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46章 少了一个字
将道理文字临摹完毕之后，在三尊异种生灵的护持之下，江枫迈开脚步，就是朝着前方冲刺过去。
从这里到尽头，只有着两百来米，但在这段距离内，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谁也无从知晓。
江枫不敢大意，想要尽可能的，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如若不然，即便有三尊异种生灵护持，恐怕也不会太轻松。
事实正如江枫所想，前行之中，江枫脚步猛然定住，而后脸上，浮现出一抹骇然之色。
那里出现了一只手，一只苍白的手！
这不是一只人类的手，而是能量体幻化，可是也很惊人，能够清晰无比的看到五根手指，甚至，那手背之上的青筋血管，亦是显目。
那一只手，静静的横亘在那里，像是来自地狱深处。
“3号！”
当机立断，江枫大喝。
3号被江枫召唤，迎着那一只手大步走去。
然后江枫便是见到，那一只手，五指微微蜷握，朝着3号，就那般径直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看似轻飘飘的一个耳光，没有半点能量波动，可是那样的一个耳光，直接就是将3号抽的掀翻在地上。
3号脸上，五根手指印浮现，整张脸都是被那个耳光抽的变形和破碎。
“嘶！”
江枫倒吸一口冷气，哪怕有不好的预感，但也是震撼不已，太强大了，抽翻3号如同拍死一只蚂蚁。
“麻烦了！”江枫低语。
3号虽然是一尊低级异种生灵，比不上2号和1号，但也是有着，横压真人的实力，那一只手太过怪异，有着匪夷所思的力量，3号被压制了。
将3号收起，江枫的脸上，悄然之间，多了几分狠戾。
“1号，2号，跟随我一起冲！”江枫命令道。
这一只手太古怪，江枫绝不会低估它的力量，也无心与之缠战，那除了浪费时间之外，不会有别的用处。
江枫召唤1号和2号，三者同一时间进行冲刺，快速出手，爆发攻击。
最后，能量体溃散了，可江枫也是损失惨重，2号被毁，1号也是留下创伤，而他自身也是浴血。
这是惨烈一战，发生在区区十几息内，但这也是江枫有史以来，所遭遇的最为艰难之战，几乎要让江枫将底牌尽数耗光。
好在，前方看到了曙光，飞快收起2号，江枫与1号一并，走到了战斗长廊的尽头。
“侥幸！”
脚步停下，回头望去，江枫暗自松了一口气。
竟是接连，损毁两尊异种生灵，这是江枫始料未及的一种情况，固然，加以修复，3号和2号就是能够重新焕发生机，但这一战太难，让江枫深感心悸。
这亦是让江枫明白过来，护身底牌的重要性，如若不然，江枫恐怕是只能祭用那一卷无字手札。
但那是最后的底牌，不到生死攸关，江枫不打算动用！
“先行修复2号和3号。”江枫说道。
前路艰难，每一步都是有着无法预知的风险，江枫必须要保证自身有足够多的底牌在手，那样一来，方才是能够多上几分把握。
战斗长廊之内，危机四伏，但在这尽头，却是一片祥和。
这里并无危险，索性江枫也不另寻它地，就在这里盘膝落座，对两尊破损的异种生灵进行修复。
这一过程，花了江枫足足三天的时间，顺便也是将受创的1号修复完毕。
“呼！”
一口浊气吐出，江枫心中的重担，得以放下。
“如今这三尊异种生灵，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不到万不得已，不容遗弃！”江枫对自己说道。
异种生灵是死物，并无情感，但这是自身一手炼制之物，江枫对之，却是并非没有感情。
何况江枫无比清楚，异种生灵得来不易，往后极长一段时间，恐怕都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遗弃一尊，就少一尊。
为此哪怕耗费再大的代价进行修复，江枫也是必然不会舍弃其中的任何一尊。
“吱吱……”
忽然江枫耳边一动，一团毛茸茸的雪白之物飞速奔来，一头撞入江枫的怀抱，正是小白。
小白拿脑袋在江枫的胸口磨蹭，显得乖巧，似乎是对江枫有所担忧，好在有惊无险，一人一兽，成功汇合。
江枫哈哈大笑，大手用力的蹂躏着小白柔顺的皮毛，直是让小白尖叫，鄙视不已的翻着白眼，露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然后，小白望向战斗长廊内部，对着那些发光的武器和法器流露出觊觎的神色，但忌惮太深，不敢冒险进入。
江枫也是有点担心小白遇险，这还是一只幼兽，远远算不上强大，好不容易将之捕获，自然要花费一些时间培养。能够感受到，经此一事，一人一兽的相处模式，多了几分熟稔。
如今汇合，让江枫再无负担，便是静下心来，体悟临摹的那十来个道理文字。
在江枫临摹过后，每一个道理文字，深深扎根于江枫的神识海，它们已经与江枫一体。
道理文字繁奥艰深，通常而言，每一个字都代表一种至理，振聋发聩。
江枫一个字一个字去体悟，不是体悟那一个字的含义，而是感悟那种道理，道理就在字里行间，一笔一划，尽皆不凡。
在这般体悟之时，江枫发觉，自身的精血气神，以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攀升，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不断的滋润和锤炼着他的肉身和精神。
这正是道理文字的妙用所在，即便圣祖随意所留，也有着无穷无尽的好处。
“若是能够将这十来个道理文字悟透，哪怕不能一举撕裂壁障，成就真人，也是相差无几。”江枫默默说道。
但江枫也没有办法，持续体悟，几个时辰过后，就是头昏脑涨，无以为继。
神识海出现了紊乱的情况，在这个时候，天印都是无法强行镇制。
江枫知道这是正常的情况，身体的承受到了极限，强行为之，只会出现适得其反的情况。
便是心神放松，没有杂念，江枫停止了体悟。
“好像，少了一个字！”
就在这一霎，一种奇怪的感觉，突如其来涌向江枫的脑海。
江枫临摹的道理文字，一共有十二个，这并不是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孤立存在的，彼此之间，并无联系。
这样的感觉来的很是突然，当江枫产生这方面的意识之后，马上就是有所焦灼。
这样的一份焦灼之感，让江枫得以明白，的确是少了一个字！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江枫顿感错愕。
不多不少，仅仅少了一个字，若是少了好几个字的话，江枫则也并不会如此意外。但并不是那样的情况，偏生，只少一个字，这便是有着，太多无法解释的地方。
“是圣祖当年留字之时，太过匆忙，导致出现了谬误？还是……”江枫想着，沉吟思索，试图弄清楚缘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江枫有所猜想，另一种想法就是，那一个缺少的道理文字，被人捷足先登……这或许是最大的一种可能性。
可若这就是真相的话，那一个缺失的道理文字，江枫情知，恐怕没有办法找齐。
那不只是遗憾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会给江枫带来难以弥补的弊端！
“若有可能，当尽可能找到那个字！”江枫对自己说道。
江枫已经在战斗长廊的尽头，待了数天时间，这时候便不再耽误，领着小白离去。
在那前方，是一片苍莽的原始丛林，丛林面积之大，无可丈量，一棵棵参天大树耸立，直上云霄，看在眼中，便是给人一种山河壮丽之感。
时间不长，江枫便是肩负着小白，进入原始丛林之内。
丛林内部的植被生长，亦是茂盛，但古怪的是，仍旧没有任何动物活动的踪迹，仿佛是所有的血肉生命，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忌之故，被一律抹去了一样。
因为没有动物之故，这原始丛林就是给人一种少了点什么的感觉，很怪异，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脚印？”
在深入原始丛林后不久，江枫就是看到，那湿泞的地上，赫然是有着一个巨大的脚印。
这脚印是一个人的脚印，但比之正常成年人所留下的脚印，要大上数倍不止。
江枫又是看向四面八方，很快就是确定，这里只有一个脚印的痕迹。
人双足走路，但凡留下脚印的话，往往最少会留下两只，除非是踮起一只脚以蹦蹦跳跳的方式走路，才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踮起脚走路明显不方便，在这等荒寂无人之地，也无必要。
那么就是，留下这只脚印之人，只有一条腿？
“从痕迹来看，这脚印留下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星期！”江枫分析着，暗自说道。
脚印痕迹如新，若是时间太长，在这潮湿的环境中，印记会变浅，然后慢慢消失掉，只有是近段时间所留，才会如此。
“除我之外？试炼地还有活的生命体？”
弄清楚这一点之后，江枫为之讶然，真若如此的话，所颠覆的不只是他的认知，还有小白的认知。
毕竟，从小白那里再三确认，试炼地并没有和他一样活着的人，而进入试炼地以来，江枫也从未发现过别的人。
“这不是好事！”江枫默默说道，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多了几分严峻！
正文 第1847章 诛杀殆尽
江枫肩膀之上，小白圆滚滚的小脑袋不停晃动，东张西望，显然，也是对这种认知之外的情况，疑惑不解。
随后小白圆圆的眼睛看着江枫，像是希望江枫能够针对此事，解释一二，江枫摇头，无从解释。
“无论是怎样一种情况，都要尽快找到脚印的主人！”江枫自语道。
这件事情在江枫看来很重要，不然的话，将会干扰他的一些判断！
而且江枫不得不怀疑，那一个缺失的道理文字，与那留下脚印之人有关联！也就是说，找到脚印的主人，将有极大的可能性，找到那个缺失的字！
脚印只有一个，依循脚印去找人，无疑不现实，江枫神识倾泻横扫，进行捕捉……
原始丛林太大太大，以江枫的速度，横渡过去，也是至少需要一天时间，只是江枫并不着急快速横渡，而是打算以地毯式的搜索方式前行。
这不是一个好的办法，确定的说，相当蠢笨，但江枫无比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因此，这也可以说是唯一的办法，毕竟，江枫可是不想由于不经意间的遗漏，而错过什么。
当即，江枫就是行动起来，肩负着小白，在这原始丛林之内，以矩阵的方式移动，任一神识覆盖的范围，但凡出现风吹草动，都是逃不过江枫的感知！
但最后的结果，还是让江枫意外了，偌大的原始丛林之内，竟是除了那一只脚印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发现。
好像那脚印的主人，凭空出现，继而凭空消失一般！
“怎会如此？”江枫诧异，深感费解。
即便对方祭用了飞行法器，在江枫看来，也不至于出现这般了无痕迹的情况，除非，那是一件空间类型的法器，能够瞬移。
“瞬移？”
想到这里，江枫神色微变，因为，并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何况，那一个缺失的道理文字，承载着怎样的至理，无从推断，有无数种的可能性存在。
这时候，江枫与小白已经走到了这片原始丛林的尽头，小白圆圆的眼睛胡乱眨动，有着和江枫一样的困惑。
“确定不曾见过我之外的血肉生命？”江枫询问小白，要进一步确认此事的真实性。
小白点头如捣蒜，更是举起一只前爪，要发誓，一副无比着急的模样，又很委屈，因为江枫竟是怀疑它。
江枫哭笑不得，握着小白那只爪子摇晃了一下，无可奈何的说道：“并非怀疑你，只是，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
小白就又是点头，表示和江枫有着一样的看法。
“你要是想起遗漏了什么，务必第一时间提醒我。”江枫叮嘱道。
小白翻个白眼，告知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江枫笑了笑，就是带着小白继续前行，两天过后，小白忽然变得焦躁起来，江枫意外，一番沟通之后，方才是得以知晓，进入了一片小白从未去过的区域。
“试炼地太大了。”江枫感叹道。
小白拥有极速，能够纵横，但也是有着诸多区域不曾进入过，自然江枫也是知道，这是由于小白诞生的时间不够长的缘故。
不然的话，放任小白成长，将能横扫试炼地！
江枫还是毅然决然的，带着小白走了过去，安抚了一些时间，才是让处于焦躁状态中的小白平复下来。
“嗯？”
猛然之间，入眼，江枫看到了满地的骸骨。
那些骸骨一具具堆积在一起，形如一座小山，当真就是尸积如山的规模，发现这一幕之后，饶是以江枫的心性，都是不可避免为之动容。
“自走过战斗长廊之后，这几天时间都很平静，鲜少有战斗发生！”江枫在心中默默说道。
突如其来，出现一座白骨山，这让江枫深感惊讶，因为，从这几天时间的经历来看，这个地方，仅有着寥寥的残念，不至于出现这样的一种情况才对。
“这些尸骸，不知是被谁人收集！”江枫想着。
一具具的尸骸累积，高有七八米，那是惊人的规模，粗略算计，至少要一千来具尸骸，才是能够形成这样的规模。
江枫想起此前进入的那座空城，又有推断，试炼地内，应该还有着别的空城存在。
“莫非？”
瞬间江枫浮想联翩，但仍旧很震撼，这是无言的恐怖，预示试炼地内，曾经发生过一场灭绝战。因为此故，有了一座又一座的空城。
尸骸累积，数量惊人，是何人所为，已经无从知晓，但江枫认定，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情况，必然有深层次的用意。
江枫上前去查看，很快发觉，每一具尸骸都是不完整的，或多或少有破损。
有的少了肋骨，有的缺少肩胛，有的则是失去了手指或者脚趾……
这种情况很怪异，并不是死去的那一刹那造成，而是变成骸骨之后，有人从这些白骨上，取走了那些东西。
小白趴在江枫的肩膀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亦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一人一兽在极长时间内都很沉默，有着无法以言语形容的震撼情绪，充斥在心头。
这种状况，像是一场残忍的杀戮游戏，又像是某种不认为所知的献祭仪式，江枫有诸多猜想，遗憾的是，无从去验证。
足足滞留半个时辰，江枫才是带着小白离去，不久之后，江枫又见到一座白骨山，规模比之第一座，大上数倍不止。
然而这座白骨山不是人类尸骸，而是动物尸骸。
体态各异大小不一的动物尸骸被累积在一起，上至飞禽下至走兽，尽数有之，这些尸骸比之人类骸骨少了一些震撼，但更是令江枫感到无言。
“血肉生命！”江枫沉声说道。
自进入试炼地，江枫就不曾发现任何动物活动的痕迹，哪怕一只蚂蚁都没有，这时候眼前所见，就是真相。
所有的血肉生命都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强行抹去了，诛杀殆尽，那是全方位的抹杀，不留任何的余地。
自那一场大诛杀之后，一度改变了试炼地的原始模样。
一如江枫之前所发现的那一截指骨，被江枫认为，是打磨者要让之呈现出最为理想的完美形态一样，这样的一种情况，赫然就是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逆转了试炼地的现状，为此抹杀掉一切血肉生命，包括此地的土著，包括那无尽的动物。
所以，试炼地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死寂！
小白在江枫的肩膀上簌簌发抖，它虽说天生地养，但在诞生之后，亦是血肉生命，看到那么多的动物尸骸，难免感同身受，惊惧交加。
江枫摩挲着小家伙的脑袋安慰，让它宽心。
抹杀不是发生在现在，而是发生在很久之前，至少上千年甚至更长时间，且，这样大规模的抹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必然也是耗费了很长时间。
江枫不得不佩服那一股力量的执着和韧性，相比较于如此之多的动物而言，抹杀掉那些土著，显然更是简单。
但动物太多，类型各异，这无疑增加了抹杀的难度，但对方还是无比执着的，尽数抹除。
江枫惊叹，毕竟，花费数百年时间去做同一件事情，那等存在的恐怖程度，毋庸置疑。
“这样的大抹杀，所为何事？”江枫想着。
任何一件事情，无论大小，一旦做出，都必有因由，所谓是出必有因正是如此。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去做一件事情，哪怕是吃饭喝水，之所以吃饭自然是饿了，之所以喝水定然是渴了，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人人皆知。
以上百年的时间去做一件事情，很显然值得去深思以及探索有着怎样的用意。
“假如，那一缕缕的残念，实际上，就是今时今日，试炼地的生命形态的话……”江枫轻语，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这一想法看似荒诞，但再荒诞之事都近在眼前，江枫认为，或许往往最不可能的情况，才是那最终的真相。
