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逃脱
那一处墓地,一共分了三层。 最上面一层,没有什么危险,就是需要挖土,根据经验找到正确的位置。 第二层,机构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一些机关被触发,伤了两三人,但是都没有什么大碍。 如此,众人终于到达了第三层,也就是最后一层。 这一层,保存的相对完好,机关陷阱什么的都奏效,其中一人触碰了开关,死伤了数人。 最为危险的,是两处地方。 一个地方是个通道,里面一旦走过人,就会触发机关,旁边的石壁会有长枪捅出,并且地面塌陷,下面都是倒刺。 这个地方,真的是险之又险,本来已经探过了几次,但是却是根据重量来触发的,所以前几人无事,后面的人一起上来,就触发了机关。 那次,直接有三人被机关杀害,还有两人重伤,在这等局面下,也就是等死的下场了。 还有一处,是一个长长的水道,必须得游过去,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那通道口突然关闭了,这就让人傻眼了。 前面的几人,很光荣的去了,幸亏李方没有走在前面,否则也难逃一死,之后的人还是把那关闭的通道口破坏了,然后才成功进去的。 这两次后,倒是没有什么机关了,也可能是年代太久,所以已经坏了,反正众人成功的到达了主墓室。 那里面保存完好,没有什么破损,本来已经没事了,但是那两个江湖人,却闹出了幺蛾子。 只见他们迫不及待,走到了那石棺处,然后一把将其推开,根本来不及阻止。 不过万幸,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剩余的人不由打量起周围来,空荡荡的,也没有什么财宝。 倒是石壁上刻着些画,一些生活琐事,还有什么祭祀的礼仪。 其余的,就一点都没有了。 完全就是白跑一趟,而那边,那两个江湖人一通乱找,显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大发脾气。 其中一人,拉起了高洁,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 高洁欲哭无泪,辩解也显得无力。 而这个时候,有人发现另有乾坤,一旁的石壁后面好像还有墓室。 这个发现,让众人精神一振,也没别的说的,就是开始干活了。 话费了小半个时辰,把墙壁打穿,果然另有乾坤,这里要比主墓室还要大好几倍,里面摆着各种箱子。 在里面最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石棺,有一人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结果中了机关,被万箭穿心。 这场景,顿时让众人心中一凌,不敢乱动里面的任何东西了。 那两名江湖人,看着最里面的石棺,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但是知道有危险,所以压制住了冲动。 如此,他们二人吩咐别人去探路。 这种找死的活,众人有哪个敢接的,即使许的好处再多,那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所以一开始,众人皆是退步不前,谁也不愿意上。 终于,那其中一个江湖人火了,直接杀鸡儆猴,出手一掌拍死了一人,然后把他的尸首扔到了里面,被射成马蜂窝。 这一下,没有人 敢发出反对的声音了。 很幸运,李方没有被选到最先探路,也可能是因为里面的人,李方最为厉害,就让别的人去趟雷,为后面的人提供经验。 直接去了三人,结果都死了,没有一个是能走到一半的。 最终,轮到了李方,这场景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遵循着前几人的路线,凭借经验走了一半的距离。 进退两难之际,李方终于发现了规律,然后成功的到了那个石棺前。 再无任何意外,成功的打开了石棺,里面却没有任何东西,但还来不及开口,整个墓室就开始颤动起来。 一起都显得突如其来,让人始料不及,也来不及多想了,上面的石壁开始坍塌,土块碎屑不断的掉落。 这个时候,自然是命重要了。 “拿上墓里的东西……” 一名江湖人喊了句,然后头也不回,就往外跑。 都这个时候了,自己还能怎么办,不过里面也没有任何东西啊! 顾不得太多,逃命才是最要紧的。 废了一番周折,才从墓穴逃了出来,原来的路因为墓室塌陷,被封住了,所以只能是选别的办法。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因为墓室塌陷,周围的石壁裂开,正好提供了逃跑的通道。 又经过一番波折,李方逃了出去,但是并不是开始的入口,而是一个裂开的口子,但是索性逃出生天了。 如此,李方就找另外的人了,看看除了自己还有没有活着。 然后,就碰到了高洁他们,算上李方自己,十几个人就活下来了四个。 这一次,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而且还没有拿到东西,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东西呢?” 其中一人看到李方,直接开口问道。 李方摇了摇头道:“那石棺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这次是白忙活了……” 说着说着,李方就感觉不对劲,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很危险。 “我再问一次,东西在哪里?” 那人半眯着眼,缓缓的说道。 见此,李方哪里还不知道他们误会了,以为自己贪了里面的东西,急忙解释。 “没有没有,真没有,那石棺是空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 这时,高洁开口道:“李哥,咱们就别这样了,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 李方急道:“我说了不是我,那里面就没有东西,你们怎么就……” 话未说完,旁边那名武者眼中一厉,悍然出手,一掌拍在了李方的肩膀上。 顿时,李方的胳膊就是一骂,整个人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自己是解释不清了,而且看这架势,是难以善了了。 如此想着,李方转身一滚,就几步跃到了一旁的地道里。 因为地面多处塌陷,所以出口很多,所以李方选择从这里逃脱。 这,便是他找到的一线生机。 在这墓里,李方就是如鱼得水般了,轻易甩开了他们。 找了个出口,随即逃了出去,也不敢有丝毫停 歇,远远的逃离此处。 毕竟,高洁可是知道自己家的,若是寻不到自己,定然会找到自己家里去,而安在还在家里…… 经过几天几夜,紧赶慢赶,终于是赶到了家里,谢天谢地,他们还没有找来。 本想收拾一下东西,连夜就走,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们找上门来了。 李方看着高洁,恨不得把他活撕了,都是这家伙,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惹上这么一档子事儿。 不过现在,却也顾不得说这些了,毕竟应付眼下的场面才最重要。 李方看向那两名江湖人,其中一人,神色阴郁,一直一言不发,好像就是一个看客一般。 要注意的是另外一人,动手极为狠辣,武功也高,显然不是个善类。 这个时候,能拖时间就拖时间。 “我说了,真的没有东西,你们上当了,被高洁给骗了……” 一旁,高洁忙道:“别听他瞎说,肯定是他拿了东西,先把他教训一顿再说,嘿嘿,他还有个儿子,最是宝贝了,把他儿子抓住了,还怕他不说么!” 李方怒不可遏道:“高洁!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我当年就应该让你死在那个墓里。” 高洁嘿嘿笑道:“当年我能活下来,那是我自己的本事,哼哼,你还是乖乖的配合呃好,否则发生什么事,那就说不定了……” 一旁,那武者道:“不要废话了,老实的把你拿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李方咬牙道:“我说过多少次了,真的没有。” 武者冷声道:“呵呵,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先给你点教训瞧瞧。” 闻此,李方面色顿时一变,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就要逃开。 这时,那武者已经动了,几步就到了李方身前,然后一拳捣出。 没得办法,李方只得硬接这一拳,以期望能争取更多的时间,但是让他失望了,自己的手掌直接被他一拳打断。 那人冷笑一声,又是一个侧踢,瞬间就把李方的一条腿给踢断了。 刷的一下,李方头上冷汗直流,跌倒在了地上,发出痛苦低沉的低吼,但是又死死的忍住了。 “呦呵,还有点骨气啊!” 见此,那武者不由冷嘲热讽的说道。 李方咬着牙,硬是不吭声,毕竟安在还在里面,若是被他听到了,万一他跑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即使再痛,李方也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响动。 “还挺能忍的……” 那人一脚踩在了李方腿上,使劲碾压,恶狠狠的说道。 一旁,高洁讨好的说道:“我去把那个小的抓出来,那时候不怕他不开口。” 不得不说,高洁是真小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一切。 兄弟情义,别闹了,跟李方不过是合作过几回,利益交换罢了,至于其他的就完全没有关系了。 至于他帮自己,哼哼,那不过是被自己的话打动了,为了财富罢了,哪里有别的原因。 如今,死道友不死贫道,谁还管他的死活。
第四百六十四章 火焰
李方咳出一口鲜血,怒视高洁道:“不当人子,你还是不是人……” 高洁不为所动,直接进了屋子里,过了盏茶的时间,高洁皱着眉头出来了,然后又去了别的屋子。 搜寻了半天,却仍是没有什么发现,心中不由气急,几步走到李方的身前,一阵猛踹。 “说,你把东西藏哪儿了,还有你那崽子藏在了哪里,是不是带着东西跑了。” 闻此,虽然被高洁打的口吐鲜血,但是面上却是笑的开怀。 “哈哈哈,你们永远也不要想知道东西在哪里,去死吧……” 到了这个时候,李方自知在劫难逃,即使那两人放过自己,高洁也不会,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定然会选择斩草除根。 但是万幸,安在没有被他们发现。 那间密室,是李方根据墓室的构造,专门打造出来的,本来的打算,只是为了躲避仇家,以防万一用的。 毕竟,以前也是得罪了不少人,若是他们哪一天找上门来,也能有个躲得地方。 而且,李方熟知墓室结构,最是严密难以被人发现,所以经过李方精心的设计,仅凭高洁这水准,是发现不了的。 至于其他两人,更是对比不熟,自然也就不会发现安在了。 如此,也就放心了。 高洁一阵拳打脚踢,李方伤痕累累,已经奄奄一息了,有气进没气出的样子。 “哼,别装死,给我起来,说,快说东西在哪里……” 高洁拽起李方,把他扔到了屋里。 而在那密室里,李安在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刚开始的时候,李安在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爹爹放了进来,让自己不要出去,也不要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呢? 李安在不明白,但既然是爹爹吩咐的,那就照办就是了。 李安在缩在这黑暗中,坐了下来,整个人有些困顿。 而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猛然精神一振,难道是爹爹来把自己放出去了? 不过,又等了一会儿,却仍不见爹爹找自己出去,真的是好无聊啊! 渐渐的,外面好像有争吵的声音,其中有爹爹的声音,还有别人的声音,难道是家里来人了么? 过了一会儿,声音都突然消失了,不过还有一点点细微的响动,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李安在从细微的缝隙里,仔细瞅了瞅,没有看清,但是觉得很熟悉,不过绝对不是爹爹的身影,怎么有外人进来了。 难道……家里进了贼? 终于,那人转过身,李安在终于把他认出来了,是前些天开找父亲的朋友,好像是高叔叔…… 不过,此刻的高叔叔面目狰狞,极为可怕,让李安在有些害怕,没有敢出声。 而那高叔叔,则是在屋子里不断翻找,好像在寻什么东西,不过即使再迟钝,李安在也知道这高叔叔不是好人了。 他来到了墙壁这里,在架子上翻找,让李安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捂住嘴,没有敢出声。 最终,高洁也没有发现这墙壁的机关,转身离开了屋子。 这面墙,是经过李方专门处理过的,让人根本留看不出痕迹,而且又是晚上,更是难以发现破绽。 所以,高洁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能是气急败坏的走出去。 如此,李安在松了一口气,看来不会有危险了,可是一颗心突然悬了起来,因为爹爹还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李安在是坐立难安,直想要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不多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屋子里。 只是一眼,李安在的双目就赤红了,那是自己的爹爹,而且全身都是血…… 李安在想要出去,却见爹爹看着这里,缓缓的摇着头,好似在说不要出去。 这个时候,李安在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做。 “呵呵呵,是不是很不好受,疼吧!疼就说出来,保证给你一个痛快……” 高洁怪笑一声,看着李方的表情,似是极为的享受。 李方看着高洁,啐了他一口道:“你这种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小人,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闻此,高洁面上顿时一怒,又是一拳打在了李方胸口,只让后者口吐鲜血,直感天旋地转,差点失去了意识。 高洁又是几脚落下,狠狠地踩了踩。 “好了好了,你把他打死了,咱们的东西往哪里去找。” 武者制止了高洁,蹲下身子,向李方说道:“何必呢,把东西交出来不就好了,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不但你性命无忧,而且还会给你一大笔钱财。” 李方半睁着眼睛,费力的看着对方,奄奄一息的道:“没……没有……没有……” 闻此,那武者心中彻底大怒,面如寒霜道:“好好好,果然是一个硬骨头,那我倒要瞧瞧你的骨头有多硬。” 说着,武者用出了各种手段,不断的折磨着李方。 密室里,李安在已经是泪流满面,却是死死的捂住嘴,不让发出任何声音。 此刻,李安在的心都要碎了,但是却那么的无助,看着爹爹受尽折磨,却不能做什么事情。 而即使受尽折磨,李方也仍咬着牙,硬是没有吭声,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 这个过程,直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李方终于没有能挨过去。 “可恶,竟然死了……” 武者恶狠狠的骂着,又是一番脚踢,却没有什么办法了。 “搜,一定要搜到他藏起来的东西。” 接着,三人各自分工,搜查了所有的房间,一遍又一遍,却仍是没有什么发现。 最后,天都已经微亮了。 “哼!看来不在这里,真是可恶,走……” 三人离去时,还放了一把火,把一切尽数掩盖在这大火之中。 火焰在燃烧,一点点的吞噬一切,曾经熟悉的一切在李安在的眼里慢慢消失。 时间流逝,在爹爹逝去的那一刻,李安在心 如刀绞,只觉心口痛极了,痛的几乎让人难以呼吸过来。 而恰在此,也救了李安在一命。 原来,三人放火后,并未马上离开,而是驻足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别的情况后,才真的离开了。 方才,若是李安在出来,那定然会被发现,那个时候怕是性命不保。 过了许久,大火渐渐蔓延,各个屋子都已经燃烧起来。 只不过短短一夜的时间,一场大火,一场**,好像换了人间。 李安在打开密室,跪爬到李方身前,轻轻的伸出手,却始终不敢触碰。 曾经熟悉的面容,却再不会说话,也再不会对自己笑了,一切都没有了。 曾经的笑容,带着自己去吃甜果,带着自己去游玩,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有了…… 李安在哭干了眼泪,想要放声大哭,却只能无声的哭泣,周旁大火熊熊燃烧,但是李安在只觉得心冷如冰…… 感觉天地间,就只剩下自己一人无尽的孤独和寒冷,孤零零的,再也不会有什么依靠了。 如坠冰窟,再也没有温暖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爹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李安在抓着衣角,身子抽搐着,一种大恨油然而生。 而此时的李安在,也不过是个孩子,但眼中的那种火焰,那种恨意,却能让任何看到的人心生寒意。 此刻,李安在想着爹爹都不在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在这大火之中,也随着去了。 但是,心中突然浮现那三道人影,一种浓浓的恨意,还有道不清的情绪在里面,很多年后白知道,那是杀意。 不行,爹爹死了被人害死了,而自己还没有报仇,仇人还活的好好的,自己怎么能死,必须要报仇。 在这一刻,李安在心里只有报仇二字无论多长时间,无论走到哪里,定要为父报仇。 从这一刻,仇恨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却是那么的深,不可磨灭,脑海里想的都是报仇二字。 之后的几年,李安在一个人,孤苦飘零在四方,像一个乞儿一般,不断的追寻仇家的身影。 一个人,一个孩子,在这江湖上孤苦飘零,历经凄苦。 曾经,他也是有人关爱的,但是从那一夜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天下这么大,又要去哪里寻仇人呢,但是即使找到天涯海角,步伐从来没有停歇,根据已有的线索,根据父亲说过的印象,一点点去寻找。 这期间的苦,常人难以想象,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 那天,他看到了一名仇人,那个人就是许岸仁,此刻已是五海派的长老。 这一刻,李安在仿佛被找到了目标,跨出了复仇的第一步。 然后,李安在就拜入了五海派,首先成为了一名外门弟子。 经过测试,李安在的资质虽不算极差,但也是平平,武道可谓无期,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日子。 而那个仇人,已经是七品的高手了,这怎么行,李安在绝对不允许,所以花费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刻苦努力。
第四百六十五章 当年缘由
