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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伴星辰     一剑乱芳华txt下载     一剑乱芳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旧仇未解添新仇

    “兰前阳,哪里走?”

    兰前阳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的从华山派的大门冲了出去,华山派的掌门令狐忝手持长剑尾随而去。追到了一片竹林之中,令狐忝抢先一步,拦住了兰前阳的去路。

    令狐忝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来我华山派生事端?”兰前阳没有理会他,拔剑就刺,令狐忝眉头一皱,心中想到:“兰前阳年纪虽轻,但在江湖上享有盛名,不知为不用追魂剑,而用抢来的天涯剑,自然不可小觑,如果与他苦苦纠缠,久而久之,于我必将不利,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既然他的武器是剑,那我就用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 破剑式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破剑式虽只一式,但其中于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虽说无招但却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因而其变化之多不逊于独孤九剑总决式三百六十种变化。”

    兰前阳剑招来势虽凶猛,但总感觉缺乏后劲,力道虽强,却生硬长驱直入,中途不懂得招式灵活多变,下盘不稳,招式散乱,往大了说无统一格局,往小了说无精准攻击部位。仿佛一个从不用剑的内家高手拿着剑在乱打一通,简直是毫无章法可寻。一点都不像以剑叱咤风云的剑客,反观交手之时,兰前阳的内力并不深厚,这一点都不像是当年易大师的亲传弟子,令狐忝从小心思缜密,交手之中看出这许多破绽来,于是想试探一番,大喝一声:“你不是兰前阳,你究竟是何人?扮作他人究竟是何目的?”

    果然那人一听,身法大乱,本来剑法就无章法可寻,此时更是乱上加乱,显然是慌了神。令狐忝见机不可失,瞧见那人身法中一破绽,一掌击去,把那人打翻在地,口吐鲜血不止。令狐忝正想上前去问个明白,忽然听见几声巨响,沙尘铺天盖地而来,有人扔了***,待硝烟散尽之时,哪里还有什么兰前阳,除了华山派的人,其他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下华山派都只有一条路,手下的华山派弟子见掌门令狐忝久久不下下令追击,个个都十分着急,根据刚刚的情况来来看,兰前阳显然是受了伤,若此刻乘胜追击,必将手到擒来,刚刚准备大举追去,只见令狐忝手一举,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众弟子疑惑不解,有弟子上前问道:“掌门,这是何意?”令狐忝没有说话,目光深邃的望着下山那唯一的一条路,心里感觉道最近的江湖太过平静了,难道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今夜月黑风高,本是各种小虫喧嚣的时节,少室山上却静地可怕,看见夜莺成双成对的站在树上竟也不鸣叫一声, 黑夜的使者蝙蝠也不在天空中巡逻了,呆呆地趴在墙上一动也不动,仿佛死了一般。月色朦胧,在夜色的笼罩下若影若现,只见一个轻功极高穿着夜行衣的人纵身一跃,进入了少林之中,门口的小沙弥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也丝毫没有察觉。

    突然在东部的厢房之中传来了几声惨叫打破了夜的寂静,不只是谁一声吼:“有人闯进了少林室!”接着全室就拉响了戒严的警笛声,方丈和主持都率领着一大群的弟子往东厢房中赶去,待打开房门之后,只见房间内到处都是血迹,房间内练功打坐的弟子都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少林室的掌门幻难神色凝重,一言不发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突然有弟子大呼一声:“掌门,快来,幻灭主持他……”

    幻难急忙上前,用手在鼻子前检查是否还有气息,竟然没有丝毫的呼吸之气,幻难大惊,连忙抓起他的右手窥探脉搏,还好有微微的跳动,幻难舒了一口气,命弟子把幻灭扶好,自己把深厚的内力从后源源不断的输入幻灭体内,不一会儿,幻灭一声咳嗽,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幻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句话:“那人的剑好快!”说完就又晕了过去。

    此时,幻难才发现所有的弟子都是趴在地上,幻难示意弟子去把那些弟子全部翻身过来,面部朝上,当所有的弟子都翻过来之后,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见地上的那些人的喉咙前留下了一道薄如蝉翼的剑伤,要不是那伤口上有些血迹,恐怕很难发现这些人是死于剑伤。可是想到当今武林用剑的高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几个,不觉的眉头一皱。

    “你来干什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是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吗,不得我的命令,不要私自上武当山。要是打乱了盟主的计划,你担当得起这个罪名吗?”说话之人显然是极大的不满。

    “请注意你的语气,我可是少盟主的大护法,在我面前摆架子,小心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少盟主已经等不及了,叫你把计划提前实施!”

    “这个计划我已经想的天衣无缝,也和盟主有言在先,观你们什么事情,莫说少盟主不在计划之内,就算是少盟主参与了这个计划,那也得听我的,潇盟主已经说了,武当这边由我全权负责。”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今晚上必须动手,不然等那一眉老道出关之时,那时会更加的麻烦。”

    “这个就不劳烦少盟主费心了,山人自有妙计。”

    “好一个山人自有妙计,希望你不要失手,老东西!”

    那人大怒:“你……”那人一闪,顿时不见了身影。

    一个月以来,武当后山的一个山洞之中灯火通明,好似白昼一般,那正是一眉道人闭关的地方,因某一天灵光一闪,开启了太极剑法的新篇章,一眉道人喜不自胜,一心想将太极剑法发扬光大的他随即决定闭关参悟一个月,洞口有两名弟子把守,每天除了送饭送水的弟子外,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今天又到了送饭的时间了,可是送饭的人却久久不曾到来,又过了一个时辰,竟然是武当的二弟子杨宇辰亲自来送,来到了洞口前,那守门的弟子感觉奇怪,询问他道:“怎么今天是二师兄亲自来呢?小师弟去哪里了?”

    杨宇辰道:“小师弟昨日偶感风寒,今天不能起床,况且师父还有几日就出关了,这几日万不可出什么岔子,所以来看看。”走进洞中,杨宇辰感觉到了一股阴森之气袭来,有一种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快步朝一眉道人打坐的地方走去。突然,寒光一闪,一柄轻钢长剑直刺而来,杨宇辰侧身一闪,避过了来刺之剑,定身一望整个山洞,哪里有什么人?可是刚刚明明就有人,“嗖、嗖”两生破空之声从背后打来,说是迟,那时快,只见杨宇辰瞬间拔出长剑,一剑就将两枚射来的暗器击落在地,顺眼望去,那就是两枚不起眼的小石头。杨宇辰大喝一声:“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洞口之中除了远远地传来回音,没有其他任何声响,杨宇辰越来越觉得蹊跷,洞中有人闯入,不知道师父的安危怎么样了,举着长剑快步朝洞内深处走去,突然觉得有人接近,并且就在自己的身后,杨宇辰想都没想,转身就是一剑,果然把靠近之人一剑穿胸,仔细一看那人的面目,杨宇辰整个人觉得五雷轰顶一般,因为被他一剑穿胸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尊敬的师父一眉道人。看着口吐鲜血不止的一眉道人,杨宇辰整个人都在颤抖,惊吓的说不出话来。

    听见有人大呼掌门,原来是守在洞口的那两名弟子不知何时已经进得洞来,看见了自已的二师兄亲自一剑杀了掌门,那两人当中的一个对另一个说道:“你去叫其他师兄弟来,我在这里看住他。”

    杨宇辰还在震惊中没有清醒过来,脸色苍白,简直是太让人不能相信了,口中大声的念道:“不,不,这不是真的。”快速的朝洞口跑去,那名弟子以为他要逃跑,便过来阻拦他,此时的杨宇辰已经失了理智,看都没看,胡乱的一剑就把那名弟子的头颅砍了下来,而这样的一幕恰好被赶来的龚叶枫,莫天涯、薛笙他们亲眼所见。莫天涯愤怒之极,道:“好你个杨宇辰,师父带你恩重如山,想不到你竟然欺师灭祖,拿命来!”长剑一出,杨宇辰抬头望望他,知道多说无用,本来刚刚都心灰意冷,但转身一想,不能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要是今天就这么死了,这其中的原委就永远说不清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挺剑相迎。本来杨宇辰的武功就比莫天涯高明的许多,再加上此刻他心神已经静下来,丹田之气凝聚于长剑之上,求生欲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下定决心决定此刻先冲出重围。两剑相交,莫天涯体内竟气血翻涌,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趁他们心神分乱之极,以绝顶轻功从群中飞驰而过,待众人缓过神来,追击而去,只有龚叶枫站在原地不动,他明白这件事肯定不是想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第十七章 往事如梦难回首

    “掌门,那魔头已经杀至山下,说是为了替当年的易大师报仇。”

    “谁?你是说兰前阳那个魔头,好啊,我正准备去找他呢,想不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慌什么?随我去会会他!”

    众人刚要出门去,只听见一声巨响,大厅的门已经掉在了地上,只见一人满身是血,眼神犀利,手持一柄长剑来到了峨眉派的大厅之中。峨眉派的掌门天宁师太看着兰前阳不动声色,一言不发。

    旁边的女弟子安耐不住,挺剑就往兰前阳身上刺去,只见兰前阳剑光一闪,顷刻间地上就又多了两人,余下的人恶狠狠的看着他,可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天宁师太不忍弟子再做无谓的牺牲,大喝一声:“都给我退下!”众弟子缓缓退去,听见“铮”的一声,天宁师太的长剑已经出手,峨眉派剑法讲究灵巧,轻动,避其锋芒,时机而进,剑光护住周身,以绝顶轻功制敌。兰前阳才不管那么多,挺剑直刺,不避不让,内力化为剑锋凝聚于天涯剑上,两剑相交,“铛”兰前阳还是不进不退,原地不动,反观那天宁师太,后退数步,举起手中的剑,竟“嗡嗡”作响,听见一声脆响,手中的长剑一节一节的碎在了地上,一股暗劲从剑柄传来,待她发现之时已经晚了,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天宁师太心道:“好厉害的内力,竟然藏于剑锋,伤我于无形。”

    众弟子见状,纷纷大骇,急忙跑过去扶助天宁师太。兰前阳还是一言不发,慢慢地举起剑指着天宁师太,天宁师太道:“不错,当年我是参与了诛杀易大师的天王山之战,但是已经过去三十年,现在在场的许多弟子当时都还未曾出世,这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你要来报仇那是理所当然,还请你不要制造太多无谓的杀孽!”天宁师太义正言辞,不卑不吭,没有丝毫畏惧。

    兰前阳抬头望着她,仍然一言不发,还是右手举剑指着她,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像一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峨眉派的众人十分不解,但是谁也不敢靠近他,一直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一声传呼:“少林室掌门幻难拜见。”峨眉派的众人听见上林方丈来了,都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子有救了。忽然一个身影闪过,兰前阳已经不见了。天宁师太心中一阵惶恐:“好厉害的轻功,难怪可以在我峨眉派来去自如。”

    外面弟子跑进门中,并没有什么少林和尚,众弟子都在疑惑的时候,天宁师太已经明白了,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那少林方丈早不来晚不来,偏逢我峨眉派遭此大难的时候来。

    弟子问道:“掌门,接下来怎么办?”

    天宁师太道:“块,飞鸽传书联系其他五大派,详细说明今日峨眉派所发生的一切,就说兰前阳已经成魔,叫他们小心提防。”

    “哐当”一个喝完酒的酒瓶丢在了地上,兰前阳竟然有了几分醉意,可是觉得还不尽兴,又开了一坛酒“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这片小树林是他的乐园,自从遇到了南宫玉之后,他自己都感觉他自己死了,每日饮酒作乐,已有数月,可能只有自己彻底醉了之后,那种痛苦才有所减轻,他也不知道那种痛苦是什么,或许就是诗词中的那种相思。

    以前师父易大师虽说是他是武学奇才,可是除了传授他武艺之外,也叫他读书识字,总是半开玩笑半教导的说道:“以后倘若厌倦了江湖,去考取一个功名进入朝廷一样的可以呼风唤雨。”他还记得他读的第一首词是苏东坡为亡妻所填的一首词《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当时还年少轻狂的笑道:“大丈夫就应保家卫国,驰骋疆场方能尽显英雄本色,想不到一代豪侠竟还这般儿女情长,做梦都还在想女人,真是好笑!”今日此时的他才明白“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那种情感,口中还小声的念着:“南宫玉、南宫玉,你在哪里?我去过武当,你已经不在了……”

    想着想着,眼前竟当真出现了一个女子,兰前阳只道是自己喝多了,以前在喝醉了之后也看见过南宫玉的影像,可是这次竟然有些真实,兰前阳使劲的甩了甩头,那女子竟然还在眼前,他虽醉了,但还不至于不省人事,多年的剑客生涯养成的那种警觉还在,不至于分不清眼前是幻象还是虚无缥缈的影像。

    “你是谁?为何在此出现?如果是为了这把追魂剑,那尽快拿去走人,不要再来打扰我。”说完起身将从不离身的追魂剑解下给她,那女子确实和南宫玉长得有几分相似,不管是身形,还是气质也十分的接近。那女子并没有接下追魂剑,用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去哪里了?”那女子抓住兰前阳的衣襟用手使劲的敲打着他结实的胸膛,想把他打醒。

    “告诉我笑傲江湖的你去哪里了?告诉我!”兰前阳比那女子高出了许多,低着头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女子也一直抬起头望着他,那女子眼神中有曾经南宫玉看他的那种东西,兰前阳神情越来越模糊,感觉眼前的女子就是南宫玉,用双臂紧紧地抱住她,意乱情迷,慢慢地靠近那女子的嘴唇,那女子没有反抗,闭上了双眼,此时她的内心如惊涛骇浪一般的起伏。忽然觉得有一股滚烫的液体喷射在了自己的脸上,吓得她急忙的睁开了双眼,用手摸下一看,竟然是鲜血,又见兰前阳倒在了地上,一脸痛苦,双手撕扯着自己的胸膛前的衣服,口吐鲜血不止。

    那女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走过去,接连封住了几个周身的大穴,把兰前阳扶起,自己用内功替他疗伤,过了一会儿,兰前阳脸上一阵抽搐,再也坐立不住,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那女子一夜未眠,细心的照顾着他,只是在拂晓十分,实在是太累了,在桌上打着盹,突然听见了脚步声,睁开眼睛,那女子一脸春花般纯真的微笑,缓缓的询问道:“前阳,你好些了吗?”

    “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是。”

    “你是谁?”

    “我是星儿啊。”

    听见星儿这个名字,兰前阳望着她,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杀气,语气也变得犀利起来,“不可能,星儿早就死了。你还有一次机会,如若你还是说你是星儿,我就会让你去见她。”

    那女子留下泪来,刚刚眼中的惊喜变成了绝望,“我真的是星儿,我……”

    “铮”追魂剑已经出鞘,此刻距离她的喉咙没有三寸。

    “看来你真的是不想活了,你说你是谁都可以,但唯独你说你是星儿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那女子从绝望的眼神中放出了一丝光,充满着欣喜和安慰的情感。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兰前阳挺剑直刺,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前阳哥哥,武功真的比我还重要吗?你还想杀了我吗?”

    兰前阳顿时脸色变得和死人一样白,身体也在慢慢地颤抖,手中的追魂剑也掉在了地上,眼神空洞,牙齿间不停的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突然感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表情变得极为痛苦,可是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原来是早年的蓝前阳为武而生,为武而活,父母不幸被一伙强盗杀了,师父易大师机缘巧合之下把他救了下来,易大师也是为武可以放弃一切,他们都是千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在易大师得到了追魂剑之后,天时地利与人和应有尽有,可是武功总是不能再上一个层次,多方苦练无果之后,得到一隐士高人指点,武功要练至化境,需断情,断尽世间一切的执念,还告诉他当年剑神西门吹雪和剑圣叶孤城决战紫禁之巅,虽说西门吹雪最后杀了叶孤城,但西门吹雪其实是败了的,胜负已分之后,叶孤城一心求死,才成就了西门吹雪剑神的威名。为什么西门吹雪会败?因为决战前三个月遇见了他心爱的女人……

    易大师得到点化之后越来越觉得有道理,当他越来越变得无情之后,他和追魂剑越能人剑合一,他断尽了其他一切的执念,唯一阻止他成魔的就是他的女儿星儿,为了成就自己,也为了成就他的弟子兰前阳,告诉他如要从自己这里继承衣钵,需通过一个考验,而那个考验就是要兰前阳亲手杀了自己唯一的女儿星儿。兰前阳当初为了学武到处抢夺各门派的武学秘籍,小小的年纪就被江湖中人称呼为“蓝疯子”,兰前阳当然犹豫不肯去,星儿整天都在他面前“前阳哥哥”,要是永远真的听不到这样美妙的声音,似乎灵魂都像被抽走了,犹豫再三还是不肯下手,最后一时糊涂,受了易大师的蛊惑亲自杀了她。易大师没有了任何情感最后终于成魔,成就了一代剑魔之名!从那时起兰前阳内心就种下了业障,一旦动情,必将万劫不复!

