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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灯中点影     一剑落江湖txt下载     一剑落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章 无聊的想法

    夜色朦胧,黑云浮滚。

    待客栈陷入沉寂后,南天一跃窗而出。

    此次行动,南天一是独自一人,没有告诉梅子羽等人,毕竟这不过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没有必要惊扰他们。

    而且很多事,也不是人多就行的,自己一人行动起来,办起事来岂不更加方便。

    按照南天一的想法,若是不差的话,今晚可能又会出事情,若是一切平安,那自然最好,反正自己很快就要走了,今夜也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试一试。

    南天一站在客栈房顶,俯瞰整个镇子,因为已是深夜,除了有灯火的地方,大多数一片漆黑,所以也看不到什么具体情况。

    不过,即使如此,这也对自己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以南天一的耳力和感知力,即使是在黑夜当中也无什么大碍。

    不过,显然走房顶不是上选。

    毕竟这可不是城里,房顶可不结实,若是一不小心踩坏了,那可就不美了。

    再者说,这镇子也不算太大,以自己的感觉,还是可以走的通的。

    镇子周围,群山环绕,皆无人烟,尤其是在这黑夜之中,唯有镇中的灯火点亮,给了这寂静的夜色点点微光。

    山野异志,鬼怪妖魔之类的,说不得就是在这等环境下,人们无聊的想象,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踏在街道的石板上,有股潮湿的感觉,可能是水露之类的,或者他人家中流的水,这种感觉很糟糕。

    一路走来,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虽然大多都是低矮的石墙,稍稍一跃就能翻过去,但可能这样会让人心中安慰一些。

    说实话,南天一也没有什么目标,纯属就是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若是真的要说,那就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反正不吃亏。

    夜里,静悄悄的,虽然称不上是阴风阵阵,但也绝好不到哪里去,若是让沈洛儿来走的话,怕是要缩成只小鸡一般。

    有的人家门口还点着火盆,不过,算算时间,应该过了那日子了,想必也是因为镇里几件命案而不安惶恐吧。

    街道上很静,静的有一些异常,甚至连犬吠声都少有,天气也有些凉,不过南天一倒是不在意这些,与南望雪上相比,这还差的远了。

    南天一转了几个街道,心中一动,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何不去那东子家试试,毕竟他也是唯一的一人了。

    据店小二说,当时看守的人共有四人。

    除了已经死去的严三,周响,同时失踪不见的宋南,还剩下最后

    一个,就是那叫东子的人了。

    什么河神发怒,厉鬼寻仇的说法,南天一是全然不信的,简直是无稽之谈,不过是人们的妄自臆想罢了。

    鬼神杀人,最为荒谬,若是真有这些事情,怎么不见鬼神显灵保佑之类的,合着鬼神光杀人去了,不无吐槽的想着。

    以南天一的猜测,最近的事情,这里面定有什么隐情,虽然自己猜不出来,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要找对了人,那就不愁得不到真相。

    而现在,那唯一还在的东子,就是最好的突破口,要么他是真正的凶手,要么他还知道些与之相关的东西,反正,肯定与这案子有牵扯就对了。

    南天一一边走着,一边沉思,却不是想着案子,思绪却是飘到了别的地方,自己这算是管闲事么。

    这大晚上的,自己不在客栈睡觉,闲的无聊出来晃悠,而且说起来,这个案子也与自己没有任何关联,自己这么积极,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说不得,案子没搞定,还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南天一沉思着这个问题,也许,自己骨子里就有这么一股探究的**,虽不察觉,但却深深的映照着自己。

    不过这种事,真的思虑起来,实在是太过费脑子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南天一属于那种懒人,若是不动脑,直接用武力来解决岂不干脆。

    有时候,南天一也会思考些有的没的。

    比如,人为何天天要吃饭,每次到了吃饭时还要想吃什么,纠结半天,无非是青菜米饭,但每次总需要纠结一会儿,好像这成了既定的过程,少了就缺少仪式感。

    每天经历的,大多数人在无形当中,可能就是一个又一个循环,不知起始,不知终末,却又莫名的熟悉,仔细想想,好像是似曾相识的重复。

    这也不光是一种感觉,也可能是真实,总的来说,反正很是奇怪,不过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想法,强求不得。

    很多事情,都经不起推敲,若是仔细的去想,会发现很多解释不清的东西,越是深入的了解和探索,越是发现了解的贫乏。

    也可以说是细思极恐,想象无极限,这也是一切好奇心的来源,越是好奇心重,越是懂得敬畏。

    很多未知的事情,正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才会去进行思考并想象,但有时候,这个过程是很长远的,所以也容易走歪路,神神鬼鬼的道理一大堆。

    就如同神佛之说,但谁又真见过神佛,无非是个精神寄托,可不开启民智,就无法进行很多事情。

    南天一喜欢新事物,不单单是好奇,更是因为将其身后的谜底揭开,这其中过程,有时候比答案更加的重要。

    乐在其中,这是南天一心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摇了摇头,将这些怪异的想法甩开,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何必想的那么长远,现今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呢,想多了,想多了。

    南天一收回思绪,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有大半个小镇,可是现在却有些迷茫。

    不由停下脚步,回顾四望,自己这是走到了哪里?有些迷。

    得,这一不小心又迷了路。

    南天一驻步不前,先好好的想想,整理整理思绪,那个东子的家到底在哪儿来着。

    听小二说,好像门前有两棵大柳树,不过南天一看了看街道上,光是这条街,就有好几棵柳树了,这也不靠谱啊!

    不过,具体方位倒是知道,在镇子的西北方位,好像是个土坯房,这样一想,到时候自己若是见了的话,也肯定能认出来。

    抱着这种想法,南天一先认清了方位,然后就寻向西北方悠悠走去。

    跑来跑去的,有些晕头转向的,不走房顶还是有些不方便。

    尤其是这小镇里,房屋建设也没规矩,可以说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七拐八拐的,这儿有一个胡同,那儿一个巷子的,结构极为复杂多变。

    往往走进一条小路,不多时,就可能出现两三个岔口,左拐右拐的,没准又回到了原地,若是对这里路口不熟悉的人,真的很容易迷路。

    南天一就是这般,心中微微烦躁,实在是不想找这些,直来直去的不好吗?非要弄的这么复杂,实在是让人着急。

    按照南天一的想法,街道什么的,就应该是整齐划一,那种弯弯绕绕的,全部不可取,最好是一条大路同到底。

    不过南天一也知道这不现实,生活中,哪里没有点弯道,这路也自然是如此。

    南天一走在路上,这样无聊的想着,也算是为了打发时间,毕竟长夜漫漫,若是不找点东西自娱自乐,怕是太过枯燥无味了。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走着走着,南天一神色微动,看向了街道一个方向。

    虽然极其的细微,但那里的确有动静,有人在那里,而在这个时间出来的,南天一很难往好处去想。

    南天一驻步不前,声音逐渐变的清晰,那人向这边过来了。

    南天一退向旁边一个小巷,将自己隐藏进去,不多时,就看到一个神披黑衣的人走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回忆中的罪恶

    待黑衣人影走过,南天一走出巷子,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光芒。

    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走运,这兜兜转转的,竟然就碰上这凶手了。

    嗯!是不是凶手还待定,不过这鬼鬼祟祟的,黑灯瞎火的一袭黑衣披身,绝对不是好人就是了。

    这是要去做什么,还需静下心来,再好好的观察观察。

    当下决断,先不打草惊蛇,看看此人要去做些什么,捉贼捉赃,最好是能够现场将其抓获,如此想着,南天一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相隔不过两丈,几乎是同步而行,但以南天一的身法,不让对方察觉,那还是轻而易举的。

    若是让旁人看到,定然会下个一跳吧,毕竟这冷冷黑夜中,一个人身后跟着道身影,而前面那人却是浑然未知的模样,想想就有些恐怖。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道上,在这夜色中说不出的诡异。

    南天一倒要看看,此人要去哪里,说不得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

    就这样七拐八拐的,黑衣人步伐很轻,但走在路上却也很快,想必是熟识此地路径,不过南天一能感觉出来,这人有些微微气喘,想来是心中紧张。

    正跟着他,突然南天一眉头一皱,向一侧闪躲,正好有一棵柳树能挡住自己。

    至于原因,南天一感觉到还有人来了,并且步伐明显急促,难道是要接头……

    不过,显然是南天一想多了,这两人明显是巧遇。

    “谁……”

    “你……”

    在这时,两道低沉惊诧的声音传来,那两人碰上了,并且显然都没有准备,以南天一这边看去,一个猝不及防下,两人甚至差点动起了手。

    不过稍倾,走很快安静了下来,南天一瞧得清楚,两人好像是认出了对方,一阵拉扯,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好像两人起了争执,随后一阵拉扯,然后黑衣人拉着那人像一边走去。

    南天一见两人要走,紧忙赶过去,走到了刚才两人站立的位置,南天一鼻尖微动,眉头微皱。

    低头看向脚下,蹲下身子,在石板上有几滴粘稠的液体,南天一细细查看一番,竟然是血迹。

    目中微沉,鲜血未全然凝结,看来已经动手了么,是新出来的那人?这里面的原因南天一也无法知道,但根据他来的方向……

    西北,那个人的家正在这边的方位。

    但那黑衣人,又与他是什么关系?根据刚才两人的反应来看,两人皆是没有想到,明显不是事先约好的,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南天一看向两人走的方向,也不犹豫,随即跟了过去,即使有

    什么事,只要人跑不了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问题,可以先等把人拿下了再说。

    跟着两人的步伐,一直到了镇子边缘,四周是几个破旧的房屋,早已无人居住,看来两人显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说。

    两人走到这里,先是一阵沉默,然后黑衣人率先开口。

    “凡哥,你太冲动了,如今……实在是不应该这样做的……让人知道了……”

    这次离得有些远,听到的话断断续续,但黑衣人开口时,却让南天一心中微动,这声音有些熟悉。

    “不用你管,办的事……一人担着,即使被人知道了又如何……”

    “那些捕快查的紧……如今还在镇子里,这样一来不就……”

    “我等不了……不杀个干净,我心中……”

    两人都很激动,尽量压低了声音,身影晃动,却让南天一看清了其中一人的面貌,心中一惊。

    …………

    半个时辰前。

    东子家。

    虽已入夜,但东子迟迟难以入睡,整个人缩在炕上,心惊胆战的模样。

    又死了,又死了……

    昨夜才去找过响哥,但却又死了,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透着窗外的月光看去,却是无边的冷寂,东子虽然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但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心中的惧意,浓浓的将自己笼罩。

    其实,在严三出事的时候,东子就觉得不对了,但那个时候,还有响哥能够商量一下,给自己壮壮胆,可是现在……

    失踪的失踪,死亡的死亡,如今那四个人里就剩下自己了。

    恐惧,心中无尽的恐惧。

    额头满是大汗,却是冰冰凉凉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

    东子不由想起了那一晚的事情。

    河神大祭,是重中之重的事情,而那祭祀河神用的新娘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按照往日的规矩,新娘是早早买好的,而那一晚,正是由宋南,严三,周响,还有东子四人看守。

    …………

    “来,再干一杯!”

    桌前,宋南举起大碗,与其余三人痛饮着。

    “这盘酱肉不错,三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周响吃了口肉,极为满意的道。

    严三灌了口酒,抹嘴笑道:“镇头老李家拿的,嘿嘿,昨儿个去的时候还想藏起来,幸亏老子眼尖,这才拿了过来。”

    严三打个酒嗝道:“老李那个孬货,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都藏着掖着的,要我说,等哪天咱们哥几个一起去他家坐坐……”

    周响咧嘴笑道:“牛气,不

    过你就不怕他家的婆娘把你打出来?”

    严三把酒碗在桌上一顿,怪笑道:“那还要看各自的本事了,老子可是很强的。”

    三人心照不宣,齐齐大笑。

    东子年纪最小,胆子也最小,只是听着他们三个说话,陪衬着笑笑。

    “呦,忘了这里还有个雏儿呢,东子怕是还没受过那快活呢!”

    严三醉眼惺忪,已有些醉意,拍着一旁东子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东子缩了缩脖子,尴尬的道:“三哥,我这就……说笑了,说笑了……”

    宋南笑道:“不碍事,等下次去城里的时候,把东子这小子也带上,咱们一块儿去乐呵乐呵……”

    东子垂下头,极为害羞的模样。

    周响道:“这人过一辈,就要怎么爽快怎么来,嘿嘿,女人与酒,这两样可是不能或缺的。”

    严三补充着道:“还有肉,有酒无肉岂不失了滋味……”

    宋南拍案道:“对极对极,哈哈哈……”

    酒下三巡,众人都有些醉醺醺的了。

    “嗨,这河神你说咋就不显显灵,也给咱们兄弟几个点好处……年年给他祭祀,不见他保佑过谁……”

    严三半趴在桌上,醉醺醺的嘟囔道。

    宋南笑了笑道:“三哥你喝醉了,这酒上头……”

    严三将手一摆道:“老子才没醉呢!你说那河神是不是太贪了,次次都要有新娘,活生生的漂亮姑娘……再看看咱们,可都是还没抱到婆娘呢。”

    周响咧嘴道:“那可是河神老爷,你还能跟他抢媳妇不成。”

    严三眼睛一瞪道:“咋的不可以,咱们后院不就关着一个么。”

    周响笑道:“你还能……”

    迎着严三的目光,周响脑中突然一醒,惊声道:“难道你想……”

    严三点头嘿嘿的笑道:“咋样?要不要做了?”

    宋南满脸疑惑的道:“做啥子?”