无论是春夏秋冬,一日不改,一日不曾停歇,心中的仇恨,更是不断坚持下去的动力。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李安在的这种精神打动了当时的副掌门,也就是后来的掌门,孟江涛。 孟江涛考察一番,终于下定决心,将收下李安在做弟子,虽然资质平平,但是他的心性却是上上。 而这样,李安在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但是很可惜,以李安在的打算,本想除掉许岸仁的,可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而且若是下毒,很容易被人发现。 还有两名仇家,只能是暗中潜伏起来。 就这般,又过了几年的时间,李安在一直刻苦的学习武功,但是奈何资质太差,始终进步缓慢。 这时,李安在本打算直接用别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许岸仁,可是在这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另一个仇家出现了,而这个人,李安在永远不会忘记,就是这个人,折磨自己的父亲,最终直接害死了父亲。 杀父之仇,不共在天。 此人,就是丰阳门长老,方桂。 这些年,虽然与许岸仁离得很近,就在一个门派里,但是却少有接触。 因为,许岸仁独来独往,一个人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少有与人接触,李安在很难有理由接触他。 门派里其他人,与许岸仁关系也不好,几乎不怎么说话,有的更是连人都没见过,更别提其他的了。 这样,也就无法打探什么消息。 但是,随着李安在年龄的增长,因为办事稳重,做事牢靠,所以门派里面的一些事物就交给李安在处理。 渐渐的,不但是门派的内务事,还有与外面门派合作的事,也有李安在参与了,而与丰阳门,更是多少年的合作关系了。 在一次生意中,李安在见到了方桂,也知道了他是丰阳门的长老,七品高手。 而那个时候,李安在不过是四品罢了,与那种高手,差距如天地以隔,根本就没有能力报仇。 开始的时候,李安在极为气馁,但是却未曾想过放弃,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报仇。 但是,即使再怎么努力,收效却始终甚微,李安在不得不想别的办法,既然修为上不去,那就另辟蹊径。 而在一本书上,李安在看到了武技,这也是一种绝佳的方法。 武技,讲究一招毙敌,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有生与死的选择。 而这,却正是李安在需要的东西,在武技当中,最有效的,最广泛的,就是拔刀斩了。 可是,李安在又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从那一日开始,李安在手里多了一把小刀,雕刻着木雕。 对于别人来说,这不过是一种兴趣,个人爱好罢了,也没有什么可注意的,甚至这么多年了,早已习以为常了。 而李安在,就是凭借那极快的速度,出刀即分生死。 ………… 李安在看着 秦毅,如释重负道:“这么多年了,我终于为父亲报仇了,手刃了三个仇人。” 这些年,李安在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如今一切都结束了,轻松了很多。 秦毅面色淡淡,心里却是微微触动,没想到这个案子背后,竟有这么多的事情,也没怀疑李安在说谎,因为没有必要。 毕竟,都这个时候了,他继续隐瞒也没有意义,所以秦毅相信他说的是实情。 这是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好说的。 秦毅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是怎么找到高洁的?” 李安在道:“这次许岸仁出门,就是为了购买药材,而那高洁手里,正好有一株百年份的上等活鹿草,这真是上天都在帮我,把他们三人聚在了一起。” 秦毅点头道:“所以,你先解决了高洁。” 李安在笑着承认道:“不错,我找到了那高洁,结果他竟然不认识自己,当我说出自己的身份后,那种吃惊害怕的表情,真让人恶心” “他以为,我早就死了,毕竟这么多年,但是没想到,我从来不曾忘记那血海深仇,他跪在我面前,把什么事情都说了。” 秦毅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李安在继续道:“当年,那墓里根本就没有东西,他们想要的,也不过是听了一个错误的情报,但就是这个错误的情报,却是害了我的父亲,” “后来,他们也知道了原委,知道了墓里的确没有东西,我父亲是无辜的,但是那又怎样,他们又怎么会在意这些,毕竟是名门正派,自命不凡。” 说到这里,李安在面带讥讽,极为不屑的模样。 一旁,秦毅也是明白,毕竟那些名门正派,怎么会在意土夫子的死活,甚至心里还有替天行道的感觉。 李安在冷声道:“那个高洁,贪生怕死之辈,当年因为方桂他们出了钱财,所以揽下那生意,但是又怕本事不够,所以才寻我父亲帮忙。” “可没想到,这卑鄙无耻之徒,竟然跟着他们,一起害了我的父亲。” 秦毅面色一动道:“那个墓到底是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又是什么?” 李安在道:“那个墓地,是几百年前一个道家门派的遗址,许岸仁痴迷长生不死术,一直想着炼出丹药,而他们听闻,在那墓里就有着不传的药方。” “至于那方桂,自然就是为了武道秘技了,以为那墓里有陪葬的秘技,所以两人一合计,就打算把那墓给开了,但是却没那本事,就找上了高洁。” 原来如此,秦毅不由恍然,还以为是什么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些东西。 不过想想也正常,道家门派么,有些药方丹方什么的,也很正常,而那方桂想要武功秘籍,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李安在道:“对于高洁这种人,我本来不想让他那么好死的,但是在这个当口,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就只能给他个痛快了,便宜他了。” 秦毅点头道:“那许岸 仁呢?” 李安在道:“许岸仁,他对我没有任何的防备,虽然他也是一名八品高手,但是却没什么实战经验,若是真的论起来,一名厉害的七品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但是,狮子搏兔犹用全力,对付他,我也不敢大意,所以开始的几次,并没有打算动手,他不是想要购买药材么,我就用这个名义接近他。” “过了几次,渐渐的熟悉了,最后那次,我是以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找上了他,借口一株名贵药材,他是无法拒绝的,很热情的让我进了门。” “那个时候,我趁着他高兴的时候,终于用出了我那一刀,只是那么一刀,就直接把他给杀掉了,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顺利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秦毅能够想到,在那等时候,许岸仁本身就处于兴奋状态,而且又没有防备,有心算无心,若是不死才怪了。 毕竟,谁又会去防备自家门派的人,更何况李安在表现出来的,平日里做的事,都不可能让人怀疑。 冷不丁的,没仇没怨的,突然被人来一刀,这怎么防得住。 不过,许岸仁也属于死有余辜了。 江湖之中,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种下的因,用要去承担。 从这方面来讲,也没什么可说的,秦毅也不是第一回遇到了。 多少江湖恩怨,多少是是非非,数不胜数。 不过许岸仁死的不奇怪,但是那方桂,却让秦毅觉得有些难度大了。 想到这里,秦毅不由问道:“那方桂呢?他又是怎么被你轻易杀掉的,一刀毙命,她可不是许岸仁,一身功夫那是实打实的。” 丰阳门的方桂,可是武道修为很强,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了,即使再怎么不小心,但是也不可能完全没有防备。 李安在可不是丰阳门的人,无论如何,方桂最起码的警戒心还应该是有的,若是李安在想要杀他,可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所以,秦毅不由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安在轻笑道:“说到这个,我也是冒了一些风险在的,我直接跟他说了,我就是那个杀害两派长老的凶手。” 秦毅:“???” 什么鬼?自投罗网不成,难道说了这个就能让人杀不成…… 李安在解释道:“他们一共三个人,而两个已经被我杀了,只剩下方桂一人,而在那个时候,我对于怎么杀掉方桂,仍是没有什么把握。” “我是六品,即使凭借刀法,对上方桂也没有什么把握,而且我们并非一个门派,平时的交集都是因为公事,若是找上门,太过突兀,会更加麻烦。” 秦毅不由点了点头,李安在说的没错,即使他的刀法很快,但是他自身修为不足,才是六品。 而那方桂,却已经是八品的高手,并且在八品当中,也是不弱的了。 这种差距,不是轻易能补上的,若是真刀真枪的打起来,怕是李安在撑不过三招,就会被方桂拿下。 那时候,别说报仇了,一切都会变成空谈。
第四百六十六章 江湖事江湖了
秦毅心中如此想着,也一边倾听着。 李安在继续道:“对于他,是最难对付的一个,但是仇人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那也是值得的。”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方法,若是能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分神,趁他不注意时,那就自然容易很多了。” “但是这等机会却很难有,而且也不容易把握,所以就只能是靠自己,若果没有的话,那就自己来创造那么一个机会,并且只有一次机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我当时告诉他,我就是那个凶手,可想而知他当时的震惊,虽然肯定会防备,但是却有那么一瞬间的空档期,就在那个瞬间,我找到了他的破绽,一刀将他杀掉。” “可能,也有他大意的成分在,毕竟在他的眼里,我既是五海派的人,又只不过是一名六品武者罢了。” 闻此,秦毅不由默然,虽然李安在的确成功了,但是这个过程可并不容易。 这种方法,可以说是刀尖上跳舞了,一个闹不好,就会身败名裂,而且还是没有回头路的那种。 但最终,李安在赌赢了,他成功了。 可想而知,当李安在说自己是凶手时,当时的方桂是有多么的震惊,而那一瞬,被李安在抓住那一丝的机会,成功一刀毙命,得以复仇。 这个过程,虽然想想很简单,一句话就能说清楚,但是真正的实施起来,可谓是险之又险,如同在悬崖边蹒跚学步。 这些日子,因为两派各有长老被害,所以方桂定然是警戒异常,对于所有人,都不可能百分百的信任。 更何况,虽然也认识李安在,但是他又不是丰阳门弟子,不怎么熟悉,所以心里定是会戒备一二的。 而在那个时候,李安在已经确定要动手了,这是一个极为煎熬的过程,需要极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若是闹不好,露了什么蛛丝马迹,怕是会直接被方桂看出破绽,对于方桂这种老江湖来说,直觉是很敏锐的,尤其是对杀气这种特殊的感觉。 可以想象,当时李安在与方桂在一起,两人正常谈话,却时刻准备着出手杀人。 并且,那出手的时机极为重要,不能太快,也更不能慢。 太快了,对方那种武者的直觉,下意识的抵挡,很可能一击不成。 太慢了,对方已经反应过来了,那就更没有任何机会了。 所以,只能是趁对方震惊恍惚那一刻,才能用出最致命的一击。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方桂死了,李安在成功拿下三杀。 咳咳……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我思考了很多种可能,也怀疑了很多人,从动机到凶手,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曲折。” 秦毅摇头轻叹,有些出乎意料的感觉。 没想到这件案子,竟然涉及这么多事,甚至追寻到二十多年前了。 本来,还以为其中有魔教的身影,没想到完全不是一回事,自己忙里忙外的,图个啥…… 揪心! 李安在轻舒一口气,整个人的气质,仿佛突然改变了一般,让人说不上来,却真真实实的存在。 “这些年,我脑海里想的,都是他们三个仇人的面孔,当年的事情无法忘却,想着的都是报仇,而现在我大仇得报,一切都结束了。” 对于李安在来说,这二十多年的生活,都是活在仇恨当中的,每一天的时间,想着的都是报仇。 这个过程,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对心灵是一种煎熬。 生活在五海派,虽然有这么多年了,却从来没有打开心扉,得小心翼翼的藏着,不让任何人知道。 甚至是亲近的师傅,也不敢露出半点,这个秘密,已藏就是二十多年。 李安在不断的苦练刀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来没有停歇过。 每一天,都是一种无声的折磨,而且仇人就近在眼前,却不能报仇雪恨,还得隐藏起所有的情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这些年,几乎没有怎么睡过好觉,心中的不安,就像是梦魇一般,让李安在饱受折磨。 而现在,终于报仇雪恨了,仿佛放下了所有的负担,轻轻松松的,但是在报仇之后却是忐忑,迷茫…… 这么多年,已经习惯活在仇恨中,陡然如此,却是很不适应。 所以,这几天李安在虽然心中一松,却也显得空落落的,不知如何才好。 而现在,被秦毅发现了这件事,倾诉了所以,整个人却完完全全的放松了,所有的担子好似都放了下来。 这些年的所有,也是时候了结了。 “呼……”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李安在笑道:“既然如此,那秦捕头你可以把我抓捕了。” 说的很随意轻松,仿佛不是抓自己,而是在叙述一件小事。 见此,秦毅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的摇头道:“我抓你干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一个真相罢了。” 闻此,李安在不由一怔,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秦毅竟然说不抓自己? 这,这怎么可能…… 一旁,看着李安在震惊的面容,秦毅笑了笑道:“你没有听错,我现在并不想抓你。” 没听错,自己的确没听错,李安在显得极为措愣,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 似是知道李安在所想,秦毅望了望天,耸耸肩道:“替父报仇,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抓你!” 李安在愣愣的道:“可是我……我终究杀了人了……” 秦毅点头沉吟道:“嗯!你这么说也的确没错,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就把你抓了。” 李安在摇了摇头道:“秦捕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放过我。” 秦毅轻笑道:“你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倒是想要先问你一个问题,我们飞天巡捕,做的是什么样的事?” 李安在想了想道:“飞天巡捕执法江湖,剪除江湖大恶,以朝廷为背景,惩罚江湖中的邪道中人……” 说到这里,李安在仿佛想到了什么,但是总觉得不可能,有些不可思议。 秦毅却点了点头道:“你刚才也说了,我们飞天巡捕对付的,都是江湖中不法之徒,只有那种以武乱纪,为非作歹的武者,才轮到我们出手解决。” “而你这,都是江湖中人,并且也是江湖私怨,所以不属于我们管辖的范围,若不是这次时期特殊,我们根本都不会过问。” 秦毅说的是实话,飞天巡捕的成立,就是朝廷成立用来对付不法的江湖人的。 当然,也有一些插手江湖事,用来震慑江湖人的意思。 而且,什么事情都得光明正大,让那些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些年,飞天巡捕恪守职责,该办的事情一定办好,不还多问的事情一句不问,紧紧的守着那一道线。 毕竟,若是让人抓到什么把柄,或者激起江湖与朝廷的冲突,那就事儿大了,没人可以承担那个责任。 也可以说,飞天巡捕位置很微妙,处于朝廷与江湖中间,办起事来很受钳制。 但是,对于那些违法乱纪的江湖人,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直接处理就是了,根本不需要怎么担忧。 只要站住一个理字,那就没有问题,别看江湖中讲拳头,但是拳头再大,还能大得过飞天巡捕后面的朝廷。 敢出来捣乱的,那更是不客气,朝廷的威严不容任何人质疑。 同时,飞天巡捕也有自己做事的准则,是很多年形成的潜移默化的规则。 江湖事,尤其是涉及到江湖门派,或者说武者私怨的事情,飞天巡捕不会插手,毕竟又不是老好人,你这出了事,我紧巴巴的赶过去,那算什么事。 江湖门派纠纷,飞天巡捕不插手,容易引起他人的诟病,一传十,十传百的,还不知道传成个什么样。 另外,涉及武者私人间的仇怨,飞天巡捕也不会管,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杀,只要不涉及到普通百姓,那就没事情。 而李安在这,就属于武者之间的私怨,江湖事江湖了,飞天巡捕是不插手的。 这次,是因为武林大会这个特殊时期,为了防止是魔教捣乱,所以才查了这案子,以防万一。 但是现在,一切都搞明白了,完全就是江湖中的私怨,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平心而论,李安在属于为父报仇,天大地大,孝道最大,若是这事情发生在秦毅自己的身上,也会同样做。 而且,秦毅还有些佩服李安在,为了替父亲报仇,硬生生潜伏了这么多年,这种毅力…… “秦捕头,我……” 这时,李安在突然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色显得极为复杂。 秦毅摆摆手道:“江湖事江湖了,这是江湖人的事,我就不瞎凑什么热闹了,一不小心,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嗯!也该去睡觉了,溜了溜了……” 说着,秦毅打了个哈欠,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李安在,独自站在那里良久,久久不能自已。
第四百六十七章 看戏就行
