念一遍?本宫没听清楚。”她又没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听了上句忘了下句,只好让陈公公再说一遍。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

    “陈公公能否再念一遍?”文还是没怎么记清楚。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

    陈公公又念了一遍,这次众人再也忍不住了,都发出冷嘲热讽的笑声。

    “是桃花?”文眼巴巴的看着陈公公,陈公公摇摇头,她又试探性的问,“是菊花?”陈公公再摇摇头,“是荷花?”陈公公又遗憾的摇了摇头。

    “谦妃呀!猜不出就别勉强了,在安华殿为大清祈福,也算是一桩好事呀!”湘妃用嘲讽的口吻,向文说。

    “谦妃啊!你到底猜不猜得出,猜不出朕就让陈公公公布谜底了。”皇上看她一通乱猜,也忍不住问。

    文委屈的摇摇头。

    陈公公应皇上的要求,公布答案,“是风!”

    文一听,怎么这么不公平,凭什么她们的谜底都是花,她的却是风,连老天爷都不眷顾她。

    “皇上时候不早了,该上船了。”橙溪提醒意犹未尽的皇上。

    “对对,陈育,这里就交给你了,能猜出灯谜者,统统都赏,猜不出的,就陪谦妃去安华殿祈福吧!”皇上说着起了身,准备向护城河去。

    “皇上,皇上,皇上……”谦妃叫着从她跟前走过的皇上,想撒个娇,让皇上免去她的守夜之罚。

    “谦妃不要多说,去安华殿祈完福,记得用心抄写诗词,腹中没点文墨,万一有了子嗣,怎么能督促子嗣研学。”皇上面带严肃的说,文看着他的表情,不敢再求情。

    皇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护城河边,内务府准备的龙船早已候在岸边,河的两边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整条河在灯火的照耀下,透着几分神秘之气。

    龙船前还停着一小船,小船上舞姬们在翩翩起舞,在这灯火的衬托下,犹如仙子一般。

    众人都跟着皇上身后,陆陆续续登上龙船,美酒佳肴,莺歌燕舞,也只有在这皇宫,才有如此奢靡的生活。

    “哇!皇上,今天臣妾算是长见识了,真的好像在仙境一般,太漂亮了。”湘妃看到沿河两岸的布置,情不自禁的向皇上赞到。

    “湘妃所言极是,这次内务府算是用了心了,明日朕得好好赏赐一番。”皇上开怀大饮,兴致好得不得了。

    几个宫女在安华殿外跪着,都在那里抱怨着,“早知道就不那么贪了,猜什么灯谜嘛!大过年的,还得在这里跪着,腿都快断了。”

    “里边不是还有位主子也在跪吗?都没听她抱怨什么,有她陪着,我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另一个宫女以讽刺的口吻说到。

    文怎么可能不抱怨,她只是碍于面子,不想在这些奴婢面前失了身份,只能小声的在那里嘀咕。“个个都欺负本宫,腿都快断了。”

    “主啊!你累就坐着靠会儿,奴婢去门口守着,反正没有你发话,其它人也不敢进来。”蕴梅向文提意到。

    她一下瘫坐到地上,揉着自己的膝盖,“本宫怎么就没想到,蕴梅还是你比较聪明。”

    蕴梅笑着打开门,守到门口去。看到蕴梅站在门口,那帮受罚的宫女太监,就更不敢交头接耳,偷奸耍滑了,个个都规规矩矩的在那里跪着。

    等到鸡鸣,文迫不及待的出门,外面跪着的众人向她行了礼。已冻得手脚冰凉的她,让蕴梅赶快扶她回宫。一回到储秀宫,她就赶紧钻进被窝里,让蕴梅替她多加两床被子。

    妤嫔本就身乏体弱,经过一夜的折腾,更加的不适了,几次都昏了过去。香赶紧去太医院传了医休来,皇上得到信也赶了来。

    经过这么久的折腾,医休总算从虞兰的事中走出来,慢慢的开始接受现实。他仔细的替妤嫔把脉,皇上在旁焦急的候着。

    皇上见他的手从妤嫔手腕上缩回来,赶忙急问,“妤嫔如何?”

    医休躬身拱手回话,“回皇上,妤主就是贫血有点严重,昨日兴许是太劳累了,故而晕倒,不碍事的。”

    “那就好,妤嫔腹中是格格还是阿哥啊?”皇上的好奇心上来,忍不住问医休,他本就子嗣单薄,这么多年了,后宫却没好好诞下一个子嗣,再加上怡皇贵妃膝下的四个格格的薨世,皇上就更希望孩子的到来。

    “回皇上,十有**是个格格。”医休毫不忌讳的说到,因为他深信自己的医术精湛,这点小事还是不会看错的。

    皇上激动的抱头,他就只剩慎恪一个女儿了,所以他听到医休腹中是个格格,怎么会不开心呢?“格格好啊,格格好啊,你们都得好好照顾妤嫔,让她顺顺利利的把格格生下来。”

    “是!”众人齐声回到。

    这时,妤嫔也从昏迷中醒来,看见皇上,就欲起身行礼。皇上赶紧将她按回床上去,抚摸着她的肚子,“你有孕在身,就不用起身行礼了,好好保护朕的小格格。”

    “格格?”

    “是啊!太医说了,你腹中是个格格。”

    妤嫔心中很是疑惑,“既然是格格,皇上还这般开心?不是都说皇上喜欢阿哥吗?”

    “她在踢朕啊!哈哈,谁说的?只要是朕的孩子,朕都喜欢,现在朕尤为喜欢格格。”孩子轻轻的踢了皇上一下,皇上激动得像个孩子一样。

    看到皇上如此喜爱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感觉幸福极了。躺在床上,含情脉脉的看着皇上的笑颜。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本来后宫的女子遇喜就不易,一旦遇喜,谁不想生个阿哥,也好母凭子贵。可妤嫔没想到她怀的格格,皇上也如此喜爱。

    此话很快传到湘妃耳朵里,湘妃再三思量后,决定放弃对妤嫔再下手,湘妃低头在那沉思着。

    “主子,主子,主子……”小碧叫着想得入神的湘妃,“接下来要怎么做?”

    “做?做什么?一个丫头片子,还有必要动手吗?随她去吧!”湘妃一脸轻松的样子,起身在屋里手舞足蹈的唱起了昆曲,心情大好啊!

    湘妃唱得极好,连伺候在旁的小碧,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哼起来。

    在这后宫没点绝技,真的是很难受宠的,而昆曲就是湘妃俘获圣心的绝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主子,你唱得真好听。”小碧在旁边不停的夸赞着。

    “果真好听?”

    小碧用力的点点头。

    “既然好听,那走吧!皇上也好久没听本宫唱曲了。”湘妃一边小声唱着,一边扭动着身子,朝门口走去。

    云玲魂不守舍的替弘夜穿着衣服,妤嫔肚子里怀的是格格的消息,她多多少少也听说了点,但到底是真是假,她也没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她想亲自去确认一下,如果真如传言所说,那她也没必要动手了,毕竟那也是皇后的亲妹妹,她肚里的也是乌家的骨血啊!

