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巫不离的重生
“快看!”人群中有人大喊,我们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那九婴的皮开始慢慢的融化,然后竟然从那堆皮里幻化了一个高挑的女人。
我疑心自己的看错了,可是这真的是一个女人的**。她约摸十**岁的样子,长长的头发一径到自己的脚下。容颜姣好,眉眼中竟透着天真与无邪的样子来。
“巫不离!”不知道为何,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已经失踪已经的通天树曾木的身影。他冷冷的站在我的身边,眼神中满是复杂!
他的出现对于我来讲实在是又惊又喜!他转头看着我说道,“主人。许久不见了!”
我其实很想问问他这么长时间从我的精神世界消息,甚至连同在精神世界的决绝都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他到底是去了哪里!但是第一,现在不是叙旧的场合、第二,现在不是问这些话的时候!
比起他的突然出现,我更加惊诧于他说出的那句,“巫不离。”所以就问道,“你是说,这个女人是巫不离?”
其他人并看不到曾木的存在,甚至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听说过我的身边还有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突然对着空气的自言自语确是让他们都有些惊讶。
“什么情况,族长受了刺激,产生幻觉了?”无衡就问向生苦。
生苦还未来得及回话,凌霄就说道,“这曾木就是通天树的真魂。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黛黛的精神世界之中,不过已经好久没有听黛黛提起过他了。不知道为何今日,这是?”
在场的众人其实都是妖兽,对于精神世界其实都略有耳闻,所以这事就并没有表面上见到的那么奇怪了。既然是自己能够理解的事情,那就没有什么值得深思的,所以就又转头等待着我的指示。
那曾木就摇着头说道,“我终究还是出现的晚了,没有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我奇怪与他会这样说,然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曾木就叹了口气的说道,“主人,自从您上次入魔,通天树灵力被压迫下去,我就一直被隐匿在您精神世界的角度之中。只是最近几日您魔气都下降之势,所以我才得以再次出现。只不过,我还是来晚了!
其实,这天下并没有什么分离**,这一切都是巫不离的阴谋而已。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所谓分离**,不过是她的一个让自己死而复生的阴谋而已!
现在他利用巫不弃要与巫清浅分离的想法,来使得巫不弃唤起她最为九婴的那部分元神的复活。现在九婴合成,已经很难再伤她分毫了!”
我愣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可是还未等我继续问下去,就看到那巫不离已经笑着向着我们走来。众人没有见过她的这个形象,那瞳镇宿予阁的少主从来都是一个似乎是长不大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巫不离,已然是个成熟的女人。
他们下意识的都退了一步,只有我,正对上了她的眼睛。
“哎呀,这么多人在,我这衣不蔽体,真是害羞呢!”说完,她轻轻伸出右手,然后眼睛竟然变成了星空瞳孔的样子,不过这瞳孔的颜色,却已经全部变成了墨绿色。
我一句小心还未出口,离我们较远的一个人就突然着魔似的直直的向着她走去,完全不顾旁人的呼喊。巫不离笑着揽着他的腰,然后突然之间就将他的整个身体就“挤”进了自己的身体中去!
这真的是“挤”进去的,我只看到那人似乎像是融化在她的身体里,只把一身黑色的衣服留在了她的手上。巫不离笑了笑,闭上了双眼,视乎是在感受着那躯体与自己的身体所产生的融合的美妙感觉。
“族长,打吧!”无衡突然对我轻声说道,我虽然对于巫不离并没有多么的恐惧,而且她也曾两次死在我的手中。但是此刻与九婴完全融合了的巫不离,不知道为何,却一直让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这并不是我的懦弱,而是,我觉得现在的巫不离,并不单单是和九婴融合了那么简单!
“哎呀呀,好久没有这样的轻松过了呢!”巫不离穿好了那人的衣服,然后伸了一个懒腰。“其实我这么多年来都在抗拒我是九婴之女的这个事实,其实,那只不过是和我自己闹别扭罢了!早知道九婴的皮囊这样适合我,我当初就不用那么费尽心思的去让我的哥哥变成九婴了!”
我用手势招呼革少云让他准备好随时出箭,可是他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问号脸。也对,我不由的苦笑,九婴是要白箭同时射入她的九个婴儿头方才会置于死地。可是这巫不离此刻却已经是人类的体态,这样如何去做。
我一瞬间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起来,但是仍旧想着,今日与这巫不离大战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就算革少云的攻击不能一击毙命,也要为大家的安全撤退最好收尾的工作!
所以仍旧对革少云坚决的下达了准备攻击的命令。他虽然不知道我的所想,但是仍旧隐藏在一处,尽量使得自己不那么的显眼。
“你们反派,是不是废话都是那么多!”我知道我此刻必须将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这样,革少云有可能才会有成功的机会。
巫不离就笑了笑,“我许久没出场了嘛!有一些话不说出口,总觉得吃亏了!怎么,你觉得烦呀!
当初在那瞳镇,你杀我杀的那么干脆,是不是很爽?怎么,没想到吧?我仍旧有复活的那一天,只是可惜啊!那只重明鸟儿,却就没这么幸运了!”
她的话就犹豫钢针一样,一下子就刺进了我的心口,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紧,腹部竟然也隐隐作痛起来。我不经意的抚摸了一下腹部,心说孩子,你这个时候千万不要闹啊!
可是仅仅是这一细微的动作,却被巫不离全部看在了眼里!她一下子瞬移到我的身边,我一惊,没想到她的速度会这样的快,甚至我都没有感知到她灵力波动的靠近,可是她的脸已经离我不到两米远的距离。
长剑突然在手,就对着巫不离的胸前横刺过去。这完全是我的下意思的反应,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手中的剑却已然出手。她似乎也没想到我的动作会这样快,只在半空中凌空转身,然后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马上手中挽了一个兰花指,就从那之间甩出了一张毒火、毒水交织的巨大的毒网!
我一惊,之前九婴的这个攻击其实并没有这样的轻松使出,可是现在在巫不离的手中,这简单的就像是弹指一挥!这样来看,我们的攻击似乎就更加困难了!
“上!”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叫了一声,接着我的队伍的人群就冲上前去将巫不离团团围住。
我惊讶的不知道是谁下达的命令,但是在我还没有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巫不离已经大开了杀戒,一时间,就有十几个条生命被她掠夺。
剩下的人,也开始真正的忌惮她了,他们都围在她的身边,但是谁也不愿第一个上前。我马上出声阻止,“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
巫不离就转头看了看我,然后她笑着说道,“乌合之众到哪里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怪不得不弃那么蠢,你们都没有成功的把他杀死!不然我压在他身上的宝,也不会翻盘啊!不过你们还是有点能耐的,因为我竟然感受不到那个巫清浅的小贱人在这里了!
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呢!你知道,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怎么可能住在一起呢!”
突然,她的脸开始扭曲,并且变化,然后她的身体也慢慢地长高了一些,接着,巫不弃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他先是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又看了看身边的我们,表情似乎很是诧异。
我看着他的这个样子,似乎是根本就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曾木突然就对我说道,“主人,这巫不弃与巫不离现在共用一个身体,很明显现在巫不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与其对付巫不离…”
我就笑着说道,“不如对付巫不弃!”
众人见我突然之间又自言自语的,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算是知道原由了,眼见着我的脸上又有了自信,所以也都齐刷刷的看向我。
我对大家说道,“进攻!”
一时间,众人一齐向着一脸懵/逼,但是却已经化为人形的巫不弃攻去。这巫不弃就九婴的时候,确是因为他的庞大体型使得我们难以接近,但是现在同为人形,似乎他并不怎么占了上风。很快,他就气喘吁吁的跪坐在了地上。我怎么可能容得他有片刻的休息,马上招呼革少云出箭!
但是一喊之下,发觉革少云并没有任何回应,回头看去却正发现我们之前一直怀疑是奸细的人正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我不由的苦笑,“看来我们不用调查这几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了!”
那几个人走到巫不弃的身边,然后将革少云重重的丢在了地上。这个操作让巫不弃很是不解,他奇怪的看向周围的这几个人,就看到他们几个跪了下来,然后齐声说道,“恭迎少主!”
“少主,什么少主?”巫不弃一脸的疑惑,在他的认知之中,那世界上唯一的少主巫不离早已死去,可是他们为何要这样叫自己!
“糟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不乐观的事情,马上招呼大家上前抢人。可是还未等我们赶到革少云的身边,那巫不弃的身体瞬间又变回了巫不离的样子。
第二百八十六章 拯救革少云
我本来还想招呼大家抢人的,可是巫不离的动作非常迅速,她凌空吸过革少云的身体,然后一下子就扼住了他的脖子。“后羿后人是吧?当初你的祖宗杀了我的父亲,你说,现在是不是一个报仇的好时机呢?”
我眼见着她马上就要发力,心中自是担心革少云的安全,所以甩出决绝,直奔着巫不离的方向飞去。
巫不离此刻已经感受到决绝化为的飞刀正在向着她逼近,所以,她马上伸出左手来,从掌中喷出一道白气直接将决绝给包裹了起来。
可惜,她并不知道决绝是一件上古神器,只见决绝在那白气中只是略略的耽搁了零点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就冲出了白气直奔着她的面门飞去。
巫不离一时有些惊诧,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要怎样躲避!眼见着决绝越来越近,她突然拉起革少云挡在了身前。
此时我想制止决绝已经有些晚了,只见决绝一下子就插在了革少云的左肩膀上。革少云就一声惨叫,“大姐头,疼啊!”
我本来还有些抱歉,但是听到革少云的这声惨叫一下子没绷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革少云见我笑了,似乎更加生气的大叫着。
我收回决绝,整个人瞬移到了巫不离的身边。她似乎也并没有想到我的动作也会这样快,所以马上就一手抓着革少云一边与我缠斗起来。
之前的巫不离,我不是没有对战过,但是此刻的巫不离,我却倍感吃力、这或许才是九婴本体真正的力量。这让我一时竟然无法从她的手上将革少云顺利的抢回来。
“怎么,这个男人对你这么重要啊!竟然让你这样慌张?”她右手的指甲突然变得奇长,“我还以为你只是喜欢重明呢!”她呵呵的笑着,我却只觉得非常做作。但是对于她的这些话,我却根本不在意,因为我心中知道她其实是在故意的激怒我。
她见我并不接话,遂有些失望,但是她马上就换上了一副狰狞的面容。“你是不是很像杀我啊!想想重明,他可是就死在我的手中!你是怎么能忍得住现在还站在那里与我相望?
还是,你怕死了?
怎么?不想和你的重明一起死去?看来你们的爱,也并不是那么情比金坚!”她的指甲突然从革少云的太阳穴插入,革少云甚至连挣扎和惨叫都没有,就浑身抽搐的倒了下来。
周围的人们突然一下子全部安静了下来,我只见革少云的嘴巴还在微微的抖动着,似乎是在说着,“大姐头…”
额间突然剧痛起来,我知道那是我入魔的印记。突然就一阵天旋地转使得我失去了理智,耳边是一阵风声,似乎自己置身在那混沌的世界。
只是看到了革少云远远的向我挥手,然后又看到那闪着金光的重明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似乎我的世界就这样的崩塌了,什么希望、什么重生。他们随着革少云的死去全部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一丝丝冰冷的灵力正从我的额间注入了进来,我的眼睛慢慢的睁开,我知道这不是生苦。生苦的灵力的温暖的,就像是春日里和煦的阳光。但是这个人的灵力,似乎能让我听到那地底的怨灵的嘶吼。
“你醒了!”花梦饮的脸就这样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说好的联盟呢。怎么,自己在这里睡着了?”
我挣扎着从他的怀中出来,这时才看到是个身着黑红色衣衫的手,手中皆拿着锁链已经将巫不离牢牢的控制在了当场。
我看着花梦饮,“谢了。”
他略略有些失望,“大家都是盟友,谢我,是不是有点太见外了?你就不想额外再与我说点什么么?”
我就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双眼已经变成一片死灰的革少云,其实我的心已经和那双眼睛一样,都要死透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转头问向花梦饮。
他就说道,“你刚刚幻魔了。我想不仅是我们魔界,想必三界都知道了你在这里。”
我对这话很有些不懂,所以奇怪的看着他,花梦饮就继续说道,“解释的太复杂你也听不懂,不过,你可以理解为,是从一个中级魔,向一个高级魔的进阶。”
他本来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是我的却已经无暇再听他继续说下去了,“反正,都是魔而已。”我慢慢的走到革少云的身边,发觉他的体温都已经将要消失了。我伸手将他的双眼轻轻的合上,又看着被魔界的人禁锢住的巫不离。
“唯一能杀死九婴的人已经不在了。我的重明也不会再回来了…”我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生苦,轻轻的说道,两行泪就这样的滑落下来,心,很痛。
他快跑几步来扶助摇摇欲坠的我,眉头就紧紧的拧在了一处。“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现在怀着身孕呢,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孩子。”
我起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花梦饮就走了过来,“我刚才看了,那小子还有的救,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我突然心中一喜,但是马上失望袭来,自己又忍不住的伤心,“他都死成这个样子了,还要怎样救?”
花梦饮就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颗丹药来给他服下,“这个是可是续命的。但是我还没有在除了魔界之外的其他人的身上使用过这个,现在姑且死马当活马医。”说着,他蹲了下去,然后将丹药塞到了革少云的口中。
“现在的当务之急,却不是这匹死马。喏。”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被魔族擒住的巫不离。“她,你到底是要怎么处置啊?”
我冷冷的看着巫不离的脸,恨不得扑上去要开她的喉管来吸干她的血!吃光她的肉!但是,我不是后羿后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我们并不是驱使红弓、白箭,也无法伤她分毫。
我无力的撇过脸,“关起来吧!省的到时候我们去找她,不如就控制在我们的眼皮子低下。”接着我唤出队伍中的重明家族的人来,“想必这个时候你们的族长也醒来了,告诉他,让他寻一个可以禁锢九婴灵力,关押九婴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这种地方在太阳岛上到底有没有。”
那重明家族的人就回到,“若说这样的地方,太阳岛上除了断念监,似乎就没有别的地方比这里更加合适了。事不宜迟,我还是先行返回驻地去和族长打好招呼!”
见到他已经化为金色的大鸟飞走,我这才无力的坐了下来,“还要麻烦魔族的兄弟押解巫不离至太阳岛了。”
花梦饮就笑着说道,“瞧你说的,大家都是盟友嘛!况且,你现在可是魔族唯一的一个幻魔,我也理应听从你的命令。”
我虽然对这句话还很有疑惑,但是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我多问的时候,我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让人将革少云扶起,先行送回太阳岛。
不多久,重明的父亲就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来了。虽然作为仙使的重明鸟与魔宗的人见了面之后双双都很有些尴尬,但是大家现在共同对付的目标是这九婴巫不离,所以大家也只是假意不去在意对付的真实身份。
直到踏入到太阳岛上,我这时才略略的松了一口气。那些魔宗的人随着重明的父亲去关押巫不离。我就马上在人群中呼喊柔耳与伯都,“发生了何事?”柔耳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我胎动发作,所以马上来到了我的身边。那伯都也在人群为他让他了一条路后走了过来。
我用手指向身后的革少云,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一句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我知道,我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还是泄了。
不知道又是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这是重明的房间。那里有他熟悉的味道。我见内外空无一人,就慢慢的下了床。身体上已经没有那些沉重的感觉,整个人似乎都已经再次恢复了体力。但是让我奇怪的是,这房间内外都很安静,甚至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为何,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袭上了心头,我开始在房子里找寻那些人的踪迹,可是在这偌大的太阳岛转了半天,却仍旧是不见半个人影。
“断念监!”不知道为何,这个名字突然从我的内心升腾起来,难道是关押着巫不离的地方出了什么错了?一时间释放了通天树的灵力,慌忙的用广触术去找寻那个地方。可是,我的广触术才探知了不远的距离,就正看到两个人影正站在隔壁不远的小岛上聊天。
我马上瞬移过去,就看到那竟然会是生苦与花梦饮。我心中略略有些诧异,心说这两人是怎么会在一起的?就突然听到花梦饮对生苦说道,“目前来到,也就只有他能救得活那个后羿后人了。不过他离开魔宗的时候我年纪尚小,现在也不好用我宗主的身份压他。他那人听说脾气古怪的很,一旦觉得我触怒了他,可能就更加没人可以救活革少云了。”
生苦就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那回还谷我也是去过的,与那人也算是有一面之缘,既是如此,那我就带着他去碰碰运气。”
花梦饮马上就拦住了生苦,“我知道你是她的朋友,我也算是她的朋友。作为朋友,我这里确实有一句忠告。”
生苦奇怪的抬了头,“什么?”