秦毅走的潇洒,李安在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缓过来。 到了最后,自己情绪都准备好了,猛然发现没有任何事情。 想到这里,李安在轻轻的笑了笑,却也不知在笑什么。 回了客栈,显得空荡荡的,自顾自刚要进门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你去哪里了?” 这时,孟江涛从一旁走了过来。 这些日子,因为两派出的事情,孟江涛一直戒备着,每夜都要起来看看情况。 今夜,却发现李安在不在房间里,顿时心里一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然后,李安在就回来了。 听到声音,李安在心中也是一惊,见是师傅,忙道:“师傅,您还未睡么。” 孟江涛哼声道:“你这不是也没睡么,去做什么了?” 李安在心中一突,有些不知该如何说,一时显得犹疑不定。 孟江涛见此,冷哼道:“是不是出去跟人喝花酒去了。” 为师什么不懂,别以为骗得了自己。 李安在:“……” 不知该说什么,所以选择了不说,您老说啥就是啥。 孟江涛一挥袖道:“时辰不早了,早点睡吧!” 说着,拂袖而去。 见此,李安在却是心中一暖。 ………… 第二天。 秦毅找到朱九,把这案子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听完,朱九不由轻叹道:“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曲折,还能牵扯到陈年旧案。” 秦毅也深有同感道:“李安在那人,我看着还行,不过也不能听他一面之词,事后肯定还是要调查一番的。” 毕竟,虽然李安在那般说,自己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事情不能只听他说怎样,还得调查一下,以免上当受骗。 这也是为了严谨,总没有错的。 朱九缓缓点头道:“调查一下也好,不过也不着急,反正咱们时间多的是,也不怕人跑了,以后慢慢说。” 秦毅这时看着朱九疑惑道:“九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朱九看了眼秦毅,徐徐道:“我没什么想说的。” 虽然知道他的,但是自己就是不开口,让他着急去吧! 果不其然,秦毅忙道:“不是,我放了那李安在,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意见,什么想法都没有,我可是把凶手给放了。” 朱九瞥了他一眼,依旧淡然的道:“那又如何!” 秦毅不由傻眼了:“九哥,没想到你是这么不负责的人。” 朱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案子都已经交给你了,自然就是你全权负责,我反正是不管了,无论怎么办,那都是你的事情。” 秦毅不由无语道:“可我查清了案子,却放过了凶手,这是不是有点……” 朱九哼声道:“你也不是傻子,难道心里还拎不清楚么,这次的事情,可以说合情合理,于公于私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秦毅瞪大了眼睛道:“不是吧!你确定于公于私没有问题?咱们可是抓贼的,但我却放过了贼,这不是个大问题么。” 朱九淡淡道:“咱们飞天巡捕做事,自然不是以公门来算的,虽是官府中人,缺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江湖人江湖事,又怎么能算抓贼呢!”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秦毅不由默然。 自己当时也是这般想的,但是现在,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唉!都是因为自己太年轻,所以一时冲动了。 若是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放过他。 为父报仇,这到哪里都没得说,若是他苟且活下去,自己才会看不起他。 朱九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不就是觉得有个疙瘩,于情定然放人,但是于法却是必须逮捕归案。” 秦毅点了点头,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法度上,李安在连杀三人,的确是无可争议的凶手,自己身为公门中人,必须得逮捕他。 可是情理上,秦毅却不想这样做。 朱九轻叹道:“看你这么纠结,那我就跟你说说这事的,公理之间,他并不是完全契合的,有的时候必须舍弃一些东西,才能得到另外的东西。” 秦毅怔怔道:“九哥的意思,那是要让我舍弃公法么?” 朱九哼声道:“我可没这么说,你别歪曲我的意思,还有你别打岔。” 秦毅面色讪讪,不再说话,表示你说你说…… 朱九继续道:“既然这般给你说不通,那我换个通俗点的说法,打个比方,咱们就是寻常的捕快,遇到了一件杀人的案子。” “经过多方探查,终于查清楚了案子的始末,也把那凶手逮捕归案,但是那凶手本身也是受害者,之所以杀人,则是为了替父报仇,若是官府来判,你说会怎么判。” 秦毅沉吟片刻道:“按照这种情况,应该会酌情处理,秋后问斩是不可能的,但是也少不了一个流放之刑。” 一般,官府审理案子的时候,尤其是杀人凶案,都会慎之又慎,以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失误。 而李安在这种,为父报仇,所以才犯下了杀人案,也倒是情有可原的,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一个流放是最起码的。 虽然酌情处理,但是对于凶杀案,也不可能置之不理,那是可能上达天听的,除非是陛下特赦,否则还得处罚一番。 朱九淡淡道:“按官府的流程,这样的自然就是流放千里,或者别的什么处罚,总归不会死的。” 秦毅点了点头,然后犹疑道:“那……” 朱九继续道:“那是平常案件,但是咱们这不同,并非普通百姓家,而是涉及到江湖门派,这算得上是江湖仇杀了。” “你也知道,江湖事江湖了,这种私事,其实也属于他们内部解决的事情,呵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江湖门派,大多不受朝廷约束,虽然表面臣服,但是内在里却仍是我行我素,纯粹的江湖习气。 他们之间的厮杀,只要不涉及普通人,朝廷也就不怎么 管,死一两个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甚至多死一些才好,最好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想的有些多了,秦毅拉回思绪道:“那按照九哥的做法,你会怎么办?” 朱九眯了眯眼道:“若是我的话,那就当做没看到,眼不见心不烦,那不是一切都没有问题了。” 秦毅无语道:“呵呵,九哥果然大气……” 朱九摇头道:“你当我在说笑不成,你还是太年轻了,其实你好好想想,若是没有这次武林大会,他们门派死了长老,关咱们飞天巡捕什么事。” “这次,若不是考虑到魔教因素,才不会查这种案子,费力不讨好,而且还容易受人诟病。” 秦毅这般想想,心里不由通透了,自己何必纠结于此,反正这属于人家内部问题,何必多想。 见此,朱九不由笑道:“看来你心里也想明白了,这样就好,对于这件事也不要放在心上,眼下要注意的,还得是魔教的事情,这才是重中之重。” 秦毅点了点头道:“关于魔教,那可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 朱九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周老去万绝山庄探了探,却是没有什么收获,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万绝山庄的关长龄,可不是好相与的。” 秦毅极为赞同,万绝山庄以商起家,而在关长龄这里,却是达到了顶峰。 经商的,有几个是少算计的,万绝山庄能有如今这般家业,绝不像表面那般光鲜,内在的,那就呵呵了…… 只不过人家做的太好,知交满天下,但是没有利益的勾连,有几个是真的知交,而且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 别看朋友多,敌人也不少,而且如今万绝山庄家大业大,眼红者不在少数,潜在的威胁也很多。 如今,万绝山庄举办武林大会,一下子就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这种局面下,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想着,让他摔个头破血流。 朱九这时道:“明天就要开始了,周老的意思,咱们绝大部分的人手放在万绝山庄,至于城里留一些人手就行,六人足矣,你是想在哪里。” 秦毅笑着道:“那还用说么,我自然是要去武林大会了,这等盛事可是少见,怎么也得去开开眼啊!” 朱九点头道:“就知道你这般想,不过这次咱们过去,秉持隔岸观火的态度,对于他们的事情绝不参与。” 闻此,秦毅好奇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也不参与?” 朱九反问道:“怎么?你还想与他们共抗魔教不成?” 秦毅摇头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那魔教出现了,咱们也不动手,光看着是不是……” 朱九不屑的笑道:“江湖事江湖了,咱们是公门中人,怎么也轮不到咱们去办事,你就老老实实的看着就行,若是真打起来,就当是看个热闹。” 听到这话,秦毅就明白了,本着只看不参与的态度,他们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 懂了,还是得安全第一,到时候真打起来可得躲远点,被误伤了就不好了。 而且,还得找个好的位置,方便自己看戏……
第四百六十八章 只有一个声音
离万绝山庄,百里之地。 这里有一处山谷,很是隐蔽。 若是有高手在此,会发现那密林里,隐隐约约藏匿着很多身影。 看似零星分布,却很有规律,相互之间成为犄角,可以随时进行联系,一方出了问题,其余的地方都会知道。 寒锋冷冽,冰冷的箭头覆在叶中,在那密林中的身影,更是一动不动的,如同与环境融为了一体。 而在那山谷深处,却是一座军营。 里面如此多的军士,却是不发一言,静悄悄的,显得极为诡异。 皆是身披铠甲,却又显得未经分明,迥然有序。 一些人,身着银白色的轻甲,背后负着弓箭,手中长枪泛寒,只是远远望去就让人感到极大的压迫。 另外一些人,身上盔甲染着火红,显得更为威风凛凛,与前一些人相比,他们的铠甲更加厚重。 这两方,就是卷风骑营和踏火营了。 在主账内,有三人坐在里面,正在商议着事情。 其中一人,是踏火营的主将,名为百里锋,身着火红色的盔甲,身材魁梧壮硕,光是坐在那里,就有一股杀伐之气。 百里锋看起来将近四十,极为威严,面上一道伤疤从眼角到耳垂,显得更为煞气,一般人不敢直视。 这道疤,是百里锋引以为傲的伤痕,曾经与北元大战,率领五百军士,硬生生冲散了对方两千人的前锋营。 那一战,不过持续了一个时辰,但是却极为惨烈,最后五百袍泽,活下来的不过十之一二,人人带伤。 而那北元两千人,也终究是被打垮了。 一对四的比例,而且那些人可不简单,能作为先锋营的存在,那定然不是弱旅,皆是虎狼之师。 那一次,双方碰到了一起,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直接就是硬碰硬,生死由命,没有任何人退缩。 而百里锋的伤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并且,身上的伤疤更是无数,经历过无数生死之战,命都是挣来的。 而另一边,则是一名瘦高男子,年纪比百里锋小上不少,是踏火营的副将,名为马俊。 不过,马俊面上显得有些俊秀,让人感觉好难置信,说他是书生都有人信。 但是却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样子,显得极为生人勿近。 最后一人,则是卷风骑营的主将薛鸿,面容平平无奇,但是一双眼睛如鹰般冷冽,让人对上则会心中发寒。 卷风骑营,为北地三大王牌骑兵之一,满数不过五千人,但每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皆为精锐中的精锐。 曾经,对战北元左路兵马七万人,就是卷风骑营冲阵,硬生生打开了一条缺口。 那一战极为惨烈,五千人马,最后只活下来了一千四百人,连战三天,奔袭千里。 而薛鸿,也曾参加了当年那一战,不过当时只不过是一名小校,身份不显,可也是历经百战的。 据统计,卷风骑营成立以来,共有两万三千人,战场死亡率可排全军前三。 毕竟,骑兵是战场上最危险的敌人,而且也是最容易被针对的兵种。 另外,北元可以说是在马背上发家的,他们的骑兵战力极强。 曾经,天下的骑兵,若是论战力的话,那北元的骑兵当属第一,草原第二,大华的则是战力最差。 无他,北元和草原人,那可以说是常年生活在马背上的,大华的则是无法比,而且经过多年的战乱,实力大损, 马匹更是极为欠缺。 如此,又怎么能比得上他们。 后来,还是与两方开了马市,状况才渐渐的好了起来,但是他们交易的那些,也是相对较次的。 大华缺少牧场,所以没有好的马种,大多都比较低矮,没有他们的高大,这在战场上是很吃亏的。 但是,虽然北元和草原禁止交易战马,但是只要有钱在,那总归是有人卖的,所以私下的交易络绎不绝。 甚至,北元很多贵胄也参与进来,这么大的利益,很难不动心,而且不过就是一些马匹罢了,算不得什么,卖几匹又不会出什么问题。 然后,大华根据买来的战马,培育自己的马匹,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骑兵队伍也终于建设完备起来。 而且与北元对战,骑兵尤为重要,他们的机动性强,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百里锋道:“咱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怎么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薛鸿淡淡道:“不知道,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命令是这般下的,那我等只需要听命行事就行了。” 百里锋咧了咧嘴道:“军令如山,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用你提醒,不过就是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 马俊也犹豫道:“将军,咱们这次的调令显得太过诡异了,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就直接让咱们潜伏到这边,这里面……” 薛鸿开口道:“莫要多想,调令总不会有错,等着就行了。” 百里锋正色道:“我知道这理,但是别说你心里没有什么想法,这次没有任何行动,突然调动兵马,而且还是暗中进行,沿途甚至不得惊动州府,这般行为,若是深究起来的话,可不是件小事。” 虽然有调令,也是属于正常军士行动,但是心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北上也就算了,那北元虎视眈眈,去那里也很正常,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让自己等人偷偷南下。 这里面,就不由不让人多想,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在。 而一旁,薛鸿也不由沉默,其实心里对这次调动也是很不解,但是军令如山,没有什么好说的。 命令下来了,执行就是了,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自己的眉头也不会眨一下。 马俊突然道:“说起来,倒是收到另外一个消息,会不会与其有关。” 百里锋笑骂道:“你这家伙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卖什么关子。” 马俊讪笑道:“我也是听说的,就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据说最近那个万绝山庄,要办什么武林大会,召集诸多江湖门派汇聚,商量对付魔教的事情。” 百里锋与薛鸿对视一眼,武林大会?真是好大的名头! 对于此事,两人还真的不知道。 朝廷与江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虽然有交集在,但却也相互平行着。 而军营,更是相对封闭的场所,与江湖的交集不多,所得到的消息也就很少。 而且,这些日子一直潜伏在这里,也没有怎么了解外面的情况,所以对武林大会,还真没听过。 其实,很多军方的将领,对于大多数江湖人人很不屑的,毕竟好男儿保家卫国,金戈铁马才显得快意。 百里锋道:“魔教是什么势力,好像有点印象,不过记不清了。” 周俊还未开口,薛鸿已经道:“魔教是十几年出现的一个势力,实力很强,把江湖门派折腾了一个够呛,不过在各方联手下,已经被打压下去了。” 百里锋不屑道:“原来是一群丧家之犬,名头 但是起的响亮,啧啧……怎么,他们死灰复燃,又出来搞事情了。” 周俊点头道:“不错,魔教好像显现了踪迹,然后万绝山庄出力,召集江湖上的各个门派,一起商量对付魔教,所以才有了这个武林大会。” 百里锋撇撇嘴道:“哗众取宠,万绝山庄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些年,万绝山庄的生意做的很大,与军方也有合作,不过对于这种商人性质的,向来是看不上的。 无奸不商,肠子弯弯绕绕的,就跟那些文人一样,能说会道,就是不做实事。 周俊接着道:“这个武林大会,声势造的很大,北地许多江湖势力都加进去了,其中还有青衣盟这样的势力。” 闻此,百里锋终于面色变了变,对于青衣盟了不陌生,他们可不是弱者。 想到这里,百里锋不由突然道:“让咱们来,不会是要为了对付这些江湖门派。” 薛鸿果断摇头道:“不可能,仅凭咱们这些人,也不可能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百里锋瞪眼道:“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不就是一群江湖人而已,在咱们大军的铁骑下,还不都是些土鸡瓦狗。” 那些江湖势力,说到底就是一盘散沙,窝里横还可以,但在大军面前,就什么也不是了。 甚至,百里锋觉得,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冲散,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存在。 薛鸿却很机智:“别提那些人数了,光是那种半步天人境都高手,只凭咱们这些人,除非是围死了,否则还留不住他们。” 百里锋闻此,却也没有说什么,他自己就是九品武者,自然知道半步天人的分量,那些人都是一群怪物。 这时,百里锋突然笑道:“嘿嘿,咱们大帅不就是半步天人中的第一人么。” 说到这个,百里锋脸上笑出一朵花来,仿佛是他自己一样。 灭酒歌,在北地军士的心中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带领人们打赢了北元,甚至让他们十几年不敢南下。 说起个人武力,那也是天下第二,毕竟蒙山那个实在是变态。 对于大帅,百里锋也是曾跟在一起,在后冲阵的,那时的那道身影,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便是战神,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打不赢的敌人。 薛鸿也是如此,当年灭酒歌率军,而且是直接带着卷风铁骑,冲杀北元骑阵,那等场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灭酒歌,就像是一个象征,一个精神上的支柱,让所有人有了主心骨。 百里锋笑道:“想当年,大帅带着我们打北元那些家伙,可是痛快的很呐!我手起刀落,就是无敌。” 薛鸿也不由笑道:“这些年,若不是大帅镇守北地,说不得北元早就南下了。” 百里锋开怀大笑道:“他们那些人,早就被吓破了胆,只要大帅在那里一战,哪个敢过来的。” 薛鸿突然道:“这次兵马调动,你说会不会是大帅的主意。” 百里锋皱了皱眉,沉思片刻道:“应该不会吧!但是大帅肯定是知道的,否则哪个能调动咱们,起码也是得到大帅首肯的。” 薛鸿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可放心了,既然是大帅的意思,那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百里锋也道:“不错,不错,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命令就是,到了时候,就好好的出去威风一番。” 不管什么原因,大帅说什么,那就是什么,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北地军方,永远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灭酒歌。
第四百六十九章 出发