    “老天啊!你就赐妤嫔一个女儿吧!”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小阿哥,你乖乖用早膳,奴婢要去伺候妤嫔娘娘用早膳了。”

    弘夜乖乖的点点头,自己坐上桌子,开始自己用膳。

    云玲从小厨房端出妤嫔的膳食,朝妤嫔房里走去。她把一切东西都摆上了桌,“妤主,可以用膳了。”

    香这才扶着妤嫔过来,期间,云玲特意为妤嫔夹了些比较酸一点的食物,“妤主,你尝尝这个酸菜鱼,很新鲜的。”云玲试探性的向妤嫔说到。

    妤嫔闻了一下,轻轻捂嘴摇了摇头,把鱼推到一边去,倒是津津有味的吃起爆炒牛肉。

    “都说酸儿辣女,妤主,你倒是多吃点酸的呀,也好为皇上添个阿哥啊!”云玲故意装糊涂。

    “我说云玲姑姑啊!你就别瞎操心了,你不知道我们主子,肚子里是个小格格吗?”香很不耐烦的对着云玲说到。

    云玲一听,表情虽然表现的有些沮丧,但心里却是开心的,至少不用再做违背良心的事了。

第八十六章 啾焓快生了

    妤嫔就因为肚里是个格格,就这样躲过了一切陷害。

    橙溪和她不知道内情,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明里暗里的提防着。每一样吃的都要用银针试,煎药和一切起居,都由香亲自负责。

    很快寒冷的冬天就过去了,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百花争艳,一切都那么的美好,新的一年但愿如这春景一样美好吧!

    “今年的桃花开得比往年都好,看样子,连桃花都在为你高兴呀!”婉婷折下一枝桃花,放在鼻前闻了闻,一副陶醉的表情。

    “婉婷姐姐真会说话。”啾焓笑得面若桃花,受宠若惊,摸着肚子害羞的说到。

    “哪里是我会说话啊!看你笑得都合不拢嘴了,算算日子,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吧?”婉婷羡慕的看着啾焓高高隆起的肚子,这辈子自己是没有当娘的命了,但是能亲眼见到啾焓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也算是件好事。

    “是啊!就快了,当娘不易呀!辛苦怀胎十月,总算快瓜熟蒂落了。”婉婷感慨的说着,她也是满心的期待啊!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孩子,她在心里默念到:孩子你可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来呀!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两人聊着走着,啾焓突然就腹痛难忍,一阵一阵的,婉婷见她停下脚步,关心的问到,“怎么了?啾焓妹妹,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啾焓挺直腰板,奇怪怎么又不痛了,“没事,婉婷姐姐,刚刚肚子突然有点疼痛难忍,不过现在又不痛了。”

    “那要不我们回去歇着吧!兴许是走累了。”

    “无妨,药房的先生不是说了吗?多走走,到生的时候少遭点罪。”啾焓笑着说着。

    走着走着,腹痛越来越频繁,啾焓实在忍不住,扶着院里的假山,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啾焓妹妹,这不会是要生了吧?”

    啾焓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哪里懂,她轻轻的摇头,“不知道啊!”

    “快去,快去找接生的来。”婉婷小心的扶着啾焓,着急的对旁边伺候的丫鬟说到。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说完,跑出了府外。

    婉婷扶着啾焓回到屋里,看着躺在床上的啾焓,一脸痛苦的表情,腿都痛得在发抖,发髻也被她来回滚动得散落下来,被额头冒出的汗水湿透,一部分贴在额头脸颊之上,像个疯子一般,婉婷这才深深体会到,为人母真心不易。

    “啾焓妹妹,你忍着点,接生姑姑很快就来了。”婉婷着急的,时不时的望着门口,期盼着接生姑姑的到来。

    许久,丫鬟带着接生姑姑才赶回来,跌跌撞撞的进了啾焓的门。

    “快点啊!快啊!接生姑姑,啾焓痛得厉害。”婉婷急着叫进门的接生姑姑快些,她想能快些为啾焓除去痛苦,让孩子快些落地。

    接生姑姑慌忙过来查看,吩咐着下人们,赶紧去备生孩子要用的东西。

    婉婷远远的看着,看啾焓那么痛苦,她根本就不敢靠得太近,只是久久不见孩子出来,她心里急得慌,再加上啾焓那痛不欲生的叫声,她更是又怕又急。

    “怎么还生不出来啊?”婉婷忍不住问。

    “不好。”接生姑姑一脸愁容,盯着啾焓的两腿之间,大叫一声。

    “怎么了?”

    “胎儿的脚朝下,是逆生,这是难产啊!加之胎儿过大,这怕是九死一生啊!你们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关键时刻是保大人还是孩子?”接生姑姑先婉婷解释到。

    “大人?孩子?废话,肯定是大人要紧呀!”婉婷没有为过人母,不懂在母亲心里,孩子比母亲的命更重要。她肯定是要保,平日陪她嬉笑,陪她解闷,鲜活的啾焓的。

    “不,不……保孩子,保孩子……”啾焓有气无力的说到。

    “啾焓妹妹……”

    “姐姐不要再说了,若待会儿真的要在我和孩子中留一个,请姐姐一定要帮我保住孩子,算妹妹求你了。”啾焓一脸的憔悴,哭求着婉婷。

    婉婷眼里含着泪花,微微的点着头,“我这就让表哥进宫去通知七阿哥,让他来陪你,陪着你平平安安把孩子诞下来。”

    啾焓欣慰的点点头,“姑姑,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看着丫鬟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婉婷咬着嘴唇,含着泪,出了啾焓的房门,就赶着去求将军,让他赶紧去通知七阿哥,若啾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可就是生离死别的最后一面啊!想着想着,婉婷忍不住哭出了声。

    赫柏听了婉婷的话,赶紧往宫里赶,啾焓哭天喊地的叫声,一直回荡在将军府里。

    “七阿哥,赫柏将军说是要见你,在外候着呢!”小安子进来向正在练箭的弘泰禀报。

    弘泰把已经上在弦上的箭,拉弓射了出去,拿着太监送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快请!”

    “微臣见过七阿哥!”赫柏进门恭恭敬敬的行礼。

    “将军客气了,我无爵无位,将军不必行此大礼,小安子,赐座!”弘泰坐在早已备好的椅子上,饮了一口茶。“将军前来有何事?”

