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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灯中点影     一剑落江湖txt下载     一剑落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三章 逃脱

    那一处墓地,一共分了三层。
    最上面一层,没有什么危险,就是需要挖土,根据经验找到正确的位置。
    第二层,机构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一些机关被触发,伤了两三人,但是都没有什么大碍。
    如此,众人终于到达了第三层,也就是最后一层。
    这一层,保存的相对完好,机关陷阱什么的都奏效,其中一人触碰了开关,死伤了数人。
    最为危险的,是两处地方。
    一个地方是个通道,里面一旦走过人,就会触发机关,旁边的石壁会有长枪捅出,并且地面塌陷,下面都是倒刺。
    这个地方,真的是险之又险,本来已经探过了几次,但是却是根据重量来触发的,所以前几人无事,后面的人一起上来,就触发了机关。
    那次,直接有三人被机关杀害,还有两人重伤,在这等局面下,也就是等死的下场了。
    还有一处,是一个长长的水道,必须得游过去,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那通道口突然关闭了,这就让人傻眼了。
    前面的几人,很光荣的去了,幸亏李方没有走在前面,否则也难逃一死,之后的人还是把那关闭的通道口破坏了,然后才成功进去的。
    这两次后,倒是没有什么机关了,也可能是年代太久,所以已经坏了,反正众人成功的到达了主墓室。
    那里面保存完好,没有什么破损,本来已经没事了,但是那两个江湖人,却闹出了幺蛾子。
    只见他们迫不及待,走到了那石棺处,然后一把将其推开,根本来不及阻止。
    不过万幸,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剩余的人不由打量起周围来,空荡荡的,也没有什么财宝。
    倒是石壁上刻着些画,一些生活琐事,还有什么祭祀的礼仪。
    其余的,就一点都没有了。
    完全就是白跑一趟,而那边,那两个江湖人一通乱找,显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大发脾气。
    其中一人,拉起了高洁,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
    高洁欲哭无泪,辩解也显得无力。
    而这个时候,有人发现另有乾坤,一旁的石壁后面好像还有墓室。
    这个发现,让众人精神一振,也没别的说的,就是开始干活了。
    话费了小半个时辰,把墙壁打穿,果然另有乾坤,这里要比主墓室还要大好几倍,里面摆着各种箱子。
    在里面最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石棺,有一人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结果中了机关,被万箭穿心。
    这场景,顿时让众人心中一凌,不敢乱动里面的任何东西了。
    那两名江湖人,看着最里面的石棺,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但是知道有危险,所以压制住了冲动。
    如此,他们二人吩咐别人去探路。
    这种找死的活,众人有哪个敢接的,即使许的好处再多,那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所以一开始,众人皆是退步不前,谁也不愿意上。
    终于,那其中一个江湖人火了,直接杀鸡儆猴,出手一掌拍死了一人,然后把他的尸首扔到了里面,被射成马蜂窝。
    这一下,没有人
    敢发出反对的声音了。
    很幸运,李方没有被选到最先探路,也可能是因为里面的人,李方最为厉害,就让别的人去趟雷,为后面的人提供经验。
    直接去了三人,结果都死了,没有一个是能走到一半的。
    最终,轮到了李方,这场景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遵循着前几人的路线,凭借经验走了一半的距离。
    进退两难之际,李方终于发现了规律,然后成功的到了那个石棺前。
    再无任何意外,成功的打开了石棺,里面却没有任何东西,但还来不及开口,整个墓室就开始颤动起来。
    一起都显得突如其来,让人始料不及,也来不及多想了,上面的石壁开始坍塌,土块碎屑不断的掉落。
    这个时候,自然是命重要了。
    “拿上墓里的东西……”
    一名江湖人喊了句,然后头也不回,就往外跑。
    都这个时候了,自己还能怎么办,不过里面也没有任何东西啊!
    顾不得太多,逃命才是最要紧的。
    废了一番周折,才从墓穴逃了出来,原来的路因为墓室塌陷,被封住了,所以只能是选别的办法。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因为墓室塌陷,周围的石壁裂开,正好提供了逃跑的通道。
    又经过一番波折,李方逃了出去,但是并不是开始的入口,而是一个裂开的口子,但是索性逃出生天了。
    如此,李方就找另外的人了,看看除了自己还有没有活着。
    然后,就碰到了高洁他们,算上李方自己,十几个人就活下来了四个。
    这一次,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而且还没有拿到东西,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东西呢?”
    其中一人看到李方,直接开口问道。
    李方摇了摇头道:“那石棺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这次是白忙活了……”
    说着说着,李方就感觉不对劲,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很危险。
    “我再问一次,东西在哪里?”
    那人半眯着眼,缓缓的说道。
    见此,李方哪里还不知道他们误会了,以为自己贪了里面的东西,急忙解释。
    “没有没有,真没有,那石棺是空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
    这时,高洁开口道:“李哥,咱们就别这样了,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
    李方急道:“我说了不是我,那里面就没有东西,你们怎么就……”
    话未说完,旁边那名武者眼中一厉,悍然出手,一掌拍在了李方的肩膀上。
    顿时,李方的胳膊就是一骂,整个人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自己是解释不清了,而且看这架势,是难以善了了。
    如此想着,李方转身一滚,就几步跃到了一旁的地道里。
    因为地面多处塌陷,所以出口很多,所以李方选择从这里逃脱。
    这,便是他找到的一线生机。
    在这墓里,李方就是如鱼得水般了,轻易甩开了他们。
    找了个出口,随即逃了出去,也不敢有丝毫停
    歇,远远的逃离此处。
    毕竟,高洁可是知道自己家的,若是寻不到自己,定然会找到自己家里去,而安在还在家里……
    经过几天几夜,紧赶慢赶,终于是赶到了家里,谢天谢地,他们还没有找来。
    本想收拾一下东西,连夜就走,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们找上门来了。
    李方看着高洁,恨不得把他活撕了,都是这家伙,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惹上这么一档子事儿。
    不过现在,却也顾不得说这些了,毕竟应付眼下的场面才最重要。
    李方看向那两名江湖人,其中一人,神色阴郁,一直一言不发,好像就是一个看客一般。
    要注意的是另外一人,动手极为狠辣,武功也高,显然不是个善类。
    这个时候,能拖时间就拖时间。
    “我说了,真的没有东西,你们上当了,被高洁给骗了……”
    一旁,高洁忙道:“别听他瞎说,肯定是他拿了东西,先把他教训一顿再说,嘿嘿,他还有个儿子,最是宝贝了,把他儿子抓住了,还怕他不说么!”
    李方怒不可遏道:“高洁!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我当年就应该让你死在那个墓里。”
    高洁嘿嘿笑道:“当年我能活下来,那是我自己的本事,哼哼,你还是乖乖的配合呃好,否则发生什么事,那就说不定了……”
    一旁,那武者道:“不要废话了,老实的把你拿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李方咬牙道:“我说过多少次了,真的没有。”
    武者冷声道:“呵呵,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先给你点教训瞧瞧。”
    闻此,李方面色顿时一变,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就要逃开。
    这时,那武者已经动了,几步就到了李方身前,然后一拳捣出。
    没得办法,李方只得硬接这一拳,以期望能争取更多的时间,但是让他失望了,自己的手掌直接被他一拳打断。
    那人冷笑一声,又是一个侧踢,瞬间就把李方的一条腿给踢断了。
    刷的一下,李方头上冷汗直流,跌倒在了地上,发出痛苦低沉的低吼,但是又死死的忍住了。
    “呦呵,还有点骨气啊!”
    见此,那武者不由冷嘲热讽的说道。
    李方咬着牙,硬是不吭声,毕竟安在还在里面,若是被他听到了,万一他跑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即使再痛,李方也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响动。
    “还挺能忍的……”
    那人一脚踩在了李方腿上,使劲碾压,恶狠狠的说道。
    一旁,高洁讨好的说道:“我去把那个小的抓出来,那时候不怕他不开口。”
    不得不说,高洁是真小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一切。
    兄弟情义,别闹了,跟李方不过是合作过几回,利益交换罢了,至于其他的就完全没有关系了。
    至于他帮自己,哼哼,那不过是被自己的话打动了,为了财富罢了,哪里有别的原因。
    如今,死道友不死贫道,谁还管他的死活。

第四百六十四章 火焰

    李方咳出一口鲜血,怒视高洁道:“不当人子,你还是不是人……”
    高洁不为所动,直接进了屋子里,过了盏茶的时间,高洁皱着眉头出来了,然后又去了别的屋子。
    搜寻了半天,却仍是没有什么发现,心中不由气急,几步走到李方的身前,一阵猛踹。
    “说,你把东西藏哪儿了,还有你那崽子藏在了哪里,是不是带着东西跑了。”
    闻此,虽然被高洁打的口吐鲜血,但是面上却是笑的开怀。
    “哈哈哈,你们永远也不要想知道东西在哪里,去死吧……”
    到了这个时候,李方自知在劫难逃,即使那两人放过自己,高洁也不会,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定然会选择斩草除根。
    但是万幸,安在没有被他们发现。
    那间密室,是李方根据墓室的构造,专门打造出来的,本来的打算,只是为了躲避仇家,以防万一用的。
    毕竟,以前也是得罪了不少人,若是他们哪一天找上门来,也能有个躲得地方。
    而且,李方熟知墓室结构,最是严密难以被人发现,所以经过李方精心的设计,仅凭高洁这水准,是发现不了的。
    至于其他两人,更是对比不熟,自然也就不会发现安在了。
    如此,也就放心了。
    高洁一阵拳打脚踢,李方伤痕累累,已经奄奄一息了,有气进没气出的样子。
    “哼,别装死,给我起来,说,快说东西在哪里……”
    高洁拽起李方,把他扔到了屋里。
    而在那密室里,李安在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刚开始的时候,李安在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爹爹放了进来,让自己不要出去,也不要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呢?
    李安在不明白,但既然是爹爹吩咐的,那就照办就是了。
    李安在缩在这黑暗中,坐了下来,整个人有些困顿。
    而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猛然精神一振,难道是爹爹来把自己放出去了?
    不过,又等了一会儿,却仍不见爹爹找自己出去,真的是好无聊啊!
    渐渐的,外面好像有争吵的声音,其中有爹爹的声音,还有别人的声音,难道是家里来人了么?
    过了一会儿,声音都突然消失了,不过还有一点点细微的响动,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李安在从细微的缝隙里,仔细瞅了瞅,没有看清,但是觉得很熟悉,不过绝对不是爹爹的身影,怎么有外人进来了。
    难道……家里进了贼?
    终于,那人转过身,李安在终于把他认出来了,是前些天开找父亲的朋友,好像是高叔叔……
    不过,此刻的高叔叔面目狰狞,极为可怕,让李安在有些害怕,没有敢出声。
    而那高叔叔,则是在屋子里不断翻找,好像在寻什么东西,不过即使再迟钝,李安在也知道这高叔叔不是好人了。
    他来到了墙壁这里,在架子上翻找,让李安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捂住嘴,没有敢出声。
    最终,高洁也没有发现这墙壁的机关,转身离开了屋子。
    这面墙,是经过李方专门处理过的,让人根本留看不出痕迹,而且又是晚上,更是难以发现破绽。
    所以,高洁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能是气急败坏的走出去。
    如此,李安在松了一口气,看来不会有危险了,可是一颗心突然悬了起来,因为爹爹还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李安在是坐立难安,直想要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不多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屋子里。
    只是一眼,李安在的双目就赤红了,那是自己的爹爹,而且全身都是血……
    李安在想要出去,却见爹爹看着这里,缓缓的摇着头,好似在说不要出去。
    这个时候,李安在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做。
    “呵呵呵,是不是很不好受,疼吧!疼就说出来,保证给你一个痛快……”
    高洁怪笑一声,看着李方的表情,似是极为的享受。
    李方看着高洁,啐了他一口道:“你这种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小人,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闻此,高洁面上顿时一怒,又是一拳打在了李方胸口,只让后者口吐鲜血,直感天旋地转,差点失去了意识。
    高洁又是几脚落下,狠狠地踩了踩。
    “好了好了,你把他打死了,咱们的东西往哪里去找。”
    武者制止了高洁,蹲下身子,向李方说道:“何必呢,把东西交出来不就好了,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不但你性命无忧,而且还会给你一大笔钱财。”
    李方半睁着眼睛,费力的看着对方,奄奄一息的道:“没……没有……没有……”
    闻此,那武者心中彻底大怒,面如寒霜道:“好好好,果然是一个硬骨头,那我倒要瞧瞧你的骨头有多硬。”
    说着,武者用出了各种手段,不断的折磨着李方。
    密室里,李安在已经是泪流满面,却是死死的捂住嘴,不让发出任何声音。
    此刻,李安在的心都要碎了,但是却那么的无助,看着爹爹受尽折磨,却不能做什么事情。
    而即使受尽折磨,李方也仍咬着牙,硬是没有吭声,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
    这个过程,直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李方终于没有能挨过去。
    “可恶,竟然死了……”
    武者恶狠狠的骂着,又是一番脚踢,却没有什么办法了。
    “搜,一定要搜到他藏起来的东西。”
    接着,三人各自分工,搜查了所有的房间,一遍又一遍,却仍是没有什么发现。
    最后,天都已经微亮了。
    “哼!看来不在这里,真是可恶,走……”
    三人离去时,还放了一把火,把一切尽数掩盖在这大火之中。
    火焰在燃烧,一点点的吞噬一切,曾经熟悉的一切在李安在的眼里慢慢消失。
    时间流逝,在爹爹逝去的那一刻,李安在心
    如刀绞,只觉心口痛极了,痛的几乎让人难以呼吸过来。
    而恰在此,也救了李安在一命。
    原来,三人放火后,并未马上离开,而是驻足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别的情况后,才真的离开了。
    方才,若是李安在出来,那定然会被发现,那个时候怕是性命不保。
    过了许久,大火渐渐蔓延,各个屋子都已经燃烧起来。
    只不过短短一夜的时间,一场大火,一场**,好像换了人间。
    李安在打开密室,跪爬到李方身前,轻轻的伸出手,却始终不敢触碰。
    曾经熟悉的面容,却再不会说话,也再不会对自己笑了,一切都没有了。
    曾经的笑容,带着自己去吃甜果,带着自己去游玩,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有了……
    李安在哭干了眼泪,想要放声大哭,却只能无声的哭泣,周旁大火熊熊燃烧,但是李安在只觉得心冷如冰……
    感觉天地间,就只剩下自己一人无尽的孤独和寒冷,孤零零的,再也不会有什么依靠了。
    如坠冰窟,再也没有温暖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爹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李安在抓着衣角,身子抽搐着,一种大恨油然而生。
    而此时的李安在,也不过是个孩子,但眼中的那种火焰,那种恨意,却能让任何看到的人心生寒意。
    此刻,李安在想着爹爹都不在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在这大火之中,也随着去了。
    但是,心中突然浮现那三道人影,一种浓浓的恨意,还有道不清的情绪在里面,很多年后白知道,那是杀意。
    不行,爹爹死了被人害死了,而自己还没有报仇,仇人还活的好好的,自己怎么能死,必须要报仇。
    在这一刻,李安在心里只有报仇二字无论多长时间,无论走到哪里,定要为父报仇。
    从这一刻,仇恨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却是那么的深,不可磨灭,脑海里想的都是报仇二字。
    之后的几年,李安在一个人,孤苦飘零在四方,像一个乞儿一般,不断的追寻仇家的身影。
    一个人,一个孩子,在这江湖上孤苦飘零,历经凄苦。
    曾经,他也是有人关爱的,但是从那一夜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天下这么大,又要去哪里寻仇人呢,但是即使找到天涯海角,步伐从来没有停歇,根据已有的线索,根据父亲说过的印象,一点点去寻找。
    这期间的苦,常人难以想象,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
    那天,他看到了一名仇人,那个人就是许岸仁,此刻已是五海派的长老。
    这一刻,李安在仿佛被找到了目标,跨出了复仇的第一步。
    然后,李安在就拜入了五海派,首先成为了一名外门弟子。
    经过测试,李安在的资质虽不算极差,但也是平平,武道可谓无期,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日子。
    而那个仇人,已经是七品的高手了,这怎么行,李安在绝对不允许,所以花费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刻苦努力。

