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倒霉的人
蒙面人大吃一惊,急忙转身,看到我们有好几个人更是慌了神,举起手掌向我虚拍。他全身浅蓝色的能量瞬间聚集于手掌,向外迸射,形成了一条淡蓝色的闪电。
看到他抬起手掌我已经高度戒备,凝神聚气,但是看到闪电出现,还是来不及躲避和挡格,速度实在太快了。我本能地挥手,金光闪现,蓝色闪电在即将碰到我时被金光向上弹起打在天花板上,接着又反射下来打向我后面。
“啊……”甄歌惊呼一声,跌倒在地。
“***?”柳灵儿也惊叫。
蒙面人又举起了左手,我哪能再让他放出闪电?急忙一指点出,仙人指路,金光暴射正中他掌心,刚刚聚集起来的蓝光反向他体内蹿去。他全身一颤,身体挺直向后倒,靠在墙壁上滑坐在地,两眼圆睁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这样不动了。
此人举手就能放出闪电,修为之高不下于我,怎会手掌被点一下就死了?但他确实没有了气息,心脏停止了跳动,死得非常直接了当,死不瞑目。
回头一看,甄歌已经爬起来了,一头长发炸起,昏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的样子,绝世美女变成了疯婆子。
“我,我……我被电了!”甄歌很快缓过气来了。
“能说话就证明没事。”我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蒙面人放出的闪电本来就不算太厉害,被我打到天花板上再反射下来又减弱了电压,虽然能电得人乱跳,却电不死人。
我上前检查,发现蒙面人真的死透了,看来这个人不是修真者,用的也不是***,而是天生带电的异能者。如果他精通电子线路,再控制体内的电流和电压大小,就有可能控制电子线路的变化,从而打开电子锁,秘密就在这里了。当然他的意念力也是很强的,可以用意念遥感和移物,所以能轻易打开常规的锁。他第二次准备攻击我时,电压聚集于手掌,被我的金光击中,高压电往回蹿,直接造成了他的心脏和大脑停止工作,所以瞬间死亡,简单地说就是“反噬”。
我把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其他人都表示赞同,这种异能虽然很强,但毕竟不是自己修来的东西,基础不牢,外强中干,遇到高手一下就被反弹回来了。
我本来无意杀人,却失手把人杀了,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来路,到底该死不该死。我掏摸他身上的所有口袋,只找到了小型照相机、微光小手电筒、一套组合工具,一条很细很长的绳子,一个类似遥控制的东西,带着多种不同插口,可能是电子***或***,但没有一件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照相机很小巧,带有可调镜头和光圈、闪光灯、液晶屏,相当专业。我摆弄了一会儿,调出里面拍摄的东西,在液晶屏上放大,却是一些名单,有的是董事会成员名单,有的是某个部门管理人员名单,还有一些是合约合同。以我这外行人的眼光来看,这只是一般文件,不知有什么奥秘,难道是商业性盗窃?
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东西,却打死了人,万一被人发现就麻烦了,还是先撤离要紧。至于这个死人……对了,不如留在这里让主人来处理,我们省事,而且总裁办公室出现窃贼并且死了人,总裁一定会出现的,我们守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我把蒙面人的小型照相机交给了甄歌,叫她和喵太躲起来,其他东西恢复原样,然后我按下了火警警报按扭,以灵体状态隐藏到角落,等着看好戏。
仅一分钟左右,就有两个保安冲进来了,发现没有着火,却死了人,急忙关了报警器,用对讲机呼叫其他保安,并向控制室汇报。更多保安陆续赶到,看得出来这些人身手都不错,遇乱不惊,行动迅速,远非一般保安可比,大概是洪门成员吧?
没多久值班的保安队长来了,检查之后不敢乱动,打电话向保卫部经理报告。约半个小时后,保卫部经理一头大汗赶到,观看现场并听取报告之后,避开众保安拨出了一组号码。 手机里面发出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极度疲惫又焦躁的声音:“什么事?”
“大哥,出了一点意外,有一个人溜进了你的办公室,可能想偷东西,但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死了,就死在保险柜外面,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搏斗的痕迹。”
“啊,保险柜被打开了没有?”蔡总栽有些慌了。
“这个……应该没有,现在是关着的,所有东西都完好没有被破坏,他身上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好像是在准备输密码时突然死了。”
蔡总裁怒喝道:“他为什么会死在里面?他是怎么进去的,你们的人都是干什么的?”
保卫部的经理不敢吭声,蔡总裁道:“你确定一下保险柜被打开过没有,还有没有其他人进去过,你自己看着办……我的事你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有空管那边吗?没事别来烦我了!”
保卫部经理连声应是,对方已经挂断了。
我有些疑惑,出了这样的事,蔡总裁居然不亲临现场看一下,究意有什么事让他如此焦虑和忙碌?
保卫部经理把怒火发泄到众保安头上,大骂一顿,排查各处门窗和监控视频,检查蒙面人身上的所有东西。当他看到胶片指纹时,立即变了脸色,但他把胶片放到扫描仪上,不知是手势不对,还是胶片弄坏了,这一次没有反应了。他转惊为喜,急忙打电话给蔡总裁,非常肯定地说保险柜没有被打开过,对方备用的指纹是无效的,密码不可能短时间破译,也没有别人进来过,小偷是因为太紧张心脏病发作死了。
这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能神不知鬼不觉溜进这儿的人,绝对具有专业素质,怎么可能太紧张心脏病发作?但蔡总裁心思根本没在这儿,居然相信了,就这么挂断了。
总裁不来,那只能从保卫部经理那儿问一问情况了。我试着感应他的想法,但他这时想的都是怎么应对眼前的事,查出小偷的来历,然后毁尸灭迹,让大哥不会怪他,然后完善安保制度……我试着引导他想更多关于总裁的事,但他却不受我引导,此人是个多年练武的人,身体强壮,意志坚定,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不太可能知道我要的资料。
柳灵儿在心里对我说:“这事交给甄歌去做就行了,轻而易举。”
“不会吧,这点小事也需要美色?”
“你想到哪里去了?”柳灵儿没好气地说,“狐狸天生有狐臭,很多动物包括人类闻到太浓烈的狐臭之后,就容易出现幻觉。狐狸修炼成妖之后,狐臭变成了香气,效果却更好了,能够随心所欲使用,轻吹一口气,人就傻了、痴了,随你怎么摆布,所以狐狸精是最擅长迷惑人的,这方面她可比我们强多了。”
这个其实我也知道,男的狐狸精同样也擅长迷惑人,即使是稍有点气候还没成妖的狐狸,就已经具有了很强的控制人类意识的能力。但狐狸精之所以成为勾引人的代名词,跟美丽的外表也有直接关系,特别是甄歌美丽得有些过份了,所以刚才我第一反应想到了美色。
我以意念把甄歌叫来,等到大部分保安抬走了尸体,保卫部经理独坐大邦椅上思考时,甄歌悄悄靠近,从后面吹了一口气。保卫部经理闻到异香,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气,立即就晕乎乎的了。我的意念顺利侵入他的脑海,所有他知道的关于蔡总裁的信息都被我知道了,而他自己还懵然不觉。
蔡总裁名叫蔡振华,果然是洪门的龙头老大,但现在的洪门早已不是以前的天地会了,也不是很多人想像中的黑社会,他们现在以商业集团的方式存在,做的基本是合法的生意。但他们与普通的商业集团又不尽相同,有更多、更严的制度,常怀仁义、忠心、侠义之心,这个看得比商业利益更重。红光集团的普通员工并不是洪门弟子,只有他们选中的人才能加入,这也就意味着获得更多培训和学习的机会,成为管理层。因为他们现在很少涉足江湖斗争,人员素质也很高,制度完善,所以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很少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蔡振华最近很倒霉,不到三个月时间,身体强壮的父母相继病重离世,夫人遇车祸成了植物人,最近还不到十岁的儿子又查出得了癌症。恶性肿瘤长在距离心脏很近的地方,动手术成功的机会极低,失败就下不了手术台,不动手术肿瘤增大扩散,也活不了几个月。
之前大半个月,蔡振华已经带着儿子去过很多医院,包括国外著名医院,但是这种手术谁都不能打包票,他又要求必须成功,结果没人敢动手,前两天又回来了,就在省肿瘤医院内。一连串的打击,把蔡振华击垮了,已经无心打理集团业务,连办公室里出现小偷死了人,他也没办法过来。
我暗皱眉头,短短时间内连续出事,今天又有身怀异能的神偷进入他的办公事,只怕有些蹊跷。此人属于正道帮会首领,我又有求于他,如果有可能的话,要尽量帮他一把。
第二十章 洪门老大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我们在江苏省肿瘤医院的一个特殊病房找到了目标,但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里面竟然有念经的声音。
我以天眼状态隔着门往里面看,有一个小孩躺在床上,长得颇为机伶俊秀,但身上发出的神光阴晦昏暗,摇晃欲熄,正是蔡振华的儿子蔡杰伦。蔡振华站在床边,头顶神光也偏暗偏弱,黑气笼罩。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两个强壮的中年人,神完气足,内息绵长,气色正常,是蔡振华的保镖马世白、杨天禄。
念经的和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合十,神色肃穆,年龄应该已经超过六十岁了,五官端庄,慈眉善目,蓄着一把短须,头顶上冲出的光芒足有一米高,洁白之中带着丝丝金色,乃是一个有道高僧,修为不俗。
这个和尚不在保卫部经理的记忆中,所以我也不认得,看样子蔡振华已经请了高人来帮忙,还是先看看老和尚的能力,所以我站在外面没动,凝神感应和倾听里面的声音。
老和尚念的不知道是什么经文,念了一遍又一遍,十几分钟后,床上的蔡杰伦开口了:“爸爸,叫和尚爷爷不要念了,这没用的。”
老和尚立即住口,蔡振华有些生气,但强忍着怒气道:“不许乱说。大师不要见怪,小孩不懂事,童言无忌。”
老和尚道:“无妨,念经确实不能治病,但能消灾祈福,渡劫化厄,消除恶业,这是从根源上去除病根……”
蔡杰伦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做了很多坏事,所以生病吗?我没有做坏事。”
老和尚道:“有些是前世恶业,今世来报,一切病痛苦难,皆是在偿还往昔恶业,所以不能生怨恨之心。”
蔡杰伦虽然聪明伶俐,毕竟年纪还小,不理解老和尚的话,有些虚弱地说:“我听烦了,不想再听了。”
蔡振华叹气,望向老和尚,老和尚苦笑,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我和秦悠悠、甄歌面朝走廊外面装作看风景,两人也没注意到我们,边走边说话。老和尚说:“很遗憾老僧帮不上什么忙,就此别过,蔡先生不必远送。”
蔡振华道:“家中不幸,我已经乱了分寸,法明大师到来也不能好好招待,着实不安。又有劳大师给犬子诵经祈福,消灾解难,蔡某感激不尽。”
老和尚道:“你我同根同源,本是一家人,何须客气,但愿佛祖保佑贵公子逢凶化吉……咦,你们是什么人?”
老和尚已经走到了我们后面,感应到了甄歌身上的妖气,突然停步喝问,两眼精光闪烁,全身真气鼓动。蔡振华面容憔悴,两眼布满了血丝,明显睡眠不足和心神俱疲,但这一瞬间全身崩紧了,杀气腾腾,像是一只发现了猎物的豹子。
甄歌吓得倒退了两步,我闪身挡在她前面,对老和尚略一拱手:“大师该往哪里去就往哪里去,不要管别人的闲事。”
老和尚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扫视了秦悠悠一眼,眼光又越过我盯着甄歌,眉头紧皱起来:“你可知道你身后的女子是何来历?”
“当然知道,我既然能带着她同行,就能约束她的行动,保证她的安全,我对她的一切行为负责。”
老和尚眼光收缩:“这位蔡先生近来接连遭遇不幸,事情太过巧合,有失常理,老僧怀疑有妖人作祟。你们形迹可疑,妖精为伍,在附近窥视,老僧岂能不问?”
蔡振华更加紧张,同进也很愤怒,几乎就要把我们当成害他一家人的凶手了。
我平静地说:“我们确实是冲着蔡先生来的,但不是来害他,而是来帮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以换一个地方说话吗?”
蔡振华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怎知我需要帮助,又为什么要帮我?”
这时在病房里面的两个保镖也冲出来了,挡在老和尚和蔡振华前面,气势汹汹想要打人的样子。
我说:“我有祖传秘方,专治恶性肿瘤,只给有缘人治疗,分文不取……”
杨天禄怒喝道:“快滚,你这样的骗子我见得多了!”
我笑了笑:“我不是骗子,而是神医,一眼就能看出你有病。你心火太旺,脾气暴躁,大便硬结,经常便秘,是也不是?”
杨天禄愣了一下,露出惊讶表情。我指向马世白:“你也有病,左肋有一处刀伤,经脉受损,天气突变时隐隐作痛,是也不是?”
马世白也愣住了,情不自禁地点头。老和尚冷笑:“这没什么稀奇,开了天眼的人都能看出来,还是说说你为什么而来吧。”
我说:“大师,你也有病!”
老和尚脸色更难看:“老僧已经几十年没有生过病了,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理所当然来,休怪老僧不客气了!”
我还是不愠不火:“大师你精通佛法,武艺高强,不愧为有道高僧,但因为武功太高,就有恃武凌人之心。平时心怀慈悲,心平气和,倒也没什么问题,此刻心系朋友危难,霸气和杀气就显现出来了,这就是病,而且病得不轻,会严重影响你的修行。”
老和尚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信口雌黄,不着边际,这就能忽悠人了吗?”
我也有些着恼了,看你样子像个高僧才敬你一些,给你点面子你还蹭着鼻子上脸了?我伸出了手:“大师法号怎么称呼,在哪座禅寺清修,哪天有空也好去拜访一下。”
老和尚也伸出了手:“老僧法号法明,来自福清少林寺……”
这老和尚果然仗着内功深厚,好强斗狠,双手一握立即传来强大内劲。要是硬碰硬,我的手掌骨头不给他捏碎,也必定被捏得很痛,我也不客气,凝聚灵光成金针,刺入他的掌心沿着经脉上冲。这就好比钢针刺皮囊,皮囊再厚也怕针刺,他惊骇莫名,急忙抽回手,吓得脸都白了。
秦悠悠见我和老和尚起了冲突,有些紧张,在我们握手时已经向前一步,举手在胸前做了个手势,拇指和食指弯曲成圆形,食指半弯,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伸直向上:“非亲有义须当敬,是友无情切莫交。”
蔡振华和法明都有些惊讶,蔡振华也做出类似的手势:“有头有尾真君子,全始全终大丈夫。”
秦悠悠胀红了脸,有些慌乱,她只是听秦老大讲故事说过一些江湖切口,以前并没有刻意去记,这时匆忙用出来,却不知下一句要怎么对了。刚好这时有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往这边走来了,蔡振华不好再问,侧身往病房那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各位朋友请到里面喝茶。”
没想到一句话就逆转了局面,我转头给秦悠悠一个赞许的眼神,她如释重负,眨了一下眼睛:幸好蒙对了。
走进病房,床上的蔡杰伦坐了起来,好奇地望着我们,没有说话,我们都对他点了点头,露出友善的微笑。从表面来看,他并没有明显的病态,走在路上普通人都看不出来他有病,这说明他体内的肿瘤还没有扩散,没有破坏整个身体机能,治愈的可能性增加了几分。
进了旁边的起居室,蔡振华请我们坐下,开始沏茶。我担心他会再问切口的事,弄不好又起误会和争执,开门见山先说:“我昨天晚上追踪一个小偷进入贵公司,他一路开锁,进入你的办公室,并打开了保险柜,用照相机拍下了许多文件……”
蔡振华大吃一惊,开水淋了一桌子:“原来那个小偷是你杀的?”
我拿出了小照相机递给他:“我也不是故意杀他,而是失手杀了他。他有你的完整指纹,我怕有内应,照相机落进内贼手里,所以就带走了,现在原封不动给你。当时保安们讲话我都听到了,才知道你小孩生病在这儿,冒昧找到这儿来。”
蔡振华打开照相机液晶屏,翻看了几张,脸色非常难看,既震惊又愤怒,然后又对我连连拱手:“这些东西确实很重要,多谢兄弟援手,还不知尊姓大名?”
