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看着伊露丽那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着晕红的脸，埃斯蕾娜无奈的苦笑起来：“你冷静一些，大家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伊露丽赌气的站起来：“我知道没一个人肯相信我，都觉得我只会闯祸。哼，我就是要证明给你们看，赌不赌？”
茉莉嬉笑着道：“伊露丽，那如果你输了呢？”
“输了？不可能！”伊露丽断然摇头：“要是我真的输了，以后你们说什么我听什么，绝不二话。”
认真了！
大家面面相觑，埃斯蕾娜温声道：“伊露丽，你先别激动……”
“偏不！”伊露丽的性格就是这样，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她就偏要做什么，大家的轻视明显刺激到了她，态度更加坚定：“从今天开始，赌约就定下了！我，伊露丽，会证明给你们看的。我吃饱了，要回去睡觉了！”
“伊露丽……”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伊露丽任性的走出房间，消失在门口。
“唉……”埃斯蕾娜轻轻的叹了口气，面向众人：“她就是个性子，大家这两天，也都注意着点儿，尽量别提赌约的事情。或许过几天，她自己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知道了，蕾娜。”
大家齐齐应声，正要吃饭，门口突然斜着探出个脑袋，一头淡灰色的短发下，伊露丽凶巴巴的看着她们：“就知道你们会装糊涂，被我听见了吧？哼，咱们走着瞧！”
埃斯蕾娜：“……”
回到整理出来的小房间里，埃斯蕾娜扑到窄小的木床，双手枕着胳膊，两眼发直的盯着毛糙的屋顶。大话的确是吹出去了，但……也只是大话。
要论杀人放火，伊露丽绝不眨一下眼睛，但要论经商赚钱，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个全新的世界，而且一片黑暗，连方向都找不到。
也不怪姐妹们都不相信她，毕竟大家都不怎么在行。
“可恶，我一定要想到赚钱的办法！”伊露丽握着拳头给自己加油鼓气，努力的开动脑筋，可开了半天——全是空车。
从她白天的所见所闻，那些商人小贩，似乎看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完事儿了。
但让她收钱没问题，货呢？
货呢？
货呢？
货呢？
伊露丽一遍又一遍不断的重复的扪心自问。
得到的答案，异常统一。
没有！
没有！
没有！
“啊，我的天啊！”伊露丽崩溃的捧住脸颊，绝望的发现，她压根儿就没有任何可以赚到钱的办法，哪怕是一点儿念头！
吹出去的牛，都快升入宇宙了。
“完了！完了！要被人笑话了！”
“啊啊啊……”
伊露丽抓狂的撕扯着头发，心生悔意。
冲动是魔鬼啊！
算了！
不想了，睡觉！
不过伊露丽的心大的很，想了一会儿没头绪，就完全不想思考了。而且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非常合理的理由——赌的确是赌了，但又没规定期限，哈哈！
我真是个小天才！
不一会儿伊露丽就打着哈欠，拉过来毛毯裹成蚕一样，闭上眼睛，坦然入睡，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午夜时分，整个庄园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阿拉贝这个繁华的都会，似乎也疲惫了，繁荣消散，灯火尽熄。
对于这个一星小女巫，秦颂始终都保持着关注。她们选择离开裂石群岛，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而名扬到黑石领的商业之城阿拉贝，也借此给秦颂带来不少的讯息。
这的确是一座繁华的商业都会，不仅仅意味着财富，也意味着许多机会。不过他倒是没时间，一直盯着伊露丽，所以对于这座商业都会的真正力量——自由思维法师协会，这个重要信息，很遗憾的错失了。
黑暗之中，虚无的相位触须，出现在伊露丽的身边。睡梦中的伊露丽，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正在咧着嘴笑，模样十分的得意。
【梦境低语】启动。
“快来看啊，快来买啊！一个金币一只啦。”
朦胧的梦境中，秦颂首先听到的是伊露丽清脆的吆喝声，在梦境中不断的回荡着，重复着。
渐渐的，场景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行人如织，不过或许是做梦的缘故，这些人的五官面目都比较模糊，无论男的女的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挤在一起非常的诡异。
“快来看，快来买啊。精灵出品，必属精品！”
很快，秦颂就在梦境张注意到了伊露丽，嗯，想不注意到都难。因为在街道的正中央，一座比两边的房子都要高出一倍的超大房子门前，人流挤得水泄不通。
“我要买，给我一个！给我一个！”
“我也要！我也要！”
“我出10金币！请务必把这个让给我。”
喧闹的声音从一张张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口里发出来，诡异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秦颂抱着浓浓的好奇，以上帝视角，穿越门前的人海，终于看到了伊露丽。
只见她穿着一身漂亮的紫色羊绒长裙，面前摆着层层叠叠的——嗯？等一下，这?是什么玩意儿？
几根树枝，一些树叶，扎成的小草人，手里还拿着简陋的刀剑……
你要是扎的好看也就算了，可个个都丑的一批，做工极为的粗糙，草叶子、草根、折断的木棍儿，长短脚、半身不遂，落枕患者、截肢患者，还有半截刀、下垂剑……