    赫柏给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禀退左右。

    弘泰识趣的禀退了左右,连小安子也不列外。

    赫柏见众人都退了出去,才把将军府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弘泰说了一遍。

    弘泰听了,急得团团转。在院里徘徊着,“啾焓真的难产,命悬一线?”弘泰再一次向赫柏确认,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或是心里盼着自己是听错了。

    “千真万确啊!七阿哥可得想法去见一面呀!微臣得先出宫了,就留内人在,若万一真有什么事,怕她拿不定主意。”

    “谢将军,我一定想法子去,还求将军先替我好好照看啾焓。”

    赫柏应着出了长春宫的宫门,小安子在门口躬身送走赫柏,赶紧进去弘泰身边候着。

    弘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又有什么用,再急,没有皇上和他额娘的准允,他根本就出不了宫门。他苦思冥想,还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七阿哥,你这是怎么了啊?”小安子看着弘泰着急,自己心里也莫名的着急。

    “我要出宫。”

    “啊?”小安子听了弘泰的话,急得张大了嘴。

    “我要出宫,你是耳朵不好使吗?还不帮我想个办法。”弘泰急得对小安子吼道。

    小安子低头不再作声,弘泰急得冲进湘妃的房间,“额娘,额娘……”

    “弘泰,你这么大吼大叫做什么?没有一点礼数。”湘妃怒斥。

    弘泰跪在地上,眼中的急切之心,根本无法掩饰。“儿臣求额娘准儿臣出宫,儿臣想去四哥府上做客。”

    “出宫?”湘妃听了弘泰的话,思索了片刻。

    弘泰见湘妃不语,继续央求。

    “算算日子,怕是那贱婢快生了吧!你这哪里是想见你四哥啊,怕是想去见那个贱婢吧?”湘妃一脸怒气,怒目瞪着弘泰。

    弘泰见根本就瞒不住湘妃,就直接明言,“啾焓难产,命悬一线,还请额娘成全。”

    “休想,来人啊!将七阿哥关进偏殿,没有本宫的批准,不许他踏出长春宫半步。”

    “额娘,额娘,那可是你的亲孙子啊!你就让儿臣出宫吧,儿臣求你了,儿臣求你了……”弘泰拼命挣扎着,恳求着。

    赫柏顺道去了趟坤宁宫,毕竟啾焓是她交到他手上的,他也得去给她知会一声。

    “微臣给熹贵妃请安!”

    “赫柏,你怎么来了,快快请起。玉荷,快给将军挪个凳子。”

    玉荷听命,给赫柏将军端去凳子。

    赫柏坐下将啾焓的情况给她说了一遍,“啾焓快生了,可是难产,怕是……”

    橙溪听后,不免会生出怜悯之情来,“这样啊!赫柏你去太医院找医休一同回去,可一定要竭尽全力保她们母子呀!啾焓可是个可怜的人儿啊!”

    “多谢熹贵妃,微臣怎么没有想到他呢!那微臣先告退了。”赫柏听了橙溪的话,那算是又看到一点希望了。出了坤宁宫的门,就赶去太医院,好说歹说才把医休给拽出宫。

    将军府内,乱成了一团糟,赫柏进门已听不到啾焓的惨叫,只看见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屋里端出来。

    “妈呀!这这……这还能活吗?”医休指着那一盆不是鲜血,却胜是鲜血的血水。

    “好呐!你就别嘀咕了,快进去瞧瞧吧!”赫柏拖着医休就往啾焓屋里拽。

    一进门,婉婷就激动的扑到赫柏怀里,“表哥,啾焓昏厥了,接生姑姑说,若孩子再生不下来,孩子和啾焓都会没命。”婉婷哭着说到,经过这么半年的朝夕相处,她和啾焓已经有了深厚的友情,看到啾焓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她心里肯定是难受得不得了。

    “医休,你快去啊!去瞧瞧呀!”赫柏一边抚摸着婉婷的头,一边向医休说到。

    “这产房,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去得?快把床帘放下来吧!”

    “呃呃呃……”婉婷赶紧应着,进内屋去放下床帘,“医休,快进来吧!”

    医休仔细的瞧着,“快去,去弄碗山参汤来,给她灌下去,再晚怕是一尸两命了。”

    婉婷赶紧对身旁的丫鬟吼道,“快去啊,没听到吗?”

    “接生的,待会儿等她醒了,你们就轻轻的连拖带拽,小心把孩子的手拨顺,助她一口气把孩子生下来,再晚,孩子怕就要死在肚子里了。”医休对着接生的姑姑说。

第八十七章 终于有孩子了

    “好好好……”接生姑姑们应着,她们本以为只是难产,可没成想竟然生了一天也没生下来,胎水也早就流干了,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了,还好这医休来了。

    婉婷将山参汤给啾焓灌了下去,不一会儿,啾焓就醒了。

    她睁开虚弱的双眼,从苍白的嘴唇间,挤出些话来,“生了吗?是儿子还是女儿?”

    “快了,你好好配合接生姑姑,再努力一把,孩子就能出来了。”婉婷紧握着啾焓的手,在旁边鼓励着她。

    “是啊!夫人,加油,再加把劲,不然孩子会没命的。”接生的姑姑也对啾焓说。

    啾焓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微微点头。

    接生姑姑直接将手伸进了产道,“夫人,我要找到孩子的手,免得把孩子的手弄伤,我叫你用力的时候,你就用力,我会配合着你,尽量把孩子往外拽。”

    虽然她的表情很难受,但还是咬紧牙关,点头应着。

    接生姑姑早已急得满头大汗,她摸索了好久,终于抓到孩子的小手了,“摸到手了,来,夫人用力。”

    啾焓使出全身仅有的力气,大叫一声,“啊……”

    终于听到孩子的啼哭之声了,大家都松了口气,“生了,生了,是个儿子。”接生姑姑高兴的说到。

    啾焓含着笑,又一次晕了过去。

    “啾焓,啾焓……”婉婷不停呼唤着她的名字。

    待到接生姑姑把孩子裹好,婉婷把孩子抱出了里屋,抱到赫柏跟前去给他们报喜,“表哥,你看,多好看的孩子啊!多可爱的孩子啊!”

    “是挺可爱的,总算是生出来了,啾焓怎么样?”赫柏瞄了一眼婉婷怀里的孩子,都不忍心多看一眼,怕勾起回忆。

    婉婷一听,赶紧将孩子扔到赫柏手中,拉着医休就往里屋去。“她又晕了,你快给看看呀!”

    医休一边把脉,一边摇头。

    “到底怎么样啊?你倒是说啊?”婉婷心里急得要命。

    “哎!时日不多了,鱼儿没了水,你说还能活吗?血都流干了。”医休唉声叹气,起身出了门。

    婉婷哪肯罢休,追出门来,拉着医休不肯放,“你不是神医的徒弟吗?你救她啊!你必需把她给我医好。”

    “你放手啊!我又不是神仙,没那起死回生的本事,”医休用力的甩开婉婷的手,躲到赫柏身后。“赫柏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媳妇的脾气,怎么还不见好啊!”