江枫觉得，假如那一股力量强行逆转试炼地的现状，残念成为唯一的生命形态的话，那么，所有的事情，都是能够解释通顺。
死去的土著留下残念，死去的动物也是如此……残念的存在，不具有个体的差异，所有的血肉生命在变成残念之后，殊途同归。
“这莫非就是我眼前所见的真相？”江枫低语，心中急剧震荡，意识到，看似不着边际的猜想，或许，已然无限接近于事实的真相。
依照这般猜想进一步去推演，就也不难得知，做出这等行为的，实际上不是任何血肉生命。那是超然于残念之上的存在，是另外一种形态的生灵。
“残念吞噬，发生进化，诞生生灵，那么，我在原始丛林内见过的那个脚印，不是血肉生命，而是那一生灵所留？”江枫说道，思绪急转。
伴随着江枫不断去推演，一个又一个的念头，飞速自江枫脑海之中往外冒出，就算这不是最终真相，但也必然是真相的一部分，或者说，是绝大部分的真相。
“嘶！”
江枫轻吸一口冷气，因为，在这一刻江枫想起战斗长廊内，少的那一个道理文字，隐隐觉得，这样一幕的形成，与那一个缺失的道理文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正文 第1848章 再造生命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字？”江枫默语。
一字之差，逆转阴阳！
与其说这是试炼地，倒不如说，是人间炼狱！
这里曾发生人间惨剧，血肉生命尽数灭绝，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屠杀，骇人听闻，若是传回荀家，必将引发惊天波澜！
江枫震惊，更多的则是一种震撼的情绪。
那是无从想象的大手笔，以百年时间为计数单位，亦是恐怖的野心，颠覆常理，挑战认知极限。
此时，江枫愈发触及到隐藏的真相，只是这样的真相，注定让人难以接受，以及释怀。
“那是雄心壮志，要开辟出另一种领域！”江枫默默说道。
在那一种领域，残念衍化的生灵成为至高主宰，破碎的小世界，也将在那时候，发生诡异莫测的变化，甚至，脱离荀家掌控。
这不是危言耸听，江枫在仔细思索着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关键，就在那一个字！”江枫又是说道。
诸种变化，江枫认为，全部是由于那一个缺失的道理文字引起，那是至为关键的一个字，蕴含着神异变化。
“不出所料的话，自我进入试炼地，就已经被盯上！”江枫轻语道，忽然反应过来，实际上，自身并不需要主动去寻找什么，等到时机到来，他自然就是能够亲眼见到真相。
而江枫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那危机到来之前，尽可能的强大自身，不然的话，那或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彻底见证试炼地的真相。
“小白又是什么情况？”看一眼蜷缩成一团的小家伙，江枫有点错愕。
毋庸置疑，在他进入试炼地之前，小白就是已经诞生，从那样的时间来推算的话，小白应该是在很早之前，就被盯上了。
可是到目前为止，小白都不曾遇险。
“莫非，小白是超然生命的缘故？”江枫想着，进行分析，不然的话，难以解释为何会出现这种异样的状况！
“没错，小白是幻兽，天生地养，固然诞生之后，化为血肉生命，但很超然，不能等同对待。”江枫自语道。
见小家伙在一番安慰之后，犹自心惊胆跳，一副要被吓破了胆子的模样，江枫便是将自身的推想告知。
小白听过之后，马上就是恢复活蹦乱跳，容光焕发，眼睛都是变得亮了起来。
“我不会死？”但还是怀疑，不敢全信江枫的话。
又一次得到江枫的肯定之后，小白从江枫的肩膀上一跃而起，跳到那地上，原地转圈，兴奋不已。
只是很快，小白的眼神发生变化，它盯着江枫，眼珠子闪烁不定，那似乎是在担心江枫会死。
见状江枫莞尔，不得不说，小家伙精灵古怪之极，竟是懂得举一反三，他江枫固然可能会死，但想要他江枫的性命，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恢复了精气神之后的小白，在江枫前边带路，横冲直撞，再也没有顾虑，陆陆续续，一人一兽，又是见到几座小规模的白骨山。
那依旧是令人惊叹的场景，触发很多的思绪。
“焦土？”
数日之后，江枫和小白的脚下，出现了一片焦土。
这里的土地呈现出黑灰色，像是被烈火炙烤过，寸草不生，生机绝断。
踏入这一片焦土，小白后背上的雪白毛发，一根根都是竖立起来，有强烈的不安情绪，似乎此地隐藏着不为人所知的大恐怖。
“这是一片废土。”江枫轻语道。
有点类似于地球之上的大沙漠，隔断生机，但更多的是不同，因为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绝地，一切肉眼都能看到的生机都被斩断了。
试炼地内部，出现一片这样的地方，让江枫很惊讶，因为，这不是开辟小世界之初就有，而是由于某种变故导致。
“我知道了。”蓦然，江枫轻叹，明白了为何会如此。
残念吞噬，衍化生灵，触动了小世界的规则，那样一来，引动劫罚。
“那是意志之怒，圣祖固然已经远离，但在小世界之内，留下了一缕神圣意志。”江枫暗自说道。
那一缕神圣意志推动着小世界内规则的运转，然而那般生灵，却是试图打破规则，开辟另一领域，自然就是，被视之为异类，要诛灭。
圣人之怒何等恐怖，劫罚降临，生机斩断，废土形成！
废土之内，有那一生灵留下的气息，因此一来，小白才是会出现这样的一种反应。
江枫携带着小白深入进去，细心探寻，希冀能够发现当年的痕迹残留，遗憾的是，这里的一切都被摧毁了，山石草木，具皆化作齑粉。
一直到，走到废土的尽头，江枫都是无所发现。
尽头处，是一座石山，怪石嶙峋，几无落脚之地。
石山不高，也就十来米的高度，更谈不上大，方圆不过数千平米，但石山之上的场景，哪怕这一路行来，见过太多的古怪，也是让江枫无可抑制的倒吸一口冷气。
石山之上，除了那奇形怪状的石头之外，就是那一截又一截散落在怪石中间的白骨，那样的场景，用横尸遍野来形容，也都毫不为过。
这太惊人，是江枫万万没有想到的，已经看到好几座白骨山，居然，还有着如此之多，被遗弃在此地的尸骸。
那是无法细数的数量，以任何形容词来形容都是匮乏的。
在山脚之下，江枫驻足良久，方才是决定看个究竟。
“嗯？”
刹那过后，江枫神色一动，赫然可见，那一截截的骸骨，每一截，都是有着被打磨过的痕迹。
只是有的痕迹较深，有的痕迹略浅！
这很显然是意味着，打磨是有针对性的，有的放矢。
江枫曾捡到一截打磨过的指骨，这时候将之拿出，进行比对，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冲向江枫的心头。
“这是骨肉重塑，再造生命！”江枫低语道，幡然醒悟过来。
生命形态的存在形式多种多样，但人类身为万物之灵长，理所当然就是最好的样版。
以人类为样版，对生命进行再造，重塑另外一种生命形态。
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要重塑出一种至为理想的完美形态，于是就是有了这样大规模的打磨。
在这般打磨的过程之中，那一具具的尸骸，不过是最为原始的材料罢了。
这一点，等同于人类打造一件机器，在机器的打造过程之中，不可避免会出现损耗。
被打磨过然后被遗弃的骸骨，以此类推，就是那损耗之物，已经不具备任何的价值！
这是大工程，所花费的时间更是无从去想象，毕竟，被遗弃的骸骨数量太多太多，而从对方收敛那些骸骨的情形来看，很是显然，将那些白骨山，当成了材料基地。
以那材料基地作为后备，源源不断的补充着打磨过程之中，所出现的损耗。
且不难推断，这样的损耗是惊人了，到了一个嗔目结舌的地步，也不难推断，那打磨之人，无比的追求完美，不允许有一丝半点的瑕疵。
“打磨到了哪一步？”一个念头，就在这一刻，自江枫的脑海之中冒出。
江枫无法得知对方打磨了多长时间，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对方的打磨工作，进展到了哪一步。
是已经成功？
还是，只是初具雏形？
亦或是，在不断的推倒重塑的过程之中，打磨之事，有着超出认知范畴的阻碍。
若是第二种或者第三种情况，倒还好说，但若是第一种情况的话，那意味着，将会有着一尊有别于人类的完美生灵。
“画皮容易画骨难！”倏然，江枫想起地球之上，广为流传的一句话来。
骨肉重塑，不只是再造骨骼那般简单，即便骨骼的打造再如何精致完美，但如何赋予其血肉之躯，却是最大的难题。
若是没有完美的血肉之躯，那么，再如何完美的骨骼，也是死物，缺失灵性。
只是虽然很难，但江枫觉得，对方花费如此之大的代价进行打磨，必然，有着一定的把握能够真正意义上，再造一尊生灵。
江枫就是想起那一个缺失的道理文字来。
道理文字一共有着十三个，不多不少，偏偏少了一个，这意味着，对方在临摹道理文字之时，有着极为鲜明的目的和选择性。
“嘶！”
想到这里，江枫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若是那个缺失的道理文字，正是关于这方面的话，那么，这便是意味着，那一生灵，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已经被重塑出来。
“但愿，我的推断都是错误的，如若不然，后果难以想象。”江枫轻叹。
现在，只剩下不曾见到那被重塑出来的生灵，那是最终的结论，若是得见，试炼地对于江枫而言，再无任何的秘密。
“小白，我们走！”朝着躲在远处的小白一招手，江枫示意道。
在自身的修为不曾破壁之前，江枫可也不着急去探知那最后的结论，无论正确与否，但凡神秘面纱揭开，对江枫都绝无好处。
这是是非地，要及早离去。
小白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听到江枫召唤，立即一跃而起，跳到江枫的肩膀上。
江枫转身，绝不留恋，以最快的速度远去。
“咔！”
时间不长，山体晃动，某一个地方，传出撕裂声响，但也就响了一声，就重新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正文 第1849章 铺垫前路
江枫携带着小白离开废土，进入一片生机盎然地。只是，再如何风景如画，因为缺少血肉生命之故，却也是因此多了几分无从补全的缺憾。
这是最大的美中不足，像是败笔。
“败笔？”江枫若有所思。
想了想，江枫发觉，的确就是如此。
一个完整而丰富的世界，从来都是由多种多样的生命元素组成，若是只剩下单一的生命物种，那么，即便再如何完美，亦是有如空中楼阁，华而不实。
“这不仅仅是败笔，更是破绽。”江枫轻语。
一会之后，江枫就是头昏脑涨，变得无以为继，这是因为在不断体悟那十二个道理文字之故。
废土之后见骨山，更是加重了江枫的危机感，不敢懈怠！
“每一个道理文字都不可轻解，那实际上是载体，也可以说，文字本身，并不具备某种含义。”暂停体悟，江枫暗自说道。
这是广为流传的一种说法，亦是万千修士，对道理文字的认知。
但自进入试炼地后，尤其是深入试炼地之后，江枫那固有的印象，则是在不断的被打破以及颠覆。
时至今日，难免江枫对这样的说法，产生了一种怀疑。
“若道理文字只是承载体，以此推断道理文字本身不具备含义倒也没错，就如在纸张之上写字一样，纸张只是文字的承载体。一张纸，在承载了文字之后，方才是拥有了非同一般的意义。”江枫想着。
道理是这样的一个道理，人尽皆知，可是从另一方面而言，纸张除了承载文字之外，并非没有别的用处，那么道理文字本身，是否也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江枫去思考，然后，以指为笔，在那地上简单几笔勾勒，一个大字，慢慢呈现。
这是十二个道理文字中的其中一个，道理文字笔画简单，寓意大道至简。
一个大字就在眼前，古朴、厚重，简单数笔勾勒而出，有着一种神圣气息涌动。
这是由于，道理文字也是一种意志承载，不拘一格，千变万化。
可以说，正是因为道理文字千变万化的缘故，所有的人才都是以一种约定成俗的方式，认为文字本身不具备含义。
再者便是，道理文字太抽象了，是一个字，却又不仅仅是一个字，就算是想要去解文字本身的含义，也是无从着手。
江枫决定尝试一番，即便最终无解，也不至于对此再有困惑。
眼前的文字很抽象，像是一个独特的符号，江枫要解，就先从笔画开始。这一个字，有着五笔。
五笔组合成一个字，且这五笔，有着唯一的顺序，那样的顺序不可颠倒，一旦颠倒，就无法写成这个字。
这一点，与江枫在地球之上所学习的汉字不同。一个汉字，可以有着多种多样的写法，因人而异。就算是从最后落笔的那一画开始写，写的慢一点，也是终归能够将一个汉字拼凑出来。
然而这道理文字不同，无法拼凑，一笔就是一笔，一画就是一画，其顺序限定在一个框架内，那是一种规则的呈现。但凡出现颠倒的情况，就是对规则的破话，自然不被容许。
随后，江枫在那地上，将另外十一个字一并写出来。
在写出这十二个字的时候，江枫不改变其先后顺序，尽量还原战斗长廊内所见。
“有点不对！”
盯着十二个字看了一会，江枫自语道。
没有半点迟疑，江枫将十二个字尽数抹去，以另外一种顺序重新来写；时间不长，江枫又是抹去，再换一种顺序来写……
这看似一个不断重复的过程，实则是江枫在不断的推演和判断。
还原原本的顺序，并无发现，江枫很果决的将顺序打乱，想要尝试，能否看到不一样的结果。
至于一个字一个字的去解析，那太难太难，几乎没有可能，索性江枫就是放弃，将之当成是最后的办法。
时间流逝，江枫不断的打乱再不断的重写，不知过去多久，忽然之间，江枫的目光猛然定格。
“这或许才是正确的顺序！”江枫默默说道。
这个时候，十二个道理文字的顺序，已然大变样，这是江枫数十次尝试之后的结果。
尽管含义仍旧不明，但江枫仍旧有着一种无比强烈的预感，这或许才是正确的顺序。
但这样的正确并不具有唯一性，因为，缺失了一个字，那一个缺失的字，处于哪一个位置，仍旧是未知的。
“十三种可能性！”江枫说道。
缺失的那个字，按照现在的顺序插~入进去，一共有十三种可能性，至于这十三种可能性，究竟哪一种才是正确的，在不曾将那个字找到的情况下，则需要江枫继续去推演。
好在，已经不算困难。
一个时辰之后，江枫就是得以确定，那个缺失的字，应该排在这十二个道理文字之中第五个字之后。
“这不是一句话，但在正确的顺序下，隐约可以窥探荀家圣祖留字的用意。”江枫说道。
江枫之所以执着去做这件事情，所为的就是此点，他想要知道荀家圣祖留字的用意，那样一来，在体悟这些道理文字的过程中，说不定会有截然不同的发现。
何况，推演的过程也是在体悟，并不会平白无故耽误时间。
“轰！”
就在这一刻，一道沉闷的声响，在江枫的神识海炸开。
那被铭刻于江枫神识海内的十二个道理文字，按照江枫推演的结果，快速排列，片刻之后，就是变成了江枫推演的顺序。
只不过，在第五个字和第六个字中间，有一片空白，那是由于缺失了一个字的原因。
本就神圣的道理文字，在完成组合之后，愈发神圣，江枫神识海之内，神光湛湛，璨璨神辉像是水雾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淌动，瞬间就是覆盖江枫的神识海。
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江枫神识海的边界在扩展，那是很惊人的速度，数息过后，江枫的神识海就是此前的两倍不止。
不过还没结束，扩展仍旧继续着，一直到四倍有余，神辉才是渐渐变得黯淡。
察觉到这一变化，江枫为之动容，这是在奠定根基，铺垫前路！
“嘶！”
饶是江枫心智坚毅，此刻都是按耐不住的轻吸一口气，心神震荡，久久难以平复。
真人难！
难如上青天！
之所以合体修士冲击真人序列如此之难，其中最为直接的一个原因，就是神识海的容纳度。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神识海宛如一尊容器，这一尊容器的容量，在每一个修为阶段，都是有基本数的，围绕着这个基本数上下浮动，都是属于正常范畴。
然而要想成就真人，最少要拥有两倍的基本数方才有一线机会，这一点太难太难，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合体修士，拒之于门槛之下。
而剩下的百分之五，要想成就真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神识海的扩展太难，除非拥有逆天机缘，不然的话，冲击真人序列，往往伴随着极大的运气成分。
而今，江枫的神识海是此前的四倍有余，这意味着，将时机合适，江枫冲击真人序列之时，可以完完全全的排除掉运气成分，直接撕裂壁障，所向无阻。
正因此故，江枫才是动容，认为这是铺垫前路！
万千修士冲击真人境界，宛如走独木桥，但江枫已然不同，面前是一条笔直的康庄大道。
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哪怕平素时候，江枫再如何从容淡定，也是不可避免为之失色。
“若找到那个缺失的道理文字，又会如何？”江枫想着，呼吸悄然一片火热。
江枫并不至于天真到认为，找到那个文字，自身将能立地破壁，但极有可能，神识海能够进一步扩容，达到五倍甚至六倍的程度。