“我叫许承业。”
法明“啊”了一声:“莫非你就是前几天在玉泉院打败了江相派的大侠许承业?”
“确实是我,但不敢称大侠。”
法明显得有些激动:“难怪这么厉害,老僧老眼昏花,居然没有认出来,惭愧惭愧,失敬失敬!”
蔡振华问:“这是怎么回事?”
“八月初一,少**当峨嵋等十大门派齐聚华山脚下,比武论剑……”法明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略有些夸张。
蔡振华肃然起敬,也连连告罪,他因为儿子的病什么都顾不上了,所以不知道有这回事。
客套了一番,蔡振华满怀希望地问:“兄弟你刚才说能治肿瘤……”
说实话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面对他希翼的眼光,我又怎能无动于衷?再说我如果能治好他儿子的病,向他要一本古书看看,他也不能不给。我说:“办法并不是没有,但我不会轻易出手的,我要先查看你儿子的病情,了解生病的缘由,再看他是不是阳寿已尽,最后才能决定治不治。”
“当然,当然,无论如何先谢谢兄弟你了。”蔡振华连连拱手,请我出去看他儿子。
第二十一章 看不见的敌人
我仔细检查了蔡杰伦的身体状况,他还不到十岁,身体各个器官都处于生机勃勃的时期,并无衰竭的现像,危及他生命的就是那个紧贴着心脏的肿瘤。这个瘤已经有他的拳头大小了,许多血管粘在上面,动手术很难取出来。但是不取出来,肿瘤很快增大马上就压迫到心脏和血管了,还有癌细胞会迅速扩散到全身,不发作则已,一发作很快就没命。
一个如旭日初升的孩子,怎会突然长出这样一个恶瘤?况且蔡振华在短短时间内父母去世,妻子遇到车祸,孩子又得了这样的病,不得不让人起疑。但是在这孩子身上,我看不出来被人下毒、下蛊、下降头或下诅咒的痕迹,只是运气太差。
接着我问了孩子的出生时间,用手机打开网页排出八字命盘,看了一下四柱、大运和流年。以前与秀姑住在一起一段时间,我对八字也有些了解,要详细推算一个人的性格、运气、事业有难度,大体看一下还是没问题的。结果这孩子的命格和大运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乃是聪明贤达之人,只有今年流年不利。
像这样的情况,命格和大运没有明显刑克冲杀,只有流年不利,是根基稳固,枝叶摇晃,体现出来就是破点小财,做事不顺,或小病一场,不应该得这样的绝症。或者是我不够专业看不出问题来?
我不动声色,与众人一起回到了隔壁房间,只有两个保镖在外面守着。关好门后,蔡振华眼巴巴地问:“怎么样?”
“从你孩子的八字来看,不应该病得这么重,那么就有可能是有人用邪法压制了他的气运。还有你自己气色也非常差,随时都有可能出事,再加上你家里曾经一再出事,我怀疑是有人害你……冒昧问一句,你有什么誓不两立的仇人吗?”
蔡振华脸色非常难看,想了想却摇头:“应该没有。之前我也想过可能是有人加害于我,但想来想去,都没有与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虽然算是江湖中人,却远离江湖是非,做正经生意,待人以诚,义字当头,谁会恨我到如此地步,要害我一家人?”
“那么有什么祖辈的恩怨吗?包括帮会方面。昨晚那个小偷身具异能,举手就能放出闪电,偷窃技术之高明举世罕见,绝对不是一般的小偷。这事会不会有些联系,你能猜得到他的来历吗?”
蔡振华身躯一震:“难道是他们?”
“谁?”
“半年前有海外三合会的人来找我,要求我们承认他们是正统,受他们统辖,我严词拒绝了。后来他们又威胁了我几次,但我们的生意是合法的,人员都是清白的,他们在大陆也没有多大的势力,所以我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之后他们没再嗦了,我以为他们知难而退了。小偷拍的这些文件,其实是洪门各层人员和秘密成员名单,对普通人来说是没用的,但对海外三合会的人来说却至关重要,一定是他们派来的小偷,那么害我一家的除了他们还有谁?真没想到他们居然对我家里人下手!”
“可恨!”法明老和尚也很生气,“老僧也怀疑是有人暗害,只是看不出来对头使了什么手法。”
我看了法明一眼:“请问大师跟蔡先生是什么关系?”
蔡振华道:“法明大师是南少林的高僧,南少林是天地会被清兵围剿失散的人员成立的,包括许多南拳拳种都是天地会遗孤所传。我与法明大师神交已久,得知他路过南京,是我请他过来的。”
原来南少林还是天地会的人所创,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本来我有些怀疑法明,但他是蔡振华请来的,不是自己来的,又是个有道高僧,就可以排除嫌疑了。
蔡振华问:“你们又怎么会知道洪门的切口和手势?”
秦悠悠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听我爹说的,我爹懂一些江湖上的事,刚才怕他们两个冲突起来,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也不知说错了没有。”
蔡振华点头:“虽然不合规矩,但你能知道手势和那一句话,就代表你与本门熟悉并且是来交朋友的,就算有其他疑点,也要坐下来好好说。许兄弟,关于我孩子的病……”
我说:“如果确实有人在暗中害你一家,就必须先破解,否则用任何方法治疗都会失败;反过来先解除了邪法,无论用什么方法治疗都很容易成功,甚至不要治疗自己就好了。”
蔡振华和法明都点头,这点道理他们还是懂的,蔡振华有些紧张地问:“兄弟你有办法解除邪法吗?”
“使用邪法的人非常高明,毫无痕迹,但是受害的是你一家人,不是你一个人,所以我有九成把握他是对你的住宅下手。因为你的体魄最强,气运也最旺,所以最后一个才轮到你出事。”
蔡振华又惊又怒:“原来是这样,他妈的这些人渣,怎么说也是我洪门分支,溯源追本都是一家人,居然这样害我!”
我说:“你现在先别急,不动声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去你家看看,找到问题根源之后,再设局把对手引出来……”
蔡振华非常感激,紧紧握着我的手:“这一次要是能脱大难,全是拜兄弟你所恩赐,不仅是蔡某一家铭感五内,世代不敢忘记,连本门上下也同感恩德,理该受我一拜!”说着他就跪了下去。
我急忙把他拉起:“蔡先生太客气了,我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见义勇为,扶危救困是应该的,感谢的话就不必再说了,若是不嫌弃,以后我就叫你大哥了。”
“好,好,兄弟你武功盖世,仁义无双,我还怕高攀不上呢,怎会嫌弃?最近的事情弄得我六神无主,方寸大乱,还请兄弟你给我出出主意,不论是要人还是要钱,一句话就行。”
我微微摇了摇头:“现在不宜打草惊蛇,大哥你好好想一想,哪些人有可能出卖你。敌人想要算计你,就有可能先收买你身边的人,小偷对你的办公室很熟悉,有你的完整指纹,也说明是出现内鬼了。”
蔡振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最终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不认为我的兄弟会出卖我,能拿到我的指纹和进入我办公室的人还是挺多的。”
“那好吧,我先去大哥家看看,总之大哥不要声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包括外面的两个保镖也先瞒着。”
蔡振华答应了,与我交换了手机号码,有事随时联系。法明暂时不走,留在了病房内等事情结果,万一有敌人来袭也是个好帮手。
出了病房我叫柳灵儿在附近盯着,注意附近的人,包括法明和两个保镖的举动,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我。蔡振华并不是真的不怀疑洪门成员和两个保镖,而是他这个人重义气,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肯说出怀疑自己兄弟的话。一个能当上龙头老大和集团总裁的人,又怎会真的单纯得脑袋只剩下一根筋?我相信他也会暗中采取一些行动的。
……
蔡振华的家就在距离红光集团不远的栖霞山脚下,深入树林之中,距离居民区近百米,因为周围都是大树,感觉就像是处于原始森林中。这里不是景区,上山的两条路都在山的另一侧,游客一般不会来这儿,但这里应该是属于景区保护片,不是一般人能在这里建别墅的。
主建筑为三层小洋楼,旁边还有一栋两层平顶建筑,外面看起来不是很奢华,占地面积也不是很大,在树木影映之下显得很宁静。据蔡振华说,家里本来有两个保姆和一个保安,因为最近家里都没什么人,有一个保姆已经辞掉了,只有一个保安和一个保姆在家。
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元神以灵体状态悄悄过去,细仔观察各处。保安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坐在门外一把椅子上玩手机游戏,玩得很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像一阵风吹过。
一走进大门,我就感应到了明显的凶煞气息,但很难判断出煞气的来源。接着里里外外,楼上楼下都看一遍,还是找不出煞气是从哪儿发出来的,整个房子内部都受到了煞气影响。对于普通人来说,走进去也就感觉有些阴森和让人不舒服,但是长时间住在里面,问题就严重了。
我有些疑惑,要说在房屋内动手脚害人,没有比鲁班门弟子更擅长的了,难道是鲁班门的人干的?那么是在什么地方动了手脚呢?我再仔细观察门口、大门、大厅正堂、卧室等地方,没看到任何异样的东西,不像是被人下镇物了。
如果不是从内部起作用,那就是在外部做了手脚。有些镇物是对整片区域生效,比如在村口关键位置立一个泰山石敢当,就能影响到整个村子。不过这种区域性的镇物不是一般人能下的,并不是立个石碑刻上字就有效了,需要有修为的人加持法力,还与这片地方的地形、风向、水流,五行生克制化有关,如果对手真能下区域性的镇物,那就必定是鲁班门的高手了。
第二十二章 引蛇出洞
到了门外,我观察附近的地形,再仔细搜索四周的树林,果然有了发现。有一棵树上被人刻上了一个符文,填入朱砂,外面再抹了一层土,猛一看只是有些泥土粘在树上,不是刻意观察都不会发现有异常。
单凭一个简单的符文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我叫喵太和甄歌也开始找,果然又找到了几棵树上被人做了手脚,另外还有一个杂草掩盖的地方,有人用几块石头摆出了一个“v”形,尖端正好对着大门。
我看不出来这属于哪种手法,可能是某种阵法结合了下镇物,使房子附近煞气聚集。墙外是空旷的,空气流通,煞气会散开不那么明显,房子里面是一个比较密封的空间,煞气就会越积越多。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秘法,甚至同一个门派不同师父所传都有差别,所以我看不出对方的手法也不奇怪。
要破掉这个聚煞之阵并不难,挖掉符文搬走石头就可以了,但这样就会惊动了布阵的人,万一对方隐身不出,以后还会再来害人,所以我得想办法把他引出来。假如蔡振华父子回家来住,他孩子的病又好了,布阵的人就一定会现身检查阵法是不是出了问题,我就能知道是谁干的了。
我打电话给蔡振华,他说请稍等,然后对旁边的人说接一个电话,有一个中老年人的声音说没关系。过了一会儿,蔡振华才有些紧张地问:“兄弟,怎么样了?”
“已经找到了,确实有人在你家做了手脚。”
“王八蛋!”蔡振华咬牙切齿怒骂,但压抑着声音,“你有办法破解吗?”
“有,你孩子的病我也有九成把握治好,但你必须完全信任我,听我的安排,才有可能抓住那个害你一家的人。”
“肯定相信你的啊,你说吧。”
我问:“刚才在你旁边的是谁?”
“哦,那是我的结义兄弟方飞扬,既是集团的副总裁,也是本门副龙头,还是我孩子的义父,对我孩子就像亲生的一样,特地过来看他。”
我说:“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每一个人都是可疑的,你最好连他也暂时瞒着。我要你今天就带孩子出院,回到家里住,对外宣称经过检查孩子病情已经得到控制,脱离危险了。”
“啊,这……”蔡振华有些震惊,“这样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不,这叫引蛇出洞,害你的人听说孩子没事了,又回家来住,一定会来检查他布的阵法出了什么问题,我就能抓住他了。”
蔡振华咬了咬牙:“好,就听你的!”
“把法明大师和两个保镖也支走,他跟在你旁边,有可能让敌人不敢露面了。”
“好,都听你的!”
“我们会悄悄进入你家,躲在你家楼上,你回来之后让孩子住在二楼,就说怕人打扰,禁止保安和保姆上楼。只要你们待在家里,我保证你们的安全,解决了敌人之后,我有很大把握用法术移除你孩子体内的肿瘤,即使没能成功移除,再去医院动手术也不晚。”
蔡振华同意了,都到这个份上了,他只能把所有宝都押在我身上了。
……
趁着保安去上厕所的时间,我和秦悠悠溜进了蔡振华家,普通门锁当然挡不住我,意念移物对我来说易如反掌,所有门都是直接就打开了。到了他家楼上,我立即开始做准备,布下法坛,先画了一张“山海镇”,正中央是八卦太极图,南北分安日月,中间下方画三山五岳,四周是****,外加一些符文。
山海镇堪称鲁班门第一“镇”,不论内煞外煞,屋角煞、壁刀煞、庙角煞、路冲、巷冲、天斩煞、反弓煞、案劫煞、破碎煞……只要是实力足够的人画出来的,一切冲、煞都能镇住和化解,具有移山排海,颠倒阴阳之功效。
山海镇用来贴在大厅正堂,接着我又画了大量镇煞镇鬼符,用来贴在门窗内部,阻止煞气和鬼邪进入。这还是不够的,致病原因可能不止是煞气,蔡家父子的命都在我手上了,马虎不得,必须多设几道防线,封断诀,封神门之类都使上了。
对方用这种手法来害蔡振华,说明他们是想不留痕迹杀了蔡振华,然后扶持一个亲向他们的人当总栽,达到控制红光集团的目的。所以敌人应该不会大举来强攻,只会有邪法、暗手,我就不信我会斗不过他们。
保姆提着一些菜急冲冲回来了,跟门口的保安打了一声招呼,就进厨房去了,原来她之前去医院照看女主人了。我暗中观察,她三十岁左右,短发圆脸,体形微胖,长得还算不错,神气祥和,手脚麻利,不像是个奸诈的人。
下午三点多,蔡振华就带着儿子回家了,为了把戏演得像,他甚至弄了一张诊断报告和几张化验单,上面说蔡杰伦的肿瘤已经转为良性,可以用药物抑制。他有了信心和希望,是真的人逢喜事精神爽,根本不需要装,连我都要以为这事是真的了。
我把早就画好的山海镇和符交给他,叫他悄悄贴好。之后我向他打听海外三合会的情况,结果远比我想像的要复杂。经过这几百年发展,洪门的分支遍布美国、法国、南非、澳大利亚、越南等二十多个国家,总人数超过百万,各种帮会名称不下数十种,黑白两道,政界商界都有他们的影子。
洪门对近几百年的历史有重大影响,太平天国起义,就是源于广东三合会。上个世纪初期,孙中山在美国就是以“洪门大哥”的身份进行活动,改组致公堂,创立兴中会,山堂名“大陆山”。甚至连中华民国的青天白日旗,都是兴中会成员以明朝的国旗为基础设计的,同样的蓝色背景,同样是太阳放射十二道光芒,只是太阳的颜色和光芒的长短改变了,两者的继承关系一眼就能看出来。
每一个洪门的分支都认为自己是正统,这是一笔糊涂账,没人能说得清,就像一棵大树长出千枝万叶,哪片树叶不是属于这棵树的?如今是否正统,主要是以是否坚持老祖宗的原则为标准,沦落为黑帮的自然就没人会认为他是正统了。但正是一些有野心的黑帮,想要逼别人承认他们是正统,这一次来逼迫蔡振华的三合会,在香港、台湾、东南亚各国都有分会,是近几年壮大起来的黑帮,现在正在向大陆发展。
我在心里暗想,红光集团的标志很像明朝国旗,也还在坚持着老祖宗的“三把半香”,假如那一批古书在他们手里,就说明他们是明朝皇室宗亲嫡系,他们才是货真价实的正统。
最后蔡振华说:“现在国家稳定,百姓安居,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发展商业,多做一些慈善事业,利国利民,这是大势所趋,很多分会都是这样。那些混黑道的人打着洪门分会的旗号,是在败坏洪门的声誉,我们不去找他们麻烦就够宽宏大量了,怎么可能反过来去听他们指挥?不论是哪种组织,人多了都招忌,更何况是黑帮,他们这是在自掘坟墓!”