第二百八十七章 纯魔与玄土
花梦饮就上前一步说道,“我知道你是神仙,不知道你对我们魔宗的事知道多少?”
生苦就淡定的看着他,“只要是目前已知的,记录在上庭的事情,我都知道。”
花梦饮就点了点头,“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们魔宗的级别制度。”
“知道一些,却不尽然。只知道灵魔为最低层的,是其他级别的爪牙与傀儡,通常靠着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宗以得到无上的力量与其他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生魔,又称地生魔。是你们魔宗内部的子孙。不过地生魔的子孙大抵只能是地生魔。在你们魔宗属于最最常见的族群。
降魔,通常是少数地生魔的一次进阶。依靠自身修炼或者外界的力量获取而使得魔气化纯的一次升级。想必你们魔宗的将领一般的人物,大抵都是这种将魔了。
纯魔。在你们魔宗是皇族等级。只有拥有最高血统的纯魔与纯魔通婚所生的孩子才会成为纯魔,拥有魔宗最高无上的力量与地位。当然,还有一种途径也可以成为纯魔。那就是像她一样,本身就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却因为情而在一瞬间坠入魔道。”
花梦饮就继续说道,“你说的很对,这天下能够坠入魔道的成为纯魔的其实并不多,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九尾狐族的先大长老沉空了。不过,这并不是重点。你既然知道这么多关于魔宗的事情,那么,你可知道我们魔宗的最高级别,幻魔?”
生苦就突然皱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她已经成为了幻魔?”
花梦饮就点了点头,“那日你们对付九婴的时候,我们魔宗的人之所以会那么快赶到那里,就是因为我看到了她幻魔所发出的七彩极光。你没有看到么?只是那一瞬间,充斥了整个天空。就连我们魔宗的地宫都跟着震颤!
其实,我觉得,不仅仅是我们魔宗的事情,就连上庭,肯定也被撼动了。所以,她现在虽然还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但是你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一定要给与她好的引导!要知道,幻魔雷霆之怒,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幻魔,雷霆之怒么?”生苦低下了头,似乎在沉思之中。
“那可是一种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也是一种可以瞬间侵占本体的力量。她现在虽然还好好的,就是因为她的心中还有希望,是杀死九婴的希望,是复活重明鸟的希望。倘若她的希望破灭了,那那种力量一旦爆发出来,可不是一把红弓白箭就能对付的了的了!”
生苦就点了点头,“那,就不要让她失望!”
我其实还在好奇那种叫做幻魔的雷霆之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听他们说起来似乎都很可怕的样子。但是突然听到凌霄远远的叫我的名字,我怕被他们两个发现,所以马上偷偷的藏到了一边。很快,就见凌霄与青予果然远远的寻来。
她们两个见到生苦竟然和花梦饮在说话都略略的迟疑了一下,但是最终两拨人都知道我不知道哪去了的事实,所以都开始四处的寻我去了。
我知道这里面青予的灵力最为低微,所以就慢慢的跟在了她的身后,直到在隔壁小岛上,我假意在那里被她发现。
“你们都去哪里了?我醒来发现整座岛空无一人的,我担心死了!”我在她说话之前这样的抢白她。
青予果然没有怀疑我什么,她只是见我完好的站在那里,就安心的舒了一口气。“我们在地下开会呢,没想到你会这时候醒来。不过也挺后怕的,本来是留下了侍卫在你身边的。可是刚刚那侍卫就来报说一回身你就不见了。这不,让我们好找。”
我笑了笑,拂去了青予脸颊上一缕凌乱的头发,“不要担心,我们回去吧!”
青予点了点头,然后化作青鸟驮着我飞回了太阳岛内。迎面就正碰上慌乱的寻找着我的人们。我从青予的后背上跳了下来,然后故作轻松的对着大叫挥了挥手。
“怎么了?都一脸担心的。”
“你去了哪里?”重明的父亲明显的很有些不悦了,但是我看得出,他的眼神和语气中更加的透露出来的是担心。
我看着他的脸色不是太好,就无辜的叹了口气。“我刚刚睡醒之后发觉整座岛上都没有人影,担心你们出事,所以就出来找找。可是刚刚从青予口中才知道你们在地下。不过,我本释放了广触术,不知道为何没有探查到你们的行踪。不然我也不会跑的那么远了。”
重明的父亲见我楚楚可怜的似乎就是要哭出来的样子,马上就缓和了语气。“我…我刚刚可能语气不好,但是却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他似乎还想着说些什么,但是又似乎是说不出口的样子。
我怕我继续下去他会下不来台,就马上转了一张笑脸说道,“父亲,你看,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您也不要担心了。”
重明的父亲这才点了点头。“既然你醒了,正好有一件事情来与你商议,你且随我来。”
我看着他一脸的严肃,心中就不自觉的“咯噔”了一声,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就袭上了心头。我应了一声,就跟在了他的身后。他带着我走入地下,然后七拐八拐的进到了一件极其隐秘的房间中,我看到伯都与柔耳都在一座石床边的矮桌旁似乎在研究着什么,而床上,正躺着满脸死灰的革少云。
我皱了皱眉头,突然将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都记了起来。这并不是失忆,而是一种重创之后的一种自主的逃避。我走到革少云的身边,发现他现在气息微弱的似乎马上就要停止了一般。一种来自朋友间的悲伤与对消灭九婴的无可能的失望瞬间袭满了全身。我走过去,轻轻的将手指点向他的额间,却发觉他的精神世界竟然还很活跃。
“我们两个只能帮他到这里了。好在他的意志力和求生欲够顽强,现在还能保持这个样子。”伯都站起身来,两只手环抱着,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中。虽然语调很是平静,但是言语之间却很有些失望。
我也站起身来,心中却也是一片死灰。因为我刚刚用通天树的灵力试图帮他治疗,虽然通天树和革少云的灵力同属上庭,但是刚刚灵力在他的体内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无法递前了。
我收回灵力,已经知道了为何伯都与柔耳会这样困惑。他们不是没有治疗这革少云的能力,而是因为他们的灵力根本无法去治疗一个后羿的后人。
我叹了口气,突然就想到这世上可能还会有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人会有这个能力来让革少云“起死回生。”所以,我把我的想法和他们说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三人却并没有我预料中的那么兴奋,甚至几个人的眉头在此时就皱的更深。
“怎么了?”我很有些纳闷。
“你说的我们刚刚也的确考虑过,只不过这魔医玄土为人古怪。就算是魔界他也甚至是一点联系都没有,听闻他很多年前就独身一人隐居在那回还谷中,先不说那谷中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在妖界基本无人知晓。就算是这回还谷在何处,这么多年也并不曾有人提起。或者,这所谓的魔医玄土只不过是个传说也说不定啊!”
我略略的舒缓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大事,原来只是因为这个?”
众人见我说的轻松就问我为何会这么说,我就大致的把我和生苦在时之界中怎样到达回还谷见到玄土,和玄土与幻沙之间的故事与他们说了一下。
这时候,他们才都表情激动的看着我。
“没想到这回还谷不仅真实存在,还有些这么一段故事。”柔耳不禁唏嘘着。
“可是,你那只是在时之界中见到过玄土,要知道,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啊!过去了这么久,一切早已沧海桑田,也不知道此刻那玄土还在不在那里。”
我看着重明的父亲一脸的担忧,就笑了笑,“父亲,有希望,总比没有要好的多吧!只要是有一丝丝的希望,我也要尝试一下。其实,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革少云是唯一可以杀死九婴的人。关键的是,他也是我的朋友啊!”
这话其实真的是出于我的真心。虽然一开始套路革少云只不过是单纯想利用他的力量,但是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我怎么可能一点对他的感情都没有呢?
也许现在,我是一个魔,一个妖,但是曾经,我也是个人。
“总要试过了,才安心。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要去试一下!”我近乎是自言自语着,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觉三个人都在用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刚刚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事不宜迟的事情,我们要是尽快出发吧!”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极度的压抑着我的悲伤情感,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崩溃了,关心我的他们,也会同样崩溃。
虽然心中对于那个精神分裂的玄土没有什么底,但是就像是我想的那样,有希望,总比绝望的好。
我叫过生苦、左良与嘹唳,因为这一路上革少云都是吊着口气的状态,所以这次的任务,我选择让他们几个男人参加。
第二百八十八章 旅游景区
生苦就略微的皱了眉头,“你想去回还谷?”
我点了点头,“现在那里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不是么?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的话还未说完,生苦就接着说道,“可是还有一个希望,是你没有尝试过的。”
我皱了皱眉头,一时间竟然很有些疑惑,“还有什么方法?”
生苦就慢悠悠的说道,“还记得在遇到井龙之前,我们还遇到了谁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只见恍然大悟!经过生苦的提醒,我想起来那羲灵岛上的公主雅姒曾经给过我一颗号称可以起死回生的圣药,“血竭之心。”
可能是最近这些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快,让我甚至都忘记了这个东西的存在。我将虚囊之中的“血竭之心”取出,心中不免就七上八下起来。
“紧张什么,他已经成这样了。就司马做活马医吧!”生苦淡淡的说道,语气中甚至听不出来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来说的这些话。
我点了点,直接将那“血竭之心”喂到了革少云的口中。其实,我对这“血竭之心”其实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因为当初雅姒将它给我的时候。曾经说过这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那也就是说,可能也就是个心里安慰而已。倘若起死回生会这么容易,那世上岂不是不会有没那么多的死别?
不过,也就是在那“血竭之心”入口的一刹那,我眼见着革少云整个身体都开始呈现出红色的光来,似乎在他的腹腔之中藏着一个正在发光发热的小太阳一般。
他的身体的所有血管的脉络开始在那光中慢慢的显现出来,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树叶上的细纹。突然,他的心脏位置闪动了一下,似乎是极快速的抽动了一下,然后我见到他的鼻息开始慢慢的张开与闭合。
待到他身上的光亮消失,革少云仍旧像开始一样躺在那里。只不过,他的脸上已经不是先前的那种绝望的死灰,相反,却已经透出了红润。
伯都与柔耳马上赶到他的身边开始给他做检查,过了一会,伯都先是站起了身子。“你刚给他吃的那玩意,已经通过血液护住了他的心脉。起死回生是不可能那么神奇的,但是好在这样可以延缓他的真正的死亡。只在我们赶在这药效消失以前将他治好,他也就是不用死了。”
我看了看众人,“那也就是说,我们刚才只是帮革少云争取了晚点死的时间限制?你觉得,他还有多少时间?”
柔耳就拍了拍手,说道,“凭我的经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是不会死了的。但是,也不会清醒过来。他会保持着这样的一个状态,就算不吃不喝,也会这样的长生下去。”
我略略有些诧异,“植物人?”
柔耳就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现在我们能做的,可能就是寄希望与那个神秘的魔医玄土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也就是说,去回还谷寻找玄土,其实也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情。”
也就是这样,第二天,我与生苦、左良、嘹唳,带着已经是植物人状态的革少云就向着我们记忆之中的回还谷的方向走去。生苦与我说道,那回还谷其实他若是算上在时之界进去的那次,一共其实是去了两次的。虽然第一次是昏迷的状态,但是第二次进去其实也是刻意留意了很多的细节。
我细细的回想过去,不过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自从出了时之界之后,似乎对于那里的记忆就突然之间像雾气一样在一点一点的消散。甚至以至于我现在如果刻意的想去回想某些细节的时候,竟然会毫无头绪!
生苦就指了个方向说道,“回还谷所在的位置,其实就是今天的黑市附近。所以,我们还是先过去那边,我再依照我的记忆去找。”
众人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也只好听从了他的安排。不过按照我的性子,我倒是很想直接瞬移过去的。但是我们现在人数众多,那生苦又说我们寻找时之界的时候,可能还要多费些时间与体力。因为时移世易,虽然在妖界来讲百年只是弹指一挥间,但是在人界早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我们若是能顺利的找到那记忆中的路,倒是最好的,就怕那里已经变化的面目全非,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况且,就算我们能够顺利的找到那回还谷的入口,那么,也不一定能够顺利的通过那回还谷中所设置的那些障碍。所以,体内、灵力都是很重要的。
最后,按照生苦的提议,我们决定了坐飞机。
不得不说,我还是喜欢人界的交通工具。
第二天凌晨,我们已经站在了黑市的土地上。时值冬季,周围白雪皑皑。在妖界混迹了这么久,突然回到人界,对于这种“恶劣”的天气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那寒风夹杂着雪花打在我的脸上,竟然让我感觉很有些冷。我知道这其实只不过是我的心理暗示起到的作用。
生苦租了辆面包车,在车行的时候,旁人看到我们皆是清凉的打扮都在努力的憋着笑。甚至一旁的工作人员一直用怪异和戒备的眼神看着夹杂在左良与嘹唳中间的昏迷的革少云。
终于,我们向着生苦记忆中的玄土的住所---回还谷的位置行进了。一路上其实也没什么稀奇,就是形形**的人们。我许不回人界了,竟然很觉得稀奇。
生苦就一边开着车,一边打趣的说道,“如果让你选择,你是喜欢生活在人界,还是其他的地方?”
我看了他一眼,“妖界就妖界,干嘛还什么其他的地方?”其实我这话是带着笑说的,虽然革少云现在已经变成植物人了,但是这已经是既定的,或者,又不太确定的事实。那么,我也只好接受它。但是,这人界的一切让我此刻觉得自己其实还是个人,所以心情也放松起来。
“嗯…”生苦应了一声,然后歪着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去认真的开车。
我见他其实是真的想要知道我的回答,就想了一下,“我其实还蛮喜欢人界的。至少,它会让我觉得我是个人。”
生苦就又看了我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的行进了大约五个小时,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散架了,所以当我们下车自由活动的时候,我一瞬间都想释放自己的元神。
可是,我却是在伸懒腰的一瞬间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因为这里,竟然让我有了一种极度眼熟的感觉。那茂密的树林,甚至就像是整个从我的记忆中整个复制粘贴的一样。但是,这对于我来讲也只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当我仔细的想去搞清楚我之前在哪见过这些的时候,却又是一片的空白。
所以,我慢慢的走上前去,想要更近的去感受这样的感觉。我想的是,可能我离得他足够近的时候,我就会找到我那曾经在时之界中所丢失的那些这样那样的记忆。
“喂,不买票不能进啊!”突然我觉得有人似乎拦在了我的身边,我一时间回过神来,就发现一个带着红色袖标的中年女人拦在了我的面前。
“什么?”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木然的看着她。
那个女人想说什么,但是马上就别生苦打断,“你好,我们买五张票。”
那女人马上就转身熟练的收钱找钱,然后从自己的衣兜里扯出来五张门票一样的东西。“给,不许抽烟。不许随地大小便,我们这里都配有洗手间。那个山上的花草不能随便破坏啊!到处都有监控的。这里面天黑的早,若是想要过夜,我们沿途设置的小木屋都可以用手机扫码付款使用的。不然就必须在下午5点之前下山。”
生苦就一直点着头,然后又指着旁边的一乘两人抬的那种登山的小轿子。“大姐,这东西租不租啊。你看!”说着他指了指昏迷的革少云,“我哥们晕车,我们也不能把他就这样扔在山下啊!”