第四百六十五章 当年缘由

    无论是春夏秋冬,一日不改,一日不曾停歇,心中的仇恨,更是不断坚持下去的动力。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李安在的这种精神打动了当时的副掌门,也就是后来的掌门,孟江涛。
    孟江涛考察一番,终于下定决心,将收下李安在做弟子,虽然资质平平,但是他的心性却是上上。
    而这样,李安在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但是很可惜,以李安在的打算,本想除掉许岸仁的,可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而且若是下毒,很容易被人发现。
    还有两名仇家,只能是暗中潜伏起来。
    就这般,又过了几年的时间,李安在一直刻苦的学习武功,但是奈何资质太差,始终进步缓慢。
    这时,李安在本打算直接用别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许岸仁,可是在这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另一个仇家出现了,而这个人,李安在永远不会忘记,就是这个人,折磨自己的父亲,最终直接害死了父亲。
    杀父之仇,不共在天。
    此人,就是丰阳门长老,方桂。
    这些年,虽然与许岸仁离得很近,就在一个门派里,但是却少有接触。
    因为,许岸仁独来独往,一个人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少有与人接触,李安在很难有理由接触他。
    门派里其他人,与许岸仁关系也不好,几乎不怎么说话,有的更是连人都没见过,更别提其他的了。
    这样,也就无法打探什么消息。
    但是,随着李安在年龄的增长,因为办事稳重,做事牢靠,所以门派里面的一些事物就交给李安在处理。
    渐渐的,不但是门派的内务事,还有与外面门派合作的事,也有李安在参与了,而与丰阳门,更是多少年的合作关系了。
    在一次生意中,李安在见到了方桂,也知道了他是丰阳门的长老,七品高手。
    而那个时候,李安在不过是四品罢了,与那种高手,差距如天地以隔,根本就没有能力报仇。
    开始的时候,李安在极为气馁,但是却未曾想过放弃,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报仇。
    但是,即使再怎么努力,收效却始终甚微,李安在不得不想别的办法,既然修为上不去,那就另辟蹊径。
    而在一本书上,李安在看到了武技,这也是一种绝佳的方法。
    武技,讲究一招毙敌,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有生与死的选择。
    而这,却正是李安在需要的东西,在武技当中,最有效的,最广泛的,就是拔刀斩了。
    可是,李安在又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从那一日开始,李安在手里多了一把小刀,雕刻着木雕。
    对于别人来说,这不过是一种兴趣,个人爱好罢了,也没有什么可注意的,甚至这么多年了,早已习以为常了。
    而李安在,就是凭借那极快的速度,出刀即分生死。
    …………
    李安在看着
    秦毅,如释重负道:“这么多年了,我终于为父亲报仇了,手刃了三个仇人。”
    这些年,李安在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如今一切都结束了,轻松了很多。
    秦毅面色淡淡,心里却是微微触动,没想到这个案子背后,竟有这么多的事情,也没怀疑李安在说谎,因为没有必要。
    毕竟,都这个时候了,他继续隐瞒也没有意义,所以秦毅相信他说的是实情。
    这是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好说的。
    秦毅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是怎么找到高洁的?”
    李安在道:“这次许岸仁出门,就是为了购买药材,而那高洁手里,正好有一株百年份的上等活鹿草,这真是上天都在帮我,把他们三人聚在了一起。”
    秦毅点头道:“所以,你先解决了高洁。”
    李安在笑着承认道:“不错,我找到了那高洁,结果他竟然不认识自己,当我说出自己的身份后,那种吃惊害怕的表情,真让人恶心”
    “他以为,我早就死了,毕竟这么多年,但是没想到,我从来不曾忘记那血海深仇,他跪在我面前,把什么事情都说了。”
    秦毅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李安在继续道:“当年,那墓里根本就没有东西,他们想要的,也不过是听了一个错误的情报,但就是这个错误的情报,却是害了我的父亲,”
    “后来,他们也知道了原委,知道了墓里的确没有东西,我父亲是无辜的,但是那又怎样,他们又怎么会在意这些,毕竟是名门正派,自命不凡。”
    说到这里,李安在面带讥讽,极为不屑的模样。
    一旁,秦毅也是明白,毕竟那些名门正派,怎么会在意土夫子的死活,甚至心里还有替天行道的感觉。
    李安在冷声道:“那个高洁,贪生怕死之辈,当年因为方桂他们出了钱财,所以揽下那生意,但是又怕本事不够,所以才寻我父亲帮忙。”
    “可没想到,这卑鄙无耻之徒,竟然跟着他们,一起害了我的父亲。”
    秦毅面色一动道:“那个墓到底是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又是什么?”
    李安在道:“那个墓地,是几百年前一个道家门派的遗址,许岸仁痴迷长生不死术,一直想着炼出丹药,而他们听闻,在那墓里就有着不传的药方。”
    “至于那方桂,自然就是为了武道秘技了,以为那墓里有陪葬的秘技,所以两人一合计,就打算把那墓给开了,但是却没那本事,就找上了高洁。”
    原来如此,秦毅不由恍然,还以为是什么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些东西。
    不过想想也正常,道家门派么,有些药方丹方什么的,也很正常,而那方桂想要武功秘籍,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李安在道:“对于高洁这种人,我本来不想让他那么好死的,但是在这个当口,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就只能给他个痛快了,便宜他了。”
    秦毅点头道:“那许岸
    仁呢?”
    李安在道:“许岸仁,他对我没有任何的防备,虽然他也是一名八品高手,但是却没什么实战经验,若是真的论起来,一名厉害的七品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但是,狮子搏兔犹用全力,对付他,我也不敢大意,所以开始的几次,并没有打算动手,他不是想要购买药材么,我就用这个名义接近他。”
    “过了几次,渐渐的熟悉了,最后那次,我是以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找上了他,借口一株名贵药材,他是无法拒绝的,很热情的让我进了门。”
    “那个时候,我趁着他高兴的时候,终于用出了我那一刀,只是那么一刀,就直接把他给杀掉了,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顺利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秦毅能够想到,在那等时候,许岸仁本身就处于兴奋状态,而且又没有防备,有心算无心,若是不死才怪了。
    毕竟,谁又会去防备自家门派的人,更何况李安在表现出来的,平日里做的事,都不可能让人怀疑。
    冷不丁的,没仇没怨的,突然被人来一刀,这怎么防得住。
    不过,许岸仁也属于死有余辜了。
    江湖之中,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种下的因,用要去承担。
    从这方面来讲,也没什么可说的,秦毅也不是第一回遇到了。
    多少江湖恩怨,多少是是非非,数不胜数。
    不过许岸仁死的不奇怪,但是那方桂,却让秦毅觉得有些难度大了。
    想到这里,秦毅不由问道:“那方桂呢?他又是怎么被你轻易杀掉的,一刀毙命,她可不是许岸仁,一身功夫那是实打实的。”
    丰阳门的方桂,可是武道修为很强,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了,即使再怎么不小心,但是也不可能完全没有防备。
    李安在可不是丰阳门的人,无论如何,方桂最起码的警戒心还应该是有的,若是李安在想要杀他,可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所以,秦毅不由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安在轻笑道:“说到这个,我也是冒了一些风险在的,我直接跟他说了,我就是那个杀害两派长老的凶手。”
    秦毅:“???”
    什么鬼?自投罗网不成,难道说了这个就能让人杀不成……
    李安在解释道:“他们一共三个人,而两个已经被我杀了,只剩下方桂一人,而在那个时候,我对于怎么杀掉方桂,仍是没有什么把握。”
    “我是六品,即使凭借刀法,对上方桂也没有什么把握,而且我们并非一个门派,平时的交集都是因为公事,若是找上门,太过突兀,会更加麻烦。”
    秦毅不由点了点头,李安在说的没错,即使他的刀法很快,但是他自身修为不足,才是六品。
    而那方桂,却已经是八品的高手,并且在八品当中,也是不弱的了。
    这种差距,不是轻易能补上的,若是真刀真枪的打起来,怕是李安在撑不过三招,就会被方桂拿下。
    那时候,别说报仇了,一切都会变成空谈。

第四百六十六章 江湖事江湖了

    秦毅心中如此想着,也一边倾听着。
    李安在继续道:“对于他,是最难对付的一个,但是仇人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那也是值得的。”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方法,若是能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分神,趁他不注意时,那就自然容易很多了。”
    “但是这等机会却很难有,而且也不容易把握,所以就只能是靠自己,若果没有的话,那就自己来创造那么一个机会,并且只有一次机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我当时告诉他,我就是那个凶手,可想而知他当时的震惊,虽然肯定会防备,但是却有那么一瞬间的空档期,就在那个瞬间,我找到了他的破绽,一刀将他杀掉。”
    “可能,也有他大意的成分在,毕竟在他的眼里,我既是五海派的人,又只不过是一名六品武者罢了。”
    闻此,秦毅不由默然,虽然李安在的确成功了,但是这个过程可并不容易。
    这种方法,可以说是刀尖上跳舞了,一个闹不好,就会身败名裂,而且还是没有回头路的那种。
    但最终,李安在赌赢了,他成功了。
    可想而知,当李安在说自己是凶手时,当时的方桂是有多么的震惊,而那一瞬,被李安在抓住那一丝的机会,成功一刀毙命,得以复仇。
    这个过程,虽然想想很简单,一句话就能说清楚,但是真正的实施起来,可谓是险之又险,如同在悬崖边蹒跚学步。
    这些日子,因为两派各有长老被害,所以方桂定然是警戒异常,对于所有人,都不可能百分百的信任。
    更何况,虽然也认识李安在,但是他又不是丰阳门弟子,不怎么熟悉,所以心里定是会戒备一二的。
    而在那个时候,李安在已经确定要动手了,这是一个极为煎熬的过程,需要极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若是闹不好,露了什么蛛丝马迹,怕是会直接被方桂看出破绽,对于方桂这种老江湖来说,直觉是很敏锐的,尤其是对杀气这种特殊的感觉。
    可以想象,当时李安在与方桂在一起,两人正常谈话,却时刻准备着出手杀人。
    并且,那出手的时机极为重要,不能太快,也更不能慢。
    太快了,对方那种武者的直觉,下意识的抵挡,很可能一击不成。
    太慢了,对方已经反应过来了,那就更没有任何机会了。
    所以,只能是趁对方震惊恍惚那一刻,才能用出最致命的一击。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方桂死了,李安在成功拿下三杀。
    咳咳……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我思考了很多种可能,也怀疑了很多人,从动机到凶手,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曲折。”
    秦毅摇头轻叹,有些出乎意料的感觉。
    没想到这件案子,竟然涉及这么多事,甚至追寻到二十多年前了。
    本来,还以为其中有魔教的身影,没想到完全不是一回事,自己忙里忙外的,图个啥……
    揪心!
    李安在轻舒一口气,整个人的气质,仿佛突然改变了一般,让人说不上来,却真真实实的存在。
    “这些年,我脑海里想的,都是他们三个仇人的面孔,当年的事情无法忘却,想着的都是报仇,而现在我大仇得报,一切都结束了。”
    对于李安在来说,这二十多年的生活,都是活在仇恨当中的,每一天的时间,想着的都是报仇。
    这个过程,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对心灵是一种煎熬。
    生活在五海派,虽然有这么多年了,却从来没有打开心扉,得小心翼翼的藏着,不让任何人知道。
    甚至是亲近的师傅,也不敢露出半点,这个秘密,已藏就是二十多年。
    李安在不断的苦练刀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来没有停歇过。
    每一天,都是一种无声的折磨,而且仇人就近在眼前,却不能报仇雪恨,还得隐藏起所有的情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这些年,几乎没有怎么睡过好觉,心中的不安,就像是梦魇一般,让李安在饱受折磨。
    而现在,终于报仇雪恨了,仿佛放下了所有的负担,轻轻松松的,但是在报仇之后却是忐忑,迷茫……
    这么多年,已经习惯活在仇恨中,陡然如此,却是很不适应。
    所以,这几天李安在虽然心中一松,却也显得空落落的,不知如何才好。
    而现在,被秦毅发现了这件事,倾诉了所以,整个人却完完全全的放松了,所有的担子好似都放了下来。
    这些年的所有,也是时候了结了。
    “呼……”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李安在笑道:“既然如此,那秦捕头你可以把我抓捕了。”
    说的很随意轻松,仿佛不是抓自己,而是在叙述一件小事。
    见此,秦毅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的摇头道:“我抓你干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一个真相罢了。”
    闻此,李安在不由一怔,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秦毅竟然说不抓自己?
    这,这怎么可能……
    一旁,看着李安在震惊的面容,秦毅笑了笑道:“你没有听错,我现在并不想抓你。”
    没听错,自己的确没听错,李安在显得极为措愣,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
    似是知道李安在所想,秦毅望了望天,耸耸肩道:“替父报仇,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抓你!”
    李安在愣愣的道:“可是我……我终究杀了人了……”
    秦毅点头沉吟道:“嗯!你这么说也的确没错,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就把你抓了。”
    李安在摇了摇头道:“秦捕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放过我。”
    秦毅轻笑道:“你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倒是想要先问你一个问题,我们飞天巡捕,做的是什么样的事?”
    李安在想了想道:“飞天巡捕执法江湖,剪除江湖大恶,以朝廷为背景,惩罚江湖中的邪道中人……”
    说到这里,李安在仿佛想到了什么,但是总觉得不可能,有些不可思议。
    秦毅却点了点头道:“你刚才也说了,我们飞天巡捕对付的,都是江湖中不法之徒,只有那种以武乱纪,为非作歹的武者,才轮到我们出手解决。”
    “而你这,都是江湖中人,并且也是江湖私怨,所以不属于我们管辖的范围,若不是这次时期特殊,我们根本都不会过问。”
    秦毅说的是实话,飞天巡捕的成立,就是朝廷成立用来对付不法的江湖人的。
    当然,也有一些插手江湖事,用来震慑江湖人的意思。
    而且,什么事情都得光明正大,让那些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些年,飞天巡捕恪守职责,该办的事情一定办好,不还多问的事情一句不问,紧紧的守着那一道线。
    毕竟,若是让人抓到什么把柄,或者激起江湖与朝廷的冲突,那就事儿大了,没人可以承担那个责任。
    也可以说,飞天巡捕位置很微妙,处于朝廷与江湖中间,办起事来很受钳制。
    但是,对于那些违法乱纪的江湖人,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直接处理就是了,根本不需要怎么担忧。
    只要站住一个理字,那就没有问题,别看江湖中讲拳头,但是拳头再大,还能大得过飞天巡捕后面的朝廷。
    敢出来捣乱的,那更是不客气,朝廷的威严不容任何人质疑。
    同时,飞天巡捕也有自己做事的准则,是很多年形成的潜移默化的规则。
    江湖事,尤其是涉及到江湖门派,或者说武者私怨的事情,飞天巡捕不会插手,毕竟又不是老好人,你这出了事,我紧巴巴的赶过去,那算什么事。
    江湖门派纠纷,飞天巡捕不插手,容易引起他人的诟病,一传十,十传百的,还不知道传成个什么样。
    另外,涉及武者私人间的仇怨,飞天巡捕也不会管,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杀,只要不涉及到普通百姓,那就没事情。
    而李安在这,就属于武者之间的私怨,江湖事江湖了,飞天巡捕是不插手的。
    这次,是因为武林大会这个特殊时期,为了防止是魔教捣乱,所以才查了这案子,以防万一。
    但是现在,一切都搞明白了,完全就是江湖中的私怨,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平心而论,李安在属于为父报仇,天大地大,孝道最大,若是这事情发生在秦毅自己的身上,也会同样做。
    而且,秦毅还有些佩服李安在,为了替父亲报仇,硬生生潜伏了这么多年,这种毅力……
    “秦捕头,我……”
    这时,李安在突然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色显得极为复杂。
    秦毅摆摆手道:“江湖事江湖了,这是江湖人的事,我就不瞎凑什么热闹了,一不小心,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嗯!也该去睡觉了,溜了溜了……”
    说着,秦毅打了个哈欠,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李安在,独自站在那里良久,久久不能自已。