    严三凑到宋南耳边,说了几句,后者顿时大惊,一时间说不出话,随后神色渐渐变得阴沉,目光一阵闪烁。

    严三拍腿道:“就这么办了,与其白白送了河里,还不如咱们兄弟先快活一下。”

    东子茫然不解,但也不等开口,就被几人拉了起来,先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待晃晃悠悠走到那关押新娘的屋子时,这时,东子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

    “东子,别说几个哥哥不照顾你,今儿就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严三看着东子,怪笑着说道。

    迎着三人的目光,东子心中怯懦不已,反而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吓破了胆

    那时候,东子整个人都是懵的,不过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之后,是严三第一个进去的。

    东子怯懦的站在门口,不敢向里面看,在严三进去不久,就听到了惊叫声,低声的嘶吼恐吓声,然后便是衣服的撕扯声。

    突然,从屋内传出一声惊叫。

    “啊呀……”

    不是那女子,而是严三的惨叫声。

    听了响动,周响最先反应过来,然后是宋南,最后回过神来的才是东子。

    三人鱼贯而入,东子从两人的缝隙中,定神看去,只见严三倒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胳膊,有鲜血不住的冒出。

    而稍稍侧身,再看那女子,只是一眼就让东子浑身一颤,瞬间惊悚万分,脑子里的酒意完全醒了。

    只见那名女子倒在墙角,衣衫半解,墙上还有一处血迹,她竟撞墙自尽了。

    “艹,这婊子竟然咬老子……看老子不好好收拾她……”

    严三还没反应过来,骂骂咧咧的。

    但其余人看的清楚啊,女子自尽了,这下该怎么办。

    “三哥,那儿,你看啊……”

    宋南颤巍巍的走到严三身旁,指着墙角那边道。

    “什么那儿,老子……”

    严三循着看过去,先是眯了眯眼,然后陡然瞪的老圆,整个人顿时一个激灵,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这……这该怎么办……我没……”

    到了此时,严三话都说不利索了,整个人已经慌了。

    其实,平日里严三也就是个地痞流氓,跟乡里乡亲耍横还行,说到底,就是欺软怕硬的无赖主。

    真要是遇上了事,或者强硬的人,那是第一个怂的,平日里表现出来的狠辣,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表现出一副不要命的样子,那也不过是唬唬人罢了。

    如今,这河神祭祀的新娘出事了,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严三不由看向周响,自己这些人中,周响主意最多,颤声道:“响子,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说实话,周响现在也是懵的,其实刚才严三提议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妥了,但因为喝了酒,心里邪念作祟,也就应下了。

    此刻,出了这等事,还能怎么办,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心里已经把严三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周响让自己镇定下来,向宋南道:“你去瞧瞧……还有没有气。”

    “啊……我啊!”

    宋南一惊,看了看那边,极为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将那女子翻过来,额头还冒着鲜血,闭上眼在

    其鼻尖探了探,整个人就是一哆嗦,这……没气了,死了……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真证实了,心里还是不住的害怕。

    宋南不由退了几步,僵硬的扭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没,没……没气了……”

    周响深吸口气,沉声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要想办法解决掉。”

    看了眼其他人,皆是慌乱不堪的模样,周响定了定心神,努力使自己镇定冷静。

    “都别愣着了,现在出了这种,咱们都脱不了干系,当下最重要的是处理干净,不能扯到咱们身上。”

    宋南愣了愣,然后道:“响哥,您说咋办吧?”

    严三也木然的点头道:“都听你的。”

    周响沉吟道:“先把这里收拾干净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女人是自杀的,跟咱们有没半点关系,至于咱们,一直在房间里喝酒,也是事后才发现的。”

    宋南眼中一亮,不住点头道:“好好,这个好。”

    严三也点头道:“行行,就这样。”

    东子也茫然的点头,心中害怕极了,唯有被动点着头。

    众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收拾干净,把一切都弄成女子绝望下自己的情形。

    之后的事,东子已经有些迷茫了,这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也不知怎么到的最后。

    至于后来,镇子里的人们发现了这事,也都是周响出头解释的,东子缩在后面,只负责点头就是了。

    回想起这件事,就像一个梦魇般,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东子这几天魂不守舍,白天的时候,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见人,深深地不安萦绕心头,尤其是在河神大祭后,这种惶恐愈发深了。

    而随之而来的事情,更让东子感到害怕,宋南失踪了,严三死了,这么凑巧的事情可能么?

    东子是不信什么巧合的,更甚的,心中认为是那屈死的冤魂回来复仇了,是她,一定是她要走了宋南和严三的性命。

    否则不会这么凑巧,听到消息的时候,东子感觉天都要塌了,整个人急不可耐,却不知道怎么办。

    周响,响哥……

    对,现在只能去找响哥了。

    所以,那一夜,东子连夜去找了周响。

    在周响的安慰和恐吓下,东子忐忑的回了家,但心中稍稍安了下来,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但第二天,东子就听到了周响死了,死在了家中。

    这个消息,突如其来的一惊,就像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东子再也承受不住了,完全没了主意。

    甚至,还想去找那些官府的人自首,但最后却怎么也无法踏出那最后一步,悔恨,害怕,恐惧,充斥了内心,折磨着自己。

    都死了,都死了,就只剩下自己了,下一个就是自己了,东子心里不住的这样想,现在都不敢离开床,生怕被鬼魅拖进地狱。

    东子不敢睡下,实在是害怕,害怕一旦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正在困顿的时候,窗外好像又道黑影闪过,东子立马瞪大了眼睛,困意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不是幻觉,对的对的,一定是幻觉,心里如此的安慰着自己,但心脏不住跳动,仿佛能从嗓子里跳出来。

    下一刻,又是一道黑影闪过。

    东子瞪圆了眼睛,不是幻觉,有人,或者说是……有鬼……

    东子鼓起胆气,涩声道:“谁……是谁在那里?快出来……我看到你了,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说到最后,东子的嗓音已经尖锐起来,竟带有一丝哭音。

    砰的一声。

    房门一阵晃动,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东子整个人就一缩,畏惧的看向门口。

    下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进来,不住地推搡着房门,哐当哐当的响声,将东子吓得脸色发白。

    过了一会儿,好像那东西退去了,一切归于平静,安静了下来。

    东子向那里瞅了瞅,反复确定无事后,一颗心才稍稍落了回来。

    这时,窗口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出现的极为突兀,东子完全没有准备,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再也顾不得其他了,撩开被子,跳下炕头,撒腿就跑。

    现在,东子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只想着活下去,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要跑,要跑的远远的……

    几乎是撞到门上的,拉开门栓,浓浓的夜色也难以抵制心中的恐惧,没有犹豫,就是一头扎了进去。

    找人,只要找到人自己才能活……

    “救命……救命……”

    东子顾不得回头,扯开嗓子就是大喊。

    刚喊了两句,就感觉耳后生风,脑袋一痛,顿时一个踉跄向前栽倒。

    不过可能是因为跑着,所以打的不重,意识还算清醒,栽倒在地后,东子猛然惊惧的回头望去。

    映入眼中的,不是想象中的鬼怪,反而是一个高大的人影,一个活生生的人。

    费力的睁了睁眼,才看清了来人面貌。

    东子猛然失声惊道:“是你……不不,饶了我吧!”

    但没有任何作用,那人举起长棍,毫不留情的一挥而下。

    砰!

第二百一十三章 语出惊人

    而南天一看的明白,站在那边两人,除了先开始那名黑衣人,另一人,身材魁梧壮硕,而南天一也曾见过。

    名叫周凡,也是这个镇子里的人。

    而南天一认识他,不是因为熟悉,而是因为恰好知道此人,当日回镇子的时候,曾遇到一群人在那边争执不下。

    其中,为首的就是这周凡,另外再提一下,前不久河神大祭的那名新娘,就是这周凡的妹妹。

    看到此人,南天一心中明悟了些,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据店小二说,死掉的那两个,还有失踪的那个人,都夜出事当夜,看守那买来的女子的人,加上那个东子,正好是四个人。

    南天一不由默然,若是自己想的不差,周凡是为了给妹妹报仇,某种程度上来说,若不是他们看守出了差错,让那女子自尽,也不会轮到周凡的妹妹去顶替。

    但即使如此,单单因为这个,也不是他伤人性命的理由,人命如此轻贱,再者说那几人也不过是看守罢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可以说是这河神祭祀这一件事。

    若不是乡民愚钝,何以有这些事情,所以南天一还是要抓住他的,否则,死去的人不是太冤了么。

    自家的楚痛,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或者说,这周凡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来宣泄自己的仇恨。

    同时,南天一心中疑惑,这另外的黑衣人,在这个过程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或者说他也是周家人,犯案的同伙?

    不过,南天一也不着急,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是周凡,那一切就都是时间问题,迟早都能解决。

    南天一静下心来,仔细的听两人对话。

    “凡哥,如今你做了这事,他们迟早会查到的,即使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二位老人家想一想啊……”

    周凡声音嘶哑道:“那我们妹妹的仇呢,难道就白白的死了,就因为他们几个……若不是……又怎么会去做狗屁河神的新娘。”

    周响怒火冲天,目中渐渐充血,因为刚刚杀了人,一身煞气浓厚,整个人的精神更是处于暴虐的边缘。

    “哈哈哈……我只恨当时没能力……没把小妹救出来,他们几个难道就不该死么……”

    周凡冲着黑衣人低声嘶吼,看那模样,仿佛要失控一样。

    黑衣人被这煞气一冲,顿时一个踉跄,却正好露出了面孔,让南天一看到了。

    南天一不可谓不惊,此人竟也认识,竟然是那曾遇到过的书生,那个李安。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文弱书生,又与这案子有什么

    关系?本来的打算,看来需要变一变了。

    李安目中凄苦道:“我又何尝不想救下,但这河神淫祭,已是数百年的习俗,又哪里是你我几个人能够阻止的。”

    周凡喝道:“枉我小妹对你痴心一片,却是识人不明,也是个无胆子的文人罢了,穷酸的书生,呸……”

    李安垂首道:“我没能救下她,难道我心中就好受么……”

    一旁,南天一听的明白,原来这李安与那河神祭的新娘相恋,这样一来,就能解释的清楚了。

    这时,两人间争吵了起来,看那架势,怕是要打起来了。

    南天一也不欲再躲藏了,这些事,还是让他们去跟官府的人说吧,即使有隐情,但害人性命却是不差的。

    不过,南天一迈出的步子突然一顿,扭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又有人来了,这是凑巧了么,又或者还有同伙。

    “咳咳……”

    一道苍老的咳嗽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异常的醒目。

    正争吵的二人陡然一惊,循声看去。

    “族……族老!”

    周凡看到出现的人,眼中就是一缩,顿时失声道。

    李安也是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族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族老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给两人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李安硬着头皮上前,道:“族老……您何以至此?”

    族老静静的盯着两人,目光如炬,淡淡道:“他们几个,都是你们杀的?”

    此话一出,两人顿时惊惧不已。

    周凡挤出一个笑容道:“族老,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一旁,李安却道:“是!”

    事到如今,李安知道已经瞒不住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坦坦荡荡的承认。

    周凡闻此,顿时瞪了李安一眼,随即站出来道:“都是我杀的,他们该死,若不是他们那晚上欲做不轨……我小妹又怎么会死?”

    “哼!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么!”

    族老冷哼一声,然后又道:“在这里说话算怎么回事,跟老夫来吧!”

    说罢,族老转身便走。

    李安两人对视一眼,这是作何?不明白族老的意思,但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能担着的,遂跟了上去。

    现在,南天一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又是什么情况,峰回路转又一山,世道变化太快,一时也想不明白。

    算了,也懒得去想了,还是继续跟上去看看,大不了再消磨一些时间。

    很快,

    南天一跟着他们来到一处宅子,不是很大,却很有一番气派。

    不多时,三人走进一个屋里,南天一悄然落在窗外,灯光亮起,南天一从窗户向里面看去。

    族老坐在椅子上,拄着拐杖,看着眼前李安两人。

    一路上,李安已经想了很多,此时心中满是疑问。

    “族老,您难道早已知道这事了么?”

    此时,李安问出心中疑问。

    族老面色不动,徐徐道:“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你们以为严三他们做的事就是天衣无缝。”

    “在第一眼看到那现场的时候,老夫就已经明白了什么,但是那时候,一切以河神祭为主,要是立即追究他们的麻烦,无非是多生了事端。”

    “唉!你们现在做的事情,也是让老夫难办,宋南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周凡硬气道:“是我动的手,人扔到沟子山的悬崖下了。”

    窗外,南天一面色微动,沟子山好像就是自己等人遇到李安的地方,那时候,现在想想看来并不是看什么风景,而是……

    屋内,族老默然片刻,随后长叹道:“事已至此,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话未说完,就见周凡拍胸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人的狗命都是我收的,族老您要怎么处置都尽管来。”

    李安忙道:“族老,我也……”

    周凡拍了他一掌道:“这是我家的事,与你这外人有什么关系?莫要自作多情,老子不在乎。”

    族老看着两人,突然道:“谁说老夫要处置你们二人了。”

    这话,不但让李安与周凡一惊,也让在外面偷听的南天一一怔。

    听着话,族老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揭过去了。

    李安极为不解的道:“为何?族老您……”

    族老摆了摆手,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李安,你认为这个河神大祭怎么样?”