那大姐眼皮都没抬的说道,“用轿子的话加二百。”
生苦就笑着说道,“大姐,我们只租轿子,自己抬。”
那女人就抬起头看了一眼我身边的这几个男人,又看了看我。“单八棱租轿子啊?那就五十,押金五十。给我一百就行了。”
生苦就马上就掏出一张一百的递给她,然后左良与嘹唳就把革少云扶上了轿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抬着走了。
生苦在前面带路,后面是三人抬轿,我在最后慢慢的走着。这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蜿蜒的山路,只不过都已经用石头做了宽大的台阶。其实穿插着很多小景与小木屋,还路过了几个百无聊赖的聚在一起打扑克的工作人员。
当我们路过他们的时候,其中一个叼着烟卷的男人就向我大喊了一声,“哎看到带铁丝网的地方就别往前走了奥!”
生苦答应了一声之后,那人就又转过身继续打牌。
我们在一棵大树下面休息,旁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就是那个男人刚刚提起的铁丝网。
左良喝了口水,那是刚刚路过了一个自动贩卖机买的,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哥们,你说的那地儿,还有多久啊!”
嘹唳的苍白的脸这时候就更加的惨白,他也转身看着生苦的脸问道。
生苦就笑了笑,指着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粗大的铁丝网,“如果我没有记错,穿过这些,就到了!”
我站起身,走到那铁丝网的旁边,“我还真希望,你没有记错!”
第二百八十九章 魔医救人
我靠近那些铁丝网,想着那边应该是没有开发出来的旅游地。不过一片黑漆漆的,应该正是这大山的背阳面,竟然一眼看不透那边林子里的东西。
突然,似乎是什么东西从那林子中极快速的跑过,我一愣,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脚下已经下意识的迈出了一步。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脚并没有按照常理被那些铁丝网阻挡,而是从那些铁丝网中无任何阻碍的穿过。
紧接着脚下一空,我整个人就连滚带爬的摔了下去!
这是一条长长的类似隧道一样的空间,周围都是白色的岩石。但是我的屁股下面却是一层细腻的白沙。那些白沙起到了一个很好的润滑的作用,卷着我一路极快速的向着那隧道的底部滑去。
足足能有五分多钟,我才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下一空,然后整个人就落在了一汪不算太深的水池之中。我站起身来,发掘中这水池也只是到自己的胸口处,看来这水池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缓解这从上而下的冲击力,其实是一个保护措施。
我爬上了岸,重新来到我刚滑落下来的隧道的出口处。从我的角度看上去,这隧道竟然是个趋于垂直的角度。突然,那隧道的深处突然有光一闪,我还在疑惑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只见一双巨大的男人脚突然从那隧道中滑了出来,整个人就趴在了我的身上。
我刚刚反应过来那是生苦的时候,我的脚下不稳,我们两人就一齐跌倒在了水池之中。我不由得苦笑,心说我为啥要进到这里两次!
生苦一把把我从水中捞起,那水位才到他的腰。我心说你这是怕我淹死在这里嘛?这么紧张,然后就拍开他的手,示意他我在这里是够高的。他似乎知道了我的所想,就噗嗤一笑,然后在我之前上了岸。
“你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拉我一把吗?”我对他的这种态度的转变颇有些不满。
岂料生苦根本没有理我,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走到了那隧道的出口处。我突然想起来那上面还有左良等人,心中想着如果他们见不到我们的人,一定也会从那里掉下来的。
心中就在纠结要不要提醒生苦离那里远点,可是也就是在几秒钟之后,我突然听到隧道里传出了人的惊呼的声音,并且由远及近。我马上躲在一边,报着看好戏的心情准备观赏生苦的第二次入水,却没想到生苦在那里的左良冒头的一瞬间飞身躲过了!
那左良出来的一刹那,见到了我俩,然后随着一声,“革少…”整个人也落在了水池之中。
生苦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然后也就是在分秒之间,完美的接住了从那上面滑落下来的革少云。最后,就是嘹唳的入水。
“你们怎么都下来了?”我很有些无奈,“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我们这样,岂不是很容易团灭?”
生苦就把革少云交给左良二人,然后仔细的用手指去抚摸周围的白色的石壁。也是很奇怪,这里明明是不知道多深的地下,也并没有什么光源,但是我们却看得清周围的一切。
生苦就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已经是会还谷的地盘了。”
我很有些诧异,心说你又是怎么办看出来的?但是这句话还未等出口,就突然突然身后传来“咔哒”的一声。接着,就看到一只巨大的又肥又壮的怪物从那池子里探出了头来。我心中一动,已经认得出来那是曾经在冥界见过的噬魂兽。不知道为何,一条宽大的甬道中的噬魂兽突然从我的记忆中涌出,竟让我一时有种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有种重合的感觉。
左良与嘹唳并不曾见过这个东西,我连忙对着他们对了个禁声的手势。他们二人瞬间领会了我的意思,然后慢慢的扶着革少云紧紧的靠着石壁,秉住了呼吸。
生苦就慢慢的围着这个地方转了一圈,然后皱了皱眉头,拥抱嘴型告诉我们这里并没有其他出口的时候,那噬魂兽突然“嗷”的一声低吼,从那水池之中站了起来,然后甩了甩身上的水。
那水池中的水位突然之间就将下去了不少。我心中一惊,心说自己刚刚竟然就在这怪物的身上走来走去,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怕啊!
那怪物就慢慢的走在我的身边,然后巨大的鼻子对着我的位置喷了两口水汽,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然后又是一声低吼,整个人都趴在了我的面前,那巨大的脑袋正对着我的脸。
生苦就慢慢的靠近了那水池,然后慢慢的地下身体,在里面摸索了一番之后,突然脸上一喜,对着我们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我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怪物,知道是生苦找到了出入口了,就示意左良与嘹唳带着革少云先走。左良就用手势问我怎么办,我又指了指手腕上的决绝。告诉他们不要担心我,然后眼看着他们两个来到水池旁边。
生苦替代了左良的位置,然后左良率先从水池中的通道下去,接着似乎又爬了上来,伸手将革少云接了下去。接着就是嘹唳。当他们三人完全不见的时候,生苦回过头来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走。
虽然生苦还想殿后,但是那怪物似乎突然只见感觉到了我的存在,突然睁开了他那双浑浊却又不大的眼睛的时候,我知道就算他再瞎,那么近的距离也一定看得到我了!
果然,那怪物突然之前起身,就像一头发疯的巨牛一样向着我的方向撞来,我凌空一个跟斗,然后正落在它的头上。在它甩头的那一刹那,又从它的头上跳了下去。生苦一把抱住我,然后两个人磕磕撞撞、连滚带爬的也落入了那个通道之中。
我的位置不太好,但是好在有生苦做肉垫,所以我落地的时候并没有受伤,只是当我看清这里的时候,那巨大甬道的记忆就突然从我的记忆深处显现了出来。
我终于记起,上次与生苦来回还谷的路上,似乎就是经过了这样的一条甬道,只不过那时候的甬道之中,躺满了那种巨大的怪兽。
不过心下可以确定的是,生苦并没有走错路,这里的确是回还谷的入口。我们只要顺着这甬道走到尽头,应该就会看到那骨塔的迷宫了。事不宜迟,我将我记起来的事情讲给他们听后,他们就都觉得应该先尽快赶到那迷宫之前,再稍作休息。
后面的事情,并不需要过多叙述,总之,这段路的确算是有惊无险。我曾经问过生苦我想起来的来到回还谷的路程为何会与这次有不一样的地方,他也只是笑着说,可能是几百年之间的地壳变化,使得沿途所见会有些许的不同。
我当时并没有多想,但是我也没有将我在时之界中的大部分记忆已经开始消散的事情将与他听。这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甚至就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终于,我见到了我那记忆之中印象很深的骨塔迷宫。它甚至,比我那零星记忆中的更显壮大。可见在这几百年之间,来到这里的,折在这里的人,还是很多的。
我们略略的休息,就准备进入迷宫。和我记忆中的一样,只要我施展了广触术,我们就很轻松的穿过那里。直到,我见到了玄土。
是的,我见到了玄土。他就坐在我们面前的地面上,一只手微微的擎着额头,任凭风沙吹打在他的脸上。整个人都瘦的凹陷下去,就像是死了一样。
是的,就像是死了一样!若不是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凌厉,我还以为这传说中的魔医玄土已经变成了一句干尸!
我坐在他的面前,还未等说道,他却突然张开他干瘪的嘴唇说道,“你来了,我就知道你这个时候会来!”
我略略有些诧异,心说他如何知道我会来?就算是上次我有幸的见过他一次,那也是在时之界中的世界。他是不应该有那部分的记忆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阁下是否认错了人?”
那玄土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然后指着我身后被左良与嘹唳搀扶着的革少云,“这就是那个后羿后人吧?抬过来我看看。”
他的这番操作让我们几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他见我们没动,就摇摇杯晃晃的走到了革少云的身边。他慢慢的闭了眼,然后双手升腾起青紫色的光,他的手在革少云的身上略略的感受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我帮你医好他,你来回答我的那个问题。”
我看着他的眼睛,其实已经很笃定他其实是认错人了。可是在我刚想要否认的时候,生苦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胳膊。他轻轻的对我摇了摇头,然后对玄土说道,“这个自然,但是,你必须要先治好他。”
那玄土点了点头,口中似乎是自言自语着什么,然后也不理人,突然化为了一座巨大的石头山。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好的时候,突然,天黑了。
我与生苦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个人已经知道后面将要发生什么了。果然,那座石子山上,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她个子高挑,然后慢慢的走了下来。
只不过她走到我的身边的时候,眼神却并不友好。
她轻轻的挨近昏迷的革少云,然后手指点向了他的额间。一时间,我竟然似乎是听到了骨头重接结合的声音!
第二百九十章 玄土的疑惑
他的皮肤开始变成了透明的颜色,然后那些血管的脉络与内脏就清楚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看到那幻沙的手中正流淌出一种鲜红的似乎是血液一样的东西。慢慢的顺着那似乎已经干涸的血管脉络,一点点的,流向了他的全身。
他全身的血管就像是一瞬间恢复了生命一般,变得鲜活起来。那些干瘪的脉络一瞬间就活了起来,并且向着心脏的位置输送着什么东西。
突然,那革少云原本已经变得松散的接触的位置开始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就像是全身的骨骼在重接的打碎并且结合起来一样。
幻沙的脸上现出惊奇的神色,她先是皱着眉头收回了探在革少云额间的手指。然后手掌出现出一片黑色的光来,慢慢的放在了革少云的胸口的位置。
“有意思。”她的火红的嘴唇轻轻的翘起,然后手掌突然发力。我只见到一片刺眼的白光袭来,一时间,只能用手遮住了双眼。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听到了革少云的嘶吼的声音。
他醒了!这是我当时的第一印象,所以我待到白光暗淡下去,马上去查看了革少云的状况。只见他的浑身都留着细碎的汗珠,虽然双眼仍旧紧闭着,但是周身却实实在在的闪着淡淡的白色的光。
“我解开了他的真魂力量的封印。”玄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去,只见幻沙已经不见,面前只有那形如枯槁的玄土,仍旧坐在那里。
“真魂封印?”我的心中一紧,“莫非他之前的力量?”
玄土就点了点头,“之前怎样我不知道,但是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后羿后人了!醒来,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你们可以在那里休息,直到他的醒来。这期间,你可以想想曾经承诺过我的,我想要的那个回答。你放心,我会来找你的。”
玄土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然后重新化为了一座巨大的石头山,我就回头与生苦对视了一眼。我本来想说什么,但是生苦对着我摇了摇头,似乎是在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他可能是怕玄土听到些什么对他不利的话来,所以也就闭了嘴。
生苦说道,“既然魔医玄土已经这么说了,那么我猜测革少云也就一两天内就会醒来了。他既然说找你还有事,那么,我们不如就先住在那里。就算九婴再怎么该死,实则我们也不怕耽误这点时间。”
左良就背起革少云,众人前后的走到了那不远处的木屋之中。这木屋我还是有些印象的,我甚至还记得的那一袭红衣的幻沙在那空地上偏偏起舞的样子。
但是突然之间觉得哪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那记忆的线头一闪即逝,让我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掌控。我皱了皱眉头,只在那小院子的阴凉之处坐了。
左良与嘹唳正在厨房研究做饭,生苦就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知道你现在在纠结什么。”生苦坐了,眼睛却没有看着我,我也随着他的视线在看着左良他们二人忙活着,似乎很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
“你知道吗?那玄土到底为何会对我说那样的话?我和他有过什么样子的约定?可是在我的记忆中,我明明只与他见过一次,还是在那时之界的世界中。你觉得,他会把时之界中的记忆,带到这里来吗?”
生苦就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我不太清楚。那时之界我也是进去了那一次而已。不过,时之界本就是一个时空隧道,它能把人带到自己最想回去的那个时候,直到自己的能量用光。”
“能量?”我看着他的脸,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生苦就点了点头,“其实我也解释不好这些事情,但是从你在时之界中的表现,这是我发现的一个事实。就是说,回到时之界的时间,是根据耗损灵力来完成的。就像是你后面越来越虚弱是一个道理。所以,当你身体损耗过于负荷的时候,你也就离开了那里。
可是,我却是在重明族长那里发觉,我们曾经见过的那些人,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并不会对我们这些后面的参与者保留任何的记忆。
就好比,我们在观看一部电影,我们知道那里面人物所发生的一切,甚至很多时候还会扮演参与者的身份。但是对于那些电影中的人而言,我们仅仅也只是观众而已。”
“那么,玄土记忆中的我,可能就不会是我,对吧?”