第十八章 才下眉头入心头

    夜色朦胧,透着些寒气,月光如水,参杂一些少许的思念倾泻在大地上。游玩的鸳鸯早已归了巢,巡逻的夜莺也提前停止了呼唤,小虫进入了梦乡,青蛙也仿佛被催眠了,停止了歌唱,万物皆一片安静。床上的人也睡得十分的安详,可床边的人却希望他醒过来,一双纤纤玉手,不时的去摸着床上之人的额头,时刻观察者他的发热症状是否有所减轻,她静静的坐在床边,十分担心的看着他,深怕一眨眼他就又消失了。

    床上之人不时的轻咳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她的心弦,她的一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双手。他的每一次呼吸充斥着大量的酒味,或许一个月来喝了太多的酒,血液都变成了烈酒的味道。一个月来他醉生梦死,只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不该遇见的人,他的人生本来计划的很完美,他为自己的规划着每一步的理想,只要按照计划一步一个脚印,他就会成功的实现自己报复,让自己也像师父易大师一样成为江湖不败的传说。可是,她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与她相处的那一段时间,他的所有理想都已经抛诸脑后,甚至产生过想带她远走高飞想法,从此之后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当他决定放下一切的时候,他发现她眼中有着自己最可怕的东西,这种感觉仿佛是世间有一种最美味的带毒的佳肴,这种绝美的佳肴深深的诱惑着你,你不能够拒绝,但更不可以接受。还好世间有酒这种东西,沉醉其中可以逃避一切。

    床上的那个男子用微弱的声音道:“酒呢?我……我的酒呢?再给我来一瓶酒,快点!”

    床边的女子没有去给他找酒,起身倒了一杯热茶,试了温度,把他从床上扶起,躺在自己的怀里,慢慢地用茶杯靠近他的嘴唇喂他,可是才刚刚喝下去一点,他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把整杯水都打到了在了地上,连茶杯都被摔碎了,此时摔碎的不仅仅是茶杯,还有她的心。

    她把他慢慢地放在了床上,转身又去重新倒了一杯水,来到床边,并没有像刚刚那样把他扶起,而是犹豫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最后左手轻轻地握了握拳头,慢慢地把右手茶杯中的茶水喝进了自己的口中,俯身前去,用自己的嘴对着床上那男子的嘴,慢慢地用这种方式给他喂水。这种感觉好熟悉,就和当初他把自己从河中就起来救自己一样。

    那男子忽然感觉受到了什么刺激,用手在空中乱抓,刚刚好抓住了她的手,她没有挣脱,呆呆地立在了床边不动。只听见那男子喊道:“玉儿,别走,玉儿,别走……”她顿时觉得十分生气:“为什么是玉儿而不是星儿?”用力一甩,甩开了男子的手,因为用力过大,也把那男子从床上拽了下来,回首望去,还听见那男子口中继续念道:“玉儿,别走……”她更加的生气了。曾经自己被他一剑穿胸的时候,听见他说此生不会爱上任何人,而如今却为了一个南宫玉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颗晶莹的泪珠不听话的挂在了脸颊,她用力拭去了这颗眼泪,可是又流下了一颗,她又用手拭去,可是后来竟不听使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流下来,她强迫着自己不去看地上的他,她不是恨他,她只是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又重新回来找他。他当初为了找寻他人生的理想,不惜亲手来杀自己。或许从他亲手埋下自己的一刻起,他就以为他得到了解脱。但她被怜月救起的那一刻起,她却爱他更加的深层了。本以为这样终身不在相见,可是江湖纷争再起,苍天造化弄人,一个人或许可以拒绝财富,可以拒绝名利、可以拒绝无上的地位,但是无法拒绝来自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情感。

    她不顾冷月宫的规矩,抛开了一切作为冷月宫使者的高傲和尊严,满江湖的去寻找着他的身影,她以为她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会无比的惊喜,可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昏迷不醒时他口中那句“玉儿,别走。”他已经不再是小时候说长大了要娶她为妻的前阳哥哥了,现在也不是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追魂剑的传人,而是一个终日酗酒不知天日的酒鬼,什么报复、理想统统都湮灭在了那个叫玉儿的姑娘身上,男女之情或许是世间最厉害的力量,可以绝处逢生;男女之情或许又是世间最可怕的毒药,因为不管是谁,只要中了情毒都无药可解!既然南宫玉是他中毒的根源,要想救他,救得杀她。一想到南宫玉,眼神里就充满了杀气,口中振振有词:“既然你是罪魁祸首,南宫玉,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正想一头冲出房门,刚刚走到门口时,兰前阳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她回头望着在地上的他,眼中的杀气瞬间变成了万屡柔情,刚刚还杀心一片的她此刻也变得像一个听话的孩子。转过身,她把他重新扶到了床上。拿出了当年他送给她的青丝手绢,咬破手指,写下了他在她墓碑上用剑刻下的一首诗:

    一度花时两梦之,一回无语一相思。

    相思坟上种红豆,豆熟打坟知不知?

    那是他对她最真切的思念,可是如今物是人非,从当初的襄王有梦,神女有心到如今的落花无意,流水却更加的无情。她把那手绢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枕边,他闭着双眼的脸突然抽搐一下,一行眼泪竟然挂在了他的脸上。她十分欣喜,以为他清醒了一些,激动的趴在了他的胸口哭了起来,抽泣着叫着:“前阳哥哥,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星儿的。”

    听见了他嘴中以微弱的气息艰难的吐着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听得不是很清楚,她立刻停止了抽泣,轻轻地把耳朵靠近他的嘴,想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玉儿,你在哪里?”

    她感到一阵寒风吹来,吹落了她的发簪,吹乱了她的衣衫,吹干了她的眼泪,也吹冷了她的心。她缓缓地站起,转过身,像喝醉了酒似的人踉踉跄跄的走向门口。从床边到门口的这么一两仗的距离,竟然用了不知道多少的时间,她关上了房间的门,这扇门不仅仅是房间的分隔,还是他和她情感的分隔。

    她目光呆滞,不知来到了哪里,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背对着她,拦住了她的路,她认出了那是她的好姐妹妙风。

    “天星,没有皎月宫主的命令,你知道私自离开冷月宫的后果!趁现在宫主还没有问罪,敢快给我回去向宫主认罪。”

    “恩。”

    妙风听之见了一个字,感到意外,转过身来望着她,见她脸上泪痕犹在,十分吃惊:“天星,你……你怎么了?”

    在经历过失望甚至绝望之后,听见亲近的人这样关切的话语,所有的失落、绝望、伤心的情绪一下子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泛滥不能自已,天星抬头望着妙风,接着冲入妙风的怀中,哭的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妙风也是被这样的举动惊呆了,从小到大,天星一直是她们四姐妹中最坚强的,从来没有像今天此时此刻这样哭过。妙风用一只手抱住她,用另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

    “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怀中的天星抽噎着:“妙风姐姐,我……我……”天星想尽力的说清楚每一个字,可是总是被接下来的一个抽噎打断。天星感觉到她的这个妹妹变了,不再是以前那样盛气凌人了,在她的身上多了一些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天星也停止了哭泣,可是还是紧紧地把头埋在妙风的怀中,失意在悲伤的情绪中久久都不能缓过神来,听见“噗嗤噗嗤”鸟拍打翅膀的声音,妙风抬头望去,一只百灵鸟正在头顶盘旋,妙风认得那是冷月宫的传信鸟,只是冷月宫一般不轻易使用传信鸟传递信息,除非是极其重大的事,妙风口中一声轻哨,头顶的那只百灵鸟就很听话的落在了妙风的肩头。天星也看到了它,感觉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哭过之后的她感觉释怀了不少,一把抓住了那只百灵,小心翼翼的从它的脚下取下那小卷书信,慢慢地在手中把小纸条屡平,只见上书道:“凡我冷月宫弟子,暂且放下手中一切任务,速速回宫,十万火急!”

    妙风和天星看到小纸条上的字,心里十分的焦急,信上并没有说出了什么事,看来冷月宫真的是出了什么麻烦了。妙风出宫的任务本就是来寻找天星的,如今虽不知道天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只要人找到了,以后关于她的事情慢慢调查,如今还是先回冷月宫要紧。遂拉起天星就出发,岂料天星一动不动,妙风疑惑的看着她道:“天星,你怎么不走?”

    “妙风姐姐,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天星,你可要想清楚,这次回去负荆请罪,或许宫主见你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会从轻发落,此时冷月宫有难,你不回去这就是背叛,冷月宫是容不得叛徒的,到时候宫主一声令下,你就真的完了!”

    “我知道,带我此间事情了了,自会回去领罪。”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妙风知道她的性格,多说无益,只得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趁她不备,迅速的点了她的穴道。天星吃惊的看着她。

    “妙风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我多年姐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犯错。我要把你带回冷月宫,不管你的事情有多么重要,在我看来都没有你的命重要!”

    天星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妙风又一指点中了她的昏睡穴,妙风把天星拥入怀中,曼妙的身影腾空而起,不多时,已不见了二人的身影!

第十九章 情剑难断连丝藕

    房中兰前阳也不知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睡了多久,意识渐渐地清醒,只觉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此时头痛欲裂,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仿佛大病了一场。摸着头慢慢地从床上坐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够想起来的只记得终日饮酒作乐,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又喝,喝醉了又睡如此循环往复不知过了多少天。还记得有一天竟然南宫玉来了,似有似无的感觉喝醉了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产生了幻觉,如果是是幻觉又是谁把自己扶到了床上呢?虽然自己醉的不省人事,但意识还是没有完全模糊,仿佛是有一个女子把自己照顾的体贴入微,可是为什么醒来不见她呢?难道是遇见鬼了不成,还是一个女鬼?想到了这里,兰前阳自己都觉得好笑,这实在是太蹊跷了,竟然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想,有缘人日后自会再相见的。

    肚子中传来“咕咕咕”的声音,真是饿的厉害,满脸倦容,蓬头垢面,随手在床上一抓,抓起一个东西就往脸上擦,竟然问道一股女子胭脂水粉的香味,兰前阳闻着是手中擦脸的东西上传来的。兰前阳一怔睁开眼睛,难道酒喝多了鼻子都出问题了?这山间的小屋,莫说女人了,就是母狗都难得见到一条。擦完脸之后准备下床去找点什么东西来充饥,拿起手中的东西随意的目光一撇,竟然是一块女子用的青丝手绢,兰前阳大惑不解,怎么会有女子的手绢呢,突然感觉这块手绢似乎相识,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内心的深处传来。慢慢的铺开褶皱的手绢,竟然手绢上有血渍,血迹的味道是再熟悉不过了,只要闻闻就可以判断血是什么时候洒上去的,这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待全部摊开手绢之后,那血迹竟然是字,有四行,每行七个字,好像是一首七言绝句,慢慢地看完了第一行的七个字:“一度花时两梦之”,兰前阳竟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慢慢的看完了所有的字,感觉一声晴天霹雳不偏不倚地击中了自己的脑袋,所有的情绪都没有了,只剩下震惊,兰前阳拿着那张手绢的手在颤抖,牙齿也在颤抖,表情十分的夸张,口中断断续续的冒出了几个字:“这……这怎么……可能?”

    对啊,这怎么可能,试想你曾经送给一个朋友东西,然后那人十分的不幸,最后是你亲自埋葬了你的朋友和你送给他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曾经送给他的那样东西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大概就能体会兰前阳的那种感觉了。

    兰前阳翻身而起,走到门口疯狂的大喊:“星儿,真的是你吗?星儿,你没有死?”兰前阳慢慢地冷静下来仔细地一想,这怎么可能,当年是自己亲手杀了她,亲手一土一土埋葬的她,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可是要不是她,这块自己曾经送给她的手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她,其他人怎么知道这首自己刻在她墓碑上的诗?外人是不可能知道那个地方的,那是当年天王山之战师父受伤后疗伤的地方。一切的都是不可能,可是这块手绢怎么解释呢?

    兰前阳顾不得腹中的饥饿,立刻起身决定回她的墓地看看,有必要的话可能直接开馆!把追魂剑拿在手中,右手慢慢的拔剑,剑光寒冷的映在她的脸上,听着追魂剑出鞘的声音,慢慢从内心深处激起已丧失多日地那种作为剑客的高傲,只不过这种高傲不同以前行走江湖的那种高傲,这种高傲中还带着部分的柔情,或许这种柔情将改变着他的一生!

    冷月宫大殿之上,透着寒冷的气息,这种寒冷并完全是处于高山的原因,还有冷月宫宫主皎月的那种威严!一向不稳江湖事的她今天竟然召集全部弟子在此。

    皎月道:“人都到齐了吗?怎么不见妙风使者和天星使者?”

    飞云使上前道:“妙风使下山找天星使,至此还音讯全无。”

    皎月目光一冷,所有人都不在言语。

    “宫主,妙风不辱使命,已将天星使擒回。”

    宫门外走进一人,那正是妙风,不多时弟子抬进来一人,那正是被点了昏睡穴的天星,只见皎月手一挥,隔空解穴解除了天星身上的所有穴道,天星悠悠的转醒,看见此时已经处在冷月宫之中,皎月宫主就在眼前。天星大吃一惊,飞身跪下,低着头。

    “宫主,属下……”

    “说吧,干什么去了?”

    天星知道关于自己和兰前阳的关系是万万不可说的,自己到没有什么,可是千万不能殃及前阳哥哥。

    “不说者,死!”

    “死”字刚落下,皎月就来到了身前,手一伸就抓住了天星的脖子,天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窒息导致的咳嗽不断。

    “宫……宫主,饶命,饶命。”

    妙风、飞云、霖雨大惊,可是谁都不敢上前阻止。

    眼看天星就要窒息而死,妙风大声道:“念在天星多年效忠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属下斗胆请宫主手下留情。”

    皎月回头望着妙风道:“妙风使,你是在为天星求情吗?”

    面对皎月的质问,妙风知道不妙,低着头不再言语。皎月松开抓着天星的手,只见皎月右手一挥,一股深厚的内力隔空打来,结实的打在了妙风的身上,妙风轻哼一声,后退数步,嘴角渗出一丝丝血迹,想必是受了内伤。飞云、霖雨见状,相互对望,一起跪下,异口同声道:“还望宫主开恩,放过天星和妙风。”大殿内众多弟子一起跪下,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皎月知道这是为她们求情。

    皎月见此情景,也是倍感惊讶。

    “你们是想造反了吗?”

    “属下不敢!”

    “将功补过也不是不行,不过就看天星你能不能够抓住机会?”

    妙风、飞云、霖雨听见皎月这么说,都是喜出望外,纷纷叫天星还不谢谢宫主。

    皎月道:“武当与冷月宫有着极深的渊源,这你们都是知道的,当年要不是武当暗中相助,冷月宫早就被灭了,哪里还有你我的今天,而如今武当掌门一眉道长被叛徒所杀,这件事我们不能不管!据消息,武当第二代二弟子杨宇辰和武当第三代弟子龚兴文暗中勾结,背叛师门,一起谋害了一眉道长!”

    当听见龚兴文是凶手时,霖雨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不过这一瞬间也没有逃过皎月敏锐的眼睛。

    “霖雨,有什么不对吗?”

    霖雨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下了一跳,连忙跪下吞吞吐吐道:“没……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请问宫主,一眉道长武艺超群,即使是宫主也无必胜的把握,怎么可能被杨宇辰杀掉?还有就是不知宫主是从何处得到这条消息的?”