乍一看又丑又糙，不能直视，可你凑过去仔细那么一看，再仔细那么一琢磨的话——还是?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然而，就是这巴掌大的丑出了不同风格的小草人，居然被抢疯了！那些拥挤在门廊里的‘客人’们，争先恐后的往前伸手叫嚷。
伊露丽单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们，笑容灿烂的跟菊花盛开一般：“不要急，不要慌，不要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啦。一口价1金币，伊露丽独家制造的玩具小草人，经济又实惠啦！”
“我买十个！”
一个穿着华丽长袍的大胖子，豪气的掏出一小袋金币丢过来。伊露丽轻巧的接住，掀开袋口看了看，哈哈笑道：“没问题，买十个再赠送一个啦。”
她随意的从草人堆里抓了一把，数也不数，随手就丢给大胖子。那大胖子立马如获至宝般的捧在怀里，满脸激动：“我买到啦！我买到啦！我买到伊露丽小姐禽兽制造的玩具小草人啦！哈哈哈哈……谁都别跟我抢！”
“我也买十个，我也买十个！”
“我买一百个！”
“我买两百个！”
“求求你啦！我也想要伊露丽精心制作的小草人。”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来，伊露丽手里拎着钱袋子，潇洒的向后一丢：“大家慢慢来，每个人都能买到，伊露丽精心制作的小草人啊！”
钱袋在半空中划出个完美的抛物线，秦颂的眼神也跟着挪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要吓尿。
在伊露丽的身后，居然又一堆足有半人多高的金山——金币组成的小山！
明晃晃夺人眼目，金闪闪亮瞎狗眼！
我天！
秦颂倒吸一口凉气，伊露丽，你可真是个狼灭啊，这种白天都做不出来的梦，被你营造的如此逼真？
小草人换金山？
你想钱想瞎了心吧？
【第317章】 吾即是神上之神
这个严重自我陶醉，把鼻涕泡都美出来的梦。说实话，连秦颂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场。
总不能混进入群中，大喊一声：“给我也来一个。”吧？
太掉价了！
为了保持逼格，必须得来个狂拽酷炫的出场，彻底的镇住场面！
为了节省宝贵的心智值，形象又必须足够分量……
嗯……
有了！
热闹的大街上，行人仍在不断的朝着伊露丽的商铺涌去。就在伊露丽忙的不可开交，身后的金山越堆越高的时候，突然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踊跃的行人们各自保持着静止姿势，整个画面瞬间定格。
当然，除了伊露丽。
望着那一个个雕像般的人，伊露丽露出错愕的表情，满脑袋的问号。
这是秦颂干扰梦境的能力，从他进入梦境之后，这里就不在属于伊露丽，而是以他的意识为主。假如他选择旁观，那么梦境依然如故，一旦他做出干扰，控制权就瞬间变更。
“啊咧？你们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伊露丽满头雾水的拨拉着眼前那位客人伸出来的手，却如同空气直接穿过，空无一物。
她那双眼睛里充满困惑，表情茫然失措，原地呆了好一阵儿，意识似乎清醒一些，缓缓穿过那些虚影，来到大街上。
那些行人保持着定格的表情，诡异的如同木偶般。伊露丽张望了一会儿，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都惊住了。
在那街头的另一端，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的站着。他穿着一身黄色的充满褶皱的长袍，带着兜帽，胸前挂着一个带有独眼的硕大坠饰，就那么悬浮在半空之中。
兜帽上方悬浮着一顶王冠，兜帽里却一片漆黑，没有脸。
梦中人的逻辑通常都比较混乱，但即便如此，伊露丽也感到一阵不安，有一种强烈的，被什么凝视的感觉。
接着，整个街道似乎都扭曲起来，或者说蠕动起来。长袍人留在原地不动，整条大街却缓缓的向他靠近过去。
那些虚无的行人，一旦靠近长袍人，就会原地气化消失。而站在大街上的伊露丽，感觉十分奇特，就像坐在一条传送带上，自动的向前行进。
一个接一个的行人逐渐消失，大街的尽头也变的越来越模糊，长袍人依旧静止不动，就连宽阔的长袍，都不起任何波澜。
没错，秦颂在客串他知道的一位克苏鲁神话中的旧日支配者——黄衣之王哈斯塔。
不需要脸，不需要什么肢体，黄袍加身足矣。
看起来却足够的诡异，充满了威慑力。
伊露丽那越瞪越大的眼睛，就是证据。
迅速移动的大街，携带着伊露丽缓缓来到秦颂的面前，而这时伊露丽才意识到，这个长袍人的身材，要比常人高大三倍，袍子下面垂着三角型的坠饰，呈悬浮状态。
就在她仰起头，望着那兜帽中深邃的黑暗时，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下来。
伊露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长袍人在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尽管他的兜帽中，根本就没有眼睛。
“履行你的誓愿，繁星的光芒，降临于你。”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悠远而绵长，仿佛带着一种完全不属于人类的腔调。
“誓……誓愿？”伊露丽的思维渐渐清晰了一些，察觉到这个长袍人的不同寻常，却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所见非你所见，你所想非你所想。梦境——源自你的心底。誓愿——源自你的诺言。”
那垂在两侧的宽阔袍袖，轻轻一挥，在伊露丽的身边，幻化出淡淡的虚影，那是一条粗壮的触足，以及单膝跪地的伊露丽。
一道雷光在伊露丽的脑海中炸开，眼里猛然爆发出光芒，思维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失声道：“是你——”
“你见非你所见。那不过是我干涉凡间的一条微不足道的胡须。”吹牛模式启动：“在无穷无尽的星空中，无形无质的梦境中，我高居王座之上，掌握无上威权。亘古的邪恶，因我的威压，潜藏在腐臭的淤泥中。在我浩瀚的思维中，衍生的梦境，容纳无助的、虚弱的、受惊的、茫然的灵魂，而你，即是其中之一。”