    “你说什么?当年你在我家白吃白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说起我的不是来了。表哥,你可得替我做主啊!先卸了他一条腿再说。”都这个时候了,婉婷那直来直去的脾气还是一点没有收敛。

    “好呐!婉婷,既然医休说救不了,那肯定是回天乏术了,趁着她醒了,你就多陪陪她吧!”赫柏从她们嘴里,听得出啾焓应该是快不行了,好言劝着婉婷。

    “好好好!我不为难你,让她醒过来总行吧?”

    “这倒不难,去拿银针来。”

    医休拿着银针,在啾焓头上,手捣鼓了一阵。“来吧!再给她弄碗山参汤来,给她灌下去。”

    啾焓喝了山参汤后,可就是久久不醒,婉婷急得又开始骂起守在旁边的医休。“你不是说她马上就会醒吗?怎么这么久还没醒?”

    婉婷的话刚说完,医休还没来得及反驳,她就感觉啾焓的手在动,“醒了,醒了,啾焓的手都在动了。”

    啾焓微微睁开双眼,全身没了一点力气,这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是已经到了地府了吗?怎么又回到屋里了。

    “啾焓,你醒了啊?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婉婷哭着说到。

    婉婷欣慰的微微一笑,“七阿哥来了吗?”

    婉婷摇摇头,“七阿哥兴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说不定,现在就在来的路上。来,快看看你儿子。”婉婷为了能让啾焓走得舒心点,安慰着她,特意让丫鬟把孩子抱过来给她看,分散她的注意力。

    婉婷艰难的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啾焓看着白白嫩嫩的孩子,眉眼间长得跟弘泰一模一样,她笑着说,“儿啊!你来得不易,为娘的是不会再让你进虎穴的了,婉婷姐姐,啾焓求你一件事?”

    “说吧!啾焓妹妹,我都答应你。”

    啾焓摸摸孩子的小脸,说到,“若七阿哥有朝一日能来,你们就告诉她,我难产,一尸两命,孩子也没了。”

    “妹妹,你糊涂啊!孩子不是好好的吗?”

    “若姐姐不嫌弃,就让孩子认你们做爹娘吧!你们都是好人,交给你们我放心,我不想他再回到那皇宫去,再说了,他的出身名不正言不顺,受不起那些阴谋算计,你和将军没有孩子,你们就把他当上天给你们的吧!也算救他一命,让七阿哥也好好做他的七阿哥吧!那我也走得没有遗憾了,妹妹求你了,求你了……”

    婉婷早已泪流满面,啾焓临死唯一的要求,她真的不忍心拒绝,可这毕竟是皇家的血脉呀!她看着赫柏,想让赫柏给出出主意。

    “啾焓姑娘,这可是皇上的孙子啊!我们哪有胆量做他爹娘,你可别为难我们了。”赫柏为难的说到。

    “啾焓求你们了,只要你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看他俩还是不松口,啾焓把手伸向孩子的脖子,用仅有的力气掐住孩子的脖子。

    啾焓用力掐孩子的脖子,孩子哇哇的哭了起来,“啾焓,你干嘛呀?”婉婷赶紧甩开她的手。

    “与其让他回到那个牢笼里去,还不如就让他跟我一起去,重新投个好胎,儿啊!你还没有名字呢!让为娘的给你取个名字吧!也好有名有姓的跟为娘去投胎,就叫你咏慎吧,咏梅的咏,谨慎的慎,咏慎与永生同音,希望你永永远远的活在为娘心里。”说完,啾焓就继续掐住孩子的脖子,孩子哇哇的哭着。

    婉婷实在看不下去了,“好,我答应你。”

    “婉婷……”

    赫柏还想阻止,“表哥别说了。”

    “真的?”啾焓不敢相信,怕是在糊弄她。

    婉婷点点头,“绝不食言。”

    “好,多谢姐姐成全,还请姐姐指天发誓,不违今日之言,绝不让咏慎再回到宫里去。”她就是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了,也顾不得啾焓一家对她的恩情了,竟要让婉婷发毒誓。

    “好!我佟佳婉婷对天发誓,从今以后,把阿穆鲁咏慎当做亲生儿子抚养,绝不让他和七阿哥弘泰相认,若有违今日誓言,必遭五雷轰顶,死无全尸。”婉婷举起她的右手,指天发誓。

    “谢谢姐姐,原谅妹妹的无耻之求,若有来生,妹妹定当携草结环报答姐姐和将军的大恩大德。”啾焓感动的流下了最后的两行眼泪,微笑着闭上了双眼,摸着孩子小脸的手,也无力的滑落到一旁。

    “啾焓,啾焓……”婉婷探了探啾焓的气息,气息全无,她抱着啾焓痛哭起来,疯了似的叫喊着啾焓的名字。

    赫柏上前去劝说着,“好了,婉婷,别难过了,生死有命,让她安心的去吧!”

    婉婷放下啾焓,扑到赫柏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医休看着啾焓的尸体,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出了门。“红颜薄命啊!”

    为了掩人耳目,将军府特意为啾焓大办葬礼,以婉婷义妹的名义将她厚葬,并千辛万苦从它人手中买下死婴,欲同啾焓一同葬入坟里。

    出殡当日,化妆成农妇的小碧,也来送了啾焓一程。她特意问了围观的群众,“将军府这是在为谁家办丧事啊?”

    那人回到,“听说是将军夫人收养的义妹,难产,一尸两命,将军和夫人真是好人啊!给她办了这么隆重的葬礼。”

    “那你知道死的这人叫什么名字吗?”小碧继续追问到。

    “名字?那灵牌上不是写着吗?我不识字,你自己瞧呗!”那人指着放在棺木前的灵牌说到。

    小碧向他指的方向望去,灵牌上写着:义妹王啾焓之棺。旁边还放着一个小棺木,灵牌上写着:爱侄之棺。

    即便这样,小碧还是不放心,她跟着送葬的队伍,直到亲眼看到赫柏和婉婷他们,将两口棺木盖棺加土,她才放心的离开。

    看到她离去的背影,赫柏拉着婉婷说,“看到了吗?宫里出来的,早就告诉你了,让皇上的亲孙子当你儿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第一关算是过了,回去赶紧带着孩子回你家老宅子住一段时间,等这阵风声过了再回府。”

    “好,表哥,我一定好好照顾我们儿子,不负啾焓所托。你就安心等着当阿玛吧!”婉婷看着赫柏指去的方向,用俏皮的语气说到。

    “你呀你!快去吧!马车已经在那边候着了,奶娘和孩子已经在车里了,记得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就让人送信过来,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赫柏虽然表面看上去,不喜欢婉婷的大大咧咧,其实心里却是很欣慰的,婉婷是他不幸的人生路上最大的幸运。

    “好,表哥保重。”婉婷和赫柏来了个临别前深深的拥抱,挥着手朝马车那边走去。

    赫柏心中始终是忐忑不安的,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不要连累莹莹就好,他心里这样想着。