    “武当四大弟子中的莫天涯亲自给飞云使者说的,是他和武当众多弟子亲眼所见杨宇辰杀了一眉道长,想必不会有假。”

    皎月继续道:“单凭杨宇辰的功夫就是十个他也不可能杀掉武当掌门,只是一眉道长闭关期间,所有的生活饮食都是龚兴文负责,事后调查发现,这些食物中都有一种****曼陀罗花,少许几天看不出端倪,可是时间长达数十日就经脉严重的受损,不用功的时候和常人无异,一旦和人交手便会发现功力大减。再加上没有对杨宇辰有所防备,最终让他一击得手!只是不甚计划不周密,暴露了他自己,可是最终还是让他逃脱了,而龚兴文早在前数日就离开了武当,如今二人不知藏身在了何处。今天把你们召集起来就是命令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出二人的下落,最好是把他们的人头拿来见我!既然天星使想戴罪立功,此事就由她全权负责。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

    霖雨十分不安,因为冷月宫要杀的人还没有一个人逃脱过,竟然不知道为何十分担心龚兴文的安危,表情非常不自然,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望着天星。

    皎月发现了她不正常的举动,询问道:“有什么不妥吗?霖雨使者!”

    霖雨心想如果自己参与了这件事情,就可以时刻清楚这件事的进展,必要之时还可以通风报信,不能让龚兴文死在她们的手里。心里做好了盘算,脸上面不改色,回答道:“武当弟子诡计多端,武功又不弱,连欺师灭祖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属下害怕天星姐姐心有余而力不足,可不可以……”

    “不可以,你还有你的任务,数月前南宫山庄灭庄之后,天涯剑不知所踪,近些时日又重现江湖,竟然被兰前阳夺去了,挑起了不少的江湖血案,他好生狂妄,竟然敢孤身一人独闯华山,峨眉,据说少林主持幻灭也是伤在了他的剑下,我们和武当之约是不可以与江湖正派人士发生冲突,如今那兰前阳非正道人士,追魂剑和天涯剑都在他的手上,你要尽最大的可能夺去这两把剑,最好是让兰前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旁边的天星立刻抬起头望着霖雨,用刚才霖雨望着他的眼光。二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觉得对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给自己说。

    “妙风、飞云,听说无涯剑在侠客山庄那群人的手里,你们二人想办法去给我把无涯剑取回来!”

    皎月一一吩咐完成,抬头望着天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知道她的计划就要开始了!

第二十章 最是无意情悠悠

    “霖雨,你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

    “我等你很久了。”

    “天星姐姐,我是来看看你的伤好些了吗?”

    “没什么,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霖雨低着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天星道:“你怎么了,你我虽不是亲姐妹,但胜似亲姐妹,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不必遮遮掩掩的。”

    “姐姐找到了龚兴文的下落,可否告知我?”

    冷月宫一向都是每人做事独自完成,不许擅自介入非分内之事,但是天星一点对于霖雨的做法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她和龚兴文在那山间小屋中的事情是知道一些的。

    “为什么?”

    霖雨吞吞吐吐:“没……没有为什么,只是龚兴文他救了我一命,我也希望救他一命!”

    “你是知道的,皎月宫主要杀的人,神仙也救不了。”

    “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动情了?”

    霖雨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眼神也变得柔情似水,她十分的想否定,可是嘴里始终都没有说出那个“不”字,天星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明白了一切。

    “霖雨,你还小,跟本不懂什么是情,况且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天星内心也是十分的波动,是啊,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姐姐,我的事我自有分寸,还望姐姐到时候手下留情。”

    “如果打探到了龚兴文的消息,我可以第一时间告诉你,不过……”

    “不过什么?”

    “我要实时掌握你们追杀兰前阳的进展。”

    霖雨对此大惑不解,但只要能够知道龚兴文的消息,其他的没必要想太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霖雨告辞!”

    看着霖雨远去的身影,天星长叹一声,想起了一句诗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感觉有人靠近,天星转过身就看见了身旁的飞云。

    飞云道:“天星妹妹为何叹气?难道也是为霖雨的不懂事苦恼吗?那日你我知晓了霖雨和龚兴文的事情,我也一直很苦恼,本以为不相见就没事了,真想不到霖雨会越陷越深。”

    天星面不改色道:“你我当时都在场,他们其实没有什么。”

    “现在当然没有什么,可是在这样下去,等以后有什么了就晚了。”

    天星仿佛没有听见飞云的话语,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自言自语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飞云听见之后,大为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道:“天星,你在说什么?”

    天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刚刚失言,不想被飞云察觉到自己的事情,连忙岔开话题:“没……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我们怎么才能让霖雨回心转意呢?”

    “假若天星你找到了龚兴文,立刻私下通知我和妙风,我们暗中助你,尽快的杀了他,这样既可以让你戴罪立功,又可以帮你完成任务,还可以救霖雨,真是一箭三雕。”

    天星的眼神黯淡下来,久久不曾说话。

    飞云见她不言语,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那样的话,霖雨会伤心一辈子的,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们的,这件事我不会答应你,你是不会明白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的无奈,在一起又不能长相厮守的悲哀,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如果说刚刚只是吃惊,飞云听见这些话后就变成了震惊。

    “天星,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我感觉你这次回来就完全的变了一个人,变得怪怪的,再也不是以前我熟悉的那个天星妹妹了,你这次私自出宫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有其他的事情,飞云姐姐你就早点回去歇息,我们的任务都很重,还是早点歇息的好。”说完转身离去,不再与她多言语。

    天星刚走不久,妙风看见她就快步的走了过来,对飞云道:“原来你在这里啊?我还在到处找你呢。侠客山庄可是不好惹的主,明日就要出发了,你我得好好回去制作一份详细的计划。”

    “妙风姐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说!”

    “难道你没感觉天星这次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你是在哪里带她回来的。”

    妙风听见她的询问,立刻警觉的朝四周望了望道:“此事甚是蹊跷,隔墙有耳,你我还是回房再说。”

    飞云见她如此神秘,想必是有些保密,快速的跟上她的步伐。二人来到房中,妙风把如何带回天星的经过详细的给飞云说了。

    “那姐姐知道天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都说哀莫大于心死,感觉天星经历了生离死别一般。”

    妙风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此去星儿的墓地路途遥远,按照一般的行程需达半月之久,来到了一处山间的小茶楼,走进去刚坐下,就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他。要是以前的自己,他绝对会把这些人的眼珠子挖出来,可是此时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这时,茶楼的伙计跑过来,手提一壶热茶,一边倒着热茶,一边询问着兰前阳需要吃点什么。当兰前阳抬起头看木牌上的菜单子时,伙计看见了他的脸,手中正在倒茶的茶壶“”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兰前阳转过头望着他时,伙计仿佛看见了鬼一般,十分惶恐,吓得坐在了地上,最后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子,把门关的死死地。

    兰前阳大惑不解,难道自己的面目真的很狰狞?端起刚刚倒的那碗茶水对着阳光照了照,碗中自己的容颜除了多了一些污垢外,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吆喝。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会功夫,终于找到你了,兰前阳。”

    兰前阳也不曾多想,反正只要在江湖上行走,必然会有许多的仇家,随时被追杀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你们想多搂几天女人,就马上给我滚!”

    “哟,你这杀人狂魔,如今整个武林都在找你,还他妈的神气什么?盟主已经说了,谁要是能取他的狗头,就可以得到三千两银子,兄弟们,给我上啊!”

    来人有十几人之多,举着刀剑一哄而上,兰前阳一动不动,看着碗中的水发呆,心想活着不好吗?为什么想不通要来寻死?待那些人靠近之时,抓起旁边的板凳,向来人丢去,跑在前面的四五个人已经打翻在地,口吐鲜血不止。看到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没有丝毫的迟疑,不要命的冲来,在他们的眼中,面前的不是地狱而是天堂。如果能够取得兰前阳的人头,或许以后会过得比去了天堂的日子都还要好!

    兰前阳把手中晚抛向天空,碗中的水自然的从空中洒下,右手一举,催动内力,空中的水就像暗器一般射向那些人。顿时听见“啊”“哎哟”之声,一群人都倒在了地上,前面的受伤过重无法爬起,后面的几个相对受伤轻些,不一会儿爬起继续举着手中的武器冲了过来。

    兰前阳本不想继续杀人,可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那就不可活了,余光瞟见桌子上竹楼中的筷子,随手抓起几根,不经意的一甩,冲过来的几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只见每个人的眉心上插着一节筷子,鲜血还时不时的往外渗,死状极其的狰狞。

    “混账东西,还嫌你做的孽不够吗?还不快点放下屠刀,束手就擒!”

    兰前阳朝呵斥之声望去,见一群和尚快步的朝这边走来,为首的就是少林室的主持幻空。兰前阳低估道:“自己虽做事嚣张,但从不与武当少林等名门正派结下过梁子,也不曾杀过他们的弟子,或许今日是他们强出头罢了。”

    想到此行的目的,兰前阳并不想过多的节外生枝,从板凳上站起。

    “不知道大师为何要与我过不去?”

    幻空见他这样说,简直是明知故问,先闯华山,后闯峨嵋,少林主持幻灭虽未看清伤他那人的面容,但知道是一位用剑的高手,想必多半也是兰前阳无疑。如今却还在这里装疯卖傻,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是我和你过不去,是你和天下的英雄过不去,虽说我佛慈悲,但你作孽太多,佛主也度化不了你,老衲今日要开杀戒了!”

    只见幻空一掌打来,兰前阳以掌相迎,兰前阳稳如泰山,纹丝不动,那幻空却后退了数步,内力如此之深厚,也是幻空未曾想到的。幻空大喝一声:“把我的禅杖拿来!”

    两个少林弟子一起把禅杖扔向空中,“主持,请接禅杖。”

    幻空一跃而起,空中接住了禅杖,并未落地,顺势一杖打来,这一仗之力十分刚猛,兰前阳知道若是硬接,必定受内伤不可。一个转身,躲过了一劫。听见“啪”的一声,刚才的身旁的那张桌子顷刻间被砸得粉碎。

    想不到这个老和尚出手竟如此狠毒,一点都没有佛门中人那种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此刻想起了师父易大师的教诲:“只有强者才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利!”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管你什么少**当,还是王八色狼,既然想取我性命,那就是我的敌人,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铮”一声破空之声传来,追魂剑已经出鞘!

第二十一章 一时大意恐命丢

    兰前阳看地出来,那幻空老和尚使得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一百零八路疯魔杖法,看是杂乱无章的乱打,像是一个毫不会武功的人在发疯,但世间最厉害的武功往往是无套路可寻,因为不管多高的武功,只要按照章法来打,往往都有致命的缺陷,一时不能制敌,待敌人熟悉了招式之后往往不能轻易取胜;同理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也不在于剑有多锋利,而在于是否能够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当达到那种境界之后,手上有没有剑都不重要了,因为心中无时无刻都有一把最锋利的剑。手中的剑有形而心中的剑无形,有形的剑就会被看见,会被看见的剑法不管多高深都会有破绽,有破绽就会被发现,被发现终究会被打败。心中的剑无形,无影无形就就不可捉摸,既然不能捉摸就谈不上破绽,没有破绽的剑法才是世间最厉害的剑法,能够称之为世间最厉害的剑法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说时迟,那时快,幻空和兰前阳斗得难解难分,兰前阳始终不与幻空正面抗衡,每次见幻空来势凶猛都轻功闪避,以退为进,已守为攻。一百零八路疯魔杖法变化不定,兰前阳就以不变应万变,待到熟悉之后再一击定乾坤。可是那老和尚招招不同,式式诡异,七八十回合之后竟然没有一处重复,兰前阳内心也啧啧称奇,心下感慨道果然少林功夫博大精深。既然这一百零八路疯魔杖法号称一百零八式那想必把这一百零八式打完了之后你就只有重新来过,只要对其中任何一式有点印象就知道他接下来的出招,那是自当知晓如何应对。又打了几十招,可是现在虽不知是多少式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超过了一百零八式,难道一百零八式不只有一百零八式?兰前阳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他哪里知道这一百零八路疯魔杖法确实只有一百零八式,只是幻空也明白兰前阳的意图,一百零八式打完了之后不重新从第一式打起,而是反着打,不仅仅是顺序反着打,招式也反着打,本该向左进攻却向右进攻,本该打下三门去打向了上三门。

    兰前阳看似幻空所使的招式似曾相识但又不完全一样,想好了破敌的剑招又反被幻空破了,但兰前阳轻功实在是太高,就算幻空破了她的剑招之后也擒拿他不住,要是幻空会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少林龙抓手那今天兰前阳非得栽倒在幻空手里不可,可是很遗憾的是他不会。

    不知不觉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僵持不下,虽说幻空擒拿他不成,兰前阳也无法脱身,但毕竟幻空年纪太大,体力不如年轻人。最后兰前阳抓住幻空变招的空隙,一剑刺出,待幻空举着禅杖来格挡时,兰前阳的追魂剑已经到了幻空咽喉的三寸处。幻空目光呆滞,不愿相信的自己竟然不敌,只见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禅杖,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我输了,你动手吧!你今天不杀了我,我是不会放你走的。”见幻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兰前阳没有丝毫犹豫,“铮”的一声,追魂剑已经入鞘,转身向后走去。幻空渐渐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兰前阳远去的身影,心下甚是疑惑:“难道江湖传说兰前阳已经成魔是不实的消息,并且自己刚刚和他交手,他的剑招处处留情,剑气充满了正义之道,并非传言中步入了魔道的迹象。最大的不解是江湖上都说他夺取了天涯剑,可是我左看右看都只看见了他身上的追魂剑,并不见天涯剑的影子,难懂今天只是做给我看的?这么想也不对啊,他又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找他?这件事实在是有太多的疑点,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南前阳虽胜了幻空,但自身气血翻涌,久久不能平息,看来得找个地方打坐调息才行。突然听得背后一声:“魔头,哪里走?”声同人至,一掌就打在了兰前阳的胸口前,兰前阳后退数步,撞在了一棵树上,那树竟拦腰折断,兰前阳也喷出一大口鲜血。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正是段章。

    兰前阳慢慢地站起,一手扶着树,一手按在胸前,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看着段章一言不发。

    段章向他走去,道:“说吧,为什么要作孽?先灭南宫山庄,后扰江湖各门各派?如果说你是为了天涯剑,你既然已经得手,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兰前阳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说的这些事情没有一件和自己有关,竟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段章道:“如今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虽说背后偷袭不甚光彩,但对于你这种非常之人那当然得用非常的手段,今日你落到老夫手里,老夫岂能容你?”段章举起右掌朝兰前阳的天灵盖打去,突然一人飞奔而至,挡在了段章和兰前阳之间,正是南宫玉,兰前阳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里都放出了一些光。

    南宫玉大声道:“段伯父,不要,爹爹不是兰公子杀的!”

    段章怒道:“玉儿,你怎么如此糊涂啊?快让开,今日段伯父就要为你爹爹报仇雪恨了!”

    旁边的南宫云也道:“玉儿,你在干嘛?你是在救杀害爹的凶手!”

    南宫玉吼道:“不,他不是杀害爹爹的凶手,潇尘才是凶手,你们怎么不相信我?”

    兰前阳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和凶手没什么区别。”

    南宫玉转身望着满身鲜血的兰前阳,泪流满面使劲的摇着头。

    南宫玉绝望道:“不,不是这样的!不,不是这样的。”

    情之所至,南宫玉竟然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兰前阳不愿松手,这也出乎了兰前阳的意料之外。手不受控制的准备去摸那南宫玉的头。

    段章见状,怒不可遏,大声道:“荒唐,简直是岂有此理!”一指点来,南宫玉瞬间失去了知觉,抱着兰前阳的手也松开往地上倒去,兰前阳想抓住她,可是内伤太重,抓住她的同时自己也倒了下去。

    段章叫南宫云把南宫玉拉开,直接一掌朝兰前阳的要害部位打去,打在半空中时突然手掌一阵剧痛,急忙收回,掌心之中竟然有一根银针,银针的周围血肉已经渐渐地变黑,显然银针上有毒。

    段章一惊:“天女飞丝。”立刻转身抱拳道:“段某不知何时招惹了冷月宫的女侠们,还望现身给个说法。”暗自运内劲,让手掌上的毒不扩散。

    一女子从树上跃下。

    “是你?”南宫云在武当见过天星。

    天星道:“天星久仰段大侠威名,小女子在此幸会了。只是这兰前阳是我冷月宫要追杀的人,还望段大侠给冷月宫一个薄面。”

    段章笑道:“你们要这魔头无非就是想取他的追魂剑,要不这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人归我,剑归你。”

    “不行,剑我要,人我也要!”