“啊，什么？我？”一脸不明觉厉的伊露丽咽了口唾沫，表情变得十分紧张，虽然表示了效忠，但在秦颂的面前，感受到了空前压力。
“梦境终有醒来时。”浩渺的声音，震动着伊露丽的耳膜。她这才意识到周围的环境，以及那些尚未消失的行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瞬间涌来。
我在做梦！
响起那丑怪的小草人，争相抢购的客人，以及堆积如山的金币。伊露丽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不是不会害羞，而是在梦里根本意识不到。
但现在，她非常明白，那看似美好的梦境，有多么的荒唐可笑。
“您……您究竟是谁？”伊露丽的语气有些颤抖，那双眼睛里带着慌乱，往日里的调皮无赖，飞到了九霄云外。
“吾即是深空星海之主，梦境之王，遥远的欢宴者，不可描述的化身，雄伟之克雷姆！”
“不，不可描述的化身，雄伟之……之克雷姆？”这一连串的头衔听的伊露丽满脸的呆滞，心里泛起惊涛骇浪，吃吃道：“您是神灵吗？”
“吾即是神上之神，不可描述的存在。”
“神上之神？”伊露丽再次咽了口唾沫：“那么——繁茂之神呢？永望森林的繁茂之神呢？”
那曾经是她的信仰，虽然没见过，但却是真实存在于森林中的神灵。
“滋生于泥土中的吞咽者，何敢称神？”反正装x不要钱，贬低其他神明也是义务，那什么繁茂之神肯定跟森林跟泥土有关。
那声音带着强烈的不可置疑，以及毫不掩饰的蔑视，让伊露丽觉得头皮发麻，根本就不敢反驳。
“那……那么，我，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伊露丽想起了她的誓愿，耿直的秉性，根本就没想过反悔。
“群星选中了你，伊露丽。”秦颂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智慧将降临于你，铲除滋生之恶，捍卫生命的尊严，是你一生之责。”
“我不明白。”伊露丽眼里带着迷惑：“我能够做什么呢？”
“挣断思维的枷锁，摆脱无知的缰绳。伊露丽，生命具备最珍贵的潜力，坚定你的信念，希望和光芒，就在前方。”装的差不多了，再多虚无缥缈的词汇，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有真正的赐予，才会打动人心。
“滋生之恶从淤泥中释放它的邪恶爪牙，妄图引诱堕落者投入它的血盆大口，试图反抗我的威权。伊露丽，你能做的，远比你想的要多。思维是无限的，如浩瀚的星空，而我的智慧就如亿万星辰。点亮它们，你将获得生命的升华！”
“滋生之恶，点亮，星辰？”伊露丽不由自主的重复着，很快就联想到那来自深海的怪物，以及小乔尔的怪病，这不就是她曾经亲历过的一幕吗？
“您是让我去杀掉那些海怪吗？”这是伊露丽的第一反应。
“邪恶非蛮力可以消除，唯有智慧之光，才能让它们无所遁形。伊露丽，关爱你的姐妹，关爱你的家人，也是一种大智慧。”
“您知道我的姐妹和家人吗？”伊露丽抬起头来。
“我看到了你心中对他们的热爱，真挚而又炽烈，而你却用笨拙的方式，表达着它。”
一句话就戳中了伊露丽的软肋，她之所以看起来很叛逆，实际上是为了吸引同伴的注意，以满足内心对于得到关注的渴望。
这是一句打动人心的话，她潜藏的热爱得到了神的认可，心里的满足感瞬间得到了升华。伊露丽的眼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轻轻吸了吸鼻子：“是的，我愿意为了他们付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真挚的爱，纯澈的心。”秦颂的语气中带着赞赏：“伊露丽，你值得我的眷顾，继续坚持你这份爱吧，总有一天，它会得到升华。”
“嗯……”伊露丽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重重的点点头：“我会坚持的。”
“梦境终有醒来时，孩子，行动比语言更加重要。一个真正的伟大存在，不需要凡人的帮助。但一个充满热爱的心灵，理应获得幸福。正是这份爱，让我看到了一颗热烈的心灵，在无穷智慧的引领下，它将炽烈发光。”
伊露丽紧紧握着小拳头，仰望着秦颂：“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怎么让她们开心。我觉得我好笨，所以才跟蕾娜，跟姐妹们顶嘴。”
“那就用你的行动去证明吧。”
“我该怎么做？”伊露丽眼里带着渴望：“我想赚钱，养活家人，想给蕾娜分担压力，可我除了顶嘴之外，却不知道怎么做。”
赚钱……还真是个朴实的想法。
好吧。
既然来到了商业之城，要是不做点儿生意练练手，恐怕难以立足，也更加的难以长远的发展。
【第318章】 欢宴之书，圣佑律令
而赚钱的方法，最基本的就是衣食住行。
在这个异族融合，拥有各自审美的城市里，服装行业前途不明。搞房地产开发，以及车行马行什么的，更不现实。
要是能和黑石领搭上线，那么赚钱的方法就太多了。
当然，一个赚钱的点子，只是初步让伊露丽建立信任的小办法。对于金币的需求，对于秦颂来说，并不是那么的紧要。只要他稍微发挥一下邪神的本质，比如弄几个贵族富豪什么的……
我，邪神，打钱！
相信没有人能拒绝——搞些金币分分钟的事情。
毕竟违法犯罪才是来钱最快的行业，没有之一！
既然是练手的小点子，那么要求只有两个——简单和稳。综合考虑一下，秦颂决定从食物的改良下手。
在这个面包普遍和板砖差不多的时代，高端的白面包因为小麦筛的更细，又加入了有发酵作用的啤酒和蜂蜜，口感才变得柔软起来。
对于普通人来说，精细的小麦粉本身就很昂贵，加入啤酒和蜂蜜的成本实在太高，就算做出来白面包，也基本上没人能吃的起。
但假如是成本低廉的黑面包呢？就算有筛不干净的麸皮杂质，其柔软的口感，也绝对能够征服大部分人。
这是个商业城市，来往的商户很多，这些人不可能会亲自烤面包。所以，作为主食的面包的市场绝对前景广阔。
要实现这个想法，难吗？
一点儿都不难！
只要制造出酵母菌原液，保持持续喂养，菌群的活力，就能源源不断的生产新的酵母。