生苦沉吟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可能吧!我对时之界和对玄土的了解一样浅薄,所以这个问题我现在还无法回答你。”
我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那玄土到底要问我些什么。”
很快,我们一行人吃了饭,大家都休息去了。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夜竟然睡得很安稳。可是那种奇怪的感觉突然使得我从梦中惊醒,我起身推开窗子,就正见到玄土站在院子里望着我房间的方向。
当我看清是他的时候,我的心就慢慢的安定了下来。不知道为何,我的潜意识中却一直觉得玄土不会真正的伤害到我,我下了床,来到了他的身边。
“想好了回答了么?”玄土带着我穿过那片浓密的树林,然后停下来问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很是谨慎的问他,“可是我并不知道你要问我的是什么。”
玄土就坐了下来,“你果然忘记了。”
我也坐了下来,“你似乎早就知道我会忘记。”
玄土就干笑了两声,“这也是你告诉我的。”
我一愣,“我说的?那我是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玄土就抬起头来,这回还谷中本大部分都是幻象,所以夜夜星光熠熠。他似乎想起了这一点,自嘲的低下了头来。
“上一次见你,你用竹子扎着一个筏子。但是却不是划船而来,我这回还谷中,其实也并无水路。不过你的筏子上却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奄奄一息的男人。
当时,我本不想救他。我有我自己的烦恼,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可是,那捆绑在竹筏上的绳子已经勒的你的肩膀都流了血,也就是那一瞬间,我同意了你的请求。
那个男人似乎是遭到了天雷的袭击,轻者七日内命丧黄泉,重者魂飞魄散。这是一种天谴,我看得出来。
可是,你拼命的求了我,所以,我说让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问我,倘若你回答了,我是否就会救他。当时你的眼神很是坚毅,所以我一时间竟然就这样答应了。”
“你,你问了什么?”我其实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他说的跟生苦当初和我讲的其实是一件事了。因为那时候生苦病重,他的爱人为了救他不惜带着他冒险的进入了这里。
所以,一切似乎解释的通了。这玄土的确是认错了人。可能在他的记忆中,只对那个生苦有着很深的记忆,因为对于生苦,他是费事营救的,但是对于那个女人,可能也就只是匆匆一瞥。所以,当千年过去了之后,当他再次看到生苦的脸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把我和他联系在了一起。
所以,这本是一个关于生苦与他的爱人之间的故事。知道了这个之后,我就略略的安了心,但是内心中仍旧是对那个从未登场的生苦的爱人说了句抱歉。心说为了救革少云,我也不得不占时顶了你的位置,你可不要怪我啊!
这时,就听到玄土继续说道,“我问她,怎样才能知道自己是真正的爱一个人。”
我本以为是什么高深到不得了的问题,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竟然会这样的浅显而单薄。我笑了笑,心说这样的问题,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高深的回答了。
果然,就听到玄土继续说道,“你当时的表情和你现在的一样。你只是回答我说道,当你觉得对方比自己重要的时候,那就是爱。”
我笑了笑,对于他看透了我的内心而略略有些尴尬。“你就因为这样的一个问题,就答应她治好了男人?”
“是的,我一直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玄土似乎也想笑,但是他的面容真是太过苍老了,轻微的肌肉拉扯都会使得他的这张脸显得异常的干瘪和枯朽。
有一瞬间,我甚至想问他为何区区百年之间,他竟可以变化的这样巨大。
“那么,你现在又有疑惑?”我不由的想起玄土一直都要问我的那个问题。
“非也~”玄土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他的身体本就很巨大,此时就这样居高临下的,让我很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是你,那时候对我说的。倘若千年之后再次遇见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一定要问你这个问题。你说,这是一个可以解除你疑惑的封印。”
我心头突然一怔,“封印?”
玄土就点了点头,“你说你预见到自己的死亡与重生,但是很多事情你不想放弃。所以你要给自己设置一个封印,以便于将自己当时的记忆封存。”
我不由的更加疑惑了,但是他的那句“预见”,却是让我很是在意。我心中不禁暗道,莫非这生苦的爱人,竟然是个先知?
那么她所设置的那个所谓的封印的理由又是什么呢?我越想越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就想要和玄土表明我并不是那个他记忆中的女人。
不过马上,玄土就接着说了下去,“这个问题就是,纵然过了沧海桑田,是否能够海枯石烂?”
第二百九十一章 后羿力量
我一愣,似乎脑袋一瞬间昏沉沉的一下。心中不禁惊讶,心说不会吧,命运竟然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嘛?难道玄土并没有认错人,而那个生苦所谓的爱人,真的就是我吗?
玄土似乎也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的脸,但是我们俩就这样对视了一会之后,竟然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些应该出现的在眼前飞快划过的所谓的前世的记忆,似乎也并不存在。
我笑了笑,一时竟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释怀、还是失落。
我自嘲的笑了笑,以驱赶这种让人略有些尴尬的想法。然后佯装镇静的看着玄土。“看来你真的是认错人了,你以为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玄土似乎也略略的有点失望,他叹了口气,似乎也并不相信自己会这样轻易的认错人。
“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帮我医治好了我的朋友。等他醒来,我们就会离开这里了。”我站起身来,已经准备离开。
那玄土就突然之间笑了起来,似乎顿悟了什么似的。他摇了摇头,也并没有答话,只是目送着我离开。
我回到木屋,很觉得这一切有些奇怪,似乎刚刚一闪而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我却无法抓住那样事情的重点。我叹了口气,此刻天也已经亮了。
生苦他们还没有起来,我就先决定去看看革少云。刚刚走到革少云的房间门口,就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轻咳的声音,我一喜,直接推开了房门。
革少云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自己倒水喝,见到我进来想要起身,但是他刚刚苏醒,身体机能还未能恢复完全,所以站起来的动作就略显的吃力。我连忙上前扶着他,让他重新坐下。
“大姐头…”他的手中还拿着杯子,我笑了笑,将杯子举到他的嘴边,“刚醒来,别说话,喝了水再睡一下吧。”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然后很有些哽咽,“让大姐头费心了。我…我真没用!”
我看着他似乎是要哭的样子,不禁有些慌乱起来。因为他曾经是富二代的关系,平时养尊处优、骄纵跋扈其实都是常规操作。所以我才会为了磨灭他的锐气而一直有意无意的打压他、欺负他。但是,却是没有见过他在我的面前哭过。
我干笑了两声,然后说道,“你也别太激动,我这次若不是你来救,可能也就当场去世了。你可是我心中的英雄呢!你一个大英雄,在我一个小女子面前流眼泪,是不是太破灭形象了?”
他听得我这么说,连忙抬起了头,很是不确定的看着我。我就笑了笑,点了点头,“我说这话可是真心的。大英雄!好了,喝完这个快去睡了!世界还等着你去拯救呢!”
从革少云的房间出来,我不由的舒了一口气,因为刚刚与他独处的时候已经探知到他体内那所谓的真魂觉醒后,与之间截然不同的灵力波动。他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所以自己体内发生的变化自己仍旧不自知。我笑了笑,一抬头,就正看到生苦与左良、嘹唳他们三人正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
“他怎么样?”嘹唳问道。
我笑了笑,说道,“刚刚已经醒了,喝了水,现下又睡了。我猜测等待他下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发觉自己与以前的不同了!”
“是那个后羿力量的解封么?”左良有些没有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就点了点头,“你们给他做点好吃的吧!他凡体虚弱。补好了,我们明日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生苦见他们二人去厨房忙活的时候,就很有深意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略略有些发毛,就戒备的问道,“干嘛啊,你有事就直说,你这样我有点毛毛的。”
生苦就凑了过来,然后说道,“玄土,和你说过了?那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对了,你不说这件事情我差点忘记了。他应该是认错人了吧!他说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之前带你来这求医的女子,对不对?”
生苦的表情一时间竟然很复杂,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是仍旧点了点头。“的确。但是那时候我已经是在昏迷的状态,意识不清,我只有在那暂时的清醒时分,才会有一点点的断断续续的记忆。”
我点了点头,“这些都不重要,有一个问题,我希望你可以如实的回答回答我知道!”
生苦见我一下子严肃起来,身体略略的颤抖了一下,“什么问题?”
“你的那个相爱的女子,是不是一个先知?”
生苦就突然睁大的双眼,很是诧异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是玄土告诉你的?”
我就摇了摇头,“是我从他的话中猜到的。那么这就很有些奇怪了,你的爱人先知,带你来到这里求医。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她突然预知到自己的未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我们先暂且不去猜想这些究竟是些什么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一定是非常棘手的。甚至是关于这女子的性命的。
而且,这个变故一定是说来就来的,极其快速的,甚至没有让这个女子有更多的时间来把这样重要的事情委托给你知道。所以,她在不得已的状况下,只要把这件事情转告给了魔医玄土。当然,告诉玄土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女人预见到了自己在若干年后,还会有着回还谷的一次旅程。
也许,那个女人曾经与魔医约定好的日期已经临近了。或者说,那女子也只是预知到了一个大致的日期。妖兽的寿命都很长,所以,这个误差可能是几天、几年、甚至百年。
所以,魔医才会认定在是个时间段出现的我就是那个女子,甚至,当初与那女子共同前来的你,也正好是与我同行的。”
我看着生苦的脸,“可能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真的就要出现了!”
可是生苦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激动,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就转身说道,“你分析的很全面,但是那个人却不是我,那个女子也不是我的爱人。我们的确来过这回还谷,却没有那么多精彩的故事。”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是直觉告诉我,他是在说谎而已。
当日下午,革少云就活蹦乱跳的从他的房间冲出来。他的房间刚刚传出来一阵巨大的轰鸣的声音,按照我的猜测,一定是因为他的真魂觉醒,他并不知道。不小心释放了过多的灵力而毁掉了那张桌子。
革少云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又激动的看了看我。“大姐头,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我与其他几人与他略略的站开了一部分的距离。因为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他的灵力误伤。“这只是你体内的真魂力量被释放了而已,你不要激动。要慢慢熟悉它的属性,才能更好的支配他。”
“真魂力量?”革少云应该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所以很是纳闷。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怎样和他解释这个词语的含义,后来终于绞尽脑汁的想到了一个词语,“就是你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这回懂了么?”
革少云就激动的笑了起来,“这么说,我是开挂了?”
我干笑着点了点头,心说苍天啊,你终于懂了!
然后就见到革少云似乎是想要兴奋的跺脚,我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只见革少云突然整个高高的跃起,然后在天空中翻了一个跟斗,接着又稳稳的落了下来。他保持着一个半蹲着的姿势,然后缓缓的站起了身。“我、好帅!”
第二天清早,我们就去与魔医玄土告了别,期间,他仍旧不死心似的仔细的看着我的脸。我略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可是当我们走出回还谷的一瞬间,我不经意的又向身后看了一眼,却突然就看到那一袭红衣的幻沙就远远的站在玄土的身后。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中突然“咯噔”了一声,似乎这样的画面在我的认知中是一个极其不应该出现的场景。但是也只是一瞥,那玄土与幻沙的身影都被树林遮住。我们从那虚幻的彩虹桥上跳了下来,却没想到迎面就是那山底的收费站。
那个中年女人已经在那里上班了,见到我们几个人出来,脸色很有些异样。甚至都当我们路过她的时候她还刻意的躲闪了一下。
“那个大姐,不好意思啊,我们租的那个轿子被忘在了山上,那个押金我们不要了,麻烦你们自己去拿一下吧!”生苦对她说道。
岂料那个女人突然之间大叫了一声,然后就风也似的逃走了。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革少云不知道是在怎么回事,就很奇怪的问我们。嘹唳就一把拉过他的脖子,一边说道,“你想想啊,几个消失在大山深处旅游区的年轻人,来的时候其中一个还生死不明。突然在三日后重新出现了!你不害怕么?”
革少云就睁大的嘴巴,并且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群山,“这里竟然是个旅游景点?!”
几个人不再理会身后那些对我们指手画脚的工作人员,只在在停车场开走了我们的租来的车。
“大姐头,我们下一步做什么?”革少云明显很兴奋的样子。
我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淡淡的说道,“杀九婴!”
第二百九十二章 你好,巫不离
本来我的计划,是待到革少云完全掌控了真魂力量之后再去寻找九婴。这个过程参照我当时真魂觉醒的情况,其实并不需要很长时间。但是有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来的迅速。
所以,当我们回到白塔神庙的时候,就正看到九婴巫不离正在拳打小朋友的画面。
此刻,白塔神庙就像是被什么炸过了一样,破败不堪。而那遍地的尸体,最远的,就好久躺在结界的边缘。倘若再有那么半米的误差,可能在神庙之外活动的人类就会发现凭空出现的半截手或者脚。
我很紧张的顺着这些尸体去寻找我所熟悉的那些脸,还好,并没有。我略略的松下了一口气,却正抬头看到了巫不离正掐着凌霄的脖子。
“呵呵,亲爱的,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找啊!”巫不离谄媚的笑着,表情极度的诡异与阴狠。
我看到她的身后都是重伤不起的我的小伙伴们,却很奇怪并没有在里面看到青予。不过好在那么人也只不过是重伤而已,我自信他们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由得略略的松下了一口气。
“我正想去找你,没想到你就这样的送上门来。”我也冷笑着。不过此刻最最担心的,却是她手中正扼住的凌霄的喉咙。
不过我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我了解我面前的这个女人,我知道她所有的想法。因为我其实和她算是一类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奋不顾身的人。
倘若她知道凌霄对我的意义,我就会被她辖制,不得施展。这其实也正是我与她的不同,那就是她没有牵绊。或者说,她曾经也是有牵绊的,但是,此刻的巫不离,当她利用他的哥哥使得自己重生的那个想法萌芽之日起,她就已经没有了。
“呵呵,”她轻声的笑着,但是看到我似乎对她手中的女人并不在意,也就索然无味的把凌霄丢在了一边。“几日不见,我还真有些想你,所以,这不是特意赶来看你了么?顺便帮你检验一下你的这帮乌合之众的能力,看看,能不能那么容易的杀死我!”
我也笑,并且用不屑的眼神扫了一眼这满地的或死或伤的妖兽们,并且故意表现出了一种不屑的神色。“我本也没有指望这些人来有什么作为。”
这句话一出,那些还活着的妖兽们就突然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倘若他们现在不是伤重的只有喘息的气力,可能就骂我,或者冲过来杀我。但是我这话却是在保护着他们,我知道我所在乎的那几个人是理解我的意思的,因为他们只是默默的看着我的脸。
我摆了摆手,“这算是什么。你既然已经得到了全部的九婴力量,也得到了人体,不会只是这样小儿科的欺负欺负这些小朋友吧!以我对少主巫不离的了解,这似乎并不是你的作风。”
巫不离就拍了拍手,然后说道,“不错!你还真的是我唯一看走眼的人。谁能想到我当初以为的一个废物,自己自作聪明做的一个连环扣竟然却是个真的,亏我还送了你一双眼睛!”
本来我在这里并没有笑,不过想想也对,她曾经以为我是个假的真魂容器,可是为了保护那所谓的真的容器,还煞有介事的安排重明来保护我,只不过,天意弄人,也弄妖兽。
“都是往事啦!”我轻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之前与重明的初始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心头突然之前就抽痛起来。接着,我的腹部也跟着剧烈的疼起来。我皱了皱眉头,知道这是我的胎动。但是现在这个小家伙动起来并非是什么好事,我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能让自己露出一丁点的破绽。
似乎是恰到好处的悲伤,不过这的确是悲伤。
巫不离看出了我表情的变化,轻笑着,“看来用情至深啊!倘若太阳燎没有死,可能你们也就能幸福的生活下去了呢!可惜哦,他已经死了!哦,不好意思,他是被我杀死的!”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脸,手腕上的决绝已经化为了一把长剑。巫不离看着我的剑,似乎是展现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怎么,想杀我?来啊!来杀我,杀了我,你就可以给你的重明报仇了!”
我紧紧的握着剑柄,只觉得额间的入魔印记已然显现,手中的决绝一瞬间似乎被注满了力量一般,然后竟然是拉扯我,做出了第一下的攻击。
巫不离的表情略略有些惊慌,她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她面向着我,向身后飞去,以躲过了我的第一次攻击。我却只是想在今日就结束这样的战斗。
“杀了她!”这是我此刻唯一的想法!