    段章道:“此人杀了我至交好友,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那我再退一步,我杀了他之后人和剑都归你,如何?”

    “皎月宫主说了,剑要完整无缺的剑,人也要活着的。”

    段章大怒:“你……”刚要发作,举起手掌一看,剧毒竟然又扩散了一圈。

    “段章,我敬你是前辈,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周围树木“嗖嗖嗖”作响,不知埋伏了多少人。

    段章心想今日敌人在暗我在明,动起手来多半要吃亏,失了天时,这里是冷月宫的地盘,她们埋伏其中,失了地利,现在一时大意,中了冷月宫的毒,失了人和!天时地利与人和如果占据了一样那都还可以有一战之力,如今三样皆失,强行逞英雄,必将失败,到时候不要旧仇未报,又添新仇,果真那样那就得不偿失了。

    天星道:“不知段大侠考虑清楚了没有?”

    段章青筋暴起,想纵横江湖几十年,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看眼前姑娘,当自己的女儿都还嫌小了,没想到竟然会栽在她的手里,表面还是不动神色。

    “哼,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卖给冷月宫一个薄面,请回去告诉皎月,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他日必当十倍奉还!”说完就准备离去。

    “且慢!”

    “难道你们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段章大侠不要误会,这是解药。”

    天星玉手一扔,一个小瓶,朝段章飞去。段无痕抢先一步,接住了天星扔来的瓶子。

    段无痕道:“父亲小心,不知道是否是解药。”

    天星嘲笑道:“解药我已经给了,吃不吃是你们的事情。我要杀你,何必给解药?”

    段章听后,一把抓过段无痕手中的药,一口倒进了口中,转身大步离去,段无痕不知是解药还是毒药,焦急的追了上去,南宫云无奈,抱起地上晕过去的南宫玉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远去,回去身看见地上晕过去的兰前阳,瞬间眼泪纵横,轻轻地去触碰刚刚被段章击中的地方,兰前阳虽是昏迷,眼角仍是不停的抽搐着,脸上也是一脸的痛苦。显然是受伤之处极为疼痛。慢慢的检查受伤的地方,发现那段章真是歹毒,竟然打断了兰前阳的几根肋骨。天星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把兰前阳拥入怀中,痛哭起来。

    “前阳哥哥坚持住,星儿会想尽办法救你的!”

第二十二章 相思树下泪长流

    “你醒了?”

    “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用知道是我救了你就行。”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冷月宫救人不需要理由,同样杀人也不需要。”

    “你是冷月宫的人?”

    “是。”

    蓝前阳不想和她多废话,立刻起身,可是胸间传来了一阵剧痛,兰前阳疼的大吼一声,随后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胸口,痛苦不堪。

    天星见状,十分担心,在他到下去的一瞬间,急忙上前一步,想去扶着他,手伸出一半就停住了,此刻她也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已经昏迷了好几个时辰,受伤的地方还很严重,希望你最好不要乱动。”听得出来带有十分的关切。

    “我现在身受重伤,你们要夺取追魂剑简直是易如反掌,不必再此假惺惺的。”听得出兰前阳的敌意。

    天星的心隐隐作痛,没有说话,此刻她的前阳哥哥就在眼前,可是却不能相认,因为在他的心中,星儿已经死了。

    “如果你认为我的目的是追魂剑那就错了。”

    “哦?”

    兰前阳自嘲起来:“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们除了在我身上还能够找到其他什么对你们有用的东西?”

    “你不用明白,你只用明白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安心的养伤就行了。”

    “然后呢?”

    “等你伤好了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兰前阳听见这个回答一点也不惊讶,冷月宫的人做事一向很怪,他一直相信既然天上不会掉馅饼那也不会掉陷阱,如果哪天天上真的掉下陷阱来了,那是人让它掉下来的,而不是老天自己掉下来的。因为上天一直都是非常公平的,因为它对每个人都不公平!

    “我现在就要走。”

    “除非你现在杀了我,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

    兰前阳眼中冒出火来,嘴角再抽搐,因为感觉这是有人在挑衅他,这个世界上挑衅他的人只有两种,一种当然是死人,还有一种是即将成为死人的那种人!兰前阳不想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三种人可以挑衅他,如果一定要有,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去了另一个世界。兰前阳左手捂着伤口,右手慢慢的拔出了追魂剑,踉踉跄跄的走过来,用剑指着她。

    天星慢悠悠的从他身前走过道:“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你以为你能够杀掉我吗?我给你机会杀我,等你的伤完全好了之后,我会来找你的,至于现在嘛,你恐怕连一只鸡都杀不了!”

    天星本想用激将法让兰前阳好好养伤,结果没想到会适得其反,兰前阳觉得眼前这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自己,简直是比直接杀了自己还难受,士可杀,不可辱。感觉无颜在再活下去,紧闭双眼,大叫一声,竟举剑向脖子抹去。

    天星听见兰前阳的大叫,回头看,也被他的举动惊呆了,立即出手抓住了无比锋利的追魂剑,顿时手上鲜血如流水顺着她的手臂浸湿她的衣衫。兰前阳睁开眼睛,看见抓住了追魂剑的天星,表情也是十分的吃惊。

    “我杀你不得,为什么我杀自己都不行?冷月宫管的闲事还真不少。”

    “当年的兰疯子哪里去了?从小就励志要成为大英雄的兰前阳哪里去了?为了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不惜割断世间所有的情,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不惜可以杀掉两小无猜的女孩。当年的你是何等的豪言壮语,可是如今竟受不了一两句刺激而要自杀,兰前阳,你太让我失望了!”

    听见这些话,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击中了天鼎穴,顿时神志和情绪都理性了不少,十分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女子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兰前阳竟然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东西,这种东在南宫玉的眼中也看见过,只不过天星眼中的那种东西不会让他的心有那种锥心之痛。

    兰前阳的话语在颤抖:“你……怎么知道我的过去?你到底是谁?”

    天星慢慢的放开追魂剑道:“我不但知道你的过去,我还可能知道你的将来。”

    兰前阳欲哭无泪,竟笑了起来,只不过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天星又何尝不痛苦,只不过兰前阳痛苦在**上,她却是痛苦在心里,往往心里的痛苦比**上的折磨更加的让人难以忍受。

    不多时,天星拿着一条烤鱼进来,这条鱼全身都比平常的烤鱼要烤的更加的焦一些,天星知道那是前阳哥哥最喜欢的味道。

    兰前阳看见烤鱼后,心里更加的惊奇了,心想这个女子简直对自己了如指掌,不但知道自己的过去,还对自己的生活作风都如此了解,难道真的如她所言还会知道自己的将来?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天星把烤鱼递给他,他接过之后望着烤鱼发呆,勾起了一段伤心的记忆:小时候他最喜欢吃星儿给他烤的鱼,每次在他练功的时候,星儿就在旁边为他烤鱼,每次练功练得差不多了,鱼也差不多烤好了,他觉得星儿为他做的烤鱼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记得有一次,半天都不见星儿的身影,急的他漫山遍野的去找,最后在山间的小溪中发现了她的身影,救上岸时,星儿已经昏迷了,他赶忙给她做人工呼吸,最后好不容易才把她救醒。星儿醒来的那一刻,看见兰前阳焦急的神情,幸福的笑了,明白了刚刚的事情,娇羞的摸着嘴巴,那是前阳哥哥第一次亲她。

    可是这一幕被师父易大师撞见了,以为他们不练功偷偷的跑出去玩耍,足足让他跪了一天一夜。从那之后他都不许她一个人去抓鱼了,要去的都是在休息的时候陪她一起去。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持续一辈子,可是后来易大师得到了追魂剑,一切都变了。两个武痴为了武可以抛弃一切,当他一剑杀死星儿的时候,他的心也死了,他的所有情感都化为了云烟。当然,从那时起,她就不再吃烤鱼。

    “怎么不吃,害怕这烤鱼有毒不成?”

    天星的一句话把兰前阳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望了天星一眼道:“拿走它,我不吃烤鱼。”

    天星一怔道:“只有烤鱼,没有其他的东西!随你吃不吃。”

    兰前阳腹中确实饥饿得厉害,心想即使要死也得到了星儿的墓地再死,这样自己就可以永远的去陪她了。大口的吃了起来,天星看见他吃得这么香,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多年不吃烤鱼,吃下第一口就一种熟悉的味道从舌尖传来,这烤鱼竟然是当年星儿做的那种味道。兰前阳一边吃着烤鱼,一边望着她,此时她竟然没有察觉,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她笑得幸福极了,竟然和星儿的笑容有几分相似,无论她装的有多么的像,但她绝不会是星儿,星儿被自己杀了,就死在自己的怀中,那也是此生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天星突然发现兰前阳在看她,瞬间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变成了那种不食人间烟火高冷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是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兰前阳,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兰前阳心里也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怎么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簇都和内心深处的那个人有着说不出的相似,从侧面看去,竟然和星儿没有丝毫的差异,心中的思念沉积已久,终于在此刻瞬间爆发。

    “星儿!”

    天星也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被对着他,眼中一行清泪瞬间流出,不愿被兰前阳看见她这个样子。

    “我是冷月宫的天星使者,虽然名字中都有一个“星”字,但不是你口中的星儿。还望你好自为之。”

    兰前阳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真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的羞耻,可是眼前的她真的是太像了,让自己误认为就是星儿,抬头再想去看一眼时,不知何时天星已不再房中。

    天星离开房间,来到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此时的他泪流满面,刚刚多想答应他的那一声呼唤,可是不能,一旦相认,那他就彻底完了,不仅不可以实现他的理想,还可能死的更快。如果不让他认出自己,自己还可以在暗中保护他。现在天下人都想取他的性命,那我就与天下人为敌,武当不可以,少林不可以,甚至连皎月宫主也不行,为了他可以舍弃一切,哪怕是背叛冷月宫,反正自己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是上天让自己活下来的,是上天要成全自己,万不可辜负上天的期望!

    “启禀天星使者,我们什么时候把这个魔头带回冷月宫,况且我们的任务是追查龚兴文的下落,如今兰前阳落在了我们的手中,我们是不是该把这个消息通知给霖雨使者?”

    “你记住,这里的事情最好一个字也不要说出去,不然……”

    那女子惊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因为她看见了天星指尖的银针。

    “请使者饶命,属下什么都不会说!”

    天星神情产生了一缕杀气道:“你不会说什么?”

    跪在地上的女子更加的惊骇,颤颤惊惊道:“请使者饶命,属下……属下什么都不知道。”

    天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收起了指尖的那枚银针,转过身,背对着地上的女子道:“以后他康复之前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我还有要事要办。”

    “那康复之后呢?”

    “康复之后……”天星看着水中嬉戏的鸳鸯,好半天之后才回答道,“康复之后就随他去吧。记住,不可以让他少一根毫毛!”

    “领命!”那女子转身离去了。

第二十三章 为爱生恨永不朽

    “想不到这个兰前阳竟然如此厉害,连幻空大师都不是对手。”

    “哎,老朽惭愧,方才段大侠说就要得手,后来怎么回事?”

    “哎,本来那魔头与幻空大师交手之后,体力和警觉都下降了许多,老夫趁他不备,一掌将他击倒在地,本想上去除掉这个魔头,可是突然杀出冷月宫的人,让老夫这才功亏一篑。”

    幻空道:“冷月宫?段大侠真的能够确定是冷月宫的人,近三十年来冷月宫很少在江湖露面。”

    段章拿出一枚银针,道:“虽说我隐居关外三十年,但这天女飞丝的武林绝技是万万不会忘记的。”

    “难道她们是为追魂剑而来?想当年冷月宫的怜月宫主只身独闯少林抢夺沧月剑,老衲至今记忆犹新啊。”

    “好像不仅仅是为了追魂剑,还是为了就兰前阳?”

    “哦?那这就让人想不通了,照常理来说兰前阳和冷月宫有杀师之仇,他们怎么可能会勾结在一起呢?”

    “这也正是老夫没想通的地方。”

    忽然林间一阵风起,四面八方都有人影在闪动,穿梭速度之快简直令人折舌。

    幻空惊叹道:“好厉害的轻功!”

    “多谢大师谬赞。”一道曼妙的身影从树上缓缓落下,好似仙女下凡一般。

    幻空举着禅杖向前一步道:“你是何人?”

    段章道:“就是她救走那个魔头的。”

    天星刚刚听见段章称呼兰前阳左一个魔头右一个魔头,心中早就记恨于他,真是后悔把解药给他。指尖一扬,一根银针爆射而来,幻空一举禅杖,荡开了那枚银针。

    幻空走向前去,双手合十道:“不知女施主这是何意?”

    天星敬重他是少林高僧,微微一低头道:“此事与大师无关,还望大师不要多管闲事。”

    幻空笑道:“出家人的眼中只有有缘事和无缘事,没有闲事和非闲事之说,既然遇上了那就是有缘事。”

    天星微微一笑:“这么说,这件事大师是管定了?”

    幻空笑而不语。

    天星指着南宫云身旁的南宫玉道:“交出南宫玉,饶你们不死。”

    南宫玉吓得赶紧躲在了哥哥南宫云的身后,段无痕也上前一步挡在了南宫玉的身前。

    段无痕道:“要想带走南宫玉,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唰”段无痕的剑已经握在了手上,剑尖指着天星,天星手指轻弹,一枚银针射出,听见“铛”的一声,段无痕手中的剑竟从剑身拦腰折断,所有人都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招飞丝如箭,让老衲来会会你。”幻空禅杖在手,正想一跃而起,忽然浑身发软,不自觉向地上扑去。段章等人十分疑惑,正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突然也感觉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了一样,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段章道:“妖女,竟然放毒!”

    幻空道:“那不是毒,那是冷月宫的清风散,无色无味,对于有武功的人来说,吸入了就只是暂时全身气力被抽空了一样,武功越高那就软弱无力的越厉害,于性命并无大碍,几个时辰之后就会恢复了。”

    南宫玉并不会武功,因而并没有什么事,看着地上的南宫云旁边的长剑,慌忙的捡起,拔出指着正向她走来的天星,只见天星随手一挥,南宫玉手中的剑就被打在了地上。天星一把手抓住她的衣服,终身一跃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天星把南宫玉带到一条河边,把她扔在了河边的浅滩上,仔细一看南宫玉的面容,竟然和自己真有几分相似,怪不得前阳哥哥会喜欢你。天星想到这里,心里的醋意渐生,走过去问她:“你和兰前阳是什么关系?”

    南宫玉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自己和兰前阳的关系,自己死了就算了,万不可连累兰公子。南宫玉想到这里,理直气壮的回答道:“要杀就杀,问这么多干什么?”

    天星见她不肯承认和兰前阳的关系,心头醋意更甚,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南宫玉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五个深深的手指印。南宫玉用手捂着脸,望着她。

    “你最好老实点,告诉我你们的关系,不然有你好受的!”

    南宫玉想起自己时运不济,命运多舛,一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娘亲,不久前又失去了爹爹,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心上人如今也不知道他在何方,如今又落在了坏人的手里,她觉得上天对自己实在是太不公平了,顿时心生死意,望着旁边河中的溪水,纵身一跳,跳入了河中。

    天星也着实被她的举动震惊了,想不到一个如此弱不经风的女子性格竟如此刚烈,不由的对她也产生了几分敬意。他和前阳哥哥的关系还没有弄清楚,可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天星纵身一跃,在河面蜻蜓点水几次,就把南宫玉从河里捞了上岸,此时的南宫玉因喝水太多,已经昏迷了。

    天星一声轻哨,不多时有几个女子来到身旁,天星道:“把她带回去先关起来。”

    几个女子抬起南宫玉准备离去,天星道:“一定不能让兰前阳见到她,还有就是她不是犯人,而是客人,虽然冷月宫从来没有过客人,但至于怎么对待客人,不用我教你们吧!”