水果、果干、谷物都可以用来培养酵母，不同食材培养出的酵母菌，应用在面包中的味道也各有不同。比如葡萄酵母，风味浓郁，发酵力强；苹果酵母，带着酸甜的果味；酸奶酵母朴素爽口……
而制造酵母菌原液的办法，同样很简单。比如葡萄酵母，取葡萄、面粉、少量蜂蜜、水混合，等待发酵，当变成粘稠状时，代表发酵成功。再用过滤网过滤，就代表制成酵母菌的原液。
接下来就是持续喂养了，保持菌群的活性，取用多少酵母菌，就添加相应量的面粉即可，喂养的时间越长，酵母风味越好，活力越强。
廉价的酵母菌制造完成，那么廉价的柔软黑面包顺理成章。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秦颂在脑海里整理出思绪，语气变得略微温柔一些：“比起真正的智慧，金钱的力量不值一提。但假如这就是你现在内心深处的渴望，那么，我将用最简单的智慧，满足你。”
“那是什么？”伊露丽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的期待。
“人类总是忽略自然中蕴含的智慧，从而遭受苦难。”为了保持神秘感，秦颂可不会亲口传授酵母的步骤，而是故作神秘的说道：“伊露丽，在你的梦境中，我给你留了一份礼物，仔细的去寻找它吧！”
“礼物？”伊露丽正在琢磨这句话，眼前忽然一阵微风吹过，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无踪，她茫然的四周望了一会儿，轻轻的皱起眉头。
她明知道这是梦境，但给她的感觉无比真实。
转身回头，街上的行人全都消失不见，其他的建筑也消失不见，只有她幻想出来那座伊露丽的商铺，依旧伫立在原地。
抱着一种奇妙的渴望，伊露丽一路小跑着来到商铺的门口，她捏的草人不见了，堆积的金山不见了，只有一本带着金色封皮，金属镶边的书籍，悬浮在半空中。
《欢宴之书》
轻轻的抚摸着那古朴的皮封，伊露丽轻轻的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简短的一句话：“神赐之欢宴，远胜于麦和酒的丰饶。”
第一章《欢宴之种》，智慧的种子，必将激活食物的美味。领受这份隐于自然的恩赐，你将不再承受饥饿的纠缠……
“干净的容器，代表着食物的圣洁。葡萄、精细小麦、水、蜂蜜，源于自然的馈赠，在智慧的演变中将成为欢宴的种子……”
伊露丽带着浓浓的好奇，翻过着这一章，却发现书籍的下半部分都是空白的。
“神灵在上，这是让我先学会这一种吗？”伊露丽心里默默的想着，她的记性很好，这些步骤也异常的简单，并不涉及什么复杂的仪式。
再加上她的胆量很大，即便心里有所怀疑，却也绝对会放手去亲自尝试。
……
道谈镇的战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开始了。
集结完毕的兽人聚落，在夜色的掩盖中，对驻守在道谈镇和深水城要道上的营地发起了攻击。这是指挥官马塞勒斯为了扼制兽人杀向深水城，所不得不做出的防守策略，最安全的办法的，当然是缩在黑林城堡。
但是，他不敢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兽人凶悍，并不愚蠢，绝不会去徒劳的攻击城堡。在道谈镇空无一人的情况下，他们势必要越过这里，杀向最近的塞萨尔领。
噗的一声
岗哨上一个正在伸着懒腰的黑林骑士，胸膛猛然被一只石矛贯穿，压垮简陋的护栏，重重的坠落下来。
营地外安排了四个岗哨，由普通的黑林骑士做外围防守，为真正的核心力量充当缓冲的屏障。
每个岗哨上都有两名哨兵，但摇曳的火炬使他们无法看穿黑暗。但同伴的牺牲，立即给他带来危险的信号。
接着，他猛然尖叫起来：“夜袭！夜袭！”
轰隆一声，一个强壮魁梧的兽人战士，手中挥舞着沉重的战斧，轻松的斩断了岗哨的立柱，那名哨兵从倾覆的岗哨中栽下来，还没来得及喊出第二声，就被利斧砸烂了脑袋。
更多的尖叫声接连响起，整个营地都沸腾起来，兽人百夫长一声愤怒的大吼，兽人们发动了强有力的冲锋。
“圣灵庇佑，扫除异端！”
营地的中心位置，陡然出现一束金色的光芒，从上至下，光芒耀眼。枕戈待旦的马塞勒斯，沐浴在金色光柱中，从腰间抽出阔剑，额头上的金色符文爆发，一轮轮的光环开始传导，通过他的手腕，在闪亮的剑刃上闪烁其吞吐的金光。
“圣灵庇佑，扫除异端！”
“圣灵庇佑，扫除异端！”
一声声呼喊接连响起，一个魁梧的圣堂武士们鱼贯走出帐篷，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粗壮的金色光柱一一亮起。
圣佑律令！
圣剑律令！
圣灵律令——圣堂武士赖以抗衡兽人的最强资本，只有信念最坚定，武艺最高超的圣灵骑士，才有资格得到洗礼，蜕变成掌握圣灵力量的圣堂武士。
不需要战马，他们是真正的武士！
【第319章】 黄雀在后，一石二鸟
东方地平线上闪耀着薄雾般的红色光芒，秋风凛冽，咆哮声、尖叫声、树木的折断声，交叠在一起。黎明的空气中有雨的潮湿，却没有雨点落下，一束束金涩光柱，穿过晨雾，带着闪耀的轨迹，迅速的形成整齐的阵列。
在圣灵光芒的照耀下，整个营地都变的明亮起来，那些横冲直撞的狰狞兽人，逐渐曝光在光芒之中。
整个营地的防线分为主阵地和辅阵地设置，圣堂武士作为核心战力居于中央，圣灵骑士作为辅助战力居于两翼，普通骑士则作为补充战力，主要起预警作用，确定敌群方向后，立即凭借战马的机动能力，脱离到圣灵骑士的后方。
不得不说，作为指挥官的马塞勒斯，在任何时间都没有大意。圣灵的光芒，就是对抗兽人战士最好的武器。
光柱吸引了好战的兽人们，同时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几乎是在对方阵列形成的一瞬间，就高喊着‘wahgha’，冲向圣堂武士。
具备强大力量的血食，代表着荣耀，也代表着对先祖的尊敬。
马塞勒斯冷静的注视着汹涌如潮水的兽人队伍，高高的举起左手，腕甲上镶嵌着一颗金色的宝石，在他的召唤中，猛然迸发出椭圆形的光罩。
“圣灵壁障，圣盾律令！”
其余的圣堂武士也相继召唤出光芒组成的盾牌，同时握紧手中闪耀着金光的阔剑，斗篷在呼啸的风中猎猎作响。
“为了圣灵！杀啊！”