眼看着巫不离躲过了我的攻击,我马上瞬移到她的身边,长剑横切,正对着她的胸口,她想再次瞬移的时候,我已经预见到了她的下一步动作!所以在她瞬移之前长剑已经贴近了她的喉管。
她突然就很有些惊慌的对着我拍出一掌,我本意就是让她去死,所以,我并没有计划闪躲,而是硬接下来这一掌。她似乎也在出掌的瞬间洞悉了我的想法,所以掌风也只是虚晃了一下,然后仍旧在我的剑划破她的脖子上的皮肤的一瞬间瞬移了出去。
她轻轻的摸着自己喉头上的伤口,眼神突然之间变得阴狠起来。“可以啊!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今日,我就拔除你的这项隐患!到时候,看这偌大的妖兽谁还敢与我作对!我要让全天下的妖兽看看,谁才是这妖界的王!”
说完,她突然用掌心飞出一张巨大的毒水毒火的网,正对着我飞来。我冷笑,“这样的攻击,你觉得会对我有效?”可是我的话还未说完,就发现那毒王却不是对着我的方向飞来!而是直奔着凌霄他们的方向!
我心头一紧,想回头却已经来不及!这时,我突然看到在凌霄的周围升起了一层保护的结界。这时候才发现是左良与嘹唳所为,而生苦已经在救治众人了。
我的心中略略的安了心,心说只要好好的对付巫不离就可以了!
一抹自信的笑容攀上了我的嘴角,虽然腹部很痛,但是我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来对付已经与九婴完全融合的巫不离,似乎并不会吃亏!
巫不离看到了我身后在结界中的革少云。眼神突然就变得犀利起来。“后羿后人啊!竟然还没有死!”
我将手中的长剑横在自己的胸前。“这个时候似乎不是你在乎别人的时候!你应该想好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才是正经!”
巫不离的表情突然就变得阴狠起来,她的脸上突然现出墨紫色的光来,然后突然之间,从她的口中射出来一条急长的舌头来,伴随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我一愣,心说这巫不离的武器竟然这么寒酸?口水攻击?但是在一阵剧烈的腹痛与嫌恶一下,还是用长剑做了攻击并且躲避了她的这样的恶心的行为。
我很想吐。
不过,巫不离似乎并不想这么容易就放弃,她的舌头就像是一截弹簧一下,突然又从口出射了出来,甚至那口水有的就喷溅在了我的身上。若不是先知李小麦赠与我的保护甲在起着作用,我觉得我此刻的胳膊就要变成筛子了!
突然,她的舌头死死的缠住了我的长剑。这本来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的腹部却突然之间剧烈的痛了起来。这一下子并不是什么好事,我疼的一缩身体,那巫不离就一掌打在了我的肩头。我被她的掌风震得向后面飞了一段时间,那决绝就留在了她的手上和舌头里面。
我一下子跪了下来,只觉得肚子就要裂开一般。豆大的冷汗滴落在地上,我暗暗的说道,“孩子,你再忍耐一下,这个时候,你要调皮啊!”
而在一边的巫不离却没有想到她会夺走我的神器决绝,早就狂笑了起来。“这是一把好剑啊!”她细细的把玩着剑身,很是得意的样子。
然后,她提着剑来到了我的面前,并且将剑身正家在了我的脖子上面。“让你试试死在自己的武器之下的感觉,你看如何?”
我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并且抬头去看她的脸。她就得意的将决绝高举过头。“今日。就让这一切都结束了吧!”
腹中剧痛的感觉其实并没有得到化解,但是我的嘴角却挤出了一个笃定的微笑。“是啊!今日,就把这一切都结束了吧!”
巫不离愣了一下。她似乎是没想到我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似乎与我的性格和目的都是背道而驰的,甚至一时间让她觉得我的腹痛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阴谋。
她就这样的看着我,犹豫了大约能有半分钟的样子。不过看看周围,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异样,就突然将长剑向我的喉管切去。可是在那同时,我轻声说了两个字,“决绝!”
她手中的长剑瞬间化为了无数根银针,并且在她的身体快速的来回的穿插着。巫不离甚至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低着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发呆。
决绝重新回到我的手腕上的时候,巫不离已经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她的身体仍旧保持着完整,甚至没有任何的血迹,但是眼中,却满是惊诧与绝望。
第二百九十三章 关于佛
“怎么会…”她口中仍旧在呢喃着,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来到了她的身边。
“上古神器大厌,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微微的笑了,似乎终于开了窍,“原来是这样,看来仍旧是我大意了!”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腕上的决绝重新变成了一把长剑,“都结束了吧!我已经等这天,等的很久了!”手中的长剑向着她的头部砍去,巫不离已经伤重,没有一点的反抗。
我认为这一切其实都是志在必行了,所以,当她的头与她的身体分离的一瞬间,我的眼睛竟然很有些湿润。那眼泪不经意的从我的眼中滑落下来,似乎一切都已经停止,这一切都已经完结。这么长时间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已经在这一刻完成了一个很好的句点。
所以,我慢慢的转过身,露出了一个可能是久违的,但是却仍旧圆满的笑容。
可是,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身后似乎升腾起了一个异常巨大的东西,接着一阵飓风夹杂着辛辣刺鼻的气味直对着我的后背扫来。我猛然回头,却突然感觉从自己的体内似乎有一股力量抽离了出去,然后与那强劲的力道化解。
接着,竟然有一片绿色的薄纱一样的东西在地面拼接出了一个人形。朦朦胧胧中,我认出那其实是曾木的脸。巫不离此刻已经化为了巨大的九婴,九个婴儿头妖冶的晃动着。她的人体被我毁了,所以这是不得已现出的九婴的本体。
她也同样的看到了地上的曾木,九只脑袋同时的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曾木!你这个愚蠢的男人!”
曾木最后其实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身体慢慢的变淡,然后随着一阵风飘散了。不知道为何,那巫不离也在那一瞬间僵持住了,我不知道她的内心是否在那一刻想起了她曾经与曾木相处的点滴。是否在她的内心深处曾经真的对通天树曾木有过那么一丝丝的喜欢。但是我猜测,总归是有的吧?
不过,我此刻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她思考。刚刚我砍下她的头颅,其实只是毁掉了她的人体,那么真正能杀死九婴的方法,其实也就只有革少云的红弓白箭!
我强忍着腹部剧痛,叫了一声,“革少云!”
就只见革少云就从那结界中站了出来,“看你的了!”我叫了一声,然后投身到与九婴的搏斗中去,随着我而来的,还有生苦与一众还可以活动的妖兽们。
这是背水一战!
我相信大家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因为今天的情形,倘若我们不能手刃九婴,可能我们明天都不会见到日出。所以这一仗,大家自然奋力抗衡。
但是,这九婴的巨大的体型也是她有利于她的。因为我们这样那样普通的攻击对她其实就是和挠痒痒一样。所以远远的,我看到了嘹唳已经化为白鹤驮着革少云升空。
“摆阵!”我对着剩下的人们喊到。这其实我们已经练习了无数次了,虽然可作战的人员已经大幅度减少,但是大家仍旧按照自己那无数次的练习过的走位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
我的腹痛一时间达到了一个顶点,眼看着生苦发现了我的异样而快跑了过来,我的额间一阵剧痛,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生苦的眼睛。他把我抱在结界之中,我其实很少继续加入到战斗之中,我也知道没了我和生苦的牵制,靠着剩下的人们牵制住九婴的九个脑袋是一件多么吃力的事情。但是浑身似乎是脱力一样的感觉,让我心中只有干着急的份!
我只看到嘹唳张开了巨大的翅膀驮着革少云飞起,然后革少云在嘹唳的后背上站起,将弓弦拉满。我心中知道这一不定是一个出箭的好时机,但是一道耀眼的白光已经一时间让我丧失了意识。
只是在那弥留之际,我心中还是自言自语着,这就是后羿的真魂的力量么?
“你们三个,实乃同根同源。看来也是天意。”我迷蒙的睁开眼睛,却之间那黄袍尊者的脸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他离的我很近,我甚至可以看清他脸上纵横的皱纹。但是他的这个角度很奇怪,似乎是看在这地面上的什么东西。
“我啊,种了这么多年的沧海桑田,却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三颗环抱的。不知道你们是深情可期还是虐缘啊!”
我很好奇他的这句话的含义,但是慢慢的,我就觉得我似乎感觉到了身边有人的气息。似乎还是两个人的气息,一个似乎沉稳、一个顽皮。
“你们都是谁啊?”突然有一天,我好奇的问道。那其实一个就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叫什么,不过我在你的左边,你就叫我左左吧!”
“左左吗?”我开心的回应到,内心里也在极快速的准备给自己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你叫什么呀?”果然,左左问我了。
我有些情急,又有些慌乱,心说为何自己在问他这个问题之前自己没有想好自己叫什么呢?
正在这时,我右边传来了另一个稚嫩的声音,“我叫右右。不然,你就叫心心吧!”
“心心?”我和左左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个叫右右的似乎很害羞的样子,他嗯了一声,就没了回音。
“为什么要叫心心呢?”左左却不管那些,仍旧追问道。
右右就又沉默了一下,然后很有些害羞的小声说道,“因为她在我和你的中间,就像是我们两人保护着的心。”
我的耳边其实还听得到左良他们与九婴的厮杀,但是眼前所见的景象却是在极快速的转变。
“终于是到了离别的时刻了么?”突然,眼前的画面定格在几个巨大的人脸之上。我甚至见到其中的两个人竟然是青年时期的惜弱和重明的父亲。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很有些纳闷,但是好奇心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就看到一双巨大的双手在我的身边直插下去。我本以为我会被带离地面,可是没想到被带走的却是我身边的左左。
他甚至连句话都没有来得及和我讲,就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惜弱的手中。惜弱似乎刚刚哭过的样子,但是看得出来她捧着左左的样子仍旧很是小心。甚至那眼中都发出慈爱的光来。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很有些诧异,但是我的话他们却听不到,我只是听到右右在一直的安慰我的细碎的声音。
这许久,我眼前所见的竟然都是右右与我在一处的画面。只不过右右似乎话不多的样子,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虽然没有三个人的时候佣金了,但是我的心中却仍旧似乎是缺少了一些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又是许多年过去了,这次走的,是右右。只不过,那黄袍尊者的身边并无他人,他只是将双手从我的身边直插下去。接着,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与孤寂。我知道,从今日开始,我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经常会看到来来往往的身影穿插在我的周围,也曾有一些陌生的脸来低着头看看我,但是都只是匆匆一瞥,接着离开。我以为,我可能就会这样在这里度过我的余生了,孤独且冰冷。
但是仍旧是在那样一天,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僧人来到了我的面前。黄袍老者看着他的表情很是犹豫,但是仍旧跟随他的手势将我取了出来。
“你当真选择的是她?”这是黄袍尊者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这两个人的唯一的一句话。
之后,又是一阵时空转幻,我似乎在那混沌世界中看到了曾经见到的佛。我记得“他”,“他”曾经对我说过我是?“他”的一滴泪。但是我此刻却很清晰的知道此刻的我并不是那时候的我,也并非真正的我。
只见佛看了看那个年轻的僧人,又看了看我。然后叹了口气。
似乎是什么凉冰冰的东西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突然似乎有了实体一般生出了手和脚。似乎我又可以慢慢的活动了身体,更加似乎可以像个人一样的来回活动。
我跳下盛养着我的容器,那是一个瓷白的盘子,偌大的厅房之内没有一个人影,我很好奇这些人都去了哪里,突然瞥到了旁边竖着的一面巨大的镜子。我慢慢的爬上了高台,以便于我能看清镜子里的一切。
那似乎是一场异常浩大、异常惨烈的战争,到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就是战争啊!”佛的声音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吓了一跳。想转身躲开,可是却突然看到了“他”伸过来的手。“上来吧,这里,可以看得更加的清楚一些。”
我被佛举在自己的胸口,然后与“他”一同注视着这面前的一切。“是不是很有些可怕?”
我点了点头。并且仰起头去看佛的脸。佛叹了口气,“倘若你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你会去做么?”
我一愣,心说战争虽然可怕,可是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佛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笑了笑,“倘若你能阻止这一切,我就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呢?你一定也会有愿望的吧?”
正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了那曾经一直在我身边的左左与右右,我们三个那时候拥挤且快乐的时光。
所以,我对着佛点了点头。
第二百九十四章 重生
佛似乎又看出了我的所想,笑了笑,“不急,不急,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听说你同意了?”我突然被一个温柔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看去,正看到我身边正做着那个身着青衣的小和尚。我想要回答他,可是他却并没有看我,只是背过身体,似乎用手指拭去了眼角的泪。
“答应我,不要把我忘了!下一世,我叫做生苦。”
生苦?我的心中陡然一紧,但是似乎眼前的一切突然一件就变得扭曲起来,接着时空变幻,那些幻象就像浓雾一样慢慢的化开。直到,我见到面前的革少云正在拉满他的弓弦。
我用手感知了一下腹部,已经很没有了那种疼痛的感觉。所以从生苦的怀中站起了身,正目睹了两束强有力的白光极快速的飞向九婴的九个头颅。
我被白光晃了眼睛,马上用手臂遮住双眼,隐约之间,听到了九婴的巨大的惨叫声。我心中一紧,知道革少云的这次攻击又失败了,心中便隐隐有些可惜。
不过转念又一想,刚刚革少云与嘹唳的位置似乎离九婴太近了些,现在九婴暴怒,他们一定会有危险。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之后,正看到九婴的九个婴儿头其实已经被革少云射杀了八只,仅存的那一只也被削掉了大半。
但是因为九婴必须要九头同时被射杀才会真正的死亡,所以,那已经毁掉的八个脑袋已经又重新长了出来,连只剩下的那半个头也变得完好无损。
我马上提起决绝就要冲过去,生苦就猛然拉住了我的胳膊。我一时情急,其实也并没有听清他当时对我说了什么,之后一把甩来他的手,然后就瞬移到了九婴的面前。只是可惜,我的预判虽然完全正确了,但是却没有来得及阻止这一悲剧的发生。
因为当我瞬移到那里时候,嘹唳已经被九婴的一个蛇身卷起,然后猛地撞击在了旁边的石崖之上,只是一下子,嘹唳的脖子就一歪,没了呼吸。
革少云在嘹唳被袭击的一瞬间被推开到我的身边,我只能抱住他在空中稳定身形。
革少云满脸的惊慌,他大叫着嘹唳的名字,其实也只是徒劳。正好这个时候生苦赶到了,我在空中带着革少云转了个身,然后把他塞到生苦的怀中。
九婴也很生气,她大叫着、怒吼着,一张巨大的毒网就向着我们的方向飞来,我连忙在我们的身边设置了一个巨大的泡泡结界。那毒网粘在结界之上,一瞬间,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排斥反应。
“我去牵制九婴!”我对生苦与革少云说完,就径自出了结界。那九婴此刻正预备着发起第二次攻击,眼见着我飞身过来自是不敢轻敌。只是,她此刻已经红了双眼,甩动这巨大的蛇身向着我的方向就甩了过来。
我手中的决绝变成了一把匕首,直接顺着她的力气骑到了她的身上。手中匕首翻出,一下子就刺了进去。这是一个生长在旁边的蛇头,活动的方向有限。只能依靠其他的蛇身与之撞击来把我甩掉,但是我的匕首牢牢的插在她的身体上面。她的冲击只不过是徒劳无功。
一时间,形态形成了一个僵局。我牢牢的抓着匕首,将通天树的灵力打入了她的身体。通天树的极正的灵力与她的九婴极邪的灵力相互排斥,只见她九个婴儿头一齐呕吐起来,然后整个九婴的身体就缩成了一团。体型明显的比刚才缩小了整整一圈。
我一愣,心说还有这种操作吗?自己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
这时候,生苦他们也几个受伤不那么重的也适时的赶到了,我刚要对他们显摆一下我的“杰作”,那九婴又都大叫了一声,然后身躯又恢复成了巨大的样子。
我一时间有些尴尬,嘴角的笑容也凝固在那里。“啊哦~看来我们高兴的太早了!”