    “属下明白!”

    侠客山庄

    “爹,有一件事在计划之外。”

    “哦?”

    “说来听听。”

    “冷月宫重出江湖,孩儿害怕她们搅乱我们的计划。”

    “虽然冷月宫有很大的势力,可是就凭一群小女娃还能翻天了不成,如今杀了武当的一眉道人,重伤少林室的主持幻灭,扰华山,惊峨眉。尘儿,你干的不错,有为父当年之风。”

    “多谢父亲夸赞,可是……”

    “可是什么?”

    “计划虽如期实行,还是出了些意外,宋哲坤受伤严重,近期怕是无法执行任务了,那韩芮灼似乎也有二心。”

    “宋哲坤怎么受的伤?”

    “是假冒兰前阳去华山的时候被华山派的掌门令狐忝的独孤九剑剑法所伤。”

    潇湘子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独孤九剑果然名不虚传,老夫真的是等不及了,以后这些事情就不用给我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还有就是至于韩芮灼你先安抚好他,此时正值用人之际,他还是有用的,如果实在是要背叛我们,那就格杀勿论,不忠心的狗毕竟随时随时都可能反咬一口!”

    “孩儿谨记父亲的教诲。”

    潇尘刚离去,又一人走了进来,那人全身的夜行衣,就连脑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你来了?”

    “我来了。”

    “武当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眉道人已死,武当群龙无首,武当上下一片萧条,人心惶惶,宛若一群惊弓之鸟,我认为盟主应该对武当采取行动才是。”

    “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到时候等他们选出了新掌门,稳定了人心,那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就是要他们选出新掌门,你有机会当掌门吗?”

    那人语塞,显然是没有任何机会。

    “龚叶枫作为武当的大弟子,无论是威望还是武功在武当都是无人能及的,想必这掌门非他莫属。”

    “你别忘了,他儿子龚兴文可是杀害一眉道人的帮凶,这样武当上下对他成见颇深的人大有人在,武当二弟子杨宇辰杀了一眉道人,接下来有可能继承掌门之位的……”

    “哈哈哈,盟主果然神机妙算,真是令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不必过谦,你马上回去筹划武当新任掌门的事宜,你当上了掌门之后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协议就行。”

    “那是那是,盟主与我各取所需,我的那份得到了,怎么可能少得了盟主的呢?当我成为武当掌门人的那一天,必将亲自奉上武当的绝学太极拳和太极剑法。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那人深深作揖,退出了门离去了。

    “父亲,刚刚得到消息,在中原西部出现了兰前阳的身影,被少林主持和段章打成了重伤,听说被冷月宫的人救走了。”

    “具体是在哪个地方?”

    “他们交手的地方是蜀地。”

    “中原我们都找遍了也不见他的身影,原来竟躲到那里去了,四川可是唐门的地方,可是唐门一向自视甚高,十分仇视中原武林人士。如果让他们发现我们的人,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难道他们连中原武林盟主的面子都不给?先礼后兵,如果实在是不识抬举,就灭了他们。”

    “万万不可,唐门虽少有在中原出现,可是人人提及唐门的暗器都不敢小觑,当年剑圣叶孤城与唐门的门主决斗的时候都被唐门的暗器所伤。此事不可贸然行事,过几日你就起身带上厚礼代表我去拜访唐门的现任门主唐季华,希望他协助我们,合作一起找寻兰前阳,事成之后,必将重谢。”

    “那唐季华若不合作怎么办?”

    “应该不会,听说唐门的这任门主唐季华贪财好色,为了钱财可以背后插朋友好几刀,只要你带去的礼足够厚重,想来这件事必定水到渠成。”

    “孩儿领命!”

第二十四章 大义凛然披狐裘

    莫天涯道:“少林、武当作为中原武林数一数二的门派,不可一日无主事的人,为今之计是尽快选出掌门人为好,各位师兄弟,对于这个提议感觉如何呢?”

    龚叶枫道:“莫师弟,如今师父尸骨未寒,此事还是先放放吧。”

    薛笙道:“此事我感觉不能在拖了,师父一去,武当就如散沙一般,不能集中力量调查师父的死因,只有尽快的选出新的掌门人才能带领武当弟子为上任掌门报仇。”

    大殿中的弟子议论纷纷,选新任掌门可是件大事,武当历届新旧掌门交替都要经过严谨的考核和选拔,从开始到确定往往需要经过数月甚数年的时间,选中之人无论是武功人品还是威望都是无人能及的,这样才能带领武当发扬光大,武当的前六任掌门人张三丰、俞莲舟、愚茶道长、冲虚道长、陆菲青、马真都是江湖上公认的百年难得练武奇才,又是首屈一指的大侠,如今虽说武当的声势大不如从前,可也是江湖中第二大门派。虽说此事事发突然,但也不能太过于草率。

    “龚叶枫师兄作为武当的大弟子,人品声望和武功都无人能及,我认为请龚师兄做武当掌门最合适不过。”

    “我认为不妥,龚师兄虽说武功威望是无人能及,可是龚兴文是凶手,日后调查凶手,这其中难免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

    “我认为三师兄莫天涯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不论是才智和领导能力在武当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来做我们的掌门,想必武当更加青出于蓝。”

    “薛笙薛师兄的才艺也是十分突出,特别是薛师兄的小心谨慎和观察力都是江湖上闻名的,如果薛师兄来做了我们的掌门,肯定会第一时间带领我们找出真凶。”

    “不对,大师兄更好……”

    “选三师兄没错的……”

    “四师兄才是最正确的人选……”

    看着争论不休的弟子,大殿之上的三人也不知如何是好,龚叶枫、莫天涯、薛笙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半天都不曾说话。

    “潇盟主到!”

    在这个时候,潇湘子竟然来了。众人朝门外望去,潇湘子一人慢慢地走进,来到了大殿之中。

    “今日来此,没有别的意思,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代表侠客山庄来送一眉道长最后一程,第二件事听说武当要立新掌门,本来这是贵派的家事,我不应该插手,可是莫兄来我来做个见证。”

    莫天涯心领神会,笑脸相迎道:“是啊,这是我特地把潇盟主请来做个公证人。”

    众弟子有的表示欢迎,有的表示不满,欢迎的自然是想着他是武林盟主,这公证人自然非他莫属,反对的是就算你是武林盟主也不应该来管我们的家事。

    潇湘子朝众人作揖道:“看此情况,掌门人想必是从台上的三人中产生了?”

    龚叶枫道:“盟主有所不知,家师尸骨未寒,如今师兄弟意见不同,此事真是难以定夺,龚某原意是等找出了真凶,再来慢慢选这掌门人之位,还望潇盟主给个法子。”

    潇湘子一望台下众人,心中想着他们三人在武当都有一定的威望,看情形这众多的弟子也分为了三派,如果谁没有一个足以让大家信服的理由,想必其他不是掌门的弟子一定不会心服口服。心念一动,会心一笑:“大家不必苦恼,我有一言,还望诸位听听。”

    众弟子立刻停止了争论,莫天涯上前恭敬的问道:“难道盟主有什么好办法?”

    “好办法倒算不上,但是实用,如今大家都想为一眉道长报仇,也已经知道凶手就是杨宇辰和龚兴文,无论是谁,只要是武当弟子找到他们或者取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的首级来祭奠一眉道长,那大伙就举荐他为武当的下一任掌门如何?”

    大殿中的众人立刻点头称是,这法子确实能够让大家心服口。

    莫天涯道:“没有比这个法子更好的了,盟主高明啊。”

    龚叶枫心中很不是滋味,长叹一声,这样一来,就等于说只要是武当弟子都会全力追杀杨宇辰和龚兴文二人,虽然自己不相信龚兴文会做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但是他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薛笙一声长叹,二师兄杨宇辰可是自己十分敬重的,龚兴文是自己看着他长大的,从小就对他十分的疼爱,可是现在全武当都要去追杀他们二人,真的是造化弄人。

    一旁的莫天涯听见二人的叹息,询问道:“不知二位师兄弟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龚叶枫和薛笙异口同声的答道:“没,就用潇盟主这个法子。”

    此间事了之后,潇湘子离去时,莫天涯送至武当山门外。

    莫天涯道:“潇盟主,你这法子虽妙,可是要寻找那二人是谈何容易?”

    “这只是缓兵之计,要是不这么说,今天真的让龚叶枫坐上了掌门之位,那你不就没戏了。另外我会全力协助你的,要是我们都找不到,其他人还会那么容易找到吗?”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怕什么,上武当山的路就只有一条,你只需派几个心腹日夜的埋伏在道路两侧监视,要是真的给其他人先找到,在他们上山之时,你就不能……”

    “哈哈哈,盟主果然高招,佩服佩服。”

    “我话还没有说完,在武当寻人之间的这段时间,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

    “你要尽可能的收拢人心,这样以后会减少很多不必要麻烦,你可以让杨宇辰万劫不复,龚叶枫和薛笙照样可以!”

    “不是很懂潇盟主的意思。”

    潇湘子向他招手,莫天涯轻轻地附耳过去,潇湘子对着莫天涯一阵低声意语,二人脸上一阵得意之色。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边,几条不知名的小鱼游来游去,河面上几只鸳鸯也是在河面上嬉戏打闹,不时潜入水中又不时的飞向天空,林间的树叶落在了水面随波逐流,远远望去正如汪洋中的屡屡扁舟。每一次杀了人之后,韩芮灼都要来这里呆上几天,因为他认为只有这里的水才足够干净,才能洗去衣服上和无涯剑上的血迹,这里的流水声才能使他的心恢复宁静。“哗哗哗”的声音在韩芮灼听来是最动听的声音,胜过世间一切的阿谀奉承,也胜过世间一切的甜言蜜语!大自然不会为任何人弹奏一曲美妙的乐曲,但此时此地,此时此刻此处就只有他一个人,天地间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他为他能够找到此处而庆幸,有时候甚至产生了就此不惹世俗的荒诞想法。

    不管春夏秋冬,只要韩芮灼在这里呆上一天,他每天都要干两件事,一件是跳进河中尽情的洗澡,而另一件就是在河边用河水反复擦拭着无涯剑,没有什么比这把剑更重要了,人在剑在,人不在剑也必须在。对于他来说,剑是自己的全部,生命在无涯剑面前也不值一提。无涯剑是韩家世代相传的宝剑,每一代韩家的先祖都用这把剑吞噬了无数恶人的鲜血。远的不说,近百年来就最轰动的就是无涯剑的上任主人韩遂手持无涯剑参与了那场传说中诛杀易大师的天王山之战。想起无涯剑的每一任主人都有着一段轰动武林的佳话,想起他们的英勇事迹韩芮灼就热血沸腾,他们都是大英雄大豪杰,可是自己已经出入江湖十余年了,竟然名不见经传,生怕有辱先祖英明。本以为得到了当今潇盟主的赏识从此可以大显身手,但他竟然把自己安排给潇尘当手下,只要能够出人头地,给谁做事不都一样。没想到的是潇尘阴险狡诈,尽做些有违侠义之道的事情,这次去杀少林弟子实在是非他本意,自己倘若在与他狼狈为奸,多行不义必自毙。

    想到这里,身上不觉的冒出了许多冷汗,立刻放下手中的无涯剑,用双手捧了一大水往自己脸上冲,山涧的溪水寒的刺骨,不过越冷的水洗脸越能让头脑清醒的快些,不过这样还远远地不够,虽然刚刚才去河中洗过澡,可是他还是一头扎进了眼前的深潭之中。全身刺骨的寒气逼来,神志感觉也更加的清醒了,说也奇怪,脑袋中竟然浮现出一个人的画面,那人竟然是兰前阳!韩芮灼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在竹林中见到兰前阳的那个情景,他当时在自己的身边走过,那种作为剑客的孤高正是他一生所追求的,以前他认为剑客的最高境界就是人剑合一,直到那一刻起,他这么多年的领悟也许错了,剑客的最高境界是无情!抛弃天下所有的情感,心中无牵无挂,若要说心中非要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剑,一柄存在手上和心中神兵。到那时剑中有我,我中有剑,那才是真正的人剑合一,想到此处,不觉心结突然打开,豁然开朗。从水中一跃而起,抓起无涯剑的同时,余光中瞧见一人向他走来,抬头望去,竟然是一绝色女子。可是在一个无情的人眼中,一个绝色美人和一头满身污垢的老母猪没多大的区别,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用四只脚走路,而另一个只是把两只脚抬起来了而已。

第二十五章 孤身夺剑已失手

    韩芮灼问道:“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用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就是了。”

    “哈哈,我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那女子莞尔一笑,配上她那绝色的容颜足以让天下所有的男人动心,银铃般的说道:“有趣有趣,难道我不能成为你的朋友。”

    韩芮灼望着她,神色没有一点波澜。妙风都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了,自己的容貌虽不是举世无双,但也是世间少有。但是对于剑客来说就没有一点诱惑力?兰前阳如此,韩芮灼也是如此!自己站在他们的的面前,感觉和一颗树没有什么区别,或许连一棵树都还不如,一阵风吹来,一棵树上的树叶可能都还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可是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好像就是一块茅坑里面的石头,丝毫不会让人注意。

    “你最好早点离开,我不想让这个地方染上血迹。”

    “你可以试试!”

    韩芮灼目光如炬道:“你不要逼我!”

    妙风笑得更加的灿烂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无涯剑第一式:清风徐来。”

    妙风没有想到的是一个男子的剑竟然也可以如此的轻巧灵动,韩芮灼的剑简直快的吓人,要不是自己轻功之高极力闪避,恐怕已经成为了他的剑下亡魂。

    “无涯剑第二式:水波不兴。”

    正如招式的名字那样,虽招招取人性命,但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杀气,就像温水煮青蛙一般让人莫明奇妙的死去,并且还是很快乐的那种。

    “无涯剑第三式:柳絮飞雪。”

    韩芮灼剑气笼罩全身,内力化为剑锋赋予无涯剑上,有剑的地方十分的危险,殊不知无剑的地方却比有剑的地方更加的危险十倍。二十个回合之后,妙风的一缕青丝竟被无涯剑的剑气割了下来。望着自己肩上断了的一撮头发,妙风顿时表情变得难看了不少。要知道女子的外貌和头发是有着极大的关联,一个绝色的女子如没有了头发,可能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毕竟发型不对,颜值崩溃。

    “你……你竟然敢伤我的头发!”