第四百六十七章 看戏就行

    秦毅走的潇洒,李安在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缓过来。
    到了最后,自己情绪都准备好了,猛然发现没有任何事情。
    想到这里,李安在轻轻的笑了笑,却也不知在笑什么。
    回了客栈,显得空荡荡的,自顾自刚要进门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你去哪里了?”
    这时,孟江涛从一旁走了过来。
    这些日子,因为两派出的事情,孟江涛一直戒备着,每夜都要起来看看情况。
    今夜,却发现李安在不在房间里,顿时心里一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然后,李安在就回来了。
    听到声音,李安在心中也是一惊,见是师傅,忙道:“师傅,您还未睡么。”
    孟江涛哼声道:“你这不是也没睡么,去做什么了?”
    李安在心中一突,有些不知该如何说,一时显得犹疑不定。
    孟江涛见此,冷哼道:“是不是出去跟人喝花酒去了。”
    为师什么不懂,别以为骗得了自己。
    李安在:“……”
    不知该说什么,所以选择了不说,您老说啥就是啥。
    孟江涛一挥袖道:“时辰不早了,早点睡吧!”
    说着,拂袖而去。
    见此,李安在却是心中一暖。
    …………
    第二天。
    秦毅找到朱九,把这案子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听完,朱九不由轻叹道:“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曲折,还能牵扯到陈年旧案。”
    秦毅也深有同感道:“李安在那人,我看着还行,不过也不能听他一面之词,事后肯定还是要调查一番的。”
    毕竟,虽然李安在那般说,自己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事情不能只听他说怎样,还得调查一下,以免上当受骗。
    这也是为了严谨,总没有错的。
    朱九缓缓点头道:“调查一下也好,不过也不着急,反正咱们时间多的是,也不怕人跑了,以后慢慢说。”
    秦毅这时看着朱九疑惑道:“九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朱九看了眼秦毅,徐徐道:“我没什么想说的。”
    虽然知道他的,但是自己就是不开口,让他着急去吧!
    果不其然,秦毅忙道:“不是,我放了那李安在,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意见,什么想法都没有,我可是把凶手给放了。”
    朱九瞥了他一眼,依旧淡然的道:“那又如何!”
    秦毅不由傻眼了:“九哥,没想到你是这么不负责的人。”
    朱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案子都已经交给你了,自然就是你全权负责,我反正是不管了,无论怎么办,那都是你的事情。”
    秦毅不由无语道:“可我查清了案子,却放过了凶手,这是不是有点……”
    朱九哼声道:“你也不是傻子,难道心里还拎不清楚么,这次的事情,可以说合情合理,于公于私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秦毅瞪大了眼睛道:“不是吧!你确定于公于私没有问题?咱们可是抓贼的,但我却放过了贼,这不是个大问题么。”
    朱九淡淡道:“咱们飞天巡捕做事,自然不是以公门来算的,虽是官府中人,缺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江湖人江湖事,又怎么能算抓贼呢!”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秦毅不由默然。
    自己当时也是这般想的,但是现在,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唉!都是因为自己太年轻,所以一时冲动了。
    若是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放过他。
    为父报仇,这到哪里都没得说,若是他苟且活下去,自己才会看不起他。
    朱九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不就是觉得有个疙瘩,于情定然放人,但是于法却是必须逮捕归案。”
    秦毅点了点头,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法度上,李安在连杀三人,的确是无可争议的凶手,自己身为公门中人,必须得逮捕他。
    可是情理上,秦毅却不想这样做。
    朱九轻叹道:“看你这么纠结,那我就跟你说说这事的,公理之间,他并不是完全契合的,有的时候必须舍弃一些东西,才能得到另外的东西。”
    秦毅怔怔道:“九哥的意思,那是要让我舍弃公法么?”
    朱九哼声道:“我可没这么说,你别歪曲我的意思,还有你别打岔。”
    秦毅面色讪讪,不再说话,表示你说你说……
    朱九继续道:“既然这般给你说不通,那我换个通俗点的说法,打个比方,咱们就是寻常的捕快,遇到了一件杀人的案子。”
    “经过多方探查,终于查清楚了案子的始末,也把那凶手逮捕归案,但是那凶手本身也是受害者,之所以杀人,则是为了替父报仇,若是官府来判,你说会怎么判。”
    秦毅沉吟片刻道:“按照这种情况,应该会酌情处理,秋后问斩是不可能的,但是也少不了一个流放之刑。”
    一般,官府审理案子的时候,尤其是杀人凶案,都会慎之又慎,以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失误。
    而李安在这种,为父报仇,所以才犯下了杀人案,也倒是情有可原的,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一个流放是最起码的。
    虽然酌情处理,但是对于凶杀案,也不可能置之不理,那是可能上达天听的,除非是陛下特赦,否则还得处罚一番。
    朱九淡淡道:“按官府的流程,这样的自然就是流放千里,或者别的什么处罚,总归不会死的。”
    秦毅点了点头,然后犹疑道:“那……”
    朱九继续道:“那是平常案件,但是咱们这不同,并非普通百姓家,而是涉及到江湖门派,这算得上是江湖仇杀了。”
    “你也知道,江湖事江湖了,这种私事,其实也属于他们内部解决的事情,呵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江湖门派,大多不受朝廷约束,虽然表面臣服,但是内在里却仍是我行我素,纯粹的江湖习气。
    他们之间的厮杀,只要不涉及普通人,朝廷也就不怎么
    管,死一两个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甚至多死一些才好,最好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想的有些多了,秦毅拉回思绪道:“那按照九哥的做法,你会怎么办?”
    朱九眯了眯眼道:“若是我的话,那就当做没看到,眼不见心不烦,那不是一切都没有问题了。”
    秦毅无语道:“呵呵,九哥果然大气……”
    朱九摇头道:“你当我在说笑不成,你还是太年轻了,其实你好好想想,若是没有这次武林大会,他们门派死了长老,关咱们飞天巡捕什么事。”
    “这次,若不是考虑到魔教因素,才不会查这种案子,费力不讨好,而且还容易受人诟病。”
    秦毅这般想想,心里不由通透了,自己何必纠结于此,反正这属于人家内部问题,何必多想。
    见此,朱九不由笑道:“看来你心里也想明白了,这样就好,对于这件事也不要放在心上,眼下要注意的,还得是魔教的事情,这才是重中之重。”
    秦毅点了点头道:“关于魔教,那可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
    朱九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周老去万绝山庄探了探,却是没有什么收获,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万绝山庄的关长龄,可不是好相与的。”
    秦毅极为赞同,万绝山庄以商起家,而在关长龄这里,却是达到了顶峰。
    经商的,有几个是少算计的,万绝山庄能有如今这般家业,绝不像表面那般光鲜,内在的,那就呵呵了……
    只不过人家做的太好,知交满天下,但是没有利益的勾连,有几个是真的知交,而且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
    别看朋友多,敌人也不少,而且如今万绝山庄家大业大,眼红者不在少数,潜在的威胁也很多。
    如今,万绝山庄举办武林大会,一下子就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这种局面下,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想着,让他摔个头破血流。
    朱九这时道:“明天就要开始了,周老的意思,咱们绝大部分的人手放在万绝山庄,至于城里留一些人手就行,六人足矣,你是想在哪里。”
    秦毅笑着道:“那还用说么,我自然是要去武林大会了,这等盛事可是少见,怎么也得去开开眼啊!”
    朱九点头道:“就知道你这般想,不过这次咱们过去,秉持隔岸观火的态度,对于他们的事情绝不参与。”
    闻此,秦毅好奇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也不参与?”
    朱九反问道:“怎么?你还想与他们共抗魔教不成?”
    秦毅摇头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那魔教出现了,咱们也不动手,光看着是不是……”
    朱九不屑的笑道:“江湖事江湖了,咱们是公门中人,怎么也轮不到咱们去办事,你就老老实实的看着就行,若是真打起来,就当是看个热闹。”
    听到这话,秦毅就明白了,本着只看不参与的态度,他们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
    懂了,还是得安全第一,到时候真打起来可得躲远点,被误伤了就不好了。
    而且,还得找个好的位置,方便自己看戏……

第四百六十八章 只有一个声音

    离万绝山庄,百里之地。
    这里有一处山谷,很是隐蔽。
    若是有高手在此,会发现那密林里,隐隐约约藏匿着很多身影。
    看似零星分布,却很有规律,相互之间成为犄角,可以随时进行联系,一方出了问题,其余的地方都会知道。
    寒锋冷冽,冰冷的箭头覆在叶中,在那密林中的身影,更是一动不动的,如同与环境融为了一体。
    而在那山谷深处,却是一座军营。
    里面如此多的军士,却是不发一言,静悄悄的,显得极为诡异。
    皆是身披铠甲,却又显得未经分明,迥然有序。
    一些人,身着银白色的轻甲,背后负着弓箭,手中长枪泛寒,只是远远望去就让人感到极大的压迫。
    另外一些人,身上盔甲染着火红,显得更为威风凛凛,与前一些人相比,他们的铠甲更加厚重。
    这两方,就是卷风骑营和踏火营了。
    在主账内,有三人坐在里面,正在商议着事情。
    其中一人,是踏火营的主将,名为百里锋,身着火红色的盔甲,身材魁梧壮硕,光是坐在那里,就有一股杀伐之气。
    百里锋看起来将近四十,极为威严,面上一道伤疤从眼角到耳垂,显得更为煞气,一般人不敢直视。
    这道疤,是百里锋引以为傲的伤痕,曾经与北元大战,率领五百军士,硬生生冲散了对方两千人的前锋营。
    那一战,不过持续了一个时辰,但是却极为惨烈,最后五百袍泽,活下来的不过十之一二,人人带伤。
    而那北元两千人,也终究是被打垮了。
    一对四的比例,而且那些人可不简单,能作为先锋营的存在,那定然不是弱旅,皆是虎狼之师。
    那一次,双方碰到了一起,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直接就是硬碰硬,生死由命,没有任何人退缩。
    而百里锋的伤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并且,身上的伤疤更是无数,经历过无数生死之战,命都是挣来的。
    而另一边,则是一名瘦高男子,年纪比百里锋小上不少,是踏火营的副将,名为马俊。
    不过,马俊面上显得有些俊秀,让人感觉好难置信,说他是书生都有人信。
    但是却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样子,显得极为生人勿近。
    最后一人,则是卷风骑营的主将薛鸿,面容平平无奇,但是一双眼睛如鹰般冷冽,让人对上则会心中发寒。
    卷风骑营,为北地三大王牌骑兵之一,满数不过五千人,但每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皆为精锐中的精锐。
    曾经,对战北元左路兵马七万人,就是卷风骑营冲阵,硬生生打开了一条缺口。
    那一战极为惨烈,五千人马,最后只活下来了一千四百人,连战三天,奔袭千里。
    而薛鸿,也曾参加了当年那一战,不过当时只不过是一名小校,身份不显,可也是历经百战的。
    据统计,卷风骑营成立以来,共有两万三千人,战场死亡率可排全军前三。
    毕竟,骑兵是战场上最危险的敌人,而且也是最容易被针对的兵种。
    另外,北元可以说是在马背上发家的,他们的骑兵战力极强。
    曾经,天下的骑兵,若是论战力的话,那北元的骑兵当属第一,草原第二,大华的则是战力最差。
    无他,北元和草原人,那可以说是常年生活在马背上的,大华的则是无法比,而且经过多年的战乱,实力大损,
    马匹更是极为欠缺。
    如此,又怎么能比得上他们。
    后来,还是与两方开了马市,状况才渐渐的好了起来,但是他们交易的那些,也是相对较次的。
    大华缺少牧场,所以没有好的马种,大多都比较低矮,没有他们的高大,这在战场上是很吃亏的。
    但是,虽然北元和草原禁止交易战马,但是只要有钱在,那总归是有人卖的,所以私下的交易络绎不绝。
    甚至,北元很多贵胄也参与进来,这么大的利益,很难不动心,而且不过就是一些马匹罢了,算不得什么,卖几匹又不会出什么问题。
    然后,大华根据买来的战马,培育自己的马匹,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骑兵队伍也终于建设完备起来。
    而且与北元对战,骑兵尤为重要,他们的机动性强,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百里锋道:“咱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怎么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薛鸿淡淡道:“不知道,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命令是这般下的,那我等只需要听命行事就行了。”
    百里锋咧了咧嘴道:“军令如山,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用你提醒,不过就是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
    马俊也犹豫道:“将军,咱们这次的调令显得太过诡异了,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就直接让咱们潜伏到这边,这里面……”
    薛鸿开口道:“莫要多想,调令总不会有错,等着就行了。”
    百里锋正色道:“我知道这理,但是别说你心里没有什么想法,这次没有任何行动,突然调动兵马,而且还是暗中进行,沿途甚至不得惊动州府,这般行为,若是深究起来的话,可不是件小事。”
    虽然有调令,也是属于正常军士行动,但是心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北上也就算了,那北元虎视眈眈,去那里也很正常,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让自己等人偷偷南下。
    这里面,就不由不让人多想,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在。
    而一旁,薛鸿也不由沉默,其实心里对这次调动也是很不解,但是军令如山,没有什么好说的。
    命令下来了,执行就是了,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自己的眉头也不会眨一下。
    马俊突然道:“说起来,倒是收到另外一个消息,会不会与其有关。”
    百里锋笑骂道:“你这家伙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卖什么关子。”
    马俊讪笑道:“我也是听说的,就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据说最近那个万绝山庄,要办什么武林大会,召集诸多江湖门派汇聚,商量对付魔教的事情。”
    百里锋与薛鸿对视一眼,武林大会?真是好大的名头!
    对于此事,两人还真的不知道。
    朝廷与江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虽然有交集在,但却也相互平行着。
    而军营,更是相对封闭的场所,与江湖的交集不多,所得到的消息也就很少。
    而且,这些日子一直潜伏在这里,也没有怎么了解外面的情况,所以对武林大会,还真没听过。
    其实,很多军方的将领,对于大多数江湖人人很不屑的,毕竟好男儿保家卫国,金戈铁马才显得快意。
    百里锋道:“魔教是什么势力,好像有点印象,不过记不清了。”
    周俊还未开口,薛鸿已经道:“魔教是十几年出现的一个势力,实力很强,把江湖门派折腾了一个够呛,不过在各方联手下,已经被打压下去了。”
    百里锋不屑道:“原来是一群丧家之犬,名头
    但是起的响亮,啧啧……怎么,他们死灰复燃,又出来搞事情了。”
    周俊点头道:“不错,魔教好像显现了踪迹,然后万绝山庄出力,召集江湖上的各个门派,一起商量对付魔教,所以才有了这个武林大会。”
    百里锋撇撇嘴道:“哗众取宠,万绝山庄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些年,万绝山庄的生意做的很大,与军方也有合作,不过对于这种商人性质的,向来是看不上的。
    无奸不商,肠子弯弯绕绕的,就跟那些文人一样,能说会道,就是不做实事。
    周俊接着道:“这个武林大会,声势造的很大,北地许多江湖势力都加进去了,其中还有青衣盟这样的势力。”
    闻此,百里锋终于面色变了变,对于青衣盟了不陌生,他们可不是弱者。
    想到这里,百里锋不由突然道:“让咱们来,不会是要为了对付这些江湖门派。”
    薛鸿果断摇头道:“不可能,仅凭咱们这些人,也不可能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百里锋瞪眼道:“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不就是一群江湖人而已,在咱们大军的铁骑下,还不都是些土鸡瓦狗。”
    那些江湖势力,说到底就是一盘散沙,窝里横还可以,但在大军面前,就什么也不是了。
    甚至,百里锋觉得,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冲散,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存在。
    薛鸿却很机智:“别提那些人数了,光是那种半步天人境都高手,只凭咱们这些人,除非是围死了,否则还留不住他们。”
    百里锋闻此,却也没有说什么,他自己就是九品武者,自然知道半步天人的分量,那些人都是一群怪物。
    这时,百里锋突然笑道:“嘿嘿,咱们大帅不就是半步天人中的第一人么。”
    说到这个,百里锋脸上笑出一朵花来,仿佛是他自己一样。
    灭酒歌,在北地军士的心中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带领人们打赢了北元,甚至让他们十几年不敢南下。
    说起个人武力,那也是天下第二,毕竟蒙山那个实在是变态。
    对于大帅,百里锋也是曾跟在一起,在后冲阵的,那时的那道身影,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便是战神,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打不赢的敌人。
    薛鸿也是如此,当年灭酒歌率军,而且是直接带着卷风铁骑,冲杀北元骑阵,那等场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灭酒歌,就像是一个象征,一个精神上的支柱,让所有人有了主心骨。
    百里锋笑道:“想当年,大帅带着我们打北元那些家伙,可是痛快的很呐!我手起刀落,就是无敌。”
    薛鸿也不由笑道:“这些年,若不是大帅镇守北地,说不得北元早就南下了。”
    百里锋开怀大笑道:“他们那些人,早就被吓破了胆,只要大帅在那里一战,哪个敢过来的。”
    薛鸿突然道:“这次兵马调动,你说会不会是大帅的主意。”
    百里锋皱了皱眉,沉思片刻道:“应该不会吧!但是大帅肯定是知道的,否则哪个能调动咱们,起码也是得到大帅首肯的。”
    薛鸿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可放心了,既然是大帅的意思,那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百里锋也道:“不错,不错,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命令就是,到了时候,就好好的出去威风一番。”
    不管什么原因,大帅说什么,那就是什么,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北地军方,永远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灭酒歌。