    这个问题,有些让李安猝不及防,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以人命为祭,将一年之收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河神,这种想法,何其可笑。”

    闻此,族老目中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道:“说的好,这等淫祭,老夫其实也早就想取消掉了。”

    此言一出,李安二人不由惊愕万分,这种话,竟从德高望重的族老口中说出,怎么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族老正色道:“你们难道以为,老夫是那种不懂变通的老古董么,河神祭祀,其实老夫一直就不赞同,但却又无可奈何。”

第二百一十四章 渡江离去

    族老面带感慨,悠悠长叹。

    “这河神祭祀,是几百年的规矩了,横河两岸,咱们这十数乡镇,一直遵守着,这老祖宗传下来的,岂是说改就改的。”

    “曾经那位徐大人,也是想要废除这河神淫祭,可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更是弄的鸡飞蛋打,还丢了官位。”

    看着眼前两名年轻人,族老叹道:“你们今日犯下命案,说到底,还是因为这河神祭祀,至于……凡子,终究是我们先亏欠了你家的。”

    “严三他们,既然也做错了事,那就需要他们自己来承担,所以,在这件事上老夫也想了很久。”

    李安不由道:“任凭族老处置。”

    周凡也道:“要杀要剐尽管来,但求族老放了李安,这件事与他无关。”

    族老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他们几个都已经付出了代价,再多生事端,又有什么用处。”

    “这件事,我会让人处理了,官府那边,就以宋南来顶了结案吧!”

    李安不解道:“族老,您为何?”

    族老摆了摆手道:“李安,你是咱们镇子上最有潜力的年轻人,在未来,金榜题名那也是大有可能的。”

    “如今老夫已经老了,这以后终究属于你们,而在老夫这儿没成功的事情,在你们这一代希望可以办成。”

    李安带几分恍然道:“难道族老您……”

    族老目露追忆的叹道:“其实,在几十年前,河神祭祀都是咱们这些镇子里出的人,而老夫的长姐就是那年的河神新娘。”

    “在那个时候,老夫还是个少年,即使再有反抗,却也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长姐祭祀了河神,但在那时,心中就已下定决心要废除,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废除河神祭祀。”

    “但到了现在,你们也都瞧得清楚,凭借老夫一人之力,仍未办成,徒劳几十年,却毫无建树。”

    这时,李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族老,以前河神祭祀都是十几个镇子里轮番出人,但后来却是买卖外面的女子,这里好像是您……”

    话未说完,但其中含义却不言而喻。

    只见族老点头道:“不错,这件事是在老夫的提一下促成的,不过虽然不在从十几个镇子里选,但即使是买来的,那也是一条人命,可以说,是老夫做的罪孽。”

    “可是,外家哭总比自家哭要好,而十里八乡的,自然也不愿意有一天自家的女儿去祭祀了河神,但习俗不可废,所以只得用了这个办法。”

    “这些年,老夫也曾想过如何绝了河神祭祀,但最后无不迫于压力停了念头,但每年都要徒伤性命,这又何其可悲。”

    “老夫活了一把年纪,也没有几年能做事了,至于想办的事情,只能寄托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以后要怎么办,全然看你们的想法了。”

    闻此,李安不由默然,虽然是买来的女子,他们的生死早就在一张契约上,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祭祀了河神,这种事心中总觉得难受。

    族老看着二人,缓缓道:“严三他们几个这案子,老夫会处理干净,你们无需担心,至于其他的,好自为之吧!”

    而周凡此刻却有些楞然,听得这些,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股怨气,却不是对任何人,而是对那个虚无缥缈的河神。

    从小,周凡就听着河神的故事长大,按照老一辈人的说法,河神庇佑两岸生计,护佑着风调雨顺,是河神保佑着人们。

    曾几何时,周凡也信奉着河神,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敬畏,而每年也会有河神祭祀,那个时候,周凡也会去观看,但是心中却没有认为有半分不妥。

    那时候,自然年年都在祭祀的新娘,但与普通人一样,周凡选择的,也不过是冷眼旁观,甚至认为河神得了新娘,来年又是一个好收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时候竟然觉得也很好。

    这个可笑的想法,持续了很久,甚至感觉有些理所当然,一直到小妹选为了新娘,怎么能让小妹去祭祀那狗屁的河神呢!

    但最后,却是空有一身力气,那么的无能为力,在祭祀那两天,被人锁在一个屋子里,无法救得了小妹。

    至于后来,从醉酒的严三口里,知道了是因为他们图谋买来的女子,所以才让人自尽了,若不是他们,又怎么会轮到小妹去呢。

    也算严三命好,本想路上就结果了他,但后来宋南冒了出来,他们都是一伙的,自然不能放过。

    至于李安,就完全是一个意外了,碰巧在处理宋南的时候,李安找了过来,这下,就瞒不过他了。

    而在窗外,南天一也大概听个明白,知道了其中缘由,心中轻叹,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至于死掉的那几个,也算是报应了,若不是他们动了邪念,也不会被杀,只能说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至于报案,南天一也没了这个想法,既然他们都已经有了决断,自己横叉一脚,那不是显得多余么。

    至于那种所谓的正义感,南天一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吧!

    此次出

    来,无非就是想凑了兴趣,至于对捉拿凶手这种事,不应该是官府做的么。

    其实说到底,根子还是在那河神祭祀上,像这等淫祭就不应该继续不在,但对于这件事,南天一确实无能为力。

    总不能拿剑逼着那些人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永久的废除,还必须是他们本地人来办,或者像那族老说的,让官府来牵头,直接废除河神祭祀。

    不过,那需要有大魄力的官员,并且全职能力都要有,缺一不可,而南天一一个江湖人,打杀还可以,若是治理一方,那就是捉襟见肘了。

    唉!长夜漫漫,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场大戏。

    算算时间,回去还能睡一觉。

    …………

    第二日,渡口已开。

    在渡口上,停满了船只,有的已有船夫在此,而有的仍未开渡。

    可能是来的早,南天一等人到时,还是第一批过河的。

    沈洛儿与夜轻舞坐在船头,说着悄悄话,不时传来低声嬉笑,好不欢快的模样。

    梅子羽可能是有些晕船,坐在那里,四平八稳的样子,但能够看得出,整个人忍得很艰辛。

    而南天一站在另一侧,迎着微风,感受着河面上的湿气。

    船只荡在河水中,起伏不定,随着船家的操控,朝着对岸缓缓划去。

    南天一看着两岸山峦,奔涌的河水,深不见底的河流,心中感叹。

    几百年的时光,这涛涛水流之下,又有多少冤魂孤客,时光冉冉,却荡不平人们心中的怨与惜。

    河神祭祀,这等陋习定然不止一处,而天下这么浩大,伤心人伤心事,处处皆有,而自己的目光,也不过是短短一地罢了。

    不平事,不公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感慨万千,苍穹之下,不尽是完美的人生。

    或喜或悲,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生,也有不同的际遇,可能是一个转瞬之间,又或者一个念头后,极为短暂,就可能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是截然不同的结局。

    命运,对于人来说,可能尽尽是一生几十年时光,但对于一方人,或者一个家族来说,可能是百年更甚数百年。

    不可捉摸的命数,不可琢磨的人生,一切皆是未知,却又好似注定……

    不知为何,南天一心中升起淡淡愁绪,带有一丝轻微的忧伤,乾坤朗朗,又何时才能真的如此,光暗之间,才是这苍茫天地。

    水波荡漾,正如心中愁念,不绝不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枫山

    枫山,由芒阳主脉分延而出。

    不同于横山高岭的险峻,枫山走势低矮,相对来说也更为平缓,其内多有河流,所以易于养育四方,极为适合人居住。

    在这数百里大山之中,坐落无数村落,层层梯田,成片田野和抽芽绿树,不少农民来回穿梭于乡野之间。

    此外,枫山地界虽然也是群山万壑,但地势相对平缓许多,所以很多有很多镇子,往来之人虽不算多,但也不少。

    最重要的一点,枫山正好是芒阳山脉的延伸之所,而芒阳大山之中,物产丰饶,多产各类人参灵芝,奇珍异草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每年都有人为了捉捕异兽,或者是采集灵药,就会从枫山这个方向进入芒阳大山之中,只因这里地势不高,既少了很多危险,又能省很多麻烦。

    这个时节,进山的人好少一些,人数最多的时候当是夏季和冬季,夏季多长各类珍惜药草,冬季则是多见异兽。

    而南天一等人在过了横河后,又走了两日时间,中途搭了辆牛车,不急不缓,终于到了枫山。

    本以为就能无事了,不过,却没想到又遇到了另一个问题。

    找不到地方了……

    如今,众人虽已到枫山,但却不知梅若松住在哪里,当时梅若风提到枫山竹崖,可到了地方,却发现并没有这个地方。

    难道弄错了,这应当不会,可问询了当地的数人,都未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众人甚至在客栈里专门打听过,一般来说,客栈中南来北往,日常流动最大,消息也最广,最容易得到想要知道的内容。

    但一番打听下来,没有半点枫山竹崖的信息,或者说根本不存在这个地方,有些抓瞎,心累。

    南天一心里仔细想了想,梅若风说的的确是这里,当时还问了好几次,凭自己的记忆力绝不会差。

    再说了,不光是自己一个人,还有梅子羽他们三个呢,他们总不会也弄错了吧,所以定然是哪里出了点差错。

    不想再瞎跑了,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地方,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去找了,这种事,唉,真是一言难尽啊……

    就这样,南天一与众人一合计,那就再继续走走吧,枫山也很有一大片区域呢,也许是自己等人还未走到对的地方。

    抱着这样想着,众人就沿着主道,向枫山区域的更深处走去。

    并且一路上,众人更是分开询问,这样效率也高一些。

    “这位老人家,不知您可

    听到过竹崖这处地方?”

    迎面走来一名扛着锄头的老汉,哼着不知名的悠扬山歌,红光满面,梅子羽习惯性的走上前去,开口相询。

    “啥?竹子?那小伙子可来错地方了,俺们这地方竹子可不多……”

    似是被问的突然,没有听清楚梅子羽的话,老汉放下锄头,笑呵呵的道。

    梅子羽解释道:“不是竹子,我们也不买竹子,老人家,我是想问问,您老人家可听过枫山竹崖这个地方,是一个地名。”

    老汉反应过来,道:“原来是地名啊,不是要买竹子……竹崖,也没听过这么个名儿啊,没印象,从来没听过……”

    梅子羽满是失望的道:“那打扰了,我们再在别处问问吧!”

    “俺瞧你们几个娃儿是从城里来的,定是游玩来了,其实俺们这里的山山水水都不差,找不到地方也不要气馁么,反正能玩的地方多滴是。”

    老汉看出梅子羽的失望,苦口婆心的劝导道。

    梅子羽苦笑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我们不是来游玩的,之所以要找竹崖这个地方,是为了寻人。”

    老汉恍然道:“不是游玩,原来是找人来了啊,是这样哦,不过俺的确没有听过俺们枫山有什么竹崖的地儿。”

    “长竹子的地方不少,但大多连林子都算不上,俺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山山水水的,哪个犄角旮旯不知道,但确实没有什么竹崖啊……”

    说到这里,老汉突然道:“要不娃儿你给俺说说,是要找什么人,别的不说,这十里八乡的,大多数人俺都认识。”

    梅子羽叹道:“要找的是我大爷爷,名为梅若松,您老可听过?”

    梅子羽随意的说道,也不抱什么希望,不过这位老人家也是好心,总不能回绝了。

    “原来娃儿是寻亲来了,好心肠呐,不过这名儿听着……梅若松?有点儿熟悉……”

    梅子羽陡然一喜,忙问道:“老人家?您听过我大爷爷的名字?”

    老汉拧着眉头,愁思苦想道:“好像是有点儿印象……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俺这是在哪里听过来着……梅,姓梅……”

    “不着急,不着急,您慢慢想。”梅子羽忙摆手道。

    “哦,对了对了,原来是梅老先生啊!俺想起来了……”老汉一拍额头,高兴的叫道。

    梅子羽喜道:“老人家想起来了?”

    老汉点头笑道:“俺说这名字就听着熟悉么,原来是梅老先生,说来也巧,

    俺们这里都称他为梅老先生,所以这名字夜不常常提起。”

    “听娃儿你这么一说,俺竟然一时想不起来,当时还是梅老先生帮着家里拿药,才知道了梅老先生的名字。”

    梅子羽连连点头,激动的问道:“那您老人家可知道我大爷爷如今居住在何处?”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不过娃儿你也不用费力去找,如今梅老先生就在镇里,你可以去那里找他。”

    这时,只听老汉如此说道。

    梅子羽心中更是激动几分,忙又道:“那镇子该如何去走?在哪个方向。”

    老汉侧身一指,开口道:“娃儿你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走上半个时辰,再经过一个石桥就能看到了。”

    梅子羽心中喜不自胜,忙谢道:“多谢老人家指路,实在是多谢了。”

    说着,梅子羽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就要递给老汉。

    “也没有什么好表示的,这点银亮就当在下的道谢了。”

    老汉忙推开银子,顿时神色一肃道:“不行,不行,娃儿当俺是什么人呐,别说你是梅老先生的后辈,就算是不识得的人,俺也不能拿这银子呐。”

    “俺这有手有脚的,凭的自己本事过日子,拿不得,万万拿不得,娃儿还是快快收回去……”

    梅子羽轻笑道:“老人家,这就是当我们的谢礼了,若不是您帮忙,还不知道要寻到什么时候,甚至可能错过去也说不定,所以您就安安心心的拿着吧!”