正在这时,只见革少云突然从我设置的那个结界中走了出来,只见他的全身都散发着刺眼的白光,这光明显的与他平时灵力的波动很不一样。
我急忙向众人摆了摆手,然后就看到革少云的整个人似乎都处于一张失去理智的状态。他的双眼空洞,但是却充满着那种白光,整张脸在那光的照射下,竟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龙爷并不在这里,我很有些诧异这张脸竟然与神庙中的后羿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现在一时间却是毫无考证。革少云慢慢的将自己的弓箭上弦,然后将弓弦拉满。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极度诡异的感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从我的内心中升腾起来。“找掩护!”随着我的一声大叫,眼前皆是一片雪白!
“下一世,我叫做生苦。”这是那个小和尚的声音,这也是他不止一次在我的耳边说起这个名字。我爬出了盛着我的瓷盘,坐在那面镜子前,看着人间的战争与疾苦,想念着我的左左与右右。
不过奇怪的是,这小和尚似乎并看不到我,因为他只是一直在盯着瓷盘自言自语。我觉得他很奇怪,但是却很温柔。
“你看,那是一棵通天树。”突然有一天,佛这样对我说着,我随着“他”的手指向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那棵巨大的苍天大树。我其实对这树并不陌生,甚至都去过很多次了。只不过这次,我是在镜子里看到的。
我回头看了看佛的脸,“他”就笑了笑。“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件事么?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所想,没想到,佛听过之后竟然笑了。似乎我的想法很幼稚,但是佛仍旧点了点头。“只要你能够替我走这一趟,你的所求,我都会实现。”
最后的镜头,我只记得我飞速的从佛的镜子中落下,就想是一滴水,一下子滴在了通天树的树心之中。
“黛黛!”我听到旁边有人在喊我,我努力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那些幻象已经不复存在。我想起来我们正在与九婴战斗,想起来那革少云最后射出的那两支白箭!
耳边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欢呼声,我站起身,想起来自己还有其他的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挣扎着推开围着九婴巨大尸体的人群。正看到九婴的九个巨大的婴儿头具已被白箭射的粉碎,九婴这下子,是必死无疑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与对我行为的诧异声中,我将决绝化为一把匕首,一下子就扎进了九婴的心脏位置,那里,正缓缓的流出墨绿色的汁液。那是九婴的心头血,是复活重明最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子!”
大家都不知道我为何会这么做,但是我也并不想与他们解释什么。那人皮上写的清楚,九婴的血液的功效,只能维持一天,也就是二十四小时。所以,我要尽快。我根本没有时间去与他们庆祝什么,只是在我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一脸诧异的众人。
“你要去哪里?”生苦的话在我的耳边一闪即逝,因为在那同时我已经瞬移离开。
是的,这是一件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我不能过多耽误没意义的一分钟。
虽然脑中的那些幻象的记忆还像散落的拼图一样的让我在意,但是在此刻却不及我要复活重明的万分之一!这也是一件不容许我分心的一件事,我必须全心全意的、没有任何误差的完成!
首先,我必须回到重明隐落的地方,那就是瞳镇曾经的那个高大的祭台之上。可是时过境迁,那高台早已不在。我虽然用了最快的速度瞬移过来,但是仍旧在那空地上愣住了。
不过还好,框架还在,不过仍旧有些摇摇欲坠。我直接攀了上去,虽然站在上面之后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但是好歹,我来到了我曾经怀抱着重明的地方。
旧地重游,心脏在隐隐的痛。
我从自己的虚囊之中拿出以前收集到的一些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在自己的面前。这个计划我很久之前就在筹备了,其中又得了一些贵人的相助。这个过程虽然繁琐,但是并不重要。我看着面前所需要的东西齐备,不由的略略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没有放置这些东西的台子,所以,我只能平铺在地面。自己也坐在地上,突然只见腰痛难忍。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孕期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因为我的肚子仍旧是平的,倘若不是几位医术高超的人先后的跟我讲我怀孕的事情,我可能会以为自己的阑尾炎复发了!
但是此刻却不是我分心的时候,我略略的定了心,回想着复活方法的步骤与口诀,极其小心的启动了重生**。一时间,瞳镇的天空变得一片漆黑,甚至在高台上也刮起了狂风。这台子本就破败不堪了,这样一来,似乎根本就不能承受住我的重量。
我怕中途旁生枝节,只好在我和那些重生用的工具的外面设置了一个泡泡结界。
咒语慢慢的从口中讲出,那是一连串古老的晦涩的文字。我虔诚的诵读着,只是觉得面前的几件复活用的工具都在熠熠发光。显而易见,这咒语,已经启动了!
我轻轻的用其中一个贝壳割破了我的手指,然后滴在九婴的心头血中,一时间,那血液开始沸腾起来,并且发出金色的光来。
“重明!”我轻声呼唤着,似乎看到了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两个悲伤的人
我的双眼迷蒙起来,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手抚摸。“重明!”我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心中的期待达到了最大。那些与他的过往一点一点的在我的脑中被回忆起来,我时而哭、时而笑。
双眼慢慢的也闭了起来,我期待着,他会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然后对我说,“小傻瓜,我回来了!”
当精神完全集中在某一件事物上的时候,其他的感官似乎都在慢慢的衰退。我只觉得自己的额间隐隐的痛,但是耳边却分明的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重明?”我还未等将话说完,就感觉有一只手正搭在我的肩头,我心中一紧,张开了双眼。
失望…
犹如溺水的人突然间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但是一不小心,这稻草就断了的绝望一般。我一把推开在我面前的生苦,在这高台之上仔细的寻找着重明的身影。
“你把他藏起来了是不是?”终于,我觉得浑身都脱了力,只是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生苦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到我的身边,坐在我的身边。“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所以赶来这里看看。”
我惨笑着看了他一眼,内内里已经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那个复活的方法其实已经是失败了!那传说中的九婴的血,根本就救不了他。
“当初巫不离也曾说过,这个方法她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生苦在低声的宽慰我,但是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是啊!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此刻就是不想懂!
“可是,当初重明也将凌霄与何术燃成灰烬,也是被巫不离给复活了呀!”眼泪不自觉的从我的眼中滑落,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了!无数的酸苦的海水正在倒灌进去,无情的洗刷着我的一切!
“可是,还有别的办法?”生苦想来扶我,但是却被我推开了手臂。
“别的办法?”我很是绝望的看着他,“倘若巫不离还活着,我可能还会从她的口中得到这些所谓的别的办法。可惜,她已经死了!世上再也没有这别的办法!生苦,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其实此刻除了绝望也并没有感觉到悲伤了,脑袋里空空的,甚至想要哭泣都没有多余的力气一般。
生苦叹了口气,对我伸出胳膊来拥抱着我,“你不要这样,你为何就不能接受他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呢?他已经死了,这是天意,你若再想逆天改命,其实也不现实。
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这次,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
你看看你自己,你身上还有你的骨血,他们还没有出生!你忍心让他们在你的母体之中就受到这样大的的损伤么?你的生命中不仅仅只有太阳燎!就算你觉得我们这些朋友什么的都无所谓,但是你也要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啊!他们也是他的孩子!”
我其实很想在当时说我是很在意你们这些朋友的。但是当他说我肚子的孩子是他们的时候,心中不禁一酸,“他们?”
生苦见我情绪略略的稳定了,这时才继续说道,“是啊!你自己都感觉不到么?你仔细去对自己的孩子去沟通,你就会发现,他们现在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和你互动、交流了呢!这么长的时间里,你都一门心思的想要杀了九婴取血复活,你又曾真的关心过自己的孩子呢?”
他的这番话让我一时语塞,甚至扎心。的确,那所谓的与自己的孩子交流,我还真是一次都没有做过。我皱了皱眉头,强压住了之前的那种绝望的感觉,然后将手慢慢的贴合在自己的肚子上。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所以,当我完全的静下心来之后,在我的精神世界突然就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哭泣。我一惊,手一下子就离开了自己的肚子。
“我、我听到…”我很有些激动,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的孩子的声音!
生苦见我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似乎是终于舒了一口气的样子,又似乎像是在引导着我什么,“去试着和他们沟通看看,你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那是一片黑与白的世界,里面有着这世界上所有代表着可爱的东西,但是却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黑白相间的而令人感到谢谢的诡异。
我慢慢的走进去,发现一个小小的四五岁的孩子,正背对着我在摆弄着什么。我慢慢的走过去,那个小小的孩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慢慢的对着我抬起了头。
当她的眼睛与我的眼睛对视的时候,我分明见到了她眼中的那一对金色的双瞳。
“你是我的妈妈嘛?”她淡然的一边摆弄着手里的一个黑白色的小熊,一边问我。
不知道为何,我的中心陡然一紧,竟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愧疚。“是的,我是你的妈妈。”
不过那小女孩却很酷的并没有继续抬头看我,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玩具,“知道吗?你来的有些晚哦。你看,我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这一时间,我就真的有一种我的孩子已经出生到这么大的错觉,被她稚嫩的声音责备了之后,竟然脸上很有些发烫。“对不起…”我很想要对她解释说我其实真的很爱你们,但是我的话还未出口,突然又从那房间的最深处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孩子。
与这女孩子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里,竟然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瞳孔,一如我的星空瞳孔一样。他的嘴角挂着微笑,轻轻的对着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女孩子就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愣,很有些不懂她这句话里面的意思。她就撇了撇嘴角,似乎在嫌弃我笨一样。“我们虽然在这里,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你也不需要瞒着我们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一切。”
突然之前,我猛然想起我复活重明的方法已经失败,心中又升腾起了那种撕心裂肺的刺痛。那个男孩突然之间就痛苦的抱着头部倒在了地上。
女孩子马上跑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然后对我大叫,“快把你的情绪调整好,你是想害死自己的孩子么?”
我一惊,很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好在这个惊吓让我暂时缓解了对于自己失败的那种绝望的感觉,我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那种扎心的感觉也随之消散,所以,男孩子的痛苦表情马上也就恢复了正常。我充满歉意的走过去,抚摸着他的小小的脸颊。“告诉我,是我每次悲伤难过的时候,你都会受到这种连带的痛苦么?”
男孩眨了眨眼,乖巧的点了点头,一瞬间,我甚至很有些天旋地转。那种对他们的亏欠一下子袭满了心头,我一把抱住他们,只是想从今以后都把我的爱给予他们的身上。
突然之间,我只觉得我浑身一紧,一种奇怪的,痛苦的感觉袭来。那女孩子就有些失望的说道,“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我还很诧异她为何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灵力有一种消耗殆尽的感觉,整个人突然就像被什么东西从我的精神世界给抽离了出来。
周围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变幻,这已经不是瞳镇的内部了。我只是觉得这里很有些眼熟,直到我推开那扇木门看到了窗外的一片湛蓝的湖泊,才想起来这个地方原来就是在时之界中,曾经与生苦来到过的黑城隅。
“我怎么在这里?”生苦仍旧在修那艘已经破败的木船,听到了我的声音,所以站直了身体看着我。“你醒了?”他笑着将手中的工具放下,然后说道,“我想着,你现在一定会想要静一静的,所以就自作主张的把你带来这里,你不会生气吧?”
我在湖边蹲了下来,然后将脚侵入到湖水之中,一时间清凉的湖水包裹住了我的双脚,很舒服的感觉。
“我怎么会生气,谢谢你。”我坐在一个大石头上,然后看向那湖泊的远处。
生苦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又返回到那木船的旁边继续修理着,“梆绑”作响。我终于被他的这一举动吸引,我转身对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还在修那艘船?”
生苦似乎是愣了一下,因为我看到他的动作停止了几秒钟的样子,然后他笑着说道,“因为我想要去湖泊的尽头看一看。”
“尽头?”我随着他眼神所至的方向看过去,只看湖泊的尽头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但是距离太远,我完全看不清。
“为什么不瞬移过去,或者飞过去,再或者游过去?”我仍旧对他的这种行为很是不解。
生苦就笑了笑,但是我却觉得他的笑容中很有些苦涩。“很多时候,捷径是永远都不会得到成功的。”
我看着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今天的生苦似乎与以往的他都不一样。似乎现在的生苦,很悲伤。
就这样的,过了三日。我已经彻底的接受了九婴的血无法复活重明的事实,虽然梦中重明的脸仍旧在我的眼睛萦萦不散,但是我知道此刻的我,就当是为了我的孩子们,也要保持心态的平和。
生苦仍旧每天都在修理那艘木船,不过看情形也已经快要完成了。我发现他最近似乎也变得很奇怪,甚至有一晚我见到他竟然就坐在那船边默默的流泪。
但是我没有打扰他,因为我不知道他的这种突然的悲伤是从何而来。
况且,一个悲伤的人,又怎样去劝解另一个人的悲伤?
第二百九十六章 该来的终究会来
这样的日子似乎也算是岁月静好,除了我的每夜都在重明消逝的定格画面惊醒,枕头湿透。
生苦似乎更加变本加厉的去修葺他的船,整日整夜的不休息。我劝过他,“你的一生何其漫长,为何偏要急在这一时?”
生苦就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只是笑着说道,“时间快到了。”
我很不理解他的这句话的意思,转身去问他,可是他却并没有理我。我有些担心他的这种变化,似乎现在眼前的生苦很陌生,陌生的让我很有些担忧。
但是,当他短暂休息的时候,我所认识的生苦又会回归到我的面前,他静静的坐在我的身边,和我一样将脚浸润在清凉的湖水之中。
“既然修船那么麻烦,你为什么不重新建造一艘新船呢?只是想去湖的那边看一看嘛,做个木排也是可以做到的吧?”我看着生苦想去的那个远方,也开始好奇那里到底有什么起来。
似乎那里是什么缤纷美好的世界,再召唤着我的带来。我甚至能看到那里似乎有着一个圆圆的屋顶,就像是游乐场里所见到的那种房子一样。
生苦就笑了笑,“这是一个禁制。这面湖,只能依靠着艘船,才可以到达。”
“为什么?”我很是不解,并且表示不信。
生苦就笑着拿起一根纤细的树枝,并且丢进了湖水之中,可是没想到,那树枝遇到了湖水,竟然一下子就沉底了,就像是一块铁。
我很有些诧异,也学着他的样子扔进去一根更加纤细的树枝,但是仍旧沉了下去。可是我又很有些不懂了。“这船也是这些树枝做的,为什么船不会下沉?”
生苦就耸了耸肩,“这可能是因为设置了这个禁制的人,他也有想到那船终有一天会坏掉,总要有树来补救吧!”