“大哥明见,确实如此。”
蔡振华说:“兄弟,像你这样智勇双全又讲义气的人,真的是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不如加入我们吧?”
汗,智勇双全我就勉强接受了,讲义气可不敢当,我是有求而来。我有些想问他关于古书的事,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无论他手里有没有古书,都等帮他渡过了这个难关再说。 我吱唔着:“这个……我到处跑习惯了,而且身上还有很多麻烦,实在不宜加入。”
蔡振华拍着胸膛:“有麻烦大哥帮你啊,虽然我们本事低微,但我们人多,钱也有不少,总帮得上一些忙。加入了也不要你天天坐办公室,你还是可以到处跑。”
“这个……实不相瞒,我有些很厉害的仇人,加入会给洪门带来麻烦。”
蔡振华道:“我们不给别人制造麻烦,但也不怕麻烦,你有麻烦我们就更要帮你了。这样吧,你先挂个空职,暂时不对外公布,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需要也好开口,就这么说定了。”
我只能苦笑,不接受也不行,不过他也有些怕我的麻烦会影响到红光集团,所以没再坚持正式加入,只在钱物方面大力支持,这也够讲义气了。
蔡振华正想对秦悠悠说话,把她也拉入伙,手机突然响起来,于是先接听。手机里面传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蔡振华,你儿子的小命捏在我手里,现在立即往我指定的账户里面打八百万。”
蔡振华愕然,望向了我。我心念电转,一般人不会这样敲诈,害蔡振华一家的人也不会是为了八百万出手,这应该是一种试探。对方因为蔡杰伦突然回家,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所以试探一下。
我微微点头,表示继续我们的计划。蔡振华哈哈大笑:“这样的电话我不是第一次接到了,不好意思,我儿子就在我眼前好端端的,不能打钱给你了。”
对方立即挂断了。
我更加肯定对方是来试探的,假如蔡杰伦还没有治好的希望,蔡振华接到电话肯定会很惊慌。但对方究意是在试探蔡杰伦的病情,还是在试探蔡振华有了我们当靠山,我就无法确定了。看样子对方也很急切,估计今晚就会有结果了,尽管放马过来吧!
第二十三章 斗法(上)
蔡杰伦出院的消息传扬开了,从傍晚开始陆续有人来探望,有的是蔡家的亲戚,有的是红光集团的重要人物,有的是蔡振华在商圈和政界的朋友,还有的是有求于他平时没有机会,现在借机问好送礼。一个没走又来一个,甚至一批人一起来,人多得出乎我的预料。
蔡振华说儿子在睡觉,没让任何人上楼,但他喜气洋洋的样子,已经证明他儿子病情是真的好转了,当然他伪造的医疗报靠和化验单也拿出来让许多亲友看过。
我无法完全弄清这些来访者的底细,但我能肯定幕后黑手一定会来查看他布的阵法,我只要盯着谁去看那堆石头和树上的符文就可以了。喵太、柳灵儿、甄歌都在树林里埋伏着,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叔叔,我的病真的能治好吗?”蔡杰伦站在三楼的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突然转头问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本该天真无邪,现在却带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忧郁和老成。
我摸了摸他的头:“一定能治好的。”
“我知道我的病很难治好,虽然我爸爸不告诉我,但他带我去了很多医院……我要死了,所以他才这么紧张,整夜都不睡觉看着我。”
可怜的孩子,别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都知道。这么懂事可爱的孩子,他何罪之有?暗中下手的人这样祸害无辜,我绝对不能放过他!我严肃地说:“我保证,你一定会没事的,最多一个星期,你就不要躲在家里了,想去哪里玩都可以!”
“那我妈妈呢?你能治好我妈妈吗?”
“这个……”我还没来得及打听他母亲的事,不敢给他保证,只能说,“我尽力。”
“谢谢叔叔。”
秦悠悠爱怜地拉过了他:“真是乖孩子,来,阿姨变个魔术给你看看。”
“哇,原来阿姨会变魔术,太好了,能变出一只鸽子吗?”
秦悠悠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说能变,拿一件衣服盖住了自己的手,闭着眼睛,过了近一分钟揭开,果然手里拿着一只可爱的白鸽。毕竟是孩子,蔡杰伦得到鸽子心情立即好了,小心地抓着鸽子逗弄起来。
这只鸽子当然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而是从远处的居民家里偷来的,最早变魔术的人也是这样隔空摄物,是到了现代才变成全凭手法和道具骗人。这样的法术并不难,很且有很多种,但不能取太多,最好能还回去。
快到晚上十点,客人才全部离开,没有新的客人出现,蔡振华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们则更加紧张起来,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一个人走到树林中查看。
蔡振华上楼,问我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我摇头,接着想起一件事:“有没有人本来该来的却没有来?”
蔡振华想了想:“对了,方飞扬没有来,他是小杰的义父,又一向特别疼爱小杰,知道他没事了,应该很兴奋立即过来,可能他正在忙吧……”
“就是那个副总裁和副龙头吗?”
“是的。”
我心想此人最可疑,秦悠悠问:“假如你出事了,上位的人是不是他?获得最大好处的人是不是他?”
蔡振华脸色很难看:“这不可能,我和他是世交,他是看着我长大的,而且他本来有机会当总裁,不肯当让给了我。”
柳灵儿突然以意念告诉我:有人靠近了!
我以元神天眼观看,果然,别墅左侧约五十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三四十岁的样子,浓眉毛,深眼窝,印堂狭窄,两颊无肉,一看就是那种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人。他穿着黑色紧身衣,腰间两侧挂着皮囊,动作敏捷,身上阴气较重,神光异于常人,显然是个修行者。
“有人来了,先不要声张。”我对蔡振华说,接着以意念通知柳灵儿、喵太,甄歌,让他们继续潜伏着,按兵不动。
黑衣人走到一棵有符文的树前查看符文,然后下一棵……每一棵有符文的树他都看过去,包括那堆石头,毫无疑问他就是布置阵法的人!看完之后他有些疑惑,好像也有些生气,盯着别墅看了好一会儿。我估计他是看不到我的,因为他的眼光并不是看向我这儿,他应该是在看里面有什么动静。
看了一会儿,他脸上露出凶狠之色,从皮囊里面拿出一个刻了很多符文的小竹筒,小心拔开塞子,倒出了一件小东西放在手掌上。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颗大牙,我以天眼看去黑气腾腾,阴邪之气极重。
黑衣人默念咒语,低喝一声,那颗牙齿的阴气更盛,阴风急旋,现出一个凶厉的女鬼来。这女鬼约二十来岁,身穿红衣,看上去有些像东南亚人种,容貌本来颇为端庄姣美,因为充满了怨恨而显得很凶厉可怕。
我以意念屏蔽整个房间,不让她看到里面的情况,女鬼看不到,黑衣人自然也看不到。我以为黑衣人是要派这女鬼进屋害人,但女鬼并没有往这边过来,反而站到黑衣人后面去了,人与鬼紧贴在一起,气机相连。接着黑衣人掏出符纸,开始掐诀默念咒语。
我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只会法术,不懂修炼内功,或者是内功太差,所以养了一个女鬼作为助力,增加法术效果。
我太公的下本秘笈中有说到这个,因为鲁班门秘笈流传到近代,已经缺少内功修炼方法。木匠们常年劳苦,识字不多,没条件学正宗**,为了使法术生效和增加威力,只能练一个柳灵儿来与自己共享法力。但练柳灵儿的成功概率很低,不是每个鲁班门弟子都能拥有的,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个狐狸精、孤魂野鬼之类同修,借助它们的灵力。
可以这么说,凡是带着柳灵儿、精怪鬼魅的鲁班门弟子都是高手了,不仅会的法术多,法术威力也很强。现在我更加肯定,这个人是鲁班门弟子,他的女鬼像是东南亚人,可能他是从东南亚来的。
养鬼借力本来是可以的,但他养的是一个怨念这么重的女鬼,就等于是在慢性自杀了。怨念也是一种意念,容易产生,对养鬼的人来说,能最快最直接增强能力,但怨念是负面情绪,女鬼容易失控,也会影响主人心性和体质。黑衣人体质明显偏阴,面露凶戾狠毒之相,受怨念和阴气的影响已经很严重了。
我叫蔡振华去把保安和保姆叫上楼来,不一会儿保安和保姆一脸疑惑地上楼,看到我和秦悠悠,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们完全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来的。
黑衣人这时已经念完了咒语,把符按在了别墅左侧的墙上,风突然变大了,一声接着一声,四周的大树摇摆个不停,树叶哗啦啦作响。但这风无法透进别墅内,就连没有关上的窗户也没有大风贯入我设的多种防护方法生效了。
蔡杰伦本来已经睡着,却被风声惊醒了,蔡振华抱着儿子,连同保安和保姆都不安地望着我,他们都发现不对劲了。
不仅是阴风呼啸,天空也变黑了,本来是秋高气爽的天气,一弯上弦月还没落山,这时看不到天空和月亮了,像是起了黑雾。这不仅是光线的暗,还有一种让人恐惧和绝望的气息,感觉自己孤立于无边黑暗中。
我低声道:“大家不要害怕,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惊叫和乱跑,只要待在这个房间里面,我就能保证大家安全。如果害怕的话,可以闭上眼睛。”
只有秦悠悠是绝对相信我的,一点都不怕,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害怕,但没有一个人肯闭上眼睛,连蔡杰伦都瞪大了眼睛往窗外看。
阴风黑气都只是前奏,很快正主儿登场了,别墅四周的黑暗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鬼魂,既有现代打扮的摩登妙龄女鬼,也有古代打扮大袖长衫的书生鬼,大部分则是缺胳膊少腿,身上带着刀枪箭矢的古代兵将。
南京古称金陵、石头城,曾为六朝古都,龙蟠虎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古往今来不知发生过多少次战役,死了多少人。在这栖霞山附近当然也有不少孤魂野鬼,平时可能都躲得比较深,也没有多大危害,现在被人用法术招来,聚在一起就变得很可怕了。就像一粒沙子平时并不起眼,但是一大堆的沙子就能把人完全埋住、压死。
这类聚鬼入宅的法术,就像是放一个引子,不是很高级的东西,其威力主要取决于附近的鬼魂多不多,这就是天时地利。现在它的效果无疑是很强的,数不清的鬼魂带着强烈的阴风往大门和所有窗口冲击,但它们冲不进来,我早已贴上符纸,布下多重防御了。
蔡振华等人看不到鬼,只能看到一团团雾气和阴风在冲撞门窗。风能看得见,那是因为有雾,还有树叶沙土之类随风而来。没有下雨,但感觉就像是狂风挟着倾盆大雨在劈打门窗,惊心动魄。
我没立即出手,主要是想看看那个黑衣人有多大本事。这个聚鬼入宅法很邪恶,如果附近的恶鬼、厉鬼足够多的话,也是相当可怕的,我不能再任由他继续了,现在该让他看看我的厉害了!
我在早就布置好的法坛前迅速步罡踏斗,画符念咒,恭请雷神,准备使用五雷法。五雷指的不是五道雷电,而是金木水火土五种气雷,用肉眼是看不见的,对活人也没多大的影响,但对鬼怪灵体却有特效,一切雷法都是阴邪之物的克星。
第二十四章 斗法(下)
雷法对鬼邪的杀伤力强,使用起来也不容易,需要较高的修为。首先要请雷神,没有一定的修为,如何能感应到并请到雷神?另外五雷令的威力与画出来的符有直接联系,没有足够的修为和画符水平,发动了雷法也没有威力可言。
我因为机缘巧合,先是得到了洞宫山神仙传授凝神诀,之后得到全真教高人何至真指点口决,再后来得到神秘道人指点悟道,我变成了鲁班门中的另类,内功是我的强项,只愁没有高级的法术可用。对我来说只要是秘笈上有记载,有条件修炼的,我都能成功使用,使用五雷令也不需要借助柳灵儿的力量。
我调动本身精气,凝聚法身灵光,一口气画了七张符,其中五张是火雷符。五雷各有妙用,可依五行相克之法,采用克制目标属性的雷法,但火雷至阳至刚,对付阴性的鬼邪类效果最好。
众鬼越聚越多,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团团围住别墅往中间冲击,整栋房子就像是怒海狂涛中的礁石,完全被阴风黑气淹没了。
我在里面刚画好符,还没有发动五雷令,外面的黑衣人已经等不及了,见众鬼冲不进去,又开始画符念咒施法。他这次用的法术比较简单,发动得快,先一步发动了,一掌拍在墙上。
我看他的手法像是铁鱼鳅,果然,他的手一按到墙上,整个别墅地基和附近的灵气就波动起来,像是有无数小动物在下面掀动。灵气的波动很快引起沙土的松动,我们在楼上都感觉到了轻微的震动和摇晃,蔡振华等人吓得脸都绿了。
这个法术是会导致房屋倒塌的,一旦墙壁破裂、倒塌,我的所有防护都会失效,近百个鬼魂就会冲进来,我未必能护住所有人了。黑衣人能把两个并不是很高级的法术组合起来使用,发挥出巨大的威力,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了。
可惜高手今天踢到钢板了!鲁班法中所有害人、整人的咒法都是有解法的,铁鱼鳅的解法我就会。我迅速在手掌中画符,先是三个组合字符,再加两个鲁班门特有的花符,同时口中默念:“日出东方照西方,安下铜砖与铁砖,千条鱼鳅闯不过,万只铁牛造四边,填起铜篱拱铁壁,不怕邪师来斗法。你放铁鱼鳅,我放神猫吃,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我往墙上一拍,震动和摇晃立即停止了,乱蹿的灵气也很快平静下来。这样一放一解,比的就是修为,显然我要比他高。
黑衣人又惊又怒,却还不肯就这样罢手,又开始掐诀念咒。我可不能让他再出手了,发动了一道火雷,意念锁定在那女鬼身上。天空灵气急速聚集,一道灵光闪电突现出现,赤红如火,亮彻天地(天眼状态下)。
火雷还没有打中,那女鬼就先吓瘫了,哪里还能逃得动。黑衣人反应极快,感觉不妙立即扯了女鬼往侧面滚去,因为火雷的威压和气息对他的影响不是太大,所以他能够拉着女鬼躲避。
火雷擦着女鬼轰下,没有直接命中,但已经把她身上的阴气震散和焚化许多。正在冲击别墅的鬼魂也都吓了一跳,惊慌失措,乱冲乱撞。
紧接着两道火雷轰在别墅前面和后面,吓得众鬼抱头鼠蹿。我没往鬼多的地方轰,而是故意轰在空的地方,这些鬼都是受人吸引和驱使而来,并不是它们本意要害人,我吓走它们就可以了,又何必大量灭杀?
第四道火雷正好轰在左侧墙上的聚鬼入宅符上,此符不是普通符纸和朱砂、墨水画成,而是用邪法特别炼制的,至阴至邪,与火雷至刚至阳气息冲突,立即炸碎。所有碎片都着火,化为一蓬火星散开,眨眼成为飞灰。
黑衣人的行为早已死有余辜,但毕竟学的是鲁班门法术,难得遇见一个。所以我已经手下留情,没有直接攻击他,有那么一点希望他能迷途知返,发誓以后不再害人,那么也许我可以留他一命。但我再一次错估他了,他不仅没有被我的火雷吓倒,还因为被毁了聚鬼符而大怒,又开始画符念咒。
他用的法术与我所知的法术是有较大区别的,但大体还是相似,所以看他的手势,我就知道这是一个直接攻击的法术,与飞刀法、金刀利剪法相似。我只要以反金刀利剪法就能轻易破解,但我又何须破解?凭他的修为根本伤不了我,我又一道火雷发动,再打他的女鬼,断了他的法力之源,看他还有什么本事!