第八十八章 美梦成真

    “弘泰,弘泰……”湘妃叫着躺在床上,积郁成疾的弘泰。

    弘泰翻了个身,不愿意理会她。

    “好了,你多少吃点,额娘答应你的事,就绝对不会反悔,等你和西林觉罗禹碗成了亲,额娘就亲自迎啾焓进门。”湘妃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已经对她产生恨意的弘泰,不再听她这套说辞,继续充耳不闻。啾焓和孩子命悬一线,他竟不能陪在啾焓身边,一切都拜她所赐,弘泰满肚子的抱怨,竟找不到任何发泄的地方,因而积郁成疾,咳嗽不止。

    “额娘给你指天发誓还不行吗?”弘泰仍然没有反应,“你哥哥被人毒害,额娘又不受你皇阿玛宠爱,你就是额娘唯一的依靠了,现在连你也不要额娘了,额娘就只能等着被别人践踏了,与其被别人算计,百般折磨,额娘还不如就此了结算了,也好下去陪勋儿……”

    湘妃声泪俱下,一头撞向桌案上,虽然她已经尽量减小力度了,额头上还是撞了个大包。

    弘泰看湘妃来真的,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扶起地上的湘妃,“额娘,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去贪求那些名与利,谁又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呢?”

    湘妃见他还是不松口,挣扎着还想再上一次苦肉计,弘泰死死的拉着她不放手,“好了,儿子答应你还不行,成亲之前,不再去见啾焓。”

    湘妃破涕为笑,“绝不食言?”

    “额娘都以性命做威胁了,儿子还敢食言吗?快起来吧!要是让皇阿玛看见你这副尊荣,怕是更不待见你了。”弘泰将坐在地上的湘妃扶起,从里屋找来药膏,亲自替她按揉额头。

    湘妃心里可开心了,始终还是自己的亲骨肉,又怎会不顾她的死活呢!她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弘泰身上了,如果没了弘泰,她就彻彻底底的被打入地狱了。

    湘妃回到屋里,从宫外回来的小碧早已在屋里候着了。

    “主子啊!你是上哪里去了呀?奴婢找了好大一圈。”小碧赶紧急着上前来扶着湘妃,“主子啊,你这额头怎么了?”

    “本宫单独去和弘泰谈了谈心,怎么样,那婢子生了吗?生的儿子还是女儿?”湘妃年纪也不轻了,或是刚才太用力,怕是把腰扭了,她以手按着腰,在小碧的搀扶下,费力的坐到榻上去。

    “奴婢就是奴婢,不认命还是不行的,没有做贵人的命就是没有做贵人的命。孩子是生下来了,可惜大人孩子都没了命。”小碧有些惋惜的说到。

    “你说什么?都没了,你没看错?”湘妃急了,腾的从榻上站起来,这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呢?这下完了,好不容易修复好的母子情,又得给这个婢子给毁了。弘泰要是知道她俩都没了,指不定要怨她成什么样。

    “千真万确,奴婢是亲眼看到,赫柏将军夫妇把她们葬了的。”小碧斩钉截铁的说到。

    湘妃平复好心情,重新坐回到榻上去。心里五味杂陈,都怪自己,要是放弘泰出宫,等这婢子死了,一切就雨过天晴了。可偏偏她就把弘泰关了起来,这下她可就得背上这凶手的黑锅了。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让弘泰知道。

    “你可得替本宫瞒好了,弘泰要是知道此事,那可就天下大乱了。”湘妃指着小碧说到。

    “主子放心,奴婢定会守口如瓶,可别人那里就不好说了。”小碧神秘兮兮的对湘妃说。

    湘妃托腮沉思着,是啊!纸是包不住火的,得想办法让弘泰避开这些人,无论如何也要瞒到他大婚之后。

    储秀宫内,文看着桌上的美食,根本停不下嘴,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平日里她为了保持身材,都尽量控制自己的饮食,可最近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旁边的蕴梅实在忍不住了,担心的劝说到,“主子,你看你婀娜的身材,最近都有些走样了,还是少吃点吧!”

    文摸了摸自己的身子,的确,平时合身的衣服,最近倒是紧了几分,“你以为本宫想啊?本宫这不是控制不住吗?怎么吃这个肚子都是饿的,本宫现在都觉得自己像只大饭桶。”

    “奴婢听说有一种饿痨病,就是这样的症状,要不奴婢去给你……宣太医来瞧瞧?”

    病?文被蕴梅这样一说,吓得手里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张大嘴说不出话来。若是得了此病,会消瘦致死的,到时肯定容颜俱损,皇上会不会嫌弃她?她在心里质问自己,不,不,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她还没享受够呢!对,不管是什么病?绝对不能宣扬出去。

    她沮丧的靠在桌上,“去,去宣太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奴婢这就去。”

    蕴梅出了房门后,文气得将桌上的食物全部推翻在地,即使她现在依然觉得很饿,很饿,饿得心里发慌,可再也没有心情吃得下去了。

    她起身在屋里徘徊着,等待蕴梅回来,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真是的,去找个太医也要这么久吗?学乌龟走路吗?该死的贱婢!”文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心里慌的恶心。

    好不容易等来了太医,文却胆怯的不敢让太医瞧了,她紧握着颤抖的双手,迟迟不愿伸出手来。

    “主儿?主儿?你怎么了?刘太医来了,你快把手伸出来呀!”蕴梅见文发呆,轻轻唤着她。

    文用颤抖的嗓音说着,“蕴梅,本宫怕,要是……要是……”

    “主儿,太医都还没瞧呢,兴许只是你最近胃口好呢,没事的,主儿福厚,只有上天庇佑。”

    听了蕴梅的话,文也劝说自己,也是,无论怎样,她也得面对呀!这皇宫太医无数,有病咱可以治啊!只要有命在,有什么可怕的。

    她缓缓伸出手去,刘太医以方巾遮其手腕,开始为她把脉。

    片刻刘太医跪地回话,“恭喜谦妃,你遇喜呐!”

    文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表情比之前得知怕是饿痨病时的还要惊讶,“你说什么?”

    “你遇喜了。”刘太医再次重复一遍。

    蕴梅也激动的捂住嘴,高兴得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她本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却突然有了。好事来得太突然,她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赏,给本宫赏,赏刘太医。”缓过神来的文,大笑着要赏赐刘太医。

    “谢谦妃赏赐,微臣这就开些安胎的药,龙胎一切安好,娘娘安心养胎就是。”

    文笑着摸着自己的肚子,特意将没有凸起的肚子鼓着气,提前享受一下大着肚子的感觉,“对了,本宫有一事不明,为何人家遇喜都是呕吐,食欲不佳,本宫最近却食欲暴增?”