若是出现那种情况，但凡江枫成就真人，也将是那最强真人！
江枫的变化，发生在无形之中，小白无从感知，但也是能够察觉到江枫变得不同，它讶然，盯着江枫上下打量，可终究看不出端倪，于是闭上双眸，慵懒的趴在江枫的肩膀上不再多管闲事。
将小白的反应看在眼里，江枫轻声一笑，小家伙感知敏锐，这或许也是天赋之一。
“走！”江枫说道，迈动脚步，往前方行去。
既然，前路已经铺垫，江枫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寻找那适合自身的机缘，虽说未必能够找到，但也总算是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
而这，也被江枫列为，进入试炼地试炼最后一个阶段的目标。如若这一目标能够顺利完成，也不枉费，他冒险进入试炼地一趟。
总而言之，江枫的心态变得放松，再无此前的急促紧迫感，在这般心境之下，接下来的行程，一路所见，江枫有更多的感触以及感悟。
半个月之后，一面巨大的瀑布，进入江枫的视线。
瀑布自那数百米之高的悬崖之上，飞流直下，冲入深潭之中，轰然炸响，仿佛惊雷，声势骇人。
隐约可见，在那瀑布的正下方，有着一块平整的巨石，水流冲击下来，正对着那一块巨石。
长年累月下来，巨石被冲刷的平滑光整，像是一块巨大的镜子，江枫肩负着小白往前，仔细看去，就是发现，那巨石之上，赫然是有着两只脚印！
正文 第1850章 不够完美
“又见脚印？”
看到那两只脚印之时，江枫心中随之一动。
瀑布水流冲刷的力量可想而知，在这般力量的作用之下，那脚印都不曾完全消失，显见，脚印留下的时间并不会太长。
并且，脚印不是蓄意留下，而是长时间在石块之上静立，受水流冲击的缘故。
“是同一个脚印！”
很快，江枫得以确认，这两个脚印，与他在原始丛林内所见过的那一个脚印，出自于同一个主人。
“就在这附近了吗？”江枫暗自说道。
江枫已然得知自身被盯上，那一生灵极有可能一直在他的周围，只是无从发现罢了，这两只脚印的出现，更是让江枫得以确认这点。
“出来吧！”当即，江枫沉声低喝道。
这就像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是到了这一步，江枫的耐心消耗殆尽，不愿陪同对方玩下去了。
几乎是伴随着江枫话音落下，肩膀之上，小白猛然一缩脖子，整个的缩成一团，变成一个圆球。
小白后背之上的毛发，也都是一根根的竖立起来，那是危险临近，才有的反应。
就在小白做出反应过后，“咔嚓……咔嚓……”一声声奇怪的声响，传入江枫的耳中，循声江枫凝目望去，就见到，在那视线前方，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一身影极为高大，估摸有两米左右的身高，因此一来，手长脚长，即便如此，那样的比例，却是无比协调，赫然就是遵循黄金比例一样，动静之间，极富美感。
“再造生灵？”江枫低语。
对方总算出现了，这是那再造生灵，称得上完美无缺，江枫打量着对方，很震撼，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完美，挑不出瑕疵。
对方更是有着无比精致的五官，金发飘逸，若非是气息释放之下，与人类修士截然不同，这分明就是一个人！
因为，对方和人类修士相比，只是被放大了一些，肌体的力量，被强化，除此之外，几乎难以察觉到其他的不同。
“很高兴与你见面！”对方大步走过来，江枫发现，对方有一只脚走路之时有点怪异，传出咔嚓的声响。
“这就是我之前在原始丛林内，只看到一只脚印的原因吗？”江枫想着。
很明显，对方还处于持之以恒的打磨过程之中，外表完美，实际上，在看不到的地方，有所残缺。
“毕竟，你是第一个，见到我的人类修士。”就在江枫想着这些的时候，对方的声音又是响起。
再造生灵说话之时，字正腔圆，这是学习以及模仿能力，到了极致的一种体现。
“你可有名字？”江枫问道。
再造生灵愣住，似乎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沉默了小有一会，说道：“或许，你可以给我取一个名字。”
“哦？”
听对方这样一说，江枫亦是微微一愣，没有料到，竟是如此随便。
“名字只是代号罢了。”再造生灵无比随意的说道，对于此点，不以为意的很。
江枫便是一笑，说道：“不如你叫江灵好了。”
江枫姓江，给对方取名也姓江，倒是有点占对方便宜的意思，对方是那灵物，取名为灵，相得益彰。
“好。”再造生灵点头，认可了这个名字。
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不好，诚如他所言，就是一个代号罢了，不管叫什么名字，都无不同。
“为何不在我进入试炼地之初就杀了我？”转即，江枫直接问道。
对方来者不善，江枫可也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是有善意的。
既然二者已经见面，那么自然，江枫想要明白，对方这样做出于怎样的用意！
“因为我那个时候还不够完美。”听江枫这样一问，被取名为江灵的邪恶生灵，便也是以一种直截了当的方式回应道，没有半点的避讳或者隐瞒。
江枫点头，颇为欣赏对方这样一份磊落的性情，不过亦是明白，这是由于对方有恃无恐的缘故。
强大存在面对弱小存在，避讳或者隐瞒，从来都是不需要的。
“不够完美？”
江枫沉吟，心知对方所谓的不够完美，指的是还不曾打磨至他自身所认为的至为理想的状态。
“遗憾的是，你现在一样不够完美。”想到这里，江枫说道。
江灵淡然轻笑，说道：“你没有看错，的确如此，事实上，我高估了自身，也低估了你的潜力。”
“所以，你此刻出现，乃是由于，认为我威胁到了你？”江枫说道。
“不够准确，确切的说，是你即将威胁我。”江灵纠正道。
江枫心中骤然一动，借助十二个道理文字开拓神识海，哪怕是小白都浑然不知，但这江灵，却是似乎对此，有所感知，这也正是江灵会选择出现的原因。
“完美的生灵，每一个方面都被无限放大，是这样吗？”江枫暗自说道。
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这江灵，几乎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我出现的时间还是太早了，按照我的预计，你给我的时间至少还有一个月，那样一来，我将能成就无上完美身，可惜了。”摇了摇头，江灵又是说道。
“所谓无上完美，只是一种理想的状态罢了。”江枫皱眉说道。
“你可以认为，那是我在完成自身的理想。”微微一笑，江灵如是说道。
“那么，你所认为的完美是什么？”江枫轻声一笑，不无戏谑之意的说道：“归根结底，落入窠臼，莫非你认为，简单的将人类修士放大，就是完美？可笑之极。”
“不，这并不可笑。”江灵说道。
“人类修士的躯体，天生有着太多的短板和缺陷需要改进，而我已经完美改进……至于为何以人类修士的躯体为样版，道理很简单，仅仅是由于，我比较喜欢！”江灵说道。
江枫意外对方竟是有这样的辩才，如何会不知，的确是每一个方面都被无限放大了，这是脱胎于人类修士，而又凌驾于人类修士之上的完美体。
“你的见识终究有限，既然人类修士有着太多的弊端，你凭什么认为你的改造是完美的？不过井底之蛙罢了。”江枫冷冷说道。
江灵却是丝毫不介意江枫这样的说法，他说道：“看来你是误会了，我所需要的完美，不是你所认为的完美，而是我认为的完美，若是你连这一点都不曾理解的话，我会非常失望！”
“即便如此，骨子里你仍旧是一个人，这一点，你可承认？”江枫问道。
“有趣！”
似乎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听到江枫这样质问，江灵沉默极久，方才是缓缓说道。
“无可否认，我骨子里确实是一个人。”江灵说道。
以人类的躯体为样版，以那骨血脉络为根源，即便江灵尝试去否认江枫的说法，也无从否认。
追本溯源，即便他打磨的再如何完美，始终是一个人！
“我生而为人，而你不是，可知，这就是你的破绽。”江枫说道。
“言过其词！”
江灵拒绝承认，淡淡说道：“生而为人未必是你的优势，相反，是你的劣势。”
“那是你太自以为是。”江枫说道。
“人类诞生，血脉同源，亲朋环绕，这些，你都没有。”江枫讥诮道。
“那又如何？莫非这些很重要？”江灵不以为然的说道。
“一个小世界中，只有你一个人，难道你不觉得有问题？”江枫说道。
“我完全可以亲手打磨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江灵说道。
“然后呢？”江枫追问。
“然后？”
顺着江枫的话，江灵下意识的往下说，但这两个字甫一冒出来，就是感觉不对劲。
“缺少了什么？”江灵在心中说道。
刹那过后，江灵便是明白过来，那所缺少的，是一种血脉的牵连，就算他打磨出再多的人，终归是一种很刻板的复制。
那些经由他所打造出来的对象，全部都是复制品，失去灵魂属性的复制品！
“想必，你已经明白了重点！”
将江灵的反应看在眼里，江枫说道。
“你如此否认和贬低我，不外乎是由于，我非你同类，人类果然都是如此吗？天然将自身架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殊不知，你们所谓的道德，在我眼中，可笑之极。”江灵说道。
“你始终不愿意正视自身的短板，那是因为，一旦你去正视，你就会发现，你的存在，毫无必要。”江枫冷静说道。
“所以，你要我自毁？可是如此？”江灵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是最好的结局。”江枫不置可否的说道。
对于江灵能够猜出他心中所想，毫不奇怪，这是至为完美的生灵，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的。
“自毁？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能证明，你是比我更完美的存在！”江灵轻笑说道。
“这不是一个难题。”想了想，江枫说道。
“那么，你可以开始了。”一伸手，江灵示意道，一副颇为期待的模样。赫然就是吃定江枫无法证明，江枫的反应在他眼中，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不值一提。
但很快，江灵就是脸色骤变，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死死盯着江枫，万万没有想到，江枫以一种极为简单的方式，就是针对此事，做出了有效而又无法推翻的证明，那让江灵惊诧，更是恼怒不已，终究是，情绪第一次出现了失控！
正文 第1851章 人无完人
“一件东西，不知你认为唾手得之会更令人珍惜，还是千辛万苦拿到手，会让人珍惜？”江枫颇为随意的抛出一个问题。
这自然不是一个难题，听江枫问起，江灵极为随意的回答道：“自然是后者！”
“这就是我比你更为完美的地方！”江枫随之说道。
“哦？”
江灵揶揄轻笑，简直要怀疑，江枫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就是拿来当做证明，江灵心想，或许并非江枫故弄玄虚，而是江枫，拿他当成了白痴，认为随随便便，就能糊弄！
“你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不是你的，甚至包括你的灵魂，但我不同！”江枫补充说道。
江灵脸色轰然大变，江枫的话说到这一步，已然直白的不能再直白，又是如何会不懂，江枫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即便他自认完美，可是由于，他的一切，都不是原原本本属于自己的缘故，是以先天就存在缺陷，这样的缺陷，哪怕后天再如何去弥补，也绝无可能。
这是极为刁钻的证明方法，只是简单有效无法推翻，江灵轻吸一口冷气，震惊不已。
“此点，与你所问的问题，有何关联？”沉默良久，江灵方才是问道。
微微一笑，江枫说道：“因为你的一切都得来太容易之故，是以你无从去想象，人类从诞生到牙牙学语到长大成人这一阶段经历过什么，那是独一无二的经历！”
“你认为我的打磨过程很容易？”江灵冷笑。
“烙印！”江枫强调道，“任由你打磨的再如何完美，始终留存着他人的烙印。”
“闭嘴！”
江灵低喝，再也无法忍受，他几乎被江枫说服，这是江灵始料未及的，情绪失控，怒火中烧。
“你该践行承诺了。”江枫提醒道。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但你别忘记了，我只承诺自毁，至于自毁到什么程度，我可没有保证过。”江灵讥诮道。
“我没有忘记。”江枫认认真真的说道。
“没忘记就好！”江灵冷笑，随之就是见到，他的左腿沿着膝盖炸裂，化作齑粉。
“这是你想要的结果。”江灵说道。
在自毁左腿之时，江灵赫然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这实际上是你想要的结果。”江枫说道。
江灵本就不完美，左腿的存在，只是为了强行完美罢了，那亦是江灵这一具躯体唯一的缺陷。
因此一来，江灵才是会以一种无比利落的方式，将之舍弃，看似缺失一条腿之后，江灵变得残缺，实则，这样一来，却是让江灵比之先前，要更为完美。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为聪明，理所当然，比我所想更具潜力，看来，我提前出现，果然很明智。”江灵说道。
江枫笑了笑，说道：“在你出手抹杀我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还请解惑。”
“说！”抬手，江灵示意道。
他淡定从容，认定江枫无生路可走，因此无比随意，丝毫不介意满足江枫临死前最后的愿望。
“在那一条战斗长廊之中，我见道理文字少了一个，可是你取走？”江枫就是直接询问道。
“这就是你的问题？”眨了眨眼，江灵有所意外，旋即一根手指伸出，虚空比划，淡淡说道：“看清楚了？”
江枫点头，江灵所写，就是一个道理文字！
他信手写出，等于是承认，那一个缺失的道理文字，的确是被他所取走。
虽说对于此事，江枫心中早有答案，但是在见到江灵写出的那个道理文字之时，还是让江枫心中狂跳。
“我明白了。”轻声一叹，江枫低低说道。
“你明白了什么？”皱眉，江灵质问道。
“你的来历。”江枫说道。
“不得不说，你让我惊讶了。”江灵说道。
“或许，我早该想到这一点。”江枫说道。
关于江灵的来历，在这之前，江枫一直都是认为，是残念互相吞噬壮大的结果，可是在看到江灵所写的那个道理文字之后，江枫忽然明白，并非如此。
江灵的来历实际上比之江枫所想，更不寻常，自然，这也很是惊人，让江枫感到震惊。
“难怪，孜孜以求，力求完美！”江枫感慨，思绪繁多。
此时此刻，那些萦绕于江枫心头的困惑，尽数得到了解释！
“那是荀家圣祖的寄念！”江枫在心中缓缓说道。
当年，荀家圣祖在开辟出这一处小世界之时，毋庸置疑，寄以厚望，依照荀家圣祖的期待，是要将之打造成为一处完美世界。
任一之物，尽善尽美，那样一来，方才是能够称之为完美世界。
可实际上，这是奢望，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金亦无足赤，人岂有完人？
或许在那之后不久，荀家圣祖就是遗忘了此事，可是他曾经赋予在这一处小世界的意志，却并未因为圣祖的遗忘而消散，而是，漫漫长岁月的衍变，终究是让小世界出现了如今的模样！
一切不完美的血肉生命都被抹去，孜孜不倦力求完美，方才是成就了江灵！
这也是为何江枫会认为，江灵不是残念互相吞噬之物，而是那一缕意志的具象呈现。如若不然，在圣祖的意志威压之下，江灵早就被镇灭，如何可能，放任其成长到这一步？
只是，江枫很遗憾，江灵走的是一条歧路，走到最后，结果注定是失败，甚至自毁！
“人无完人，但一直在追求完美，再造一尊生灵，已然脱离了初衷。”江枫默默说道。
“现在想到也不算晚。”江灵在这时候说道。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江枫询问道。
“我比你更清楚我在做什么！”江灵不置可否的说道，然后江灵说道：“如果你早点问我这个问题，那么你的证明将更有说服力。”
江枫苦笑，说道：“你的情况让我很惊讶，难以相信。”
“是这样吗？”江灵微微一笑，说道：“我以为你早有心理准备。”
“有一句话叫非我同类，其心必诛。”江枫提醒道。
“这句话很有意思。”江灵认同说道。
他与江枫不是同类，反过来，江枫与他也不是同类，因此，江灵不认为江枫这话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是自江枫嘴里说出来，何尝，他不是有着同样的想法？
小世界之内，他为主宰。
可以说，他比江枫，更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江灵正是这样认为的，才是会表示，这句话很有意思，极为对他的胃口。
“出手吧。”江枫说道。
到这一步，江枫情知，不外乎就是一战，那是无可避免的一战。
“很好！”江灵点头。
从其眼中，分明可见到对江枫欣赏的目光，那样的欣赏，纯纯且不加掩饰。
那亦是对江枫的认同，有着些许惺惺相惜的意味在内，但彼此立场不同，便也是注定了，二者之间不可能和平共处。