黑衣人的内功虽然不强,使用咒法却非常熟悉,下过大苦功,熟能生巧,发动得特别快,几乎是与我同时发动了攻击。一道灵体的飞刀朝我射来,透墙而过直刺我心脏,飞刀再快,又怎能快得过光速?我伸手一指,灵光射出,两厢一撞,飞刀立即调头往黑衣人射去,比来时还要更快几分。
在他放出飞刀的同时,我的火雷也发动了,女鬼惊觉不妙,急忙逃蹿,这一次它见机得早又逃开了,但黑衣人头顶被火雷打中了。本来正常人是不受五行雷影响的,但黑衣人体内阴邪之气很重,受到这一击就有影响了,全身麻木。这时飞刀反弹回来了,自动导航射向他的心脏(攻击对手什么部位,反弹回来就是伤害自己同样部位),这飞刀是他加上女鬼的力量,再加上我的反弹力,现在女鬼远离他,没有与他附体,他又动不了,哪里能挡住?灵体的飞刀透体而过,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他的心脏却停止了跳动。
通常被对手用类似的法术打中是不会立即死的,只伤精神和修为,会感到剧痛甚至吐血,但是当实力相差悬殊时,就有可能一击毙命了。
女鬼见主人死了,急忙奔逃,喵太躲在一边早就等急了,突然腾空扑住,咬住了女鬼扑倒,又咬又扯,就像是一只猛虎抓住了猎物再也不放开,兴奋得乱甩。不过几秒钟时间,女鬼就被它“撕碎”并吞到肚子里去了,一副很美味很营养的样子。
此时众多孤魂野鬼已经逃散无踪,四周恢复了平静,夜空清朗,一弯月亮还没落山。
我能感应到,蔡振华父子身上都有了某种变化,最明显的是他们的神光变旺变亮了。果然如我预料的,作用在蔡振华一家人身上的不仅是聚煞之阵,还有其他邪法。现在黑衣人死了,邪法自动消失,那么即使没有破掉外面的聚煞之阵,搬离这儿就没事。黑衣人用的可能又是一种组合方法,一方面布下阵法聚集煞气影响别墅,另一方面把这种影响锁定在蔡家人身上,现在这个“锁”解开了。
“害你们的人已经死了,你们没事了。”我对蔡振华说。
“啊……这,这太好了!小杰,快谢谢叔叔,给叔叔磕头。”蔡振华欣喜莫名。
我拉住了蔡杰伦:“既然是兄弟了,就不要再说谢的话,现在我用一个法术把他的肿瘤移出来,估计不出一个星期就会完全消失。”
蔡杰伦问:“要开刀吗?”
我笑道:“不用,不会痛也没有伤疤,就像变魔术一样。”
“哇,叔叔太厉害了,我长大了也要学法术,像叔叔一样!”
蔡振华正要说话,被我举手制止了,因为柳灵儿告诉我又有人靠近了,我正在以意念感应外面。别墅的左右都有人出现,并有一个人绕到了后面,总共是五个人,这些人都带了手枪!
我对蔡振华说:“有五个人包围了这里,手里都有枪。”
蔡振华眉头一皱,急忙掏出手机,但被我制止了:“先不要急着叫人,看看情况再说,前面还没人出现,只怕是正主儿要来了。”
蔡振华匆匆下楼,去二楼他的卧室,不一会儿上来,右手拿了一柄崭新的转**口径手枪,腰间还插着一把新款国产手枪。
我笑了:“大哥可以把你腰间那一把借我用用吗?”
蔡振华立即拔出来递给我:“原来兄弟你也会用枪啊。”
“保证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就是不知道人死多了,会不会给你增加麻烦。”
蔡振华也笑了:“哪有什么麻烦?明天报纸上会说,两伙歹徒同时来我家抢劫,因误会大打出手,死伤多人。”
保安也来了精神:“我也会用枪!”
秦悠悠皱眉头,眼光望向蔡杰伦,蔡振华道:“没关系,他注定就是要继承洪门遗志的,现在开始,他就要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练武功,练枪法。”
蔡杰伦挺起了胸膛,用还稚嫩的声音说:“我不怕!”
“好样的!”蔡振华在儿子肩头重重拍了一下。
前面也有人出现了,五个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而来。前排并肩两个人,左边的应该已经超过五十岁,但保养得不错,红光满面,肥头大耳,脑袋精光油亮,身材不高并且啤酒肚不小。右边的人很难看出年纪,可能三十岁,也可能有五六十岁,肤色深沉,有明显的东南亚人特点……此人身上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像以前的阿罗,但他的修为要比阿罗更深,连我都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还有我曾经在医院里见过的马世白、杨天禄也在其中。
第二十五章 不死大师
为首那个光头的胖子我没见过,但马世白和杨天禄会跟着他一起来,他在洪门的地位可想而知。
五人走到门外就停步了,静静站在夜色中不动。月亮还没有完全落下,那个光头特别明显,蔡振华往窗外一看不由愣住了:“这,这……这不可能啊,这没有理由。”
不用多说,此人就是方飞扬了,只是长得这副样子,如何能飞扬得起来?我说:“此人明显好享受,好享受的人上了年纪就特别怕死,一点威协加上一点诱惑,就可以让他叛变了。站在他旁边的人必定是东南亚来的巫师,随便下个降头就能让人屈服,也有能力直接精神控制,比如催眠之类。”
“那他一定是被人催眠了。”蔡振华还是不肯相信方飞扬会害他。
我必须让他清醒一下:“这样的巫师是不会轻易出动的,应该是最近才到达,否则他们也不用这么麻烦害你了,直接下降头就可以。”
蔡振华的脸色非常难看,想要推开窗户喊话,被我制止了:“你们都在这里不要乱动,我下去会会他们。”
蔡振华把拳头捏得“咯咯”响,坚决地说:“这事我不能逃避,本门叛徒必须处决,我父母和妻儿的仇不能不报,我跟你下去。”
这话也有道理,我只能同意:“好吧,切记不要看那个巫师的眼睛,尽可能站在我后面。
“我知道了。”
我看了秦悠悠一眼,示意她留在这里保护所有人,这个任务也不轻。秦悠悠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你要多加小心。”
我也点了点头,与蔡振华一起下楼,刚走到大厅,外面五人已经越过院子来到大厅门口了。蔡振华扫视了众人一眼就垂下眼光:“方兄来了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我也好准备一下。”
方飞扬哈哈一笑:“自家兄弟,还客气什么?我听说小杰的病好转了,特地过来看看。”
外面五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特别是那个巫师,看到我之后,眼神变得极其阴险凶狠,像一条成了精的毒蛇一样,但脸上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变化。他身上有一种气息与阿罗很相似,有理由相信他是阿罗的同门,阿罗是被我杀死的,段静轩为了推卸责任,肯定会告诉阿罗的家人,这个巫师进入中国,只怕大半还是冲着我来的,这回真是冤家路窄了。
蔡振华道:“你旁边这位朋友不像是中国人啊,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方飞扬笑呵呵道:“兄弟你什么时候换了新的保镖呢?”
蔡振华的脸沉了下来:“方兄把我的两个保镖都收买了,我当然要换一个新的。”
“兄弟你这就键忘了,他们两个本来就是我的人,为了保护你才让他们跟着你,又哪里需要收买?我今天来,同样是念在结义之情,世交之好,要保护你和小杰,你切不可误信外人的话,把我当成敌人了。”
蔡振华怒极反笑:“不知方兄要怎样保护我?”
方飞扬道:“害你的人不是我,我从没有想要害你或从你手上得到什么,事实在我一直在尽量争取保护你一家人,实在是你太不知进退,才会受了这么多磨难。三合会人才济济,资金雄厚,规模庞大,不是我们能抗衡的,况且本是一脉,让一步也没什么,都是自家人嘛。为了你和小杰的安危着想,现在我已经与他们谈成了条件,总裁和龙头还是你来当,红光集团还是自主经营,他们不会插手,只要你同意把藏书交给他们保管就行。”
我有些意外,闹了半天,三合会的人居然也是冲着古书来的,原来那批古书真的在红光集团。
蔡振华冷冷道:“那些书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也不是洪门的,而是中国人的。如果是中国人来向我要,只要有能力保管,我立即交出,至于外国人,哼哼,杀了我我也不会交出!”
方飞扬摇头叹息:“你呀,平时都精明,怎么这件事上你总是走死胡同呢?三合会的几个首领都是华人,只是住在国外,怎么就不算中国人了?”
蔡振华义正词严:“沦落为流氓恶棍,背祖忘宗,民族败类,又怎能算是中国人!”
方飞扬大怒:“满清和马列难道不是异族,你甘当亡国奴才是真的背祖忘宗,你还有脸说别人!”
两人长期以来貌似亲密无间,实际上人生观和世界观已经有了巨大的分岐,只是顾全了兄弟义气矛盾没有暴发出来,这才是导致今日局面的真正原因。
巫师开口了,汉语说得还挺标准:“都不要吵了,既然他不想活了,就让他去死吧。那个年轻人,你的名字是许承业吗?”
我反问:“大师怎么称呼?”
“我的名字叫busstipawannoipon……,你可以叫我阿布,或不死大师。我有一个师弟,汉语名字简称阿罗,想必你认识吧?”
果然是一路的,我的眼光收缩:“不错,他做了太多坏事,我把他杀了,我奉劝你一句,从哪里来的还回哪里去,以免步他后尘。”
阿布的眼光也在收缩:“刚才有一个叫余青的人到这里来,是不是也被你杀了?”
“我没杀人,不过刚才确实有一个带着女鬼的人到这里来害人,害人不成被反噬死了。”
阿布道:“这么说我杀了你也是应该的了。”
我上前两步,横移挡在蔡振华前面:“这里是别人的家,我跟你之间的事与他无关,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说吧。”
阿布淡然道:“都一样的。我很少动手杀人,但今天你和你的所有朋友都必须死。”
“那么很遗憾,只怕你要改名字了,以后只能叫‘已死大师’。”
阿布举起了左手,竖掌在胸前,眼中的仇恨和杀机立即消失了,变得温和平静。他长得方脸大耳,鼻端口方,本来就颇有高僧之相,这时神情端庄,更显得慈悲肃穆,宝相**。
我有些意外,他与阿罗是师兄弟,那么学的应该是阴邪的巫术,怎会有如些**法相?不过泰国人大多出家当过和尚,他肯定也当过和尚,可能是后来在佛学方面有了突破,由邪入正,达到无邪无正的至高境界。
面对这样的人,我自然而然减弱了杀机和气势,既有一些不忍心伤他,也有一点儿不安和畏惧,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我的意志一动摇,就被阿布的眼神所吸引了,越来越觉得他高大神圣不可侵犯。他身上开始散发出一道道白光,很快白光凝聚成了一个虚影佛像罩在他身上。那佛像袈裟斜披,半身裸露,脸盘和身躯都显得瘦削乌黑,与大陆所见佛像明显不同,但头顶有金光宝塔,脚下有彩光莲台,佛光万道,瑞气千条,殊胜之极。
我更加震惊,这是他的元神法身,还是他有佛陀庇护?面对任何邪恶时,即使面临死亡我也没有畏惧过,现在面对代表了光明和正能量的佛陀,我的心动摇了。从小耳濡目染,诸天神佛不可侵犯的理念深植于心中,我何曾想过有一天要变成神、佛的敌人?
阿布伸出了右手,五指分开微弯,慢慢向我压来,可怕的力量真的像是泰山压顶,让我无法喘息,从心里心生绝望,那是不可抵抗的!我似乎听到了自己的肌肉被撕裂,经脉在绷断,骨骼被压碎,整个世界都是不可抗拒的压力,我整个人已经被压得往地下陷了下去,在我一生之中从来没有承受过这么大的压力。
在绝望之中,我想到了一些不合情理的地方,如果真的是佛陀降临,怎会助他杀人?如果不是佛陀降临,那就是他的元神法身,他修为再高,也不可能比我高出这么多,到了完全无法抵抗的程度。不,这一定是假像、骗局,他在用假像让我放松警惕和产生畏惧之时,趁机用精神力控制了我。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畏惧之心立即淡去,镇定了许多,但那可怕的压力还在,并且越来越强,我似乎正在被压碎,立即就要承受不住了。此时此刻,什么道的力量,什么法身灵光都不顶用了,就像一只蚂蚁被万斤巨石压住,又怎能挣扎?
我苦苦支撑着,迅速思考着怎么样才能脱离这可怕的压力。这压力是无处不在的,我相信即使我变成了粉末,还是会受到压力,连粉末也要被压成虚无……
虚无?对了,虚无和空并不是我们教科书里面的真空,它是道的最原始状态。我们都听说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包容万物。这是相同道理,所有一切的源头就是道和无极,也就是虚无,生出来的“一”和太极,就是混沌一气……那么反过来万事万物都可以归于虚无,只要我一灵不昧,我的身体包括元神法身都化为虚无又有何妨?
第二十六章 不杀大师
如果我的一切压力是来自于阿布的精神控制,是精神影响,只要我“放下”了,压力就没有了;但假如压力是实际存在的,我放弃抵抗就会立即粉身碎骨。我身在局中,已经无法分辨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那么只能赌一把!
我突然放弃了抵抗,包括我的身体,我的元神法身,我的意识和所有东西通通放弃。我就是我,没有身体没有修为没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五蕴皆空不留任何东西,渺渺冥冥无所依凭,要压碎就任由他压碎。
奇迹出现了,无法抵抗的压力瞬间完全消失,而且我处于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像是与整个宇宙同在,无始无终,无生无死。要说在,一切都在,要说不在,什么都不在,连那微风、微尘都能透体而过。
对面的阿布身上哪里有什么佛陀?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他站在那儿,左掌竖在胸前,右手向我虚抓,根本没有使出半点力气,只有眼睛异常的明亮,眼瞳之中亮光无限深远。果然,刚才我是被他的眼神控制了,所见所感全是幻觉,而现在我脱离出来了。
阿布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儿惊讶表情,但他掌握不到我此刻的状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要继续压制我却无处着力,想要收回来又有些不甘心。他的信心、意志动摇了,就像我之前看到他法相**时意志动摇一样。人在犹豫的时候就是软弱、虚弱的,心理防线漏洞百出,即使是真正的佛陀在这样的状态也会被心魔所趁。
催眠也好,摄魂**也好,说白了都是控制对方的心神,只要精神力比对方强都有可能成功,没什么高科技。为什么有时我只要望秦悠悠一眼,她就能明白我的意思?这是因为她完全相信我,对我的意念传感没有任何抵触和防御,所以她能很容易就感知了我的想法。同样道理,只要对方不对你提防,或者防御很薄弱,你的精神力比他强很多,就能很容易地把你的想法施加给他。
我本来不擅长精神控制,但此刻阿面迷惘了,意志动摇了,我却处于最佳状态,完全可以趁虚而入反过来控制他的思想。
我望着他的眼睛,以玄妙的虚无状态直入他心灵深处:“阿布,你是好人,乃是佛陀转世。
阿布立即接受了我这个念头。哪个学佛、拜佛、当和尚的人不希望自己是佛陀转世?尽管这已经着相了,是很可笑的,但越是高僧越容易有这个执念,阿布也不例外,所以他完全没有抵抗力就相信了。
防线已经攻破,最重要的第一步已经成功,我继续用意念告诉他:“佛陀是慈悲的,绝对不会主动去杀人,既使别人要杀他,也要引颈待戮,以死来感化敌人。”
“是。”阿布居然回应我,收回了右手,双手合十于胸前。
现在我要杀他,他不会抵抗,但我又何必出手?我说:“你做错了事,现在非常惭愧,决定……”
我本来是想说“决定自杀谢罪”,但突然改变了主意。阿罗是阿罗,他是他,虽然他想要给阿罗报仇,但他还没有对我造成实质的伤害,反而助我在悟道上更上一层楼,看他样子也不像大奸大恶的人,我又何必置他于死地?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样的话太夸张,但能让一个人做好人,总比杀死一个人强。阿布是真有佛学基础的,只要我把“善根”不着痕迹地深种于他心中,他就有可能真的从此努力修行,不管人间斗争。以武杀人,永远杀不完;以仇报仇,仇越结越深。武功也好,法术也好,战争也好,都不可能天下无敌或杀尽天下人,只有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不杀才是最高境界。
念头一转,我说:“你决定回去闭关修练,放下一切斗争和执念参悟佛法。你是佛陀转世,最终要修成正果,世间的恩怨仇杀与你无关,害人、杀人的事就更不能做了,我建议你改个名字,叫‘不杀’。”
阿布的表情从惭愧变成恭敬,用意念回答:“是,是,多谢指点。我差点犯了大错,这就回去面壁思过,以后我就叫不杀。”
阿布并不知道自己被我控制,他会一直以为是自己顿悟了,除非有修为比他更高的人,在特定条件下才能让他清醒。我问:“你师父还在世吗?还有没有师兄弟?”