明天,就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时间了。 现在,各方势力都动了起来,临风城里的江湖人也开始往万绝山庄赶去。 什么?没住的地方了,那表示完全没有问题,江湖儿女四海为家,随便找个人凑合凑合一下也可以。 若是碰到打得过的,友好交流一下,没准还能一起挤挤,或者对方大发善意,主动让出住所。 如此这般,雄赳赳,气昂昂,一队队的江湖人三五成群的结伴赶去。 别说,还有一些赶大集的意思,就是拿着各种兵刃,显得凶了一些。 不过,也没有什么人闹事,毕竟都是为了去武林大会,大家目标一致,也不至于在路上就搞出什么事情。 如此,这么多江湖人走在一起,竟然显得有些协调,在以往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而这时候,路上不由分开一条路,前面的人想要回骂一句,着什么急,但是脏话还没有出口,就果断的选择咽了下去。 无他,后面那些和尚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所以果断……绝对不是怂了,而是不跟出家人一般见识。 人家那胳膊,乖乖,都比咱们得大腿要粗,动手来怕是要吃亏。 有这样身材的,定然不是正经和尚,吃素能吃出这种?一两个可能是发育突变,但这一个个的,就绝对有问题了。 这些和尚,自然就是般若寺的武僧了, 慧悟大师走在前面,面色淡淡,普宁大师走在旁侧,心里后悔的紧。 唉!自己为什么就要多嘴,本来坐马车多香,结果现在要走着了。 自己何必矜持那么一二,结果被误会,现在还要走着去,这还有一段距离呢! 而且,真的表示不想去啊!那么危险的事情,为何要让自己去冒险。 后面,跟着一群武僧,膀大腰圆的,顿时就能震慑着旁人。 智广一边走着,一边小声道:“师弟,你说咱们为何非要走着去?你说说,本来马车都准备好了,这不是费时费力么!” 原本,马车都已经备好了,到时候架着车赶路,轻松自在,何苦像现在这般难呢。 一尘轻叹道:“按照师叔的说法,这是磨炼的过程,一点也不可以松懈,只有时刻磨炼自己,才能使心灵更加强大。” 智广咧了咧嘴,那你磨炼就行了,何必扯上咱们这些人,不过这话不敢说出来,否则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师弟,你说咱们今天去了,万绝山庄该怎么招待咱们。” 一尘淡淡道:“师兄,既然咱们来到了这里,就该收起一些性子了,不能堕了寺庙的名声。” 智广撇撇嘴道:“我们那是口舌之欲,不过是外欲,而你那……嘿嘿……” 一尘步履不由一歪,但故作淡然道:“出家人六根清净,师兄休要妄言。” 智广不由笑出声来,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才道:“其实师弟你不妨考虑考虑,那么一个大美人儿,你不若就从了吧!若是为兄的话,早就还俗了。” 一尘没好气的看着道:“这样说的话,要不师兄你去。” 智广瓮声瓮气的道:“我倒是想,但奈何没你这相貌,否则那也是可以争取一下的,奈何奈何啊……” 果然,这还是看脸的世界,自己这种内在美少有人关注。 智广拍了拍手,紧握起拳头,然后恨恨的道:“让那些魔崽子来吧!我要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 化悲愤为力量,打就对了。 一尘摸不着头脑,这股干劲哪里来的,怎么突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 临风城内。 向横沙负手而立,看着忙碌的众人,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堂主,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向横沙点了点头道:“好,大家可以去休息了。” “是,属下这就……” 说到这里,那人突然一噎。 “堂主,咱们今天不是要去万绝山庄?” 向横沙淡淡道:“武林大会明天才开始,今天紧巴巴的去做何?都散了吧!好好的养精蓄锐。” 手下只得道:“是!” 老大这般说,自然有老大的道理,自己作为小弟,听令就行了。 这时,外面突然来了一名黑衣人。 “堂主,关于交战最初的地点已经找到了,而且剑魔传人现在就在那里居住,那间住宅的主人也已经查到了,是前户部尚书,杨修。” 闻此,向横沙眼中精光一闪,对于杨修这个名字可不陌生。 因为,青衣盟与杨家之间,也是有交易往来的,并且也算是合作多年的伙伴了。 “杨修……” 向横沙喃喃自语,然后道:“还有什么其余的消息?” 黑衣人道:“除了杨修的护卫,还发现了侦探司的踪迹,他们应该是在保护杨修。” “哦?侦探司!” 向横沙微微差异,青衣盟作为大势力,与侦探司也是打过交道的,他们那些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如今,杨修已经不是朝廷中人,侦探司却在保护他,这就让人想到了很多。 而且,那场战斗从杨修住处开始,想必是有人要杀杨修,而另外的人要保他,从剑魔传人可以看出,是与他一起的。 有趣,有趣,而且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杨修与万绝山庄之间,可是有着那一层关系在的。 看来,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 “杨修如今在哪里?”向横沙问了一句。 黑衣人摇头道:“尚未查清,自从那夜一战之后,虽然杨修的护卫还在那府邸中,但是人却转移了,而且应该是侦探司的手笔,做的极为隐秘,很难查到。” 向横沙点了点头,也想到这一层了,毕竟侦探司办事,向来很难让人查到踪迹,这一点,即使是青衣盟与之相比,也差一些。 不过不要紧,既然杨修来了,那他就一定会去万绝山庄,这样一来,也不怕有什么事情了。 不过,魔教的人怎么回去杀杨修? 难道,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毕竟魔教也算是被朝廷利用的,所以才损失惨重,而那时的杨修身为朝廷重臣,天子近臣,也是在背后推动的。 如此,他们要杀杨修也就不奇怪了。 这一点,却是向横沙想错了,只以为魔教的人是去取杨修性命的,又怎么会想到,他们反而是保护杨修的 。 不过,这也是因为情报不够,所以才有了这种猜测。 ………… “阿嚏……” 杨修揉了揉鼻子,是谁在骂我,仔细想了想,仇家太多了,有些想不过来,那就干脆不想了。 “东家,我能不穿这身衣服么?这……实在是太别扭了……” 一旁,丁宏瘪着一张脸,极为不情愿的样子。 杨修看着丁宏,憋住笑道:“咱们得隐藏身份,所以传的普通一点比较好,你就适应适应得了。” 丁宏穿着小衬衫,露着半个肚子,看起来是村里娃进城似的。 另一边,吴老传的也是农家打扮,不过显得就很协调,负手而立,更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感觉。 至于杨修,也不再是长衫书生打扮,否则一个武林大会,显得太过鹤立鸡群,自己可是低调的人,不能太过引人注意才是。 “东家,咱们不跟南少侠一起吗?” 丁宏扯了扯衣服,然后不解的问道。 若是有南天一在,那在安全上,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毕竟,一名半步天人在旁,那是老安心了。 这武林大会,人多眼杂的,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若是东家被有心人盯住,那就危险了。 杨修笑道:“放心吧!在万绝山庄的地头上,难道还会出什么问题么,再者说了,你东家我黑白通吃,不会有什么问题。” 丁宏这般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自己东家跟魔教也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时,杨修突然道:“小丁啊!咱们行走江湖,得有一个响亮的称号才行,你说我起个什么样的名号才显得霸气。” 闻此,丁宏默默的不说话,东家这劲儿又上来了。 “霸气江河,参差手,凭风独立……”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名,不过没关系,东家开心就好。 ………… “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陆仁杰不断的催促,扛着长枪,极为不耐的表情。 郑富贵从屋里走出来,背着两个大包,没好气的道:“既然去了,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回来,不多多准备一些,哪里够用。” 陆仁杰撇撇嘴,江湖儿女,哪里能被这些俗物给牵绊住,潇潇洒洒,才不枉人生走一回。 一旁。好似看出他想的什么,郑富贵冷笑道:“呵呵,那到时候你露宿街头,我和南兄住客栈。” 陆仁杰眼睛一瞪道:“凭什么,小爷也要住客栈,我催促你,也是为了尽早的赶去找个好位置。” 郑富贵哼声道:“武林大会明天才开,你今天去做什么,而且即使有好位置,也轮不到你我,有个犄角旮旯就不错了。” 陆仁杰道:“即使你我不行,那不是还有南兄……” 说到这儿,陆仁杰不说话了,若是报出南天一的身份,怕是会被直接打死。 南天一轻笑道:“好了好了,事到临头自然会有办法,咱们先去就是了,想必杨先生会有安排。” 陆仁杰点头道:“不错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哼!信你个鬼。”
第四百七十章 心中有疑
洛水。 江湖因为魔教,风云涌动,而朝廷这边也因为各方角逐,波涛涌动。 不过,与江湖上那种真刀真枪不同,朝堂上的刀杀人不见血,你来我往,讲究一击必中。 别看面上笑盈盈的,你好我好的,但是在心里面,恨不得对方万劫不复。 而且朝堂争斗,不是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涉及到整个家族,一旦真的弄起来,不死不休的那种。 这段日子,表面上显得风平浪静,但是私下里却往来频繁,各方都在角逐,想要获取更多的利益。 执棋者众多,皆已纷纷落子。 皇宫。 凌左垂手恭立在下,一言不发,心里却是很紧张,刚才得到消息,北地竟然有军马调动。 在此之前,更是完全没有收到消息。 凯辰泽看着那折子,没有微微的皱起,让人看不出喜怒。 这些日子,陛下越发威严了,即使是凌左,也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不像一起那般轻松了。 不过,现在凌左却在想着折子里的事,北地五千精锐调动,完全没有经过朝廷,这种事当可用谋反论处了。 但是,涉及到北地那位大元帅,也必须得慎之又慎了,毕竟在灭酒歌的手里,如今握着几十万兵马,这种人若是有别的心思,那怕是…… 凌左不敢多想,心中忐忑不已。 这次,侦探司收到消息实在是晚了,若是真的有别的心思,到时候那兵马,没准都能到城下了。 不过,侦探司虽然权势很大,但对于军方却是没怎么渗透的,这也是个界限,先帝绝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军队。 侦探司的检查天下,但是说到底,它的职权来自于皇帝,所有的一切,都得为皇权服务,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要有清楚的认知。 而当年,先帝就是以军力得到的皇位,说句不好听的,那是先帝的禁锢,任何人都不得触碰。 即使是侦探司,也没有权力插手其中,所以相对的,也就缺乏消息情报,很难第一时间得到讯息。 因此,如今这件事,其实也怪不到侦探司头上,但是认错就得站好,若是强行辩解的话,铁定不会落好。 良久,凯辰泽终于轻笑一声。 “呵……五千人马,不惊州府,也不报朝廷,就这般不声不响的调动起来,说不得朕一觉醒来,这洛水城外都要金戈遍地了……” “奴才万死……” 凌左连忙跪地,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妄动。 凯辰泽放下折子,没有说话,其实也知道怪不得凌左,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这里只有他一个,那就怪他倒霉了。 一个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威胁到自己的皇位。 北地军马调动,自己身为帝国的主人,竟然事先不知,而即使到了现在,也是通过侦探司才知道的。 这是要做什么,虽知灭酒歌不会反,但是这种行为,已经触及到了君王的底线。 另外,主要是灭酒歌权势太大,整个北地的兵马 ,都要受他的节制,而且他的威望太盛,甚至很多人听军令不听君命。 先帝在的时候,能镇住灭酒歌,而凯辰泽心里,却是没有底。 一个臣子,竟然让君王隐隐忌惮,这就已经是他的最了。 到时候,一旦灭酒歌起事造反,又该如何去制,实在是没有把握。 当年天下,在大华的领兵之人中,除了沐家沐九重,还有辅国公季丘北,其余人根本就不是灭酒歌的对手。 而如今,朝廷的兵力严重不足,应该是说直接掌握在凯辰泽手中的兵力不够。 南方大乱,需要派兵镇压,北地大军防止备北元,由灭酒歌统帅,西北草原也需要兵马防备,有沐九重坐镇。 而京师的兵马,与两边兵马比起来,战力还要差上许多,其中真正的能战之兵,甚至不到十万,而能让凯辰泽完全放心的,则又要少上一半。 那些将领,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真的出现什么变故,很难保证不会出问题。 当年,先帝放权给沐九重和灭酒歌,是为了让二人更好的应付外敌,但现在看来,却是有些尾大不掉了。 大华的强军,以边军为最,而这两部分最强的兵马,皆是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这对凯辰泽来说,则似如鲠在喉。 京城的军队,比较起来差很多。 不过,让凯辰泽放心的是,两边人马并非他们完全掌控,先帝也用了一些节制,设立了对应的方法。 比如粮草,就不是他们自己掌控的,而且通过后方官府输送,另外还另安排了人,掌控了一些部队。 但是,即使有这些安排,他们各自也掌握着将近七成的军马,这比例是很恐怖的,若是有了不臣之心…… 看了眼凌左,凯辰泽淡淡道:“起来吧!” 闻言,凌左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事情算是过去了。 “你说,这些人人做何用的?” 凯辰泽语气淡淡,似是在自语一般。 凌左整理一下思绪,然后斟酌道:“或许是因为那武林大会……” 说着,瞧瞧看了眼凯辰泽的面色,然后继续道:“毕竟,灭酒歌也算是一个武者,这等事情不会不关注一二,此外,也可能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事情发生。” “在北地,万绝山庄关系很广,这次,又联合了各个门派,甚至还有青衣盟在里面,所以为了北地安定,出于这些的考虑,所以才调动了这些兵马。” 凌左说的话,可以说都是好话,没有说什么对于灭酒歌不利的话。 因为,凌左心里明白,该想到的陛下都想到了,至于询问自己,也未必是想要一个答案。 而且,自己若是说出什么不利的话,那怕是有挑拨君臣关系的嫌疑,过段时间,若是在陛下心里埋了刺,那就适得其反了。 再者说了,像灭酒歌这种实权大将,除非是陛下开口,否则凌左不会表态。 凯辰泽看了眼凌左道:“依你的意思,这是灭酒歌自己的想法,但是私自调动兵马,更是不曾上过一道折子,你说,这又是什么原因。” 说到最后,凯辰泽已经面色不虞了,声音也陡然沉了下来。 凌左心里咯噔一下,脑中飞快运转,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凯辰泽突然笑道:“看来,你也不知道这位大元帅的心思,或者说,除了先帝外,谁也不知道……” 听到这里,凌左已经冷汗直流,陛下这意思,不是说灭酒歌只有先帝能治住,而现在却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而这所谓的所有人,那自然也包括…… 君臣猜忌,遍观历史,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一旦臣子的威势大过皇权,功高盖主,就会引起杀身之祸。 但是现在,灭酒歌掌握北地兵马,显然不是轻易能动的。 凯辰泽淡淡道:“想我大华,太祖起于微末,平定八方之乱,定鼎天下,至今已有六代。” “北方有北元虎视眈眈,西北草原袭乱不止,南方世家更是心有叵测,如今更有外臣握兵在外,呵呵,朕这个皇帝真是做的四面楚歌啊……” 闻此,凌左越听越是惶恐,到了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连忙跪地。 “奴才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万死,万死……” 君辱臣死,陛下如此说,让凌左万分惶恐,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凯辰泽轻笑道:“你有何罪,又哪里有什么万死,起来就是了。” 凌左垂头道:“不敢,君辱臣死,奴才不能为陛下分忧,哪有颜面起身。” 凯辰泽淡淡一笑道:“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这里只有你我君臣二人,不必如此。” 凌左踌躇片刻。才忐忑着缓缓的起身。 侦探司大总管,在外面威风凛凛,说起来谁不畏惧三分,但是在陛下的面前。不过是一条老狗而已。 侦探司的权势,来自陛下,凌左的权势也是来自陛下。 这个道理,凌左始终铭记在心。 凯辰泽徐徐道:“一个人病了,那就需要医治,一个帝国病了,那自然也需要医治,而朕,就是那医国之人。” “草原,北元,还是南方那些家族,这些都是帝国的威胁,都是帝国的病症,更是朕心中的郁结。” “一日不平,就永是威胁,他们的存在,已经太久了,成为了帝国的顽疾,更是心腹之患,不得不除,却又难之又难。” “但,这更是朕的使命,只要朕在一日,大华始终人那个大华,并且会更加强盛,剪除世家,扫荡草原,北灭北元,这些前人做不到的事情,朕会做到。” 听到这里,凌左不由心中澎湃,陛下还是那个陛下,也定然会成为千古一帝。 这时,凯辰泽看向凌左道:“这大华是朕的帝国,但也是天下人的天下,这些事仅凭朕一人是做不成的,还需能臣志士,朕还需要你们的辅佐。” 凌左连忙行拜,重重的叩首道:“刀山火海,奴才万死不辞。” 见此,凯辰泽轻笑着点就点头,突然像是感查到什么,看向了门外。 这时,一名小太监进来禀报。 “禀陛下,皇叔求见。”
第四百七十一章 查个清楚