何况，他主宰这一处小世界，江枫的进入，意味侵犯，这是不被江灵所允许的。
“轰！”
下一个刹那，攻击爆发了。
江灵出手，直接而醒目，他的攻击手法如出一辙，追求极致的完美，因此，无比简练。
可也正是简练之故，几无破绽，像是艺术。
“完美生灵的任一方面，都极致完美。”江枫轻语道。
面对江灵，江枫祭炼，璀璨的剑光爆发，数十道剑气浩浩荡荡，撕裂长空，冲击往前。
“轰隆隆……”
沉闷的爆炸声响狂暴不已，声威惊人，数千米范围之内，虚空破碎。
之后，数息之间，江枫数次与江灵交锋。
以江枫目前的修为，横压一个大境界，但令江枫震惊的是，他的剑法，根本无法触及江灵。
那是无上完美体，尤其是在自毁左腿之后，他再无缺陷。
“不对，太过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缺陷！”江枫在心中默默说道。
江灵脱胎于人类修士，但始终无法彻底的剥离桎梏，不可能有完人！
“3号！”江枫召唤道。
无意过多试探，江枫要以一尊异种生灵，去触探江灵的深浅。
但3号的试探并不成功，江灵率性出手，就是几乎将3号摧毁。
“太强大了。”江枫惊叹。
二者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江灵随意横压3号，3号在江灵面前，如同一块木头一样，被死死压制。
“3号不行，2号和1号，一样不行。”江枫自语道。
虽说1号和2号的等级比之3号更好，但江枫无比清楚，只有被江灵压制的住，不必再祭用。
心念一动，一件东西被江枫祭出，随后就是朝着江灵扔了过去。
那是江枫自折叠空间宫殿之内，所带出来的长条桌，这是一件无匹强大的圣人器。
长条桌被江枫扔出，直接穿透过去，近乎无障碍的，砸击在江灵的身上，将江灵砸的往后方飞去。
“果然是这样！”江枫心中一喜，横冲过去，抓住长条桌的一角，对着江灵，劈头盖脑就是一顿猛砸。
只是片刻，就是将江灵砸的鼻青脸肿，肌体破碎。
江灵惨叫，悲愤不已，他很惊恐，因为，有着一种压制的力量降临，让他如同身陷囹圄，被禁锢住了一样。
这是很可怕的一种情况，江灵惊怒交加，没过一会，他就是变得更加凄惨，完美的身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正文 第1852章 我为真人
“怎会如此？”
江灵歇斯底里，无法置信，他自认掌控一切，孰知形势发生惊天逆转，这是他预期之外的情况，无法接受，亦是无法明白，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因为你太过完美。”江枫微笑着说道。
“嗯？”
双眉紧皱，江灵费解不已，不懂这与自身太过完美，有什么关系，莫非，完美也是一种错？
“一开始我也不懂，后来我才明白，能够战胜你的，只有你自己！”江枫这样说道。
听江枫说到这里，江灵更感困惑，转即，他朝着江枫手中那张长条桌望去，瞳孔蓦然收缩，惊悸不已。
因为，在那张长条桌上，他感受到了同源的气息！
“骨子里你是一个人，奈何本质上，你却是一件物！”江枫长叹道。
确切而言，可以将江灵看做是一件极品圣人器！
这也是为何江枫会说，能够战胜江灵的，只有他自己的缘故，江枫手中的这一张长条桌。从根本而言，与江灵属于同源。
这也是江灵会被压制的缘故！
“混账！”
江灵狂吼，脸色狰狞而扭曲，他不能接受江枫的说法，但偏偏，无从否认。
“实际上我早就该想到这点，人无完人，真正的完美，从来不会出现于活着的生灵身上。”江枫说道，唏嘘，感慨不已。
“所以，你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种，追随我，为我仆从，第二种，我将你镇灭，还此地永世太平。”随之，江枫沉声说道。
既然识破了对方的真身，江枫自是不会再客气，眼下，江灵只有两种选择，追随，或者死！
“你认为我会如何选择？”望向江枫，江灵阴森森的说道。
“你自然会选择第二种！”想也不想，江枫就是随口说道。
“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江灵冷笑。
他的确只会选择第二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所谓的骄傲无关，而是不允许出现瑕疵。
若是他低头，追随江枫，那意味着他变得不再完美，那是江灵，绝对不会容许出现的情况！
江灵清楚，江枫必然知道这点，可是江枫明知故问，站在江灵的立场而言，这无疑是蓄意羞辱！
“我只是觉得，追随我，对你不是一件坏事罢了。”江枫淡淡说道。
“这么骄傲？”江灵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江枫，不明白江枫的自信，由何而来。
“不相信我？”淡然一笑，江枫说道：“如果我要说服你相信我，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我不会那样去做，毕竟，选择权在你的手上，归根结底，你的死活，我毫不在意。”江枫说道。
江灵双眉不由皱的更紧的几分，如何会听不出来，江枫此言的潜在之意是在告知，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而听江枫说话的口吻，这样的一个机会，近乎于施舍！
假如江枫执意要收江灵为仆从，反而是会激发江灵的逆反之心，然则江枫并不是那样，这反倒是让江灵变得迟疑起来。
面对圣人器的压制，江灵知道，自身没有翻盘
的余地，江枫想要杀他，不如易如反掌，也绝然不是一件难事。
这就表示，除了毁灭，江灵所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臣服于江枫！
江灵本不惜灭亡，奈何江枫的态度，却是让他发觉，江枫那一份源自骨子里的傲气。
“我若屈服，可还是我？”
良久，江灵轻声说道，他眼神一片迷茫，充斥着不自信的神光。
“若我不再是我，我存于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江灵又是说道，他似乎是在自说自话，又似乎是在说服自身，当这样一句话落下，一股力量，自江灵的身体内部，朝外冲出。
“咔嚓……咔嚓……”
一声声骨节爆裂的声音响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江灵发生解体，仅仅数息时间，就是彻底消亡。
“可惜了！”
目睹这样的一幕，江枫不曾出手阻止，事实上江枫无比清楚，收服江灵的难度太大太大，这是完美生灵，但凡出现瑕疵，本身就是一种不可逆的摧毁。
因此一来，即便江枫都是不得不承认，毁灭，是江灵最好的归途，没有太多的意外，江灵也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只是仍旧有所遗憾，这是堪称极品圣人器的存在，拥有恐怖的进化速度，在那将来，未必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圣器的可能性！
而一旦成就圣器，那是超凡意义上的脱胎换骨，能够真正的，让江灵成为区别于人类修士的血肉生命。
到那一步，江灵未必不能成为一方主宰。
江枫正是看中这一点之故，方才是有说服江灵的打算，若是江灵愿意追随，那么伴随着江灵的成长，往后将成为他的绝强助力。
江灵解体，一个发光大字，缓缓浮现，那是一个道理文字，与江灵一体，随着江灵的消亡，再度出现。
无所迟疑，江枫快速进行铭刻，片刻过后，江枫的神识海之中，多了一个字，十三个道理文字有序排列。
“到这一步，这一趟试炼地之行，差不多可以结束了。”江枫默默说道。
或许，试炼地之内，还有着别的隐秘，但对江枫而言，已然没有探索的必要，索性就此结束。
不过在离开之前，江枫打算，先行冲击真人序列。
等到他成为真人，再离开试炼地也是不迟。
这里是江灵的修行地，是试炼地内，为数不多的福地之地，江枫也就不另择它地，随意找了一个地方，盘膝落座。
在江枫神识海之内，十三个道理文字发生共振，璀璨的神光弥散，江枫的神识海再度扩展。
“八倍？”江枫自语，眼中异光闪烁。
十三个完整的道理文字，一举将江枫的神识海，扩展到进入试炼地之初的八倍，这很恐怖，几乎等于江枫一步登天。
合体后期大圆满的修士，两倍的基本数，便是有成为真人的机会，四倍基本数，冲击真人，板上钉钉。
而今，江枫拥有八倍的基本数，这赫然是表示，只要江枫冲击壁障，必然能够毫无障碍，成就真人，一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饶是江枫早知最后一个道理文字至为关键，但是
这样的结果，则也仍旧是大为出乎江枫所料。
这很惊人，超出预期。
江枫轻吸一口气，但也无所犹豫，直接就是开始突破，而那样的结局，已经注定，撕裂壁障轻松无比，数十息过后，江枫周身气息骤然一变，以着一种水到渠成的方式，跻身真人序列。
“我为真人！”江枫低语。
由于突破的过程太过轻松之故，好像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极大的削弱了江枫激动的心情。仿佛本该如此，若是出现意外，才是不应该的一样。
莞尔一笑，江枫竟是有点无言以对之感。
“果然，太过容易达成的结果，很难有足够的成就感。”继而，江枫无可奈何的说道。
“该离开了。”
仰头望天，略微调整了一番心情，江枫说道，一招手，毛茸茸的小家伙飞跃而起，落在江枫的肩膀上。
离开试炼地很简单，江枫的手上有一枚信符，将那信符捏碎，便是能够完成一次空间传送。
可即便如此简单，也仍旧是有着极多的荀家弟子，在试炼的过程之中殒命，出现那样的情况，一方面是意外导致，另外一方面，则是本身的实力，承载不了那一份野心。
因为，不达成目的，没有人会随随便便离去，就如同，不是谁人，随随便便就能进入试炼地一样。
进入试炼地有着极为之高的门槛，而能够拥有资格进入试炼地之辈，都是那人中龙凤，亦是至为骄傲之辈。
那样的骄傲，不容许他们以一种狼狈的方式，惨败立场，一如江枫，亦是有着一样的想法，如果不是差不多该结束了，又是成就真人，江枫也是不可能，离开试炼地。
事实上，每一个进入试炼地的荀家子弟，都是富有极为强烈的目的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此，不惜身死。
江枫感慨，又有敬畏心！
一个庞大的家族从来不存在侥幸，那是无数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咔！”
信符出现于江枫的掌心，江枫信手捏碎，数息过后，江枫原地消失，等到江枫再度出现，一件飞行法器，映照入江枫的瞳孔深处。
与此同时，江枫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那荀欢。
在江枫进入试炼地之前，荀欢前来相送，表示将在此地静候迎接江枫的回归，这话江枫没有忘记，可也是意外，荀欢如此的重诺。
“恭喜江兄！”
看到江枫现身，荀欢飞出飞行法器，出现于江枫的面前，笑着说道。
荀欢打量江枫，刹那过后，神色微变，他看出了江枫的不同，已成真人。
“恭喜江长老！”荀欢又是快速说道。
跻身真人序列，将顺理成章，晋升为荀家长老，既然江枫已成真人，自然要改变称呼。
在荀欢打量着江枫之时，江枫也是打量着荀欢，荀欢的神色变化，自然逃不过江枫的双眼。
那般神色略微波动便是归于正常，显见，荀欢以极为之快的速度，就是接受了他成为真人的事实，这让江枫惊叹，果然，荀欢能够成为孟如意唯一的弟子，不是侥幸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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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53章 第二位真人
此人智慧超群，心性超然，兼且拥有大气运，前路远大，无可丈量！
江枫从来不会怀疑荀欢的前路，此人两次血脉觉醒，又是掠夺过一座圣迹，未来的成就，赫然可期！
成就真人对别人而言是莫大的困难，可是对荀欢而言，只是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之事，唯一的区别，就看荀欢突破的时机。
毕竟，这是两次血脉觉醒的妖孽。只要他愿意，他将能毫无悬念的一骑绝尘而去，让人只能仰望，无从追赶！
江枫颔首示意，问道：“孟长老可有说过，何时与我一见？”
“师尊曾经谈及此事，说是时机到了，自会一见。”荀欢微笑回应道。
“也好。”想了想，江枫缓缓点头。
原本江枫还想着，找时间去拜访孟如意，既然孟如意这般表态过，那么此事，却是要延后了。
不过对于此事，江枫倒也不着急，二者同在荀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在那将来，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荀欢专程在此地静候江枫的归来，江枫回归之后，简略说了几句，便是告辞而去，稍过片刻，又一件飞行法器横空而来，转即一道身影冲出，三步并作两步，出现于江枫的面前。
“江枫，我果然没看错你，你也果然，不曾让我失望！”那人用力拍着江枫的肩膀，哈哈大笑，意气风发，除了唐真人还能有谁。
“侥幸。”江枫轻笑道。
“不对！”唐真人摇头，说道：“侥幸可无法成就真人。”
“我运气还算不错。”江枫说道。
“这话倒是有那么点意思了。”唐真人笑眯眯的说道。
少顷，二者踏上飞行法器，唐真人将之催动，返回浮空岛，时间不长，江枫就是出现于荀境的面前。
“我很意外！”见到江枫，荀境第一句话这样说道。
试炼地颇为特殊，往昔虽然并非没有荀家子弟安然回返的经历，但类似江枫这般，却是绝无仅有。
成就真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称得上一步登天，放眼新圣家族内部，也将拥有不俗的身份与地位。
如果说江枫此前进入荀家核心，更多是出于对江枫天赋潜力的一份认可的话，那么这时候，以江枫所拥有的分量，在荀家的核心之中，江枫也是拥有了举足轻重的话语权，谁人都不可再无视之。
这里的谁人，包括荀境在内！
荀境意外，并非是意外江枫能否成为真人，而是江枫果真在试炼地内，完成了他的野心，这亦是令荀境惊叹，如何会不知，对于江枫的潜力，恐怕要重新评估才行！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荀家长老之一，与此同时，你将享受属于长老的待遇。”荀境说道，这是荀境说的第二句话。
不只是荀家，在其他三个新圣家族，有着同样的情况，唯有成就真人，方才是能够跻身长老序列。
可以说，真人与否，是一道门槛。跨过那道门槛之后，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
此事江枫一早知悉，但关于长老待遇，则也是令江枫心中微微一动，成为荀家长老之后，所能获得
的好处，可想而知！
“多谢大长老。”江枫说道。
荀境摆了摆手，说道：“你的成长，有目共睹，这是你应得之物。”
江枫笑了笑，说道：“多谢大长老成全。”
江枫所指的，是荀境允恳他进入试炼地一事，若非如此的话，他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此事，江枫自然是记在心上的。
听江枫这样一说，荀境也是饶有趣致的一笑，心想，这似乎是在表态呢，只是二者心知肚明即可，倒也没有说穿的必要。
见面时间不长，江枫就是离开了大殿。
在江枫离开之后，又是有着数道身影，进入大殿之内。
“大长老对江枫就这么放心吗？”一人开口问道。
“为何这样说？”荀境淡淡说道。
“江枫崛起的速度太快，我不认为是好事，何况，此子一向有野心，他成长的速度越快，就越是不会归心我荀家。”那人说道。
“是吗？”对于此人的说辞，荀境的态度是不置可否，施施然说道：“你为圣人之后，却是如此没有自信，当真令我失望的很。”
那人呼吸为之一窒，继而老脸通红，讪讪说道：“大长老，绝非危言耸听！”
“闭嘴！”
荀境声色俱厉，沉声说道：“这是惯例，更是规矩，莫非你想让我去破坏规矩？”
荀境脸色铁青，难看的很，他扫视另外几人一眼，厉声说道：“休要再提，都给我退出去！”
诸人面色难堪，却也不敢违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大殿。
“成长的速度太快，是这样吗？”目送几人离去，荀境喃喃说道，眼底深处，神光幽幽。
“这是好事，不是吗？”转即，荀境又是说道。
……
江枫自试炼地回返荀家，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开，尤其是在得知江枫成就真人之后，这一消息，更是宛如飓风一样，席卷荀家上下。
有人对此乐见其成，当然更多的，则是无法接受。
不少人在江枫进入试炼地之初，一心等着看江枫的笑话，认定江枫将有去无回，怎么都不会想到，江枫竟是再一次的创造了奇迹。
到这一步，荀家年轻一辈之中，江枫可谓第一人，风头无两，要知道，那荀欢，可是并未跻身真人序列。
“太惊人了，怎会如此？”