这个解释虽说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却很有些牵强。但是仔细的观察生苦的表情,似乎他也是真的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所以我知道这个问题其实继续纠结下去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
所以,我只是看着他日复一日的修船。而我,自从那日进入精神世界可以与我的孩儿们沟通之后,我也是经常会与他们相聚。如果说第一次的见面他们对我还有很大的成见,那么我后来的陪伴倒是让他们已经原谅我了。而且,虽然那女孩子仍旧用一种倔强且傲慢、男孩子也时不时的自己躲在角落中看着我,但是他们也会时常与我开始嬉闹了。
当然,我没有和生苦说起这些。倒不是怕他不相信我的这种行为的真实性,只是我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一件关于我自己的小事。况且,他现在每天只是不休不眠的修他的船,好像真的如他所说,他似乎是在赶时间。
终于有一天,生苦坐在船上,表情祥和的闭着眼。我半趴在船舷上,看着他一脸的满足的样子。
“船修好了?”我问道。
他并没有睁眼,只是点了点头,并且嗯了一声。
我走进船里,四处看着他修补过的地方,很精细的样子。看得出来他是用心的在修补这艘船,似乎他并没有把它当成是一个简单的代步工具,而是把它当成一件极其重要的、珍贵的东西。
“算算日子,你的预产期也应该快了。”生苦突然睁开眼睛,说道。
“什么?”我并没有听清,只是看着他。
然后,他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这次我很有些懵了。我看了看自己仍旧平整的小腹,心中陡然一紧,“我要生了?”
生苦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表现的这样吃惊,然后他笑了。“你还真是傻的可爱啊!自己要生孩子了,自己都不知道吗?”
我懵懂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生苦就笑了笑,然后又慢慢的收住了笑,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个,你不要忘了。”
“什么?”我其实还没有从他的话中反应过来,突然又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很有些纳闷。
他就轻咳了一声,似乎很有些郑重。“干爹的事情。你的孩子,认我做干爹的事情。”
我噗嗤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这有什么的?那请问我孩儿的干爹,你准备好见面礼了没有呢?”
生苦就看着远处他曾经说过最最想去的那个地方,“自然,而且还是一份很大的礼。”
我其实很想追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大事,但是看生苦最近怪怪的,知道就算是我问他,他此刻也不会回答我。所以我也只好闭了嘴。
“那个…”又是一阵沉默之后,生苦继续说道,“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联络到凌霄她们,你要生产,总不能来让我接生。”
我笑了笑,轻轻的推了他一下。他也笑了。
“我和凌霄是缔缘者,所以只要我进入她的精神世界,就可以与她联络了。就想心有灵犀那样。”
生苦却没有被我的沾沾自喜所打动,他似乎是觉得我这样的小显摆有些傻气。也对,我这样的小法术在他的眼中,可能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所以,半逞强似的,我马上施展了这项法术。这是一种单项的沟通,也就是说我只能给我的缔缘者传递消息,而对方却并不能对我提出疑问。
所以,我向凌霄描述了一下这黑城隅所在的方位,和如何进入的方法,然后很有些傲娇的看着生苦。生苦却并没有在意我的这项举动,他只是看着那远处的那个地方。
他最近的反常在我的眼中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既然他在发呆,那么我也只是陪着他发呆。又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他突然问道,“凌霄她们多久能到?”
我摇了摇头,“我们是单线联系的,消息我已经给她传递过去了,至于她什么时候能到,我也说不好啊!”
生苦就点了点头,就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明天这个时候也就差不多了。”突然,他的纤细修长的手指就搭上了我的手腕,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略略畏缩了一下,他看了看我,我的心脏虽然还在猛烈的跳动着,但是情绪也慢慢的舒缓了下来。
“干嘛?”我问道。
生苦就略略的皱了皱眉头,“你身上有琥珀指吧?把它给我。”
我愣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之前饕餮给我,说这是他的封印,但是却可以在我生产的时候保我们母子平安。可是…我并不想用!”
生苦就点了点头,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你准备好用你哪个孩子与他缔结契约了么?”
我瞬间站起了身,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脸。“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件事我并没有与你说过!”
生苦就淡淡的笑了笑,“你说过的,在你睡着的时候。这是你的梦话。还有,你每夜都在呼喊着太阳燎的名字。”
我的心头猛然一紧,重生**失败之后我低落了那么久,我逼着自己为了我的孩子们走出那个阴影。所以我这段日子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想,我已经这样的就可以把这件事情遗忘!
但是生苦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刺在我的心脏之上!我本以为我可以坚强的挺过来,哪怕是“伪坚强!”
生苦就叹了口气,“其实在我的面前,你不用刻意的硬撑的,你什么样子我没有见过,哪怕是你最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我在你的身边。”
酸痛,我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我不能哭。我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我没有那么脆弱!”
生苦就摇了摇头,“好吧,你把琥珀指给我吧,我用来给你保命。”
我将琥珀指放在了他的手中,其实过程中我还是很犹豫的,我试探着问他,“我有一子一女,可是我根本不想让他们与饕餮缔结什么!”
生苦就将琥珀指收了,然后叹了口气,“天意不可违。这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坏事。”
我看着他的脸,只是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是具体所指什么,我却是又毫无头绪,本来想再问他些什么,他只是在船里躺了下来。
“明天是个好天气,你可愿意与我去那边看看?”
我回过头去看着生苦一直都想去的那个地方,那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但是却又一直看不清楚。
“那边到底有什么?”我很有些好奇的问道。但是生苦似乎是睡着了,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我回过头看了看他的侧脸,叹了口气,也在他的旁边躺了下来。
不知道为何,心头总是萦绕着一种不好的感觉。心慌。
但是我却是又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有些无奈,但是生苦又什么都不正面的回答我。最后,我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也慢慢的沉了,耳边只是湖水轻轻怕打在船身的声音。并不大声,但是却很有节奏。
我的眼前皆是湛蓝的天空,没有云彩。这是黑城隅的幻象,自从我来到这里,这里的天空就是这样的湛蓝。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奇怪的是刚才的那种悲伤与绝望就在这一刻消散。
是那种突然的消散,有些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抽离了身体。我只是慢慢的合上了眼睛,耳边似乎也传来了美好的丝竹的声音。
似乎是一个人在这低声的唱歌,唱的似乎是古代的歌谣。歌词听不太清,但是却婉转入耳,而且,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三瓣沧海桑田
我猛然惊醒。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惊醒,那耳边的歌声戛然而止的时候,我就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浑身冰凉。
那美好的丝竹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间就变得凄厉,就像是那地狱中的恶鬼。我猛然坐起,浑身冰冷。
船在动,我看到生苦已经在摇着船桨。他赤着上身,表情却很是陌生而冰冷。
“生苦?”我试探着叫了他一声,他突然意识到我已经醒了,对着我笑了笑。
见到了他的笑容,我才略略的安了心,似乎这才是我认识的生苦。
“这是哪里?”我看着我们已经到了湖中央的位置,但是还是这样问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们即将要抵达的方向,表情却很是凝重。他这种样子是这次回到黑城隅就开始的,让我很是在意。所以,我一把抓住他摇桨的手,他怔了怔,看着我的脸。
“怎么了?”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似乎是机械似的,问到。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我终于忍不住了,只好大声的质问他。
他轻轻的笑了笑,但是手上的动作仍旧没有停止,“我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
我一把拉住船桨,他被迫的停下了手,“怎么了?”语气中却分明有着些许的不耐烦。
这种表情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我微微的畏缩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松手。“你到底怎么了?从这次来到这黑城隅你就很不对劲,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在急些什么?你不把这些说清楚,”我犹豫了一下怎样才能吓唬住他的话,但是想了想,似乎他并没有什么把柄与软肋在我的手上,只好憋出一句“就不行!”
生苦愣了一下,无奈的笑了笑。“你别闹,一会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我现在真的很赶时间,你看,我要去的那个地方就在那里,你要相信我。等我到了那里,你想要知道些什么,我都会讲给你听。”
他轻轻的将我的手拿来,也不再看我的脸,接着摇着船桨。虽然表情上很平和的样子,但是速度明显的比刚刚要快的多。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只是觉得他诡异。但是具体哪里诡异我说不出来,却又看的出来。
“你…”我想起来了他的虚囊之中有着一个储存了很多事关“真相”音频的手机。不由的提高了声音,“倘若你用你的那支手机作为交换,我也许就能相信你!”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的脸,慢慢的从他的虚囊中将那支手机拿了出来。“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得到这个。我也知道你很有好奇心。”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样好了,手机放在你那里保存。你要在三日后才可以打开。在那之前,你都必须听我的!”
他的眼神异常的坚决,让我一时竟然想不出什么话,我只好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三日之后我再打开,你可以监督我的!”
生苦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将那手机递到了我的手中。我接了过来,这时候才发现那手机上竟然还残存着他手中的汗水。
“可以走了吗?大小姐?”生苦继续抓过船桨,一瞬间,我竟然有一种置身在时之界的世界中的感觉,那时候他就叫我做大小姐,并且我们似乎也一同泛舟湖上。
我点了点头,但是又很担心他,“你真的没事么?”
他就笑了笑,“你看,我们就快要到了呢!”
我随着他眼睛看去的方向望去,却是什么都没有。我很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却突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光芒。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光啊!仿佛世界上最美好的此刻皆在他的眼中。
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点了一下手机的屏幕,发现竟然是黑屏状态。
“没电了。”他却背对着我突然说道,我很有些慌乱的将手机收回到自己的虚囊之中,嘴巴上还在给自己找着理由,“那个,我就是想试试看它好不好使。”
生苦却再也没有接话,只是继续的摇着他的桨。又过了很久很久,久的甚至让我在一瞬间觉得我们不是在湖泊之中,而是在海里。他终于停下了了手上的动作,并且指着前方对我说道,“你看,那里,就是我要来的地方!”
我站起身来,与他一起向着那个地方看去,其实并没有他说的已经到了。似乎是一座小小的岛屿,上面一片白花花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让我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我纳闷的看着生苦,只见他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然后奋力的划着船。
终于,我们到了。
我从船上下来,才发现这个地方甚至连岛都不是。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只能说是湖中的一块不到十平方大小的陆地。上面是一个用白色的石头垒砌的板凳高的台子,如果不仔细看,就像是一口井。
生苦走了过去,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可能是激动吧!再怎么说这个地方是他一直都想要过来的。我这么猜测着。
生苦走了过去,慢慢的将那台子的上面堆砌的石头拿掉,我看到那似乎真的是一口井的样子。生苦的眼睛里似乎有些一些我说不上来的东西,他只是蹲在那里,然后将手伸了进去,似乎是在抚摸着什么。
我好奇的走过去,发现里面竟然只是一个浅浅的水坑。但是不知道为何,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水坑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似乎像是…像是那黄袍尊者的岛上盛养着沧海桑田种子的那种水坑。
生苦抚摸了一会之后,似乎很满足的坐在了地上,他背靠着那个水坑外面垒着的石头,眼中似乎很有着一些亮闪闪的东西流动着。
许久,他回过神来,用手拍了拍他身边的空地,示意我坐下。他就看着前面的一望无际的湖面,轻轻的说道,“想要听故事么?”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最近生苦的反常的原因是什么,当他说要讲故事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个故事一定是他最近这些行为的原因,所以我坐了下去,然后点了点头。
生苦就先低了头,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然后又抬起头,慢慢的说道,
“你已经见过了黄袍尊者,也见过了他家院子里种着的那些沧海桑田。其实,你只是知道沧海桑田可以根据种植者的喜欢开花结果,至死不渝,却不知道它的另一个作用。
那就是重生。
这种重生,与它原本意义上来讲的重生其实也是有区别的。因为它并不是会让本体重生,而是将已逝者的元神,重新在沧海桑田的内部聚集。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种借尸还魂。复生者有着原本的元神,但是身体却是沧海桑田所化。不过,这已经算是极其完美的复生了。
当然,不是所有的沧海桑田都有这样的功效,这样的种子,万年之间也就只出了三颗。
你见过沧海桑田的种子是左右两半环抱在一起了吧?只是那具有复生能力的种子,却是三瓣的。中间的似乎是这种子的心,两边的将它紧紧的簇拥着。
开始,这三界听闻黄袍尊者那里出了这样的圣物,大家都趋之若鹜,想去求来。可是黄袍尊者不舍得让它们三瓣分离,就这样的过了千年之后,偶然的一天,他突然发现这三瓣种子竟然自己修炼出了灵。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沧海桑田的灵。他便更加的宝贝它们。直到有一天,在那花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魔。没人知道这个魔的真实身份,只是侍弄花圃的小童远远的看到一个神秘的人影似乎向着盛着种子的水池中滴下了一滴黑色的血。
接着,那个人影就化为黑烟消散了。当黄袍尊者来到的时候,他发现那三瓣种子的其中一个已经感染了魔气。倘若自己不做点什么的话,势必会让另外两瓣种子受到牵连。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这瓣种子,做完全本应属于它应尽的使命。
仙界的一位上神曾经在凡间历劫的时候受过鸟族的恩惠,所以鸟族变为神使。虽然没有位列仙班,但是元气真纯。恰逢他家发生变故,小儿子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夭折了。那上神一直想要报恩,所以也曾经替仙使来这里求过这可以复生的沧海桑田的种子。
黄袍尊者想着,这瓣种子感染的魔气尚浅,倘若在仙使胎中成长,势必会将这点魔气根除。所以,在一个阳光晴朗的一天,他将这瓣种子赠与了仙使夫妻。
但是,黄袍尊者也知道,这三瓣种子其实都已经修炼成灵,彼此都有着对方的记忆,那么势必会成为日后的牵绊。少不了发生什么大喜大悲的故事。他虽感慨,却又是无能为力。
后来,佛有一日发觉似乎有佛光从那池中射出,遂派人将另一瓣种子取走。佛说,倘若它好好修炼,总有一日可以成佛。可是,那佛却不知道他带走的那瓣种子却永远都不可能成佛。因为他已经动了凡心,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隐忍与沉默,但是他的心一直都和剩下的那瓣种子在一起。就算那瓣种子时刻思念着被仙使带走的那瓣种子。但是,他却仍旧暗暗发誓,要永生永世默默的守护这她!”
生苦突然沉默了,我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很是激动,就想安慰他一下。突然想起了我在迷蒙之中曾经看过的那些有关桑海桑田的幻象,就笑着说道,“我也曾经见过一些似有似无的幻象,好像我就像是一颗桑海桑田的种子似的呢!”
第二百九十八章 生苦,生而为苦
他突然激动的看着我的脸,让我一时竟有种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的感觉。他突然双手抓着我的肩膀问道,“你曾经有过那些幻象?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有些发愣,只好把以前断断续续看到的一切讲给他听,他听后,似乎没有之前那样的激动了,放开了手。
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他继续说道,“这个水池就是那个曾经承载着三瓣种子的地方。”
我看了看,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突然之间觉得哪里不对,“不是三瓣种子么?还有一瓣怎么了?你为什么没有说?”