第四百六十九章 出发

    明天,就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时间了。
    现在,各方势力都动了起来,临风城里的江湖人也开始往万绝山庄赶去。
    什么?没住的地方了,那表示完全没有问题,江湖儿女四海为家,随便找个人凑合凑合一下也可以。
    若是碰到打得过的,友好交流一下,没准还能一起挤挤,或者对方大发善意,主动让出住所。
    如此这般,雄赳赳,气昂昂,一队队的江湖人三五成群的结伴赶去。
    别说,还有一些赶大集的意思,就是拿着各种兵刃,显得凶了一些。
    不过,也没有什么人闹事,毕竟都是为了去武林大会,大家目标一致,也不至于在路上就搞出什么事情。
    如此,这么多江湖人走在一起,竟然显得有些协调,在以往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而这时候,路上不由分开一条路,前面的人想要回骂一句,着什么急,但是脏话还没有出口,就果断的选择咽了下去。
    无他,后面那些和尚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所以果断……绝对不是怂了,而是不跟出家人一般见识。
    人家那胳膊,乖乖,都比咱们得大腿要粗,动手来怕是要吃亏。
    有这样身材的,定然不是正经和尚,吃素能吃出这种?一两个可能是发育突变,但这一个个的,就绝对有问题了。
    这些和尚,自然就是般若寺的武僧了,
    慧悟大师走在前面,面色淡淡,普宁大师走在旁侧,心里后悔的紧。
    唉!自己为什么就要多嘴,本来坐马车多香,结果现在要走着了。
    自己何必矜持那么一二,结果被误会,现在还要走着去,这还有一段距离呢!
    而且,真的表示不想去啊!那么危险的事情,为何要让自己去冒险。
    后面,跟着一群武僧,膀大腰圆的,顿时就能震慑着旁人。
    智广一边走着,一边小声道:“师弟,你说咱们为何非要走着去?你说说,本来马车都准备好了,这不是费时费力么!”
    原本,马车都已经备好了,到时候架着车赶路,轻松自在,何苦像现在这般难呢。
    一尘轻叹道:“按照师叔的说法,这是磨炼的过程,一点也不可以松懈,只有时刻磨炼自己,才能使心灵更加强大。”
    智广咧了咧嘴,那你磨炼就行了,何必扯上咱们这些人,不过这话不敢说出来,否则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师弟,你说咱们今天去了,万绝山庄该怎么招待咱们。”
    一尘淡淡道:“师兄,既然咱们来到了这里,就该收起一些性子了,不能堕了寺庙的名声。”
    智广撇撇嘴道:“我们那是口舌之欲,不过是外欲,而你那……嘿嘿……”
    一尘步履不由一歪,但故作淡然道:“出家人六根清净,师兄休要妄言。”
    智广不由笑出声来,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才道:“其实师弟你不妨考虑考虑,那么一个大美人儿,你不若就从了吧!若是为兄的话,早就还俗了。”
    一尘没好气的看着道:“这样说的话,要不师兄你去。”
    智广瓮声瓮气的道:“我倒是想,但奈何没你这相貌,否则那也是可以争取一下的,奈何奈何啊……”
    果然,这还是看脸的世界,自己这种内在美少有人关注。
    智广拍了拍手,紧握起拳头,然后恨恨的道:“让那些魔崽子来吧!我要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
    化悲愤为力量,打就对了。
    一尘摸不着头脑,这股干劲哪里来的,怎么突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
    临风城内。
    向横沙负手而立,看着忙碌的众人,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堂主,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向横沙点了点头道:“好,大家可以去休息了。”
    “是,属下这就……”
    说到这里,那人突然一噎。
    “堂主,咱们今天不是要去万绝山庄?”
    向横沙淡淡道:“武林大会明天才开始,今天紧巴巴的去做何?都散了吧!好好的养精蓄锐。”
    手下只得道:“是!”
    老大这般说,自然有老大的道理,自己作为小弟,听令就行了。
    这时,外面突然来了一名黑衣人。
    “堂主,关于交战最初的地点已经找到了,而且剑魔传人现在就在那里居住,那间住宅的主人也已经查到了,是前户部尚书,杨修。”
    闻此,向横沙眼中精光一闪,对于杨修这个名字可不陌生。
    因为,青衣盟与杨家之间,也是有交易往来的,并且也算是合作多年的伙伴了。
    “杨修……”
    向横沙喃喃自语,然后道:“还有什么其余的消息?”
    黑衣人道:“除了杨修的护卫,还发现了侦探司的踪迹,他们应该是在保护杨修。”
    “哦?侦探司!”
    向横沙微微差异,青衣盟作为大势力,与侦探司也是打过交道的,他们那些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如今,杨修已经不是朝廷中人,侦探司却在保护他,这就让人想到了很多。
    而且,那场战斗从杨修住处开始,想必是有人要杀杨修,而另外的人要保他,从剑魔传人可以看出,是与他一起的。
    有趣,有趣,而且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杨修与万绝山庄之间,可是有着那一层关系在的。
    看来,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
    “杨修如今在哪里?”向横沙问了一句。
    黑衣人摇头道:“尚未查清,自从那夜一战之后,虽然杨修的护卫还在那府邸中,但是人却转移了,而且应该是侦探司的手笔,做的极为隐秘,很难查到。”
    向横沙点了点头,也想到这一层了,毕竟侦探司办事,向来很难让人查到踪迹,这一点,即使是青衣盟与之相比,也差一些。
    不过不要紧,既然杨修来了,那他就一定会去万绝山庄,这样一来,也不怕有什么事情了。
    不过,魔教的人怎么回去杀杨修?
    难道,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毕竟魔教也算是被朝廷利用的,所以才损失惨重,而那时的杨修身为朝廷重臣,天子近臣,也是在背后推动的。
    如此,他们要杀杨修也就不奇怪了。
    这一点,却是向横沙想错了,只以为魔教的人是去取杨修性命的,又怎么会想到,他们反而是保护杨修的
    。
    不过,这也是因为情报不够,所以才有了这种猜测。
    …………
    “阿嚏……”
    杨修揉了揉鼻子,是谁在骂我,仔细想了想,仇家太多了,有些想不过来,那就干脆不想了。
    “东家,我能不穿这身衣服么?这……实在是太别扭了……”
    一旁,丁宏瘪着一张脸,极为不情愿的样子。
    杨修看着丁宏,憋住笑道:“咱们得隐藏身份,所以传的普通一点比较好,你就适应适应得了。”
    丁宏穿着小衬衫,露着半个肚子,看起来是村里娃进城似的。
    另一边,吴老传的也是农家打扮,不过显得就很协调,负手而立,更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感觉。
    至于杨修,也不再是长衫书生打扮,否则一个武林大会,显得太过鹤立鸡群,自己可是低调的人,不能太过引人注意才是。
    “东家,咱们不跟南少侠一起吗?”
    丁宏扯了扯衣服,然后不解的问道。
    若是有南天一在,那在安全上,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毕竟,一名半步天人在旁,那是老安心了。
    这武林大会,人多眼杂的,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若是东家被有心人盯住,那就危险了。
    杨修笑道:“放心吧!在万绝山庄的地头上,难道还会出什么问题么,再者说了,你东家我黑白通吃,不会有什么问题。”
    丁宏这般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自己东家跟魔教也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时,杨修突然道:“小丁啊!咱们行走江湖,得有一个响亮的称号才行,你说我起个什么样的名号才显得霸气。”
    闻此,丁宏默默的不说话,东家这劲儿又上来了。
    “霸气江河,参差手,凭风独立……”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名,不过没关系,东家开心就好。
    …………
    “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陆仁杰不断的催促,扛着长枪,极为不耐的表情。
    郑富贵从屋里走出来,背着两个大包,没好气的道:“既然去了,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回来,不多多准备一些,哪里够用。”
    陆仁杰撇撇嘴,江湖儿女,哪里能被这些俗物给牵绊住,潇潇洒洒,才不枉人生走一回。
    一旁。好似看出他想的什么,郑富贵冷笑道:“呵呵,那到时候你露宿街头,我和南兄住客栈。”
    陆仁杰眼睛一瞪道:“凭什么,小爷也要住客栈,我催促你,也是为了尽早的赶去找个好位置。”
    郑富贵哼声道:“武林大会明天才开,你今天去做什么,而且即使有好位置,也轮不到你我,有个犄角旮旯就不错了。”
    陆仁杰道:“即使你我不行,那不是还有南兄……”
    说到这儿,陆仁杰不说话了,若是报出南天一的身份,怕是会被直接打死。
    南天一轻笑道:“好了好了,事到临头自然会有办法,咱们先去就是了,想必杨先生会有安排。”
    陆仁杰点头道:“不错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哼!信你个鬼。”

第四百七十章 心中有疑

    洛水。
    江湖因为魔教,风云涌动,而朝廷这边也因为各方角逐,波涛涌动。
    不过,与江湖上那种真刀真枪不同,朝堂上的刀杀人不见血,你来我往,讲究一击必中。
    别看面上笑盈盈的,你好我好的,但是在心里面,恨不得对方万劫不复。
    而且朝堂争斗,不是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涉及到整个家族,一旦真的弄起来,不死不休的那种。
    这段日子,表面上显得风平浪静,但是私下里却往来频繁,各方都在角逐,想要获取更多的利益。
    执棋者众多,皆已纷纷落子。
    皇宫。
    凌左垂手恭立在下,一言不发,心里却是很紧张,刚才得到消息,北地竟然有军马调动。
    在此之前,更是完全没有收到消息。
    凯辰泽看着那折子,没有微微的皱起,让人看不出喜怒。
    这些日子,陛下越发威严了,即使是凌左,也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不像一起那般轻松了。
    不过,现在凌左却在想着折子里的事,北地五千精锐调动,完全没有经过朝廷,这种事当可用谋反论处了。
    但是,涉及到北地那位大元帅,也必须得慎之又慎了,毕竟在灭酒歌的手里,如今握着几十万兵马,这种人若是有别的心思,那怕是……
    凌左不敢多想,心中忐忑不已。
    这次,侦探司收到消息实在是晚了,若是真的有别的心思,到时候那兵马,没准都能到城下了。
    不过,侦探司虽然权势很大,但对于军方却是没怎么渗透的,这也是个界限,先帝绝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军队。
    侦探司的检查天下,但是说到底,它的职权来自于皇帝,所有的一切,都得为皇权服务,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要有清楚的认知。
    而当年,先帝就是以军力得到的皇位,说句不好听的,那是先帝的禁锢,任何人都不得触碰。
    即使是侦探司,也没有权力插手其中,所以相对的,也就缺乏消息情报,很难第一时间得到讯息。
    因此,如今这件事,其实也怪不到侦探司头上,但是认错就得站好,若是强行辩解的话,铁定不会落好。
    良久,凯辰泽终于轻笑一声。
    “呵……五千人马,不惊州府,也不报朝廷,就这般不声不响的调动起来,说不得朕一觉醒来,这洛水城外都要金戈遍地了……”
    “奴才万死……”
    凌左连忙跪地,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妄动。
    凯辰泽放下折子,没有说话,其实也知道怪不得凌左,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这里只有他一个,那就怪他倒霉了。
    一个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威胁到自己的皇位。
    北地军马调动,自己身为帝国的主人,竟然事先不知,而即使到了现在,也是通过侦探司才知道的。
    这是要做什么,虽知灭酒歌不会反,但是这种行为,已经触及到了君王的底线。
    另外,主要是灭酒歌权势太大,整个北地的兵马
    ,都要受他的节制,而且他的威望太盛,甚至很多人听军令不听君命。
    先帝在的时候,能镇住灭酒歌,而凯辰泽心里,却是没有底。
    一个臣子,竟然让君王隐隐忌惮,这就已经是他的最了。
    到时候,一旦灭酒歌起事造反,又该如何去制,实在是没有把握。
    当年天下,在大华的领兵之人中,除了沐家沐九重,还有辅国公季丘北,其余人根本就不是灭酒歌的对手。
    而如今,朝廷的兵力严重不足,应该是说直接掌握在凯辰泽手中的兵力不够。
    南方大乱,需要派兵镇压,北地大军防止备北元,由灭酒歌统帅,西北草原也需要兵马防备,有沐九重坐镇。
    而京师的兵马,与两边兵马比起来,战力还要差上许多,其中真正的能战之兵,甚至不到十万,而能让凯辰泽完全放心的,则又要少上一半。
    那些将领,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真的出现什么变故,很难保证不会出问题。
    当年,先帝放权给沐九重和灭酒歌,是为了让二人更好的应付外敌,但现在看来,却是有些尾大不掉了。
    大华的强军,以边军为最,而这两部分最强的兵马,皆是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这对凯辰泽来说,则似如鲠在喉。
    京城的军队,比较起来差很多。
    不过,让凯辰泽放心的是,两边人马并非他们完全掌控,先帝也用了一些节制,设立了对应的方法。
    比如粮草,就不是他们自己掌控的,而且通过后方官府输送,另外还另安排了人,掌控了一些部队。
    但是,即使有这些安排,他们各自也掌握着将近七成的军马,这比例是很恐怖的,若是有了不臣之心……
    看了眼凌左,凯辰泽淡淡道:“起来吧!”
    闻言,凌左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事情算是过去了。
    “你说,这些人人做何用的?”
    凯辰泽语气淡淡,似是在自语一般。
    凌左整理一下思绪,然后斟酌道:“或许是因为那武林大会……”
    说着,瞧瞧看了眼凯辰泽的面色,然后继续道:“毕竟,灭酒歌也算是一个武者,这等事情不会不关注一二,此外,也可能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事情发生。”
    “在北地,万绝山庄关系很广,这次,又联合了各个门派,甚至还有青衣盟在里面,所以为了北地安定,出于这些的考虑,所以才调动了这些兵马。”
    凌左说的话,可以说都是好话,没有说什么对于灭酒歌不利的话。
    因为,凌左心里明白,该想到的陛下都想到了,至于询问自己,也未必是想要一个答案。
    而且,自己若是说出什么不利的话,那怕是有挑拨君臣关系的嫌疑,过段时间,若是在陛下心里埋了刺,那就适得其反了。
    再者说了,像灭酒歌这种实权大将,除非是陛下开口,否则凌左不会表态。
    凯辰泽看了眼凌左道:“依你的意思,这是灭酒歌自己的想法,但是私自调动兵马,更是不曾上过一道折子,你说,这又是什么原因。”
    说到最后,凯辰泽已经面色不虞了,声音也陡然沉了下来。
    凌左心里咯噔一下,脑中飞快运转,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凯辰泽突然笑道:“看来,你也不知道这位大元帅的心思,或者说,除了先帝外,谁也不知道……”
    听到这里,凌左已经冷汗直流,陛下这意思,不是说灭酒歌只有先帝能治住,而现在却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而这所谓的所有人,那自然也包括……
    君臣猜忌,遍观历史,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一旦臣子的威势大过皇权,功高盖主,就会引起杀身之祸。
    但是现在,灭酒歌掌握北地兵马,显然不是轻易能动的。
    凯辰泽淡淡道:“想我大华,太祖起于微末,平定八方之乱,定鼎天下,至今已有六代。”
    “北方有北元虎视眈眈,西北草原袭乱不止,南方世家更是心有叵测,如今更有外臣握兵在外,呵呵,朕这个皇帝真是做的四面楚歌啊……”
    闻此,凌左越听越是惶恐,到了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连忙跪地。
    “奴才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万死,万死……”
    君辱臣死,陛下如此说,让凌左万分惶恐,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凯辰泽轻笑道:“你有何罪,又哪里有什么万死,起来就是了。”
    凌左垂头道:“不敢,君辱臣死,奴才不能为陛下分忧,哪有颜面起身。”
    凯辰泽淡淡一笑道:“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这里只有你我君臣二人,不必如此。”
    凌左踌躇片刻。才忐忑着缓缓的起身。
    侦探司大总管,在外面威风凛凛,说起来谁不畏惧三分,但是在陛下的面前。不过是一条老狗而已。
    侦探司的权势,来自陛下,凌左的权势也是来自陛下。
    这个道理,凌左始终铭记在心。
    凯辰泽徐徐道:“一个人病了,那就需要医治,一个帝国病了,那自然也需要医治,而朕,就是那医国之人。”
    “草原,北元,还是南方那些家族,这些都是帝国的威胁,都是帝国的病症,更是朕心中的郁结。”
    “一日不平,就永是威胁,他们的存在,已经太久了,成为了帝国的顽疾,更是心腹之患,不得不除,却又难之又难。”
    “但,这更是朕的使命,只要朕在一日,大华始终人那个大华,并且会更加强盛,剪除世家,扫荡草原,北灭北元,这些前人做不到的事情,朕会做到。”
    听到这里,凌左不由心中澎湃,陛下还是那个陛下,也定然会成为千古一帝。
    这时,凯辰泽看向凌左道:“这大华是朕的帝国,但也是天下人的天下,这些事仅凭朕一人是做不成的,还需能臣志士,朕还需要你们的辅佐。”
    凌左连忙行拜,重重的叩首道:“刀山火海,奴才万死不辞。”
    见此,凯辰泽轻笑着点就点头,突然像是感查到什么,看向了门外。
    这时,一名小太监进来禀报。
    “禀陛下,皇叔求见。”