“我所有师父都已经不在了,除了阿罗外没有别的师兄弟,阿罗是我其中一个师父教的,我和他都还有一些徒弟。
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问:“你到大陆来做什么?”
阿布道:“很早以前三合会的人请我帮他们做事,我没答应,但为了给阿罗报仇,我同意为他们走一趟。”
“三合会的人为什么要那批古书?”
“我曾经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想法,好像是那批书中有宝藏的地图,还有代表了洪门正统之类,这个我不关心。”
还有什么藏宝图?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关心,钱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想要多少立即就可以拿到。
“对,这些你都不关心,回去闭关修练吧。顺便警告一下三合会的人,红光集团有高人庇护,如果他们胆敢来骚扰,将会遭到灭顶之灾,没人能救得了他们。”
阿布连连答应,恭恭敬敬对我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在场的人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精神斗争和交流,只看到阿罗伸出了一只手,停顿了片刻就收回来,然后对我合掌鞠躬行礼,转身往外走,总共还不到两分钟。所以其他人都愣住了,方飞扬叫道:“不死大师,你去哪里?”
“回家,我现在改名叫‘不杀’了。”
“啊……”方飞扬更加惊诧,“这,这……事情不是还没完吗?你们不是要比武吗?” 阿布没再说话,脚步不停,似慢实快,转眼之间就远去了。
我开口了:“我与他已经比过了,事情已经结束,三合会的人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他们要是玩得太过火,自然有人收拾他们。”
方飞扬的脸色很难看,眼珠子转来转去扫了几眼,冷笑道:“三合会可不是他说了算,蔡振华,你优柔寡断,软弱无能,不思进取,已经不适合当龙头了,今天就退位让贤吧。”
蔡振华铁青了脸,眼中怒火在燃烧:“原来你就是这样保护我的?你想上位,我可以让给你,用得着害我一家人吗?”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害你的人不是我!”
后面几个人跑出来,蔡杰伦指着方飞扬大声道:“你才是坏蛋,大坏蛋,我恨你!”
方飞扬的脸一阵红一阵青:“闭嘴,你小孩子懂什么?”
蔡振华问:“就这么几个人支持你么?包括后面埋伏的几个?”
方飞扬狞笑:“现在事情都是我在处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当龙头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说着他做了一个手势,他后面有一个人迅速拔出手枪对准了蔡振华。
“!”
枪响了,但那人的枪却掉落地面,左手捂住了右手肘关节处,痛得脸都变形了。
我把枪在手指上转了一圈:“还有人要试试吗?”
方飞扬、马世白、杨天禄都僵在那儿,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他们何曾见过这么快这么准的枪法?况且刚才我只是瞪几眼就把阿布吓跑了,他们完全可以脑补一下我的能力。
方飞扬色厉内茬:“这是洪门你事,你凭什么插手?”
我笑嘻嘻道:“不好意思,我前不久加入洪门了。”
蔡振华道:“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洪门副龙头,红光集团副总裁!”
这……我可没想要这样啊。
“没有董事会决议,你无权这样做!”方飞扬开始往后退。
蔡振华也拔出了****,对准了方飞扬:“犯上作乱,残害兄弟,你是自己了断,还是等我动手?”
秦悠悠拉着蔡杰伦退到后面,不让他看到血腥的场面。
方飞扬突然扭身抓住了马世白挡在身前,同时伸手拔枪,可惜他的枪刚刚拔出来,身体也还没有完全躲到马世白后面,拿枪的手腕就中弹了,手枪掉落地面。开枪的当然还是我。
马世白吃了一惊,一肘撞在方飞扬的胸口,脱身离开。蔡振华的枪也响了,子弹打中了方飞扬心脏附近,他用的是高杀伤力的****,子弹透体而过,后面出现一个大洞。方飞扬向后抛飞了一米多远,倒下就只会蹬腿了。
马世白、杨天禄和那个枪手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埋伏在外面两侧的枪手听到第一声枪响,从黑暗中跑出来,还没来得及开枪,喵太、柳灵儿、甄歌已经出手,迅速扑倒、击晕。
蔡振华道:“首恶已除,念在曾经兄弟一场,我饶你们性命,但红光集团已经容不得你们了,自己谋出路去吧。”
马世白、杨天禄等人满脸羞愧,转身要走,蔡振华道:“你们的老朋友、老大哥不带走么?刚才还是铁哥们,转眼就不管了,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两人急忙背起尸体,扶上伤员,踉踉跄跄跑了。
蔡振华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然后接听,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蔡先生是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夫人醒了!”
第二十七章 古书
蔡振华的夫人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里,突然醒了,虽然医生和护士还没有进一步检查,也知道基本没事了。其实这也不奇怪,用邪法害他们一家的人已死,邪法所造成的影响自动消失,个人的气运生效,一切就会恢复到应有状态。
蔡杰伦体内的肿瘤也是有可能自动消失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用转移法,把他
的肿瘤转移到一棵树上,这个效果可能要几天才能显现出来。施法结束,蔡振华立即带了儿子开车去医院看望他夫人,他终于苦尽甘来,一家人脱离了大难,除掉了身边的叛徒,外敌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岂止是双喜临门。
那个叫余青的人尸体还留在树林里,蔡振华走的时候已经打电话叫人来处理。在没被处理掉之前,我去看了一下,在他的皮囊里找到了一些施法用的东西,几件阴邪的法器,没有有关他身份的东西。
他毫无疑问是从泰国来的,否则阿布就不会认识他,我猜是流落到海外的鲁班门弟子传到他这一代,已经失去了正宗法术,但融合了一些降头术、巫术、阵法之类的东西,严格来说他已经不是真正的鲁班门弟子了。实际上我也不能算正统,除非我找到了《鲁班定国真经》并学会上面的法术,这本书会不会在洪门的秘密藏书之中呢?现在只能先等一两天,等蔡振华安定下来再说。
没过多久蔡振华就打电话过来,说他夫人没事了,很快就可以出院,然后再三感谢,连他夫人和儿子都在电话里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第二天上午,蔡振华一家就回来了,又是千恩万谢,什么恩同再造,再生父母,命里贵人之类。蔡夫人三十出头,端庄秀丽,气质高贵,举止大方,只是略显得有些憔悴,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还是挺好的。她拉着秦悠悠和甄歌赞不绝口,三个女人到一边说她们的话去了……要是她知道甄歌是狐狸精的话,恐怕就不敢对她这么亲热了。
蔡振华也有话要私下对我说,把我拉到他的书房,关上了门,沏好了茶:“好兄弟,我准备今天下午就召开董事会,把事情向他们说清楚,然后让你当副龙头。像你这样的人才,当副手真是太浪费了,等你熟悉了之后,就由你来当龙头……”
“不,不,这个我确实当不来,还请大哥另选一人当副总,我最多就挂一个无关紧要的闲职,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都不干了。”
“不行,这副龙头是一定要当的!”
“大哥,他们都还没有见过我,怎么可能同意一个新人当副总呢?出了这件事大家里心都在打鼓,你不宜这么急切啊!”
蔡振华笑了:“你放心,我的影响力还是在的,而且昨晚的经过我都录下来了,不但监控探头拍下来,还有我的手机也录音了,这就是铁证。我就是要借这个机会镇一镇他们,让他们以后不敢乱来,这是扶你上位的最好时机。你是华山论剑天下第一高手,又是十大门派的代表,怎么就当不得洪门的龙头了?我看就是江湖霸主都当得!”
我只能苦笑,最近也不知走了什么运,前几天刚成为十大门派的代表,眨眼又变成红光集团的副总裁和洪门的副龙头。再这样下去,我岂不是要当全国人民代表,或者竞选美国总统之类的?
蔡振华道:“这事等一会儿再说,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想让小杰拜你为师,你可不要拒绝啊!”
我正色道:“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半夜进入红光集团的大厦吗?”
蔡振华愣了一下:“反正不是偷东西。”
“我在找一本书,这本书是我们门派祖师爷鲁班写的,已经很久没有在世间出现了,我要找到这本书,学到上面的东西才有资格当别人的师父。我遇到一个仙人,她说三百多年前,这附近有一户人家收藏了大量从皇宫里偷运出来的书,我要找的书可能在里面。那户人家是明朝皇室宗亲,又是帮会中人物,我到这里来找,早已跟三百年前完全不一样,没办法找了。后来看到红光集团的标志像是明朝的国旗,所以进去探一探,结果遇到了那个小偷……”
蔡振华笑道:“这就是缘份了,三百年前就已经结缘,你说的那户人家就是我们洪门先辈,那批古书就在我手里保管!你要找的书叫什么名字?只要在那批书里面,我马上带你去拿。”
“应该是叫鲁班定国真经。”
蔡振华立即用手机拨出一个电话:“老陈,你帮我查一下那批旧书的目录,看有没有一本叫《鲁班定国真经》的书。”
手机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好的,好的,我过一会儿回你电话。”
蔡振华收了手机对我说:“这个老陈是修补旧书的专家,我把他请来管理那些书,已经编成了目录输入电脑,很快就能查到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忐忑,总算有个结果了,却不知我运气如何。
约过了五六分钟,老陈回电话了,他说没有。
要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不过很多事情我现在都看淡了,也不是太郁闷,俄罗斯的那个山洞还有机会。蔡振华见我失望的样子,皱了皱眉头:“那本书会不会有其他名字?”
如果是正宗原版的,肯定是叫《鲁班定国真经》,因为洞宫山神仙给我的就是这个名字。后来我到处寻找和打听时,听说转抄的版本也有的叫《大木经》或《鲁班真经》,假如有比较完整的转抄本,对我也是有用的。我说:“查一下《大木经》和《鲁班真经》,只要是有鲁班两个字的书我都要看一下。”
蔡振华再对老陈说,这次对方没有挂断电话,只过了几十秒钟老陈就回复了:“大木经是有的……嗯,嗯,有鲁班这两个字的书共有三本。”
“很好,我马上去图书管,你也去。”蔡振华很兴奋,望了我一眼,见我并不是太热切,有些意外,“咦,不是找到了吗?”
“那不是原版的,是后来转抄的,有没有用还要看了才知道。”
“那小杰拜师的事……”
我笑了笑:“他少年老成,也挺聪明,教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现在他还是要去读书,我先教他一些基本功,把基础打稳了,以后再慢慢教他。”
“好,好,我们走!”
秦悠悠和甄歌也跟我一起走了,喵太当然也跟上,蔡振华亲自开车,进入市区,最后在一个很气派的博物馆门口停下。蔡振华告诉我,这批书本来是准备捐给国家的,但他有些不放心,现在还没有捐出去,而是租用博物馆的地下密室收藏。这些书已经很旧了,如果没有在恒温、恒湿、少氧的特定条件下保存,很快就会损坏,永不可修复,不能随便乱放。
老陈已经在这儿等候了,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一头银发,戴着眼镜,蓄着山羊胡子,饱读诗书的样子。他看到我们跟蔡振华一起来,微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
地下密室要经过三道门,第一道是坚固的铁门,需要蔡振华和老陈两把锁匙一起插进去才能打开,否则会触发警报。第二道门需要蔡振华的指纹才能打开,同样有报警和监控。第三道门则是用来隔绝空气用的,当然也能防火、防水。
“猫不能带进去。”老陈堵在门口说。
蔡振华道:“这猫很听话,没事。”
“那也不行,万一它跳到书上面撒尿怎么办?把书抓破了怎么办?这里的很多书都是全世界唯一的,是无价之宝!”
我妥协了,让喵太留在外面,老陈还不知足,嘀咕着:“人多了也会造成影响,最好你们都不要进去,需要哪一本我去拿出来,我知道放在哪里。”
蔡振华苦笑:“专家一般都是这个脾气,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里面空气不好。”
我同意了,老陈一个人进去,开了几盏不是很明亮的节能灯,在书架之间寻找。所有书都已经严密包裹起来,密密麻麻整齐摆放着,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世间随便拿出一本明朝年间的古书都价值不菲,更何况是这么多皇宫收藏的珍本,许多真是举世绝无仅有的,这批书的价值可想而知。
每一本书都有编号,老陈已经知道编号,所以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
我先看《大木经》,一看目录非常诱人,有木经真言、祈天捕云先天法诀黑界、五海咒法、五行遁法、腾云驾雾法、六丁六甲护身法、越山透海法、金蝉脱壳法、翻天掌、五雷火法、三昧真火法……真要是学会这些,确实有惊天动地的能力了。
再翻下去细看,只看几页我就失望了,所有咒法都是有缺失的!在外行的人看来,有咒语,有符法,用使用方法,就以为是完整的了,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比如画符要结煞,也叫符胆,每个门派各不相同,但必须有这个东西,符没结煞就像刀锋无钢。再比如一段咒语,念完加要一个“锁”的手诀,没有这个手诀很快效果就散了。还有些咒法必须存想某个神人,或念一些特殊的真言,缺少了这些就无效了。
这本书里面,就是这些最关键的东西没了,现在网络上流传着很多符法、咒法、功法,缺少的也是这些最重要的东西。古代师父传徒弟,没有真正传衣钵之前,暗藏的也是这些东西。
第二十八章 捡到宝贝
秦悠悠等人都紧张地望着我,见我并无欣喜之色,已经猜到不是好消息。蔡振华问:“兄弟,这有用吗?”
“缺少了最关键的东西,抄书的人可能是不想鲁班法乱传,每一种咒法都有所保留。要说有用的话,基本是没有用的,只凭书上的记载几乎都不能使用;要说没用的话,也有一点用处,因为大部分东西都在上面了,我可以先熟记和练习,一旦得到缺失的真言、法诀、符印,立即就可以使用。而且有些咒法我有可能自己破解,把我已经掌握的东西套进去慢慢测试,就像破解电脑的密码一样。”
蔡振华松了一口气:“那还算好,总算是有一些收获,这本书就归你了。”
老陈有些紧张:“要把书带走吗?这个,这个……你复印一本可以吗?这是文物,有很高的收藏价值,而且旧书容易破……”
这老头纯粹是爱书成痴,我当然不会跟他计较,我笑道:“当然可以,我又不是倒卖古董的人。”
老陈大喜,立即拿了书去复印,这个房间里面就有复印机。
我接着打开另三本书的包装查看,第一本是《鲁班建筑规范》,里面全是各种建筑的制造方法和尺寸,简单地说就是古代建房子的官方标准。比如皇宫的大门、中门、小门该多少尺寸,官衙的门开多少尺寸,普通民居前门几尺几寸,后门几尺几寸。符合这样的尺寸,就有趋吉避凶,招财进宝,人丁兴旺、升官发财等不同功效。这是古人的智慧结晶,用科学的角度来说,就是在空间、结构、力学、光学、声学、波长、频率等方面达到最和谐状态。举一个简单的例子,现代号称抗八级地震的房子,在六级地震中就倒了,而几百年的老房子和几千年的古塔、古桥在八级以上的强震中却屹立不倒,就是这个道理。
这本书是有价值的,特别是对建筑设计师有很大的参考价值。可惜现在的设计师已经完全抛弃了古人的智慧,另起炉灶如瞎子摸象,盲目追求高大华丽奇形怪状,完全不管房子是否利于安居,桥梁是否会倒塌。也许早点倒塌了更好,他还可以带着学生再赚一次设计的钱,建筑工人笑了,又有工作了;建材老板笑了,又能卖一大批材料;当官的也笑了,层层审批层层回扣……大家都在笑,利国利民啊!
第二本叫《鲁班军械形制》,里面是各种军用器具的制造方法和尺寸,如投石车、脚踏巨弩、多弦连射弩车、云梯等等,这些东西倒是真的变成古董了。
第三本的包装一打开,我就眼前一亮,书名《鲁班神机秘要》,另有八个字“法自术起,机由心生”。这八个字就像悟道一样,有无限味道在其中,这个“法”字不是指法术,而是指技巧、方法、设计思路。“术”字指的是基本结构、工程力学、自然定律等。机由心生就容易理解了,一切在于人的灵活运用。
往下看了几页,我有些小激动了,这本书是从最简单的机关原理开始讲的,我以前看不懂的机关术术语,在这里有解释了,有了这本书,上册秘笈中的机关篇我就能看懂了!再往下看,有具体的机关制作图解,如机簧袖箭、连发伏弩、连环翻板、机关卫士、木牛流马等等。最后也有关于飞天木鸢、木人歌舞的记载,此为机关术之极至,但已失传,仅画了一张草图在上面。
秦悠悠也在一边看着,突然说:“我祖先留下的秘笈里面也有提到这种会唱歌跳舞的木人,据说修为高的人不仅能控制皮影的影子,还能用‘弄影还魂术’让木人动起来。”
我愣了一下:“你是说你会这种法术?”