    只见妙风十指伸出,顿时漫天暗器飞来,那正是韩芮灼见过的漫天飞雨,可是韩芮灼早就剑气笼罩全身,这漫天的银针也伤他不得。找准机会,挺剑直刺,妙风大惊,侧身一闪跃上了一颗好几仗高的大树,韩芮灼举剑一挥,无形的剑气破空而去,妙风刚刚站立的那棵树顷刻间就断成了了好几节。

    妙风心道:“好你个韩芮灼,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今天看来是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妙风一声轻哨,韩芮灼听见这轻哨,立刻不再追击,举起无涯剑护住自身,用余光迅速的向周围查看,害怕她还有什么帮手,片刻之后,并无什么异常的情况。心下起疑:“难道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正思索间,一根银针扑面而来,韩芮灼一剑荡开,妙风从林间的另一个方位窜出,一掌打来,韩芮灼准备举剑迎击,无奈妙风身法太快,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以左掌相对,两掌相接,韩芮灼竟然不敌。后对几步,站立都很困难,韩芮灼心下甚是恐惧:“这是怎么回事?”一经思索,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她那一声轻哨分去注意力,不经意间中了清风散的毒。

    妙风慢慢的朝韩芮灼走去,韩芮灼艰难用剑插在地上勉强的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

    “交出无涯剑,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韩芮灼大笑起来:“人在,剑在,人不在,剑仍然在。”

    妙风听见这句话不禁莞尔,真是荒唐,人不在了剑怎么可能还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妙风伸手就去取无涯剑,忽然听见无涯剑“嗡嗡”作响,妙风立即警觉,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兰前阳本来中了清风散之毒,全身无力,可是在无涯剑发出声响之后,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的从剑身传来,周身竟不受自己的控制,仿佛是人随剑动,在那一瞬间是剑控制了人。也不知怎么回事,韩芮灼手中的剑带着他的身体猛然向妙风刺去,这一剑速度之快,超过了以前任何一次使剑的速度。妙风也是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刺来的无涯剑,当产生回身闪避的那一瞬间,只感觉左肩一阵剧痛传来,低头看时,无涯剑已经刺进左肩几寸。

    接着韩芮灼拔出剑准备再刺,可是刚刚的那股力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右手虽还是握着无涯剑,但已经瘫软在地上。妙风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因为她明白天下间不可能有人中了清风散还能有力气继续使武功,可是韩芮灼不仅做到了,还使出了她看见的生平最快的剑招。要不是韩芮灼使剑偏了几寸,恐怕自己此刻已经不在这世间了。细思极恐,即使现在韩芮灼躺在了地上,自己也不敢靠近他。还心有余悸的妙风慢慢的向后退去,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左肩的血不停的冒出,使她更加的加深了恐惧,心想今日恐怕是难以成功了,足尖一点,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看着远处满身鲜血的妙风很艰难的前行,飞云大惊,急忙跑上前去,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飞云,警戒惊恐等情绪一下子降低了不少,不觉脚下一软,顿时失去了知觉。

    等到妙风醒来之时,睡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肩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可是还是传来阵阵剧痛,她挣扎的想坐起,可是刚一动身,那痛楚就愈发的加深了。在床边的飞云感受到了床的震动,立刻睁开眼睛,关切的问道:“妙风姐姐伤的十分严重,已经昏迷了三日,千万不可随意乱动。”

    妙风一脸茫然,望着飞云道:“我昏迷了这么久?”

    “是的,不知姐姐被谁人所伤?武功暂且的不说,就以姐姐精妙绝伦的轻功,普天之下能够伤你的也不多。告诉云儿,我一定去杀了他!”

    床上的妙风艰难的摇摇头道:“你不要轻举妄动,那韩芮灼的武功深不可测,我就是被他所伤。”

    飞云难以置信道:“难道是姐姐中了他的埋伏,或者是他们几个打一个?不然怎么可能伤得了你?”

    “就他一个,不过也确实怪我太轻敌了。”妙风心里明白,即使是当时全神贯注的她也没有丝毫的机会避开那一剑,那一剑实在是太快了,现在她都还在怀疑那一剑根本是不可能是人使出来的。

    “你说我昏迷了三天?”

    飞云点了点头。

    “可能他也已经早已离开了那地方,他现在已经在侠客山庄了。那夺取无涯剑就更加的棘手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可惜我错失了这一次大好的机会。”妙风感到深深的自责。

    “姐姐不必自责,俗话说的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命中都有注定的,实在是不可强求。”

    妙风听飞云这么一说,心情舒畅了不少。

    “据探子来报,一向少有出庄的潇湘子竟然在近日出了一趟远门,不知道这个潇湘子又在密谋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个我此去已经打探清楚了,武当的一眉道长死于非命,武当群龙无首,武当的三位有资格继承掌门位置的弟子谁也不服谁,他是去主持公道的。”

    “真是笑话,虽说他是武林盟主,可是武当选掌门是武当的私事,与他何干?要是这种事都要不请自去,莫不是管的太宽了些?”

    “当然不可能不请自去,是武当的三弟子莫天涯请他去的。据探子来报,这个莫天涯好像和他的关系不一般,我们的人看见莫天涯曾多次自由出入侠客山庄,还遮遮掩掩,深怕被发现。”

    “哦?竟然有这种事情?莫非武当掌门的死和他们有莫大的牵连?”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多派些人手盯着侠客山庄和武当。”

    飞云道:“姐姐错过了一次机会不要紧,这次还有一次机会我们可以夺取无涯剑。”

    妙风大喜道:“真的吗?说来听听。”

    “不知是什么原因,潇尘竟然要去拜访四川唐门的唐季华,作为潇尘的三大护法,那韩芮灼一定会随行,侠客山庄距离四川的唐门何止千里,此去少说也要五六日,到时候我们先在路上设置埋伏,到时候一定可以水到渠成。只是……”

    妙风急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姐姐你有伤在身,这次你就不要参加这次行动了吧。”

    “不行,那韩芮灼的一剑之仇,我一定要报,飞云,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次我一定要去!”妙风说的斩钉截铁,不容任何人反驳。

    飞云拗她不过,只得说道:“潇尘他们还没有动身,恐怕还有几日的时间,那这几日之中还望姐姐好好在房中养伤,一有他们动身的消息,我就第一时间通知姐姐。”

    妙风道:“那好吧,希望你不要欺骗姐姐。”

    飞云嫣然一笑:“放心吧姐姐,从小到大,只有姐姐骗过云儿,云儿什么时候骗过姐姐。”

第二十六章 十年故地又重游

    几日之后,兰前阳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说也奇怪,这几日之中,看住他的冷月宫的人非但没有为难他,反而把他照顾的十分周到,不仅好吃好喝的侍奉着,甚是还有百年难得的美酒,不过却不能让他尽兴,如果说世间有什么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喝酒不能醉,吃饭不能饱,哭而无泪,笑而无声。

    兰前阳本身就是一个行事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天看护他或者说陪伴他的这些女子行事就更加的诡异,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好酒好肉的享用不尽,他甚至想如果自己是个好色之人,沾些荤腥也是能够满足的。既不是软禁也不是看押,刚开始还以为这些人只是等自己的伤好些了就要把自己绑起来押送到冷月宫去,可是自己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她们也不动声色。莫非是受了什么人的死命令。可是自己几天也没有见到她们头,那个叫天星的女子。

    兰前阳的伤也好了**层,追魂剑在手,即使这里的所有人一拥而上,他连正眼都不会看她们就可以把她们斩于剑下。

    兰前阳也不偷偷的走,起身而起,光明正大的从房中走了出去,门口一位青衣女子急忙的走过来,还未等她开口,兰前阳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青衣女子尴尬的一笑:“少侠莫要误会,少侠若要离去,我等绝不敢阻拦,只是天星使者吩咐过,少侠若要离去,请亲自向使者道别。”

    兰前阳面无表情道:“我不是什么少侠。”

    那青衣女子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既没有同意她也没有反对她。青衣女子知道他和使者的关系不一般,若是这般让他离去,使者回来多半免不了严重的责罚,正尴尬间,耳边传来一声询问:“她在哪里?”

    青衣女子喜出望外,急忙追上前去道:“天星使者说了,如果你要离去,先去距离此不足两里的河边找她。”

    “知道了。”

    此时的天星正在河边梳洗,取下头上的发叉,去掉了双耳上的玉坠,蹲在河边,把那及腰的青丝抛进水中,一只手捋着青丝,另一只手持一把木梳缓缓地从头顶梳下,配上这山涧美景,好一副绝美的美人梳妆图。天星一直重复梳洗着青丝的动作,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却望着远处的河水发呆,以至于兰前阳走到了她的身后,她竟然没有一点儿察觉。

    天星突然望见水中身后的倒影,先是吃了一惊,山涧的溪水清澈见底,把身后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天星会心一笑,顾不得头发丝上的水珠,急忙站起转身。

    “前……你来了。”

    兰前阳看着天星,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一个原因是就短短的几天,她竟然苍老了许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实在是和星儿太像了,如果她们相同的年纪,相同的装扮,可能连自己都分不清楚,他哪里知道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人,可是一瞬,这种惊讶在兰前阳的眼角像流星在天际划过一样,之后再也找不到痕迹。兰前阳内心不愿意想起关于星儿的任何事情,因为不想时时刻刻带着愧疚和遗憾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方法不是忘记,最好的方法是逃避,因为有些东西在内心深处早已生根发芽,忘记是忘不了的,可是可以短暂的逃避!

    “说吧,你想怎么样?”

    天星语塞:“你……你要走了?”

    兰前阳目光顿时冷了许多,慢慢的拔出了身后的追魂剑,以前拔剑就在一瞬,这次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虽然慢,但却没有一丁点迟疑,虽然慢但并不影响动作的一气呵成。

    天星看着兰前阳拔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头发上的水珠慢慢的滴下,仿佛滴下的不是水珠,而是她的泪珠。

    “亮出你的武器,我不和手无寸铁的人动手,不管你救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今天必须走。”

    “必须走?”天星不屑的笑了起来。

    “也可以留下,不过……”

    天星一阵意外问道:“你还会留下?”

    兰前阳沉重的点了点头。

    “看你有没有本事?”

    天星的心凉了下去,甚至比这山涧中的溪水还寒的彻骨。兰前阳见天星不为所动,这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对于一个剑客是绝对不能够允许的,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别人可以取走他的性命,但是绝对不可以侮辱他的尊严!

    兰前阳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侮辱,一剑刺来,剑尖从天星的左肩划过,一缕带着水珠的头发飘进了水中。天星不但没有还手,反而一颗晶莹的泪珠挂在了脸颊。兰前阳见状,一阵触动,数十日前也有一个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流泪,还不是的叫着那记忆深处熟悉的“前阳哥哥”,这与眼前的场景何其的相似,兰前阳瞬间脸色苍白,张大了嘴巴,一颗冷汗从腮边滴下,难道那竟然不是一个梦,难道天星真的没有死?

    兰前阳突然对天一声长啸,立刻收回手中的追魂剑,转身向远处跑去,不一会儿就跑进了树林之中,不见了身影,可是长啸之声还似有似无的传来。

    “天星使者,要不要属下去跟着他?”

    天星不知何时来了手下,立刻转身背对着她,用一只手佯装弄着头发,其实是擦去脸上的泪水。

    “不用,你们先回冷月宫。留下几人好好照顾南宫玉,我还有事,就暂时不和你们一起回了。”

    “可是我们都出宫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查到那龚兴文的下落,如此回去,恐怕不好向宫主交代,还望天星使者以大局为重,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只顾儿女情长,坏了宫主的大事。”

    天星立刻变得十分的威严,对着那女子大喝一声:“放肆!”

    那女子一听,顿时一身哆嗦,双膝跪下,不停的磕头,嘴中不停的求饶:“天星使者饶命,属下该死。”

    “这几日的事情,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不然……”

    “是,是,属下这些天一直和天星使者不分日夜的在寻找武当叛徒龚兴文的下落,至于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倘若皎月宫主问我怎么不和你们一起回去呢?”

    “到时候属下就说如此兴师动众,难免招人耳目。偶然打探到了一点关于龚兴文的消息,但又不知是真是假,害怕打草惊蛇,天星使者叫我们先回冷月宫等候消息,待她探清虚实,再叫我们一起行动。”

    天星露出满意的神情。

    “很好,你们择日动身。”

    那女子战战兢兢的离去了,天星望着兰前阳刚刚离去的方向,刚刚才舒展的眉毛又渐渐地聚拢起来。足尖一点,轻盈曼妙的身影在林间穿梭,朝兰前阳离去的方向追去。

    行了几日,兰前阳终于回到了他学武练武的地方,那是出于中原西部和西边塞外的交界处,不管是过往的商贾,还是游山玩水的富人,只要进出中原,这就是必经之地。而兰前阳生活十几年的地方就是在这条道旁边一座小山峰上。来到了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往事历历在目,可是如今已物是人非,往事不堪回首。顺着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河逆流而上,来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浅潭,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兰前阳清晰的记得,就是在这里,当年星儿一个人来这里捉鱼差点被淹死,自己把她从水中救起之后,对着她的嘴吹气救了她,事后被师傅以为偷偷跑出去玩耍,被罚跪一天一夜。想到这里,竟然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或许只有在这里才放下了所有的江湖纷争,心情无比的放松,甚至给了他一个错觉,他从来就没有出去过,外面的所有纷纷扰扰不过是一场充满真实感的梦境罢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心灵的一块净土,无论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还是尘无杂念的得道高僧,无论是乞讨过日的街头乞丐,还是衣食无忧的达官贵人,总有一个地方让他们忘记自己的身份的高低贵贱,暂时沉醉于只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韩芮灼如此,兰前阳也是如此,也许只是有些人早就已经找到,而有些人只是正在寻找罢了,或许会来的迟些,但永远不会缺席。

    沉醉于这世外桃源的不只兰前阳一人,还有不远处一棵树上的一个轻影,一声山间的鸟鸣打破了二人尘封的记忆,兰前阳感觉有人,朝那轻影的方位望去。远远地望见兰前阳向自己转过头来,顿时心里一惊,纵身一跃,在看见自己之前逃过了他的目光,待兰前阳望去之时,什么都没有望见,只看见那树间的枝条在不停的晃动。兰前阳不觉得自嘲:几时自己也变得这般疑神疑鬼了,或许刚刚树间就是一只林间的飞鸟在那上面短暂的停留而已。

    在另一棵树上的天星呆呆地望着他傻笑,此刻只有她和他,她不知道他为何还会来到这里,她多想立刻就下去抱住他,此生此刻永不分离,可是她不能!名扬江湖是他的梦想,如今已经小有成就,她应该在背后默默地帮助他,不应该成为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第二十七章 青鸟传书万分柔

    兰前阳用手去推开房间的门,稍稍一用力,两扇用竹子做的简陋门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不知不觉他离开这个地方已经十年了,但仿佛一切的事情都发生在昨天。他慢慢的走进房间之中,缓缓地靠近一张桌子旁,用手一抹,桌子上的灰尘足足有半寸厚,以前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星儿总是喜欢靠窗的那个位置。兰前阳朝那个位置望去,仿佛星儿此刻就坐在那里叫他:“前阳哥哥,肯定饿坏了吧,快来吃啊,这可都是星儿亲自做的呢。”以前易大师还未入魔道的时候,总是调侃道:“我的星儿越来越大可就是越来越不孝顺了,满眼都是我这个好徒弟,越来越不把我这个老东西放在眼里了。”往往这个时候,星儿总是十分的不好意思,拼命的往易大师的碗中夹菜,口中还念道:“爹爹快点吃啊,这么多好吃的,你又在瞎说什么呢。”

    兰前阳总是不说话,看着星儿一直傻笑,想到此处,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快乐的时光,沉浸在那美好的回忆中,脸上也露出当年那样的傻笑,伸出手,想去摸一摸星儿的脸,可是突然星儿和易大师都不见了,留下的只有满是灰尘空旷的凳子,兰前阳一阵失望。是啊,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以前的人也再也找不到了。

    转过身走进了星儿的房间,一切都还是原样,都还是星儿喜欢的那种陈设,以前星儿总是把这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总是觉得梳妆台前的铜镜闪闪发亮,或许发亮的不是铜镜,发亮的是人,是那个美若仙女般的人,可是现在也布满了灰尘。那张床是再熟悉不过,深山的晚上,总有一些动物发出一些怪鸣,星儿胆子很小,经常被吓哭,小时候总是要把自己拉到她的房间一起睡。用她的话来说,只要抱着前阳哥哥睡觉,就算是魔鬼来了星儿也不会怕,后来她长大了一些,渐渐地懂事,虽然胆子还是没有大起来,可她总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很坚强的样子,不能让自己看出她的懦弱。渐渐长大的星儿,对男女之事也懵懂了一些,再也不能和前阳哥哥一起睡了,伤心了好久,后来易大师告诉她,待她及笄之后,就让前阳娶她,这样就可以继续和兰前阳一起睡了,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一辈子都不会再分离。

    从那时起星儿就天天数着自己及笄的日子,好不易到了及笄的那一天,盼来的不是前阳哥哥对她一辈子的承诺,而是一柄剑,一柄兰前阳手中的长剑。当追魂剑一剑穿胸的那一刻,所有美好的幻想都在瞬间化为了乌有,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前阳哥哥这样对她,昏睡前的最后一个眼神都是满眼的失望。可是对前阳哥哥的情义却丝毫没有消减,当怜月把她救醒时,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前阳哥哥在哪里,后来也偷偷的回过家,可是爹爹已经死了,前阳哥哥也不知所踪,后来在江湖上寻找了还几年,也没有他的消息,最后也彻底的绝望了。当最近两三年听说江湖上一个叫兰前阳的人声名鹊起,刚开始她还不在意,她的心中前阳哥哥早就死了,后来关于这个叫兰前阳的消息越来越多,当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兰前阳既是易大师的弟子又是追魂剑的现任主人才不得不相信。无奈冷月宫宫规之严,一直没有机会下来求证,后来江湖出现了一系列的大事,皎月宫主无暇顾及太多,这才偷偷的溜出宫去找他,本想见一眼就心满意足了,无奈是人都挡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见到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想离开他,哪怕是就在远处一直看着他。