    刘太医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到,“每个人的孕反都是不一样的,能吃是福,以后龙胎一定很健壮。”

    听刘太医这么一说,文瞬间放心了,忍了这么久,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她赶紧命蕴梅去准备一些吃的来,她要胡吃海吃,吃个够。

    “还请刘太医帮本宫隐瞒此事,本宫想亲口告诉皇上。”

    “是!那微臣先告退了。”刘太医退出了房门。

    “主儿,太好了,你终于遇喜了,奴婢恭喜主子。”蕴梅不忘为文送去祝贺。

    不是都瞧不起她的出身吗?那又怎样,她还不是照样替皇上生儿育女,她肚子里可是如假包换的皇嗣,看还有谁瞧不起她,她要好好的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向皇上的那些女人示威,证明她不是谁都可以任意践踏的。

    说来说去,就是想为自己找点存在感罢了。

    蕴梅收拾着桌上,文抄了一半的唐诗宋词,“主啊!你这一百首唐诗宋词已经抄了快两个月了吧!熹贵妃都已经问了你好多次了,她说你再迟迟不给她,她也没办法再在皇上面前替你周旋了!”

    皇上特意让橙溪监督文,他也知道,对她人而言,这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可对她文而言,那可就是难事,所以皇上也没规定她何时完成,只是让她尽快。

    “抄这些?本宫想,本宫的孩子还心疼本宫呢!给本宫全部拿去烧了,看着都碍眼。”终于心想事成了,她现在有了十足的底气,怎会再受这些文字的摆布。

    “这……能行吗?”蕴梅有些不敢,这毕竟是皇上亲自交待的。

    “怎么不行,难道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还比不上这一堆废纸?还不快去。”文看蕴梅猥猥琐琐,大声吼道。

    蕴梅无奈,只好抱着诗词出了门。

    文则继续在那里,得意的填着自己的肚子。

    等到蕴梅烧了诗词进来,文已经吃饱喝足,自己躺在榻上睡着了。

    “主子啊!你要是困,就到床上去吧!你现在身怀有孕,得更加注意身子。”蕴梅轻声唤着文。

    文还没睡得太熟,她被蕴梅的声音给吵醒,“睡什么睡,这样的好事,本宫得去同她们好好分享分享呀!待会儿机灵点,好好戳戳她们嚣张之气。”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让蕴梅来扶她起来,一知道自己有孕,感觉自己的身子也不够灵活了。

第八十九章 恃孕而骄

    文坐着抬榻出了门,“去养心殿!”她朝抬她的众人说到,去给她们炫耀之前,她得先去把这个好消息,悄悄告诉皇上,让皇上也为她高兴高兴。

    远远看着文前来的陈公公,上前迎着,“谦妃娘娘,你今日怎么得空来养心殿?是来向皇上呈交手抄诗词的吗?你交给奴才就可以了,皇上在里边商议政事,不让打扰。”

    一听到陈公公说抄诗词的事,文气就不打一处来,连个太监都可以这般羞辱她,是笑她不通文墨吗?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陈公公脸上,这文也真是的,得罪谁不好得罪,连皇上身边的人她也敢打,这底气足得也有些过火,得罪了陈公公,怕是以后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好大的胆子,你一个狗奴才,也敢这样跟本宫说话,本宫抄诗词,还要向你汇报不成,给本宫滚一边去。”文恶狠狠的看着他。

    陈公公心里即便委屈,也不敢出言顶撞,毕竟她是皇上的女人,是主子,再不济,也是比他奴才的身份高上几等。

    “皇上,臣妾有要事禀与皇上。”陈公公低头站到一边,文自己大声向皇上通报。

    皇上正召见几位大臣,在商量蒙古未归顺部落犯进的事,特意吩咐了陈公公,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们的谈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陈育,陈育……”皇上以为是陈育玩忽职守,大呼着他的名字。

    陈公公赶紧掀开门帘,进去听皇上的差遣。

    “不是说了,不让人打扰吗?你怎么当职的?外边是谁那么不懂礼数,在那大呼小叫的。”皇上怒气冲冲的呵斥着陈公公。

    “回皇上,是谦妃,奴才已经跟她说明原由了,可她不听啊!还甩了奴才一个耳光。”陈公公如实向皇上回禀到。

    皇上此时心里后悔不已,当初不知道是看上她哪里了,文墨一点不通,真是俗不可耐,就是有一副好看一点的皮囊罢了,可他并不缺有这种皮囊的女人啊!

    “你去告诉她,她这般胡闹,朕削了她的妃位。”

    “这……”陈公公怕传了皇上的这句话,他又得挨上几个耳光,一副为难的样子。

    “怎么?朕说的话也不管用了?”

    “!”陈公公无奈,只好退出殿外。“传皇上口谕,谦妃娘娘你若再胡闹,皇上就要削了你的妃位。”

    本就还在气头上的文,听了陈公公的话,眼里都像是在冒火花,“你说什么?”

    陈公公不再理会她,走得远远的站着。

    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气又上来了,她直接冲进了养心殿,众人都吃惊的看着她,皇上的脸今天算是让她丢进了。

    从众大臣的表情,皇上也能看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尴尬的无地自容。

    “大胆谦妃,竟敢抗旨,朕现在就削了你的妃位,贬为答应。”皇上怒气冲天,用力在桌上一拍。

    文见皇上动真格的了,心里开始有些害怕,她灵机一动,扶着头做眩晕状,“皇上你真的要这样对臣妾吗?臣妾……臣妾也是……”说着她直接晕倒在殿上,蕴梅赶紧上前扶着她。

    看到她晕倒,皇上的怒气去了一大半。

    “皇上,谦妃怕是被你吓着了。”李卫见状,向皇上进言,也算缓解这尴尬的局面。

    皇上心里很清楚,她文是什么人啊!是个村姑,是个不怕死的村姑,怎会被他的三言两语给吓晕。

    “她怎么了?”皇上指着蕴梅问到。

    “回皇上,是主子刚刚被太医诊出遇喜了,主子一下高兴过了头,才急得要来向你分享这个好消息的,还请皇上宽恕主子的莽撞之罪。”蕴梅说完,谦妃还偷偷睁开眼睛给她眨了眨眼,像是在说,她说得极好。

    也不知道她是为了啥?冒着惹怒皇上的危险,这么莽莽撞撞冲进来做什么,是想知道她在皇上心里,究竟有几分几两吗?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奴婢怎敢欺瞒皇上。”蕴梅斩钉截铁的说。

    刚刚还怒气冲冲的皇上,瞬间雨过天晴,现在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赶紧从案后走出来,“就按你们说的那样吧!赫柏,明日你就启程,前往蒙古,势必平定葛尔丹之乱。”

    “是,微臣告退!”皇上要处理家事,大臣们肯定得识趣的离开。

    皇上让蕴梅将文扶到椅子上,皇上在旁边呼喊着她,许久,文才假装被皇上叫醒,一睁开眼,就扑到皇上怀里,“皇上,你吓死臣妾了,你真的不要臣妾了吗?你真的要把臣妾变回答应吗?”