一声高亢的命令，从马塞勒斯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两个兽人战士手执战斧，并肩冲了过来。马塞勒斯一手架盾，一手横扫阔剑。沉重的战斧击中光之圣盾，瞬间被弹开，而那柄飞速掠过的阔剑，瞬间撕裂其中一名兽人的喉咙。
滚烫的热血飚射出来，马塞勒斯熟练的手腕一抖，同时转身旋转，动作迅捷如雷霆，锋利的阔剑，斩断了兽人的半条臂膀。
白刃战开始了！
在圣灵力量的加持下，那些圣堂武士无论是动作还是力量，都得到了极大幅度的提升，再加上极强的协同性，丝毫不落下风。
位于侧翼的耀刃骑士团，密斯特勋爵的圣灵骑士们，也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发动了第一次骑兵冲锋。
他们在力量上虽然无法对抗兽人，但手持骑枪，利用战马的冲击力，集群冲击，威力同样不可小觑。
兽人们的斗志被点燃了，尤其是在黑石领碰了钉子的那些，胸腔里继续的怒火，如火山般迸发出来。战锤、铁斧、长矛、流星锤，各式各样的重型武器，在强大力量的操控中，肆无忌惮的破坏着任何看见的目标。
圣堂武士则清一色制式阔剑，腕甲上催发着光之圣盾，圣佑律令的澎湃力量，在四肢百骸中游走着，勇猛的抵挡着兽人的突袭。
血肉横飞，战吼震天。
数十条金色的光芒，不断的穿插，闪耀着。
这是一场真正的冷兵器战争，双方几乎都使出了全部的力量，代表着各自的神灵，展开铁与血的混战。
“这就是圣灵的力量吗？”
战场外围千米远的丘陵上，秦颂披着斗篷，身后跟着莉雅、琳达和艾琳娜，以及六只装备着反恐兽歼灭者，驮载着战士的邪巢蛛魔。
从昨天开始，一直在道谈镇盘旋着侦查的白头海雕，就注意到恶齿森林里，兽人部队的大规模季节，同时包括几名圣堂武士组成的斥候小队在森林边缘地带巡视。
出乎他意料的是，兽人或许察觉到了圣堂斥候的侦查，没有在黄昏发动攻击，而是选择在黎明前的黑暗——也就是人类通常意识最松懈的时刻。
或许，兽人们也明白，圣堂武士的真正力量。
不过秦颂是第一次目睹，虽然距离很远，但是那黑暗战场中一束束的光柱，耀眼而夺目。
看来圣灵也不是弱鸡啊，这种明显具备了神力的战士，比秦颂想象中规模还要大一些。
时代变了！
为了最后的唯一神座。
没有任何一个古神会选择隐藏实力，真正的属于神赐的力量，开始崭露头角，彻底的改变战争的形势。
“莉雅，你看到了吗？”秦颂的表情凝重，透过黑暗静静的凝视着那片战场：“这就是我们将来要面对的敌人，数以百计的兽人战士，以及掌握着圣灵力量的骑士。”
“是的，秦。”莉雅目光肃然，满头红发迎风飘扬：“他们的确很强大，但是，他们信奉的神明只赋予了他们力量，却未赋予他们智慧。我不会惧怕他们的，现在的黑石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不同的信仰，不同的追求。是无法调和的。”秦颂深吸了一口气：“强大的兽人喂养他们嗜血的先祖。圣灵的战士，也是在捍卫他们的利益。在他们的眼里，生命的价值，远远比不上力量和权位。”
“我们必须要击破这些，才能建立真正的新秩序，属于群星的文明，属于每一个的光明未来。哈拉尔德……”
“统帅！”
侍立一侧的六名战士，都是由秦颂精心挑选，哈拉尔德作为游击战术的总指挥，每一只邪巢蛛魔都驼载着一门88mm口径的无后坐力炮，六发弹药，以及一些必要的给养。
“记住我告诉你的战术要领了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追，敌疲我打。寻找有利地形，远程倾斜火力，一旦弹药给养耗尽，就立即返回黑石峡谷，绝不能心怀侥幸。”
“明白！”
“那么，现在，是时候让他们尝一尝智慧的力量了。出发吧！”六只邪巢蛛魔，早就得到了本体的意识控制，能够听从骑士的指令，自由行动。
“全体，准备作战！”哈拉尔德带领着游击小队，翻身跨上位于蛛魔腹部上特制的鞍座，双手抓住缰绳，以极快的速度冲入茫茫夜色中。
对于道谈镇的各处地形地貌，哈拉尔德铭记在心，带领着蜘蛛骑士们，凭借超强的越野能力以及机动性，轻而易举的攀爬到战场附近一座遍布崎岖岩石的小山，从上到下，战场尽收视野之中。
“解除卡销，调整角度，准备瞄准。”
六只蛛魔的大长腿，给无后坐力炮提供了稳定的平台。哈拉尔德熟练的拧开限位卡销，利用背甲的转轮三角支架，迅速的调整好射击角度，然后打开后面的喷管闩，从鞍座两侧的弹药架上，取出一枚长约300mm的炮弹，对准卡口，装填进去。
肩膀架上双层木板炮体托架，手指扣上扳机，眼睛透过标尺和照门，开始寻找射击目标。
这一套顺序，他演练了许多遍了，经过多次测定，无后坐力炮的射击距离和标尺的对照，最佳射程为六百米左右，即便是对方发现了炮弹的方向，想要组织起反击，奔袭过来也需要很长时间。
而这段时间，足够蛛魔进行战略转移。
其余五名战士，也全都是精挑细选的最熟练的战士。
“看到那些光柱了吗？调整标尺，准备射击！”
圣堂武士的光柱，为他们提供和兽人作战的视野。但同时，也为射击提供了最佳的参照物。
简直就是一个个亮瞎眼的电灯泡！
“准备完毕！”
“准备完毕！”
“准备完毕！”
“射击！”
boom！
boom！
boom！
六只喷管里吐出耀眼的火舌，沉重的炮弹呼啸着从炮筒中激射而出，经过一段距离的攀升后，呈抛物线开始下坠。
咚！
一枚炮弹在战场中炸响，虽然距离光柱稍微远，显然瞄准有些偏了，但在黑暗中仍旧有不少的兽人战士以及圣灵骑士。
这可不是普通炮弹，而是改造过的弹头，每枚弹头中都装填了800粒钢珠，通过前端击针出发压实的爆裂药，在触地的瞬间产生范围爆炸。
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掀起层层气浪，无数看不见的钢珠，如疾风暴雨般散开，兽人战士和圣灵骑士中发出惨烈的叫声。
咚！
咚！
咚！
由于是夜间作战，又没有测距仪，全靠估算。第一波六发炮弹，真正命中敌群的只有三发，其余三发都偏的有些离谱。
但是不要紧，这只是第一次尝试。
“清理炮管，准备装填！”
如果一发不中，那就多来几发！
……
黎明的曙光开始在海面上跳跃着，秦颂和莉雅等人肃立在山巅上，眺望着远处战场中不断爆炸的火光，以及滚滚而来的声浪。
“琳达，你猜他们会知道我们也参战了吗？”艾琳娜靠着琳达，小声的问道。