有人费解，难以相信，困惑不已，谁能料到，不知不觉间，江枫竟是走到了这样的高度，令得所有人，只能仰望。
“必然有猫腻，此事有不简单的隐情！”
也是有人这样说道，无从接受，持怀疑态度，认为江枫太过顺利，绝不寻常，有不可见人的隐情。
“江枫已是我荀家长老，身份地位与我等彻底拉开，往后，我等该如何自处？”
亦是有人，哀叹不已。
圣人家族内部，家规严苛，不可逾矩，江枫摇身一变，成为荀家长老之一，这样的一重身份，让人倍感无力。
往后即便想与江枫争长短，也是失去了资格。
至于境界突破，与江枫齐头并进，太多的
人，连想都不敢去想，那是奢望，几乎不可能实现。
江枫成长的速度太快太快，走的也太快太快，即便有人，在那将来有望成为真人，但江枫又岂会原地等待，必然，已经触及更为之高的境界，更进一步的，拉开差距。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不知不觉间，江枫赫然是成为了那高不可攀的存在，这令无数人为之惊叹，更多的则是无言的叹息。
真人，是一个圣人家族的中间力量。
新圣家族号称圣道根基，而真人，则是一个新圣家族的根基，可见，真人的重要性，达到了怎样的程度。
整个荀家内部，议论不绝，好生热闹，对此，江枫充耳不闻。
“我如今成就真人，所能获得的修行资源，自是不必多说！”小院之内，江枫暗自说道。
修行资源至关重要，譬如强大的圣人器，固然江枫手中有着几件圣人器，但圣人器自然是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就算用不上，拿来换取其他的修行资源，也是能够做到利益最大化。
总而言之，不存在浪费的可能性！
而这既然是江枫成为荀家长老之后，所应得的好处，理所当然的，江枫也是没有拒之于外的可能性。
归根结底，当初选择进入圣人家族修行，江枫所看重的，正是这些因素。从另一方面而言，也是这些因素的推动，才是让江枫在不算太长的时间里，一步步走到今时今日的高度。
江枫不会忘记自身的初心，也一直以来，秉承初心行事。变强是江枫唯一的追求，为此，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在所不惜。
“不知接下来，大长老会有何安排！”江枫想着。
成就真人，跻身荀家长老序列，这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江枫自然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接下来能够名正言顺的做他的荀家长老。
一如他进入荀家之处，经历过三道考验，江枫清楚，自身必然需要去做点什么，方才是能够在那个位置上，坐的更为安稳一点。
不然的话，如何服众？如何证明他这个真人，是名副其实还是名不副实？
不过对于这一点，江枫却是毫不介意，相反，有所期待，毕竟，他新晋成为真人，却也是颇为迫不及待的，要去验证一番，在真人之境中，自身处于怎样的一个位置。
只有那样一来，他才能够对自身，有更为清楚的认知！
……
江枫回返，再度成为绝对的焦点人物，但也是在这一天，又是有着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荀家内部轰传。
随着那一消息的轰传，无数荀家子弟大跌眼镜，更是让荀家由上至下，骚动不已。
“荀家诞生了第二位真人！”
江枫也是收到了消息，只是，毫不意外。
那是荀欢，在这一天修为境界突破，继江枫之后，荀家又多了一位真人，且多了一位长老。
此事原本正常的很，可由于荀欢选择突破的时间略显玄妙之故，方才是引发如此之大的异动，使得无数人浮想联翩。
那似乎是在以一种无声的方式，于那沉默之中爆发，与江枫争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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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54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日之间，两位真人，这是放眼四大新圣家族，都绝无仅有的盛事，荀家内部沸腾了。
那一道道原本尽数被江枫所吸引的目光，不可避免，转投向荀欢，那本就是荀家第一人，只是由于江枫的到来，一度光芒被掩盖。
而今，锋芒毕露，众望所归！
……
第二天，就是有着修行资源，送到江枫的手上，这也算是，江枫成为荀家长老之后，所获得的第一份好处。
“两件圣人器！”
这一次的修行资源简单粗暴，是两件圣人器，哪怕寻常圣人器，入不了江枫的眼，但也是让江枫惊叹不已。
也是在这一天，江枫收到传令，今日里将召开长老会议。
“长老会议？”
江枫默然轻语，这般长老会议召开的时机颇为突兀，显见，与他以及荀欢有关，两位真人的诞生，某种程度上而言，改变了荀家现有的格局，这是大事，不容怠慢。
下午时分，有人专程前来引路，领着江枫前往议事厅。
当江枫到达议事厅之时，那议事厅内部，荀家的诸位长老，差不多都是来齐了，荀欢亦在其中。
“哼！”
脚步方才踏入议事厅，江枫耳边，就是响起一道轻微的冷哼之声，循声江枫侧目看去，就见一人盯着他，眼神颇为不悦。
江枫为之愕然，却是不知，自身究竟做了何事，引发了对方的不悦情绪。
“坐！”
主座之上，荀境一招手，示意江枫落座。
由于江枫新晋成为荀家长老之故，所安排的座位，在那末席，与荀欢相邻，二者之间的坐席并列，不分先后。
江枫走过去，在荀欢边上坐下。
“诸位都已来齐，那么，现在就开始吧。”荀境说道。
“大长老，在会议开始之前，我想，应该先强调一下我荀家的规矩，务必让某些人明白，什么叫尊卑有序！”
伴随着荀境话音落下，一人沉声说道，说话之人，望向江枫，针对之意，呼之欲出。
“难怪，先前那人，会有所不悦，敢情，我是最后一个到来！”听到此人的话，江枫在心中默默说道。
他新晋成为荀家长老，第一次参加长老会议，就是最后一个出现，难免会给人留下不好的观感。
“尊卑有序？”
将这四个字纳入耳中，江枫轻声一笑，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玩味。
“江枫，你在笑什么，莫非认为，我说错了？”将江枫的反应看在眼中，那人寒声呵斥道。
此人名为荀季，放眼荀家诸多长老之中，也是有着相当之高的话语权，因此一来，他的质问，所含的分量可想而知。
一道道的目光近乎整齐划一的落于江枫的身上，便是江枫身旁的荀欢，也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是好奇，江枫将会怎样应对。
“我确实是最后一个到来，但无法明白，与尊卑有何关系。”江枫面不改色的说道。
“我等在你之前，成为家族长老，勉强算是家族中的老人，难道，没有半点值得你敬重之处？”荀季冷声说道。
“并非如此。”江枫摇头，缓缓说道：“各位都是前辈，自是值得敬重，只不过，敬重是一回事，卑微又是一回事，莫非由于我敬重诸位前辈，就必须变得卑微？”
江枫不太清楚，这是否是所谓的下马威。
或许不是，也或许是！
只是如此低劣的手法，就想要横压他江枫一头，未免小觑了他的手段！
若是自身当真有做错什么，被训斥几句，也没什么，但这纯属无妄之灾，江枫自然不可能屈服于对方的淫威。
“强词夺理！”
荀季厉喝，面色阴沉，说道：“如你所说，敬重我等，那你为何最后到来，摆明是不曾将我等放在眼中。”
“荀季长老为何如此没有自信，仅仅由于我最后到来罢了，你就认为没有入我眼的资格？”江枫讥诮道。
“你！”
荀季气的直发抖，哪会想到，江枫竟是这般牙尖嘴利。
“区区小事，何必介怀！”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传出，那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笑如春风，轻易就是给人留下相当不错的印象。
此人名为章敬，是荀家诸多长老之中，为数不多的外姓长老之一。
荀家内部，嫡系与那旁系天生就是两个派系，但这章敬不同，为人处世素来公正，即便是在嫡系，也是有着不俗的口碑和影响力。
一边说着话，章敬摆了摆手，说道：“荀季长老，我看江枫也不是有意为之，第一次参加长老会议，难免手忙脚乱，下不为例即可。”
“如果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呢？”荀季问道。
“故意？”
闻声眉头微皱，章敬打量江枫一眼，说道：“可能性太小。”
“就算是微不足道的可能性，也不表示没有可能！”荀季说道。
“江枫，你可是故意的？”章敬就是询问江枫，他似乎有意为江枫开脱，因此需要江枫一个表态。
江枫笑了笑，说道：“章敬长老，我若说不是故意，恐怕，也没几人会相信。”
“我信！”章敬当即说道。
但章敬很显然不能代表所有人，其余之人的表情都是相当玩味，那似乎是表示，无论江枫是否故意为之，今日里，他都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如果说在之前，江枫还怀疑是否是下马威的话，那么在这一刻，足以认定，这就是下马威。
他新晋成为荀家长老，在诸人之中，算是新人，况且，他又是外姓，与嫡系之间，有着与生俱来的隔阂，那么打压，则是成了不可避免之事。
“有趣！”江枫想着。
原本一件小的不能再小之事，却是随着荀季的推波助澜，衍变成了导火索。
而在荀季说话之后，荀境至始至终沉默，那赫然意味着，此间之事，是荀境所默许的，如若不然，荀季恐怕连发难的机会都不会有。
“章敬长老，看来，要让你失望了。”江枫说道。
章敬一脸的无奈之色，说道：“江枫，此事可大可小，就看你如何抉择，荀季长老向来宽厚，想来只要你愿意道歉，荀季长老必然不会再追究。”
“仅仅向荀季长老道歉的话，恐
怕不够。”江枫笑道。
章敬微微一愣，转即明白了江枫这话的意思，他更感无奈，摇了摇头，闭嘴不言。
“江枫，你说的没错，今日之事，不只是要向我道歉，更是要向所有人道歉，荀家规矩，尊卑有序，你若不懂，我亲自教你。”荀季说道。
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江枫大肆指责，有理有据，寸步不让，看其反应，今日里，若江枫不做出让步，誓不罢休。
但没有人觉得荀季是小题大做，似乎都是对此乐见其成。便是连荀欢，在听荀季这话之后，也都是陷入了沉思。
“大家同为荀家长老，你却口口声声与我谈尊卑？”江枫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荀季，淡漠说道：“我与你处于一样的位置，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江枫，你是在自绝后路！”荀季怒吼。
“未必！”
江枫始终很淡然，不以为意的说道：“荀季长老，我不认为，你有断我后路的能力，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荀季脸色剧变，没有想到，江枫强势如斯。
他若是再咄咄逼人，那么，就是要承受来自江枫的挑战，这是荀季始料未及的。
“所以，这就是你无礼的依仗，可是如此？”荀季问道。
“我不认为有做无礼之事，不过你一厢情愿而已。”江枫随意说道。
“太过猖狂，目中无人。”荀季的语气变得森然，“你不过新晋成为我荀家长老，手中并无实权，若有朝一日，你拥有了权利，是不是要在我荀家，掀起腥风血雨。”
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就是！
荀季一步步的往前推进，分明是要一举，将江枫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彻底将江枫架空，以及孤立！
“这才是荀季的真正目的吗？”江枫沉吟道。
诸多长老之中，有实权长老，实权长老的地位，理所当然要更高一点。
江枫终究是明白了荀季的用意，赫然是要将他排除于荀家的核心圈之外，让他的长老身份，有名无实。
进一步而言，这是在削弱江枫的地位，强行掠取江枫的修行资源。
想到这里，江枫的脸色渐渐发生变化，一次中规中矩的长老会议，竟是埋着如此之深的伏笔，用心不可谓不险恶之极。
固然，江枫对于争取毫无兴趣，但强斩他的修行路，这无疑是触及了江枫的底线。
“荀季长老当真口才非凡，若你不提，我自身都是不知，原来自身是那心怀祸胎之辈。”轻吸一口冷气，江枫沉声说道。
“哦，你是承认了？”荀季戏谑说道。
“为了打压我江枫，不惜红口白牙胡编乱造，我只能说，为难荀季长老你了。”江枫说道。
“你敢否认？”一根手指指向江枫，荀季质问道。
“荀季长老，请问，你是在向我发起挑战吗？我江枫自无拒绝的道理，我接受了。”江枫不慌不忙的说道。
“这？”
荀季脸色微变，那伸出去的右手，陡然都是变得僵硬，他意识到激怒了江枫，只是，江枫太过直接，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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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55章 枪打出头鸟
荀季长老千万不要说是误会，不然的话，我可是会很失望的。”江枫施施然说道，阻断荀季的退路。
这一战，江枫不会给荀季拒绝的机会。
理由很简单，这或许是江枫唯一化被动为主动的机会。
荀季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尊卑二字为借口，强行施压，在这个问题上，江枫很难真正的绕过去，那么只能将矛盾转移。
而江枫无比直接的，将这般矛盾，转移到了荀季的身上，让荀季不得不接招！
不得不说，这是行之有效的方法，明显可见，荀季已然有些慌乱。
“我何时说过要挑战你？”荀季冷声说道，意外于江枫的直接，而这样的一份直接，无疑表示，江枫有恃无恐。
“没有吗？”
江枫轻轻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那么，此刻我向荀季长老你发起挑战，不知可否？”
“你！”
荀季怒不可遏，江枫分明是步步紧逼，这让他更是有些失措，眼神闪烁不定，其眼角余光，飞速的自在场诸人身上，扫视而过。
“荀季长老若是不敢接受我的挑战的话，那么，即便我不将荀季长老你放在眼中，应该也算不上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吧？”江枫冷幽幽的说道。
荀季脸色铁青，倏然之间明白了江枫的用意。
他有意制造矛盾，要将江枫架空，排除于荀家的核心圈之外，而江枫的应对，堪称简单粗暴，将他锁定。
“枪打出头鸟，是这样吗？”荀季想着。
无论其他的荀家长老，是否有着和他一样的立场，但既然并未站出来，那么江枫则理所当然的选择无视，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是主要矛盾，所以，江枫只需要针对他即可。
荀季感叹江枫的精明和镇定，换做他人，在这般场合，估计早就方寸大乱，又是如何能够如江枫这般，始终淡定自若。
固然荀季清楚，江枫自有不容低估的底气，但江枫自信到这一份上，还是令荀季大开眼界。
但荀季却也并不想接受来自江枫的挑战，并非忌惮，而是有着诸多顾虑，可也不想，成为活靶子。
“今次，是你第一次参加长老会议，我之所言，并非教训，而是提醒，江枫，你休要不识好歹！”想到这里，荀季沉声说道。
江枫莞尔一笑，说道：“荀季长老何必顾左右言其他，敢或者不敢，一个字或者两个字罢了。”江枫说道，咄咄逼人的很。
荀季脸色发黑，他有意避让，但江枫竟是有不罢休的趋势，偏生其余之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都是一副，等待看好戏的模样。
“咳咳！”
好在，终究是有人站了出来，是老好人章敬，听到章敬的干咳之声，不知为何，荀季竟是有着一种松了口气之感。
这让荀季心悸，忽然意识到，在自身避让与江枫一战之时，实际上这一场交锋，他已经输了。
“该死！”
顿时，荀季恼恨不已，他不是惧怕江枫，而是顾虑太多而已，竟是到了这一地步，恼羞成怒的很。
“江长老，荀季长老，依我所言，此事就此过去，二位握手言和。”章敬说道，充当和事老的角色。
“不行！”想也不想，江枫便是拒绝，正色说道：“强烈渴求与荀季长老一战，还望荀季长老成全。”
“江枫，你别过分！”荀季大吼，无从忍受。
“不及荀季长老半成。”江枫轻描淡写的说道。
“江枫，你与我一战，无论结局如何，你可知，都对你绝无好处？”荀季说道，威胁之意不再掩饰。
“此点，就不劳烦荀季长老关心了。”江枫不以为意的说道。
江枫要的不是好处，而是要让诸人，经此一事之后，明白他的态度，以避免更多的麻烦。
“两位长老请消消气！”章敬双手抱拳，连连说道，那叫一个哭笑不得，随即无比诚恳的说道：“等会议结束，我摆酒一桌，还请二位长老赏脸莅临。”
“章敬长老的面子，我自然是要给的。”听章敬这样说，荀季便是顺势说道。
这是借坡下驴，荀季一点都不担心江枫是否会拒绝章敬的好意，如若不然，江枫将会不可避免的，得罪章敬。
“老狐狸！”扫视章敬一眼，江枫暗自说道。