    老汉极为坚定,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推绝道:“使不得,娃儿你样这是让俺心里难受哇,别的不说,前年俺家崽子生病,看遍了医生不问事,最后,还是梅老先生给瞧得好的。”

    “俺若是收了,那不是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么,家里人也不会同意嘞,娃儿快快收回去,要不然就是瞧不起大爷。”

    老汉一副着急的模样,坚决不拿银子,整个你再给我银子,我跟你急的架势。

    梅子羽无奈之下,只得收回银子,然后郑重的向老汉一拜,做为致谢。

    “用不得,用不得,娃儿去寻梅老先生吧,俺地里还有活干,就先走了……”

    老汉慌慌的摆了摆手,也不等梅子羽再说些什么,然后扛起锄头就走了。

    梅子羽看着老汉远去的身影,心中一叹,民风淳朴,好人必有好报。

    想到这里,梅子羽反应过来,忙与南天一等人去汇合,既然知道自家大爷爷的消息了,还是快些去找的好。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知大师名讳

    伴山镇。

    今日恰是大集,街道两侧摆满了摊位,各种商贩高声贩喝,整条街不算太宽,约能供两辆马车并行,所以显得有些拥挤。

    今日,不光是伴山镇周围的居民,还有十里八乡各个村子的人们,拿着各种货物,早早的就已赶到镇子里来贩卖了。

    站在街口,看着满街的人,南天一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这么多的人,貌似不太好找啊!

    “咱们还是分开找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这样也节省些时间,若是谁找到人,就先到镇口等候集合。”南天一提议道。

    “好,就如此办。”

    沈洛儿三人也是同意,随即,四人各自选择了一个方向去寻人了。

    南天一选择的是北面,是最热闹的一条街,走在街道上,行人往来不断,虽不能说人挤人肩比肩,但也极为难行。

    大多数人都很忙碌,来往匆匆,卖货的商贩很多也是熟识了,没有顾客时,就一两个坐在一旁谈着天。

    虽然集市嘈杂,却很有烟火之气,给人一种莫名的感觉,很真实却又难以形容。

    南天一寻着人,一一打听着,有的人不认识梅若松,而有的人虽然认识,但如今集市这么多人,又哪里能知道人在何处。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问了那么多的人,好歹知道了个大概方位。

    南天一不急不忙,缓缓走在路上,实在是人太多了,谁知道一个不小心,会不会将人给错过去,还是认真仔细的找找比较合适。

    也不知梅若松是什么样的人,但想来是很和气的那种,毕竟名号是笑仙翁。

    南天一脑补中,面上应是笑呵呵的,然后有点胖胖的感觉,就跟个弥勒佛一般……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想着。

    突然,南天一停下步子,目光透过熙攘人群,看向街道前方。

    在那里,正好有一个摊位,正襟危坐一名青袍老者,桌上笔墨纸砚齐备,老者正半眯着眼,似是在打瞌睡。

    南天一心中莫名,虽不知为何,但隐隐觉得要找的人就是这名老者了。

    走上前去,还未待南天一开口,老者骤然睁眼,不知是不是错觉,眼中似有光芒闪烁,熠熠生辉。

    “前辈……”

    南天一尝试着开口,正欲询问,却直接被老者出声打断。

    “这位少侠,老夫看你步伐中正,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天命之人……”

    老者抚着胡须,盯着南天一一顿猛瞅,随即信誓旦旦的说道。

    “……”

    南天一嘴角微抽,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怎么感觉这画风竟满满的江湖骗子的味道。

    心中微定,南天一反而不着急询问了。

    南天一面上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真是神人也,我就觉得自己从小异于常人,没想到让您老给看出了!”

    “……”

    听了南天一这话,老者不由沉默片刻,从没见过这种套路啊,那自己该怎么接话?

    “咳咳……”

    老者干咳一声,继续说道:“小友天姿卓越,老夫今日只是一瞧,就知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南天一配合的点头道:“嗯嗯,我也这么觉得。”

    老者嘴角微僵,随即恢复自然,又徐徐道:“但可惜,可惜……小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南天一不由问道:“还望前辈指教?”

    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一叹道:“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万事万物皆有变数,天意昭昭,凶吉难料啊!”

    说着,老者不住叹息不已,看着南天一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南天一心中大笑不已,但面上做出一副焦急的模样,问道:“前辈,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老者做出一副纠结的模样,支支吾吾道:“小友,你这……唉,天机不可泄露呀,不是老夫不坦诚相待,而是实在是有那心,却无那力……你还是另寻高人吧!”

    说罢,老者紧闭双眼,一副不肯再多说的样子。

    南天一露出愈发着急的模样,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

    “大师,您可千万要救救我啊,无论怎样都行……”

    老者眼睛眯开一条缝,看了眼桌上的金子,顿时吹胡子瞪着眼着道:“俗,俗不可耐,老夫是那种贪图金银之物的人么,快快拿走,不要脏了老夫的修行……”

    南天一忙道:“大师,您是得道高人,是晚辈孟浪了,竟以这等俗物浊了您眼,实在是晚辈的不该……”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可是这也不是晚辈心中发急,一个糊涂之下做出这等不堪的事来,您老大人有大量,可要救救晚辈,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老者目露迟疑,叹道:“小友,并非老夫不肯相救,却是命中注定,虽常有人说人定胜天,但可见哪个人能最终胜了的,即使胜了,但谁又能知道是不是天意如此。”

    “唉!你这命数已定,虽有大兴之势,但要先临劫数之洗礼,此乃天定,

    终究不可逆天而行啊!小友也请放心,定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南天一做忐忑状,问道:“大师您说没有性命之忧,那您刚才摇头叹气的,可是那大劫有什么严重……”

    老者拍腿长叹道:“唉!轻则不过破财免灾,重则却是家门破亡,但唯有这般,才能否极泰来,最后功成名就啊!”

    南天一面露惶恐,忙道:“大师一定要救我啊,大师您看……有没有那种不需要破财免灾,家门破亡的灾祸,就是那种能一步到位,直接否极泰来的方法。”

    老者眼皮跳了跳,似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严肃着摇头道:“难,难,难!”

    老者连道三个难字,却并未说不可能,这就证明事情并非不可为,很有戏。

    南天一陪着演戏,话已至此,哪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动声色间,已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正有一千两。

    老者眼前一亮,却仍不动声色的道:“非也非也,钱财始终为身外之物,人之修行最忌讳一个贪字,大道唯心,小友可不要乱老夫修行。”

    心中一喜,这等情况,能随意拿出一千两银票的人,那还会在意两千两么,所以决定放长线,钓大鱼。

    南天一怔了怔,然后认真的点头道:“大师说的对,您看我这脑子,竟又拿出这等俗不可耐之物污浊了您眼。”

    说着,就又将银票收了回来。

    “……”

    老者心中一痛,钱马,都是钱呐!都是老夫的钱呐……

    但面上还需做出笑吟吟的模样,一看这就是初入江湖的小青年儿,好忽悠,待自己再套他一波。

    “小友,老夫无能为力,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先来个欲情故纵,让他深信不疑,并无法自拔。

    南天一做出苦涩的模样道:“大师,以往遇到的那些都是假高人,直到今日,是上天庇佑,才让我遇到了您,您都说是天意注定了,那这未必不是上天的安排啊!”

    老者面露动容,叹道:“罢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即使拼着折寿十年的代价,老夫也在所不惜了。”

    老者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面显悲壮,仿佛说得都是真的一样,南天一心中笑个不停,这老头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自己可不能再跟他瞎扯了,本就是为了寻找梅若松而来,刚开始的时候,本以为此人就是,但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想错了。

    “对了,大师,还不知您的名讳。”

    老者抚须悠然道:“老夫——梅若松。”

    南天一:“……”

第二百一十七章 有些失望

    假的吧!

    没错,这就是南天一的第一反应。

    南天一一时默然不语,心中盘算着,重名的可能性有多高,然后放弃了,貌似几率实在是低的可怜。

    默默的抽过一张纸,南天一提笔写字。

    正是“梅若松”三个字。

    梅若松轻笑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三个字,小友倒是写的一手好字,其实这字里也能看出一些命数……”

    且不说梅若松接下来的话,此刻,南天一皱了皱眉头,心中摇晃不定,突然间脑中灵光一现,对了,肯定是重名么。

    可能一开始就弄错了,自己这边要找的梅若松和那打听到的梅若松,完全就是重名的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么,完全不在一个思路上。

    嗯嗯,这样子一想,一切都能解释清楚了么。

    南天一摇头轻笑,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竟然都没有想清楚,显然是先入为主了,真是失策。

    “小友,你看你这字啊,笔走龙蛇,力透纸背,显然是下了功夫的,而从书法当中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命数与心性。”

    “你看,平日里那些算卦的,总是喜欢让人写一个字,由此来推算其运势,当然那些大多数是不靠谱的骗子,老夫这里,却是有真功夫的。”

    “再瞧你这字啊……来来来,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被梅若松一喊,南天一回过神来,随着他的手指看向指点的地方。

    南天一真左瞅右瞅,随后茫然抬头,不解的道:“这是……有什么问题么?”

    这次,南天一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完全不明白梅若松到底要表达什么。

    只见梅若松捏着一撮胡子,眯眼道:“这里面可是大有门道,一撇一捺,尽显大道真理,当然,你这等不具修为之人,尚未开慧眼,是不可能看得出来的。”

    南天一眼皮微跳,还自己没慧眼,现在这话,怎么又说的神神叨叨的了。

    “大师,请您不吝赐教!”

    南天一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认认真真的问道,倒是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梅若松轻叹道:“以字看势,自古有之,只是传到如今,大多都断了传承,只剩下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很多人都是招摇撞骗,早就失了老祖宗的本心。”

    南天一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道:“那大师您这一脉……”

    梅若松扼腕长叹道:“老夫这一支,其实早也失了门内秘术典籍,现在这……呵呵,老夫从师尊那里学来的,也不过是皮毛之术罢了!”

    “愧对师门,愧对列

    祖列宗啊,学艺不精,有愧于老夫这一脉心血,实在是无颜面对地底下的列位先人呐!”

    说着,还从眼里挤出几滴泪花,用袖口擦了擦,情真意切,眼中尽是那悲苦之情,简直就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

    这架势,呵!说的跟真的似的,自己差点儿就信了。

    南天一心中腹诽不已,这演技,留在这小地方真是屈才了,这等高端人才,应该去那些大城市里一展身手。

    莫要小瞧这种人,虽然说的话不靠谱,但莫名的有理有据,有时候还引经据典,让人不得不信。

    据自己所知,不少高门大户家中,都会有一些这种风水先生,信则有,不信则无,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以此人的口才,定然能混的风生水起,说不得还可能高升加薪,走上人生巅峰,迎娶……

    咳咳,想的有些远了。

    总而言之,对南天一来说,一来不相信这些,二来自己是为了寻人,可不是要听他瞎扯的。

    “大师,您还是说说我这事吧!”

    话归正转,还是把话题掰回来的好,要不然谁知道他能讲到哪儿去。

    梅若松正色道:“不错,还是继续说说小友的事情吧!啧啧,其中因果可不好办呐!”

    这又一转眼,神色一变,正经起来。

    南天一道:“大师,我是相信你的,您就说要怎么办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

    爽快!心里暗道一声。

    梅若松面上不动神色道:“其中种种,老夫还需要细细研究一下,急不得,急不得,所以还要稍稍缓些时日。”

    南天一赞同点头道:“应该的,不知大师需要多长时间才……”

    梅若松掐指一算,两眼翻白,沉吟许久才道:“本来的话,按照九九之数,凑齐九九八十一天,这才是卦中最契合的时间。”

    “但你这不同,既然是要逆天而行,那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所以老夫掐指算了算,需有七七四十九方为最上。”

    南天一嘴角抽了抽,还七七四十九天,自己可没那闲工夫与之相耗,算了,不想玩了,直接摊牌就是了。

    “大师,其实在下此次来这里,是为了寻人而来,恰好那人的名字与您一样,同样叫梅若松,不知您可有什么印象?”

    此时,梅若松正夸夸其谈,听南天一这么一说,眉头一皱道:“寻人!也叫梅若松……不知道,不知道,这十里八乡的虽然老夫不能全识,但若是与老夫重名,那自然应该知道的。”

    南天一心中轻叹,多少有些失望。

    过转念想想,梅老前辈若是隐居,很大可能会更改一下姓名,这样方便不少,也许自己等人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想到这里,南天一面露恍然,然后向梅若松抱拳道:“多谢大师解惑了,晚辈……”

    说到这里,不知为何,南天一突然心中一动,将佩剑解下来,轻放到了桌上。

    “晚辈还有一事相询,就是关于这柄剑的,不知大师能否看出一些门道?”

    南天一也是心血来潮,试一试又何妨,若是真的梅若松,自然能认出白泽,若是假的那自然有诸多借口糊弄过去。

    “哦?什么宝剑,待老夫瞧上一瞧。”

    梅若松探过身子,拿起白泽,用一圈布条包裹着,所以看不到太多剑身,先是掂了掂重量,嘴里啧啧称奇。

    “不错不错,老夫只是这么一估摸,就绝对是一把好剑。”

    梅若松轻轻点头,心里却是想着,用屁股想也能知道,能随手拿出一千两银票,那随身的佩剑能差到哪里去么。

    噌……

    一把拔出,寒光闪耀,散出摄人光芒。

    “好剑,好剑,此剑定然……”

    赞到这里,梅若松突然面色一僵,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骤然抬头,看了一眼南天一,然后又看了一眼手中长剑,来回几遍,最终目光固定在了南天一脸上。

    “这柄剑……从何而来。”

    不复之前的随意神色,此刻极为认真,眼中光芒几为实质,刺痛人眼,整个人的气势也猛然一变,莫名有几分威势,凭空生出极大的压力。

    只是坐在那里,就仿佛天地焕然一新,刚才在南天一的感知里,只是个普通人,而现在,却是深渊一般,变得不了测量起来。

    刚才还是那副样子,如今却是如此模样,转变之快,让南天一不由怔了怔。

    如今哪里还不明白,此人,正是自己要找的梅若松,那位笑仙翁,那半步天人境的高手。

    但,委实与自己想象的差距有些大,或者应该说是截然不同,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距,画风完全不一样啊。

    南天一神色不变,缓缓道:“大师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猜测,不妨告知在下一二,毕竟有很多事情是说不得的。”

    梅若松回剑入鞘,注视南天一片刻,才徐徐道:“答案自然是有的,不过老夫却是想问一句……姓羽的是你什么人?”