“太远了，又是你死我活的战场。”琳达摇着头微笑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或许双方都认为是对方做的吧？”
“一石二鸟，毫发无伤。”莉雅那双眸子里倒映着战场中的火光和金光，嘴角溢出一丝奇怪的笑意：“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富有臂力的人可战胜一人，富有智慧的人所向无敌。不知道他们双方都意识到有第三股势力参与了战斗，且毫发无伤时，会是什么样精彩的表情。”
【第320章】 双线求援
黑石领的参战，给这场战争带来了更大的不确定性。不管是兽人一方，还是圣灵一方，随时都可能处于炮弹的攻击范围内。
本来就极为混乱的战场，在硝烟和爆炸声中，更加的混乱起来。咆哮和惨叫声此起彼伏，细小而密集的钢珠，就如一个无形的杀手，在黑夜的掩盖中，肆无忌惮的播撒着恐惧。
尤其是防护薄弱的兽人，钢珠贯入体内，就连自愈效果削弱，战斗能力大幅度下降。而全身铠甲，防护完备的圣堂武士，虽然烧好一些，但距离过近，仍会被贯穿盔甲，深入脏腑之中。
更惨者，则整个脸都被钢珠席卷，颅脑损伤而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圣堂武士的防御能力，和鲜血勇士相近，还有圣剑律令和圣盾律令的辅助，正面硬刚的实力是有的。
不过在炮弹的干扰下，双方的阵型都被打乱，完全是凭借个人能力展开殊死搏斗。
但，任何力量都有用尽的时刻。
兽人的体力不是无限的，圣灵的力量也不是无限的。这场从一开始大家都拼尽全力的战争，在太阳从东方跳出来，阳光洒满大地时，开始停歇了。
原因很简单，几乎各方都看到了自己的损失——成片成片倒下的尸体，哀嚎尖叫的伤员，以及无数触目惊心的焦黑坑洞。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兽人一方，那巨大的爆响和坑洞，让他们直接就联想到了黑石领发生的一幕。在那种还没搞懂的恐怖力量面前，继续厮杀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而且，白天并不适合兽人作战。
于是，在三位百夫长的咆哮声中，兽人开始向后退却。而几乎耗尽圣灵力量的圣灵武士，也几乎到了极限，在马塞勒斯的指挥下，防线后撤。
这场战斗在一种奇妙的默契下，结束了。
撤退的兽人战士，尽可能的带上伤员，以及部分尸体，作为供奉为蠕噬之胃的血食，由鲜血勇士和兽人百夫长殿后，退入恶齿森林。
尸横遍野的营地中，马塞勒斯手里拄着大剑，脸上、盔甲上、斗篷上染满了血迹，剧烈的喘着粗气，凭借着圣灵力量，他至少手刃了十几名兽人，有兽人战士，也有鲜血勇士。
副官米赛尔望着触目惊心的战场，声音嘶哑：“头儿，我们击退了兽人。”
“击退？”借着黎明的光芒，马塞勒斯眺目望去，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林林总总不下数百具：“立即通知各部，搜索战场，抢救伤员，统计战损。”
“明白。”
“还有，派人去黑林城堡，通知密斯特勋爵，就说我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商议，让他立即赶来。”
“明白。”
……
“马塞勒斯阁下，连你也受伤了？”当密斯特勋爵掀开营帐，解下盔甲的马塞勒斯赤着胳膊，正在包扎伤口。
“比起这种微不足道的伤口，我们所面临的局面更加的糟糕。”马塞勒斯脸上的血迹还没清理干净，带着一种狰狞的表情：“勋爵阁下，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看起来是这样。”密斯特勋爵拧着眉头，一路走来，他看见最多的就是尸体，以及嚎叫不已的伤员，那里同样有他的部下耀刃骑士团。
“兽人带了一种极为强大的武器。”一想起那可怕的不知道怎么发生的爆炸，马塞勒斯的表情就带着一种强烈的愤慨：“它会产生像雷一样的爆鸣，火山般的火光，以及飓风一样的冲击，我从来都没见过这种力量。”
“我听到了雷鸣。”密斯特勋爵紧紧皱着眉头：“连续不断的雷鸣，站在城墙上，我甚至看见了一闪即逝的火光。”
“没错！”马塞勒斯满脸青筋暴起：“该死的兽人！那可怕的东西，打乱了我的阵型，为此我们付出了十七条鲜活的生命，他们每个人都曾是圣灵眷顾的宠儿，真正的武士。幸运杰克，我的堂弟，他的整张脸烂的就像密集的蜂窝一样。天哪，那是什么诡异的巫术，圣佑律令，都没有保住他。”
“幸运杰克，那个棕发深眼不苟言笑的武士，我对他印象深刻，同时也为此感到万分的遗憾。”密斯特勋爵重重的叹息着：“马塞勒斯，你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向圣灵证明了你的勇武。”
马塞勒斯嘴角勾起一丝惨笑：“你知道我们的战损是多少吗？十七名圣堂武士阵亡，二十一名不同程度负伤。另有圣灵骑士阵亡八十九人，重伤四十七人。黑林骑士阵亡六十八人，重伤五十九人。负轻伤者甚至都不必统计在内，昨晚一战，总计阵亡178人，相当于丧失了大半的战斗力。”
密斯特勋爵沉默起来，整个道谈镇的兵力不到六百人，阵亡和重伤者达到了恐怖的二分之一。
“勋爵阁下。”马塞勒斯握紧拳头，重重的锤在桌上，面目狰狞凶狠：“教会必须提供更多的帮助，我们需要更多的圣堂武士！还有掌握祛病律令和愈合律令的高阶牧师，否则那些重伤者可活不了多少。”
“我知道，你和战争圣使冕下很有渊源。所以，我诚挚的请求你，将这里的情况描述给圣使冕下。最好，我们能拥有圣殿骑士。”马塞勒斯一双虎目直视着密斯特勋爵：“否则，这里早晚会失守的，而深水城就是下一个目标。”
“而且……”马塞勒斯意味深长的望着密斯特勋爵：“你也不想失去你刚刚获得的领地吧？”
在长久的沉默思考后，密斯特勋爵缓缓抬起头来：“我保证，圣使冕下会听到你的请求，猖狂的兽人会付出血的代价。”
……
“狡猾的人类！狡猾的人类！”
与此同时，恶齿森林中的兽人营地中，也传来愤怒的咆哮声，四位兽人祭祀以及三名兽人百夫长，站在石头垒成的石穴中，愤怒的咆哮着。
“我以先祖的名义，诅咒他们！诅咒这些卑鄙无耻的人类，他们根本就没有战士的荣耀。他们只擅长那阴暗恶毒的巫术！”