拥有这样的身份与地位之辈，江枫自然不会天真到认为，好人与恶人的区分界限如此简单。
表面看来，章敬是在为他和荀季着想，但那样的一番话说出来，赫然就是有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何曾不是章敬在显手段？
他是诸多长老之中，外姓长老第一人，那样的分量，不是想低估就能低估的，哪怕荀境，面对章敬，恐怕都是要客气几分。
“如此，却之不恭！”江枫淡淡说道。
荀季已然低头，战与不战，区别不大，江枫算是成功的达成了目的，有荀季这前车之鉴在，无论谁人，在招惹他之前，都是必然，要先掂量掂量自身的分量才行！
或许是由于江枫过于强势之故，在荀季被迫低头之后，在场诸人看向江枫的眼神，都是微微异样。
也是在这时候，荀境开口了，提议会议继续。
此次长老会议，一如江枫所猜测的那般，是为他和荀欢而进行，这是公开性质的，给二者一个名分，与此同时，二人各自拿到一块身份铭牌。
在发下身份铭牌之后，荀境简单说了几句，就是宣布散会。
“江枫，今日之事，有点误会，是这样吗？”江枫离开大殿，与荀欢同行，行走间，荀欢沉吟说道。
“没有人希望是误会，不是吗？”江枫说道。
荀欢轻声一笑，说道：“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麻烦，总有人太过自以为是，认为能够掀起浪花，实际上，我很失望。”
“一样。”江枫说道。
一会之后，二者分开，江枫独自返回在内院的住处。
时间不长，江枫召唤荀秀前来，二者一同去过巫家，倒也是误打误撞，结下了交情。
“帮我查一个人。”荀秀到来之后，江枫提出要求。
“这点小事，也要麻烦我？”荀秀不爽。
“这件事情相当有趣，你不会失望的。”江枫眯眼笑着说道。
“是吗？”荀秀眉头微皱，真如江枫所言的话，那么，倒是有点意思了。
荀秀的效率很高，短短十来分钟，那个人的身份，就是查的一清二楚。
“他叫吕平，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荀秀问道，更不觉得有趣。
“他姓吕，而不姓荀。”江枫提醒道。
“荀家外姓子弟多如牛毛。”荀秀没好气的说道。
“的确如此，但也正因如此，所以对方没有半点掩饰。”江枫说道。
荀秀糊涂的很，完全不懂江枫在说什么，以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江枫。
江枫让荀秀去查的那个吕平，正因不起眼之故，从一开始，江枫也是忽略掉了，事后想来，才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身被算计了。
那吕平，正是今日里长老会议，他的引路人。
一个寻常无奇的引路人罢了，江枫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由于吕平之故，他最后一个出现，然后，出现了荀季发难的情况。
看似是一个意外，但江枫已然知晓，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安排，有人需要这样一个借口。
“有关章敬，你了解多少？”江枫问道。
“我没有兴趣去了解他。”荀秀说道。
“不了解？”江枫意外，不过没关系，此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想必，很快就能揭开庐山真面目，不必太过着急。
章敬做东摆酒，时间定在第二天的上午。
为此，章敬专程派了人来邀请江枫，江枫如期赴约前往。
“二位长老赏脸前来，章某面上有光。”章敬哈哈大笑着，向江枫和荀季敬酒。
这是和事酒，荀季没有拒绝，一口饮酒，江枫压了压杯子，表情玩味，说道：“章敬长老，可认识一个叫吕平的人？”
“是谁？”章敬一脸的意外。
江枫微微一笑，不再多言，饮尽杯中酒。
江枫和荀季无话可说，荀季亦是如此，稍过片刻，荀季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是起身离去。
江枫不着急离开，陪同章敬继续喝酒。
“那个吕平，怎么回事？”等到荀季离去，章敬方才是继续先前的话题，他似乎很困惑，不清楚江枫为何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有人在吕平身上动了手脚，导致长老会议我最后一个出现，不知章敬长老是否知情？”江枫笑吟吟的说道。
“好大的狗胆！”章敬勃然大怒，阴森森的说道：“一个蝼蚁一样的小人物，也敢玩弄荀家长老，活的不耐烦了吗？”
“吕平只是傀儡罢了，我还不至于过多去为难他。”江枫说道。
“所以，江长老你这是要为难我？”想了想，章敬说道。
江枫微微一笑，说道：“谁为难我，我就为难谁，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章敬长老你认为呢？”
章敬叹一口气，说道：“此事我会彻查，若果然存在猫腻，必然给江长老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可惜的是，吕平已经死了。”江枫说道。
“哦？”章敬双眸微眯，一抹精光，自那瞳孔深处，迸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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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56章 第四极
Ps：大家元旦节快乐！！
吕平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凌晨，这一消息，也是荀秀告诉江枫的。
在得知吕平死去之后，荀秀也终究是明白过来，为何江枫会告诉他，这件事情相当有趣，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无疑是渐渐变得有趣起来。
同时，荀秀很是期待，后续发展！
……
吕平在内院诸多外姓子弟之中，虽然不能称毫无存在感，但也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他的死亡，就像是一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中，仅仅激起几道浪花而已，没有太多的人关注。
荀秀是半个当事人，而江枫是直接当事人，那么自然对于吕平的死亡，尤其是死亡时间，分外感兴趣。
“死了？这么巧？他是怎么死的？”略微一怔之后，章敬问道。
“不清楚。”江枫说道。
“不清楚？”
章敬的脸色变得古怪，说道：“江枫，你果然是要为难我了，既然吕平已死，那么我如何证明，此事和我没有关系？”
“章敬长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曾说过，吕平与你有关系，更不曾说过，吕平之死，与你有关系。”江枫慢条斯理的说道。
“他是外姓子弟！”章敬说道，他看向江枫，说道：“很不幸的是，我也是外姓。”
“以李景星的身份，对方能够在内院之中将之杀掉而安然脱身，再杀一个吕平，一如碾死一只蚂蚁。”江枫说道。
“而拥有这样的分量和手段之辈，放眼全内院，恐怕也不会太多。”不等章敬回话，江枫又是说道。
“你忽略了一件事情，李景星可是大长老的弟子。”章敬盯着江枫说道。
“我自然不会忽略。”江枫笑了笑，说道：“李景星死了，针对此事，大长老始终没有表态，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李景星是大长老杀的，第二种，在这内院，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能够与大长老抗衡，以致于大长老都是不敢轻举妄动。”
“你认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章敬问道。
“第一种的可能性太小，大长老就算再残忍嗜杀，也不可能杀掉一手栽培的弟子。”江枫说道。
“在我看来，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小。”章敬说道。
“章敬长老何必过谦。”江枫说道。
“吕平的存在，是一个破绽，对方完全可以安排荀姓弟子，但并没有那样做，这是有意留下的破绽。”章敬说道。
“如若不然，我今日又怎么会出现在章敬长老你面前？”江枫不置可否的说道，那确实是一个破绽，亦如章敬所言，是一个有意留下的破绽。
“我想，我应该承认了。”章敬说道。
江枫很平静，这是预期的结果，反倒若是章敬咬死不承认，才是会让江枫感到意外。
将江枫的反应纳入眼中，章敬微微一笑，说道：“江枫，如果你的野心，是成为荀家第四极，那么，今日里你可当我什么都没说，若你没有那样的野心，那么你我好好谈谈。”
“第四极？”江枫轻语。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以荀境为中心的派系是一极，孟如意是一极，以章敬为中心的派系是一极。
“章敬长老太看得起我了。”江枫面无表情的说道。
荀家内部，三极鼎立，遑论江枫并无那样的野心，就算有，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
相反，一旦暴露出这方面的野心，将立即成为众矢之的。
“你完全拥有那样的潜力，不必妄自菲薄。”摆了摆手，章敬说道。
看着江枫，给章敬的感觉，一如看见了当年的孟如意。
当年孟如意进入荀家修行，固然惊才艳艳，但又谁能想到，孟如意会走到今时的高度？
正是由于孟如意所处的高度太高之故，导致江枫甫一进入荀家，就是各方警惕，处处刁难。毕竟，荀家已经有了一个孟如意，不想再重蹈覆撤。
章敬听江枫的意思，是没有那方面的野心，只是这样的话，章敬不可能轻信，他更进一步的试探，要触及江枫的底限。
“那不是我的目标。”江枫认真说道，可也不想因此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是吗？”听江枫再次否认，章敬有所意外。
沉默了一会，章敬方才是说道：“既然如此，你我已经有了合作的基础，不管你的目标是什么，我都能全力助你达成。”
“章敬长老如此看好，我能够付出那样的代价？”江枫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的潜力，谁也无法估计，就算你不想成为孟如意第二，不代表你无法成为孟如意第二。”章敬说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想了想，江枫问道。
“无数年来，荀家之内，外姓弟子被横压一头，我不认为这是公平的，所以，我要改变这种情况。”没有隐瞒，章敬无比直接的说道。
“老实说，这太难太难。”江枫说道。
“外姓子弟一代代的经营和累积，总能成事，即便我失败，还有后来者。”章敬说道。
江枫愣住，未曾料到，在章敬的心中，竟是有着这样的一份执念……确切的说，这样的一份执念，存在于为数极多的外姓子弟心中。
“难怪，李景星之死，荀境选择了沉默。”江枫沉吟自语道。
若是荀境要追究的话，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是会乱荀家的根基，因此一来，荀境不得不选择隐忍。
但隐忍终将是有时限的，一旦荀境不再忍，就是荀家内部，嫡系子弟和外姓子弟，正式撕裂的那一天！
“江枫，你也是外姓，不需要我多言，也是早有感受，所遭受过的不公平对待。”章敬沉声说道。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江枫轻叹。
“哈哈——”
章敬大笑，面色狰狞，他说道：“很早之前，我们外姓子弟，何曾不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们失去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
“这里是荀家！”眼见章敬渐显癫狂，江枫不得不提醒道。
荀家的派系矛盾，远比江枫所想的要严重，这不是好事，意味着大量的资源，在内耗中不断被消耗掉而不曾发挥出任何的价值。
事实上江枫也是知道，这种情况，不止荀家有，其他三个新圣家族，大抵类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这是亘古以来，颠簸不破的道理。
固然从一开始，江枫的立场不偏不倚，可除非他足够强大，否则的话，迟早要做出选择，以便获取更多的修行资源。
“我等外姓子弟只是姓氏有别，但身体之内，何尝不是留着圣祖的血脉？”章敬阴森森的说道。
“孟如意是什么态度？”想起一事，江枫问道。
“那个女人？”
当江枫提到孟如意这三个字的时候，章敬倏然冷静下来，他脸色随之一变，显见对于对方，有着极深的忌惮。
“我曾多次拉拢她，然而多次被拒绝，一直到，我无法拉拢她。”章敬低声说道，他的目光沉沉落于江枫的身上，又是说道：“当年，我和荀境都做错了，这一次，无论我还是荀境，都不会再犯错。”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江枫无可奈何的说道。
自进入荀家修行，江枫一路高歌，成长速度之快，超出所有人的预期，江枫情知，这是章敬会有意留下破绽的一个关键因素。
他成长的太快太快，这样的快，会导致江枫愈发成为不稳定因素，因此，他无法再左右逢迎。
“你能够明白这一点，再好不过。”章敬不置可否的说道。
“除了你之外，我还有两种选择。”江枫回应道。
章敬冷笑，说道：“我不相信你会愚蠢的选择荀境，嫡系那些家伙，是不会和你分一杯羹的，昨日里，荀季的态度，表明了一切。”
话语一顿，章敬才是接着说道：“至于孟如意，似乎是一个颇为不错的选择，然后呢，你终此一生，活在孟如意的阴影之下？”
江枫不得不承认，章敬的分析很有道理，他是外姓，与嫡系一脉格格不入，而孟如意那一极，除非他愿意舍弃一些东西，不然的话，在那将来，必然修行方面，落入桎梏。
江枫低低一叹，不知不觉间，形势竟然已经严峻到了这般程度。
难怪章敬会问他，是否有成为荀家第四极的野心，那赫然是江枫唯一的出路，是别无选择之下，所能做的唯一选择
“章敬算计了一切！”江枫默默说道。
“我该如何抉择？”江枫对自己说道。
随着他修为提升，实力变强，路并非越走越宽，而是越走越窄，除非跳出荀家，不然的话，往后行事，限制会越来越多。
但也诚如江枫所言，实力不足以支撑野心，这正是最为无奈的地方。
“江长老，我给你半盏茶的时间考虑。”章敬轻笑说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不必！”
江枫猛地摇头，说道：“章敬长老，或许，我要考虑考虑你最开始的提议，成为荀家第四极，是相当不错的一件事情。”
“你！”
章敬语塞，见鬼似的看着江枫，不知道怎么回事，江枫居然改变了主意。
“江长老，我只能恭喜你了。”章敬阴阳怪气的说道。
无意多言，江枫起身，便是朝外走去，走几步，江枫脚步一顿，低低说道：“章敬长老，但愿，你做好了迎接我怒火的心理准备！”
正文 第1857章 疆外战场
章敬承认了一切，是那始作俑者，那么，无论是关于李景星的账，还是关于吕平的账，理所当然的，都是要算在章敬的身上。
今日不是算账的好时机，不过江枫也不着急，那些账，待那往后，有的是时间与章敬一笔笔的仔细清算。只愿，章敬拥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才好。
“随时欢迎！”章敬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亲自出马，游说江枫，然而也是以失败告终，这意味着，他彻底失去了拉拢江枫的机会，也意味着，彻底与江枫的决裂。
一刹那间，章敬杀机涌动，不过很快，那杀机被章敬强行敛去。
他暂时还不能全面暴露，不然，随之而来的麻烦，将会如浪潮汹涌，将他淹没。
而对于江枫，是否会向荀境出卖自己，章敬则也丝毫不担心，因为，他做的事情，对荀境本就不是秘密，二者自有默契，不曾将脸面撕破罢了。
若是江枫认为可以以此胁迫到他，那么，不是江枫天真，而是愚蠢！
以江枫的智慧，章敬倒也不认为，对方会去做这般毫无意义的蠢事！不然，他将会很遗憾对江枫的高估。
江枫返回住处，将今日与章敬见面一事，迅速梳理了一遍，以便对自身目前的处境，有更为深刻的认知。
当梳理完毕之后，江枫赫然便是察觉到，自身的处境，已然是到了相当不妙的地步，这不免再度让江枫想起那守门老者当初说过的话来。
毋庸置疑，在他踏临道宫第七层之时，对于今日之局，守门老者早就有过预判，而今，事态正朝着守门老者预判的方向发展着，只是即便江枫本人也是分外意外，没曾料到，如此之短的时间，荀家就是成为了桎梏。
当然，事态倒也不曾严峻到那样的程度，只是更多枷锁需要去挣破，不然将会寸步难行。
“荀家第四极？”江枫轻声苦笑。
这样一条路，江枫无比清楚有多难，况且，今时已然不同往昔，困难更多，难度也更大，这不仅仅是复制孟如意曾经走过的路，而是比之孟如意走过的路，更加艰难！
“不过，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江枫默默说道。