不多时,凯歌旋阔步走了进来。 “皇叔来的正好,这份折子可以看看。” 接过凌左拿来的折子,只是看了一眼,就不由皱起了眉头。 拿着折子,看着上面的字,逐句逐句的默读了一遍,一个字都没有放过。 看完之后,凯歌旋久久沉吟不语。 在一旁,凌左却是盯着凯歌旋,目光闪烁不定,半躬着身子,面上则是收起所有的情绪。 对于凯歌旋,凌左是极为忌惮的,他的一身武力,半步天人境高手,在这种距离面前,对陛下可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万一暴起伤人,那可是极为危险的,并且即使真的打起来,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毕竟已经不复巅峰。 而凯歌旋,则是正处于壮年的时期,一身实力正是顶峰。 虽然这可能性很小,但是职责所在,但也不得不防。 凯辰泽淡声道:“皇叔对于此事,可有什么见解?” 凯歌旋沉吟道:“陛下,这件事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 凯辰泽轻笑道:“依照皇叔的意思,这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凯歌旋沉声道:“以我对灭酒歌的认识,他并非鲁莽之人,行事更是稳重,这件事想必定然有什么内情在。” 凌左道:“皇叔莫不是动了恻隐之心,再说皇叔认识的灭酒歌,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人总是会变的。” 凯歌旋看了凌左一眼,没有搭理他,只是向凯辰泽说道:“陛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有些事情不在其内不知其情,未弄清楚事情之前,不可妄下定义。” 凌左语气不定的道:“皇叔可知,这调兵的事情可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时间,也足够灭酒歌上报朝廷了吧!即使有什么内情,但是这种擅自调兵的行为,说一句谋逆,这都不为过。” 凯歌旋淡淡道:“为将者因时而行,因势而变,若是墨守成规,束手束脚,定然会招致大败!” 凌左道:“灭酒歌私自调兵,不请示更不曾禀告朝廷,而且这并非对外之战,而是兵锋南下,这等行为怕不是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能解释的吧!” 凯歌旋道:“既然陛下心中有疑惑,那不若派人去询问一二,这样直接明了,也能少了很多不必要的猜疑。” 一旁,凯辰泽看着凌左与凯歌旋对说,始终面色淡淡,没有表态。 其实,凌左说的那些话,也就有一部分是代表了凯辰泽的态度。 私自调动兵马,兵锋南指,这简直是在卧榻之侧放了一把刀,让人心中难安。 并且,那一把刀还不受自己的掌控,极为危险,这也是最大的担忧,若是真的有人图谋不轨,说不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凯歌旋说的也不错,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也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但是,这不代表自己能容忍这种事。 一个帝王,连手下的兵马调动都不知,何其的可笑。 凯辰泽道:“皇叔,你觉得灭酒歌这次调动兵马是为了什么?五千人藏于一地,定然不是什么小事。” 凯歌旋沉吟片刻道:“他们的位置,离那个江湖武林大会很近,会不会是因为此事,所以派兵马过去。” 这个说法有些牵强,但是从目前来看,这是最容易解释的理由了。 凌左道:“那些江湖人不过乌合之众,即使再怎样,也不可能如此兴师动众,而且还进行的如此隐蔽,竟然连陛下都未知。” 凯歌旋沉声道:“别的虽然不好说,但是臣可以保证,灭酒歌不会有不臣之心。” 凯辰泽不由轻笑道:“灭酒歌驻守北地,几十年来可谓劳苦功高,震慑北元,可谓是帝国的栋梁,擎天之柱,朕怎么会怀疑他的忠心。” 凯歌旋也不说话,这种话听听就行,当真那就输了。 当年就是太认真,所以被软禁起来,一直关了那么多年。 而且这种话,定然还会有转折。 果不其然,只听凯辰泽话锋一转道:“可是这等行为,若是依律来处置,该当何罪?” 凯歌旋沉默了良久,徐徐道:“擅自调动兵马,可视做谋反,诛九族。” 无论是什么缘由,擅自调动兵马,都是重罪,有的甚至可以当做谋反大罪处置,但是灭酒歌这种,却也得因人而异了。 凯辰泽突然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件事先告一段落,找皇叔你过来,除了这一件事外,还想问一问你练兵的事情,现今如何?” 凯歌旋整理了一下思绪,道:“经过暗中招募,已有八千可战之兵。” 凯辰泽目中微亮道:“战力如何?” 凯歌旋道:“虽不说以一当十,但也可称为精锐兵士,虽与边军有些差距,但是只是尚未见血罢了,若与京营军马相比,只强不弱。” 凯辰泽抚掌笑道:“很好,很好……” 兵不在多在于精,才不过半年多,就已经有如此成效,已经是难得的了。 并且,这也要用作奇兵的,在最不可置信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如今,对于京营的整顿已经差不多了,但是还有很大的问题,里面战力孱弱,而且还有吃空饷的问题。 有的兵营,甚至一个月都不操练,这样的兵马若是上了战场,那结果可想而知。 帝国精锐,都安排在了两边,那里因为有着外敌的威胁,所以战力保持很高,实力也很强。 而京营的军士,常年没有经历战斗,只负责一些治安维持,老一辈的退下,换上了新的年轻人。 虽然更显活力,但是战场都没上过,哪里能打仗。 更甚的,有的就是走个过场,甚至一个月连军营都不去。 发下去的银子,更是层层剥削,到了士兵手里的,怕是才不够六成。 但是,即使已经糜烂至此,却也不能轻动,其中涉及到各方的利益,尤其是勋贵武将集团。 他们这些人,可以说靠着祖上的功劳,承担军中的职务,有的兵马甚至传了几代,主将的位置父子相承。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很稳固的关系网,极其牢固,处理起来也很麻烦。 这种安排,有利也有弊,毕竟当年人家祖上为你打天下,求的是什么,还不是后世子孙能有个富贵。 而活下来的,那不是封个候就是公的,后世子孙也能世袭下去,富贵长久。 但是,这些勋贵子弟,开始几代还好,后面的就越来越差了,而且随着家族扩张 ,人数的增多,更是少有惊艳的人物。 并且,他们也少有去两边的,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安安美美的待在京城,坐吃等死不香么! 这也就导致了军中将领无才而居于高位,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那战力怎么能上去。 若是平时还好,但是现在这种局面,凯辰泽需要的是能打的兵将,而不是混吃等死,平庸无能的人。 能者上,庸者下,自当要讲究这个道理的。 但是,却有很大的阻碍,即使有辅国公季丘北的支持,那也不是轻易能办成的。 诚然,季丘北在军中威望很高,但是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事情,别说季丘北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凯辰泽想要办的,是去陈用新,换上一批可用的将领。 但这个过程,也不能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安排一批,裁撤一批,相应的再给点好处,这样也能降低影响。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会平稳过渡,定然会出乱子。 据统计,京营总共需要裁撤的兵马,多达五万人,这些里面有的就是虚报上来的,有的更是老弱病残,这还是挑过了些的,若是按严格标准来,人数怕是更多。 一旦裁撤,若是没有妥善安置,定然会引起乱子,甚至会引起兵谏。 那种情况,无论最后如何,对于帝王的威严都是一种损伤。 不过,这又是势在必行的事情,那就要保证自己手里有足够的武力,现在算一算,能真正完全掌握,并控制局面的兵马,除了近卫军,其余的还真的不多。 但是也够了,对付一些不轨之徒,只需要以雷霆之势处理掉,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凯辰泽又道:“皇叔可还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地方,尽管道来,朕会安排人去办好。” 凯歌旋摇头道:“已经足够了,练兵就得心身齐练,让他们吃吃苦也是好的,总比战场上丢了性命要强。” 不历经困苦,如何成为百战之兵,太过安逸的生活,只会猛兽退去爪牙,变得如同羔羊一般。 凯辰泽点了点头,这般将领,这般的军士,才是能打胜仗的队伍。 最后,凯歌旋郑重道:“陛下,对于灭酒歌一事,臣不好说什么,但是只希望查清楚原委,莫要惹起不必要的事端。” 凯辰泽缓缓点头道:“朕自然明白。” 待凯歌旋离去后,凯辰泽淡淡道:“他军中动向如何?” 凌左轻声道:“据安插的探子汇报,每日操练不断,而且三日一演,半月一大比,而且并无其他异动。” 凯辰泽点了点头,对于凯歌旋的人马,自然是安排了人的,并非说是不信任,只是一种必要的手段罢了。 “陛下,关于灭酒歌的事……” 凌左迟疑片刻,终究是询问出声。 “查,查个清清楚楚!” 凯辰泽斩钉截铁的说道,面无表情。 “不过,一切都要在暗中进行,既然灭酒歌不报,那朕倒是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凯辰泽语气淡淡,目中光芒深邃。 “是!” 凌左得了吩咐,躬身领命。
第四百七十二章 能者上庸者下
而在辅国公府,也有一场聚会。 季丘北看着下首几人,心中轻叹,终究是不得不见呐! 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这次的事情,那就是选择不闻不问,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但是,自己临了却是做不到。 下首坐着五人,都是季丘北的老下属,而如今他们找自己的目的,心里也明白,虽不愿参合,但是却也不好视而不见。 并且,他们这次来不单单是他们自己,在身后还有很多人,只不过他们职位高,就以他们为代表罢了。 来的目的,那也是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想在自己这里求个路子,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为他们做不了太多。 说实话,季丘北对他们所求的事情,也是无能为力的。 “公爷,您可得帮帮我们啊,一下子,就撤了咱们的职务,这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活啊……” “是啊,公爷,咱们家里在军中有几十年了,到了这一代断了,那哪里还有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呀……” “公爷,您可得拉我们一把啊……” “……” 下面五人,纷纷如丧考妣,一个个壮硕魁梧的汉子,眼泪都挤出来了。 季丘北叹道:“你们哭也没有用,平日里我就跟你们说,多多约束着点儿,可是你们不放在心里,这出了事就后悔了吧!” “如今这事木已成舟,老夫也没有什么办法,你们虽然没了职位,但是爵位不变,俸禄照领,也只能是这样了。” 其中一人诉苦道:“公爷,您也知道就凭家里那点儿俸禄,哪里够过活的,若是不想点办法,那日子不好过啊!” 另一人也道:“也不光是咱们,哪个营里都是这个情况,你拿点握拿点,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且也不光我们拿,别的那些营里拿的也不比我们少。” 季丘北哼声道:“那是当年,老夫年前可就跟你们打过招呼,提醒过你们,但是你们依旧我行我素,到现在又能怪谁。” 之前,季丘北也透过一些风声,有机警的,早就已经收了手,但更多的则是行事依旧,事到临头才后悔了,但世上哪里有后悔药。 几人连忙认错道:“公爷,我们现在知道错了,拿了的东西都给还回去,但不能把咱们位置给挪了啊!” 季丘北瞪眼道:“哼!你们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还能讨价还价啊!陛下金口玉言,既然下了旨意,那就天子一言,莫要想着回去了。” 一人忙跪下磕头,其余人也纷纷效仿。 “公爷,您知道的,若是撤了我们职务,那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日后儿孙们,那该怎么生活啊!” “公爷救救我们吧!” “再也不敢了,公爷……” “……” 季丘北听的烦躁不已,挥挥手道:“都给老夫闭嘴,一个个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出去了莫要说是我带出来的兵。” 一人嘟囔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 季丘北嘴角微抽,恨不得 一大耳刮子,直接抽飞他。 “哼!你说说你们,平日里拽的不行,恨不得在路上横着走,现在这副熊样,又是做给谁看,哼哼,这么多年了,你们好处也捞够了……” “如今,陛下整顿京营,裁撤诸营,其目的为何,你们各个都不傻,难道心里就真的不清楚?让我给你们去求情,陛下难道就会答应?” 下面几人低垂着头,吭吭哧哧的,也没有人说话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老夫都说过,你们都没有放在心上,平时我行我素的,丝毫不知道收敛,但凡你们争点气,何至于现在脸都不要了,跑老夫这儿哭诉。” “再说了,你们都是勋贵,祖上立过功,难道陛下还能放弃你们不成,你们不成器,可以让儿孙辈的去争一争啊!” “你们都是在军中摸打滚爬几十年的老人了,几代都是军中将领,这已经是很大的优势了,能者上庸者下,本就是无可争议的事情,也别抱怨这抱怨那的。” 看着几名老部下,季丘北失望的道:“你们平日里做的事情,搞得小动作,老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陛下不会,侦探司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你们若是心里有怨,不满,那就憋着,省的给家里添麻烦,怎么着,难道还想闹事情,然后一家人整整齐齐上路不成,可不要忘了,那菜市口的刀可还没洗干净呢!” 闻此,几人不由心中发寒,几个月前那场大变,抄家灭族的可不在少数。 即使现在想起来,还是不寒而栗。 当时,可是杀的血流滚滚,有文官,也有武将,其中就有他们认识的勋贵,甚至那些事情,如今几人或多或少的也参与了。 不过,只不过是沾个边,却没有太过深入,否则现在也没命会在这里了。 但那一场大案,却是让人心惊不已,那么多人说杀就杀了,甚至都没有什么考虑,这也让人看到了当今陛下的铁血手段。 季丘北语重心长道:“作为勋贵,你们问心自问,有哪个是真正对得起祖宗之业的,一个比一个贪,若是放在当年,砍个几十遍都不为过。” “而如今,陛下只是裁撤掉了你们的职务,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可莫要四处抱怨,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去,否则那个时候,才是大难临头了。” 说着,语气放缓道:“而且你们各自的爵位都保留着呢,你们就不能自己努努力,再挣回来?即使挣不回来,有着爵位,做什么事情不方便?” “老夫可知道,你们不是穷困的主,哪个没有什么产业,就说你辛老五,上个月你还新纳了第六房小妾,酒席就摆了多少桌,花了多少钱。” 辛老五垂了垂头,也不敢说什么了。 其实,哪个家里没有万贯家财,产业更是众多,但是失去了兵权,那就像是无根之水,失去了根本。 勋贵之所以是勋贵,正因为手里掌兵,这样腰杆才能挺得起来,也是他们的依靠,立身之本。 若是没了兵权,那不就任人宰割了么,甚至文官都能踩上一脚。 但是,这是陛下的旨意,已经无法更改了,自己这些人过来只是为了谋条路,更是心中不甘 。 自己祖辈打伤打死的,那是应得的,但是现在说收走就收走了,这怎么行。 而如今,武将勋贵中以辅国公为最,正该寻他来主持大局才行。 但现在看来,却是要失望了。 “你们其余几个也一样,家里产业那么多,难道还能饿死不成,若是心中真有志气的,那就凭自己的本事。” 季丘北叹道:“你们去吧!老夫也乏了,好自为之!” 说着,就闭上了眼,不再看几人。 几人愣了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没得办法,只能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季元真走了进来。 “父亲,您……” 季丘北缓缓睁眼:道“你是想问,老夫有没有应诺他们什么吧!” 季元真点头道:“是啊!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陛下已经铁了心要改革京营,这是大势,任何人都不可能更改的。” 陛下的决心,有心人都能察觉到,任何挡在路上的绊脚石,定然会被处理掉。 而父亲面对老部下,就怕一心软,万一答应了什么,那就难做了。 此外,季元真也知道此事的推动,也有父亲的出力,要是再去陛下那里说情,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季丘北叹道:“老夫当然知道,但怎么也得见一面,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自然就是要做到底的,甚至那裁撤的名单里,很多人还是老夫加进去的。” 季元真睁大了眼,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本担心父亲碍于情面,会做什么不该的事,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多虑了。 季丘北起身道:“京营糜烂,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时候了,南方那些蹦跶的,得有人平了,这就需要兵。” “原本,老夫的设想人从两边调动兵马去平乱,但是没想到草原渐乱,而北元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不得不暂停下来,所以只能是从京营入手了。” “而且老夫能感觉到,陛下的意思是想掌控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兵马,元真呐!若是有机会,你也带兵出去练练,不求多么强盛,到夜不能堕了咱们几代的名声。” 季元真点头应道:“是,若是有那种机会话,定然不会放过。” 其实,季元真在朝中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也能看到,当今陛下是想做中兴之主,所以接下来少不了一番大刀阔斧。 接下来,将与以前的时期不同了,优胜劣汰,只有强者才能立在军中,虽然以辅国公府的实力,不会有人小觑,但是却少不了边缘化。 这时,就需要自己去争取了。 不过,这对季元真来说也是个机会,否则总是活在父辈的阴影下,无法展翅高飞,这不是季元真想要的。 在这大势之下,有的人能看清局势,有的人则是心有不甘,一旦埋下了隐患,就总有爆发的时候。 想到这里,季元真担忧道:“父亲,我看他们不像是太甘心的样子,若是有心人推波助澜,那……” 季丘北淡淡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 季丘北负手而立,仰头看向天空,也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第四百七十三章 玉不琢不成器
南宫世家。
青烟袅袅,香炉暖暖。
屋内,南宫青锋与南宫明镜对坐无言,二人面前,是一盘黑白绞杀的棋局。
南宫青锋眉头微皱,手指捻着黑子,迟迟未曾落子。
至于南宫明镜,则是显得轻松多了,怡然自得的模样。
而在一旁,还有一名中年人正汇报着。
“昨天,沐家又处理了两名执事,据查,此二人与南方李家有勾连,利用沐家的路,为李家暗中运送货物,被查出后,此二人已暴毙而亡。”
“这些日子,沐家暗中动了很多子,查处了很多人,不过收效很大,的确震慑住了许多人,那些人也不敢乱伸手了。”
“现今,沐家收拢各方商会,八方会,通源会等势力都有联合,户部下面几位主事,暗中也与沐家有联系……”
“辅国公府,今日已有两拨人上门,都是辅国公昔日部将,不过皆是失落离开,显然辅国公未曾应诺他们什么……”
“萧府一切平静,没有任何来往,至于云府,据说云家老爷子偶感风寒,所以闭门谢客,医师也已经上门看过了,说是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几天……”
中年人汇报一番,见二人并未发话,便执礼离开了。
这般,过了盏茶功夫,南宫青锋把黑子一抛:“不下了,再下个几十年,我也下不过你。”
南宫明镜轻笑道:“大哥不过是分心了,要不然再来一局。”
南宫青锋晒然道:“每次你都有理由,但最后输得还不是我,才懒得继续下了,还是谈谈刚才的事情吧!倒是没想到,沐家那小子手段也挺狠的,暴毙而亡……”
南宫明镜摇了摇头道:“我倒是觉得,着不是那小子的意思,而是那人的手笔。”
南宫青锋恍然道:“原来是他!那就怪不得了。”
南宫明镜叹道:“这些年,我那位师兄可不容易,但为人又极为傲气,唉……”
南宫青锋笑了笑道:“人各有志,这种事谁也不能勉强,再说他在沐家指点方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南宫明镜摇了遥头道:“不说这件事了,不过大哥你对于陛下前段时间的安排如何看?裁撤了京营过万人马,咱们南宫家也是以军为根基的。”
南宫青锋叹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下定决心改革京营,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咱们南宫家在军中的势力,光是这么一次,就去了两成。”
“而且,按照这个趋势,后续还有动作,损失只会更大,这些天我那些部下,可以说纷纷上门,真是让人心烦。”
南宫明镜点了点头道:“如今,军方肯定是陛下要改的第一步,而且据收到的消息,陛下在暗中也组建了一支兵马。”
南宫青锋目中一闪道:“当真?”