    闻此,南天一终于能确定下来,面前此人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个梅若松,确认无疑了。

    不知为何,心中竟还有些失望。

    “正是家师!”

第二百一十八章 好人缘的梅若松

    梅若松恍然道:“原来你就是前一段时间,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剑魔传人?”

    南天一点头道:“是。”

    梅若松又仔细打量了南天一一遍,徐徐点头:“不错,倒是当的起剑魔传人的称号。”

    随即,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因为刚才的事,说起来有些尴尬,所以二人心照不宣,都并未再提及。

    梅若松以一种风轻云淡的语气道:“唉!老夫早已退隐江湖多年,不问江湖世事,偶尔间以小民之资,融于芸芸众生之间,也算是一种修行吧!”

    南天一点头道:“前辈境界,晚辈叹服!”

    心里却是一抽,这算是强行解释么,感觉前辈高人应该是不记仇的吧!应该是……

    可能感觉南天一很上道,梅若松神色放缓了几分,才又疑惑道:“刚才你说是专门找老夫而来,你又怎么知道老夫在此的。”

    南天一回道:“是梅若风老前辈告知的,而且并非在下一人,还有几位同伴,其中就有您的侄孙梅子羽。”

    梅若松叹道:“果然是他,老夫倒是猜到了几分,不过没想到子羽也过来了,上回见到他,还是个刚能跑路的童子,如今也该大了。”

    “对了,他那把破剑铸成了么?老夫上门的时候,成天往那洞里钻,恨不得不吃不喝住在里面。”梅若松随意的道。

    南天一轻笑道:“就在月前,已经铸造成功了,不过之后又发生了一些小意外,被人给夺了去。”

    闻此,梅若松来了兴趣,眼前一亮的问道:“哦?还有这等事?快快,咳咳……你细细讲来。”

    南天一不禁无语,您这副亢奋的模样,显然对梅若风吃瘪十分高兴,八卦满满。

    南天一遂将魔教的事情说了一遍,从那最开始夺剑的黑衣人,还有后来出现的那名绝顶剑客,一一讲了出来。

    “骷髅化血手啊……的确是很麻烦的一招,没想到魔教这么快就死灰复燃了,本以为他们怎么也要躲个百八十年的。”

    梅若松目露追忆,抚须叹道:“不过也是岁月不饶人,不如以前了,否则又怎能从他手中抢走宝剑。”

    南天一道:“当时因为铸剑耗费太多心神,并且谁也没想到有人夺剑,所以才让那人得了手。”

    梅若松嗤笑道:“莫要找理由,还不是他自己不济了,啧啧,被人夺了辛辛苦苦铸成的宝剑,怎么样?后来有没有破口大骂,或者失声痛哭……”

    说到这些,梅若松两眼放光,大有一问到底的架势。

    南天一只得道:“以梅老前辈的气度,还不至于如此,至于铸剑一事,本就是一个心结,为的只是一个结果。”

    “就如同古代大匠,有时候一生一世只为铸造一柄神锋,呕心沥血,求的不是神兵的用处,要的也只不过是它能在这世间一展锋芒。”

    梅若松胡子翘了翘,轻笑道:“你小子倒是会给他说好话,说他心胸宽广,呵呵呵,老夫还不了解他的脾气么,可能你说的对,表面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其实暗地里不知道扼腕痛哭多少回了。”

    梅若松得意洋洋,摇头晃脑的,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在南天一看来,怎么有些阴测测的感觉。

    可能觉得失了态,很快收起那副笑容,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好了,看来今日也不会有有缘人继续来了,咱们就走着吧!”

    说完,梅若松动起来干净利索,把桌上纸笔一收,又扭头像后喊了句。

    “小刘,出来收一下桌子,地方给老夫留着啊!下次还在这里。”

    这时,只见在后面一个店里出来一名黑瘦汉子,向梅若松这边招呼了过来。

    “哎呦,您老要走了?今日正是热闹的时候,咋个走的这么早?”

    黑瘦小哥过来帮忙收拾桌椅,疑惑的问道。

    梅若松指了指南天一道:“瞅瞅,你看家里来了客人,也不能在这里耗着了,所以就想着及早回去么。”

    黑瘦小哥不好意思的道:“呦,没看出来呢,眼拙眼拙,实在是不好意思。”

    说着,就将桌椅摞在了一起,别看长的挺瘦,但力气却是不小,直接把东西搬进了他那店里。

    “您老要不要进来喝些茶,是月初去城里买的好茶,正好也让您老品鉴品鉴。”

    梅若松摆摆手道:“不了不了,还有别的几个人呢,下次下次……”

    说着,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南天一往街口那边走去了。

    可以看出来,梅若松人缘很好,一路上不少人都热情的打招呼。

    梅若松也不时点头示意,保持着微笑,别的不说,此刻整个人真有点高人风姿。

    但经过刚才的事,对南天一来说,总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

    “都是熟人,平日里老夫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喜欢十里八乡的转悠转悠,这乡间山里的,也没有什么厉害的大夫,所以老夫就不时治治病,诊诊脉什么的。”

    “当然老夫也是义诊,不收乱七八糟的钱,不过买药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所以平日里十里八乡的都很

    热情。”

    梅若松语气淡淡,但南天一能听出来,隐隐带有一丝丝傲娇。

    就这样一路走着,与南天一来时不同,梅若松走在路上,人群自觉的闪出一条道路来,这等待遇,让南天一叹为观止。

    不多时,二人就走到了约定好集合的街口。

    等了约么有半个时辰,夜轻舞与沈洛儿陆续到了,唯剩下梅子羽,可能是他走的地方最远,所以慢了些。

    “这俩女娃子好标致,老夫走南闯北多少年,能有这份儿气质的也不多。”

    梅若松抚着胡须,开口赞道。

    夜轻舞盈盈一笑道:“前辈谬赞了,天下何其之大,小女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沈洛儿也忙道:“前辈过誉了。”

    梅若松轻笑道:“老夫可不是瞎说的,不骄不躁,天姿自成。”

    说着,梅若松眉头一皱,看向不远处一个窗口,淡淡道:“看来,在暗处还有一些小老鼠啊!”

    南天一也注意到那边,正是风老等人,忙开口解释道:“前辈误会了,那些人并非图谋不轨之人,而洛儿的护卫。”

    梅若松一怔,然后又看向沈洛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道:“老夫想起来了,你应该就是李行空的侄女。”

    听这语气,似是相识的样子,沈洛儿奇道:“老前辈,您认识我舅舅么?”

    梅若松嘴角一抽,幽幽道:“认识,当然认识,想当年,李行空那小子,追在老夫身后大半个月,非要与老夫比武,打打杀杀什么的老夫是不喜欢的。”

    “但奈何他毅力实在是可嘉,老夫也没得耐心再耗下去,所以,就找了个地方比划了一场,打的还可以,马马虎虎……”

    这话说的,南天一就觉得口是心非,打的还马马虎虎?以李行空那种性格,绝对是能使出十分的力,他就想用出十二分。

    所以,二人那一战,绝对不会像梅若松说的这样轻描淡写,说不得,他还吃了个小亏,南天一不无恶意的想着。

    正说话间,梅子羽也终于赶到了,一副神色怏怏的模样,待看到梅若松后,先是一怔,随后精神为之一振,疾步而来。

    “您……您……”

    梅子羽支支吾吾,激动不已。

    梅若松轻笑道:“好好,没想到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小子都这么大了。”

    梅子羽顿时跪地一礼,喊道:“大爷爷!”

    梅若松笑着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先去老夫家中,咱们好好唠唠。”

第二百一十九章 得,还是记上仇了

    梅若松的住处坐落在一个山谷之中。

    两侧山谷不算陡峭,反而很是平缓,有很多地方都能走上去,丝毫不会遮挡阳光的照射。

    如今更是绿意新春,万物复苏之时,树枝抽出了嫩芽,绿草如茵,一副生机勃发的景象。

    清风微微吹拂,白云当空,空气中更是充满了青草的香气,让人神清气爽。

    而梅若松的家,是一座竹宛,几座两层高的小楼围在半山腰上。

    “这里就是老夫的住处了!”

    梅若松引着南天一等人到了地方,指着那里说道。

    “这里就是……竹崖?”

    梅子羽怔了怔,仔细看了一圈,整个人似有明悟的道。

    可不是么,有山有竹的,若是叫个竹崖也不过分,大概是吧,就是与想象当中的那真是相差甚远。

    梅若松抚须道:“这里一草一木,皆是老夫亲手种下的,这几座竹楼,更是老夫亲自设计,并且除了部分框架,其余更是亲自动手建成的。”

    花语间,很是骄傲,颇有一种在别人面前卖弄自己得意之做的意思。

    “莫要在这里呆着了,进门进门。”

    梅若松催促的道。

    众人进了院子,才见还有几只母鸡正带着群小鸡寻食,而在竹楼门口,还有一只红冠大公鸡。

    站在那里,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颇有一番气势,似是一名大将军,正在检阅自己的千军万马。

    “呵呵,那可是老夫的老伙计了,算算时间,也陪伴着老夫有八个春秋了。”

    “说起来,还有一桩趣事,这老伙计当年可是在鹰嘴里逃脱过的,雄武异常,如今却也是老了,但雄风犹在,不弱当年。”

    梅若松这话,总感觉似有所指,南天一看了看,心下更是确定了,这不就是在说他自己么。

    老而亦坚,老当益壮喽!

    梅子羽这时道:“大爷爷,您为何不搬去与爷爷一起住,这样,一家人住在一起,那多好。”

    梅若松哼声道:“哼!老夫可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平日里抠嗖嗖的,仗着有几招剑法,还跟老夫摆谱,老夫才不惯着他。”

    “还有那什么山庄……啊呸,还好意思向老夫炫耀,还不是凑的钱,说不得现在还欠着债呢!还藏在山沟沟里,生怕别人找不到的意思,哼哼,其余的老夫还不想说了……”

    梅若松这毫无形象的操作,就差破口大骂了。

    梅子羽神色尴尬,都是长辈,自己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不过大爷爷这性格真是……好生猛,让自己有

    些措手不及呀。

    一旁,夜轻舞与沈洛儿掩嘴轻笑,气氛倒是活跃了起来,在面对前辈高人的那种不自在感也消了很多。

    而南天一淡然自若,见怪不怪的样子,经历过算卦那件事,再发生什么自己都能接受了,反正就不是一个正经人。

    良久,梅子羽才硬着头皮道:“大爷爷,您又何必与爷爷闹矛盾,其实爷爷平日里也挺念叨您的……”

    说到这里,梅子羽说不下去了,只因梅若松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一副早已看透一切的眼光。

    “哈哈哈,子羽你可不擅长扯谎啊!我跟你爷爷多少年都这样过来了,难道还不了解他,暗地里骂我倒是信。”

    梅若松抚须一笑,笑着摇头道。

    “对了,差点忘了件事,你父亲在去年还来过大爷爷这里,啧啧,自己儿子都躲着老子走,嘿嘿……”

    闻此,梅子羽顿时激动道:“大爷爷,那您可知道家父现在在何处?可是安好?”

    梅子羽父亲离家多年,一个人闯荡江湖去了,当年可把梅若风气的不轻,然后就是数年不归,只让人带回过一封书信,然后就不知道消息了。

    如今,竟然在这里得到了消息,梅子羽怎么能不激动。

    梅若松轻笑着道:“人么,倒是健健康康的,不过就是精神不太好。”

    梅子羽紧张道:“家父……”

    梅若松摆手道:“不用着急,他就是没有闯出一番名堂,所以才心中郁郁,其实老夫也能理解,初入江湖时,本想做出一番大事让人刮目相看。”

    “但真到江湖中走上一圈,才能明白其中残酷,至于你父亲,他如今去了南边,说那边正乱着,也容易一展胸中抱负,呵,让老夫说,他就是闲的没事。”

    梅子羽听到父亲无碍,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只要平安就好,只是可惜明明知道了父亲行踪,却见不上一面。

    梅若松宽慰道:“你也不必沮丧,说不得过些时间,他就自己回来了,毕竟江湖哪是他想象的那样容易混的,再说,遭遇一些挫折也好,能收心。”

    梅子羽听了这话,总觉得有些别扭,但也说不上来,只得叹声道:“希望如此吧!”

    梅若松见梅子羽一副失望的模样,也不多说,只让他自己想一想,这种事只要想通了就行。

    “哦,倒是忘了,你们是怎么会凑到一起?”梅若松又问道。

    闻此,梅子羽忙把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将发生的一切,还有路上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梅若松听完,叹道:“精彩,精彩,你们这段时间的事,

    有的人一辈子经历那么一件,就够吹一辈子了。”

    然后看向南天一,幽幽道:“所以,你来寻老夫,是为了斩老夫切磋来的。”

    南天一忙道:“只是想向前辈求教一二,学习……”

    梅若松道:“哎,小事而已,再说,老夫最热心指导后辈了,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动身吧!”