第四百七十一章 查个清楚

    不多时,凯歌旋阔步走了进来。
    “皇叔来的正好,这份折子可以看看。”
    接过凌左拿来的折子,只是看了一眼,就不由皱起了眉头。
    拿着折子,看着上面的字,逐句逐句的默读了一遍,一个字都没有放过。
    看完之后,凯歌旋久久沉吟不语。
    在一旁,凌左却是盯着凯歌旋,目光闪烁不定,半躬着身子,面上则是收起所有的情绪。
    对于凯歌旋,凌左是极为忌惮的,他的一身武力,半步天人境高手,在这种距离面前,对陛下可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万一暴起伤人,那可是极为危险的,并且即使真的打起来,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毕竟已经不复巅峰。
    而凯歌旋,则是正处于壮年的时期,一身实力正是顶峰。
    虽然这可能性很小,但是职责所在,但也不得不防。
    凯辰泽淡声道:“皇叔对于此事,可有什么见解?”
    凯歌旋沉吟道:“陛下,这件事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
    凯辰泽轻笑道:“依照皇叔的意思,这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凯歌旋沉声道:“以我对灭酒歌的认识,他并非鲁莽之人,行事更是稳重,这件事想必定然有什么内情在。”
    凌左道:“皇叔莫不是动了恻隐之心,再说皇叔认识的灭酒歌,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人总是会变的。”
    凯歌旋看了凌左一眼,没有搭理他,只是向凯辰泽说道:“陛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有些事情不在其内不知其情,未弄清楚事情之前,不可妄下定义。”
    凌左语气不定的道:“皇叔可知,这调兵的事情可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时间,也足够灭酒歌上报朝廷了吧!即使有什么内情,但是这种擅自调兵的行为,说一句谋逆,这都不为过。”
    凯歌旋淡淡道:“为将者因时而行,因势而变,若是墨守成规,束手束脚,定然会招致大败!”
    凌左道:“灭酒歌私自调兵,不请示更不曾禀告朝廷,而且这并非对外之战,而是兵锋南下,这等行为怕不是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能解释的吧!”
    凯歌旋道:“既然陛下心中有疑惑,那不若派人去询问一二,这样直接明了,也能少了很多不必要的猜疑。”
    一旁,凯辰泽看着凌左与凯歌旋对说,始终面色淡淡,没有表态。
    其实,凌左说的那些话,也就有一部分是代表了凯辰泽的态度。
    私自调动兵马,兵锋南指,这简直是在卧榻之侧放了一把刀,让人心中难安。
    并且,那一把刀还不受自己的掌控,极为危险,这也是最大的担忧,若是真的有人图谋不轨,说不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凯歌旋说的也不错,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也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但是,这不代表自己能容忍这种事。
    一个帝王,连手下的兵马调动都不知,何其的可笑。
    凯辰泽道:“皇叔,你觉得灭酒歌这次调动兵马是为了什么?五千人藏于一地,定然不是什么小事。”
    凯歌旋沉吟片刻道:“他们的位置,离那个江湖武林大会很近,会不会是因为此事,所以派兵马过去。”
    这个说法有些牵强,但是从目前来看,这是最容易解释的理由了。
    凌左道:“那些江湖人不过乌合之众,即使再怎样,也不可能如此兴师动众,而且还进行的如此隐蔽,竟然连陛下都未知。”
    凯歌旋沉声道:“别的虽然不好说,但是臣可以保证,灭酒歌不会有不臣之心。”
    凯辰泽不由轻笑道:“灭酒歌驻守北地,几十年来可谓劳苦功高,震慑北元,可谓是帝国的栋梁,擎天之柱,朕怎么会怀疑他的忠心。”
    凯歌旋也不说话,这种话听听就行,当真那就输了。
    当年就是太认真,所以被软禁起来,一直关了那么多年。
    而且这种话,定然还会有转折。
    果不其然,只听凯辰泽话锋一转道:“可是这等行为,若是依律来处置,该当何罪?”
    凯歌旋沉默了良久,徐徐道:“擅自调动兵马,可视做谋反,诛九族。”
    无论是什么缘由,擅自调动兵马,都是重罪,有的甚至可以当做谋反大罪处置,但是灭酒歌这种,却也得因人而异了。
    凯辰泽突然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件事先告一段落,找皇叔你过来,除了这一件事外,还想问一问你练兵的事情,现今如何?”
    凯歌旋整理了一下思绪,道:“经过暗中招募,已有八千可战之兵。”
    凯辰泽目中微亮道:“战力如何?”
    凯歌旋道:“虽不说以一当十,但也可称为精锐兵士,虽与边军有些差距,但是只是尚未见血罢了,若与京营军马相比,只强不弱。”
    凯辰泽抚掌笑道:“很好,很好……”
    兵不在多在于精,才不过半年多,就已经有如此成效,已经是难得的了。
    并且,这也要用作奇兵的,在最不可置信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如今,对于京营的整顿已经差不多了,但是还有很大的问题,里面战力孱弱,而且还有吃空饷的问题。
    有的兵营,甚至一个月都不操练,这样的兵马若是上了战场,那结果可想而知。
    帝国精锐,都安排在了两边,那里因为有着外敌的威胁,所以战力保持很高,实力也很强。
    而京营的军士,常年没有经历战斗,只负责一些治安维持,老一辈的退下,换上了新的年轻人。
    虽然更显活力,但是战场都没上过,哪里能打仗。
    更甚的,有的就是走个过场,甚至一个月连军营都不去。
    发下去的银子,更是层层剥削,到了士兵手里的,怕是才不够六成。
    但是,即使已经糜烂至此,却也不能轻动,其中涉及到各方的利益,尤其是勋贵武将集团。
    他们这些人,可以说靠着祖上的功劳,承担军中的职务,有的兵马甚至传了几代,主将的位置父子相承。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很稳固的关系网,极其牢固,处理起来也很麻烦。
    这种安排,有利也有弊,毕竟当年人家祖上为你打天下,求的是什么,还不是后世子孙能有个富贵。
    而活下来的,那不是封个候就是公的,后世子孙也能世袭下去,富贵长久。
    但是,这些勋贵子弟,开始几代还好,后面的就越来越差了,而且随着家族扩张
    ,人数的增多,更是少有惊艳的人物。
    并且,他们也少有去两边的,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安安美美的待在京城,坐吃等死不香么!
    这也就导致了军中将领无才而居于高位,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那战力怎么能上去。
    若是平时还好,但是现在这种局面,凯辰泽需要的是能打的兵将,而不是混吃等死,平庸无能的人。
    能者上,庸者下,自当要讲究这个道理的。
    但是,却有很大的阻碍,即使有辅国公季丘北的支持,那也不是轻易能办成的。
    诚然,季丘北在军中威望很高,但是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事情,别说季丘北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凯辰泽想要办的,是去陈用新,换上一批可用的将领。
    但这个过程,也不能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安排一批,裁撤一批,相应的再给点好处,这样也能降低影响。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会平稳过渡,定然会出乱子。
    据统计,京营总共需要裁撤的兵马,多达五万人,这些里面有的就是虚报上来的,有的更是老弱病残,这还是挑过了些的,若是按严格标准来,人数怕是更多。
    一旦裁撤,若是没有妥善安置,定然会引起乱子,甚至会引起兵谏。
    那种情况,无论最后如何,对于帝王的威严都是一种损伤。
    不过,这又是势在必行的事情,那就要保证自己手里有足够的武力,现在算一算,能真正完全掌握,并控制局面的兵马,除了近卫军,其余的还真的不多。
    但是也够了,对付一些不轨之徒,只需要以雷霆之势处理掉,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凯辰泽又道:“皇叔可还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地方,尽管道来,朕会安排人去办好。”
    凯歌旋摇头道:“已经足够了,练兵就得心身齐练,让他们吃吃苦也是好的,总比战场上丢了性命要强。”
    不历经困苦,如何成为百战之兵,太过安逸的生活,只会猛兽退去爪牙,变得如同羔羊一般。
    凯辰泽点了点头,这般将领,这般的军士,才是能打胜仗的队伍。
    最后,凯歌旋郑重道:“陛下,对于灭酒歌一事,臣不好说什么,但是只希望查清楚原委,莫要惹起不必要的事端。”
    凯辰泽缓缓点头道:“朕自然明白。”
    待凯歌旋离去后,凯辰泽淡淡道:“他军中动向如何?”
    凌左轻声道:“据安插的探子汇报,每日操练不断,而且三日一演,半月一大比,而且并无其他异动。”
    凯辰泽点了点头,对于凯歌旋的人马,自然是安排了人的,并非说是不信任,只是一种必要的手段罢了。
    “陛下,关于灭酒歌的事……”
    凌左迟疑片刻,终究是询问出声。
    “查,查个清清楚楚!”
    凯辰泽斩钉截铁的说道,面无表情。
    “不过,一切都要在暗中进行,既然灭酒歌不报,那朕倒是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凯辰泽语气淡淡,目中光芒深邃。
    “是!”
    凌左得了吩咐,躬身领命。

第四百七十二章 能者上庸者下

    而在辅国公府,也有一场聚会。
    季丘北看着下首几人,心中轻叹,终究是不得不见呐!
    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这次的事情,那就是选择不闻不问,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但是,自己临了却是做不到。
    下首坐着五人,都是季丘北的老下属,而如今他们找自己的目的,心里也明白,虽不愿参合,但是却也不好视而不见。
    并且,他们这次来不单单是他们自己,在身后还有很多人,只不过他们职位高,就以他们为代表罢了。
    来的目的,那也是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想在自己这里求个路子,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为他们做不了太多。
    说实话,季丘北对他们所求的事情,也是无能为力的。
    “公爷,您可得帮帮我们啊,一下子,就撤了咱们的职务,这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活啊……”
    “是啊,公爷,咱们家里在军中有几十年了,到了这一代断了,那哪里还有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呀……”
    “公爷,您可得拉我们一把啊……”
    “……”
    下面五人,纷纷如丧考妣,一个个壮硕魁梧的汉子,眼泪都挤出来了。
    季丘北叹道:“你们哭也没有用,平日里我就跟你们说,多多约束着点儿,可是你们不放在心里,这出了事就后悔了吧!”
    “如今这事木已成舟,老夫也没有什么办法,你们虽然没了职位,但是爵位不变,俸禄照领,也只能是这样了。”
    其中一人诉苦道:“公爷,您也知道就凭家里那点儿俸禄,哪里够过活的,若是不想点办法,那日子不好过啊!”
    另一人也道:“也不光是咱们,哪个营里都是这个情况,你拿点握拿点,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且也不光我们拿,别的那些营里拿的也不比我们少。”
    季丘北哼声道:“那是当年,老夫年前可就跟你们打过招呼,提醒过你们,但是你们依旧我行我素,到现在又能怪谁。”
    之前,季丘北也透过一些风声,有机警的,早就已经收了手,但更多的则是行事依旧,事到临头才后悔了,但世上哪里有后悔药。
    几人连忙认错道:“公爷,我们现在知道错了,拿了的东西都给还回去,但不能把咱们位置给挪了啊!”
    季丘北瞪眼道:“哼!你们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还能讨价还价啊!陛下金口玉言,既然下了旨意,那就天子一言,莫要想着回去了。”
    一人忙跪下磕头,其余人也纷纷效仿。
    “公爷,您知道的,若是撤了我们职务,那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日后儿孙们,那该怎么生活啊!”
    “公爷救救我们吧!”
    “再也不敢了,公爷……”
    “……”
    季丘北听的烦躁不已,挥挥手道:“都给老夫闭嘴,一个个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出去了莫要说是我带出来的兵。”
    一人嘟囔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
    季丘北嘴角微抽,恨不得
    一大耳刮子,直接抽飞他。
    “哼!你说说你们,平日里拽的不行,恨不得在路上横着走,现在这副熊样,又是做给谁看,哼哼,这么多年了,你们好处也捞够了……”
    “如今,陛下整顿京营,裁撤诸营,其目的为何,你们各个都不傻,难道心里就真的不清楚?让我给你们去求情,陛下难道就会答应?”
    下面几人低垂着头,吭吭哧哧的,也没有人说话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老夫都说过,你们都没有放在心上,平时我行我素的,丝毫不知道收敛,但凡你们争点气,何至于现在脸都不要了,跑老夫这儿哭诉。”
    “再说了,你们都是勋贵,祖上立过功,难道陛下还能放弃你们不成,你们不成器,可以让儿孙辈的去争一争啊!”
    “你们都是在军中摸打滚爬几十年的老人了,几代都是军中将领,这已经是很大的优势了,能者上庸者下,本就是无可争议的事情,也别抱怨这抱怨那的。”
    看着几名老部下,季丘北失望的道:“你们平日里做的事情,搞得小动作,老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陛下不会,侦探司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你们若是心里有怨,不满,那就憋着,省的给家里添麻烦,怎么着,难道还想闹事情,然后一家人整整齐齐上路不成,可不要忘了,那菜市口的刀可还没洗干净呢!”
    闻此,几人不由心中发寒,几个月前那场大变,抄家灭族的可不在少数。
    即使现在想起来,还是不寒而栗。
    当时,可是杀的血流滚滚,有文官,也有武将,其中就有他们认识的勋贵,甚至那些事情,如今几人或多或少的也参与了。
    不过,只不过是沾个边,却没有太过深入,否则现在也没命会在这里了。
    但那一场大案,却是让人心惊不已,那么多人说杀就杀了,甚至都没有什么考虑,这也让人看到了当今陛下的铁血手段。
    季丘北语重心长道:“作为勋贵,你们问心自问,有哪个是真正对得起祖宗之业的,一个比一个贪,若是放在当年,砍个几十遍都不为过。”
    “而如今,陛下只是裁撤掉了你们的职务,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可莫要四处抱怨,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去,否则那个时候,才是大难临头了。”
    说着,语气放缓道:“而且你们各自的爵位都保留着呢,你们就不能自己努努力,再挣回来?即使挣不回来,有着爵位,做什么事情不方便?”
    “老夫可知道,你们不是穷困的主,哪个没有什么产业,就说你辛老五,上个月你还新纳了第六房小妾,酒席就摆了多少桌,花了多少钱。”
    辛老五垂了垂头,也不敢说什么了。
    其实,哪个家里没有万贯家财,产业更是众多,但是失去了兵权,那就像是无根之水,失去了根本。
    勋贵之所以是勋贵,正因为手里掌兵,这样腰杆才能挺得起来,也是他们的依靠,立身之本。
    若是没了兵权,那不就任人宰割了么,甚至文官都能踩上一脚。
    但是,这是陛下的旨意,已经无法更改了,自己这些人过来只是为了谋条路,更是心中不甘
    。
    自己祖辈打伤打死的,那是应得的,但是现在说收走就收走了,这怎么行。
    而如今,武将勋贵中以辅国公为最,正该寻他来主持大局才行。
    但现在看来,却是要失望了。
    “你们其余几个也一样,家里产业那么多,难道还能饿死不成,若是心中真有志气的,那就凭自己的本事。”
    季丘北叹道:“你们去吧!老夫也乏了,好自为之!”
    说着,就闭上了眼,不再看几人。
    几人愣了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没得办法,只能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季元真走了进来。
    “父亲,您……”
    季丘北缓缓睁眼:道“你是想问,老夫有没有应诺他们什么吧!”
    季元真点头道:“是啊!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陛下已经铁了心要改革京营,这是大势,任何人都不可能更改的。”
    陛下的决心,有心人都能察觉到,任何挡在路上的绊脚石,定然会被处理掉。
    而父亲面对老部下,就怕一心软,万一答应了什么,那就难做了。
    此外,季元真也知道此事的推动,也有父亲的出力,要是再去陛下那里说情,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季丘北叹道:“老夫当然知道,但怎么也得见一面,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自然就是要做到底的,甚至那裁撤的名单里,很多人还是老夫加进去的。”
    季元真睁大了眼,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本担心父亲碍于情面,会做什么不该的事,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多虑了。
    季丘北起身道:“京营糜烂,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时候了,南方那些蹦跶的,得有人平了,这就需要兵。”
    “原本,老夫的设想人从两边调动兵马去平乱,但是没想到草原渐乱,而北元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不得不暂停下来,所以只能是从京营入手了。”
    “而且老夫能感觉到,陛下的意思是想掌控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兵马,元真呐!若是有机会,你也带兵出去练练,不求多么强盛,到夜不能堕了咱们几代的名声。”
    季元真点头应道:“是,若是有那种机会话,定然不会放过。”
    其实,季元真在朝中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也能看到,当今陛下是想做中兴之主,所以接下来少不了一番大刀阔斧。
    接下来,将与以前的时期不同了,优胜劣汰,只有强者才能立在军中,虽然以辅国公府的实力,不会有人小觑,但是却少不了边缘化。
    这时,就需要自己去争取了。
    不过,这对季元真来说也是个机会,否则总是活在父辈的阴影下,无法展翅高飞,这不是季元真想要的。
    在这大势之下,有的人能看清局势,有的人则是心有不甘,一旦埋下了隐患,就总有爆发的时候。
    想到这里,季元真担忧道:“父亲,我看他们不像是太甘心的样子,若是有心人推波助澜,那……”
    季丘北淡淡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
    季丘北负手而立,仰头看向天空,也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第四百七十三章 玉不琢不成器

    南宫世家。

    青烟袅袅,香炉暖暖。

    屋内,南宫青锋与南宫明镜对坐无言,二人面前,是一盘黑白绞杀的棋局。

    南宫青锋眉头微皱,手指捻着黑子,迟迟未曾落子。

    至于南宫明镜,则是显得轻松多了,怡然自得的模样。

    而在一旁,还有一名中年人正汇报着。

    “昨天,沐家又处理了两名执事,据查,此二人与南方李家有勾连,利用沐家的路,为李家暗中运送货物,被查出后,此二人已暴毙而亡。”

    “这些日子,沐家暗中动了很多子,查处了很多人,不过收效很大,的确震慑住了许多人,那些人也不敢乱伸手了。”

    “现今,沐家收拢各方商会,八方会,通源会等势力都有联合,户部下面几位主事,暗中也与沐家有联系……”

    “辅国公府,今日已有两拨人上门,都是辅国公昔日部将,不过皆是失落离开,显然辅国公未曾应诺他们什么……”

    “萧府一切平静,没有任何来往,至于云府,据说云家老爷子偶感风寒,所以闭门谢客,医师也已经上门看过了,说是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几天……”

    中年人汇报一番,见二人并未发话,便执礼离开了。

    这般,过了盏茶功夫,南宫青锋把黑子一抛:“不下了,再下个几十年,我也下不过你。”

    南宫明镜轻笑道:“大哥不过是分心了,要不然再来一局。”

    南宫青锋晒然道:“每次你都有理由,但最后输得还不是我,才懒得继续下了,还是谈谈刚才的事情吧!倒是没想到,沐家那小子手段也挺狠的,暴毙而亡……”

    南宫明镜摇了摇头道:“我倒是觉得,着不是那小子的意思,而是那人的手笔。”

    南宫青锋恍然道:“原来是他!那就怪不得了。”

    南宫明镜叹道:“这些年,我那位师兄可不容易,但为人又极为傲气,唉……”

    南宫青锋笑了笑道:“人各有志,这种事谁也不能勉强,再说他在沐家指点方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南宫明镜摇了遥头道:“不说这件事了,不过大哥你对于陛下前段时间的安排如何看?裁撤了京营过万人马,咱们南宫家也是以军为根基的。”

    南宫青锋叹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下定决心改革京营,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咱们南宫家在军中的势力,光是这么一次,就去了两成。”

    “而且,按照这个趋势,后续还有动作,损失只会更大,这些天我那些部下,可以说纷纷上门,真是让人心烦。”

    南宫明镜点了点头道:“如今,军方肯定是陛下要改的第一步,而且据收到的消息,陛下在暗中也组建了一支兵马。”

    南宫青锋目中一闪道:“当真?”