暗中兵马,这却是自己不知道的,以南宫世家在军中的实力,竟然都没有发现,可想而知藏的有多深,并且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也代表了陛下的态度和决心。
南宫明镜沉声道:“虽不知具体情况,但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能够看出来,粮草调动,还有其他的兵甲制备都很反常。”
“当然,这也是我无意间
发现的,调查了一下,发现有侦探司的痕迹,所以就让人收手了。”
南宫青锋沉吟道:“若是真的,那陛下心中就已经有开刀的想法了。”
暗中练兵,这自然不是为了对付外敌,那目标就很明确了,要对付的人,就在着洛水城里。
不过想想也正常,这次京营改革,裁撤了那么多人,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很多人心思起伏。
其中,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的,定然也不少。
裁撤的这些人,大多数兵痞,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旦受到有心人的煽动,很容易闹起事来。
但也可想而知,到了那个时候,若是有人敢捣乱,做第一个出头的,就是陛下屠刀挥起的时候。
想到这里,南宫青锋不由道:“得好好约束族中弟子,不该参合的事情不要参合,立诀他们几个,也得看好了。”
南宫立诀,就是这次被裁撤掉的,属于南宫青锋和南宫明镜的子侄辈。
南宫世家,在军方仅次于辅国公府,在军方也是安排着很多人,但是本事不大,相互之间参差不齐。
南宫青锋道:“若不然,就把立诀他们几个送走,省的出现什么麻烦。”
南宫明镜提议道:“不若留下他们,到时候也好让他们看看,以便心中警醒。”
南宫青锋点了点头道:“这安排不错,省的他们认为背靠南宫世家无法无天了。”
这些家族弟子,凭借南宫世家的名头,在外面干的那些事,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却是家族至关重要的时候,绝不允许他们拖后腿。
南宫明镜道:“等事情过了之后,把他们都扔到军中去历练历练,从小兵做起,这么多人,想必总能出现一两个能用的。”
南宫青锋轻叹道:“这些年,族里的人就是太过安逸了,没有打过仗,有的人甚至都没见过血,趁着这次机会,得好好打磨他们一番。”
南宫明镜轻笑道:“大哥不必忧心,该担心的不是咱们,而是那些人,并且以后用兵的时候还多的是,总会有机会的。”
“北地,南方,还有西北那边,陛下肯定都会大动一番的,当然也不会太快,这个过程肯定是徐徐图之,一二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
南宫青锋点了点头,依照当今的性格,显然人要做一番大事的,而从如今来看,绝对是要用兵的。
到时候,南宫世家定能大放异彩,这不单单关系是现在,更是关系到未来几十年。
玉不琢不成器,未来的南宫世家,终究是要看小一辈的。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世家的传承,不单单需要先天的资源,还要弟子努力,否则只能是慢慢没落。
几千年来,随着时间的变迁,历史长河之中,多少帝国辉煌过,又有多少世家曾屹立不倒。
但是最终,曾经的辉煌不在,变成了历史的尘埃。
而且,与南方那些大族不同,南宫世家并非传承已久的,起码在百年前,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
随着大华的崛起,南宫世家强大起来,就像是帝国的依附,只有帝国强大,南宫世家才能保持长久。
同样的,什么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若是跟不上帝国的步伐,那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被抛弃的下场。
当今天下,乱象已经初显,定然少不了大战,无论是内忧,还是外患,都需要足够的兵力如应对。
而这,若是把握住了,也就是南宫世家再进一步的机会。
而现在,起码要应付现有的危机,则是希望一切如意吧!
“对了,大哥可有默儿的消息?”
这时,南宫明镜略带迟疑的问道。
南宫青锋冷哼道:“别跟我提那个逆子,竟然逃婚,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
南宫明镜轻叹一声,也没继续说什么,南宫默是南宫青锋的长子,本来门当户对,给他定了门婚事。
可是没想到,南宫默死活不同意,最后一个人竟然逃婚出走,闯荡江湖去了。
“哼哼!他若是有准儿一半的省心,我就烧高香了。”
南宫准是南宫青锋次子,与长兄不同,做事向来规规矩矩,如今在京营任职,掌管一营,管理的井井有条。
在京营诸营里,南宫准带领的兵营,战力可以说是排进前三的,而且治军极严,不克扣兵响,深受兵士拥戴。
而说到次子,南宫青锋面色稍缓,露出些许欣慰的表情。
在南宫青锋看来,南宫家年轻一代,老大算是废了,还得是自己这二儿子扛鼎。
想起老大,顿时又是满脸的嫌弃。
…………
四季楼。
羽梦影扶着竹栏,浇灌着花朵。
流水涓涓,百花盛放,美人侧眸,构成一股绝美的画卷。
烟儿站在一旁,提着一桶水,脸上显得很开心。
曾经,这样的事是不敢让小姐做的,但是这几个月来,小姐的身体明显好了许多,这个发现让烟儿欣喜不已。
“小姐,你看这朵花有花骨朵了!”
明明昨天还没有的,烟儿惊喜的说道。
羽梦影轻笑道:“这般大惊小怪的,以后哪个夫家敢要你。”
烟儿小脸儿一瘪道:“不要不要,烟儿要永远跟小姐在一起,才不要什么夫家,才不要嫁人……”
羽梦影狡黠的笑道:“那怎么可以,我家烟儿这么可爱,若是一直留在我身边,那怎么行。”
烟儿抿着嘴,最后很认真的说道:“那等小姐嫁人了,我……我也……”
支支吾吾的,话虽然没有说全,但是羽梦影却明白了,不由哭笑不得,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意思。
“你这妮子……成天都在想些什么,让你少看话本,小脑袋里想啥呢!”
说着,羽梦影伸出一根青葱玉指,点在烟儿的额头。
烟儿揉了揉额头,突然道:“小姐,我想起来了,大老爷好像跟你订过婚事哎,好像就是上次那位……”
闻此,羽梦影不由面色微红。
“你看你看,小姐你脸红了……”
“哼哼,你这小妮子……”
“嘻嘻,小姐脸红了,小姐脸红了,彤儿姐姐快来看呀……”
“还瞎说,找打……”
第四百七十四章 被嫌弃
云府。
屋子里,充斥着呛人的药味儿。
桌子上,还摆着各种药罐,里面更是什么颜色的汤药都有。
而送完看病的医师,弱不禁风,躺在床上的云谈生,立马就掀开被子,披上衣服就走出了房间。
不行不行,屋里味儿实在是太呛人了,太冲了,有些上头,再也忍受不了了。
早知道,就用一些味道小的药材了……
过了不多时,云佑送完医师回来了。
“爹,您……您怎么出来了……”
看到门口的云谈生,云佑不由一怔,然后忙道。
说好的手不能提,嘴不能张,要在床上躺个三五天的呢!
不是说做戏做全套,所以才在屋里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云谈生哼声道:“在里面躺着,那纯属就是遭罪,再说老夫本来也没病,人也已经走了,继续装下去有什么用。”
“你不说,我不说,府里人不说,那还有什么问题,再者说了,这本来就是装装样子罢了,该知道的都知道,又有何妨。”
云佑呐呐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家老头说什么,听着就是了。
爹说的都对,咱说的都错。
云谈生看了云佑一眼,徐徐说道:“倒是有一件事,这些天里,你是不是私下里见了什么人。”
“没,绝对没……”
下意识的想否认,但对上那目光,顿时就只得老实答道:“呃……是见了一些人……不过也不怎么熟,都是官场上来往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事。”
云谈生冷哼道:“不是吧!堂堂户部掌事的位置,在你嘴里就成了大白菜了,卖来卖去的,真是好威风啊!”
云佑心里咯噔一下,本来以为能瞒住,没想到还是被老头子知道了,糟糕,是谁出卖了我。
心中思量,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道:“父亲您也知道,户部缺了那么多的空,总需要人去补上,那为何不能是咱们的人呢,这也是为了咱们云家着想。”
云谈生冷笑道:“你个刑部侍郎,管什么户部的事情,屁股坐在哪里,才会考虑哪里的事情,不该操心的事情不要瞎操心。”
云佑不服气的道:“父亲,该争的时候就得争啊!机会来了,就得把握住,否则悔之晚矣呀!”
每次都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争取,光是看着别人得利,即使有些许的风险,但是在云佑看来也是值得的。
富贵险中求,若是只知明哲保身,那还怎么发展下去,即使有少许的浪花,但也不可能打翻一艘大船。
父亲这行为方式,云佑不敢苟同,甚至官场上有些人,在背地里都称云谈生为“龟相”,畏畏缩缩,停滞不前。
这些年,很多人都退出了父亲的阵营,改投萧家去了,但是对于这种情况,父亲竟然视若不见,置若罔闻,更是助长了这种歪风邪气。
所以,云佑心里不服气,这时候也趁机表达了出来。
云谈生盯着云佑,直让后者移开目光,不敢对视。
云谈生淡淡道:“依照你的意思,为父是不是该退位让贤,把家族大权交给你,让你挥斥方遒去。”
云佑瓮声瓮气
道:“不敢!”
“哼!”
云谈生冷哼一声,道:“不敢,我觉得你都敢把这天给翻了,平日里就跟你说,少跟那些人来往,否则只会惹火上身。”
“有多大能力,就坐多大的位置,你当个刑部侍郎还不满意,是不是想当尚书,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能力几斤几两,就这样,还想做什么。”
“老夫年纪大了,但走过的路比你过的桥都多,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若是你真有本事也就罢了,但是你没那个本事,就坐不了,也不能坐那些位置,否则只会给我云家带来灾难。”
云佑见父亲发火了,忙道:“父亲,您也得相信儿子啊!总得给个机会不是,让我也能发挥一下……”
话没说完,云谈生就啐道:“呸!你还要不要脸了,老夫没给过你机会么,你是我儿子,资源没少给你,但有哪样是办好的。”
“庐州赈灾,我让你做主官,好么,上百万两的银子,真正用到实处的不到三四,要不是老夫陪着张老脸,先帝一怒之下,你脑袋都能没了。”
云佑喃喃低语道:“也不能怪我,再说那次我也没贪过一两银子。”
其实,对于赈灾这件事,云佑是打算好好做的,更是不曾想着贪污什么。
可是,有些事不是光想就行的,事情很复简单,虽然云佑这个主官不贪,但不代表下面的那人也一样。
手下的官员,你拿一点,我拿一点,然后赈灾的粮款就不剩多少了。
这样层层剥削,别看个人拿的不多,但是架不住人多啊,粮款大打折扣,可是饿死了不少人。
就这,还是云谈生及时发现的。
那次,云佑第一次办大事,总得派人跟着照看一下,但是事情是云佑的,也得让他自己去办。
结果,一办就办出了大事,都差点翻了船,若不是云谈生派去的人及时发现,然后堵住了缺口,那怕是不知道会怎样。
但即使这样,云佑也逃不过罪责,毕竟他是督粮的主官,出了事情不找他找谁,但是有云谈生照看着,也没出什么大事。
但是,却损失了很大一部分利益,毕竟萧家可是看客,巴不得云家出事呢,而云佑的事情也不得不管,因此在这件事上,云家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想到这里,云谈生更气道:“呵呵,若是你也贪了银子,老夫都救不了你,真当萧家他们是看戏的,哪个不想弄了你。”
“还有……还有那个登州案,让你去查案子,一查查了两个月,结果半点事情都没有查到,回来后还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结果人家转眼就造反了。”
说到这件事,云谈生不由四顾,看看有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
云佑不由向后退了退,讪讪道:“我也没想到他们内外勾结,竟然都是一起的,这也不能全然怪我……”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也知道自己理亏。
当年,有人举报登州有人造反,不过也没有什么迹象,更是没有确切消息,道对于这种事也不得不查。
因此,云佑就主动领了这个差事,毕竟捕风捉影的事情,谁也不认为是真的。
所以,到了登州后,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一切平安无事,在那
里待了两个月就回了。
谁曾想,回来不到半个月,就收到他们造反的消息,中间还有一段路程呢,可以说差不多前脚走,他们后脚就造反了。
原来,那些人是前太子旧部,一直对先帝有怨,打算造反。
但是,中间有人不想干了,但是却传不出什么消息,所以暗中放出风去,说是登州有人造反。
这样,也就牵扯到云佑后来的事情了。
到了那里,云佑也派人查了查,但是也没有什么发现,一切都显得十分正常,所以云佑也就放心了。
而且,那登州的官员真的很会办事,各种安排都合情合理,身心愉快,这样的人怎么会造反呢!
可是,还就真的是那些人,这也不能怪自己,实在是敌人太狡猾了。
这下子,可谓是打脸打的生疼,先帝一怒之下,差点都把云佑给砍了。
还是云谈生出面,经过多方走动,又从先帝哪里哭诉一番,这才饶了性命。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云佑连降数级,放到了个闲差上去。
现在,云佑能做到刑部侍郎的位置,那还是云谈生运作了一番,好不容易慢慢熬,然后弄起来的。
就这,云佑心里还是不满意的,毕竟谁不想更进一步。
但是云谈生是看出来了,自己这儿子,再官场上是没前途的,资质平平,即使坐到了高位,那也只会摔得更惨,甚至连累到家族。
如此,还不如就放着他,在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维持原状就行了。
在这一代,云家没有什么扛鼎之人,不过在下一代倒是有几个不错的。
云谈生打算着,自己再坚持几年,等年轻一代成长一些,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就能放心了。
云佑垂首道:“父亲,那些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总是需要经历一些挫折的,儿子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云谈生不屑道:“若是普通人,你那些事情不是抄家就扁官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你说说这些年,你可做成什么像样的事。”
云佑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一下,然后丧气的发现,好像还真没做成什么事。
不过嘴上不能输,说道:“父亲,我这刑部侍郎的位置,上面顶着一个尚书,同级的还有牵制,这即使是有心,但也无力啊!”