    梅若松目中光芒莫名,怎么觉得,比自己还跃跃欲试。

    转念一想,得,这还是记了仇了!

    南天一暗暗腹诽,表面笑呵呵,说是指点指点,但看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心里却指不定怎么想的。

    唉!就知道,绝不会这么简单。

    “你小子等等,老夫先去取一下兵器。”

    说罢,梅若松走进一座竹楼内,不到盏茶功夫,就负手而出,在腰间已斜插了一根竹棍。

    “走走,咱们找个地方比划比划,莫要打坏了这里的花花草草,否则还要老夫修缮,那就太不值得了。”

    梅若松向南天一招了招手,示意跟着他走。

    梅子羽等人也欲跟着一起去,却见梅若松挥手道:“你们就不用跟着了,我们也不过是交流交流,顺道老夫再指点指点他,莫要跟着了。”

    梅若松都这样说了,梅子羽等人只得停步,反正只是切磋,也没有什么大事,也就不去了。

    南天一也笑着点头道:“放心,我们去去就来。”

    说罢,就跟上梅若松的方向。

    跟着梅若松就像山谷后侧走去,越过一个小山坡,地势渐渐陡峭起来,不多时,就有一片片零散的竹林映入眼帘。

    “这些竹子,有的是本就生长的,有的是老夫亲手种下的,陶冶情操,最适合不过了。”

    南天一环顾一圈四周,点头道:“确实是个好地方。”

    竹林丛生,流水涓涓,清风拂过,带起沙沙的竹叶声。

    “算你小子有眼力,那待会儿老夫就点到为止好了。”

    梅若松抽出腰间的竹棍,甩手晃了晃,又拿在手里掂了掂,随手一挥,顿时一声炸裂,宛若雷霆当空。

    “很久没练这老伙计,平日里也就是捅捅鸡窝,烧烧火什么的,唉!打打杀杀实非老夫所愿,山林田间,偶有野炊,岂不更加逍遥自在。”

    梅若松摇头长叹,做出一副不愿动手的样子,但手中竹棍却是捏的紧紧的。

    南天一徐徐道:“前辈豁达,不为那俗事外物所扰,晚辈叹服。”

    “但与天斗其乐无穷,人各有志,晚辈却不得不去争一争。”

第二百二十章 青竹化武

    话已至此。

    梅若松拂须一叹:“罢了罢了,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路子,老夫就不多言了,那就让老夫这根铁棒来试试你的水准吧!”

    南天一有几分疑惑,待再看几分,那梅若松手中所拿哪里是什么竹棍,分明是精钢所制。

    梅若松看出南天一目光所视,不由一笑,拂须自得道:“谁说老夫这青竹就真的是竹了,此棍以金鳞乌铁所炼,坚不可摧,镀以青砂,看似青竹。”

    “所以江湖人以耳传耳之下,就变成了一根真竹,老夫也无奈啊!毕竟身为江湖名宿,总会流传些故事,嘿嘿,不过对敌之时还是占了不少便宜的。”

    “老夫这根棍子不知教导了多少迷途之人,他们在老夫的感化下,纷纷改过自新,立誓重新做人,想起那感动的情景,就不由让老夫倍感怀念……”

    梅若松目中遥望,似是看到了那峥嵘岁月,此情此景,真欲吟诗一首,可惜!可惜!

    梅若松这性子,南天一不由默然,本以为梅若松已是那种以万物为器,不依外物,以己身化武的境界。

    但谁承想,这武器还真是实打实的武器。

    似是看出南天一心中所想,梅若松摇头一叹道:“所以说世人对老夫多有误解,不过,老夫最喜欢看你们这惊诧的模样。”

    南天一默默的拔剑,莫名的,总觉得少了几分气氛,没有了那种对决的紧迫感。

    “小家伙不要戾气太重么,打打杀杀有什么好,咱们不如就此罢了,喝喝茶,赏赏这林间景色,这样多好。”梅若松无奈道。

    南天一肃然道:“道无止境,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梅若松摇头道:“你这小家伙真是无趣,你看我这都多大年龄了,要学会尊老爱幼,来来来,不过先让老夫几招如何?”

    “前辈,您……”

    话未说完,南天一却见梅若松的青竹棍已打了过来。

    疾风一骤,一击之下毫不留手,整个人仿若一线,顿时让南天一汗毛炸起。

    回剑连挡,竟骇然发现任何招式都挡不住这一击,恰如春风如林,水漫金沙,无不可侵,无不可入。

    劲气激射,凌空虚点,南天一毫不怀疑若是中上一招,身上铁定被被打个透明窟窿,不敢大意,侧身闪避。

    连连挥剑,或拨或挡,将那道道凌厉的劲气击散开来。

    南天一长剑一抖,一条长蛇突现,其势丝毫不弱于方才劲气,并且范围更广,刹那间旋绕而去。

    梅若松眼中一亮,整个人不退反进,蛇打七寸,棍影一动,肉

    眼看来竟骤然分成了数根,击在了那剑气长蛇上,一下将其分成数段,悄然而散。

    南天一以为他正要趁势而攻,连忙又展开身形,以应万全,不过此刻梅若松却攻势一收,不再出招。

    只见他收棍于背,脚尖轻点,飘然而退,负手傲然而立,捻须含笑,好一副潇洒出尘的高人模样。

    “小家伙,别这样看老夫,老夫这也是在教你知道江湖险恶,任何时候不可大意,需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梅若松语重心长的道。

    南天一嘴角一抽,拱手道:“受教!”

    梅若松看着南天一,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走江湖,若是遇了歹人,哪里还会有人先知会你一声,偷蒙拐骗,毒药暗器,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你有这悟性,老夫很满意。”

    “不过通过刚才的试探,你竟然能在老夫的追星逐月十四连击下全身而退,也能证明你的实力了,不错,你不错,老夫很中意你。”

    南天一摇头道:“唉!哪里能比得上老前辈,今日遇到前辈才知山外有山,是晚辈太过小视天下人了。”

    梅若松拂须轻笑道:“呵呵,老夫也不过是……我去!”

    梅若松正要谦虚一二,猛然爆了粗口,却因耳边一动,风起剑至,南天一竟突然袭了过来。

    剑光如华,如同叠起千层水浪,狂风暴雨般的宣泄而来。

    梅若松青竹棍随即而出,棍影重重,恍然间,似是衍化出一片青翠竹林,在虚空幻变不停,迎风而上。

    而南天一的攻击好似都恰好击在青竹棍上,正如狂风呼啸,雨打竹林,空气不断炸裂出声,只能见道道虚影。

    饶是梅若松应变及时,但也退了几步,配上此时精彩的脸色,稍稍显得狼狈了些。

    南天一猝然攻来,梅若松可不敢托大,若是站在原地,少不了吃个小亏,此刻虽然退了几步,但却将南天一的剑势完全化解。

    “哈哈哈,小家伙学的很快么,老夫甚是欣慰,老夫接下来就与你好好过几招。”

    梅若松被南天一突然一击,不怒反笑,似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转眼便化守为攻,兴致大起。

    “小家伙,可要小心了,这是老夫自创的随风扶摇一百零六打,纵论江湖也是少有敌手,看打。”

    梅若松怪叫一声,整个人飘然而来,却身若雷霆,青竹一摆就似化为一片竹海,直叫天地色变。

    南天一不惊不忙,剑随心动,剑花横扫漫天,天地花开,剑影连连,那道道流光在这白昼仍是绚烂动人。

    一时间,流星火雨,不外如是。

    砰!砰!砰……

    招招对碰,激烈异常,瞬息万变,却又恰到好处。

    幻影骤变,身形闪动,两人已不知过了多少招。

    “哈哈哈……爽快爽快,好多年没这样痛快的打过了,小子,再接我这接天连地三十六棍……”

    梅若松畅快大笑,直觉说不出的畅快,浑身的招数渐渐施展开来,手上攻势也愈发猛烈。

    南天一也看出来了,梅若松随口一说,哪里有什么具体招式,完全就是现编现用,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过梅若松的每一招却总能好巧不巧的挡在自己的剑法走势上,剑起竹落,像一堵越不过的高墙,招招受制。

    俗话说后发制人,先发受制于人。

    可梅若松不同,招招出奇,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却总是后发先至,仿佛料敌先机,给南天一一种自己所有招式都被看透的感觉。

    可以说,自己所有的招式都被梅若松给化解了,就像一条河流,知道了它的流势,就能将它给断开。

    快!极其的快。

    风驰云走,急如星火。

    并且还有那一份毒辣的眼光,不愧是纵横江湖几十年的老前辈了,这份实战经验之足远不是自己能比的。

    铛铛铛!

    梅若松招不停歇,一息间连击百下,棍影剑光交织缠舞,青白两色交相呼应,宛若两条蛟龙相汇,风起云动,霎时精彩。

    “小子,看老夫遮云拦月三十六打……我打我打,左打,右打……打你手背……”

    梅若松一边出招,一边乐呵呵的叫出声,一个人乐在其中。

    哼!说打左,老夫偏打右……

    青竹闪动,棍影连出。

    叮!叮!叮!

    南天一挪步微闪,侧剑连挡,击打在剑身上,爆出道道火花,脚下不由退了两步。

    再如此下去,太过被动,南天一腕上发力,猛的一旋,划出一道圆弧,剑光卷起一阵风急,直接越过了青竹,卷向了梅若松的肩膀。

    “哎呦……小家伙,你来真的呐!”

    梅若松一声怪叫,身形一偏,扭出一个极为怪异的姿势,便躲过了南天一这一击。

    南天一趁势追击,剑光一时漫天而降,剑指东西,最后无不往梅若松的方向斩去,并且愈发猛烈。

    “哈哈哈,好的很,再来再来……”

    梅若松兴致大起,正要加紧攻势。

    这时,一道震动山林声陡然响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搅局者

    “哈哈哈……梅老头,你这老小子在这儿玩的快意,怎么不叫上老夫。”

    声音传来,山林震动,显然来人内功极为深厚。

    遥闻此声,梅若松面上陡然一变,不由道:“坏了,坏了,一时玩的兴起,把这个老疯子给忘了。”

    南天一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有一股强大的气息飞快奔来,不由疑惑道:“前辈,这是……”

    话未说完,梅若松已扯着南天一的袖子,急声道:“快走,快走,莫要理会那人,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

    “哈哈,梅老大,你现在想走,怕是晚了一步呐!”

    声若雷霆,已至跟前,立时有一道身影从旁侧山林闪了出来。

    来人蓝衣狂发,一身散乱的长袍,身材极为魁梧,周身劲气滚动,十分霸烈,远远就能感觉的到。

    一脸花白的络腮胡,白发被劲气吹动,露出一双虎目,眼中隐有一丝戾气,对上这双眼,就像对上一头凶兽,让人不寒而栗。

    就如同那种顶级的猎食者,那种目光,仿佛要吞噬一切,南天一能够察觉,在那更深处,有着浓浓的煞气。

    梅若松踏前一步,道:“老疯子,你不在你那里待着,跑这里干嘛来,快些回去,别在这里烦扰老夫。”

    老者搓手怪笑道:“嘿嘿,你们打的这么热闹,隔得老远都能察觉到,怎么不打了,既然玩的尽兴,不若也让老夫掺一脚……”

    梅若松哼声道:“哼!老夫今日不过是指点指点晚辈,你这老小子瞎凑什么热闹,快滚快滚……”

    老者撇嘴道:“哼!指点小辈,刚才的动静可不像啊……也懒得跟你说,嘿嘿……这么久终于又有人来了,老夫感觉到了……好,你很不错,来跟老夫玩两招。”

    老者只是暼了一眼梅若松,随即就把目光投向南天一,目中光芒顿时大盛,仿佛要把人吃掉的感觉。

    “来来……咱们先过上两招……”

    不待南天一说话,老者骤然身动,劲风狂做,挥拳而来。

    如同一只斑斓巨虎,呼啸而来,感受这等气势,南天一心中一惊,这种感觉自己只在李行空的身上感到过,同样的霸道无双。

    老者凌空一跃,右手成爪,倒扣而下,在这一击之下,虚空都仿佛陷出一个大洞,空气中更是砰的一声,陡然炸裂。

    南天一不敢托大,两脚紧紧驻地,随即迎剑而上,剑气如龙,贯出一条气柱,正是擎天而起,欲破云霄。

    砰!