    暗中兵马,这却是自己不知道的,以南宫世家在军中的实力,竟然都没有发现,可想而知藏的有多深,并且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也代表了陛下的态度和决心。

    南宫明镜沉声道:“虽不知具体情况,但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能够看出来,粮草调动,还有其他的兵甲制备都很反常。”

    “当然,这也是我无意间

    发现的,调查了一下,发现有侦探司的痕迹,所以就让人收手了。”

    南宫青锋沉吟道:“若是真的,那陛下心中就已经有开刀的想法了。”

    暗中练兵,这自然不是为了对付外敌,那目标就很明确了,要对付的人,就在着洛水城里。

    不过想想也正常,这次京营改革,裁撤了那么多人,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很多人心思起伏。

    其中,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的,定然也不少。

    裁撤的这些人,大多数兵痞,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旦受到有心人的煽动,很容易闹起事来。

    但也可想而知,到了那个时候,若是有人敢捣乱,做第一个出头的,就是陛下屠刀挥起的时候。

    想到这里,南宫青锋不由道:“得好好约束族中弟子,不该参合的事情不要参合,立诀他们几个,也得看好了。”

    南宫立诀,就是这次被裁撤掉的,属于南宫青锋和南宫明镜的子侄辈。

    南宫世家,在军方仅次于辅国公府,在军方也是安排着很多人,但是本事不大,相互之间参差不齐。

    南宫青锋道:“若不然,就把立诀他们几个送走,省的出现什么麻烦。”

    南宫明镜提议道:“不若留下他们,到时候也好让他们看看,以便心中警醒。”

    南宫青锋点了点头道:“这安排不错,省的他们认为背靠南宫世家无法无天了。”

    这些家族弟子,凭借南宫世家的名头,在外面干的那些事,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却是家族至关重要的时候,绝不允许他们拖后腿。

    南宫明镜道:“等事情过了之后,把他们都扔到军中去历练历练,从小兵做起,这么多人,想必总能出现一两个能用的。”

    南宫青锋轻叹道:“这些年,族里的人就是太过安逸了,没有打过仗,有的人甚至都没见过血,趁着这次机会,得好好打磨他们一番。”

    南宫明镜轻笑道:“大哥不必忧心,该担心的不是咱们,而是那些人,并且以后用兵的时候还多的是,总会有机会的。”

    “北地,南方,还有西北那边,陛下肯定都会大动一番的,当然也不会太快,这个过程肯定是徐徐图之,一二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

    南宫青锋点了点头,依照当今的性格,显然人要做一番大事的,而从如今来看,绝对是要用兵的。

    到时候,南宫世家定能大放异彩,这不单单关系是现在,更是关系到未来几十年。

    玉不琢不成器,未来的南宫世家,终究是要看小一辈的。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世家的传承,不单单需要先天的资源,还要弟子努力,否则只能是慢慢没落。

    几千年来,随着时间的变迁,历史长河之中,多少帝国辉煌过,又有多少世家曾屹立不倒。

    但是最终,曾经的辉煌不在,变成了历史的尘埃。

    而且,与南方那些大族不同,南宫世家并非传承已久的,起码在百年前,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

    随着大华的崛起,南宫世家强大起来,就像是帝国的依附,只有帝国强大,南宫世家才能保持长久。

    同样的,什么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若是跟不上帝国的步伐,那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被抛弃的下场。

    当今天下,乱象已经初显,定然少不了大战,无论是内忧,还是外患,都需要足够的兵力如应对。

    而这,若是把握住了,也就是南宫世家再进一步的机会。

    而现在,起码要应付现有的危机,则是希望一切如意吧!

    “对了,大哥可有默儿的消息?”

    这时,南宫明镜略带迟疑的问道。

    南宫青锋冷哼道:“别跟我提那个逆子,竟然逃婚,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

    南宫明镜轻叹一声,也没继续说什么,南宫默是南宫青锋的长子,本来门当户对,给他定了门婚事。

    可是没想到,南宫默死活不同意,最后一个人竟然逃婚出走,闯荡江湖去了。

    “哼哼!他若是有准儿一半的省心,我就烧高香了。”

    南宫准是南宫青锋次子,与长兄不同,做事向来规规矩矩,如今在京营任职,掌管一营,管理的井井有条。

    在京营诸营里,南宫准带领的兵营,战力可以说是排进前三的,而且治军极严,不克扣兵响,深受兵士拥戴。

    而说到次子,南宫青锋面色稍缓,露出些许欣慰的表情。

    在南宫青锋看来,南宫家年轻一代,老大算是废了,还得是自己这二儿子扛鼎。

    想起老大,顿时又是满脸的嫌弃。

    …………

    四季楼。

    羽梦影扶着竹栏,浇灌着花朵。

    流水涓涓,百花盛放,美人侧眸,构成一股绝美的画卷。

    烟儿站在一旁,提着一桶水,脸上显得很开心。

    曾经,这样的事是不敢让小姐做的,但是这几个月来,小姐的身体明显好了许多,这个发现让烟儿欣喜不已。

    “小姐,你看这朵花有花骨朵了!”

    明明昨天还没有的,烟儿惊喜的说道。

    羽梦影轻笑道:“这般大惊小怪的,以后哪个夫家敢要你。”

    烟儿小脸儿一瘪道:“不要不要,烟儿要永远跟小姐在一起,才不要什么夫家,才不要嫁人……”

    羽梦影狡黠的笑道:“那怎么可以,我家烟儿这么可爱,若是一直留在我身边,那怎么行。”

    烟儿抿着嘴,最后很认真的说道:“那等小姐嫁人了,我……我也……”

    支支吾吾的,话虽然没有说全,但是羽梦影却明白了,不由哭笑不得,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意思。

    “你这妮子……成天都在想些什么,让你少看话本,小脑袋里想啥呢!”

    说着,羽梦影伸出一根青葱玉指,点在烟儿的额头。

    烟儿揉了揉额头,突然道:“小姐,我想起来了,大老爷好像跟你订过婚事哎,好像就是上次那位……”

    闻此,羽梦影不由面色微红。

    “你看你看,小姐你脸红了……”

    “哼哼,你这小妮子……”

    “嘻嘻,小姐脸红了,小姐脸红了,彤儿姐姐快来看呀……”

    “还瞎说,找打……”

第四百七十四章 被嫌弃

    云府。

    屋子里,充斥着呛人的药味儿。

    桌子上,还摆着各种药罐,里面更是什么颜色的汤药都有。

    而送完看病的医师,弱不禁风,躺在床上的云谈生,立马就掀开被子,披上衣服就走出了房间。

    不行不行,屋里味儿实在是太呛人了,太冲了,有些上头,再也忍受不了了。

    早知道,就用一些味道小的药材了……

    过了不多时,云佑送完医师回来了。

    “爹,您……您怎么出来了……”

    看到门口的云谈生,云佑不由一怔,然后忙道。

    说好的手不能提,嘴不能张,要在床上躺个三五天的呢!

    不是说做戏做全套,所以才在屋里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云谈生哼声道:“在里面躺着,那纯属就是遭罪,再说老夫本来也没病,人也已经走了,继续装下去有什么用。”

    “你不说,我不说,府里人不说,那还有什么问题,再者说了,这本来就是装装样子罢了,该知道的都知道,又有何妨。”

    云佑呐呐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家老头说什么,听着就是了。

    爹说的都对,咱说的都错。

    云谈生看了云佑一眼,徐徐说道:“倒是有一件事,这些天里,你是不是私下里见了什么人。”

    “没,绝对没……”

    下意识的想否认,但对上那目光,顿时就只得老实答道:“呃……是见了一些人……不过也不怎么熟,都是官场上来往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事。”

    云谈生冷哼道:“不是吧!堂堂户部掌事的位置,在你嘴里就成了大白菜了,卖来卖去的,真是好威风啊!”

    云佑心里咯噔一下,本来以为能瞒住,没想到还是被老头子知道了,糟糕,是谁出卖了我。

    心中思量,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道:“父亲您也知道,户部缺了那么多的空,总需要人去补上,那为何不能是咱们的人呢,这也是为了咱们云家着想。”

    云谈生冷笑道:“你个刑部侍郎,管什么户部的事情,屁股坐在哪里,才会考虑哪里的事情,不该操心的事情不要瞎操心。”

    云佑不服气的道:“父亲,该争的时候就得争啊!机会来了,就得把握住,否则悔之晚矣呀!”

    每次都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争取,光是看着别人得利,即使有些许的风险,但是在云佑看来也是值得的。

    富贵险中求,若是只知明哲保身,那还怎么发展下去,即使有少许的浪花,但也不可能打翻一艘大船。

    父亲这行为方式,云佑不敢苟同,甚至官场上有些人,在背地里都称云谈生为“龟相”,畏畏缩缩,停滞不前。

    这些年,很多人都退出了父亲的阵营,改投萧家去了,但是对于这种情况,父亲竟然视若不见,置若罔闻,更是助长了这种歪风邪气。

    所以,云佑心里不服气,这时候也趁机表达了出来。

    云谈生盯着云佑,直让后者移开目光,不敢对视。

    云谈生淡淡道:“依照你的意思,为父是不是该退位让贤,把家族大权交给你,让你挥斥方遒去。”

    云佑瓮声瓮气

    道:“不敢!”

    “哼!”

    云谈生冷哼一声,道:“不敢,我觉得你都敢把这天给翻了,平日里就跟你说,少跟那些人来往,否则只会惹火上身。”

    “有多大能力,就坐多大的位置,你当个刑部侍郎还不满意,是不是想当尚书,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能力几斤几两,就这样,还想做什么。”

    “老夫年纪大了,但走过的路比你过的桥都多,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若是你真有本事也就罢了,但是你没那个本事,就坐不了,也不能坐那些位置,否则只会给我云家带来灾难。”

    云佑见父亲发火了,忙道:“父亲,您也得相信儿子啊!总得给个机会不是,让我也能发挥一下……”

    话没说完,云谈生就啐道:“呸!你还要不要脸了,老夫没给过你机会么,你是我儿子,资源没少给你,但有哪样是办好的。”

    “庐州赈灾,我让你做主官,好么,上百万两的银子,真正用到实处的不到三四,要不是老夫陪着张老脸,先帝一怒之下,你脑袋都能没了。”

    云佑喃喃低语道:“也不能怪我,再说那次我也没贪过一两银子。”

    其实,对于赈灾这件事,云佑是打算好好做的,更是不曾想着贪污什么。

    可是,有些事不是光想就行的,事情很复简单,虽然云佑这个主官不贪,但不代表下面的那人也一样。

    手下的官员,你拿一点,我拿一点,然后赈灾的粮款就不剩多少了。

    这样层层剥削,别看个人拿的不多,但是架不住人多啊,粮款大打折扣,可是饿死了不少人。

    就这,还是云谈生及时发现的。

    那次,云佑第一次办大事,总得派人跟着照看一下,但是事情是云佑的,也得让他自己去办。

    结果,一办就办出了大事,都差点翻了船,若不是云谈生派去的人及时发现,然后堵住了缺口,那怕是不知道会怎样。

    但即使这样,云佑也逃不过罪责,毕竟他是督粮的主官,出了事情不找他找谁,但是有云谈生照看着,也没出什么大事。

    但是,却损失了很大一部分利益,毕竟萧家可是看客,巴不得云家出事呢,而云佑的事情也不得不管,因此在这件事上,云家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想到这里,云谈生更气道:“呵呵,若是你也贪了银子,老夫都救不了你,真当萧家他们是看戏的,哪个不想弄了你。”

    “还有……还有那个登州案,让你去查案子,一查查了两个月,结果半点事情都没有查到,回来后还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结果人家转眼就造反了。”

    说到这件事,云谈生不由四顾,看看有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

    云佑不由向后退了退,讪讪道:“我也没想到他们内外勾结,竟然都是一起的,这也不能全然怪我……”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也知道自己理亏。

    当年,有人举报登州有人造反,不过也没有什么迹象,更是没有确切消息,道对于这种事也不得不查。

    因此,云佑就主动领了这个差事,毕竟捕风捉影的事情,谁也不认为是真的。

    所以,到了登州后,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一切平安无事,在那

    里待了两个月就回了。

    谁曾想,回来不到半个月,就收到他们造反的消息,中间还有一段路程呢,可以说差不多前脚走,他们后脚就造反了。

    原来,那些人是前太子旧部,一直对先帝有怨,打算造反。

    但是,中间有人不想干了,但是却传不出什么消息,所以暗中放出风去,说是登州有人造反。

    这样,也就牵扯到云佑后来的事情了。

    到了那里,云佑也派人查了查,但是也没有什么发现,一切都显得十分正常,所以云佑也就放心了。

    而且,那登州的官员真的很会办事,各种安排都合情合理,身心愉快,这样的人怎么会造反呢!

    可是,还就真的是那些人,这也不能怪自己,实在是敌人太狡猾了。

    这下子,可谓是打脸打的生疼,先帝一怒之下,差点都把云佑给砍了。

    还是云谈生出面,经过多方走动,又从先帝哪里哭诉一番,这才饶了性命。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云佑连降数级,放到了个闲差上去。

    现在,云佑能做到刑部侍郎的位置,那还是云谈生运作了一番,好不容易慢慢熬,然后弄起来的。

    就这,云佑心里还是不满意的,毕竟谁不想更进一步。

    但是云谈生是看出来了,自己这儿子,再官场上是没前途的,资质平平,即使坐到了高位,那也只会摔得更惨,甚至连累到家族。

    如此,还不如就放着他,在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维持原状就行了。

    在这一代,云家没有什么扛鼎之人,不过在下一代倒是有几个不错的。

    云谈生打算着,自己再坚持几年,等年轻一代成长一些,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就能放心了。

    云佑垂首道:“父亲,那些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总是需要经历一些挫折的,儿子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云谈生不屑道:“若是普通人,你那些事情不是抄家就扁官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你说说这些年,你可做成什么像样的事。”

    云佑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一下,然后丧气的发现,好像还真没做成什么事。

    不过嘴上不能输,说道:“父亲,我这刑部侍郎的位置,上面顶着一个尚书,同级的还有牵制,这即使是有心,但也无力啊!”