    “傻瓜,朕要是知道你是为了,迫不及待跟朕分享遇喜之事,怎会那样吼你。”一直子嗣单薄的他,对嫔妃们的遇喜之事,都是相当看中的。大清领土之大,必需得多一些自己人来捍卫,唯有这同自己血脉相连之人,才能得以信任。无论儿孙们再怎么争,大清的江山始终是爱新觉罗的啊!

    “太医说了,遇喜前三个月非常重要,让臣妾要多休息。”

    “那是,待会儿,朕就命人给你送些补身子的过去。”

    “臣妾谢皇上的恩赐,那抄写诗词的事,臣妾还要继续挑灯夜抄吗?”文以话赶话,要让皇上亲口免了她的这一项惩罚。

    “当然不用,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好你的肚子。”皇上摸着她的肚子说到。

    文看着皇上一脸的兴奋,心里乐开了花,原来宫里还真的是母凭子贵,看样子,她的好日子是要来了。

    和皇上寒暄了好一阵,文才依依不舍的从养心殿出来,坐在抬榻上的她,感觉自己突然都高了一等,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怎么也收不起来。

    路过御花园时,她从通往御花园的门,不经意瞄到橙溪同妤嫔在御花园散步。她的兴致更加高涨,“停!”她从抬榻上下来,“你们都在这里候着,本宫想去御花园走走。”说完,蕴梅就扶着她向御花园走去,确切的说是向橙溪她们走过去。

    三人终于相遇了,妤嫔看到谦妃前来,一向懂规矩的她,自是主动向谦妃行礼的。

    “起来吧!看你都快生了吧!大着个肚子,还讲这么多礼数干啥?”文一副傲视众人的表情。

    妤嫔友善的朝她笑了一下。

    她直接从妤嫔和橙溪间挤过去,毫不把橙溪放在眼里,还故意撞了一下橙溪的肩,始料未及的橙溪,差点被撞倒。

    “谦妃娘娘,好像还没给熹贵妃行礼啊!这就要走?”云玲以前伺候在皇后身边,这些尊卑礼数,她比任何人都懂。

    文停下本就不打算走开的脚步,一脸诡异的笑容,“你谁啊?敢这样跟本宫说话,找死是吧?”

    “奴婢不敢,只是提醒谦妃娘娘,不要忘了规矩。”云玲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三言两语还吓唬不到她。

    “提醒?”文走到低头说话的云玲跟前,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硬抬起来,“好个牙尖嘴利的奴婢,妤嫔啊!你是从哪里去收了这么厉害只狗啊,竟敢连本宫也咬?”

    没等妤嫔反应过来,文就用她的指甲在云玲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橙溪见状,实在忍无可忍了,“谦妃,请注意你的身份,即便她有错,也该由她的主子惩戒,轮不到你越俎代庖。”

    “呵呵……熹贵妃见谅,妹妹腰痛,就不便给你行礼了,可是我就教训个奴婢,还得让你们批准了?我今天就要看看,我就越俎代庖,你们又能把我怎样。”文给蕴梅使了个眼色。

    蕴梅上前就啪啪的扇起云玲耳光,弘夜见有人欺负云玲姑姑,上前将蕴梅撞翻在地,抱着文的大腿狠咬了一口,文一把将他推翻在地,弘夜倒在地上,撞到地上的石头上,痛得哇哇大哭。

    云玲赶紧上前抱起弘夜,橙溪和妤嫔也赶紧上前,“弘夜,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啊?”妤嫔紧张的查看着弘夜的身子,看他有没有受伤。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熹贵妃打人了,熹贵妃打谦妃了……”蕴梅按照之前在储秀宫里说好的,一旦与人大打出手,她得赶紧大声呼救。

    文也配合的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宫里巡逻的,做事的太监宫女们,听到叫声,都围了上来。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得不少同情,橙溪可以听出,大部分人都是在说她的不是,在这个时候,她还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怒言,不然她就真的坐实了这个恶人之名了。

    不用说,这事肯定是得闹到皇上跟前去的,这也是文想要的结果。

    蕴梅和云玲跪在地上,妤嫔和文因为有孕,皇上特意赐了坐,皇上也坐在榻上,唯独橙溪站在那里,好像她真的就成了罪人。

    看着皇上怒气冲冲的样子,众人都不敢说话,特别是橙溪,她心知肚明,一旦她先开口说话,皇必定认为是她想狡辩。

    皇上所谓的对她的爱,在这些尔虞我诈的事上,根本起不到半点保护作用,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第九十章 烟消云散

    “怎么不说了,不喊了,刚刚在御花园不是一个声音比一个大吗?”皇上一个一个的把她们指了一遍。

    文见情况不妙,赶紧又装肚子不舒服,“哎呦啊,哎呦啊……”

    “怎么了啊?谦妃你没事吧?”皇上一见到谦妃难受的表情,赶紧上前去关心,“来人啊!快传太医。”

    皇上根本没有顾及橙溪的感受,这是怎么了,橙溪竟然会莫名的感觉到心痛,眼里泛起心痛的泪花。

    看样子这后宫没个主事的,是真不行啊!再这样下去,朕哪还有心思处理朝政,皇上心里这样想到,“说吧!今天的事是谁的错?”

    谦妃是遇喜了吗?橙溪在心里这样想着,橙溪看文一直护着她的肚子,皇上又这般担心。那她定当受到特殊保护,即便有错,皇上也不会深究,说不定还会把脏水引到自己身上来。

    文一听,赶紧叫屈,“皇上,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至少是你的妃子啊!她们欺负臣妾,就是在打皇上的脸啊!”

    再让文这样,胡说八道下去,白的都会变成黑的了,橙溪赶紧上前打断她的话,“臣妾有错,还请皇上责罚。”

    文见橙溪主动上前领罪,自是闭上了那喋喋不休的嘴。

    “哦?熹贵妃居然主动认错,那你错在哪里啊?”此时,皇上倒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端起桌上的茶饮着,像是准备看一出好戏一般。

    妤嫔见橙溪这样,惊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样子想是上前阻止,橙溪给她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

    “臣妾有错,第一,不该在谦妃和宫女大打出手时不上前阻止。第二,谦妃打骂弘夜,臣妾没来得及上前阻止。第三,臣妾没拿出贵妃该有的威严,竟让一个宫女随意诬陷,遭人围观,以至有损皇上的颜面。”

    橙溪说完,文看事情不对,赶紧又哭又闹。

    橙溪让跪在地上的蕴梅起来,一耳光给扇在她脸上,“这一耳光,是扇你不安分守己,大呼大叫,无视皇室的颜面。”

    说完,又一耳光过去,“这一耳光,是扇你无视先皇后的威严,竟然把嫡皇子不放在眼里。”

    文被橙溪意外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竟忘记了辩白。

    橙溪再一个耳光过去,“这一耳光,是扇你目中无人,竟无视本宫的存在。连累你的主子替你出头,惹皇上心烦。”