秦悠悠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我练的功法啊,不过我应该没有那么高的修为,而且这种木人的制造方法已经失传了,也没办法试。”
我更加惊讶,《鲁班门秘传抄本》下卷里面就有木人的制造方法,这本书之前一直在秦老大手里,难道秦老大从来没有打开看过?而且我鲁班门造的木人,怎会用影子门的功法来驱动?虽然我跟秦悠悠几乎是无话不说,但关于本门功法却很少交流,上次我指点她内功修练,甚至还不知道那种功法叫做弄影还魂术。
“你的秘笈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秦悠悠有些黯然:“在保宁镇被烧掉了。”
我无语了,那一次他们被突袭,秦老大被打成重伤然后活活烧死,车上的所有东西都烧了,这是凝芷干的,我能怪谁去?
“实际上你爹给我的那本秘笈里面,就有木人的制造方法,现在有了这本神机秘要,我就有可能造出木人,你就可以试一试了。”
秦悠悠嗯了一声,可能是想到秦老大,眼神更加忧伤。
甄歌急忙问:“那有什么用?”
我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有多大威力,况且以我的手艺,做个小玩具还马马虎虎,要做一个能灵活行动的复杂木人,那是一件大工程啊。
老陈已经复印好了大木经,我指着桌子上的三本书说:“这三本也要复印。”
老陈点点头,我对蔡振华说:“最好把这里的所有书都扫描一下,存入电脑里面做成电子文档,一来查看方便,二来防止万一遇到意外,珍贵文献还有副本。”
“对,对,有道理。”蔡振华点头,老陈也点头。
老陈有些迟疑地问:“请问你真的会法术吗?”
我笑道:“会一点。”
老陈连连摇头:“我还是不相信,怪力乱神,都是一些骗人的东西。”
我也不以为忤,老学究嘛,都是这德性。甄歌却恼了,摇身一变,变得与老陈一模一样,学着他的口气:“你看看我是谁!”
老陈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合不上,山羊胡子乱抖:“你你你……”
甄歌道:“我只是他非正式的徒弟,连他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学到。我师父法力通玄,只是高人不露相,不跟你一般见识,懂吗?”
蔡振华也吓倒了,随即哈哈大笑:“厉害,厉害,老陈,现在你相信了吧!很多东西我们不相信,只是我们没有见到,并不代表不存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老陈不停地点头,直到甄歌变回原样,他才松了一口气,要是我们把他藏起来,变成他的模样跑到他家里去,岂不是闹出大笑话?他向我拱手:“老朽见识浅薄,坐井观天,自以为是,惭愧惭愧。”
我也拱手:“不敢,学有专精,在您的行业中,您才是专家。”
“不敢当,当敢当。”老陈客气了几句,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你们真的会法术,这里有一件东西可能你们有用,我去拿来。”
他说完就进入藏书室,不一会儿拿了一本书出来,书名是《道藏》。他小心地打开书,取出了夹在里面的一张东西递给我,说道:“我整理这些书时,无意中发现了这张符,以前也没当一回事,也许你们有用。”
这是一张长约七寸,宽约三寸的淡金色道符,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经历了几百年还光灿如新,上面用鲜红的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还加盖了印章,我的手还没有碰到,就感应到了每一道笔画中都蕴含着充沛的灵力,就像是立体的一个小阵法在上面。
我接过细看,触手温润柔软,非纸非绢,不知是什么材料。符文是一种罕见的云篆,如神龙飞腾,似彩霞灿烂,小小一张符看进去,竟有气象万千,包容无限之象。不过说来惭愧,不仅符文我不认识,连上面的印章我也不认识。
我摇头:“这种符文近代已经很少人使用了,我估计是唐朝或者早的高人画的,我也不认识,具体作用还不清楚。
老陈说:“这个印章的字我倒是认得,是‘阳平治都功印’,也就是张道陵的印章,但是不是张道陵的原印我就不知道了。”
“张道陵,那不是第一代张天师吗?”秦悠悠有些惊讶地问。
“是的。”我和老陈、蔡振华同时回答。假如这是张道陵画的并加了印,那就非同小可了。
“喵~嗷!”
一直安静趴在地上打瞌睡的喵太突然叫了一声,跳上了桌子,很紧张地盯着我手里的符。不过我感应到它的情绪不是紧张,而是兴奋,就像一个贪财的人看到了一个宝藏。
我用意念问它:“怎么了?”
喵太很激动:“我见过这样的符,一样的符文和印章,但没有这一张的法力强,这是宝贝啊!”
我急忙问:“有什么用?”
喵太太兴奋了,根本没理会我说什么,而是自顾自地说:“我前世为虎妖时,遇到了一个道人,他七八嗦叫我去远离人烟的地方。我那时很狂,还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不料被他点一指就趴下了,全身像没了骨头一样软棉棉的,心里怕得要死。还好他也没有杀我,拿出这样一张符按在我头上,随便我的脚踩到哪里,都会生出云雾托住……”
“你是说这张符能让你飞起来?”
喵太道:“换了是我前世一定可以,现在就不知道了。”
我想一定可以,哈哈,这回捡到宝贝了!
第二十九章 神秘短信
我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喜,看了蔡振华和老陈一眼:“这符我确实可能有用,我就带走了?”
“没问题!”蔡振华爽快地说,“宝剑赐英雄,符当然就要送法师,不送给你留着做什么?”
老陈在意的是书,对这张符并不是太看重,况且又不是他的东西,轮不到他来说话,也欣然点头了。
我说:“昨晚我与那个泰国巫师交手时,知道了一些他的想法,他从三合会的人那儿听到几句话,可能这批古书中有一张藏宝图,你们知道吗?”
蔡振华和老陈都很惊讶,并非做作,显然他们都完全不知道。蔡振华问:“什么样的藏宝图?”
“我也不知道,那个巫师也不清楚,我们都不关心这个,你们有时间就仔细找找吧。”
老陈道:“大部分古书我都翻过了,没看到什么藏宝图,倒是航海地图有几张,那是郑和下西洋时绘制的。”
蔡振华道:“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藏宝图,老陈,你把航海图拿来看看。”
老陈进去把所有地图都拿来了,摊开了我们一起研究,看了近一个小时,没有研究出结果来,就是普通的地图。如今有了更精密的地图,这些东西只剩下收藏价值了。蔡振华还有其他要紧事要办,我也没有兴趣研究这个,于是就把这个任务交给老陈了。接下去要把所有书扫描成电子文档,正好从头到尾仔细找一遍。
我们带了四本复印的书和一张符离开,我急着想测试那张符怎么使用,但在闹市中有些不方便。到了蔡家别墅,却接二连三有人来拜访,蔡振华硬要拉着我介绍给他们,这些都是洪门中的重要人物。言语之中,蔡振华虽然没有直接要求他们支持我,但一再表示他对我的敬仰和感激,不是白痴都能看出来,这些会面就是特地为我安排的。
当天下午四点,在红光集团大厦顶层的会议室里举行了董事会,男女老少有二十多人,包括法明大师也在。蔡振华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先播放了手机录音,再播放昨晚探头拍下来的过程,方飞扬吃里扒外,毒害龙头,图谋篡位证据确凿。在坐的人纷纷怒骂,有些则非常紧张,不停地擦冷汗,挪动屁股,不用说那些人是与方飞扬走得很近的。
蔡振华冷冷扫视了众人几圈:“如果有人觉得我不能胜任,可以提出来,只要是大家决议的,我立即让位,毫无怨言。但要是有人阳奉阴违,笑里藏刀,用卑鄙手段害我,我绝不容情,我认得他,子弹可认不得他!”
众人连连称是,又大骂方飞扬不是东西,自己瞎了眼没有提前看出他的阴谋等等,还有的说早就看他不对劲了,墙倒众人推就是这样。
蔡振华道:“我身边这位兄弟,名叫许承业,八月初一武林十大门派华山论剑,江相派魔女一人败尽天下英雄,是他代表十大门派出战,生擒魔女,一招重创江相派掌门,他的武功有多强可想而知。三合会请来害我的人,隔墙斗法三招两式就死在他手里,刚才的录像大家也看到了,三合会请来的泰国巫师,只是被他瞪了几眼就吓破了胆,法术之高明匪夷所思。他与我素不相识,知道我一家受人暗算,他仗义出手,救我一家三口,又助我挫败方飞扬的阴谋,这是仁义无双。你们说,像他这样智勇双全,仁侠仗义的少年英雄,我们要不要邀请他加入本门?”
“要!”众人齐声高呼。
蔡振华道:“我们已经脱离了江湖,各种规矩从简,我作为他的介绍人就可以了。礼聘大英雄,大豪杰,当以非常手段,我们不抢他,武林十大门派就抢去了,所以我提议让他当副总裁、副龙头,你们觉得如何?”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不说话,这个实在太突然,太出人预料了。一个新人刚刚加入,立即成为副总,他们难以接受。
我站了起来,向众人拱了拱手:“洪门的威名,我是一向敬仰的,在坐各位虽然刚刚认识,我也非常尊敬。这一次恰逢其会,帮了一点小忙,实在不敢居功,能加入洪门就是荣幸了,至于副龙头和副总裁,我年轻识浅,业务也不熟悉,实在不敢担当,还请蔡大哥另选贤能。”
蔡振华道:“我知道兄弟你很忙,没空管闲事,所以没要你理事,只要坐这个位子就可以了,另外还可以再选一位副总裁作为常务理事。”
在坐的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这像就像是某某荣誉主席之类,只挂名字不实际管事,不会影响到整个集团的运作,也不会威胁到什么人的利益。之前曾经到过蔡家的人纷纷开口说同意,已经过半数,其余人唯恐落后,也赶紧表态,于是全体通过。
我说:“既然蔡大哥和各位执意如此,我也只能挂个名了,但因为我还有一些私人恩怨没有了结,还希望大家暂时不要公开我加入的事。”
这个不是什么难题,众人都点头同意。蔡振华道:“方飞扬叛变,他和他属下直接管理的企业和生意,我会暂时接管,看情况进行重新分配。他在红光集团的股分,转归许兄弟。许兄弟虽然不管业务,却享有副总裁的一切权力和福利。”
这话根本不是在商量,况且只是把方飞扬的股分给我,其他人并没有损失,虽然有些郁闷也只能认了。看样子方飞扬原来占的股份不少,以后我什么都不要干,就可以坐收分红了,可能我现在也算千万富翁了吧?这真是好运气来了城墙也挡不住,不求名,名自至;不求财,财自来。
接着蔡振华向众人介绍法明大师,今后要与南少林各寺加强交流合作,包括注资开发建设南少林这个品牌,如开发旅游业、开办培训学校、挖掘民间武术、举办巡回表演之类。
有些董事会成员提出一些问题,主要是最近一段时间蔡振华没管事遗留下来的问题,以及方飞扬叛变造成的影响,蔡振华一一作出解释和指示。他本来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否则也不会三十多岁就当上第一把手了,现在家里的问题解决,他的能力和魄力就显示出来了,换了是其他人岂敢这么急切就把我扶上副总裁的位置?
反正我是不管事的,心不在焉听着,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我掏出手机一看,显示收到一条短信,点开短信,上面写着:容妙妙在扬州市广陵路螺丝结顶巷。
这是谁通知我呢?看了一下对方的手机号码,陌生得很,以前没见过。知道我在找容妙妙的只有青丘凝雪和张玄明,可能陆南天、张灵凤、不和尚他们也知道了,但他们都在沙漠,手机没信号,不可能给我发短信。再说如果是我认识的人,就不会用陌生的手机号码给我发短信。
我回了一条短信:“你是谁?”
等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回信,我走出会议室,拨出了号码,结果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我一头都是问号,如果是我的朋友通知我,为什么要躲躲藏藏?如果不是我的朋友,怎么知道我在找容妙妙?对方不敢接我的电话,难道这是一个陷阱,引诱我去自投罗网?
再想一想,我又排除了这个可能,如果真要引我上当,必定会用更让我相信的方式,而不是这样让我产生怀疑的方式。
难道是她……
白眉老妖是我现在最大的威胁,要削弱它就必须杀了容妙妙和陆不同,这两个人也绝对该死,所以我无论如何要去一趟。白眉老妖实力强横,想要杀我轻而易举,不必用阴谋,所以我敢肯定这不是它的阴谋,只要它不在,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再看一眼短信中的地址,“螺丝结顶巷”好熟悉啊,那不是传说中扬州最阴邪的地方吗?几年前经历了荔湾广场事件后,我曾在网上搜索了各大城市的邪地,其中就有扬州螺丝结顶巷。
据说清朝初年,清兵在扬州大屠杀十天,称为“扬州十日”,杀的人堆在那儿一层叠着一层,高到了房顶,所以那条小巷子称为“垒尸及顶”,谐音“螺丝结顶”,名字是这样来的。这条巷子又称无灯巷,据说灯泡一装上去就黑了,灯泡是完好的,就是灯丝断了,后来再也没有人敢去装新灯泡。走在巷子里面打手电筒也会莫名其妙地熄掉,任何电动的东西晚上到了巷子里都会出故障,摩托车、电动车都要推着走。
我不知道这些说法是真是假,但曾经死过太多人,晚上有些不平静是可能的,有些时段阴气特别重也是可能的。要说容妙妙躲在其他地方我不太相信,要说躲在这里我还真相信了,因为她就是一个喜欢与鬼打交道的人,这更加坚定了我去扬州的决心。
第三十章 骑虎妖腾云,倚妖狐无欲
下定决心,我没再进会议室,发了一条短信给蔡振华,说有急事离开一会儿。再到休息处叫上秦悠悠和甄歌,立即离开,拦了一辆出租车出城。
为什么往城外走而不是去火车站?这里去扬州虽然不算远,坐火车也要一两个小时,买票、进站、出站、等车都要时间,如果不是发车时段,等车不知要多久。万一容妙妙只是在扬州暂时停留,我迟一步就来不及了,现在我把希望寄托在那张符上,希望它能让喵太飞起来。
这张符经历了至少三五百年甚至一两千年,还能保持不旧不破,灵力不散,足见它的不凡,不算是消耗品,而是一件宝物了,我相信它的效果。只是喵太现在并不能算真正的妖,也不能算是老虎,这张符能不能对它生效还难说。
这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正是上下班高峰,路上堵得一塌糊涂,大堵车了。我不可能在闹市中叫喵太变大飞起来吧?只好按奈着焦急的心,好不容易车到了郊区人少的地方,天也黑了,正好可以试一试。
喵太现在变身很快了,身体一扭就变成大块头,我先跨了上去,秦悠悠在后面坐稳扶着我的肩头。喵太不知道这张符需要什么法诀和咒语发动,它只记得前世那个道士喝了一声“起”,就飞起来了。
我从乾坤袋中取出那张符,按在喵太头顶上,法身灵光注入符中,喝了一声:“起!”
符文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能量,更准确地说,是散发出一种固定频率的震荡波。喵太腾空一跳,风生雾起,踏空不坠,紧接着四足腾跃翻飞往空中高处跑去,脚下自然有云雾相随,跑得比在地上要快了好几倍。
有很多符不需要咒语和法诀就能生效,比如护身符、平安符,这张符也是直接使用的。
“我们真的飞起来了!”秦悠悠欢呼,双手绕过我的腰,紧紧抱住了我。
我也有些兴奋,飞机坐过,元神状态也飞过,这具身体骑着猫飞起来可真是生平第一次啊。我们身边风声呼啸,云雾激荡,但吹到我们身上的风却不是太猛,不至于把我们吹掉下去了,喵太也跑得很稳。那张符自动产生吸力,贴在喵太头上,风吹不动,用不着我按着。
往下望去,城市灯光连绵一片,车水马龙似川流不息,万家灯火五光十色,宛如遍地珠宝在发出璀璨光芒。一条条街道、道路,在路灯的渲染下,如仙霞彩带在灼灼生辉,在夜色掩护下,一切丑陋的东西都看不见了,繁华都市变得如此美丽。
景致虽美,却还没有自由飞翔带来的快感让人愉悦,喵太也很兴奋,使开了性子全力狂奔。
甄歌在后面说:“这下好了,以后出门再也不要挤火车等飞机了,可是师父我们去哪里呢?”