“好在，还有破局的机会……今日长老会议，虎头蛇尾，匆忙结束，但无论我还是荀欢，应该都另有安排。不知，大长老会怎样去安排。”江枫想着。
“去疆外战场？”
第二天，安排就是来了，要去疆外战场。
当得知疆外战场的具体情况之后，饶是江枫，都大吃一惊，不曾料到，新圣家族竟是与那邪恶生灵之间，有着如此紧密的关联。
疆外战场，曾有惊世之战，那里当年是人类修士与邪恶生灵的决战地，埋下无尽骸骨，葬去无尽英灵。
即便过去无尽岁月，那里仍旧被列为禁地，隐藏着太多的杀机，真人都不可轻易入内。
这是出乎江枫意料之外的情况，很吃惊，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陨落的概率，至少九成！”江枫低语，脸色有着罕见的严肃。
那是天元大陆之外的一片小大陆，因为种种原因之故，并未被纳入天元大陆的版图之中，因此一来，一贯脱序，是冒险者的天堂。
……
“章敬长老，这般安排，你可满意了？”
一座大殿之内，两道身影对坐，其中一人是荀境，另一人则是章敬，这时候，荀境缓缓说道。
“孟长老答应了？”章敬说道。事实上，有关荀境的安排，章敬也是相当惊讶。
“此事是孟长老提议，我没有多做考虑，就答应下来，现在，就看章敬长老你的意见如何。”荀境说道。
章敬所代表的外姓子弟，以荀境为中心的嫡系子弟，以及孟如意一脉，是荀家三极，章敬的这一隐藏身份，放眼荀家诸多长老之中，知道者也屈指可数，但自然，荀境与孟如意是心知肚明的。
“既然大长老和孟长老都没意见，我自然不会有意见。”想也不想，章敬便是说道。
在章敬看来，这样安排最大的阻力来自孟如意，听荀境的意思，此事乃是孟如意一手促成，那么，章敬自是无比的乐见其成。
江枫是不稳定因素，将其送进疆外战场，即便最终，江枫侥幸回归，但在那时，荀家岂还有江枫的一席之地？
只是章敬不可避免有所疑惑，毕竟此事牵连了荀欢，就算孟如意不考虑江枫，莫非，一并连荀欢也不考虑？
况且就是，此事荀境竟是没有任何的意见，不得不说，相当的奇怪，有着诸多费解的地方。
只是，这些疑虑，章敬并未表现出来，无论这样的安排，是否有着别的深意，他都打算袖手旁观。
“如此最好不过，那就定在三天之后。”颔首，荀境说道。
章敬微微一笑，说道：“一切由大长老安排即可。”
简短几句，二者便是将此事给定了下来，章敬起身离去，稍过片刻，一道身影自那内殿，大步走出。
“此人的野心，已然是到了昭然欲揭的地步！”那人说道，正是唐真人。
唐真人虽然是那外姓，但与章敬之间素来不和，却是与荀境一系，走的颇为之近，这也正是为何唐真人的身份，甚为超然的缘故。
“所以，才要将江枫和荀欢送出去。”轻声一叹，荀境略有几分无可奈何的说道。
“他们两个，不适合留在荀家内部内耗，那只会损伤他们的求道之心，疆外战场固然危险，但对他们两个而言，却也算不了什么。”转即，荀境又是说道。
唐真人默然，情知诚如荀境所言，看似最坏的安排，实则又是最好的安排，此事孟如意与荀境之间，达成了默契。
“章敬长老那边？”想了想，唐真人说道。
“时机未到。”荀境直接摇头，他看唐真人一眼，说道：“等江枫和荀欢自疆外战场回来再谈。”
唐真人微微一愣，旋即便是明白过来，荀境这话的潜在之意是什么。
……
有关江枫和荀欢即将前往疆外战场一事，很快就是在内院传播开，不可避免的，又是引发多方热议。
“让你去你就去？”荀秀没好气的说道，看向江枫的眼神，十足就是在看一个白痴。
“出去走走也好。”江枫笑着说道，倒是意外，荀秀对于此事会是如此上心，专门过来与他一见。
江枫的本意，是避开荀家内耗的漩涡，这样的安排，某种程度而言，正是江枫所乐意的。
荀秀沉默片刻，而后说道：“这件事情我收到消息，与章敬无关，是孟如意的意思。”
“孟如意？”江枫为之怔住。
关于此事，江枫有过诸多猜想，唯独遗漏了孟如意，未曾想到，偏生就是孟如意。不得不说，这让江枫极为意外。
“很多年前，曾经传闻，孟如意私下进入过疆外战场，掠取惊世机缘。只不过，此事，孟如意从未表态过，真假不知。”轻呼吸一口气，荀秀说道。
“居然有着这样的隐情！”江枫轻语。
安排前往疆外战场，无论是章敬的意思，还是荀境的意思，江枫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竟然就是孟如意。
听荀秀提及那一段陈年旧事，江枫隐约感觉，孟如意很有可能，是去过疆外战场的，不然的话，这般安排，无从解释。
“孟如意素来离经叛道的很，她就算去过疆外战场，荀家所有人，包括我在内，也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知为何，孟如意拒绝承认，也从不否认。”荀秀不解的说道。
“离经叛道？”
江枫失笑，对那女子的形象，渐渐丰满起来，想来，是一个颇为有趣的人物吧。
“或许，她在疆外战场，有过匪夷所思的经历，因此不愿意过多提及。”想了想，江枫说道。
“哦？你已经确认她去过？”荀秀问道。
“我猜的。”江枫说道。
荀秀笑了笑，说道：“不管孟如意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陪同你前去的是荀欢，就看那女人，是不是真的愿意送荀欢去死了。”
“所以才会另有深意。”江枫说道。
荀欢是孟如意的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江枫不会去怀疑二者之间的师徒情谊，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孟如意就算再如何乖戾，也不会主动加害荀欢。
“罢了，你既然有所抉择，我多说也无用。”摆了摆手，荀秀说道，随即离去。
“疆外战场？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江枫默默说道，思索一会，便是前去那一栋楼查看资料。
此前的几次遭遇，很大程度，是认知太少的缘故，这一次，江枫自然不想犯下同样的错误，趁还有时间，先行了解一番，也算是有备无患。
江枫进入那栋楼，颇为花费了一些时间，方才是找到关于疆外战场的资料，但很惊人的是，资料却是空白的。
“有人将信息尽数抹去了，这是为何？”江枫自语道。
而能够拥有这般权限之辈，放眼荀家之内，也没几人，江枫脸色变得怪异，这是出乎所料的情况，费解不已。
无论那人抹去这些资料有着怎样的用意，却也是无形之中，为那疆外战场，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自然，这也是让江枫对于那疆外战场之行，多了几分期待！
正文 第1858章 十座战场
疆外战场是至险地，葬尽英灵！
虽说一直以来，都是有着那修士，不惜各种手段横渡过去，只是最终结果，却不过是让那里，多了一具具的尸骸罢了。
可以说，那里虽非绝对意义上的禁地，但也是那为数不多的，至险地之一。
江枫与荀欢要前往疆外战场的消息，在内院疯狂，引为热议，然而身为当事人的江枫和荀欢，却是至始至终，未发一言。
无论外界有着怎样的说法和猜测，这一趟疆外战场之行，对于江枫抑或是荀欢，并非没有期待。
三日之期转瞬即过，出发日到来。
这一天，无论是对江枫还是荀欢，都有着非凡意义，内院之中诸人，几乎尽数现身，为二者送行！
抬起眼眸，望向那乌压压的人群，唇角，一抹浅浅的笑意勾勒而出，不管在那平常时候，诸人对他是否有着成见或者敌意，这时候，都是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不少人眼中，那颇为诚挚的情感流露。
这是让江枫意外的情况，心绪难免经受触动。
而一旁，与江枫同行的荀欢，则是静默酷冷，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又似乎，如置身事外一样，有着惯常的冷漠。
这自然也是荀欢个性使然之故，他是身份地位超然的存在，任何时候，都是被人仰望，那些人，原本就无法进入他的视线，理所当然的，尽数无视，那样的骄傲，赫然就是到了盛气凌人的地步。
可是不会有人觉得不对，这样的一幕，分明所有人都是习以为常的很。
荀欢的态度，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狂热，那一道道望向荀欢的眼神，热切之中，又是有着几许的尊崇！
相比较而言，江枫自然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倒也并非江枫不如荀欢，而是，荀欢的存在，在很早之前，就是一个标志性的符号，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一点，不曾被撼动过，哪怕江枫先荀欢一步，成就真人，但也无损荀欢的威望！
“你等二人一旦进入疆外战场，任一行事，务必小心，万万不可轻慢大意。”唐真人说道。
唐真人对江枫有着极为之高的期待，那样的一份期待，一定程度，还要凌驾于荀欢之上。
虽说进入疆外战场，已然是一件不可逆之事，却也是不想，因为大意之故，导致出现那最坏的结果。
闻言，江枫和荀欢都是点头。
“另外，在那疆外战场，最为危险的是人，关键时候，不可心慈手软。”就听唐真人又是说道。
江枫与荀欢心神以凛，各自相视一眼，都是能够从各自眼中，看出那一份凝重的色彩。
“你二人，都是我荀家的娇子，未来的前路不可限量，这一趟疆外战场之行，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磨砺，倒也别让我失望才是。”唐真人郑重其事的说道。
荀欢微微点头，江枫则是轻声一笑，回应道：“争取不让唐长老失望。”
唐真人是江枫的领路人，固然自身目前已然是与唐真人平起平坐的身份，但对之，江枫始终有着一份感激与敬重。
若说荀家之内，有谁不会算计自身的话，想也不想，江枫第一个就会想起唐真人，这样的殷切叮嘱，江枫自是会一一记在心上。
至于会否会让唐真人失望，江枫只能尽力为之，毕竟，事关自身的身家性命，倒也不想，就那般平白无故的丢掉了。
这时候，章敬走上前来，他扫视江枫一眼，说道：“江枫长老，一路顺风。”
“多谢。”江枫说道。
章敬呵呵一笑，说道：“江枫长老自进入我荀家以来，一贯创造奇迹，想必这一次，也不会例外，我在此等候，为江枫长老接风洗尘。”
“好！”江枫说道。
这样的话，不管虚情假意，至少表面上，二者都是言笑晏晏，倒也是没有必要，在这等时候，撕破脸面。
况且江枫清楚，真正到撕破脸面的时候，首当其冲的是荀境和孟如意，绝对不是自己，自身充其量只是一个靶子罢了。
而今离开荀家，前往疆外战场，对于章敬而言，算是好事，可也不算是好事。
章敬则不再多言，有所唏嘘，他从来不否认对江枫的欣赏，只是这是不由自身所掌控的存在，那么，费一些手段将之抹去，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虽然送江枫去往疆外战场不是章敬的意思，但那里的危险程度，倒也不必多说，总之，章敬却也是甚为期待，江枫在去到疆外战场之后的表现。
落后一点，荀境一人独立，略显落拓，始终不曾上前来，等到出发的时机到来，荀境只是一挥手。
“嗡！”
虚空阵阵波动，一件飞行法器被荀欢祭出，这是一艘飞行宫殿，平铺开来，拥有惊人的规模。
荀欢朝江枫点头示意，而后率先一步往前，踏上飞行宫殿，江枫朝着各个方向扫视一眼，继而紧随荀欢之后，横掠往前。
随后，在荀欢的操控之下，飞行宫殿横空，以极速穿梭虚空而去。只是瞬息，偌大的浮空岛，就是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转即，第一次空间跃迁发生，视野茫茫，再也看不到其他……
“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方才能抵达疆外战场。”斜靠着一张藤椅上，荀欢慵懒的说道，到这时候，他才是多少恢复本色。
然后，荀欢说道：“这一次去疆外战场，你有什么看法？”
“我没有看法。”江枫淡淡说道。
不外乎既来之则安之罢了，在没有多余选择的情况下，坚定前路，才是最好的选择。
荀欢就是一笑，说道：“在师尊提及此事之时，我一度深感惊讶，不过想起师尊曾数度前往疆外战场，便也是释然了。”
“嗯？”江枫心中一震。
曾有传闻说孟如意去过疆外战场，只是孟如意态度颇为暧昧，外人不清楚真相，但是依照荀欢所言，孟如意竟是数度去过疆外战场，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惊人的消息。
江枫倒也不会怀疑荀欢是在说谎或者夸大其词，他身为孟如意的弟子，且是唯一的弟子，这些外人无法知道的情况，对荀欢而言，则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师尊说，待进入疆外战场，你我便分开行事，半年之后，原地汇合，无论是否有收获，都要返回荀家。”荀欢告知道。
江枫眉头微皱，显而易见，孟如意让他和荀欢进入疆外战场，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有过极为周到的安排。
包括二者返回的时机，孟如意都是考虑到了。
“半年？”江枫轻语，倒也不清楚，这一时间节点，是否有着深意，但想来，半年时间，差不多也够了。
毕竟，就算没有孟如意的安排，江枫可也是不想，在疆外战场，耗费太多的时间。
该说的话差不多说完了，荀欢眼眸微阖，似睡非睡，不再多说什么。
江枫则也是随便找了一张椅子躺了下来，这是飞行宫殿，富丽堂皇，非同一般，内部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赫然就是一座移动的行宫。
其上法理铭刻，很不可思议，能够进行空间跃迁，一日间，将能横跨上千万公里的空间。
以这样的极速，前往疆外战场，都是需要差不多耗费一天的时间，可想而知，那疆外战场，孤悬于天元大陆之外，是怎样遥远的一段距离。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当第七次空间跃迁发生，原本平稳飞行的飞行宫殿陡然间出现了晃动。
三息之后，晃动停止，江枫和荀欢各自睁开了眼眸。
这时候，飞行宫殿已经飞出了天元大陆，正朝着一个更为之远的方向飞行。
抬起头来，头顶之上，星空璀璨，无尽星辰点缀，那是美不胜收的异景，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致之故，荀欢微有些动容，那一张平静无波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情绪的波动。
“星空！”
江枫在心中默默说道，倏然想起，当年自身孑然一人，走过那星空古路的场景，然后想着，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自身就可以重走一趟星空古路了。
也不知，而今地球之上，那些人，那些事，可还安好。
可以说，这是江枫最大的执念和动力，鞭策和驱动江枫的一切行为，当年他为最初的梦想重返修真世界，可是，地球何尝不是另外一个梦想？
只不过时至今日，梦想与现实的距离，已经很近很近，江枫有着一种感觉，或许，抬手便可触及。
但江枫的手并未抬起来，他知道，头顶之上那万千星辰，终究不是地球，地球在另外一个位面的星空，唯有重走一遍星空古路，那是一条唯一的路。
“师尊说过，疆外战场只是当年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战场之一。”忽然，荀欢说道。
闻声江枫朝荀欢看去，就听荀欢又是说道：“那一战，开辟十座战场，其中，以界外战场最是惨烈，师尊一直都想前往看看，奈何，找不到那条路！”
江枫心中猛然一动，联想起一种可能性，是否当初自身走星空古路所看到的那一幕，就是界外战场？
“十座战场？”
江枫为之凛然，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低估了邪恶生灵的力量，低估了，那一场种族灭绝战的摧毁力量！
正文 第1859章 生命星球
“咦？”
忽然江枫神色一变，听荀欢所言，那般话语之中的潜在之意，赫然就是，孟如意的足迹，踏遍了除界外战场之外的其余九座战场！
这是惊人的情况，让江枫大吃一惊！
未曾料到，孟如意竟是已经走到了那样的高度，以及，走的那么远！
江枫一度以为，自身正在不断的拉近与孟如意之间的距离，眼下看来，那仍旧是可望而不可即，他需要更多的努力和奋进，或许才不至于，被甩开的太远。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归根结底，孟如意与荀境与章敬是不同的，她之所以高高在上成为一极，已经足以表明，她的强大是不可撼动的。
“这是铺垫前路，师尊有所忧虑！”荀欢轻声说道，他低低一叹，说道：“只是令我深感意外，师尊竟是对你，器重如斯，我这弟子，都是吃味的很。”
所谓铺垫前路，所为的，是应对那未来可能出现的变局，荀欢说孟如意有所忧虑，此点江枫感同身受，实际上，很早之前，天剑宗云起峰，就是弥漫了这样的氛围。
至于孟如意对自身的器重，无需荀欢多言，江枫本身，也是相当的意外，那是栽培荀欢一般，栽培于他。
不然的话，孟如意完全可以单独安排荀欢前去疆外战场，也更不会，插手他与章敬之间的事情。