    云谈生气极反笑道:“呵呵,这么说倒是耽误了你的大才了,你在刑部这些年,那些处理的案子我都看过,哪个是你自己办的,还不是靠着手下那个人。”

    云佑小声道:“这说明我有识人之明。”

    见此,云谈生也懒得跟他说这些了,自己什么样,难道心里没点数么。

    “刑部的差事你办好了就行,至于其他的,留不要妄想了,老夫难道还不知道你的本事,老老实实的,省的惹事。”

    云谈生又是训诫一番,看着自家儿子,越看越烦,后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转身回了屋里。

    宁可闻那药味儿,也不想看到他。

    然后,云谈生又从屋里走了出来,药味有些浓郁,还是去外面园子里吧!

    云佑:“……”

    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己好像被自家老子嫌弃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调动

    萧府。

    萧南山坐在正首,面色淡淡。

    在下面坐着几人,其中都是自己人,更是有两名萧家的子弟。

    萧铭意坐在一侧,面色显得深沉,眉头紧皱,不发一言。

    在他身边,坐着一名白脸儒士,此人名为萧显,是萧家二房的掌舵人,更是官至工部侍郎。

    这里面,却是没有萧木览,因为萧木览辈分低,而且位置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所以没有资格参加这等会议。

    另一侧,则是一名面色红润的老者,此人名为钱鹤钧,为如今的礼部尚书。

    钱鹤钧在礼部,权势可是不小,在萧党之中更是被看做第二号人物。

    还有一人,面色稍黑,整个人显得有些枯瘦,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此人叫方楚明,为现任兵部侍郎。

    方楚明虽是文官,但也是上过战场,并且亲手斩杀七名叛军的。

    当年,方楚明不过是一县的主官,有匪首聚众数千人,围攻县城。

    方楚明召集乡勇,组织县中百姓抗敌,打退了匪军数次进攻,保住了县城。

    这一次,让方楚明直达天听,然后一路亨运通达,直直升到了兵部侍郎的位子,当然其中也有萧党出力的关系。

    但不论怎样,方楚明都是有能力的。

    最后一人,则是一名胖态的中年人,名为谷禄民,为现任的吏部侍郎。

    谷禄民在吏部,这个位置不可谓不重,官员任免安排,都要经过吏部的手。

    在场的,除了刑部与户部外,可以说都是另外几个部门的主官,这股势力,在外面跺跺脚,朝堂都得震三震。

    户部,那曾是杨修主管的,向来是刀砍不进,水泼不进的铁桶一个。

    至于刑部,那里的刑部主官并非萧党,而是属于云党的势力范围。

    至于其他几个尚书,则是各有派系,有的则是保持中立,谁都不站。

    另外,还有军方的几个派系,就构成了如今朝堂的局面。

    当然,还有陛下那边,也是最强的一方了,更有很多朝臣其纯粹的孤臣,只为陛下办事,像杨修就属于这种的。

    萧显道:“各位大人,陛下这次改组裁撤京营,想必这里面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至于要如何,应该也不用再提了。”

    钱鹤钧点头道:“这次事发突然,甚至连南宫家和辅国公那边都没什么反应,或者,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引而不发。”

    谷禄民也道:“京营大改,关于那些调动的人,完全没有吏部的事情,都是有陛下亲自安排的。”

    这次改治京营,虽然动作不算太大,可却引起了不小震动,这是一个态度,也是一个起点。

    并且,京营的弊症并非一日两日的了但是历来却没有整治,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其中涉及到太多人,着实不好处理。

    不单单是勋贵武将,还有传承的世家,甚至那些文臣也会参与进去,乱上加乱,关系错综复杂,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不小心,就会惹出一个大乱子。

    方楚明苦笑道:“陛下的意思,咱们怎么看不明白,但是又有什么办法,陛下的旨意都下了。”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在朝堂沉浸多年,揣摩圣意,趋利避害,更是一等一的好手。

    毕竟,伴君如伴虎,如果不能弄清楚那位的意思,稀里糊涂的办事,那就是黑夜里过河,找湿!

    改革京营,按理来说对兵部很有理,毕竟兵部就是管兵的么,虽然不是全然管制,但是相对来说权力很大。

    可是,这次陛下直接绕过了兵部,从头到尾,都没有让兵部插手,这就让人很郁闷了。

    合着,兵部就成了一个摆设。

    但是,兵部却也对此也无可奈何,陛下乾坤独断,虽然心里不满意,并且也付诸行动了,不知上了多少折子上去,可都是石沉大海。

    唉!这兵部侍郎当的真是憋屈,不过想想上面还有个尚书,心里又好受了许多。

    谷禄民也叹道:“京营肯定是要大改,但是具体如何,到时候又有谁掌权,这就是武将那边的问题了,咱们很难插手。”

    钱鹤钧也沉吟道:“京营的事情,陛下不会让任何人插手,而且这次下刀的对象,则是变成了勋贵那边。”

    年前,因为赈灾粮款被贪一案,掀起一场大案,直接杀了个血流成河。

    那一次,涉事的主要是文官,而且陛下也有借机的意思,狠狠处理了一大批官员,多少官员被抄家。

    而武将则是看热闹,现在风水轮流转,到了文官看热闹,武将开始倒霉了。

    文官与武将,向来是互相看不上的,所以两边的事情,几乎都是各自做各自的。

    文官出了事,武将乐的高兴,武将出了问题,文官也是看个乐子。

    而且,双方几乎是各不插手的,文有文道,武有武道,两方处于一种平行的状态。

    对于文官来说,武将插手文事,那是万万不能忍的事情,否则国将不国,仿佛世界末日到了似的。

    对于武将开说,文官又不知兵事,指手画脚只会碍事,而且文官花花肠子太多,指不定就在哪里挖坑了。

    此外,帝王也不会允许文武勾结,文官不可怕,武将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两者互相联合起来。

    那样的话,就直接能影响帝位的稳定,甚至改朝换代。

    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

    萧铭意道:“京营的事情可以放一放,这次主要议的事情,还是户部的职位,这次怎么拿下一个侍郎的位置应该是可以的。”

    萧显点头道:“不错,王安阳当年也曾与杨修合作,并且当过三年的户部侍郎,虽然后来遭到贬谪,但是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他都是不二的人选。”

    说起王安阳这人,能力不差,品性也不差,但是就是太耿直了一些。

    当年,本来王安阳就已是户部侍郎,尚书的位置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中途杀出来一个杨修。

    先帝不管不顾,把杨修直

    接放在户部,并且不断擢升杨修,直至户部尚书。

    但是,一山不容二虎,两人的理念也不太相同,所以属于无法共存的。

    杨修上任后,大力进行对户部的改革,而且大刀阔斧,不服的,没能力的,或者不符合标准的,全都裁撤贬谪掉了。

    这种行为方式,受到了王安阳的指责,虽然当时杨修已是户部尚书,但就事论事,反正是不能忍。

    其实,王安阳属于那种保守的,虽然对于很多事看不过去,心里夜想改,但是他的理念是一切都徐徐图之。

    而杨修倒好,不管不顾,直接撸袖子就做,完全不考虑后果一般,就像是一群人在桌子上谈判,本来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着相互商议着来。

    但是杨修不这么做,看不过去很简单,直接掀桌子就行了。

    朝堂上的事,以传统的文士为主,而像杨修那样半路出家的,不过是一个商人,商人逐利,最是让文人看不起的。

    所以,对于杨修的那些改革措施,王安阳是大力反对,一个户部尚书,一个户部侍郎,这就针尖对麦芒,两人角力上了。

    后来,因为先帝的大力支持,就打算把王安阳调走,也算是平调了。

    这样一来,既不耽误杨修的事情,也可以把两人分开,两全其美。

    但是,王安阳就是认死理儿,是死活不同意,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要辞官。

    那时,这也把先帝气得不轻,每天都有王安阳的奏折,要么是辞官的折子,要么是弹劾杨修的折子,让先帝不厌其烦。

    好么,你既然想要辞官那就成全你,但是还是忍住了,毕竟王安阳并无大错,且能力也不差,无缘无故让人辞官,容易惹世人诟病。

    所以,既然不能让王安阳辞官故里,那就把他给贬了。

    连降两级,直接贬到了地方州府,让他处理地方事物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到了那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过别说,王安阳也是真的有能力,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偌大一个州府,被王安阳治理的极好,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好吧!你有能力你很强,然后又给他挪地方,十几年的时间,王安阳做活五个州的主官,可以说每隔三四年就调一次。

    就是不升他回朝廷,其实所服个软,那也就把他调回来了,可是王安阳不啊,就是硬气,有杨修没他,有他没杨修。

    所以,王安阳留一直在外面飘着,还是这新帝登基,杨修也失去了靠山,所以才把王安阳调回来了。

    本来,以王安阳的资格和能力,也足够做户部尚书的位置了,但是当今不会允许,也不可能让户部在任何人的手里。

    所以,如今的户部尚书,就从礼部调了一位老臣过去。

    这位老臣可不简单,名为张裕,是三朝老人了,若是论资历,在如今的朝堂上绝对能排进前五。

    并且,这位老大人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他极其的会和稀泥,什么事都是听和看,但是绝对不参与。

    实在不行,那就装傻充愣,反正就是表示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不要管我就行。

    同一时期的,要么是已经魂归故里了,要么就是辞官隐退了,而张裕还好好的,甚至待在礼部,十几年没有挪过地方。

    没能力不怕,咱们熬资历,只要把所有人都熬死,自己就是最强的那一个。

    此外,说起这位老大人,平生也没做过什么大事,但是每次都能展好队,虽然不是雪中送炭,但是锦上添花起码没危险。

    如此,在朝中滚爬摸打几十年,成为了史上最久的礼部侍郎。

    甚至,现在另一位礼部侍郎,还有礼部尚书钱鹤钧,都算是张裕的弟子了。

    当年,张裕是主监考,而且对比乐此不疲,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提携提携后辈也是可以的。

    如今,张裕已经年过七十了,还奋斗在第一线,也没提过辞官的事情,不过别人也不在意,反正这么一位老好人在,对哪边也没有影响。

    这次,对于户部尚书的位置,陛下直接就安排张裕去做了。

    这样一来,别人还真不好说什么。

    而且张裕也很乐意,得了旨意后,第二天就去上任了。

    其实,对于张裕来说,自己好好的在礼部待着,也没什么事儿,那些人斗来斗去的更不参与,日子美美的。

    就这般,直到实在做不下去的那一天,荣归故里,就完美了。

    但是,没想到突然就升官了,而且还是别人争来争去的户部尚书,来的太突然,正是让人……太开心了!

    若是别人,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怕是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万万接不得。

    但是张裕不一样啊!

    老夫资格老,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谁不服气的出来辩论辩论。

    然后,拐棍一扔,人一倒……

    惹不起,惹不起!

    这么一尊大神在那里,谁也别想了,无论聪哪个角度讲,都没戏。

    人家资格老,三朝元老就问你怕不怕,虽然没能力,但是陛下就是看中了这点,而且又粗贪,妥妥的清官有没有。

    所以,除非张裕已经辞职不干,否则完全没戏。

    但是很可惜,人家老大人很乐意,而且乐此不疲,并且看张裕这架势,还想长久的当下去。

    嗯,若是努力努力,没准可以再干个十几年。

    说来别人不信,自从做了户部尚书后,腿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甚至每天都能多吃两碗饭了。

    众人也看出来了,陛下就是安排这么一个三不管的,说到底,户部还是在陛下的手中。

    这下,虽然户部尚书的位子没了,但是那侍郎和主事的位置,完全可以争一争。

    但是很可惜,哪一派的人都想要,陛下就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意思,你们慢慢争,最后决定权还是在朕的手里。

    然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如今户部的位置也差不多填满了。

    萧铭意道:“如今,户部咱们可以说占了两成,云家占了一成,其余各家分了

    剩下的七成。”

    这时,萧南山半眯着眼斥声道:“胡说八道,这户部是帝国的户部,是陛下的户部。”

    萧铭意忙道:“是,有些失言了……”

    萧南山哼声道:“既然在朝廷里办事,就得守好口,需知祸从口出,这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你我不过是陛下的臣子,一切都得听于天命。”

    钱鹤钧这时道:“左相说的极是,咱们都是陛下的臣子,哪里有什么各家不家的。”

    结党营私,这种事心里知道可以,但是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像现在,在座的这些人都可以说是萧党的。

    不过即使心知肚明,但有些话,却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

    萧铭意肃然道:“儿子谨记!”

    萧南山淡淡道:“无论什么时候,心里都得有敬畏之心,臣子的天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陛下,无论是哪一部,都只能是陛下的衙门。”

    “刚才你说户部,呵呵,这两成,又是哪两成,你们只看到好处,却没有想想后面的含义,更没有清楚陛下的打算。”

    谷禄民不由道:“您的意思是……”

    其他人也不由侧目,说到底,萧党之所以被称之为萧党,正是因为萧南山的存在,在他的周围环绕着朝中各个阶层。

    在萧党中,萧南山就是那擎天之柱。

    作为一派的领头人,其目光还有手段,都是常人不可及的,如今他说的这些,定然是有什么深意。

    “户部是帝国的钱袋子,杨修虽然已经走了,但是这不代表陛下会允许乱伸手,如今改制京营,这是陛下走的第一步,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而动军,首先需要的,自然就是钱粮,而户部则是重中之重,养兵用兵,都缺少不了户部的支撑,这样一来,陛下怎么会允许你们乱搞。”

    方楚明不解道:“事情都成了既定事实,户部的缺也都拿到了,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萧南山悠悠道:“鱼儿已经上钩了,那还怕没有餐食么……”

    闻此,众人心中齐齐一凌。

    萧铭意脸色极为难看,犹疑道:“这……陛下应该不会那般吧!”

    至于另外几人,也是猛然惊醒,即使拿到了缺又怎样,还不是陛下一言而定,是生是死就在一念之间。

    当然,也不可能随便找个理由杀人,但是若是被记上了,那绝对下场不会太好。

    萧南山哼声道:“哼!你们当侦探司是摆设么,即使你们安排进去了人,但是一旦被侦探司抓到把柄,那生死就只是一念的事,哪个能躲得了。”

    闻此,众人心里不由更是一沉,侦探司的手段众人都是知道的,而且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在座每个人的府邸都有他们的人,甚至还不止一个。

    虽然对侦探司恨之入骨,但同样的,也是极为畏惧的,就像是暗中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

    很是让人厌恶,但是他们独立于外,只听命于皇权,不受朝廷介质,就更让人无可奈何。

    本来,趁着新帝登基,很多人上奏裁撤侦探司,但是陛下怎么可能会自断臂膀,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外,几人心里也明白,朝堂上有几个是干净的,尤其进了户部以后,那怕是更要污上个三分。

    若是侦探司出手,不说所有人,起码九成九的人都能查出问题,即使个人没问题,但是沾亲带故的,谁能保证没问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做了官更是不能忘了本,否则有违礼法。

    现在,这户部就像是一个大口子,就看能装多少人了,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要怎么办还是得看陛下的意思。

    萧南山道:“你们各自回去后,都约束一下门人,不要让他们做的太过火,而且这次京营的问题,更是不要让他们参与。”

    钱鹤钧不由道:“那户部那边?”

    萧南山淡淡道:“保持原样即可,现在即使想抽身,也来不及了。”

    众人不由沉默下来,既然已经入了局,就自然逃脱不了了。

    唉!相比之下,还是保全自身才是。

    见萧南山不愿再说,就各自离去了,只剩下萧铭意和萧显两人。

    萧铭意道:“父亲,户部是咱们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若是就这般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即使陛下要杀鸡儆猴,但是也不可能不用人吧!”