“哦?是吗?”生苦似乎干笑了一笑,接着伸了一个懒腰。“还有一瓣,自己在这水池中孤独了很久很久。每天都在思念与另外两瓣种子在一起的时光,因为意念太强,不禁惊动了黄袍尊者,也使得佛注意到了它。
那时候三界正值不安稳的时期,所以佛与它达成了一个协议。”
“什么样子的协议?”我突然想起在我看到的幻象中,佛说过类似的话。
“大抵就是佛看出这瓣种子体内拥有强大的力量,很适合拯救世界吧!”生苦笑了笑,这种表情是他比较放松的样子,让我突然对他的种种怪异的感觉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似乎他并没有那些让我疑惑的行为,我们也会继续像以前一样。
“当然,与佛交换的条件,就是功成名就之时,三瓣种子就回归原本,永远不分离。”
“永远不分离?”他的这句话突然之间让我觉得很有些不对劲,“永远不分离,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我不自觉的小声说着。
“你为什么这么说?”生苦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他转身看着我,让我一时觉得是不是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是他的眼睛中明明透露出来的温柔,让我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你想啊,两瓣种子都已经离开她那么久,都已经在新的环境生活了那么久,不论是作为仙使家的孩子,还是作为一个即将修炼成佛的人。他们的生活早就已经被重置,甚至能不能有自己作为沧海桑田种子的记忆都不一定了。
突然之间又被打回原型,这对于他们来讲属实也是不公平的事情。”
生苦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他紧紧的盯着我的脸,似乎是想透过我的皮囊来钻进我的大脑。这让我很有些局促,所以我转过身去,开始躲避他的目光。他极认真的看了我一会,虽然我没有与他对视,但是却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他眼中的那些灼热,最后,他叹了口气。
“时间快到了!”他看着湖面的远方,似乎是喃喃自语。接着,他突然探身过来然后,然后直接把我压在了他的身下。
我对他的这种突如其来很是震惊,一时竟然愣住了,“你干嘛?你疯了?”
生苦却突然严肃的说道,“倘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我还是选择太阳燎?”
我一时语塞,甚至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回答他,隔了一分钟左右,其实在这一分钟内,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也并没有在思考着什么。我猛地推开他,说道,“我肚子里的是太阳燎的骨肉,你竟然问我这样的问题?”
生苦却并不介意般站起了身,他像是在苦笑,背对着我站着,我仰着头看着他,甚至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你们的孩子,我会视如己出,这样的前提下,你会选择谁?你要知道,太阳燎,他其实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你看看我,我才是活生生的那一个啊!”
本来,我并没有对他刚刚的行为生气,但是他突然说起重明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的心头就陡然一紧,一种利刃锥心的感觉一瞬间让我跌进了谷底。我站起身一把推开他,然后在他回过头的时候重重的向着他的脸打了一拳。
他趔趄了一下,嘴角已经挂了血。
“重明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我冲着他大喊着,“一定会的!”
生苦用手指擦掉了嘴角的血,笑了笑,身体似乎摇摇晃晃的,然后一把抱住了我。我正在气头上,想推开他,却没想到他的力气会如此之大。他紧紧的抱着我,突然之间,他轻声说道,“我曾经和你说过的,下一世,我叫做生苦,可惜你并不记得。我们三个本属同宗同源,只因我这世找到你的时候比较晚,唉…”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却很是苦涩。
我本来还是气愤,但是听着他的满含心酸的话也不得不停止了挣扎。我抬起头,却也只是看到他的下巴。他此时并没有再看我,而是望着我身后一望无际的湛蓝的湖。
“不过,我并不怪你。相反,我还很谢谢你。因为我们终于又会在一起了。虽然我们不会再回到这小小的水池中,这也是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完成!”他突然从虚囊之中将那截琥珀指取了出来,然后说道,“以后你就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了,我也会和你在一起的,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形态而已。”
接着,他将那琥珀指插在了我的头发上。“记着,不要因为我而难过,虽然你说过你选择的是他,但是我相信,你还是会偶尔想起我的。仅仅这样,我就会很满足了!”
我听着他的话头不对,想问他,但是突然只见却发觉自己根本说不出来话,我知道这是一种禁制法术,一定是生苦在我不经意的时候给我施展的。
“你别说话,我怕我如果听到你的声音,我会更加的舍不得。就想现在这样,我抱着你,挺好的!”
我突然发觉自己的身后灼热起来,似乎是什么巨大的热源突然只见从那湖底升起。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生苦突然抱着我转了一个圈,然后与我交换了位置。我只见到一个巨大的橙红色的火球从那湖底慢慢的升腾起来。我心中一惊,这是,太阳么?!
生苦突然温柔的说道,“你说的很对,我们两个再也回不去做环抱着你的种子了。你与佛的约定的解除,总要有人要付出代价。那么,就让我用另一种方式,和你在一起吧!你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的这次离开只是为了以后与你们的团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结局,也是最最美好的结局。”
那太阳的光突然极度的刺眼,我的眼睛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只是紧紧的闭上。耳边,又传来生苦的极度微弱的声音,似乎他已经走远,在很远的地方与我说话一样。我费力的,终于听清了他说的是什么。一瞬间,我的眼泪再也留不住了,我突然之间冲破了他所设置的禁制,大声的叫着,“生苦!”
但是,眼前的一切突然归于黑暗,怀抱着我的生苦的温度也突然仿佛坠入冰冻之中。空了,那生苦的怀抱,空了。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发觉眼前的湛蓝的湖水已经变成了一大片飞扬着的黄沙,哪里有那一望无际的湖水,哪里有那湖中升起的太阳!只有那艘木船,似乎是穿越了多少的时空,凭白且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里。
生苦也不见了,我的手中,只是出现了一颗沧海桑田的种子,是一个弯月的形状。我还记得生苦最后不断的对着我重复的那句话,说的是,“将种子种下去,你的重明就会回来!”
一瞬间,我彻底的崩溃了,我知道我手中的种子正是生苦,我也知道他讲的三瓣沧海桑田的故事其实就是我与他与重明之间的事情!
是的,我一直在装傻。从我看到关于沧海桑田的幻象之后,我就已经知道这一定是与我有关的记忆,所以,我一直在装傻。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要怎样面对生苦对我的炙热的爱!我本以为,只要我装傻,他就会永远作为一个好朋友在我的身边或者在我最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给我以安心。
可是,我仍旧是错了!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留下来,伴随着腹部剧烈的痛!我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种子,生怕他会突然只见消失。但是剧烈的疼痛却也是让我一时间只是想要死掉。
我慢慢的从石台上爬到黄沙之中,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但是那种剧烈的腹痛却是让我的思绪一片空白。头上的琥珀指突然传来的荧绿色的光,一个声音就传了出来,“你决定好凉了么?”
我知道那个饕餮的声音,但是我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去思索或者是回答他什么。耳边的声音一点点的远去,迷蒙之中,我似乎看到了几个人影正在黄沙中奋力的向我跑来。
我强挣扎着抬起头来,这时候才看清来者正是凌霄他们。我心头微微的松了口气,理智告诉我,我似乎还有的救。这时候,饕餮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决定好了么?”
我咬着牙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然后问道,“如果我说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的孩子们会怎样?”
饕餮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语气惨然的说道,“死掉。”
我苦笑了一下,“我选择女儿。”
那女孩子的星空瞳孔一瞬间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知道这样的选择看似对她的不公平,但是却只有她可以胜任。
一瞬间,腹中的疼痛减少了大半,但是我仍旧在那虚脱了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第二百九十九章 龙凤胎
此刻,我虽然已经睁开了双眼,但是,我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极度的关切,我看到他们的嘴巴在动,似乎都在和我说着什么,但是,我又着实是听不清。
心中突然一紧,似乎是刚刚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的手指用力,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来自掌心的一颗不规则形状的硬物的触感。
我一下子想起来那正是生苦所化成的沧海桑田的种子,一瞬间,眼泪落下。
众人见我哭了,连忙嘘寒问暖。接着我看到重明的父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抱着孩子的妇人。
开始,他的嘴巴一直在动,我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慢慢的,我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了。他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对着我说道,“孩子,你给我家带来一对龙凤呈祥啊!你来看看,我起的这两个名字好不好,男孩子叫紫、女孩子叫苏。”
我很惊讶的看着我的这两个孩子,其实还是很不能理解这竟然是我生出来的。我看了看他们的小小的脸,可爱的很。心头的悲伤慢慢的被这两个小家伙带来的喜悦而替代,我轻轻的亲吻他们的脸颊,很是爱不释手。
过了十几分钟,那两个侍者就把孩子抱走了,说是要喂奶去了,重明的父亲又说了几句让我好好休息之类的话,也跟着走了出去。房间里的大部分人也都散去,只留下了凌霄和青予在那里陪我。
“黛黛,你可真了不起!竟然生了一对龙凤胎!”青予见众人走了,马上坐在我的床边兴奋的说道。
凌霄也站在了她的身后,一脸的兴奋。“只不过你自己没有看到,我们可是第一次看到魔的产子过程,还真是奇妙啊!”
“就是,就是!我若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魔体产子,竟然是从胸口寄出灵力丹,然后在体外聚成婴儿的样子的!怪不得我家黛黛的体型一直到生产前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哈哈!”
我倒是不怎么在意我是怎么把这两个孩子生出来的,仅仅是见到他们两个健康出世,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两人就继续陪着我说了一些她们在我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一些琐事,比如:思念与李小麦已经归隐;龙爷带着革少云回去后羿的家乡拜祖先;众妖兽已经在几大家族的管辖之中搬回了瞳镇,打算重建美好家园之类的事情。我听了,只是感慨这得来不易的最最美好的宁静与平安。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闲话,这才说让我再好好的休息一会,接着就出门去了。我见她们走远,将手中藏着的种子拿出来,眼泪不自觉的落在了上面。
突然,我想起我的虚囊之中还有生苦的那支手机,那上面储存了他的很多秘密的手机!我从虚囊之中将手机取出,按下了开机键,屏幕只是短暂的亮了一下之后又重归于黑暗。
没电了。
我很有些抓狂,一翻身下了床,开始在房间内部找电源插口,找了半天,自己突然想到这房间的内饰明明就是太阳岛内重明的房间。不禁浑身无力的坐在了地上,自己不禁自嘲起来。竟然在妖界之内找插座,自己还真是个傻瓜!
但是笑过之后突然又有一阵心酸袭来,莫名的对着那没电的手机开始掉眼泪。突然之间,那个曾经照顾过我的刘妈走了进来,看我坐在地上哭泣,二话不说的就把我抱回了床上。我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只是突然感慨她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哎呦,少奶奶,你刚刚生完孩子,这是怎么说的?”她连忙掏出自己随身的手绢,然后给我擦去脸上的泪水。
我也顿觉得自己的失态,赶忙擦干了脸上的眼泪,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给她。接着她转身离开,然后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我自己。
好累啊!我的脑中一片惨白,甚至什么都不想。我知道现在其实重明的父亲也不会放我出去到处跑,我想要知道这手机里的内容也就只有等到我完全的恢复体力之后,所以,我慢慢的滑进被子里。
这下子,我打算好好的,睡一个大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何年月,我只是从那床上起来,周围寂静一片。我洗了把脸,发现水还是温热的。
手中的种子仍在,但是我却发现它竟然已经有了发芽的迹象,我很是有些惊喜。心中觉得这可能就是生苦所谓的换了另一种方式的生命的陪伴吧!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收在自己的虚囊之中,然后推门而出。
阳光正好,我信步走在花园之中。远远的看到海边的空地上有很多金色的大翅膀在飞上飞下,似乎在进行着什么训练。突然之间,一个小小的人影突然出现拦在了我的面前。
“母上大人,你真是好懒惰呀!”那小小的人儿背着小手,一脸不屑的侧着身体站在了我的面前。她的眼睛是星空瞳孔,很好辨识。
我一下子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眼泪一下子就迸发出来。“你,你竟然已经长的这么大了!”我一把抱起她转了一圈,然后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面轻轻的摩擦着。
她虽然开始还有些抗拒,但是在我的爱抚下也自然的抱住了我的脖子,“母上大人,你这一觉睡了好久呀!苏苏和哥哥每天都去看您,您每次都在睡觉!我都要生气了呢!”
我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这时候,发现了在我的对面站着了另外一个眼中是金色双曈的男孩。他已经不像我在精神世界中看到的那样拘谨与胆小,傲娇的站在那里,身后的一对金色的小翅膀轻轻抖动着,威风堂堂的样子。
我蹲了下来,然后对着他张开了手臂,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脸上突然显现出一个久违的微笑。太像了!就是这个微笑的弧度,和重明简直一模一样!
我将他们两个紧紧的抱在怀里,远远的听到重明的父亲呼喊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我站起身,正看到他从假山的那边转了过来。他看到我醒了,脸上舒展了一个欣慰的微笑。
“爸。”我的脸上还挂着泪,但是却也是挂着笑。
“唉,你醒了。”他明显很欢喜的样子,眼中满是慈爱与温柔。
我很有些歉意的说道,“紫儿与苏苏都已经这么大了,我沉睡的这些年还真是辛苦您了呢!”说完,我就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两个孩子见我跪了,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跪了下来。
他没想到我会突然这样,急忙将我们扶起,笑着说道,“傻孩子,你为了这个世界,为了我们重明家族,付出的都太多了!我只是照顾孙儿们几年,谈何辛苦呢?老来弄孙,这是我的快乐啊!”
这日正是中秋时分,我竟然是第一次在妖界过起了中秋。以前我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节日他们也会在庆祝。只不过,这日虽然太阳岛内张灯结彩,重明的父亲虽然因为孙儿在侧喝多了几杯,但是他的昏睡之中却仍旧在叫着“燎儿”。
我看着侍者将他扶回房间,心中也不禁悲伤起来。眼见着两个人孩子在那里嬉笑游戏,心中不禁一动。生苦说他化为的沧海桑田可以让人重聚元神而复生,而且现在种子已经发芽,假如不尽快种下去的话…
我猛然坐起,将两个孩子吓了一跳,我吩咐了青予和凌霄、左良好好的照顾孩子们,就急匆匆的来到了花园之中。
我先是找到了一块空地,然后将种子从虚囊之中取出,小心翼翼的种了下去,这时候,凌霄她们因为好奇也来到了我的身边。
“这是,沧海桑田?”凌霄轻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接着用泥土将种子掩盖。突然只见,我刚刚掩埋种子的地方突然只见白光一闪,种子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地面上,我很诧异的看了众人们一眼,很是不解。
苏苏就走了过去,然后将手指触碰在了种子的身上。少倾,她转过身来对我说道,“它说这里不适合它的生长。它要去到人界的地方才可以。”
我疑惑的看着她,“你可以听到这种子在说话?”
苏苏就淡然的耸耸肩,“其实也不算是听到它说话,是它的执念吧。它说必须要在一个什么白色的别墅的院子里才行。那个地方我没有见过。”
“白色别墅的院子的里么?还是人界的地方?”我重复着苏苏的话,突然想到那里不就是重明曾经送给我的别墅吗?
身体突然兴奋的发起抖来,我蹲在两个孩子的面前,说道,“紫儿、苏苏,你们两个想去人界上学吗?”
重明的父亲很是不舍得自己的两个孙儿,因为九婴的事情,他在人界的生意也已经好久没有打理。我就怂恿他出来妖界与我们一起住,他犹豫了一下,也架不住两个孩子的撒娇,所以也就同意了。
众人浩浩荡荡的回到那别墅之中,我也将种子落了土。
两个孩子的灵力暂时被重明的父亲封印,青予每天接送他们上下学,俨然就是普通人类的孩子的模样。
而我,一边在仔细的照看着,这沧海桑田的种子的生长情况,一边在全国各地寻找着,曾经李小麦让我看的未来中,重明面前的那一方长方形的餐桌。
就这样,过了一年,沧海桑田已经变为了苍天大树,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开花。重明的父亲经常在下半夜的时候独自在那树下呢喃自语,我知道,他其实也是知道这树的作用的。
就像是当年,在他的小儿子夭折之后,他也曾种下过这样的一棵沧海桑田,以期望着他的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