“伊尔萨长老。”在黑石领亲眼见识过地雷的摩力克长老，重重的敲击着骨杖，嘶哑着声音：“这还远没有黑石领可怕，至少我们的勇士们进行了勇敢而顽强的战斗。而不是像黑石领那样，连人影都没看到，就全军覆没。”
“摩力克，那究竟是什么巫术！连诞生之恐都无法击破！”头带受雇头盔，缺了半颗獠牙的伊尔萨，语气阴森：“督军的大军，还未来到，我们的损失就以过半。蠕噬之胃和鲜血摇篮都在挨饿！这是一种耻辱，莫大的耻辱！”
“伊尔萨，我无法形容。”摩力克的脑海里闪过那诡异的失败，缓缓的摇摇头：“我曾为此祈求先祖的启迪和指点——但一无所获。狡猾的人类，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巫术，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他们或许会在这里的前线，也埋设巫术陷阱。”
“我们没有足够的血食。”以为脸上带着斜刺刀疤的兽人百夫长，粗重浑厚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你们牺牲了诞生之恐，玷污了先祖英灵。否则，我们今天早上，或许就能突破防线，攫取更多的血肉。”
“否则？战士的字典里可没有否则，只有胜利或者失败。塔姆拉克，卡穆罗的勇武并不比你差劲。”摩力克长老反唇相讥。
“都闭嘴。”一位手执血红权杖，披着血红兽皮的兽人长老，只有一颗血红的眼睛，另一只眼窝里都是空洞。
“嘲讽并不能掩盖失败，争论不会带来胜利。”那只颇具威势的独眼扫了一圈：“东线统领祖赫尼斯大人，在深水城获得了一次大胜，更让我们的失败刺眼。但或许，这失败另有原因，你们都向统领证明过你们的勇武。”
“所以，看来我们要请求黑杖议会，做出决断了！”
【第321章】 财富
黑石领迎来了秋季的末尾的最后一场秋雨，雨水从黑压压的天际中，铺天盖地的席卷下来，似乎在发泄着即将离去的不舍。
秦颂的游击计划，成功牵制了兽人和圣灵，让双方各自都开始重新考虑道谈镇的作战计划。
但这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迟早有一天，他们都会发现那个幕后黑手，才是制造困境的罪魁祸首。
不过，起码黑石领争取了足够的建设时间。
比如领民的居住区，在罗伯斯率领的黑石建筑队，不断的赶工下，一座座崭新的砖瓦房拔地而起，横平竖直，整整齐齐，中间还预留着宽敞的街道，在不久的将来，会铺设水泥，进行硬化。
雨点拍打着房顶，发出清脆的响声。莉雅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扭动了一下肩膀，为了安置领民们完全熬过冬季，费了她不少的心血。
经过她的统计，黑石领人口总计1126，其中家庭279户，剩下的一些人则大部分是秦颂的军队，以及部分无亲无故的流民，人数268人。
关于这部分的人处理办法，莉雅参考了秦颂的意见，按照年纪进行了划分，孩子和青年被安排到学堂，壮年男女则被安排至工坊作为工人，做工计酬，管吃管住。
砖房实在太紧缺了，且大部分还比较潮湿，不得不尽力发挥城堡的作用。作为军事作用的堡垒，在威力的强大的武器面前，早已失去应有的作用。空置的粮仓、储藏室、马厩、面包房、会客厅等等都被用来安置领民，也算是物尽其用。
“莉雅。”爱丽丝欣喜的声音传来：“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莉雅回过头来，望着一头金发被打湿的爱丽丝，她那张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眼睛里满是神采。
回想从前，莉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曾以为她失去的足够多，但爱丽丝的选择，为她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蒸汽磨坊！”爱丽丝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兴冲冲的跑到桌前摊开：“牲畜的效率实在太低了，我设计了一种新的用蒸汽动力的磨坊。只要有足够多的黑石，它就可以源源不断的磨出精细的面粉。你瞧，我还设计了机械筛子，再也不用占用宝贵的人力了。”
莉雅笑吟吟的听她讲解着图纸，虽然有些机械结构看不太懂，但爱丽丝自信的表情，带着极强的感染力，让她发自内心的高兴。
“秦教给你的吗？”莉雅掏出毛巾帮她擦拭着打湿的头发，满脸笑意。
“哪有。”爱丽丝俏皮的眨眨眼睛：“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你知道，我们的磨坊效率实在太低了，仓库里还有一大批大麦呢。要是靠我们自己的磨坊，恐怕冬天里，领民们只能以大麦为食了。”
“你成长了很多，爱丽丝，我为你感到自豪。”
“不，我们都应该为知识自豪。”爱丽丝脸上挂着甜笑：“知识不仅是财富，也是食物！哈哈，假如没有兽人，也没有什么圣灵，我们黑石领必定会是个繁荣的好地方。”
“是啊。”莉雅一脸感叹：“不过我们还守护这里的，一定会繁荣的。”
“你知道我的下一个计划是什么吗？”爱丽丝兴致勃勃的摊开一张图纸来，上面画着一艘船：“我要把蒸汽机安在船上，那样我们就不必依赖风帆了！”
“真的？”莉雅瞪大了眼睛。
“当然，不过难度很大，我有好多疑惑。说不定要去请教秦呢，他们的先辈可是制造过钢铁巨轮，一定会有办法的！”
莉雅正要鼓励她两句，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
“莉雅，爱丽丝，我们黑石领来客人了。”卡瑞克披着挡雨的风兜：“梅森·皮埃尔，我们的老相识。”
来自阿拉贝的商人，梅森船长，他的伙计哈尔西目前带着商队，就住在黑石领避难。只是现在黑石领和道谈镇都处于兽人的侵略下，这个时候来似乎有些冒险。
“请他到政务大厅的会客厅，我马上就到。”莉雅点点头：“对了，叫上他的老伙计哈尔西。”
“知道了。”
“爱丽丝，你猜他这个时候来，要做什么？”
“商人，当然是做买卖了。”
“那我们就去看看，他要做什么买卖吧。”
……
当莉雅和爱丽丝披着连帽皮斗篷来到政务大厅时，哈尔西先生也带着草帽堪堪赶到，礼貌的行礼：“莉雅大人，爱丽丝大人，向您致以问候，很高兴见到你们。”