“等会你就知道了。”
“又是神神秘秘……”
喵太越跑越快,甄歌渐渐落后了。她虽然会飞,但修为不是很高,也不会真正的腾云法术和五行遁法,只是驾起妖风妖气飞起来,相对来说速度不是很快,也没办法飞太高,而且动静很大,容易惊动附近的高人,所以不是必要她都不飞的。
“等等我啊!”甄歌大叫。
喵太不理她,但我当师父的可不好意思让美女徒弟在后面追得太辛苦,对喵太说:“慢一点吧。”
喵太不太情愿地放慢了脚步,甄歌气喘吁吁追上来,气恼地说:“你这只死猫,得意就忘形,也不管我能不能追上,我们是一个团队……”
喵太着恼了,又猛地向前蹿,甄歌怕跟不上,慌忙一把抓住了喵太的尾巴。但喵太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她还是跟不上,吊在喵太的尾巴后面摇摇摆摆,像是放风筝一样。
秦悠悠回头想拉她上猫背,但伸出手还够不着,看到甄歌的样子不由大笑起来。一个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超级大美女挂在猫尾巴后面飞,这场面真的太滑稽,太有喜感了。
甄歌敢怒不敢言,不敢再骂喵太,但提出了一个要求:“喵太你可不要放屁啊!”
喵太偏就跟她捣蛋,聚气运劲,压缩体内气息从菊花处爆出:“!”
此屁之响,堪称惊天地泣鬼神,论屁之“分贝”绝对天下第一。
甄歌大惊之下,素手奋力一扯,身体借力一个空翻,也骑到了喵太身上,坐在秦悠悠后面。后面本来没有给她留位置,所以她已经坐在喵太的屁股上方了,离屁还是很近。
“呜哇……”甄歌大哭起来,“师父你要给我做主啊,喵太欺负我。”
我强忍着笑:“这不算欺负,是跟你闹着玩的,再说是你先骂它是死猫,出口伤人,你也有错。”
甄歌更用力哭了,可能还用了一点狐媚之术,悲痛之情简直能让铁人也落泪:“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呜呜,我就是多余的,跟着混饭吃的,你们都不在乎我,说收我当徒弟,也没教我法术;说帮我报仇,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还不如被那个怪物打死了好……”
我顿时慌了手脚,哄小女孩可不是我的强项,而且她指责的也有些道理,我确实还没有教她法术,也没真正想帮她报仇。
秦悠悠急忙道:“没有,没有,你这么漂亮可爱,又能干,我们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主要是大哥他太忙,没空教……”
甄歌突然放开了秦悠悠,往侧面一倒,头下脚上摔了下去,竟然真的自杀。我大吃一惊,没有别的办法救她,只能元神法身出窍去接她,意念到,元神便到,把她接住了。但要把一具身体凭空急速拉回来却不容易,而且我被白眉老妖打伤还没有完全复原,只托住她向上提升了几米,升力就消失了。
喵太紧急停步,回旋蹿到了甄歌下方托住了她,让甄歌落在我前面,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着实有些恼怒,但又不敢再骂她,万一再来一次“跳猫自杀”,我未必能拉得回来了。
我用比较缓和的声音说:“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我没教你法术,那是要观察你的真性情,只有真正可靠的人我才能教以法术。像你这样一生气就暴走,学了能轻易致人于死地的法术,你能控制自己不乱杀人吗?还有我要观察你的特长,然后因材施教,我要是真的不要乎你,随便教你几个无关紧要的小法术就把你打发走了,就不需要考察你了。”
“嗯……我,我以前一发脾气,我爸就顺着我了,习惯了,我以后不会了。”甄歌有些不好意思,把脸埋在我肩头。
这时我才注意到,她不仅坐在我前面,还跟我面对面,整个人都靠在我怀里。她高挑修长,跟我差不多高,侧过头刚好脸靠在我肩头。刚才急着救人,喵太往她下面一蹿,也没想到怎么接,现在我却有些尴尬了。推开她吧,似乎更说明我心里有鬼,不推开她吧,这样的姿势和距离太暖昧。秦悠悠就坐在我后面看着呢,我不介意她也会介意吧?
甄歌略抬头:“悠悠姐,我坐在前面你不介意吧?我就把他当我爸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师父你说是不是?”
秦悠悠笑了起来:“我才不介意,他要是会变心,尽管变心好了。不过抱着你这样的徒弟,对每个男人来说都是一大考验啊!”
“嘻嘻……”甄歌有些得意,脸上还带着泪水,却已露出了笑容,还真是孩子心性。
额,既然她把我当成师父和父亲,我便抱着她又何妨?心若无邪念,身体靠到一起又有什么关系?我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意思,是只要做了一天师父,就要一辈子像父亲一样尊敬,而不是一辈子可以像父亲一样可以撒娇。”
“我还是小孩嘛,虽然我觉得我是大人,可是你们都把我当小孩,那也就不会生我的气?”甄歌抬起了头,对我和秦悠悠做了个鬼脸,然后灵敏地一翻身,变成了背靠着我。
我用一只手,按住了秦悠悠抱在我腰间的手背,不用多说什么,她能感受到我的情义和柔情。甄歌确实很美,身上特别香,靠在我怀里的身体也很柔软和有弹性,充满了青春活力。但这就像是人们靠着柔软的枕头,虽然感觉很舒服,却不会有淫欲。可见有色无色,不在于人美不美,而在于心动不动。
柳灵儿是能直接知道我想法的,当然更不会吃醋,还暗中称赞:“主人的心性又上升一层,达到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境界了,呵呵。”
这时我却想到了段凝芷,能知道容妙妙的去向并发短信给我的人只有她了。那天在华山附近的山洞里,她的行为是有一点矛盾的,但如果她是想要帮我对付白眉老妖,帮她自己和段静轩摆脱白眉老妖,那就不奇怪了,她是去当卧底的。
要让段静轩息了称霸的野心,那就是干掉白眉老妖,也许这是她的救赎吧?
第三十一章 喜智婆复生,叹妖姬作土
南京去扬州直线距离不过一百公里,喵太在空中跑得快,喝一杯热茶的功夫就到了。在黑暗僻静的地方落下来,喵太变回成小猫,我们再走到人多的地方打听,结果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螺丝结顶巷在哪里,连出租车司机也不知道,只好先打车去广陵路再说。
到了广陵路,终于从一个小摊贩的口中打听到了准确位置。原来那条巷子很小,也很短,是个死胡同,除了住在那条巷子里的人,外人很少去那儿,知道的人很少。
走到巷口,往里面一看黑漆漆的,果然没有路灯,居民的家的灯光也基本看不到。这里都是低矮的民房,只有很少窗户和门朝向这边,也没有发出灯光,这才晚上七点多,就显得阴森森的了。再往里走,巷子很狭窄,宽的地方不过两米,窄的地方才一米左右,地面是石板,两边砖墙破旧斑驳,就是在白天看起来也是有些阴森的。
我一边走一边凝神感应,这里阴气和煞气确实比较重,但没有发现鬼魂。大部分民房里都是有人住的,但基本是老人,很少年轻人。
巷子并不长,很快就走到头了,我没有发现容妙妙,也没有感应到有气场强大的人在附近。是容妙妙已经走了,还是她用什么特别的方法隐藏了自己?
有的时候眼睛会骗人,意念感应同样也会骗人,如果容妙妙刻意收敛自身气息,或使用了某种藏身、护身的咒法,我就是从她旁边走过也感应不到,我们必须把附近的每一栋房子都以眼睛和感应的方式找过去。
我们开始往回搜索,我元神法身和秦悠悠、甄歌搜一边,柳灵儿和喵太搜另一边。这条巷子虽然短,却有四条支巷,喵太进入一条支巷时,突然有了感应,有一栋房子里面有一种它熟悉的感觉,它立即通知我。
这户人家在支巷的最后一栋,砖墙瓦顶,高两层,看起来没什么特别,里面也没有人住。喵太也有些疑惑,它的感应是熟悉的,但同时也是模糊的,很微弱,很难说清楚。
我的元神,秦悠悠的影子,柳灵儿从不同方向潜入屋内,喵太和甄歌也从墙头跳了进去,先包围了慢慢找。
屋里普通人家该有的东西都有,而且摆放整齐,没有一点灰尘,就像是主人刚刚出门逛街去了。喵太凭着感觉来到一间卧室前,我打开了门让它进去,它径直走到一个老式衣柜前。到了这里,我也感应到衣柜后面是空的了,但依旧感应不到其他东西,喵太的感应方式是与我完全不同的。
我拉开了衣柜的门,里面是空的,没有放任何东西。后壁上有一个地方明显比别的地方光滑,我试着推了一下,有些松动但推不开,扣住略凸出的横销往左侧一拉,整个后壁都移动了,露出了墙内的夹壁。
我没有急着进去,叫喵太先等着,我回到自己身体,走进屋里,所有人都集合了,这才让喵太钻进去,我第二个进去。在狭小黑暗的地方,喵太可比我有优势得多。
夹壁内是一条刚好能容一个人行走的向下阶梯,砌墙的青砖是大几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的老砖,可见这个夹壁已经存在很久了。向下直走到了深达地面之下五米左右,通道才到尽头,侧面的墙上有一个木门,门缝中透出一丝丝灯光,但是当我和喵太靠近时,灯光消失了,里面的人警觉起来了。
不需要灯光,我已经用天眼状态看到了容妙妙在里面,她也看到了我,有些震惊:“许承业,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对于该死又必须杀的人,没什么好说的,我重重一脚踹出,“”的一声把门踢开了,喵太立即冲了进去。开始冲刺时它还是一只大猫,扑到容妙妙面前已经形如巨虎,气势惊人。容妙妙大吃一惊,急忙往侧面闪,就地一滚。
我一记“仙人指路”点出,恰好她已经先一步开始躲闪了,只擦伤了她肩头。甄歌扬手放出飞剑,容妙妙惊慌中又打滚,一头长发被削断了一大半,脸上也出血了。秦悠悠从另一边冲进去,连环飞踢,踢中了一脚,又把她踢得向后滚。
刹那间我们四波攻击,都险些要了她的命,逼得她根本没有机会施放法术。并且我们都趁机冲进了地下室,抢占地利,不料这一瞬间异变突生,阴邪之气有如海啸卷来,眼前变得无比黑暗,似乎有千万冤魂在哭号。
如果不是幻觉,就一定是容妙妙事先布置好的某种阵法或咒法,我们冲进去就触发了,。我不及多想,凭着记忆往她刚才站立的地方又一指戳出,金光没入黑暗中无声无息,显然没有击中她,连墙壁也没有打中,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无边黑暗突然变得血红,满地都是鲜血,残缺不全的尸体一具叠着一具,万鬼泣号,阴风肃杀,比传说中的地狱还要恐怖,哪里还是之前的石室?不过还好,秦悠悠等人和喵太都在我旁边,他们也惊骇异常,陷入幻境中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幻境,连我的天眼也看不透?我立即想到了关于此地的传说,以及容妙妙躲在这里的原因,只怕以前这里真的曾经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有无数冤魂。这些冤魂正常情况下已经不会影响附近的人,但容妙妙却用某种邪法收集冤魂和怨念,祭练某种法器或者阵法,现在发动了。我们看到的虽然是幻境,但曾经真实存在过,所有冤魂都有这样的记忆,万鬼同心,形成一个极其可怕的结界,所以我们无法突破。
只要过几秒钟,容妙妙就有可能逃走,甚至害死我们,所以我必须立即破掉这个结界。我立即取出了昨天用剩下的一张火雷符发动,灵气突变,肉眼不可见的红色闪电轰在我前方。因为没有设坛请神做各种前期准备,仓促发动,这儿处于地下密室中也受到影响,火雷的威力很有限,只是一道细细红色闪电。
尽管如此,火雷的震荡还是撕破了结界,在极短的时间内闪现地下室的真实样子,容妙妙就在我前面两三米的地方,正拿着一面黑旗在念咒语。她乍见火雷,也吓了一大跳,说时迟,那时快,我又一指向她戳出。成败在此一举,事关我们的生死以及除掉白眉老妖的大计,这一击已经使出了我的全力,在速度和力量上都达到了极致。
金光发出时,地下室已经恢复到了血狱尸山的样子,我看不到容妙妙了。但我能感觉到击中了她,并传来了她的惊叫声,紧接着幻境消失,她的黑旗已经掉在地上,一手按着右胸口,却按不住鲜血往外喷涌。我这一击不仅对她的肉身造成伤害,同时也重创了她的修为,包括精神和意志,所以破了她的法术。
喵太扑出,巨大的身体轻易把容妙妙扑倒,张开獠牙大嘴就要往她喉咙咬去。
“住手!”
有一个人喝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很耳熟,虽然焦急却不失柔婉,喵太硬生生停住了嘴,抬头向侧面望去。那边有一个门,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一个人从门后慢慢现身出来。
我愣住了,喵太也愣住了,那人高高瘦瘦,淡眉细眼,头发花白,苍白的面容文雅秀气。她从来都是那么温和慈祥,现在依旧如同往昔,我以为我们永远失去她了,我对她的敬仰和怀念,丝毫不少于我太婆,没有别人可以替代,而现在,她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秀姑!”
秀姑露出了慈爱的微笑:“能看到你们,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你,你……我以为那一次你被阿罗打中……”我激动和兴奋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秀姑望向容妙妙:“我是死了,但没有死透,她把我救活了。”
容妙妙急忙道:“师姐饶命,无论如何我总是救了你一命吧?”
秀姑叹了一口气:“你不让我死,是要逼我说出本门秘法,居心不良。不过你功夫也废了大半了,只要你从此改过自新,不要再兴风作浪……”
“慢着!”我打断了秀姑的话,“她必须死,因为她用她的血召唤了蚩尤魔气化成的饕餮,要祸乱天下,不杀了她,就不能封印饕餮。”
秀姑也不由得变了脸色:“难怪你会如此邪恶的功法,原来你与大魔头为伍了,你,你糊涂啊!”
“不,不,我那时也不知道我的血会……”
我怕秀姑会再给容妙妙讲情,以意念叫喵太动口,喵太立即恶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咽喉。
“师,师……”
秀姑摇头叹息:“自作孽,不可活,我也救不了你了。”
容妙妙漂亮娇嫩的脸蛋迅速起了皱纹,鼓胀傲人的胸部也瘪下去了,全身都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老化。她能保持青春焕发,靠的是修为和一些秘法,现在修为没了,秘法当然也失效了,变成了该有的模样。
花容月貌也好,颠倒众生也好,问世间,千古美人还剩多少?谁到头来不是一灰土呢?
第三十二章 教徒弟,讲道理
容妙妙与白眉老妖之间“血脉相连”,容妙妙死了,白眉老妖一定知道,随时都会出现。所以我们一刻都不敢停留,立即原路返回,关上门离开。到了外面,我使用了几种藏身法,然后以意念隔绝所有人的气息,走到巷子外面挤上了一辆出租车,迅速离开。
远离螺丝结顶巷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秀姑看起来很虚弱,所以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先让她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再说。
安顿下来后,秀姑告诉我,容妙妙救活她之后,一直囚禁着她,转移过好几个地方了,最近才来到螺丝结顶巷。容妙妙确实在祭练一件很邪恶的法器,之前秀姑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学来的,现在才知道是白眉老妖指点她。这件法器还没有炼成,威力我就亲身体验了,要是真正炼成,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容妙妙为了逼问青蚨门的阳本秘笈功法,不仅限制秀姑的行动,有时还会体罚。虽然秀姑没有多说,我也能想像得出来,并且长期没怎么活动,身体因此有些虚弱。不过她的精神不错,短时间休息之后,感觉她的精神力比被周隐打伤后还要强一些,也就是说她的修为已经恢复一半左右了。
接着我向她讲述我所经历的事,说得比较详细,特别是与段凝芷有关的事。说实话,我与凝芷之间的事,我还是有些迷惘的,我想听听她的建议,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像她一样同时了解凝芷和我。
秀姑一直在静静地听我说,偶尔点点头没说任何话,我讲完了,她才微笑着说:“你做得很好,你是真正长大了,懂事了。”
“不,我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现在也很迷惘不知该怎么办。”
秀姑道:“所有人都是迷惘的,都像走夜路的人在黑暗中摸索,走错方向在所难免。很多人虽然有了目标和方向,在往前走时也会遇到挫折和打击,产生动摇,心生疑虑,不知道自己是否错了。这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我们要保持本心,从真正的‘我’的角度去思考和选择。”
我问:“您说发短信给我的人会不会是凝芷?”