云谈生气极反笑道:“呵呵,这么说倒是耽误了你的大才了,你在刑部这些年,那些处理的案子我都看过,哪个是你自己办的,还不是靠着手下那个人。”
云佑小声道:“这说明我有识人之明。”
见此,云谈生也懒得跟他说这些了,自己什么样,难道心里没点数么。
“刑部的差事你办好了就行,至于其他的,留不要妄想了,老夫难道还不知道你的本事,老老实实的,省的惹事。”
云谈生又是训诫一番,看着自家儿子,越看越烦,后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转身回了屋里。
宁可闻那药味儿,也不想看到他。
然后,云谈生又从屋里走了出来,药味有些浓郁,还是去外面园子里吧!
云佑:“……”
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己好像被自家老子嫌弃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调动
萧府。
萧南山坐在正首,面色淡淡。
在下面坐着几人,其中都是自己人,更是有两名萧家的子弟。
萧铭意坐在一侧,面色显得深沉,眉头紧皱,不发一言。
在他身边,坐着一名白脸儒士,此人名为萧显,是萧家二房的掌舵人,更是官至工部侍郎。
这里面,却是没有萧木览,因为萧木览辈分低,而且位置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所以没有资格参加这等会议。
另一侧,则是一名面色红润的老者,此人名为钱鹤钧,为如今的礼部尚书。
钱鹤钧在礼部,权势可是不小,在萧党之中更是被看做第二号人物。
还有一人,面色稍黑,整个人显得有些枯瘦,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此人叫方楚明,为现任兵部侍郎。
方楚明虽是文官,但也是上过战场,并且亲手斩杀七名叛军的。
当年,方楚明不过是一县的主官,有匪首聚众数千人,围攻县城。
方楚明召集乡勇,组织县中百姓抗敌,打退了匪军数次进攻,保住了县城。
这一次,让方楚明直达天听,然后一路亨运通达,直直升到了兵部侍郎的位子,当然其中也有萧党出力的关系。
但不论怎样,方楚明都是有能力的。
最后一人,则是一名胖态的中年人,名为谷禄民,为现任的吏部侍郎。
谷禄民在吏部,这个位置不可谓不重,官员任免安排,都要经过吏部的手。
在场的,除了刑部与户部外,可以说都是另外几个部门的主官,这股势力,在外面跺跺脚,朝堂都得震三震。
户部,那曾是杨修主管的,向来是刀砍不进,水泼不进的铁桶一个。
至于刑部,那里的刑部主官并非萧党,而是属于云党的势力范围。
至于其他几个尚书,则是各有派系,有的则是保持中立,谁都不站。
另外,还有军方的几个派系,就构成了如今朝堂的局面。
当然,还有陛下那边,也是最强的一方了,更有很多朝臣其纯粹的孤臣,只为陛下办事,像杨修就属于这种的。
萧显道:“各位大人,陛下这次改组裁撤京营,想必这里面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至于要如何,应该也不用再提了。”
钱鹤钧点头道:“这次事发突然,甚至连南宫家和辅国公那边都没什么反应,或者,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引而不发。”
谷禄民也道:“京营大改,关于那些调动的人,完全没有吏部的事情,都是有陛下亲自安排的。”
这次改治京营,虽然动作不算太大,可却引起了不小震动,这是一个态度,也是一个起点。
并且,京营的弊症并非一日两日的了但是历来却没有整治,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其中涉及到太多人,着实不好处理。
不单单是勋贵武将,还有传承的世家,甚至那些文臣也会参与进去,乱上加乱,关系错综复杂,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不小心,就会惹出一个大乱子。
方楚明苦笑道:“陛下的意思,咱们怎么看不明白,但是又有什么办法,陛下的旨意都下了。”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在朝堂沉浸多年,揣摩圣意,趋利避害,更是一等一的好手。
毕竟,伴君如伴虎,如果不能弄清楚那位的意思,稀里糊涂的办事,那就是黑夜里过河,找湿!
改革京营,按理来说对兵部很有理,毕竟兵部就是管兵的么,虽然不是全然管制,但是相对来说权力很大。
可是,这次陛下直接绕过了兵部,从头到尾,都没有让兵部插手,这就让人很郁闷了。
合着,兵部就成了一个摆设。
但是,兵部却也对此也无可奈何,陛下乾坤独断,虽然心里不满意,并且也付诸行动了,不知上了多少折子上去,可都是石沉大海。
唉!这兵部侍郎当的真是憋屈,不过想想上面还有个尚书,心里又好受了许多。
谷禄民也叹道:“京营肯定是要大改,但是具体如何,到时候又有谁掌权,这就是武将那边的问题了,咱们很难插手。”
钱鹤钧也沉吟道:“京营的事情,陛下不会让任何人插手,而且这次下刀的对象,则是变成了勋贵那边。”
年前,因为赈灾粮款被贪一案,掀起一场大案,直接杀了个血流成河。
那一次,涉事的主要是文官,而且陛下也有借机的意思,狠狠处理了一大批官员,多少官员被抄家。
而武将则是看热闹,现在风水轮流转,到了文官看热闹,武将开始倒霉了。
文官与武将,向来是互相看不上的,所以两边的事情,几乎都是各自做各自的。
文官出了事,武将乐的高兴,武将出了问题,文官也是看个乐子。
而且,双方几乎是各不插手的,文有文道,武有武道,两方处于一种平行的状态。
对于文官来说,武将插手文事,那是万万不能忍的事情,否则国将不国,仿佛世界末日到了似的。
对于武将开说,文官又不知兵事,指手画脚只会碍事,而且文官花花肠子太多,指不定就在哪里挖坑了。
此外,帝王也不会允许文武勾结,文官不可怕,武将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两者互相联合起来。
那样的话,就直接能影响帝位的稳定,甚至改朝换代。
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
萧铭意道:“京营的事情可以放一放,这次主要议的事情,还是户部的职位,这次怎么拿下一个侍郎的位置应该是可以的。”
萧显点头道:“不错,王安阳当年也曾与杨修合作,并且当过三年的户部侍郎,虽然后来遭到贬谪,但是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他都是不二的人选。”
说起王安阳这人,能力不差,品性也不差,但是就是太耿直了一些。
当年,本来王安阳就已是户部侍郎,尚书的位置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中途杀出来一个杨修。
先帝不管不顾,把杨修直
接放在户部,并且不断擢升杨修,直至户部尚书。
但是,一山不容二虎,两人的理念也不太相同,所以属于无法共存的。
杨修上任后,大力进行对户部的改革,而且大刀阔斧,不服的,没能力的,或者不符合标准的,全都裁撤贬谪掉了。
这种行为方式,受到了王安阳的指责,虽然当时杨修已是户部尚书,但就事论事,反正是不能忍。
其实,王安阳属于那种保守的,虽然对于很多事看不过去,心里夜想改,但是他的理念是一切都徐徐图之。
而杨修倒好,不管不顾,直接撸袖子就做,完全不考虑后果一般,就像是一群人在桌子上谈判,本来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着相互商议着来。
但是杨修不这么做,看不过去很简单,直接掀桌子就行了。
朝堂上的事,以传统的文士为主,而像杨修那样半路出家的,不过是一个商人,商人逐利,最是让文人看不起的。
所以,对于杨修的那些改革措施,王安阳是大力反对,一个户部尚书,一个户部侍郎,这就针尖对麦芒,两人角力上了。
后来,因为先帝的大力支持,就打算把王安阳调走,也算是平调了。
这样一来,既不耽误杨修的事情,也可以把两人分开,两全其美。
但是,王安阳就是认死理儿,是死活不同意,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要辞官。
那时,这也把先帝气得不轻,每天都有王安阳的奏折,要么是辞官的折子,要么是弹劾杨修的折子,让先帝不厌其烦。
好么,你既然想要辞官那就成全你,但是还是忍住了,毕竟王安阳并无大错,且能力也不差,无缘无故让人辞官,容易惹世人诟病。
所以,既然不能让王安阳辞官故里,那就把他给贬了。
连降两级,直接贬到了地方州府,让他处理地方事物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到了那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过别说,王安阳也是真的有能力,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偌大一个州府,被王安阳治理的极好,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好吧!你有能力你很强,然后又给他挪地方,十几年的时间,王安阳做活五个州的主官,可以说每隔三四年就调一次。
就是不升他回朝廷,其实所服个软,那也就把他调回来了,可是王安阳不啊,就是硬气,有杨修没他,有他没杨修。
所以,王安阳留一直在外面飘着,还是这新帝登基,杨修也失去了靠山,所以才把王安阳调回来了。
本来,以王安阳的资格和能力,也足够做户部尚书的位置了,但是当今不会允许,也不可能让户部在任何人的手里。
所以,如今的户部尚书,就从礼部调了一位老臣过去。
这位老臣可不简单,名为张裕,是三朝老人了,若是论资历,在如今的朝堂上绝对能排进前五。
并且,这位老大人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他极其的会和稀泥,什么事都是听和看,但是绝对不参与。
实在不行,那就装傻充愣,反正就是表示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不要管我就行。
同一时期的,要么是已经魂归故里了,要么就是辞官隐退了,而张裕还好好的,甚至待在礼部,十几年没有挪过地方。
没能力不怕,咱们熬资历,只要把所有人都熬死,自己就是最强的那一个。
此外,说起这位老大人,平生也没做过什么大事,但是每次都能展好队,虽然不是雪中送炭,但是锦上添花起码没危险。
如此,在朝中滚爬摸打几十年,成为了史上最久的礼部侍郎。
甚至,现在另一位礼部侍郎,还有礼部尚书钱鹤钧,都算是张裕的弟子了。
当年,张裕是主监考,而且对比乐此不疲,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提携提携后辈也是可以的。
如今,张裕已经年过七十了,还奋斗在第一线,也没提过辞官的事情,不过别人也不在意,反正这么一位老好人在,对哪边也没有影响。
这次,对于户部尚书的位置,陛下直接就安排张裕去做了。
这样一来,别人还真不好说什么。
而且张裕也很乐意,得了旨意后,第二天就去上任了。
其实,对于张裕来说,自己好好的在礼部待着,也没什么事儿,那些人斗来斗去的更不参与,日子美美的。
就这般,直到实在做不下去的那一天,荣归故里,就完美了。
但是,没想到突然就升官了,而且还是别人争来争去的户部尚书,来的太突然,正是让人……太开心了!
若是别人,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怕是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万万接不得。
但是张裕不一样啊!
老夫资格老,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谁不服气的出来辩论辩论。
然后,拐棍一扔,人一倒……
惹不起,惹不起!
这么一尊大神在那里,谁也别想了,无论聪哪个角度讲,都没戏。
人家资格老,三朝元老就问你怕不怕,虽然没能力,但是陛下就是看中了这点,而且又粗贪,妥妥的清官有没有。
所以,除非张裕已经辞职不干,否则完全没戏。
但是很可惜,人家老大人很乐意,而且乐此不疲,并且看张裕这架势,还想长久的当下去。
嗯,若是努力努力,没准可以再干个十几年。
说来别人不信,自从做了户部尚书后,腿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甚至每天都能多吃两碗饭了。
众人也看出来了,陛下就是安排这么一个三不管的,说到底,户部还是在陛下的手中。
这下,虽然户部尚书的位子没了,但是那侍郎和主事的位置,完全可以争一争。
但是很可惜,哪一派的人都想要,陛下就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意思,你们慢慢争,最后决定权还是在朕的手里。
然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如今户部的位置也差不多填满了。
萧铭意道:“如今,户部咱们可以说占了两成,云家占了一成,其余各家分了
剩下的七成。”
这时,萧南山半眯着眼斥声道:“胡说八道,这户部是帝国的户部,是陛下的户部。”
萧铭意忙道:“是,有些失言了……”
萧南山哼声道:“既然在朝廷里办事,就得守好口,需知祸从口出,这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你我不过是陛下的臣子,一切都得听于天命。”
钱鹤钧这时道:“左相说的极是,咱们都是陛下的臣子,哪里有什么各家不家的。”
结党营私,这种事心里知道可以,但是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像现在,在座的这些人都可以说是萧党的。
不过即使心知肚明,但有些话,却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
萧铭意肃然道:“儿子谨记!”
萧南山淡淡道:“无论什么时候,心里都得有敬畏之心,臣子的天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陛下,无论是哪一部,都只能是陛下的衙门。”
“刚才你说户部,呵呵,这两成,又是哪两成,你们只看到好处,却没有想想后面的含义,更没有清楚陛下的打算。”
谷禄民不由道:“您的意思是……”
其他人也不由侧目,说到底,萧党之所以被称之为萧党,正是因为萧南山的存在,在他的周围环绕着朝中各个阶层。
在萧党中,萧南山就是那擎天之柱。
作为一派的领头人,其目光还有手段,都是常人不可及的,如今他说的这些,定然是有什么深意。
“户部是帝国的钱袋子,杨修虽然已经走了,但是这不代表陛下会允许乱伸手,如今改制京营,这是陛下走的第一步,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而动军,首先需要的,自然就是钱粮,而户部则是重中之重,养兵用兵,都缺少不了户部的支撑,这样一来,陛下怎么会允许你们乱搞。”
方楚明不解道:“事情都成了既定事实,户部的缺也都拿到了,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萧南山悠悠道:“鱼儿已经上钩了,那还怕没有餐食么……”
闻此,众人心中齐齐一凌。
萧铭意脸色极为难看,犹疑道:“这……陛下应该不会那般吧!”
至于另外几人,也是猛然惊醒,即使拿到了缺又怎样,还不是陛下一言而定,是生是死就在一念之间。
当然,也不可能随便找个理由杀人,但是若是被记上了,那绝对下场不会太好。
萧南山哼声道:“哼!你们当侦探司是摆设么,即使你们安排进去了人,但是一旦被侦探司抓到把柄,那生死就只是一念的事,哪个能躲得了。”
闻此,众人心里不由更是一沉,侦探司的手段众人都是知道的,而且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在座每个人的府邸都有他们的人,甚至还不止一个。
虽然对侦探司恨之入骨,但同样的,也是极为畏惧的,就像是暗中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
很是让人厌恶,但是他们独立于外,只听命于皇权,不受朝廷介质,就更让人无可奈何。
本来,趁着新帝登基,很多人上奏裁撤侦探司,但是陛下怎么可能会自断臂膀,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外,几人心里也明白,朝堂上有几个是干净的,尤其进了户部以后,那怕是更要污上个三分。
若是侦探司出手,不说所有人,起码九成九的人都能查出问题,即使个人没问题,但是沾亲带故的,谁能保证没问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做了官更是不能忘了本,否则有违礼法。
现在,这户部就像是一个大口子,就看能装多少人了,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要怎么办还是得看陛下的意思。
萧南山道:“你们各自回去后,都约束一下门人,不要让他们做的太过火,而且这次京营的问题,更是不要让他们参与。”
钱鹤钧不由道:“那户部那边?”
萧南山淡淡道:“保持原样即可,现在即使想抽身,也来不及了。”
众人不由沉默下来,既然已经入了局,就自然逃脱不了了。
唉!相比之下,还是保全自身才是。
见萧南山不愿再说,就各自离去了,只剩下萧铭意和萧显两人。
萧铭意道:“父亲,户部是咱们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若是就这般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即使陛下要杀鸡儆猴,但是也不可能不用人吧!”