    最后这一耳光下去,妤嫔终于明白橙溪要做什么了。蕴梅一听这是要杀鸡儆猴,赶紧跪下求饶,瞪着眼看着文,好像是想让文替她辩白。

    是,文本是想揭穿橙溪的计谋的,可是还没等得及她说话。橙溪已将弘夜带到皇上跟前,让皇上查看弘夜的伤势。

    这弘夜是她预料之外的,他毕竟是嫡子,即便有肚子里的孩子,皇上肯定也不会再相信她的了。算了,让蕴梅背了这个锅,了了此事算了,来日方长,报仇有的是机会,怪自己心思不够缜密,赔了夫人又折兵。

    “谦妃,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皇上看到弘夜的伤,自是心疼的。

    “回皇上,臣妾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被她们吵得臣妾肚子痛,不关臣妾的事啊!臣妾冤枉,都怪这贱婢,臣妾回去一定好好调.教。”文话倒是变得快,立马将一切推到蕴梅身上。

    掌事宫女是拿来干吗的,掌事宫女就是主子有气了,当出气筒;主子有罪了,帮忙顶罪;主子被欺负了,帮忙出头。

    蕴梅自是懂得这些潜规则的,看了一眼文,主动把错顶了下来,“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还请皇上和贵妃宽恕。”

    “皇上,既然有人认罪了,看就大事化小吧!也免得惊扰两位妹妹安胎。”橙溪向皇上进言。

    “皇上,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的份上,轻罚蕴梅,臣妾以后还需要她悉心照顾。”文怕皇上要了蕴梅的小命,赶忙以肚子里的孩子为发码,求皇上留住蕴梅的小命。

    “好,拖出去杖责三十。”

    蕴梅被拖出养心殿外受罚,等到蕴梅受罚完毕,文也想皇上请退,和被人抬着半死不活的蕴梅回了储秀宫。

    橙溪今日的所作所为,在皇上心里肯定是加分的。

    等文走了,橙溪向皇上请罪,为皇后之位再尽一点绵力,“臣妾向皇上请罪,臣妾愧对皇上给臣妾的贵妃之位,这点小事还要惊动皇上,臣妾自罚闭门思过,抄《女训》百遍。”

    “熹贵妃言重了,是你平时为人太友善,让下边的人看不到你的威严,以后你只要保持刚才那样的状态,事事赏罚分明,不偏不倚,既不能太斤斤计较,也不能少了该有的威严,久一点,威严自然存于人心。”皇上心里对橙溪是肯定得很,心里打起了提早册立皇后的想法。

    “臣妾谨记皇上的教诲,一定不辜负皇上的厚望。”

    “妤嫔,你一直一言不发,是不是吓坏了?你马上就要临盆了,凡事小心点。”皇上看着坐在那里的妤嫔,关心的说到。

    哎!皇上还真是累,关心完这个,又还又那一个,稍偏一点,众人又开始争风吃醋,怨他未做到雨露均沾。

    妤嫔闻言,赶紧起身回话,“臣妾谢皇上关心!”

    长春宫内,湘妃着急的等着前来打探消息的小碧。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计策到底有没有奏效。

    “额娘,你能不能不晃了,头都快被你晃晕了。”看到湘妃在屋里徘徊不定,弘泰读书都没了心情。

    “好好好,你专心读书,额娘不晃了还不成。”听到弘泰的抱怨,湘妃不情愿的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小碧笑着回来了,进门就高呼,“主儿,主儿……”看弘泰在,她又自觉的闭了口。鬼鬼祟祟的站到湘妃旁边,不再作声。

    “弘泰啊!你好好读书,额娘先走了。”

    弘泰看都没看她一眼,点了一下头,嘴里嗯了一声。

    湘妃这才和小碧,回到了自己屋里。

    不等小碧开口,湘妃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本宫给哥哥去的信,起作用了吗?他有没有挑起和葛尔丹的战事?”

    小碧还故意卖了卖关子,“主子啊!有两个消息,一个坏的一个好的,你先听哪一个?”

    “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油嘴滑舌,快说。”湘妃看着嬉皮笑脸的小碧,不是很开心的说到。

    “是,先说好的吧!少爷成功挑起葛尔丹之战,皇上命赫柏将军前往平乱,主子,你不用再担心,他把啾焓的消息传到阿哥耳朵里了,皇上命他明日就启程,这来来回回,少说也得几个月吧!”

    “好,好,太好了,最好是等本宫的贵妃册封仪式之后,弘泰的婚事之后再回来。”湘妃拍桌子连声叫好,竟忘了,小碧口中还有个所谓的坏消息。高兴的准备去用膳,“去叫弘泰来,同本宫一起进晚膳。”

    “主子,坏消息你不听了?”小碧试探性的问着。

    湘妃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那还不说。”

    “谦妃遇喜了。”

    “什么?”她从榻上腾起身来,然后又坐下思索着,皇上已年过半百,那些女人怎么说遇喜就遇喜,特别是这个谦妃,进宫这么久都没动静,偏偏皇贵妃薨了,她却遇喜了,也罢,一个无权无势的村姑,即便生了阿哥,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倒也不算什么坏事。

    “主子,主子?”

    “什么坏事?是好事啊!皇上老来得子,是大好事,走,吃晚膳去。”

    看着湘妃听了她的话,跟个没事人一样,小碧心里甚是不解。

    被抬回储秀宫的蕴梅,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上的裤子,已经和模糊的血肉连在了一起。

    文特意给找了太医前来,太医们听说要给宫女治病,一个个都不愿意来,她使了好多银子,才请来个医术平庸的太医。

    太医看了看,开了药,交待如何使用,说是养一段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蕴梅,还好吧?”文心里有些心疼。

    “主儿,没事,能为主子分忧,奴婢死也无憾,更何况是这点小伤,只是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伺候主儿了,你又身怀有孕,奴婢养伤这段日子,你就少出门,安心在宫里养着。”蕴梅心里怎会不恨,那又有何用?自己就是个奴婢,受了委屈也只能打掉门牙活血吞,忍了。

    听了蕴梅的一番话,文有些自责,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好好养伤。

    蕴梅受伤养着,文身边没了个可信的人,再加上之前吃得亏,她消停了不少,整日躲在储秀宫,很少再出门。

    眼看着妤嫔就要生了,她的双腿因为浮肿,已经行动不便了,每日也只能躺在榻上歇着。

    橙溪要见她,也只能上景阳宫去。她们心里都倍感欣慰,总算孩子快平安落地了。“看来湘妃是停了手,没再设法荼毒你肚里的孩子!”橙溪摸着妤嫔的肚子说到。

    “是啊!总算有惊无险,只是,我现在心里倒是有些害怕,生的时候会不会特别疼?”妤嫔一脸的幸福,幸福中透着几分哀愁。也可以理解,女人嘛!都是柔弱的,为母则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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