    虚空在两边的挤压下,

    发出一声巨响,从中炸开,劲气激荡,沙石卷起,震的周边树枝更是颤颤抖动,落叶飘飞。

    南天一直觉一股大力袭来,难以自持,体内气血一阵翻滚,脚下顿时一陷,剑身不住抖动,嗡嗡作响。

    而那老者倒飞出去,衣袍鼓动,落地退了三步,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拳头,随即看向南天一的目光更加热烈。

    “哈哈哈……小子,能如此轻易的接老夫一拳,老夫更对你感兴趣了。”

    老者狂笑一声,整个人变得极为兴奋,衣袍抖动,战意凌然。

    “来吧!好好的战一场,老夫在这鸟地方早闲的心慌了。”

    还未等南天一说话,梅若松已跃到两人中间,看向老者道:“老疯子,你又在瞎闹腾什么,还是……”

    话未说完,老者猛的向梅若松一拍,劲气四溢,毫不留手。

    “哼!老夫今日就要战个痛快,你若是要拦我,今日以一敌二,更合老夫之意。”

    老者面露狂傲之色,对梅若松的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巴不得他出手,仿佛那样才能更加痛快。

    而一招逼退梅若松,老者并未再动手,反而身形一转,继续向南天一打去。

    南天一也道:“梅前辈不必插手,待晚辈先与这位前辈切磋一二。”

    刚才与梅若松交手,两人收发有度,只能算得上是切磋罢了,并未尽全力,甚至不过各自实力之一二。

    而且梅若松也并非那种弑杀之人,招与招间往往留有余地,可以说是并非杀伐的气势,反而有些柔和,属于伤人不伤命的那一种。

    与梅若松交手,虽然也能在战斗中借鉴一些,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没有那种热血沸腾的觉感,显得有些苦乏。

    而面前这个老者不同,出招霸道,毫不留手,南天一能感觉的,若在战斗中不认真起来,稍有不慎是真的会死人的。

    此外,对上这老者,南天一直觉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发狂的猛兽,没有人类正常的情感,唯有嗜血,只欲择人而噬。

    方才,老者出招时的那种杀气,是油然而生的,死在他手下的人绝对无数,这种充满杀戮的气息,暴虐无常,只有在尸山血海中淌过一遍的人才会拥有。

    而对现在的南天一来说,不可谓不是最好的对手,只有这种血与血的战斗,面临生死,才更显真正的江湖之色,自己的斗志也燃烧起来。

    不断的压迫自己,不断超越自己,突破极限的束缚,才能越来越强。

    “你这小子……唉!算了,你们

    爱咋滴咋滴……哼!打吧打吧,愿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老夫不管了。”

    梅若松正要阻拦,听南天一这么一说,遂停下了动作,最后还是没有继续动手,反而退了几步,无奈的摇头轻叹。

    “哈哈哈,这样才够爷们儿,小子……接招!”

    老者显然也看出了南天一的意图,战意更浓,一瞬间,跨越了数丈的距离,罡风一聚,猛然而至。

    南天一提剑而指,剑光化雨,顷刻雷霆而出,化十化百,凭空已有百花齐放,绽万紫千红。

    吼!!!

    拳罡如雷,与那无数剑影相撞,犹如狂风暴雨砸落人间花田,刹那间,直让花朵凋零,万物枯败。

    南天一面对这种疯狂的打法,不能硬拼,步走七星,人影闪避。

    但任凭南天一躲到哪里,老者随即就攻到哪里,就像死死咬住猎物的野兽,不将猎物撕碎就永不罢休。

    几息之间,老者出拳,化爪,并指,数十招内已有多般变化,且生生不息,连绵不绝,如万兽奔腾,刚猛绝伦。

    在南天一看来,老者的每一次攻击都十分疯狂,以罡气包裹双手,与南天一的剑刃相抗衡,仍以一种不管不顾的打法。

    好似一头脱笼的饥渴野兽,已经失去了理智,迫不及待想要享用猎物,攻击,攻击,还是无止尽的攻击。

    通过不断的交手,南天一也看出来了,老者好像是用的一种兽拳,但不仅仅局限于一种变化,而且演化出不同的猛兽,变化尽归一身,化为己用。

    变化,变化,无尽的变化,招招变化迭出,连打带消,让南天一直觉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数位,甚至十数位高手的围攻。

    “小子,这是老夫所悟的百兽拳……哈哈哈,滋味不错吧!”

    老者拳落如雨,整个人亢奋异常,狂傲大笑道。

    南天一就像一个站在狂风暴雨中的行者,而手中的剑就如一把遮风避雨的伞,唯有它能护自身不被淋湿。

    南天一心下连动,剑光一抛,三种剑意顷刻斩出。

    一剑为刚猛如山,力持千斤,无尽的力量压在虚空,掀起波澜之海,仿佛要将这天地为之一覆,直叫天倾。

    一剑柔顺似水,缠绵不绝,却集百柔而不断,徐徐如风,万物复苏,冬去春来,给人一种恨不得投身其中的美妙之感。

    最后一剑,似是定固了刹那,凝固了时间,凝固了空间,万物阴阳不动,又好像是是它本就存在在那里,万古不变。

    三剑齐出,惊鸿一现。

第二百二十二章 深深的无力

    “好家伙,这小子可以啊……能将这不同剑意练到如此境界,比老二也差不了多少,啧啧,有趣有趣……”

    梅若松本是遥遥观战,见南天一这三剑,眼前一亮,尤其是最后一剑,即使是自己也感到了些威胁,不由赞叹不已。

    想了想自己该怎么去接,不由轻笑,自古后浪拍前浪,老夫仍未沙滩上,自己果真是老当益壮,啧啧……

    而正面这三剑的老者,眼中变得炙热,仿佛有火焰升腾,战意高昂,长啸一声,不闪不避,就是硬撼。

    衣袍鼓动,罡气如龙。

    右手拳出如炬,手中一条长龙舞空,卷云翻腾而起,携风带雨,以九天垂落大地,罡气四溢,卷起一道暴烈龙卷。

    瞬间,将南天一的至柔之剑包裹其内,龙从云,风亦行,转瞬就已破开这一剑。

    左手成爪,虎啸山林,带有开山裂石之击,一团罡气凝聚成球,致刚致强,赫然破灭一切的气息,直接轰在了南天一如刚的一剑上。

    砰!砰!

    炸裂声响彻山林,让人两耳轰鸣,体内一阵气血翻滚。

    在接南天一两剑之后,老者不住退步,不但是因为那反震之力,更是因为那最后一剑已然逼至。

    那是不可捉摸的一剑,似隐似现,若有若无,给人一种缥缈不实之感,但却又是真真的存在,让人如刺在背。

    嗡!!!

    一声声剑鸣,嗡鸣不已,不绝于耳,直让虚空颤动。

    它隐于虚空,却又仿佛要挣脱出来,独成一势,一剑而来,见血方归。

    老者神情癫狂,平地腾空而退,如白鹤展翅,有这种与其极为不符的优雅之感,但施展出来却毫不违和。

    双手化圆,层层叠叠让人眼花缭乱,劲气大作,长袍猎猎作响,从内而外鼓成一个圆球。

    最后双手抱合,宛若怀抱一根气柱,一股压缩到极致的劲气排山倒海而出,击在了那已袭近身来的一剑。

    气环周天,擒天一击。

    老者竟用双手抓住了这一剑,只见在那触碰的瞬间,虚空产生了一阵扭曲,而整个人的身形也在不断后退。

    一步,两步……

    直退了三丈距离,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呵……哈!”

    最后,老者一声暴喝,双手成爪,犹若精钢,竟把那一道剑气硬生生的捏碎了。

    剑气飘散,唯有老者手上两道血痕,证明过这一剑的存在。

    南天一也不好受,刚才老者其中

    一招打到了自己的肩头,即使已闪避了些,但那种力道也仍非人力可挡,现在已有些微微发麻。

    “哈哈哈,你能伤了老夫,好极妙极,咱们再来……”

    老者咧嘴一笑,看着手上的血痕,任由不断滴出的鲜血落地,目中隐有红光闪现,戾气更重了几分。

    要遭!

    梅若松暗道一声不好,这老疯子怕是要难以自持了。

    “老疯子,住手吧!你现在的状态可不能继续下去了。”梅若松开口阻拦道。

    “放屁!老夫好的很,咱们再来……”

    老者不管不顾,眼中红芒一闪而逝,更添几分暴虐,随即又狂笑着向南天一攻去。

    “来的好!”

    南天一笑了声,迎剑而上。

    “哎!你小子可不能跟着这老疯子瞎闹下去,还是与他笔画几下就停手吧!”

    一旁,梅若松苦口婆心的劝道,但仿佛有些恰得其反,老者攻势更急迅了些。

    老者或拳或掌,连爪并指,一时间各种变化层出不断。

    如虎,拳塌山河,破月……

    如鹰,振翅翔空,大地浮沉……

    如豹,身若流星,晦明隐暗……

    如狼,如雀,似人更似兽,千变万化,演化出百兽之力。

    招招变化,见招拆招,时狂时慢,看似毫无章法的攻势却进退有序,在暴烈的打法中不留丝毫破绽。

    南天一也不断变招,时快时慢,气纵周身,剑意自是喧嚣。

    两人战斗越大激烈,愈战愈酣,战场也已移到了林中,并都已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南天一衣服已有多处破烂,隐有鲜血渗出,在那左肩三道血痕尤为严重,是一道爪痕,已有血肉露出。

    而老者气息狂乱,衣袍也已有些凌乱,身上各处都有杂乱的剑痕,却对伤痕不管不顾,只是猛烈的攻击,以伤换伤,神情愈发兴奋。

    一旁,梅若松面色稍肃,紧盯两人的交手,如今二人交手已打出了火气,另外老疯子的状态也越来越不稳定,必须找个机会将二人分开。

    正思虑间,梅子羽,沈洛儿,夜轻舞三人也赶了过来,待看到两人的战斗场面,皆是骇然。

    从两人交手开始的地方,大地开裂,地皮仿佛都被揭开了一层,两侧的树木竹林不少都已被两人交手的罡气硬生生摧断。

    而两人周围更是罡气搅动,只能见两人身影,却无法以肉眼捕捉到两人交手的动作,已远远超出了三人的境界。

    沈洛儿

    担心不已,忙向梅若松问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大哥不是跟您切磋来了么,现在怎么跟这个人打起来了。”

    梅若松叹道:“这是老夫一老友,也居住在这山中,入武成狂,听闻了老夫与天一小子切磋的动静,结果也跑来凑热闹的了。”

    顿了顿,才又道:“他们……嗯,现在大概是在切磋武道吧!”

    看着南天一与那不认识的老者交手模样,都见血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正常切磋的样子。

    沈洛儿有些发急道:“前辈,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先停下来吧!”

    梅子羽也在一旁道:“是啊!大爷爷,您看这样下去也难保不出什么意外,这样下去,迟早两败俱伤,您何不先把他们分开。”

    梅若松摇头苦笑道:“呵呵,老夫若能将他二人分开,早就上去动手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如今二人成胶着状态,老夫若硬插手的话,只会让老夫也牵扯到战斗里去,他们如今已不是想停手就能停下的。”

    “除非他们二人同时收招,若想以外力来阻止,放眼整个江湖,怕是也只有泪含亭能做的到,老夫则是实在没有那个本事。”

    沈洛儿愈发着急:“那该怎么办?前辈可有什么办法?”

    梅若松看向战斗正酣的南天一两人,安慰道:“小姑娘放心,老夫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他们分开,且看老夫的手段,如今,咱们就只有等,等那个机会的出现。”

    沈洛儿心急如焚,只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一旁呆呆的看着,是那么的无力,每一次都是这样。

    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累赘,每次都需要大哥的保护,每次遇到了危险,自己却是只能等着大哥解决,甚至连一点忙都帮不了。

    力量,沈洛儿从未对力量如此的渴望,若有一天,自己也能站在大哥的身旁,为大哥做出一些事情,能贡献自己的力量,不要再只做个身旁的包袱。

    这一段时间以来,见惯了刀光血影,见惯了江湖中的打打杀杀,也见惯了人心的黑暗冷暖,若是没有实力,什么也做不到。

    江湖中有时候是不讲道理的,谁能知道面对的是什么人,从一开始义结天下的燕北豪,到后来看似正义无双的邢轩,谁能想到他们皆是狼子野心之辈。

    若不是每次大哥站在前面挡住所有……

    好不甘心,自己若强一点,哪怕只为大哥分担一点点的压力,能成为一丝助力,不愿再做只能躲在身后的小丫头。

    沈洛儿看了眼梅若松,眼中光彩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坚定……

第二百二十三章 百兽门

    梅子羽看着场间战斗,对这老者身份不由好奇道:“大爷爷,这位老前辈是何人?为何也没听家祖提起过。”

    梅若松叹道:“你们可听过武傲这个名字?”

    梅子羽眼中迷茫,自幼长于梅家剑庄,虽然听过以前的江湖风流,虽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但知道的也是少之又少。

    至于沈洛儿,以前更是不关心江湖事,又哪里知道这个名字。

    倒是夜轻舞眼中微亮,开口道:“莫不是南岭武家,被称为‘狂狮’的武傲武前辈?”

    梅若松瞧了眼夜轻舞,奇道:“没想到这老疯子不出江湖这么多年,还能有小辈知道他的名号。”

    夜轻舞轻笑道:“百兽门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也就多了解了一些。”

    梅若松不可置否道:“原来如此!”

    见沈洛儿哥梅子羽丝毫不知的模样,夜轻舞就为两人介绍了起来。

    南岭武氏,一门双雄。

    武傲,武决两兄弟,横出江湖,霸绝南岭,凭一双铁拳打出了一片天下,两人联手更是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二人本是南岭一座小镇中普通拳馆的公子,后来家中惹了祸事,仇家上门,拳馆上下几十口人尽被打杀。

    兄弟二人得忠仆拼死相救,活了性命,但不小心露了踪迹,在仇家的追杀中逃入了南岭深山当中。

    待二人再次出现,则已是七载之后,后来据说两人得异人相授,苦学功夫,皆已身负绝世武艺,然后二人找上仇家,将之满门尽绝。

    随后二人组建了百兽门,光收弟子,并且行事刚烈,虽然也遇无数强敌,但兄弟二人不但在群虎环伺下站稳了脚步,并且遇强则强,愈战愈勇,数年内扩大数倍基业。

    而自两兄弟双双入圣品后,势力已成,更是彻底在南岭扎下了根基,与那老牌势力并立南岭。

    但最为可怖的是,两人在十数年后,各自成就半步天人境,武道称雄,百兽门也一跃成为超级势力,吞并扩张,在南岭中无人敢触其虎须。

    “狂狮”武傲,“冷虎”武决,更被称为狮虎双雄,南岭独尊。

    两人战力无双,还曾联袂共上蒙山,挑战泪含亭,虽然败了,但虽败犹荣,据说逼退了泪含亭一步。

    此战后,武傲卸下了门主之位,武决也隐退幕后,据说二人钻研武道,以求天人之境,反正在此后数十年里少有露面,外界甚至有传二人已然身死。

    看上场间,夜轻舞轻叹道:“没想到,狂狮武傲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梅若松道:“其中有些原由,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好时候,嗯,还是先解决现在的麻烦事再说。”

    场中,

    两人激战不歇。

    南天一长剑一斜,先刺后削,剑气擦着武傲的拳罡而过,几乎两人同时出招收招,瞬间对拼,不分高下。

    这时,武傲陡然收招,步伐微斜,回撤半个身位,双手化圆,在怀中打出一个斗大的气旋,直将南天一的剑锋引了进去。

    南天一猝不及防下,感觉有一股大力牵扯住了长剑,脚下不由前走一步,而与此同时,武傲猛的一口气吞,然后顿时便是一声咆哮暴喝。

    “吼!!!”