秀姑微笑道:“现在你比我更了解她。”
我愣了一下,再一想也是,凝芷虽然基本恢复了正常人的心理,但死而复生,经历了那么多事,与以前已经有了巨大的差别,秀姑也不了解现在的她了。至于我与她之间的感情,连我和她都斩不断理还乱,别人又怎能出主意?正如秀姑说的,凭着我的本心去做就是了。 本来我以为我与凝芷之间已经扯平了,只要除掉白眉老妖,让她自由、自主就可以了。但如果她回到白眉老妖身边是为了当卧底,那就说明她还是在为我着想,为了成全我和秦悠悠做出牺牲,我又怎能对她无动于衷?
真是虎父无犬女,现在她的心计、谋略直追段静轩,我也很难真正把握到她的想法了。也许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以前的她在段静轩的严密保护之下无忧无虑,丰衣足食,没有遇到任何挫折,她的真正能力和性情并没有显示出来。
“您有什么打算吗?”我问。
秀姑道:“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老了,找个安静的地方过一天是一天,还能有什么计划呢?”
“那么您想去什么地方居住呢?”
秀姑想了想:“还是去苏州附近找个僻静的村子吧,毕竟在那儿住惯了。以后如果凝芷能分清善恶正邪,以为我念,可以叫她来找我,否则就不要告诉她我还活着……”
我默然无语,秀姑不会干涉我的事情,但已经给我做出了榜样,如果凝芷是非不分,我就不能再纵容她,只有她真的变得理智,我才能把她当朋友。但这样的话,只怕我又要永远觉得亏欠了她的,唉,做人难,做好人更难!
秀姑绝口不提段静轩,显然对他已经完全绝望,再也不想提到他了。
本来我想亲自去苏州找一个地方安顿秀姑,但她拒绝了,给她的徒弟王语晴打了个电话,叫王语晴安排好。在酒店待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夜里我骑着喵太,把秀姑送到苏州交给了王语晴,师徒相见宛如隔世,当然有许多惊喜和感慨。
我回到扬州,带了秦悠悠、甄歌再去南京,入住蔡振华家。我随时都有可能再遇到白眉老妖,急需提高自己的实力,所以我要安静下来究研一下转抄的《大木经》和机关术,另外还要教蔡杰伦和甄歌一些基本功,当然是住这儿最合适了。
蔡杰伦还小,还不能教他咒法,我只教他锤炼精神的功法,差不多就是以前我练的凝神诀。精神力和意志是绝大多数咒法的动力,也是最难练的,要从小就开始打基础,只要基础打好了,咒法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学会,立即就能使用。同时这也是一个考验,如果他不能坚持把基本功练好,或者悟性不行,我都不会教他高深的功法。
武功方面,我学的东西杂七杂八的,临敌经验丰富,理论和教徒弟的经验不足,还是练他家传的武功。而且他们家与南少林有很深的渊源,不怕没有明师,还是另请高明。
对于甄歌,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练功方法和习惯,我不宜再从头教,只是略加矫正和指点。她原本吸收日月精华的方法,几乎就是妖类与生俱来的,方法简单,效率低下,只有晴空正午和月圆前后几天晚上练功才有明显效果。
看不到太阳就以为吸收不到日精,月亮没有圆不够亮就以为月华少,其实这是一种误解和心理障碍,不仅初学者会犯这个错误,数不清的修道高人都在犯这个错误。试问太阳和月亮何时没有绕着地球转?不论阴天还是晴天,太阳的温度和距离都是一样的,月亮看起来缺了只是角度问题,还是那么亮,那么为什么就吸收不到了?气也好,光也好,都是以意念引入体内的,心一动,气和光就进去了,所以我现在根本不需要什么姿势、呼吸、意念,心存一念,时刻在采光,时刻在练功。
我说到这儿的时候,甄歌很不以为然:“师父你是到了那个层次才有这样的能力,我还没有达到你那么高的水平,是做不到的。”
“以你的基础绝对可以做到。”我很肯定地说。
“我试过了,就是做不到。”甄歌嘟起了嘴巴,一副可爱又可恨的样子,她在用她的行动证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意思是当一天师父就可以永远撒娇。
我问:“你偷过鸡没有?”
甄歌立即来了精神:“哪个狐狸精没有偷过鸡?我偷得最多的就是鸡和鸡蛋!”
“那你说母鸡为什么能把蛋孵成小鸡?”
“这个,这个……”甄歌红了脸,“母鸡会孵小鸡,就像女人会生孩子一样,这是本能嘛。”
我严肃地说:“母鸡之所以能孵出小鸡,是因为它把热气传到了鸡蛋里面,但你去看看鸡窝,有的蛋堆叠在下面,没有与它的身体接触。那么最下面的蛋理论上没有受热,或者受热比较少,最后却与其他蛋一样同时孵出了小鸡,这是为什么?”
甄歌愣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那是为什么?”
“母鸡孵小鸡,不是靠身体接触来传感温度,而是用它的意念把热气引入蛋内,所以母鸡孵蛋的时候特别专注。它在离开鸡窝的时候,还是经常保持着专注的表情,这个时候它虽然远离鸡窝,但实际上还在用心和意念把热气引入鸡蛋里面。所以它可以离开鸡蛋觅食,却不会影响孵蛋,蛋里面还是温的,不信你就去摸一摸。不论蛋放在哪儿,它对每一个蛋的用心是一样的,引入的热量也是差不多的,所以小鸡孵成的时间不会差太多。连母鸡都可以时刻用意念来引气孵蛋,不受距离、天气、时间的影响,更何况你比母鸡聪明了一万倍,漂亮了一亿倍,怎么可能做不到?”
甄歌愣住了,她经常偷鸡和鸡蛋,对鸡的习性当然是很清楚的,事实就是这样,无可反驳。
在一边的秦悠悠也很惊讶:“大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鸡是这样,鸟也是这样,只要细心观察,我们身边有很多这样的道理,只是人们没有去注意。如果一个人一心只记着想赚很多钱,想当多大官,想勾引别人的妻女,他的心就永远不会满足,时刻在惦记着这些,连睡觉都在做梦睡得不安稳,又怎么可能观察到身边有无数真理?所以悟道也好,练功也好,要先放下一切贪欲和执念,心如古井水,才能映出天上月,一粒微尘落在上面也能产生涟漪。”
“师父你真是太厉害了!”甄歌第一次露出了崇敬的表情。
秦悠悠也大发感慨:“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大哥现在参悟的是大智慧,从普通和平凡中找出真理,简直是到了近圣的境界。”
第三十二章 吐真情,遇剑侠
“师父,我要学你那手一指就发出的金光,仙人指路!”甄歌热切又期待地说。
我摇头:“这个你现在真学不会,而且你已经会飞剑了,没有必要再练别的。”
“飞剑会被人挡住,无论速度还是威力都比不上你的金光,你教我嘛,教我嘛。”甄歌拉着我的手臂用力摇晃,美人加狐媚术,撒起娇来极具杀伤力。
我不为所动:“不是我不教,是每个人功法不一样,以你现在的基础真的学不了。对于飞剑我也不太了解,但我可以教你一些心法,让飞剑威力更大……对了,你家传的剑法是哪里学来的?”
“我不知道。”甄歌的眼神有些闪烁。
我瞪了她一眼:“连师父都骗,还想叫我教你真功夫?”
甄歌嘟起了小嘴:“我……我也不是故意骗你,也没有完全骗你,我是真的不太清楚。不过我有一次意外听到我爸爸妈妈说话,好像是从一个快死的人那儿偷来的。我爸爸虽然偷学了一点并教给我,但从来没有给我看过剑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剑谱。”
狐狸精本来就爱偷鸡摸狗,况且不是甄歌偷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点了点头:“飞剑是用你的意念来驱动的,同时也要长期祭炼,让你的精气神与剑气相通、融合,才能更好地控制,所以飞剑算是一种法器。从道理来说,你的飞剑与我的金光是一样的,如果你能练到最高境界,与我的金光并没有分别。以我的观察,你现在只是控制飞剑攻击敌人,靠的是宝剑的锋利伤敌,这应该只是一个初级阶段,接下来你要学会把自己的精神、意志、内气结合到剑光之中,这样才能提高杀伤力。当然还有‘势’的运用……”
我开始给甄歌详细讲解,因为我没有练过飞剑,只能把我运用金光的心得讲给她,这个不容易理解,要真正与剑法结合起来也有些难度,所以花了不少时间,她的收获却有限。
秦悠悠没心思听,先出去了,半个多小时后我出去,她正站在走廊上凭栏远眺,似有淡淡忧伤和失落。见到我出来,虽然立即收起了愁容露出微笑,但笑得却有一点勉强,又怎能瞒得过我?
“怎么了,有心事?”我笑着问。
“没事,发一会儿呆而己。”秦悠悠避开了我的眼光直视。
“因为我和甄歌之间太亲密吗?”
秦悠悠有些慌乱,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眼光又与我直视:“我知道你是专一的人,不会乱来,我本来该放心的,可是……可是她那么漂亮,又那么粘人,聪明伶俐刁钻古怪,谁都会喜欢她。我知道我不该乱想,但还是情不自禁会乱想。”
我点头:“确着,她非常有杀伤力,换了我是你也会吃醋和不放心。”
秦悠悠红了脸:“其实我也没理由吃醋,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有能力的人身边总是有很多美女,有很多美女喜欢你证明了你是优秀的……”
我牵住了她的手,深情地望着她:“你不但对我没信心,对自己也没有信心,在我眼里你才是最美丽的人,从里到外都美。我相信到了你满脸皱纹,牙齿掉光的时候,你的心灵还是一样的美。”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应该介意你跟别人在一起,只要你心里还有我就行了。”秦悠悠的脸更红了,低垂下了头。
我双手捧起了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别说傻话,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现在就开始订门规,徒弟不许碰师父的手……”
我突然心生警兆,转头往外望去,只见五六十米外的树林中,一个人站在一棵大树横枝上,枝叶遮挡,他的身体基本看不到,但一双眼睛却非常明显。经常有人用“像利箭一样”、“像利剑一样”来形容某人眼光锐利,此刻我看到的正是这种感觉,此人的眼神,在我看来就是两柄实质的寒光宝剑。不,世间的钢铁之器,根本不可能发出这样的锐芒。不仅是他的眼光如剑,他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一柄剑!
不仅我有这样的感觉,柳灵儿也打了个寒战:“这人的眼光好可怕,简直可以杀人!” 我心坦然,天雷当头也能目不瞬,又何惧他眼光?我凝神与他对视,夷然不惧:“树上的朋友,偷看别人谈情说爱好意思么?”
他的眼光如剑,我的眼光如电,瞬间就像是在心里交手了几百招。紧接着他垂下了眼光,飘身落下树林中,双脚似踏雪无痕,飞掠而去。
秦悠悠惊问:“是谁?”
“不认识,看上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人的修为和剑法,简直……简直达到了神而化之的境界。”
柳灵儿现出实体之身,甄歌也跑出来了,都很震惊,甄歌问:“他不会比师父你更厉害吧?”
我摇头:“这个不好说,各有所长吧,但如果他要杀我们,我们根本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人头就要落地了。他没杀我们,看来没有恶意,只是警告我们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间藏龙卧虎,并不是没有高手。”
甄歌有些不以为然:“我们又没有得罪他,也没有到处卖弄,用得着他警告吗?太嚣张了!”
我没有说话,但我有些怀疑这人是冲着甄歌来的,因为这个人绝对是练飞剑的,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也有可能是十大门派丢了面子,我却代表十大门派出了大风头,他有些不爽了。不过他没有出手,甚至不愿与我们见面,应该也不会有大的冲突。
……
我们在蔡家待了一个星期左右,我对于机关术理论上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但要自己制作机关还是有难度,更不要说制作出最高难度的木人了。《大木经》上面记载的咒法我进行了不少测试,但收获很少,我所会的法诀、真言秘语都是世间流传多年,或者错漏缺失,或者后人修改和创新,很难让这些高级咒法生效,我还是需要去找完整版的《鲁班定国真经》。
经过医院全面检查,蔡杰伦体内的肿瘤已经消失了,而我转移的那棵树上却鼓起了一个疙瘩。蔡振华已经稳住了局面,我除了在一些文件上签名,就没别的事了,所以有些待不住了,准备去俄罗斯那个小镇看看。
蔡振华再三挽留,但我执意要走,他也只能同意了,反正我现在来去迅速,随时都能回来,也用不着洒泪而别。
白天在天上飞要是被人看到了,实在有些惊世骇俗,所以我们还是选择到了晚上才出动。这次我留了个心眼,我坐最前面,秦悠悠坐中间,甄歌坐最后,终于避免了尴尬。
一路风呼啸云飞扬,不过片刻已飞出百里,突然甄歌惊呼一声:“不好,有人追来了!”
我急忙转头往后看,只见一道白光疾射而来,长度足有十米以上,当真是快如流星,势若雷霆。白光前端之上站着一人,身穿一套蓝色为主的运动服,左手掐剑诀,右手负于背后,稳稳当当,威风又潇洒。
“剑仙?”我吃惊不小,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剑仙了!我原本不太相信有御剑飞行的剑仙,至少现代没有,但现在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了!
我只是微一愣神,白光来得好快,已经追到了后面,来势凶猛,已经锁定在甄歌身上。甄歌惊慌之下,不及多想就祭起了她的飞剑射向那人。
我暗叫糟糕,你还只是刚会御剑的水平,怎敢去攻击人家已经能御剑凌空的剑仙?本来是没太大敌意的,这一攻击就麻烦了。
蓝衣人脚下的白光跳起一绞,“当当当”连响,甄歌的飞剑立即被斩成好几段,掉落下去。甄歌惊叫一声,还好她修为尚浅,没有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剑虽毁,人受伤却不算严重,就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差不多。
我急忙叫喵太停步回头,蓝衣人也停下了,站在一柄白光吞吐的短剑之上。与他眼神一对视,我立即认出来了,就是前几天在树林里面的人。他看起来三十多岁,身材高大,剑眉昂扬,双眼威棱,鼻如悬胆,五官略显粗犷了一点,一看就是那种嫉恶如仇,任侠仗义的人。
蓝衣人厉声道:“妖女,你怎会仙剑门的御剑术?”
“我,我……”甄歌吓得花容失色,原本伶牙俐齿的她被蓝衣人眼光盯着,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拱了拱手:“这位大哥息怒,有话好好说,敢问尊姓大名,怎么称呼?”
蓝衣人冷冷道:“武当派弟子卓自强,不过我虽然是武当一脉,却不在武当山修行,也不受他们调遣,你代表不了我。”
额,果然是冲着我来的,这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我诚恳地说:“我没想代表谁,那天在华山是为了保住十大门派的面子,所以让他们同意由我代表他们出战,没有别的意思。”
卓自强还是沉着脸:“武当、峨嵋、青城、崆峒不是没有人了,而是真有能力的人隐而不出,在外面招摇撞骗的人没本事。”
甄歌这时才缓过气来了:“你有本事,为什么那时不出面为门派争光,现在才来耀武扬威?要不是我师父出手,你们武当已经被全天下人耻笑了,典型的事后诸葛亮,事前……你不感谢我们就算了,干嘛还凶巴巴的来吓人!”
卓自强怒道:“我们修剑仙的人,不能插手人间斗争,更不许争那虚名。你这妖狐,怎会剑仙门的御剑术,还不从实招来!”
我暗叫糟糕,甄歌也不清楚她的剑法来历,现在怎能解释得清楚?卓自强已经瞪向了我:“你是她师父?是你教她的?你竟敢把修剑仙的口诀传给妖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