    过去的事情始终过去了,该面对的事情始终会来,谁也改不了命运的捉弄。兰前阳来到墓碑前,两座坟墓一大一小,都是自己亲自把他们埋下的,一个是世界上最尊敬的人,一个是世界上最疼爱的人。兰前阳慢慢地走过去,摸着那块小一些的墓碑,久久不愿意放开,好像就抓住了星儿的手,一辈子也不放开一样。另一只手提着一坛酒,那坛酒是当年星儿亲自埋在地里的,笑着说那是他们的喜酒,等成亲的那天才把它挖起来。

    兰前阳面无表情,扯开酒坛上的封口,慢慢的倒在了星儿的墓前,又倒在了师父易大师的墓前,自己把坛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师父,星儿,虽然这酒是喝的晚了些,但最终咱们还是喝上了。师父,当年你说人若无情,天下无敌,最后你是做到了,可是后来你得到了什么?不过是一些虚名,但是失去了所有。那时年少,只觉得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无论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是你叫我去杀了星儿。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

    兰前阳一把把手上的酒坛扔向了易大师的墓碑,酒坛发出“哐”的一声,碎成了数片,仿佛是在嘲笑他。

    “我只不过得到了一柄杀人的剑和眼前的两座荒魂冢。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星儿,我要一辈子守护着你。”

    旁边灌木丛中的天星已经泣不成声。

    兰前阳发觉了那灌木丛中有动静,对着那个方向一声大吼:“是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他,谁在这个时候都不能来打扰他,此时正是他和星儿成亲的时候,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就是谁的死期。那人还在灌木丛中,兰前阳简直是怒不可遏,举起右掌,使出十层功力,即使灌木丛中哪怕是一头熊也会顷刻间毙命。

    兰前阳一掌击中了一个活物,抬头细看时有些意外。

    “是你?你怎么会……”

    躺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止的天星却笑得很灿烂。

    “前阳……哥哥,你刚刚说的话不会是骗星儿的吧?你知道吗,星儿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

    兰前阳立刻把天星拥入怀中,点了周周身的几处大穴,暂时止住了血,使劲点头道:“你怎么这么傻,我不会骗你,我不会再骗你了。”

    “我就知道前阳哥哥……不会再骗星儿了,前阳哥哥,星儿好……好累,让星儿在前阳哥哥怀中休息一会儿好吗?”

    看着慢慢闭上眼睛的星儿,有点绝望的大吼道:“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立刻用一只手从天星的身后源源不断的为她输去真气,为她护住心脉,不让她就此丧命。

    天星咳嗽起来,每咳嗽一声就有一口鲜血从她的嘴中冒了出来。兰前阳立刻停止了为她疗伤。

    “星儿,你感觉怎么样?”

    天星摇摇头,满眼都是幸福的神色。

    “我很好,星儿好冷,前阳哥哥抱紧星儿。”

    “答应我,你不要离开我,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答应我。”

    一颗颗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了天星的脸上,天星点了点头,突然感觉一阵剧痛传来,顿时昏睡了过去。

    兰前阳全身都在颤抖,手抖得特别厉害,鼓起勇气用手慢慢地靠近去探天星的气息,还有呼吸,不过极其微弱就像快要燃尽的蜡烛,只要有一点微风,都将是致命的伤害。

    冷月宫大殿之上,皎月神情冰冷。四大使者中的妙风、飞云、霖雨皆在,唯独少了天星。

    “你们有谁知道天星使者现在何处?”

    台下弟子数百,无一人敢说话。

    “妙风你可是像我保证过,天星使者会戴罪立功,可是如今音讯全无,你是不是该负点什么责任?”

    皎月右手一挥,一根银针突至,穿透妙风左肩,妙风一声轻喝,左肩鲜血直流,不一会儿就浸透了左臂的衣衫。

    飞云道:“妙风姐姐有伤在身,还望宫主手下留情!”

    皎月对着妙风询问道:“哦?你受伤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是被何人所伤。”

    妙风不敢隐瞒,如实禀报。皎月听后觉得不可思议,天下间竟然有人中了清风散之后还能沉着应敌,并且击败敌人。难道传言中无涯剑之中有着韩氏祖先的灵魂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皎月一直不相信世间有鬼神之说,难道是妙风在说谎?多年来的属下,皎月了解她们每个人,不可能对自己说谎,如今韩芮灼已在侠客山庄之内,看来这件事得亲自去了解清楚才行。四把剑中的秘密,一直是冷月宫的最大机密,切不可被历任宫主之外的人知晓。

    “如此说来,兰前阳还是毫无音讯?”

    霖雨上前道:“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属下必将全力查询兰前阳的下落。”

    “那如果他死了呢?”

    “这……这……”

    “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记住你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皎月转过身,举起手中的一把剑,缓缓地用右手拔出它。

    殿中的人立刻跪下,沧月剑已经有几年未曾出鞘了,当沧月剑出鞘之时,就是皎月下山之日。皎月每一次在江湖露面,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除了她那惊世的容颜外,还有就是她那次下山的目的。迄今为止,江湖中知道的,皎月只在江湖中露面过三次,第一次是追杀长江十二帮会的总舵主,第二次是灭江南四大家族,第三次是单挑了西北塞外不可一世在中原到处生事的四大金刚。

第二十八章 世外桃源初邂逅

    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摇头叹息,不一会儿,大夫起身。兰前阳急忙上前询问道:“大夫,星儿她怎么样?”

    大夫望了望床上的天星,再用眼神示意兰前阳出门去说。兰前阳心领神会,走向旁边,天星望着他,含情脉脉。兰前阳挤出一丝微笑:“没事的,星儿,你先好好地休息,我出去送送大夫,马上就回来。”天星点了点头。

    二人一起走出房门,没走几步,大夫道:“年轻人,请留步,姑娘的伤在下无能为力。”

    兰前阳一下子就抓住了大夫的衣服,十分诚恳的央求道:“大夫,请你再想想办法,一定会还有办法的,我求求你再想想办法,只要能够救星儿,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不是老夫不救那位姑娘,只是老夫实在是没有办法。”

    兰前阳轰然一声跪下了,“大夫,一定还会有办法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大夫长叹一声:“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办法倒是还有一个,只不过……”

    兰前阳听说还有一个方法救星儿,立刻从地上站起。

    “什么办法?”

    “你知道赛华佗吗?”

    “武林中人称妙手回春的赛华佗?”

    “是。”

    兰前阳脸露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道:“可是那赛华佗喜欢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我去哪里寻他?”

    “这个不用担心,蜀地中最近有一件大事发生,就是唐门门主唐季华的大公子唐振华的婚期即将举行,据说那赛华佗也在邀请之列,如不出意外,想必他已经来到了蜀地,我看公子也是江湖中人,这打探消息的本事想必还是有的。”

    兰前阳喜出望外,接连作揖数次。

    看见兰前阳和那医者出去之后,从窗户中跃进一人,来到床边,看见奄奄一息的天星,顿时大惊:“天星使者,没想到你竟然伤得这么严重,普天之下可能只皎月宫主的冰心诀和武当的太极功夫才能救你了,我这就带使者回冷月宫。”

    床上的天星艰难的说道:“云雀听令,本使者和外面的那位公子的安危就全靠你了,其他一切事情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使者你如今岌岌可危,如再不得到有效的救治,恐怕命不久矣,云雀恕难从命,等将使者带回冷月宫,之后云雀随使者处置。”

    “你……”

    云雀将要把天星扶起,突然听得脚步声走近,此时出去必将被发现,起身一闪,躲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兰前阳在门外停顿数刻,最后缓缓地推开房门,走近床前,使劲的表现出没有一点伤心的表情。内心极大的心痛,又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那是有多么的痛苦,所以笑起来都是很不自然。

    天星心里比谁都明白这种痛苦,兰前阳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前阳哥哥不必这样,星儿也知道时日不多……”

    兰前阳打断了她的话:“不,不会的,你答应过我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大夫说了,你还有救,只要找到赛华佗……”

    天星摇着头,两行眼泪从眼角流下。

    “星儿自己的情况星儿比谁都清楚,只是星儿最后还想知道两件事,想听前阳哥哥的心里话。”

    兰前阳也流下泪来,这大概是十年来他第一次流泪,他吃惊他自己竟然也会流泪,自从他以为星儿死后自己再也不会有情感了,原来一个人是永远控自不住自己的感情。

    “你说。”

    “前阳哥哥真的想娶星儿为妻吗?”

    兰前阳没有回答,眼神告诉了她一切,天星开心的笑了,笑得很天真无邪,仿佛今天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那南宫玉姑娘呢?前阳哥哥也喜欢她,对吗?”

    兰前阳不知道她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此刻的他想使劲的摇摇头,可是他不能骗她,呆住了,表情变得很不自然。天星看着他的表情,也明白了,笑得更加的开心了。兰前阳对于天星的问题,一个字都没有回答,但对于天星来说却得到了最好的回答,这也许就是传说中心有灵犀。

    “其实玉姑娘人很好,她也是很喜欢前阳哥哥,这样等星儿去了之后前阳哥哥就不会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孤单单,其实玉姑娘被……”

    “什么都别说了,星儿,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要再说傻话了。听说赛华佗已经来到了此地,我这就带你下山去找他。”

    墙角传来一处声响。

    “是谁?滚出来!”

    云雀来到兰前阳的面前。

    “我是冷月宫天星使者的属下,如今天星使者重伤在身,还请兰公子让我带天星使者回去医治。”

    “冷月宫?天星使者?”

    回头望望床上的天星,顿时明白了,床上的天星望着他,使劲的摇摇头,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知道什么天星使者,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星儿,谁都不能从我的身边抢走她,谁都不能!”

    “兰公子不要误会,云雀也是替天星使者的安危着想。”

    “你如果真的为她着想,那就快快去给我打听那赛华佗的下落。”

    云雀迟迟不动身,望着天星。天星道:“云雀听令,今后前阳哥哥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不得违逆!”

    “云雀得令!”转身离去。

    看着云雀远去的身影,天星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兰前阳见状,马上过去把她扶起,坐在床边靠在自己的怀里。

    “前阳哥哥,我们马上离开,好吗?”

    “为什么?”

    “我已经不再联系冷月宫了,并且这次本就是戴罪立功,恐怕如今冷月宫已经下发了追杀令……”

    “你不相信她?”

    天星摇摇头。

    兰前阳抱起天星,天星虽重伤在身,此刻依偎在他的肩头,感觉无比的幸福。下山雇了一辆马车一直向南行走,直奔唐门而去,也不知走了几天,来到了一条河边。马车上的水和食物都用的差不多了,加上天色已晚,此处是荒郊野外,定没有什么集市,看来得找一户人家借宿一晚才行。

    沿河又行了半个时辰,兰前阳下车取了些河水回来,天星已经睡过去,用手摸摸她的额头,还有些发烫。忽听得远处有人声,掀开车窗上窗帘向外望去,是几个劳作一天归家的农夫。

    兰前阳十分欣喜,看来今晚有着落了,要是以前的他定会上前去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人,像强盗一样的要求带他们去。可是现在心中的戾气已经渐渐地消除,人也变得更加的友善。

    “各位大哥,我们不知此地是何处,天色已晚,不知最近是否有客栈?”

    其中一个汉子道:“这里是荒郊野外,最近的集市恐怕也有二十里,如你不嫌弃,今晚就暂住我家吧。”蜀中人民远离江湖纷争,也远离战争的喧嚣,一直是民风淳朴,热情好客。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那汉子道:“我祖上姓陈,单字一个忠,平时为人比较幽默,邻里乡亲都叫我逗忠,你以后也叫我逗忠吧。”

    兰前阳笑道:“果然陈兄风趣的紧啊,我叫兰前阳,我妹妹天星就在那辆车上,只是她有伤在身。”

    “看你这身打扮,莫非是江湖中人?”

    “陈兄既然不欢迎江湖中人,那在下就此别过。”说完深深一揖,转身离去。听见车中传来一声轻呼:“前阳哥哥,车中实在是太闷,我想出去透透气。”不一会儿,兰前阳抱着她去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陈忠见天星脸色苍白,想必受伤不轻,他两今晚没有住处甚是麻烦,微微动了恻隐之心,大步走过去道:“兰兄,你我在此相遇,那就是有缘,罢了罢了,你们就随我回家吧。”

    兰前阳和天星听见之后,相视一笑,十分开心。

    兰前阳重新把天星抱回马车,不多时功夫,就到了一个村庄,来到了一户用篱笆围城的庄园,几间小房子坐落在篱笆里面。

    “爹娘、妹妹,我回来了。”

    赶忙跑来一女子开门,那女子二八芳龄,穿的十分朴素,虽无倾国倾城之容,但也清新脱俗,有小家碧玉之貌。那女子看见了陈忠身后的兰前阳和兰前阳怀中的天星。

    “哥,他们……”

    “小燕,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哎呀,不要傻站着了,快让客人进屋去。”

    陈忠在前面带路,小燕站在一边,兰前阳走过小燕的身边微微一笑,轻轻一点头表示敬意,小燕脸上立刻泛起了桃花之色。

    晚饭之上,陈忠的娘不见天星,于是问道:“那位姑娘怎么不来吃饭?”

    兰前阳道:“大娘,星儿身体不适,先休息了。”

    陈忠的爹道:“山村农夫,没有什么可吃的,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这时小燕又端上了一叠素菜,笑盈盈道:“公子不要客气,随便吃些。”

    “各位能够接纳我们,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有其他什么过多的奢求,大伯和小燕姑娘客气了。”

    用过晚饭之后,老伯对兰前阳道:“今日看那姑娘,气血不足,想必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兰前阳一听,感觉遇见了救星,立马双膝跪下。

    “倘若老伯有法子救星儿,我愿以命换一命。”

    “要是我能救的话一定会救,要你的命做什么。”

    “那请问老伯附近有没有可治内伤的大夫?”

    “据此十里之外有一个大夫倒是很有名气,就是不知道他对于这种情况是否有法子。你不妨在此多住几日,明天我叫小燕去给你把大夫请来。”

    “这……”

    小燕道:“公子就多住几日吧,看姐姐的伤势也走不了。今日公子不妨先休息,明日一早我就去请大夫。”

    兰前阳沉默而不答。

第二十九章 阴差阳错一回眸

    第二日天还未完全的明亮,小燕早早的起了床,梳洗之后就出门去请那个大夫。刚一出门就看见兰前阳站立在园中,小燕一时踌躇,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兰前阳听见开门声,转过身去,脸露笑容。

    “听大伯说此去有十里的路途,谁也不知道途中有什么意外,小燕姑娘一个女儿家还是十分危险,我就陪小燕姑娘一起去吧。”

    “那姐姐她……”

    “我已经请大娘帮忙照顾了,让你一个人去,要是真的有什么不测,那我的罪过就大得很。”

    小燕听她这么说,面带微笑,微微一点头。

    “既然如此,那公子就和我一起去吧。”

    二人在村头雇了一辆驴车,缓缓而行。路上半个时辰不曾言语,甚是尴尬。小燕娇羞不敢说话,兰前阳到觉得没有什么,只是觉得人家女孩子都未曾开口,怎么好意思主动搭讪,万一被误会有轻薄之意,那就麻烦了。

    小燕不时的偷望着兰前阳,觉得他与其他很多男子不同,既高傲又能够放下架子,看似冷漠但给人的感觉又是充满了无限的柔情。长得一表人才,配上一把腰间的长剑,简直就是每个女孩子的梦中情人,想得小燕都有些痴迷了。不觉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时,兰前阳不经意的回过头来看见小燕在对自己笑,甚是尴尬,不知如何是好。小燕也从幻想中回过神来,两人四目而视,同时把头转向了别处。

    过了好半天,兰前阳听见一句:“不知姐姐如何受的伤?”