朝廷各部,那是都需要用人的,而这自然就不可能避开自己等人,即使要杀,那也有个限度。
萧南山冷哼道:“陛下杀鸡儆猴,咱们就是那所谓的猴,所以陛下要的,不是你想的杀多少人,而是震慑住所有人,那才是真正的目的。”
“好了,也不用再说了,此事照旧,但以后户部的事情少参与进去。”
说到底,户部安排的那些子,已经被萧南山给放弃了,至于以后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萧铭意不由语噎,只得告退。
出了门,显得有些不平道:“父亲就是太过瞻前顾后了,怕这怕那,难道就什么也不争了,朝堂上不是你进就是我退,若是不去主动把握,哪里会有如今的萧家。”
萧显叹道:“家主的意思其实也明白,现在萧家树大招风,而且家主年纪也大了,所以想的更多是退路……”
萧铭意哼道:“我萧家走到现在,哪里有什么退路,又何须什么退路,直接走下去就行了,还有那个萧木览,不知道给父亲灌了什么**汤。”
那个萧木览,又有什么本事,很多事情父亲竟然不问自己等人,而是寻他,这让很多人愤愤不平。
尤其是萧铭意,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父亲有什么想法不成,这是萧铭意不能忍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萧显劝道:“萧木览其家主看好的人,按照现在这趋势,下一代的掌权者,怕是……”
萧铭意目中一冷道:“萧木览,他还不够格,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手段。”
说罢,萧铭意拂袖而去。
其后,萧显看着萧铭意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
第四百七十六章 仰空阁
洛水,仰空阁。
仰空阁有百年历史,是洛水一大标志,最初的时候,仰空阁并不叫这个名字,它本是为了搭建成一座通天塔。
开国之初,为了彰显国泰民安,可能也是为了沟通上天,所以拟建一座通天塔,代表与天同齐。
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项工程耽误了下来,本来拟有一百零八层,可是只修到了二十三层就停了下来。
一直闲置了数年,没有投入使用,也没有继续建造下去。
后世猜测,可能是因为太过劳民伤财,因此停下了工程。
之后,对仰空阁如何处置探讨了数次,若是拆除它又太过可惜,所以之后的岁月里,陆陆续续的又建了十三层,凑齐三十六周天数。
如今,仰空阁可以说是洛水,不,应该说是全天下最高的楼阁了。
而如今,仰空阁则变成了一个多样化,集交易,酒楼等多种功能一体的楼阁。
当然,无论是其中哪一层,都讲究一个雅字,而且没有身份背景的人,根本连仰空阁都进不去。
在仰空阁里,来的人非富即贵,文人雅士,朝堂大员,都喜欢来这里。
可以说日进斗金,极为红火。
此外,据小道消息流传,甚至皇家也在里面插着一手。
此时,仰空阁第三十层,这里中间是镂空的,在周围分散着几间雅房。
王彦行扶栏而立,感慨万千道:“凭风立巅,果然让人心生豪迈,不过……崔兄你能别躲那么远么……”
一旁,崔子虚坐在离窗口最远的位置,面色极不好看,有些发白。
崔子虚挤出一个笑容道:“这里就很好,那边风太大了,风太大了……”
王彦行心里偷笑,崔子虚就是怕高,以前邀他去踏青爬山,都是扶着上去的,不过心里知道不点破,否则就没意思了。
“咳咳,王兄,咱们还是坐下喝喝茶,商谈一下事情吧!”
崔子虚点头道:“也好!”
既然他不过来,只能是自己过去了,只是可惜了这一番风景。
高处不胜寒,自有一番别样的感慨。
此情此景,人生豪迈,正想吟诗一首。
王彦行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道:“这次京营大改,倒是可以拉拢一些人过来,尤其是那些不得志的勋贵将领,虽然丢了位置,但是起码的影响还在。”
崔子虚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倒是一个可以实施的方法,但对于他们那些人,却也不能太抱希望。”
这次被裁撤的,都是被淘汰掉的,无论是能力还是品性,都不算好的,这些人可用却不能信,否则没准还会添乱子。
王彦行轻笑道:“不过是一个保险,锦上添花罢了,但是其中有些人缺可以争取下,那些人与辅国公,或者与南宫家,都是有些不浅的关系在的。”
无论是如何,都可以废物利用一下,没准能获得意外惊喜呢!
而且,有些人虽然能力不怎么强,但是关系网
却是很广,在洛水这片区域,毕竟是多少年的地头蛇了,与他们相比,自己这边某种程度上甚至还差一些。
有的时候,那些人还是很好用的,当个炮灰也不错。
王彦行继续道:“不过这次京营大改,苗头却有些不好啊!”
闻此,崔子虚也不由沉默起来,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次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肯定还有大动作。
而改革京营,整顿兵治,这就很让人苦恼了,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定然是为了战争做准备。
如今,草原无战事,北元夜多年没有南下了,所以这番动作是要对付谁,这还不是很明显的么。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而南方现在乱象不止,显然是要对自己等人开刀了。
而南方那些势力,之所以成了气候,还不是有南方那些大族背后支持,若非如此,怎会到现在这个局面。
因此,崔子虚心里真的很没有底,因为不知道当今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若是只为平叛,那还好说,甚至还可以在后面帮一把,早日吧那些人叛军处理了,毕竟现在很多人已经开始失控了。
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就应该料到了,那些人不会只甘心做傀儡,经过一段时间,他们已经膨胀了,不甘被操控,想要翻身做主人。
不听话的狗,那还留着干什么,到时候朝廷出兵,还可以出出力。
但是,最担忧的就是不仅仅止于此,表面上对付叛军,实际上的目的,则是冲着自己等人来的。
这个可能性很大,越想越是心忧,到了那个时候,怕是就危险了……
王彦行这时说道:“王兄,对于他们的事情,你应该消息更广一些,朝中的局势如今咱们该如何参一脚。”
这个时候,王彦行想的是趁乱插手,浑水摸鱼一番。
崔子虚摇头道:“如今不是一个好时机,还是再看一看为上。”
王彦行不由道:“现在他们争来斗去,正是咱们落子的好机会,若是迟疑下去,时机稍纵即逝啊!”
崔子虚叹道:“我又何尝不明白,但是现在确实不能轻动,别看他们争的你死我活,但是咱们一旦下场,就定然会被针对,对于他们来说,咱们毕竟是外人。”
如今的大华,世家大族分两方面,一方是南方八望家族,他们都是老牌势力了,传承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而另一方,就是洛水的六大世家了,他们是跟着大华起家的,若是论权势,比起南方八望也不差,但若是论起底蕴,那就差了很多了。
南方八望,不单单是钱财雄厚,还有他们的人才,每家都有各自的书院,专门用来培养族内弟子。
甚至,哪一家没出过几个宰相,其势力不可小觑,在整个南方,有的时候甚至比朝廷好用,如今南方大半的官员,都与他们有关。
而洛水六大世家,却是底蕴显得不足,毕竟才富贵了几代人,有些差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追上来的。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朝代更替不知多少,但是世家
大族确实依旧存在,并且哪朝哪代都混的风生水起。
一个国的治理,需要人才,而那些人才聪哪里来,大多数都是世家大族的人。
是,的确也有寒门贵子,但是那样的才有多少,十之一二都不够。
像王彦行的王家,还有崔子虚的崔家,就皆为南方八望之一。
王家,曾出过七名宰相,其中一人还是青史留名的存在。
至于崔家,那也是不差,更是出过十一位宰相。
两家的势力,在南方都是极大的,甚至官府都没有他们顶用,甚至官府的人,都是他们的人。
两并且家世代交好,联姻结好。
并且,自从大华开国以来,南北两方就可以说是未经分明,不过羽家倒是例外,在南方打开了局面,并且诸业迁移到了南方。
不过,其他的五家,还有朝堂上那些势力,却是与南方八望不怎么对付了。
合作,自然也是有的,但是缺互相提防着,并且也只是有限的合作。
只是利益的交换关系,前一刻是盟友,下一刻就可以翻脸。
当年,大华前几任君主,有意打压南方的势力,所以朝堂上多为北地寒门,而这也让南方望族失去了很大一部分话语权。
虽然这些年,渐渐的好了起来,但是仍是损失了很多权力。
北地世家,勋贵,还有朝堂各势力,都不会允许南方的人伸手,否则一块蛋糕,给了他们分去了,自己等人利益不就受损了。
所以,即使朝堂上争的再怎么厉害,但若是南方的望族插手,他们立即调转枪头,铁定会一致对外了。
我们争是我们的事情,即使再如何,那也是关起门来自家事,你们若是插手,那就容不得了。
甚至,即使吃一些亏,也绝不能让他们占了便宜,就是这般硬气,寸步不让。
一旦让了,别人还以为怕了,留容易得寸进尺,所以有着口子不能开。
想通了这点。王彦行不由沉吟道:“那咱们就看着?什么也不做?”
人都已经来了,本想做出些事情,但是却发现节制太多,寸步难行,完全不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崔子虚苦笑道:“不是什么也不做,而是做不了,也做不得,你难道没准发现,侦探司的人日夜都在监视着咱们。”
闻此,王彦行眼皮不由一跳,这次来洛水,自然也是带着些许高手的,所以对侦探司的人自然早就发现了。
不过,着也是人家让你发现的人,至于那些暗中隐藏的,定然还有更多。
对此,却是毫无办法,一来是因为侦探司的身份,他们听命于皇权,那自然是动不得他们的。
二来,侦探司的人更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他们经过几十年发展,人员众多,已经是庞然大物。
各个势力中,都有他们安插的探子,几年,几十年的,有的甚至还会是心腹,或者枕边人。
而洛水,更是在天子脚下,是侦探司最监察严密的地方。
第四百七十七章 拭目以待
像洛水那些本地势力,对于侦探司,想必也不会有太美好的印象,但是对他们,也是毫无办法。
这些人在洛水的势力,哪个不比自己等人要强,但对上侦探司却依旧是不够看。
毕竟,在这洛水只有一个天,那就是陛下,而侦探司的性质,注定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行事。
从来的第一天,王彦行就知道,自己已经呗盯住了,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没想到却看的那般紧。
想来,如今在这仰空阁里,怕是就有不少侦探司的人。
实在是让人不厌其烦,却又无可奈何!
崔子虚沉吟道:“这洛水,毕竟是人家的大本营,咱们不过是客场之人,所以尽量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以免造成困扰。”
王彦行点头道:“此言有理,万事都得小心些,莫要被他们抓住把柄。”
但是仍有几分不甘道:“但若是这样,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可惜了这大好机会,实在让人气恼。”
崔子虚轻笑道:“即使咱们不出手,那些人也会自己争斗起来,京营裁撤,首先不满的就是勋贵集团,而且那辅国公,还有南宫世家定然首当其冲。”
王彦行不由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何不添一把火。”
崔子虚摇头道:“此时下场,容易引火烧身,即使咱们不参合进去,这把火也会烧起来,又何必多此一举,引火烧身。”
王彦行叹道:“实在是可惜,还有那沐家的公子,着实不当人,平日里与你我来往甚多,却没想到是狡猾的狐狸。”
崔子虚目中一沉道:“沐问霄此人,最是擅长扮猪吃老虎,表面笑嘻嘻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但在背后就会露出獠牙,随时咬你一口。”
“呵呵,此人极为隐忍,想当年,不过是洛水一纨绔子弟,但是谁能想到,却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在洛水,若是以前的话,谁不知道沐家公子人傻钱多,最是好骗,但这一切都是表现出来的假象,迷惑外面的人罢了。
这段日子,崔子虚经常邀请沐问霄,而后者也是不拒绝,来往频繁,互相之间称兄道弟的。
这般,也就放下了些许戒心,但转头就被沐问霄坑了一把,让人如何不气。
王彦行目中一寒道:“吃了这么大的亏,要不要把他……”
崔子虚一惊道:“万万不可,若是沐问霄出了事情,咱们怕是都走不出这洛水城。”
要知道,沐问霄与当今的关系,那可是莫逆之交,若是动了沐问霄,怕是还会给家族惹来麻烦。
并且,就只说沐家的势力,在洛水身为六大世家之一,可是不弱的,想当初沐问霄被问斩时,沐家展现出来的力量可不弱。
王彦行道:“你想什么呢,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杀人是不可能杀人的,但是咱们可惜在他的生意上搅一搅。”
崔子虚摇头道:“不妥不妥,这样做没有什么意义,而且咱们来的目的可不是为此,明确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王彦行突然笑道:“你说起这个,我又想起了卢家了,嘿嘿,他们算是损失最大的那个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直接留死了一个继承人。”
“啧啧,还报不了仇,这个哑巴亏,他们只能认了,真是好笑,也不知道卢家那人是怎么想的,这种地方是闹着玩的么。”
闻此,崔子虚也笑了起来。
卢家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卢家那个继承人,采花不成反被杀,真以为洛水城是他家的地头儿了。
而且那件事,涉及到了江湖人,也涉及到了沐家,甚至还有陛下。
若是单对付个凶手,按理来说很容易,但是很不幸,人家是一名半步天人境高手,若是论江湖势力,能杀这种等级的,怕是真的不多。
当然,卢家家大业大,若是真的下了心报仇,那也未必不能成功。
但是为了个死人,招惹一名大高手,很不划算。
江湖上那些半步天人,若是发起疯来,直接找准你家搞暗杀,还真没几个能活的。
并且,那个剑魔传人不但个人实力强,后面没准还有剑魔在呢!
不过,一般不会出现这种事,若是一家被那种高手盯上,别的几家也不会坐视不理,这种事大家都是很忌惮的。
当然,私仇那就例外了。
此外,还涉及到了沐家与陛下,对于这个案子,当初可是陛下亲自结的案,凶手都推到菜市口,已经问斩了。
你卢家想翻案,那肯定是不可能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此事就此了结。
所以说,卢家只能是打碎了牙,自己往肚子里咽。
对于卢家出丑,自己是很乐意看到的,即使平日里有合作,但是此消彼长,对方弱了对自己等人也有好处。
“嘿嘿,卢家的损失不单单如此,我可是收到消息,他们好几条商路都被断了,其中的含义你细品。”王彦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崔子虚叹道:“这一次,卢家可谓是走了步臭棋,不过我不明白,为何要让卢家那个公子来,这洛水可不是什么安定的地方。”
王彦行哼道:“谁知道呢,也许是为了历练历练他,不过可能性不高,反而可能是他们卢家内部什么龌龊,毕竟死了个继承人,别人才好上位不是。”
崔子虚笑了笑,没有搭话,这样的事情再大族里面屡见不鲜,为了权力的争斗,那可是你死我活的。
利益是固定的,但是人不一样啊,更多的人就会分的越少,这种事也很简单,大家争一争就行了。
所以,即使是一个家族,那派系也是分成好几波的,比如祖辈一代的,自己同辈一代的,还有下一代的小辈。
这样一算,就变得更加麻烦了。
老一辈的纠缠,新一代的矛盾,从来都没有停止的时候。
崔子虚徐徐道:“据我所知,卢家最近可是争斗的厉害。”
王彦行眼中一亮,最喜欢这种瓜了,不由问道:“怎么?难道他们发生了
什么事?”
崔子虚笑道:“卢家的那位,为了给他的儿子报仇,竟然动用了九州令。”
“什么……”
王彦行不由陡然一惊,失声道。
“啧啧,厉害啊厉害,他还真的敢做,连九州令都舍得用出来了。”
崔子虚冷笑道:“厉害是厉害,但他也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才是,所以,如今卢家可是为此引发了冲突。”
九州令,向来都是由家主执掌,但这可不代表就是属于家主的了,它能有九州令,并不是因为个人,而是因为家族。
九州会讲究平等交易,付出多少代价,就嫩个得到多少利益,而且是你情我愿,全靠两方各自怎么商议了。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的,在九州会当中,等级是十分严格的,若是没有相应的等级,那就没有那个高等交易的资格。
南方八望,每一家都加入着九州会,而且都是有着金牌资格的。
而那金牌,则是在家族的家主手中,可又不是因为那个人,而是因为他所靠家族,因为家族的势力。
而现在,为了私仇动用九州令,那代表的,就是以家族的利益,换取个人的交易。
这种行为,是任何家族都不能允许的。
想象一下,家族共同的资源,是属于所有人的,结果缺被人拿来用作私利,这人们怎么会同意。
即使是家主,那也不可能一手遮天,他不过是家族最强的一系,却不是唯一,更何况还有族老一辈的存在制衡。
而且,九州会的交易,是需要你用家族的利益去交换的,办事办你自己的,交钱大家一起交,这凭什么。
所以,卢家就吵了起来。
而且,这也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矛盾其实平时就有了,只不过因为这件事,一下子爆发出来了而已。
崔子虚道:“卢家其他几房,这些年可是被大房打压的厉害,早就已经不满了,但是迫于威势,所以平时都只能是忍着,这次大房犯了大错,其他人一起使力,嘿嘿,可要热闹了。”
王彦行也笑道:“嘿嘿,最近这些年卢家膨胀的不行,仗着他们扶持的势力,可是做了不少吃独食的事情。”
这些年,各家扶持着造反的势力,儿卢家的那一方,却是混的很好。
想到这,王彦行就有些郁闷,有的人真的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即使提供再多资源,仍是成不了气候。
而卢家推出的那个,却是势力壮大,很是微卢家争夺了不少利益。
崔子虚笑了笑道:“这也不好说,其实人一把双刃剑,若是用的好了那还行,若是被反客为主,那只会损失更惨。”
王彦行叹道:“没他们那运气,不过最近他们却是与李家走的很近,嘿嘿,怕是有什么谋算。”
崔子虚面上微冷道:“李家,李烙就是一个疯子,跟卢家凑在一起,倒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王彦行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咱们拭目以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