    朝廷各部,那是都需要用人的,而这自然就不可能避开自己等人,即使要杀,那也有个限度。

    萧南山冷哼道:“陛下杀鸡儆猴,咱们就是那所谓的猴,所以陛下要的,不是你想的杀多少人,而是震慑住所有人,那才是真正的目的。”

    “好了,也不用再说了,此事照旧,但以后户部的事情少参与进去。”

    说到底,户部安排的那些子,已经被萧南山给放弃了,至于以后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萧铭意不由语噎,只得告退。

    出了门,显得有些不平道:“父亲就是太过瞻前顾后了,怕这怕那,难道就什么也不争了,朝堂上不是你进就是我退,若是不去主动把握,哪里会有如今的萧家。”

    萧显叹道:“家主的意思其实也明白,现在萧家树大招风,而且家主年纪也大了,所以想的更多是退路……”

    萧铭意哼道:“我萧家走到现在,哪里有什么退路,又何须什么退路,直接走下去就行了,还有那个萧木览,不知道给父亲灌了什么**汤。”

    那个萧木览,又有什么本事,很多事情父亲竟然不问自己等人,而是寻他,这让很多人愤愤不平。

    尤其是萧铭意,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父亲有什么想法不成,这是萧铭意不能忍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萧显劝道:“萧木览其家主看好的人,按照现在这趋势,下一代的掌权者,怕是……”

    萧铭意目中一冷道:“萧木览,他还不够格,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手段。”

    说罢,萧铭意拂袖而去。

    其后,萧显看着萧铭意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

第四百七十六章 仰空阁

    洛水,仰空阁。

    仰空阁有百年历史,是洛水一大标志,最初的时候,仰空阁并不叫这个名字,它本是为了搭建成一座通天塔。

    开国之初,为了彰显国泰民安,可能也是为了沟通上天,所以拟建一座通天塔,代表与天同齐。

    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项工程耽误了下来,本来拟有一百零八层,可是只修到了二十三层就停了下来。

    一直闲置了数年,没有投入使用,也没有继续建造下去。

    后世猜测,可能是因为太过劳民伤财,因此停下了工程。

    之后,对仰空阁如何处置探讨了数次,若是拆除它又太过可惜,所以之后的岁月里,陆陆续续的又建了十三层,凑齐三十六周天数。

    如今,仰空阁可以说是洛水,不,应该说是全天下最高的楼阁了。

    而如今,仰空阁则变成了一个多样化,集交易,酒楼等多种功能一体的楼阁。

    当然,无论是其中哪一层,都讲究一个雅字,而且没有身份背景的人,根本连仰空阁都进不去。

    在仰空阁里,来的人非富即贵,文人雅士,朝堂大员,都喜欢来这里。

    可以说日进斗金,极为红火。

    此外,据小道消息流传,甚至皇家也在里面插着一手。

    此时,仰空阁第三十层,这里中间是镂空的,在周围分散着几间雅房。

    王彦行扶栏而立,感慨万千道:“凭风立巅,果然让人心生豪迈,不过……崔兄你能别躲那么远么……”

    一旁,崔子虚坐在离窗口最远的位置,面色极不好看,有些发白。

    崔子虚挤出一个笑容道:“这里就很好,那边风太大了,风太大了……”

    王彦行心里偷笑,崔子虚就是怕高,以前邀他去踏青爬山,都是扶着上去的,不过心里知道不点破,否则就没意思了。

    “咳咳,王兄,咱们还是坐下喝喝茶,商谈一下事情吧!”

    崔子虚点头道:“也好!”

    既然他不过来,只能是自己过去了,只是可惜了这一番风景。

    高处不胜寒,自有一番别样的感慨。

    此情此景,人生豪迈,正想吟诗一首。

    王彦行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道:“这次京营大改,倒是可以拉拢一些人过来,尤其是那些不得志的勋贵将领,虽然丢了位置,但是起码的影响还在。”

    崔子虚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倒是一个可以实施的方法,但对于他们那些人,却也不能太抱希望。”

    这次被裁撤的,都是被淘汰掉的,无论是能力还是品性,都不算好的,这些人可用却不能信,否则没准还会添乱子。

    王彦行轻笑道:“不过是一个保险,锦上添花罢了,但是其中有些人缺可以争取下,那些人与辅国公,或者与南宫家,都是有些不浅的关系在的。”

    无论是如何,都可以废物利用一下,没准能获得意外惊喜呢!

    而且,有些人虽然能力不怎么强,但是关系网

    却是很广,在洛水这片区域,毕竟是多少年的地头蛇了,与他们相比,自己这边某种程度上甚至还差一些。

    有的时候,那些人还是很好用的,当个炮灰也不错。

    王彦行继续道:“不过这次京营大改,苗头却有些不好啊!”

    闻此,崔子虚也不由沉默起来,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次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肯定还有大动作。

    而改革京营,整顿兵治,这就很让人苦恼了,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定然是为了战争做准备。

    如今,草原无战事,北元夜多年没有南下了,所以这番动作是要对付谁,这还不是很明显的么。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而南方现在乱象不止,显然是要对自己等人开刀了。

    而南方那些势力,之所以成了气候,还不是有南方那些大族背后支持,若非如此,怎会到现在这个局面。

    因此,崔子虚心里真的很没有底,因为不知道当今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若是只为平叛,那还好说,甚至还可以在后面帮一把,早日吧那些人叛军处理了,毕竟现在很多人已经开始失控了。

    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就应该料到了,那些人不会只甘心做傀儡,经过一段时间,他们已经膨胀了,不甘被操控,想要翻身做主人。

    不听话的狗,那还留着干什么,到时候朝廷出兵,还可以出出力。

    但是,最担忧的就是不仅仅止于此,表面上对付叛军,实际上的目的,则是冲着自己等人来的。

    这个可能性很大,越想越是心忧,到了那个时候,怕是就危险了……

    王彦行这时说道:“王兄,对于他们的事情,你应该消息更广一些,朝中的局势如今咱们该如何参一脚。”

    这个时候,王彦行想的是趁乱插手,浑水摸鱼一番。

    崔子虚摇头道:“如今不是一个好时机,还是再看一看为上。”

    王彦行不由道:“现在他们争来斗去,正是咱们落子的好机会,若是迟疑下去,时机稍纵即逝啊!”

    崔子虚叹道:“我又何尝不明白,但是现在确实不能轻动,别看他们争的你死我活,但是咱们一旦下场,就定然会被针对,对于他们来说,咱们毕竟是外人。”

    如今的大华,世家大族分两方面,一方是南方八望家族,他们都是老牌势力了,传承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而另一方,就是洛水的六大世家了,他们是跟着大华起家的,若是论权势,比起南方八望也不差,但若是论起底蕴,那就差了很多了。

    南方八望,不单单是钱财雄厚,还有他们的人才,每家都有各自的书院,专门用来培养族内弟子。

    甚至,哪一家没出过几个宰相,其势力不可小觑,在整个南方,有的时候甚至比朝廷好用,如今南方大半的官员,都与他们有关。

    而洛水六大世家,却是底蕴显得不足,毕竟才富贵了几代人,有些差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追上来的。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朝代更替不知多少,但是世家

    大族确实依旧存在,并且哪朝哪代都混的风生水起。

    一个国的治理,需要人才,而那些人才聪哪里来,大多数都是世家大族的人。

    是,的确也有寒门贵子,但是那样的才有多少,十之一二都不够。

    像王彦行的王家,还有崔子虚的崔家,就皆为南方八望之一。

    王家,曾出过七名宰相,其中一人还是青史留名的存在。

    至于崔家,那也是不差,更是出过十一位宰相。

    两家的势力,在南方都是极大的,甚至官府都没有他们顶用,甚至官府的人,都是他们的人。

    两并且家世代交好,联姻结好。

    并且,自从大华开国以来,南北两方就可以说是未经分明,不过羽家倒是例外,在南方打开了局面,并且诸业迁移到了南方。

    不过,其他的五家,还有朝堂上那些势力,却是与南方八望不怎么对付了。

    合作,自然也是有的,但是缺互相提防着,并且也只是有限的合作。

    只是利益的交换关系,前一刻是盟友,下一刻就可以翻脸。

    当年,大华前几任君主,有意打压南方的势力,所以朝堂上多为北地寒门,而这也让南方望族失去了很大一部分话语权。

    虽然这些年,渐渐的好了起来,但是仍是损失了很多权力。

    北地世家,勋贵,还有朝堂各势力,都不会允许南方的人伸手,否则一块蛋糕,给了他们分去了,自己等人利益不就受损了。

    所以,即使朝堂上争的再怎么厉害,但若是南方的望族插手,他们立即调转枪头,铁定会一致对外了。

    我们争是我们的事情,即使再如何,那也是关起门来自家事,你们若是插手,那就容不得了。

    甚至,即使吃一些亏,也绝不能让他们占了便宜,就是这般硬气,寸步不让。

    一旦让了,别人还以为怕了,留容易得寸进尺,所以有着口子不能开。

    想通了这点。王彦行不由沉吟道:“那咱们就看着?什么也不做?”

    人都已经来了,本想做出些事情,但是却发现节制太多,寸步难行,完全不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崔子虚苦笑道:“不是什么也不做,而是做不了,也做不得,你难道没准发现,侦探司的人日夜都在监视着咱们。”

    闻此,王彦行眼皮不由一跳,这次来洛水,自然也是带着些许高手的,所以对侦探司的人自然早就发现了。

    不过,着也是人家让你发现的人,至于那些暗中隐藏的,定然还有更多。

    对此,却是毫无办法,一来是因为侦探司的身份,他们听命于皇权,那自然是动不得他们的。

    二来,侦探司的人更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他们经过几十年发展,人员众多,已经是庞然大物。

    各个势力中,都有他们安插的探子,几年,几十年的,有的甚至还会是心腹,或者枕边人。

    而洛水,更是在天子脚下,是侦探司最监察严密的地方。

第四百七十七章 拭目以待

    像洛水那些本地势力,对于侦探司,想必也不会有太美好的印象,但是对他们,也是毫无办法。

    这些人在洛水的势力,哪个不比自己等人要强,但对上侦探司却依旧是不够看。

    毕竟,在这洛水只有一个天,那就是陛下,而侦探司的性质,注定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行事。

    从来的第一天,王彦行就知道,自己已经呗盯住了,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没想到却看的那般紧。

    想来,如今在这仰空阁里,怕是就有不少侦探司的人。

    实在是让人不厌其烦,却又无可奈何!

    崔子虚沉吟道:“这洛水,毕竟是人家的大本营,咱们不过是客场之人,所以尽量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以免造成困扰。”

    王彦行点头道:“此言有理,万事都得小心些,莫要被他们抓住把柄。”

    但是仍有几分不甘道:“但若是这样,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可惜了这大好机会,实在让人气恼。”

    崔子虚轻笑道:“即使咱们不出手,那些人也会自己争斗起来,京营裁撤,首先不满的就是勋贵集团,而且那辅国公,还有南宫世家定然首当其冲。”

    王彦行不由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何不添一把火。”

    崔子虚摇头道:“此时下场,容易引火烧身,即使咱们不参合进去,这把火也会烧起来,又何必多此一举,引火烧身。”

    王彦行叹道:“实在是可惜,还有那沐家的公子,着实不当人,平日里与你我来往甚多,却没想到是狡猾的狐狸。”

    崔子虚目中一沉道:“沐问霄此人,最是擅长扮猪吃老虎,表面笑嘻嘻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但在背后就会露出獠牙,随时咬你一口。”

    “呵呵,此人极为隐忍,想当年,不过是洛水一纨绔子弟,但是谁能想到,却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在洛水,若是以前的话,谁不知道沐家公子人傻钱多,最是好骗,但这一切都是表现出来的假象,迷惑外面的人罢了。

    这段日子,崔子虚经常邀请沐问霄,而后者也是不拒绝,来往频繁,互相之间称兄道弟的。

    这般,也就放下了些许戒心,但转头就被沐问霄坑了一把,让人如何不气。

    王彦行目中一寒道:“吃了这么大的亏,要不要把他……”

    崔子虚一惊道:“万万不可,若是沐问霄出了事情,咱们怕是都走不出这洛水城。”

    要知道,沐问霄与当今的关系,那可是莫逆之交,若是动了沐问霄,怕是还会给家族惹来麻烦。

    并且,就只说沐家的势力,在洛水身为六大世家之一,可是不弱的,想当初沐问霄被问斩时,沐家展现出来的力量可不弱。

    王彦行道:“你想什么呢,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杀人是不可能杀人的,但是咱们可惜在他的生意上搅一搅。”

    崔子虚摇头道:“不妥不妥,这样做没有什么意义,而且咱们来的目的可不是为此,明确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王彦行突然笑道:“你说起这个,我又想起了卢家了,嘿嘿,他们算是损失最大的那个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直接留死了一个继承人。”

    “啧啧,还报不了仇,这个哑巴亏,他们只能认了,真是好笑,也不知道卢家那人是怎么想的,这种地方是闹着玩的么。”

    闻此,崔子虚也笑了起来。

    卢家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卢家那个继承人,采花不成反被杀,真以为洛水城是他家的地头儿了。

    而且那件事,涉及到了江湖人,也涉及到了沐家,甚至还有陛下。

    若是单对付个凶手,按理来说很容易,但是很不幸,人家是一名半步天人境高手,若是论江湖势力,能杀这种等级的,怕是真的不多。

    当然,卢家家大业大,若是真的下了心报仇,那也未必不能成功。

    但是为了个死人,招惹一名大高手,很不划算。

    江湖上那些半步天人,若是发起疯来,直接找准你家搞暗杀,还真没几个能活的。

    并且,那个剑魔传人不但个人实力强,后面没准还有剑魔在呢!

    不过,一般不会出现这种事,若是一家被那种高手盯上,别的几家也不会坐视不理,这种事大家都是很忌惮的。

    当然,私仇那就例外了。

    此外,还涉及到了沐家与陛下,对于这个案子,当初可是陛下亲自结的案,凶手都推到菜市口,已经问斩了。

    你卢家想翻案,那肯定是不可能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此事就此了结。

    所以说,卢家只能是打碎了牙,自己往肚子里咽。

    对于卢家出丑,自己是很乐意看到的,即使平日里有合作,但是此消彼长,对方弱了对自己等人也有好处。

    “嘿嘿,卢家的损失不单单如此,我可是收到消息,他们好几条商路都被断了,其中的含义你细品。”王彦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崔子虚叹道:“这一次,卢家可谓是走了步臭棋,不过我不明白,为何要让卢家那个公子来,这洛水可不是什么安定的地方。”

    王彦行哼道:“谁知道呢,也许是为了历练历练他,不过可能性不高,反而可能是他们卢家内部什么龌龊,毕竟死了个继承人,别人才好上位不是。”

    崔子虚笑了笑,没有搭话,这样的事情再大族里面屡见不鲜,为了权力的争斗,那可是你死我活的。

    利益是固定的,但是人不一样啊,更多的人就会分的越少,这种事也很简单,大家争一争就行了。

    所以,即使是一个家族,那派系也是分成好几波的,比如祖辈一代的,自己同辈一代的,还有下一代的小辈。

    这样一算,就变得更加麻烦了。

    老一辈的纠缠,新一代的矛盾,从来都没有停止的时候。

    崔子虚徐徐道:“据我所知,卢家最近可是争斗的厉害。”

    王彦行眼中一亮,最喜欢这种瓜了,不由问道:“怎么?难道他们发生了

    什么事?”

    崔子虚笑道:“卢家的那位,为了给他的儿子报仇,竟然动用了九州令。”

    “什么……”

    王彦行不由陡然一惊,失声道。

    “啧啧,厉害啊厉害,他还真的敢做,连九州令都舍得用出来了。”

    崔子虚冷笑道:“厉害是厉害,但他也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才是,所以,如今卢家可是为此引发了冲突。”

    九州令,向来都是由家主执掌,但这可不代表就是属于家主的了,它能有九州令,并不是因为个人,而是因为家族。

    九州会讲究平等交易,付出多少代价,就嫩个得到多少利益,而且是你情我愿,全靠两方各自怎么商议了。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的,在九州会当中,等级是十分严格的,若是没有相应的等级,那就没有那个高等交易的资格。

    南方八望,每一家都加入着九州会,而且都是有着金牌资格的。

    而那金牌,则是在家族的家主手中,可又不是因为那个人,而是因为他所靠家族,因为家族的势力。

    而现在,为了私仇动用九州令,那代表的,就是以家族的利益,换取个人的交易。

    这种行为,是任何家族都不能允许的。

    想象一下,家族共同的资源,是属于所有人的,结果缺被人拿来用作私利,这人们怎么会同意。

    即使是家主,那也不可能一手遮天,他不过是家族最强的一系,却不是唯一,更何况还有族老一辈的存在制衡。

    而且,九州会的交易,是需要你用家族的利益去交换的,办事办你自己的,交钱大家一起交,这凭什么。

    所以,卢家就吵了起来。

    而且,这也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矛盾其实平时就有了,只不过因为这件事,一下子爆发出来了而已。

    崔子虚道:“卢家其他几房,这些年可是被大房打压的厉害,早就已经不满了,但是迫于威势,所以平时都只能是忍着,这次大房犯了大错,其他人一起使力,嘿嘿,可要热闹了。”

    王彦行也笑道:“嘿嘿,最近这些年卢家膨胀的不行,仗着他们扶持的势力,可是做了不少吃独食的事情。”

    这些年,各家扶持着造反的势力,儿卢家的那一方,却是混的很好。

    想到这,王彦行就有些郁闷,有的人真的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即使提供再多资源,仍是成不了气候。

    而卢家推出的那个,却是势力壮大,很是微卢家争夺了不少利益。

    崔子虚笑了笑道:“这也不好说,其实人一把双刃剑,若是用的好了那还行,若是被反客为主,那只会损失更惨。”

    王彦行叹道:“没他们那运气,不过最近他们却是与李家走的很近,嘿嘿,怕是有什么谋算。”

    崔子虚面上微冷道:“李家,李烙就是一个疯子,跟卢家凑在一起,倒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王彦行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咱们拭目以待即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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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落江湖介绍:
又是一个乱世,无声来临了……
世家,贵族,逃不出这场天择的争霸。
江湖,天下,都已卷入时代的大潮。
巍然屹立的南望山中,有一人持剑而出,以半步天人境,步入这乱世之中,阅这江湖天下……
悠悠百载,浮沉大世,执此一剑,此生为谁!
一剑落江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剑落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剑落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