    兰前阳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是我将她打伤的。”

    小燕一脸吃惊道:“怎么回事?”

    兰前阳不知从何说起,小燕见他面上有为难之色,知道不该继续追问下去。

    “小燕无礼,不该打听公子的私事。”

    “不,只是此事说来话长。”

    “既然如此,那公子就不必再说了。”

    兰前阳也是一阵意外,想不到这女子竟然如此通情达理。兰前阳道:“只是不知这大夫姓甚名谁,有无什么称号,还有就是他有什么忌讳,要是我鲁莽,坏了大事,那就不好了。”

    小燕道:“这大夫谁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周围的人称呼他为怪老头,虽然人们称呼她为老头,可是她是个女子,她来这里也没几年,听说以前她是个江湖中人,因为厌倦了江湖的纷争,才来此隐居,忌讳到没有听说有什么忌讳,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非江湖中人她都免费救治。”

    “那是江湖中人呢?”

    “听她放出的话来,是江湖中人就只医治有缘人!”

    “有缘人?不知姑娘可知道何为有缘人?”

    小燕无奈的摇摇头。

    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一片竹林,竹林中有多的乱石,看是杂乱无章,仔细研究时又暗含《周易》之道。整个一大片的竹林只有一条道,在乱石的尽头有一间茅草屋,可是起承转合好久,看似房屋就在眼前,一直都接近不了,十分奇怪。进入乱石推十分的容易,退出来也容易,可是进入数步之后前进却是十分的不容易。

    “公子,看来今日是见不了名医了,怪老头不见客时,就会启动这八阵图来阻挡前来拜访的人,我们还是回去吧,明日再来。”

    兰前阳露出为难之色,道:“可是,可是星儿如今已经不能再拖,多一日等待就多一份危险,不行,我今日一定要见到他。”

    小燕见他一往无前的阵势,知道今日倘若见不到怪老头势必誓不罢休,犹豫好一阵,快步上前道:“如公子非去不可,小燕有破阵之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小燕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只要能救姐姐性命,其他先不用考虑这么多。”

    小燕靠近兰前阳的耳边,低声呓语:“八阵图分别以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命名,加上中军共是九个大阵。中军由十六个小阵组成,周围八阵则各以六个小阵组成,共计六十四个小阵。八阵中,天、地、风、云为“四正”,龙(青龙)、虎(白虎)、鸟(朱雀)、蛇(蛇)为“四奇”。另外,尚有二十四阵布于后方,以为机动之用……”

    突然一暗器朝小燕飞来,兰前阳反应迅速,急忙把小燕拥入怀中,侧身一闪,躲过一劫,急忙向四周望去。怀中的小燕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兰前阳拥入怀中,十分吃惊。见他久久不放开自己,心神未定。

    “兰……兰公子,你……”

    听见怀中小燕的声音,兰前阳急忙放开她,后退一步。遥望四周,一片风平浪静的样子,不见一个鬼影,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不应该啊,明明感觉有暗器飞向小燕姑娘。

    “小燕姑娘不要误会,只是方才……”

    “公子不必解释,小燕明白。”小燕低着头不说话。

    看来真的是误会自己了,正要上前去解释清楚,刚跨出一步。听见竹林中传来一声“小两口谈情说爱尽可到别处去,何必在来此作死?”

    不多时,眼前出现一人,约摸五十来岁年纪,长发飘飘,黑丝中夹着银丝,右手持一根拐杖,站得笔直,一副傲人的神色不言于表,疾行而来,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反而闻着她生上有着年轻女子胭脂水粉的味道。

    小燕看清来人之后,双膝跪下,显得十分恐惧。兰前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以不变应万变,手紧紧地握住了追魂剑,见来着不善,看来是敌非友。

    兰前阳道:“晚辈蓝枫,拜见前辈。”

    那人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他,一脸怒气。

    “就是你?”

    兰前阳听见这三个字,一脸疑惑,就是害怕多出什么事端才用假名,难道眼前这位婆婆正巧有一位仇人也叫蓝枫,倘若不幸真的是这样,那就糟糕的紧了。

    “不知在下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老人家?何意要对在下发射暗器?”

    “我是对她用暗器,你还不配!”

    “那不知小燕姑娘何时得罪了你老人家?”

    跪在地上的小燕朝兰前阳使劲的使眼色,叫他不要多言,可是兰前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小燕道:“师父,我……”

    那人大声道:“你给我闭嘴!拜入师门的那天你是怎么说的,愿意此生不动情的条件来继承我举世无双的医术,如今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在其他的地方去就算了,还在我老婆子房子面前来,你是什么意思?说!”

    “我……”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弟子,我另寻衣钵。滚,马上给我滚!这世间男子没一个好东西!”

    小燕慌了神,立刻起身抓住那人,那人一个狠狠的转身,把小燕甩在了地上,兰前阳急忙过去把她扶起,关切的问道:“小燕姑娘,你没事吧。”

    兰前阳抬头望着那人,深深的一揖道:“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还望不要责怪小燕姑娘。”

    那人大笑道:“好啊,这世间的男子都是表面满口仁义道德,听着个个都是圣人,其实背后都是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畜生!”

    “既然前辈对男子有如此之深的成见,在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就此别过。”

    兰前阳扶起地上的小燕准备离去,小燕道:“公子,不能走啊。”

    兰前阳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他就是我师父怪老头。”

    兰前阳一怔,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求求你帮帮兰公子吧,他妹妹真的受了很严重的剑伤,要是再多耽搁一会儿,可能就有性命之忧。”

    “你刚刚已经被我逐出师门,我不是你的师父。我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湖中人莫说救不了,就算是救得了也只救有缘人!”

    兰前阳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竟然这老太婆不知好歹,激起了他内心的怒火,大声道:“今天你去也的去,不去也的去!要么你和星儿一起活,要么你和星儿一起死!”

    那老太婆也是一怔,没想到兰前阳竟然敢动粗,放声大笑:“哈哈哈,小子,我老太婆纵横江湖几十年,你还是第一个敢威胁我的人,小子有种!”

    就在兰前阳以为事情遇见转机的时候,怪老头一句话浇灭了他所有的希望。

    “来吧,我也活够了,用你的剑杀了我!”

    小燕吃惊的看着师父和兰前阳,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又不会武功,要是他们真的交起手来自己谁都帮不了!

    兰前阳此时实在是怒不可遏,激起了心里的戾气,“铮”一声,追魂剑已经出鞘,就在一瞬,追魂剑已经靠近了怪老头的喉咙。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要么一起死吗,要么一起活!”

    怪老头头一转,望着远处的天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余光一撇,瞧见了追魂剑,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兰前阳看见她的神情异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绝不是怕死!

    怪老头道:“怎么可能?这柄剑可是追魂剑?”

    “是。”

    “你和易大师是什么关系?”

    “你问这个干什么?”

    怪老头狂吠起来:“告诉我!”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连兰前阳都吓了一跳。

    “他是我师父。”

    “易大师他人呢?”

    “家师过世了。”

    怪老头听见这个消息后,脸色苍白,全身瘫软在了地上,仿佛听见了一个世间最绝望的消息。兰前阳和小燕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好半天怪老头才说道:“带路吧,我跟你们去!”

第三十章 孤身一人取吴钩

    “爹,孩儿不辱使命,已经将杨宇辰抓到,是否立即通知莫天涯?”

    “不急。”

    “为什么?孩儿不懂,还请爹明示。”

    “孩儿,看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你以为那莫天涯是真的是投靠我们吗?”

    “难道不是?”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当他真正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就不会这么听话了。”

    “难道他还能与我们侠客山庄为敌?”

    “他一个人当然不行,可是当他登上武当掌门之后就可以了。”

    “就算是现在武当也休想和我们抗衡。”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武当好歹也是武林中的第二大门派,如今虽说没有了掌门,可是多年来的声望不容小觑,明着和他们起冲突,于我们多多少少有些不利,还是三思而后行。”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孩儿佩服的五体投地。”

    潇湘子和潇尘正在房子中商议着大事,不料听见外面传来了打斗之声,二人都是一惊,想不到竟然有不怕死的敢来侠客山庄闹事,倒要出去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二人来到花园之中,见侠客山庄的武士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一个人围在中央,潇尘快步的从人群中穿过,看见那人的面容,不觉一怔,竟然是一绝色女子,只见她左手握着一把长剑,可是长剑并未出鞘,右手轻弄发丝,侧身相视,和阳光交相辉映,有着说不出的美妙。刚刚还是一脸怒气的潇尘立刻转怒为喜,脸上洋溢着看不穿的笑容。

    “姑娘是何人?”

    那女子没有脸上的神情没有一点波动,眼神透露着寒气,就连潇尘与她对视时都不寒而栗。

    潇尘见她不答,也不生气,谁叫对方是一个女子呢,还是一个仙子,不屑凡间的喧嚣也正常。

    “不知姑娘来此何干?”

    那女子转过身来正对着他,全身傲气逼人,眼中繁星点点,充满了杀气,小嘴微微一翘。

    “滚。”

    那女子终于说话,银铃般的声音却说出了一个不太动听的字。

    潇尘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在江湖上无论是谁知道了身份都要给几分薄面,眼前的一个年轻女子竟然敢羞辱他,并且不是在别处,是在侠客山庄当众羞辱他,这叫一向心高气傲的潇尘怎么能够忍受得了。

    站在潇尘旁边的宋远剑看到潇尘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什么人,待会儿都会变成一种人,那就是死人!

    宋远剑大声呵斥:“去你妈的,敢骂我们少盟主,老子今天要结果了你!”

    宋远剑以攻心掌名扬江湖,此刻暗集内劲于右掌之上,使出十层功力向那女子打去,那女子微微一转头,不避不让,右手指尖轻轻一动,只见攻至中途的宋远剑,大叫一声,翻身倒地,左手紧紧抓着右手在地上翻滚,显然是疼得十分厉害,但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宋哲坤急忙上前去查看发生了什么,抓住宋远剑的右掌一看竟有一针孔大的伤口,血如喷泉一般射出。宋哲坤以掌对掌,从针孔中源源不断的输去真气,想为宋远剑止住鲜血。可是真气输至一半时,总是有阻碍,宋哲坤提高内劲,想冲破阻碍,听得宋远剑大叫一声,一事物从宋远剑的肘间穿出,宋远剑顿时晕了过去。再向那飞出的事物望去,竟是一枚银针,宋哲坤见过,和数月前来侠客山庄打探消息的那个女子所使用的暗器一样,只不过功力却是眼前这人高的很多。

    虽说宋远剑宋哲坤平时嘴上谁也不饶谁,可是却是过命的交情,眼看宋远剑被暗器所伤,宋哲坤一阵火起。右手弯曲成龙爪,飞奔而去,那女子连望都没有朝宋哲坤的方向望去,只见她手起手落,宋哲坤就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不能爬起。

    潇尘大为吃惊,江湖中能打败他们二人的本就不多,还是在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之间打败他们的就更加屈指可数了,并且她的招式看不出是任何的来路,细思极恐,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高手?

    不远处的韩芮灼也变得谨慎起来,虽说最近领悟了无情是剑道的最高境界,可是要自己去挑战她,不出意外,应该在她的手底下过不了三招,不说是自己,可能就连上一任无涯剑的传人韩遂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韩遂是武林神话一般的存在。眼前这女子不仅容貌百年难得一见,功夫更是百年不遇,如果江湖有个排行榜,眼前之人足以进前三!

    虽说轻描淡写的就打败了自己的两大护法,可是这气是无论如何咽不下去的,不知不觉三枚金针已经握在手中,待时机而发射。

    后方的潇湘子见此情形,快步而来。

    “尘儿,退下,你不是她的对手。”

    潇尘还未尝试,很不甘心,跃跃欲试,不愿离开。

    “父亲,我……”

    潇湘子护子心切,大声呵斥:“我叫你退下,没听见吗?”

    眼看潇尘就要离去,那女子目光一冷,只见微微一动,破空之声传来,就是空气中这微妙的变动也被潇湘子察觉了,举起右手,空中随意一抓,方才那女子朝潇尘射去的银针已经被潇湘子抓在了手中。那女子见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失望神情,脸上还是和方才那般冰冷,没有一点波澜。这本就是试探,所用功力不过一两层,潇湘子倘若连这点能耐都没有的话,他这个武林盟主因也不用当了。

    虽然就只有一招,潇湘子已经看出了她的来历,天女飞丝的武林绝技任谁看了都不会忘记。只是这天女飞丝是冷月宫的上层武功,一般的冷月宫弟子绝对没有机会练得这项武功。能使用这项绝技的只有冷月宫的四大使者和宫主皎月。四大护法中的霖雨自己是见过的,妙风韩芮灼是见过的。显然不是二人,难道是飞云和天星中的一个?冷月宫实在是太过神秘,江湖中关于他们的消息本就不多。击败宋远剑的是天女飞丝的武林绝技,可是打败宋哲坤的又是什么武功呢?

    自己纵横江湖几十年,本就是武痴,见过的武功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可是方才的那一招大多数的武林招式并不一样。若说是女子的招式与男子不同,可是也不同峨眉女子武功的阴柔,真叫人好生难解。潇湘子哪里知道,这是冷月宫宫主代代相传亲授无上心法冰心诀,冷月宫本就少在江湖露面,要看到宫主使出武功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还要使出冰心诀,那就几乎不可能。其实潇湘子是有见过的,那就是十五年前的那次天王山之战,当时的冷月宫宫主怜月是有使出的,可是当时生死命悬一线,共同的敌人是易大师,谁还能够分心去观察别人的招式呢?如果一个冷月宫的使者武功都深不可测,那宫主皎月岂不是天人一般?

    潇湘子还是露出江湖上标准的笑容道:“不知我侠客山庄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冷月宫?如果真有什么误会,那我潇某定当陪个不是!”所有人都惊呆了,平时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竟然向比当他女儿还嫌小的后生如此恭敬。

    “你赔的起吗?”

    这句话问得潇湘子不知如何回答。

    “看来真的是我侠客山庄有对不住的地方,不妨我哪天亲自向皎月宫主赔罪。”

    “你配吗?”

    潇湘子一直在忍让,想不到这女子竟得寸进尺,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当今的武林盟主,虽说她武功高得吓人,可是真的认为我是吃素的吗?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真的不知道好歹!

    “你究竟是谁?还想一人挑了我侠客山庄不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种的留下姓名!”不知何时,地上的宋远剑已经醒来,觉得自己方才丢尽了颜面,武功上打她不过,言语上找回些面子也是很不错的。可是接下来听到的回答使他后悔自己刚刚叫嚣。

    “皎月!”

    所有围着皎月的武士听见这两个字都吓得后退了三步,潇湘子虽没有后退,但内心很是惶恐。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这个名字:“皎月,想不到这厮竟然是冷月宫的宫主皎月。”虽然心里已经明明白白,但嘴上还是装作不相信的样子。

    “皎月?冷月宫的宫主皎月?不知宫主来此有何贵干?”

    皎月说的很慢,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取无涯剑!”

    此言一出,不仅韩芮灼一惊,潇湘子父子也是一惊,韩芮灼惊的是无涯剑是韩家的家传之宝,自然不可能被外人夺去。潇氏父子惊的是想不到冷月宫也打起了无涯剑的注意,难道和自己一样,她们也想要天下的四把名剑,如今四把名剑有两把已经在侠客山庄,倘若今日无涯剑被她夺去,定将打乱全盘计划,横生出许多枝节。一步扰乱,全盘皆输。今日绝不能让她得逞!

    “铮”皎月手中的沧月剑已经出鞘,剑尖直指韩芮灼而去,韩芮灼手中的无涯剑也已经出鞘,两把神兵相交,不分高下,只是内力相差的太多,剑尖相对,韩芮灼支持不住,一直向后退去。潇氏父子,两位护法,众多武士都来到韩芮灼身后助他,给他源源不断输去内力,韩芮灼停止了后退,众多人与皎月一人竟不分伯仲!皎月内功当真恐怖如斯,如此僵持下去,一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皎月突然测回沧月剑,凌空而起,不会儿便不见了身影,这只听得传来一句话:“今日算你们走运,无涯剑改日再来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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