江枫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此事，自然是要领情的。
江枫笑了笑，说道：“只是很遗憾，到目前为止，未曾有机会去拜见孟长老。”
“等你重返荀家，说不定就有机会了。”荀欢说道。
“到那时，定当前往拜会。”江枫点头道。
“倒也未必一定有机会。”荀欢怪笑道。
江枫先是愕然，而后明白过来，如果他这一趟疆外战场之行，无所收获的话，那么，他仍旧不会有拜访孟如意的机会，或者资格。
不过机会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身争取的，出于对那女子的好奇，这一机会，江枫是要定了。
当璀璨的星空渐渐消失于脑后，前方那一颗略显黯淡的星球的轮廓，则也是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嗡！”
飞行宫殿在这一刻，完成最后一次跃迁，便是出现于那一颗星球的上方。
这里正是那疆外战场！
旋即，江枫与荀欢一前一后踏步走出，足迹落于这颗星球之上。
这是一颗生命星球，如同一颗拱卫着天元大陆的卫星星球，就如同月亮和地球一样。
只是与天元大陆繁盛的修真文明不同，这一颗生命星球，从未诞生过任何的文明，当年这里之所以会成为十座战场之一，一方面是由于这里距离天元大陆足够的近，另一方面则也正是，这里是一颗生命星球的缘故。
与冰冷的星空不同，入眼的绿意，给人一种欢喜之感。
“江兄，多多保重！”将那飞行宫殿收起，双手抱拳，荀欢当即说道。
江枫缓缓点头，荀欢便是片刻也不多留，随意选择一个方向，化作一道流光刹那消失。
“此子倒是那坚毅果决之辈！”望向荀欢的背影，江枫轻语道。
这虽然是孟如意的安排，但荀欢这样做，却也并非是尊师嘱而已，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和安排，即便孟如意没有做出这样的安排，荀欢也是必然会单独行事。
“半年之后，此地汇合！”默默说道，亦是剑光幻化，原地消失！
当出现于这一颗生命星球上方之时，江枫就是有发现，这颗生命星球的大小，与地球相差仿佛，不同的是，这里的陆地占据将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面积，水域面积，百分之十不到。
从这一点而言，这颗星球的面积远远算不上大，似乎极短时间，就能尽数探索一遍，只是实情，自然不会这样简单。
时间不长，江枫就是见到了前来此地冒险的修士，有着三人，各自修为不俗，其中修为最低之辈，都是那化神后期的修为，最高修为之辈，则是有着炼虚中期的修为。
三人互相认识，结伴同行。
“前辈！”
见到江枫，三者均是停下脚步，毕恭毕敬的打招呼，言语恭谨，神色紧张。
“可知现在，有多少修士在这颗星球上？”江枫问道。
“前辈，数量是不确定的，时常有人殒命，也时常有新人赶来。”那修为最高之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我等三人进入此地区区半个月，就是已经经历了三场战斗，亲眼看到殒命之辈，超过十人。”继而，那人又是说道。
“哦？”
江枫有所惊讶，半个月三场战斗不算多，但超过十人殒命这样的数量，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量了。
这很是显然表示，这一颗生命星球之上，实际上有着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供应，不然的话，以这般陨落的概率，很难维持住那一微妙的平衡。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新人进来？”江枫有所不解，便是问道。
那人打量江枫一眼，迟疑了一会方才是说道：“前辈，你莫非没有听说过，有强大势力，定制了一条路线，只要付出不菲的灵石，随时都是能够来到这里。”
“居然是这样？”
此事江枫从未听闻，嘴角不由一阵扯动，听此人的意思，赫然是有人，将此事做成了一笔生意，渊源不断的，将那些野心勃勃又财力不菲的修士，送来这里。
江枫要打听的消息差不多了，转身就要离去，却听那人说道：“前辈，不知可否接纳我三人的追随？”
随着此人话音落下，另外二人，望向江枫的眼神，就也是变得分外殷切。
“不行！”
想也不想，江枫就是拒绝了，倒也并非江枫嫌弃三人会变成累赘，而是有太多的事情，他一个人行动，要方便许多。
三人都是倍感遗憾，只见那修为最高的修士唇角嗫嚅，似是还有话要说，但那话到了嘴边，终究也是没能说出口来。
江枫无意刨根问底，很快离去。
“那位前辈，是什么修为？”等到江枫离去，三人之中，一人疑惑问道。
三人看不清江枫修为的深浅，因此为了避免犯错，就是称呼一声前辈，只是对于此点，有所困惑。
“应该是一位真人！”修为最高的修士说道。
“真人？”
问话之人大吃一惊，原本以为，江枫是那合体期修士，孰能想到，江枫竟是跳出了桎梏，是那至高的真人。
“太陌生了，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真人！”另一个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的男子，感慨不已的说道。
“天元大陆神秘无尽，那些古老势力走出来的门人，谁敢轻言小觑？”修为最高的修士唏嘘道。
然后三者都是沉默下来，不敢妄加议论，唯恐因此，引发杀身之祸。
良久之后，修为最高的修士才是说道：“我等三人，耗尽全部财力，争取进入此地的机会，时至今日，愈发迷茫，不知当初做出这一决定，是对好事错。”
“大哥，即便错了，我们也没有回头路……如果我们现在就要回去看，根本付不起代价。”闻言一人说道。
“是啊！”修为最高的修士重重叹息，无可奈何的说道：“所以，我才不自量力的想着，要和那位前辈攀个交情，希望能够庇佑一番。却是过于想当然了，那样的人物，又岂是随意就能高攀的。”
说起这个话题，三人的脸色都是很严肃。
他们为了进入疆外战场，耗尽全部灵石，然而回去，所需要的灵石数量，是那十倍，基本上，如果没有逆天的机缘的话，将会被死死的困在这里，很难有第二条路。
寻求江枫的庇佑自然是一条路，只是江枫不曾给机会，三者难免都是迷茫之中，又是有所绝望！
“不知那一方势力，是什么势力？”江枫行走着，暗自想着。
将此事做成一笔生意，固然有点异想天开，但无疑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进入疆外战场，那一方势力，想不赚个盆满钵都很难。
当然，即便人人都知道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却也不是谁都有实力和资格来做这笔生意。
以江枫的认知，拥有这样实力的势力，放眼整个天元大陆，也是屈指可数。
四大新圣家族自然拥有这样的实力，不过并不会去做，至于圣地和古来有之家族，因为了解不多之故，江枫倒是很难做出判断。
一边想着，很快，江枫就是见到了第二波修士。
那里有着七人，分成两个队伍，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
数息之后，没有任何悬念，战斗就是爆发了，那是生死战，法器漫空，极短时间，就是进入白热化。
一道道的身影先后倒下，一直到最后，只剩下三人，这一场战斗，才是停止，三人怒目相视，随即分作两个方向分别离去。
战斗突如其来开始，又突如其来结束，目睹这样的一幕，江枫的神色有些怪异，正要转身离开，眼角余光就是瞥见，有着几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自那远处横掠而来。
那几人衣着统一，应该是属于同一个势力，他们现身而来，没有任何停歇的，就是将那战斗之中死去的数个修士身上的财物扫荡一空。
之后，亦是没有片刻的停顿，就是远遁而去，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正文 第1860章 战窟
那几具尸体所在的地方，似乎发生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若非江枫亲眼所见，则也是很难发现端倪。
“那是什么人？”江枫想着。
从那几人的行事风格来看，并非临时起意，乃是有备而来，他们有着直接而鲜明的目的，就是扫荡死去修士的财物。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并不强行劫掠，不然的话，以那几人的实力，完全可以去打活着的人的主意。
这也正是令江枫感到奇怪的一点，死人的财物，固然也是不义之财，可对方很明显是做出了取舍，有所底线。
虽然，这样的底线，很难说有多么的高就是了。
只是相比较于毫无底线的行为，这样有底线的行为风格，总归一定程度上，是能够被接受的。
至少对于江枫而言，接受程度，高了许多。这也是江枫会任由对方在自身眼皮子底下行事的缘故。
如若不然，那些东西固然江枫毫无兴趣，也不是对方如此轻松，就能带走的。
联想起有强大势力源源不断的将各方修士送进来，江枫不免觉得，疆外战场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意思，也更复杂，有着诸多出人意表的状况。
不过疆外战场，本就是复杂之地，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江枫心想，接下来，必然会有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那或许，才是疆外战场的常态。
江枫继续朝着前方行去，由于那栋楼内，有关疆外战场的资料尽数被抹去之故，江枫对于疆外战场的了解，太过有限。
因此一来，江枫倒也不着急去做些什么，而是打算先看看再说。
果不其然，时间不长，江枫又是看到了颇为有意思的一幕。
那里，一个修士摆了一个摊位，那一摊位上，所售卖的，是各种类型的武器和法器，只是无论武器还是法器，都是呈现出破损的状态，其中一些，与那废铜烂铁，毫无区别。
兼且，此地是一座荒山，本就人迹罕见之故，自然是没有人光顾，偶尔有修士路过，扫视一眼过后，就也是脚步匆匆的离去，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呆。
只是那摆摊的家伙，似乎对此毫不在意，拿着一块崭新的布，仔仔细细的擦拭着那些武器和法器，奉若至宝一般，仿佛那是世间罕见的异宝。
“有兴趣？”注意到江枫的到来，摆摊之人扫视江枫一眼，笑眯眯的询问道。
“有。”江枫缓缓点头，只不过，他有兴趣的不是那些废铜烂铁，而是眼前此人。
“难得你我投缘，看上什么尽管说，保准给你最便宜的价格。”摆摊之人笑了，灿烂而又市侩。
“这家伙？”
将此人的反应纳入眼中，江枫愕然无语，看其笑的一脸市侩，摆明是拿他当成了大肥羊，欲要恶狠狠的宰上一顿。
“有多便宜？”见状，江枫饶有趣致的问道。
“当然，也不可能太过便宜，毕竟这些都是好东西，千金难求，你若是那识货之人，自然懂得，我在说什么。”摆摊之人煞有其事的说道。
“好东西？”
嘴角不由扯动，江枫那叫一个无言以对，此人果真是那奸商本色，一堆毫无价值的破烂，竟然也是说的一板一眼。
只是，令江枫感到怪异的是，分明是无比轻易就能够被戳破的谎言，此人却仿佛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难免让江枫感到困惑。
江枫便是盯着摊位上那些东西进行观察，一会过后，江枫彻底失望了，这的确是一堆破烂，只要眼睛不瞎，估计连多看上一眼的兴趣，都是欠奉的很。
“你不相信？”
摆摊之人戏谑一笑，信手拿起一柄断剑，随口说道：“你看这剑，是不是能够感应到，出自一位剑圣之手？”
“据我所知，世间已无剑圣。”江枫说道。
“那是现在，以前呢？”摆摊之人怪笑道。
“以前？”
江枫微微一怔，以前，自然是有剑圣的，之所以现在没有剑圣，乃是由于，无人胆敢剑道称圣的缘故。
圣即是一道高峰，放眼现在，也只有四大新圣家族，胆敢以圣著称。
“听明白了吧，我说的是以前，别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疆外战场，进来一两位剑圣，岂不是一件无比稀疏平常的事情？”摆摊之人说道。
“或许你是对的。”江枫点头。
当年那一战，波及太广，有圣陨落，是以正如此人所言，有那么一两位剑圣进入过疆外战场，确实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
“而且，我既然说这是好东西，当然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来历，毕竟，这可是我从那战窟之中，辛辛苦苦捡……搜罗来的。”摆摊之人说道。
“战窟？”这两个字落入耳中，江枫为之动容。
传闻，在疆外战场，有着大大小小的战窟，其中一些战窟被踏平，但亦是有着一些战窟，迄今为止，未曾真正的揭晓神秘面纱。
那战窟，才是疆外战场的终极险地。
“战窟里这样的东西，应该有很多吧。”江枫随意问道。
“不多……绝对不多……”将那脑袋，摇晃的如拨浪鼓一样，摆摊之人，矢口否认道。
“居然不多？那岂不是很难捡？”江枫喃喃道。
摆摊之人脸色一阵难看，谁说他是从战窟捡来的了，分明是费劲千辛万苦，搜寻来的好吗？
可是好像，这话是他说的，不经意间，露出了马脚。
“这么好的东西，你到底要还是不要？”当即，摆摊之人露出凶神恶煞的一面，恶狠狠的说道。
“要！”
江枫轻笑，随手抛出一颗灵石，就是一伸手，将那一柄断剑给夺了过来，转身离去。
“该死……站住……你是在羞辱我吗？”
摆摊之人哇哇大叫，江枫给他的，居然是一颗下品灵石，他可以保证，这绝对是羞辱，而且是踩着他的脸羞辱。
就算是从战窟里捡来的破烂，但也无法忍受被江枫这般羞辱。
江枫非但没有站住，反倒是越走越快，剑光幻化，远遁而去。
“混账，下次见到你，我一定打的你满嘴找牙。”摆摊之人气愤不已，恨不能冲上去和江枫拼命。
奈何江枫拥有极速，那样的速度，不是他能够企及的，只能不甘不愿放弃。
“战窟？”
行走间，江枫默默思附道。
战窟乃是当年那一场旷世大战留下，有一种说法，在疆外战场内，有着恐怖的万骨窟。
这样的说法是否为真，却也是由此表明，那战窟的来历。
强大存在交手，摧山毁岳，在那地面之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深坑，这正是战窟的来源之一。
当然，还有着其他的说法，只是，已经无从考据，不具备判断价值。
某种程度上而言，疆外战场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吸引着诸多修士，不惜耗尽钱财，想方设法来到此地，就是冲着那战窟来的。
战窟之中有着，可也不仅仅是那破烂，更是有着诸多奇珍异宝，只是，那些异宝蒙尘，要想将之找出，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实际上也不会太难，那些耗尽家财进入此地的修士，他们的目标无一例外是那些异宝，唯有得到一件或者两件异宝，方才是拥有重返天元大陆的可能性，毕竟，横渡的代价太高太高，尤其是重返的代价。
江枫原本还想着，先熟悉一番疆外战场的情况，而后再针对性的，进入某一座战窟，探寻究竟。
今日里，意外从他人嘴里，提及战窟，难免就是让江枫动了心思。
不过江枫也不算着急，当他路过一座战窟之时，再进入其中，也是不迟。
而这一刻，到来的很快，数个时辰之后，江枫就是见到了自进入疆外战场以来，第一座战窟。
那是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外围，泥土焦黑，好像是被烈火焚烧过，弥散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而在那深坑之内，则是黑雾弥漫，那黑雾浓郁，便是神识，都无法穿透，因此一来，很难在不进入战窟的情况下，探知战窟的内部情况。
何况，那黑雾绝不寻常，拥有惊人的腐蚀性，若是有修士实力不济，做出不自量力之事，稍许沾染，便是立地化作浓水，无可医治。
在江枫到来之前，深坑边缘，赫然是有着十几道身影存在，他们翘首远望，但都是有所迟疑，这样的迟疑，是出于是否进入黑坑，有着莫大的犹豫。因为，那里太过危险，必须要仔细掂量自身的分量，不然的话，就是自寻死路。
“呼！”
突如其来，一道身影自那远处电射而来，此人到来，毫不迟疑，就是朝着战窟冲了进去。
许是此人太过果断之故，引发小小的惊呼，但片刻之后，惊呼之声更大了，只见那人发出尖锐的惨叫，他的躯体表层，萦绕着一层诡异的黑色物质。
在那黑色物质的包裹之下，那人的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溃烂，仅仅是数个呼吸的时间，就是化作一滩黑水，彻底消失。
“炼虚修士？”
江枫在心中说道，那是一个炼虚初期的修士，他有所自大，结局很是凄惨，然则，这样的结局也是一种预示，那就是，炼虚期之下的修士，万万没有进入这一座战窟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