    一声巨大的音波扩散而出,宛若狮虎,更似雷霆,一时音浪滚滚,震得山林四荡。

    而站在远处的梅子羽等人更是直觉气血翻滚,胸中一窒。

    而首当其冲的南天一,则是目中一眩,被这吼声震的眼前一暗,若不是即使闭住听觉,怕是要吃个大亏。

    高手过招,分分不可大意,因为顷刻间就可能落败,就在南天一失神的这一瞬间,武傲已双手握拳,狠狠的捣出。

    南天一忙抽剑回防,却已来不及了,只能勉强以剑柄处格挡,同时左手化掌劈出,与那一双铁拳碰到了一起。

    拳势之猛,仿佛一座大山横飞而来,南天一直觉双臂发麻,大力袭来,全身的骨骼都在颤动,整个人更是被击飞了出去。

    南天一凌空飞退,借力之下退了数丈,双足插地,在地面上滑出两道长长的痕迹,嘴角溢出一丝血痕。

    “喝!”

    武傲暴喝一声,气势再涨,气血磅礴翻滚,毫不停歇,转瞬就又攻了过来。

    但还未至南天一身前两丈,一道人影骤然横拦于半路,却是梅若松趁两人分开的间隙出手了。

    棍影层叠,凌空啸击,如同密林丛生,遮天蔽日。

    武傲面上厉色一闪,直冲了进去,如虎入山林,拳如大日,直扑梅若松而去。

    南天一面色苍白,却已恢复过来,见梅若松接上,持剑后退,并未再出手。

    毕竟此时,那老者显然失了神智,贸然上前,恐怕又要陷入死战。

    “大哥,你怎么样?”

    沈洛儿等人跑了过来,关心的问道。

    南天一轻轻摇头道:“无碍,不过是切磋一二罢了!”

    刚才都打的那么激烈了,明显超出了切磋的范围,但沈洛儿也知道是安慰自己,张了张嘴,却未说什么。

    而这时,夜轻舞等人也把老者的身份说出来了,让南天一微怔,倒是没想到除了梅若松外,还能遇到别的高手。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刚才与武傲交手,南天一感觉到了久违的压迫感,这种战斗,才能让人热血沸腾。

    通过刚才的交手,对武傲的战斗

    风格也有了深刻的认识,刚猛霸道,语无伦次。

    与李行空的那种霸道风格不同,武傲的攻势仿佛一头发狂的猛兽,目中所视皆为猎物,只知一味的破坏。

    并且武傲的精神状态也极不稳定,这也是南天一在梅若松插手后,退到一旁不再动手的原因。

    想必梅若松应该对此有解决的办法。

    果不其然,梅若松以退为进,面对武傲的攻击不急不缓,不住后退,只是以手中竹棍将那攻击一一挡下。

    就像一块巨石抛海,即使最初势不可挡,但在水浪的层层力量下,终归化开一切威势,归于平静。

    以静制动,水波不惊。

    “呦,你这老疯子,跟老夫玩真的啊!”

    梅若松怪叫一声,一不小心,被武傲挠了一下,顿时龇牙咧嘴,胸前一道爪印,破了点儿皮,怪疼的。

    “看招!降魔伏妖二十三式!”

    梅若松横眉竖眼,又开始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招式。

    南天一在一旁看的分明,梅若松进退有序,招招打在武傲进攻的路线上,仿佛已看穿了他的招法走势。

    正如一名高明的猎手,对待猛兽,要等待猎物自己踏入陷阱。

    最后的结果,就是武傲真的掉入了陷阱当中。

    随着二人的战斗,已来到一处高崖下,武傲却已落入一个大洞里,梅若松得意洋洋的站在洞口,每当武傲要上来,梅若松就将他打下去。

    南天一颇感无语道:“前辈,这就是您的方法?”

    梅若松傲然道:“嘿嘿,这里本就是他自己找的地方,每当他即将失控时,都是他自己跑进来发泄一番,只是这次由老夫亲自动手罢了!”

    梅子羽看了眼下面的大洞,担心道:“大爷爷,真的不会出什么事情吗?”

    梅若松摆手道:“放心,放心,进了这里面,让他冷静冷静,过一会儿就好了,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果不其然,下面闹腾了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道人影向上跃来,正是武傲。

    “呦!还想往外窜……”

    梅若松一棍打出,将武傲打了回去。

    “有老夫在此,还能让你放肆。”梅若松不屑的笑道。

    “那个……”

    南天一欲言又止。

    梅若松拍拍手道:“放心,已经稳了。”

    “老东西,你有种别让我上去,否则扒了你的皮……”

    武傲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南天一这才道:“其实,我是想说武前辈可能已经清醒了。”

    梅若松:“……”

第二百二十四章 江湖传闻你也信?

    竹林幽静,三人围坐在一张竹桌前。

    正中镂空,两边是由石砖所制,虽然简单,却十分实用,而在上面更是摆放了一个碳炉,正煮着一壶茶水。

    在桌旁还有一只金色的蟾蜍石雕,而梅若松则正襟危坐,一眨不眨的盯着壶水,

    极为严肃。

    至于武傲,则从房间里拎出一个橙黄色的大葫芦,摇晃几下,酒水激荡,从里面飘出浓浓的酒香。

    武傲捧着大葫芦,仰头就是一顿猛灌,咕咚咕咚,看这架势,简直恨不得想一口气喝个干净。

    “哈……爽快……老家伙,你这成天天的喝个鸟茶有什么意思,不苦不甜的,淡的如水,实在没得什么滋味,哪里有这美酒来的痛快!”

    武傲长舒口气,显得十分兴奋,看了眼梅若松,不屑的撇嘴道。

    “哼!粗鄙不堪,不知风雅,在这高山流水之景,当时是饮茶品景来的惬意,老夫羞与你为伍。”梅若松目不斜视,只是冷哼道。

    武傲不以为意道:“你这老家伙,平日里喝个茶还要讲什么天时地利,呵,你咋不再凑个人和?”

    梅若松斜了一眼武傲,才又道:“你还别说,若不是有南小子在这里,你还真喝不上老夫这茶水,你这是沾光了。”

    “自古以来,天时地利人和,不但可以用于古代兵戈征伐,人心谋算,还可以用在武林争锋,而在老夫看来,万事万物哪个能离天时地利人和?”

    看到武傲不屑的目光,梅若松道:“老疯子,你别不信,你知道茶要什么时节摘取最为合适么?可知用什么水泡制?知道茶水要取多少高的温度?”

    “地气、“茶气、人气,这三气更是缺一不可,否则就少了很多意味,茶之一道,其意无穷,讲究颇多,嘿嘿,这些东西,老夫也不能知其所有。”

    “至于你,哼哼,不明白了吧!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在老夫面前胡乱吹嘘,就你这样的,还是先回家多读几本书,多长长脑子,再来与老夫辩论。”

    武傲面色一黑,故作淡定道:“老夫又不去考文绉绉的状元,要懂这些干嘛,老夫一生诚于武道之学,需要至诚,又何必去分心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说到这里,武傲向南天一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问道:“嘿嘿!小子,要不要来尝一口,喝这老小子的茶,哪里有老夫的酒痛快。”

    南天一轻笑道:“晚辈不善饮酒,还是喝茶的好。”

    武傲撇了撇嘴,道:“你这小

    子,真是不识得好东西,老夫的酒别人想求也求不到,哼哼,以后休要再想喝老夫的酒了。”

    南天一苦笑道:“晚辈真的不会喝酒,长长一杯就醉了,哪里还会去碰这玩意。”

    闻此,武傲才作罢,不过眼珠乱转,显然在想些什么。

    梅若松笑道:“嘿嘿,老疯子,你的酒还不是老夫交你的,否则,就凭你那两把刀的技术,还能酿出这等酒。”

    武傲摆摆手,瞪眼道:“你又不是无偿给我的,老夫可也给了你不少好东西,咋滴,难道还想翻旧账不成。”

    梅若松摇头道:“不不,咱们如今可是两清着呢!你休要再占老夫的便宜。”

    南天一听这对话,显然两人之间有些什么故事,但尽管心中有些好奇,却也没去问。

    “好了,这茶可是好东西,修身养性,知其苦,品其甘,回其味,妙不可言,其益无穷,乐在其中,不可自拔。”

    梅若松拿起茶壶,没有倒于茶杯中,而是先倒在那蟾蜍之上,并且逐渐变色。

    “这金蟾,就是茶宠,寓有聚财、勤劳、镇财、仁和之意,这第一壶茶当于它。”

    “喝茶么,最重要的是个品字,小口小口的轻啄,求的就是个意境,像老疯子这种大老粗当然做不来这等事,不过,你看那些王公贵胄,哪个不知道些这里面的道道。”

    “饮酒是为放纵自身,品茶则是为了蓄养心神,陶冶身心,平和心神,去除乏累,衍生出了茶道,任何东西一旦涉及到‘道’之一字,那就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了。”

    武傲摆摆手,极为不耐道:“够了够了,不要再卖弄你那点学识了,再往下说下去,你是不是要扯到宇宙洪荒,追溯到开天辟地呐!”

    “你这老儿就是喜欢显摆自己,呵!这么大本事,那你咋不去城里说书去,或者街头卖个艺,在这里自吹自擂,老夫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姓王,还想着去卖个瓜?”

    梅若松胡子一翘,反驳道:“怎的?你还不满了,肚里没几点墨水,有脸在这里说老夫的不是,哼!你也不去河边照照自己什么模样。”

    说罢,将又泡好的一壶茶水拎起,倒在了自己与南天一各自身前的茶杯中。

    “南小子,你以后可得离他远点,莫要理会这老疯子,胸中有雅量,懒得与这等糙人计较,来来,喝茶!”

    武傲仿佛得胜般,洋洋自得道:“被我说中了吧!闯荡江湖那会儿你就好摆谱,还厚颜无耻的叫什么笑仙翁,我呸!”

    “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那是自己花了几两银子,让别人传出去的,厚颜无耻,还要不要面皮,呵呵……”

    “你怎么知……”

    梅若松先是一惊,随后老脸一红,知道自己不小心失言了。

    “咳咳,老疯子你这纯属是污蔑,你有什么证据……不对,你这是凭空污人清白。”

    南天一倒是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的当一个观众,信息量有些大,自己需得缓缓,不过,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武傲冷笑道:“证据?老夫说的话要那玩意儿干嘛,你自己曾做下的事情,心里难道还没点数么,哼,老夫江湖中朋友还是很多的。”

    “没想到,在你这道貌岸然的虚伪面目下,竟暗藏着那么不堪入目的灵魂,还羞与老夫为伍,呵呵,是老夫看不上你罢了!”

    梅若松老羞成怒道:“你这老儿,就是喜欢酒后胡言乱语,平日里疯疯癫癫的,老夫不与你这糊涂老头说论……”

    武傲大笑道:“嘿嘿,被老夫戳到短处了吧,哈哈哈……”

    南天一也不由莞尔,越老越小,简直百无禁忌,但莫名的轻松。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南天一忙转移话题道:“两位前辈都是江湖名宿,想必当年也有着精彩的故事,不若讲讲,也让晚辈开开眼界。”

    被南天一称为江湖名宿,梅若松不由正了正身子,武傲也故作严肃起来。

    梅若松笑道:“江湖人,江湖老,其实老夫呢,也不能算是个完全的江湖人,毕竟老夫初入江湖时已有四十多岁了,总共也就是在江湖里晃荡了几年。”

    “在江湖里面逛了几年,觉得实在没意思,说来说去,就是打打杀杀的,江湖中糙汉子多,一言不合就能砍起来,然后成了世代的仇怨,无趣。”

    梅若松摇头晃脑,饮着茶水,显得兴致缺缺的模样。

    南天一不由道:“前辈过谦了,当年您横扫八百里连寨,那是何等的壮举……”

    “噗嗤……”

    话未说完,梅若松与武傲突然同时笑出声来。

    “哈哈哈,这等江湖传闻你也信?别说是假的,即使是真的……啧啧,八百里连寨,老夫闲的没事才走那么远……”

    “小子,你也不想想,大华的地界还能容得了如此多的山匪?真当官府是吃干饭的?还八百里……”

    看着南天一疑惑的表情,梅若松笑了一会儿,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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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落江湖介绍:
又是一个乱世,无声来临了……
世家,贵族,逃不出这场天择的争霸。
江湖,天下,都已卷入时代的大潮。
巍然屹立的南望山中,有一人持剑而出,以半步天人境,步入这乱世之中,阅这江湖天下……
悠悠百载,浮沉大世,执此一剑,此生为谁!
一剑落江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剑落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剑落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