莉雅和爱丽丝礼貌的回应，带着哈尔西先生一同步入政务大厅。
梅森先生穿着一身得体的长袍，头发整理的整整齐齐，正在好奇的打量着这间用红砖砌成的房子，卡瑞克陪在他的身边。
“天哪，这真是奇思妙想啊。”梅森用手摸着坚硬的红砖，以及缝隙里的凝固的水泥：“黑石领真是个处处是奇迹的地方。”
莉雅摘下兜帽，解开斗篷：“皮埃尔先生，欢迎来到黑石领。”
梅森惊讶的转身，立即躬身抚胸：“莉雅大人，爱丽丝大人，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能亲自来到黑石领，这是我的荣幸。”
“我们边做边谈吧，卡瑞克，通知厨娘，为皮埃尔先生安排一些我们黑石领的特色美食。”
双方在会客厅的长桌前落座，莉雅笑吟吟的问道：“船长先生，这一路航行，一定很疲惫了吧。”
“这一路可真不太平。”梅森满脸苦笑，停顿了一下：“我离开的时候，道谈镇还十分繁荣。可现在，空荡荡的成了死镇。”
“源于兽人的侵略。不仅是道谈镇，我们也面临着威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个时候选择来黑石领，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你很坦诚。”梅森哈哈一下，目光落在哈尔西身上：“我的老伙计哈尔西告诉我，务必来黑石领一趟。要是错过的话，恐怕会后悔终生。你放心，我是从黑石领登陆的，从我们最初的那条小道，只是泥泞了一些。”
莉雅意味深长的瞟了眼哈尔西：“船长先生，你虽然远在阿拉贝，不过消息倒是很灵通。”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梅森听出了莉雅的言外之意，连忙摆手：“莉雅大人，我的这位老伙计绝没有刺探你们。他只是被你们所创造的奇迹感到震惊，并没有告诉我究竟是什么？相信我，那样的举动会破坏我们的友谊，绝对是愚蠢的做法。”
“但愿如此。”这种行为类似内鬼，不过也不用太过于追究，莉雅点点头：“不过，我们也很乐于见到你。”
繁华的阿拉贝代表着财富，皮埃尔家族更是其中有名的大家族，梅森虽然只是旁系，但他上一次带回去的治疗‘海神诅咒’的配方，为家族赚取了巨量的财富，也使他的地位节节攀升。
所以，这一次接到哈尔西的来信，信中提到了兽人的威胁，他仍旧选择马不停蹄的赶来。
“哈哈，每一次来到这里，都让我感觉不一样。”梅森满脸的好奇：“一个领主应该住在城堡里才对。但这些红色石头切成的房子，有着别样的感觉。我听说，这种红色石头并不是开采的，而是你们制造的？”
“是的。”莉雅矜持的点着头：“的确是我们用特殊方法制造的，价格低廉，批量生产。”
价格低廉，批量生产……
梅森眼里满是热切的目光，不过现在可不是直接询价的好机会：“我相信你的说法，听起来很有市场。”
莉雅笑而不语，厨娘也适时的端起来一盘圆形的糕点，上面抹着一层淡黄色晶莹粘液，有着淡淡的甜香气味儿，分到各自面前的餐盘里。
“一路劳顿，请。”莉雅礼貌的伸手。
这是蜂蜜？
梅森心里有些激动，拿蜂蜜款待客人，可以算是极高的礼遇了，这让他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莉雅大人，蜂蜜可太奢侈了。”
“这可不是蜂蜜。”莉雅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您可以先尝尝。”
“不是蜂蜜？”梅森更加的好奇了，在航行期间他的伙食基本都是干硬的面包和咸肉，以及葡萄酒，便不再矜持，优雅的拿起一块来，感受了一下柔软蓬松的手感。
轻轻的放在嘴里咀嚼，一股焦糊的甜味儿在味蕾上释放开来！
在这个糖类极其珍贵的年代，甜食绝对是奢侈品，也是美味，就连梅森这个大男人也不例外，他的眉毛一瞬间就舒展开来，同时心里更加的好奇。
“莉雅大人，这种甜味的确有别于蜂蜜。”梅森再也按捺不住：“天哪，请别告诉我，这是你们自己制作的。”
莉雅和爱丽丝对视一眼，嘴角扬起微笑：“很抱歉，您说对了。”
“真的！”梅森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的，满脸毫不掩饰的激动：“你们可以制造甜味剂！这绝对是一笔巨大到无法想象的财富。”
蜂蜜的确很珍贵，因为产量有限，不受人的控制。但假如能掌握制造甜味剂的办法，就意味可以批量制造——
这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莉雅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是重磅炸弹。
“造假便宜，批量生产。”
梅森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呆住了。
【第322章】 心灵符印
造价便宜，批量生产的甜味剂！
作为一个商人，他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假如莉雅说的是真的，那根本就不是造糖，而是造金闪闪的金币。
此时此刻，梅森平日里的沉稳消失了，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热切：“莉雅大人，我们可以详细谈谈吗？”
“当然可以，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奇货可居，黑石领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再加上卡瑞克从旁参谋，一场关于金条换技术的商业谈判，就此展开。
……
在政务大厅的第二排砖房里，最先装修出来一间房间，桌椅齐全，成为了秦颂的办公室。
“秦，教材编写完成了，你需要审阅一下吗？”面带微笑的维罗妮卡，把一本莎草纸装订的简易教材，放在秦颂的办公桌上。
“不用了。”秦颂微笑着摆摆手：“我相信你。”
专注是维罗妮卡最大的特点，无论做什么事情，对于细节的追求都十分专注，由她编写的初级教材，目的就是让孩子们读书识字，没有太苛刻的要求。
完全恢复正常的维罗妮卡，天生有种知性的魅力，性格和蔼可亲，温文尔雅。
“坐吧。”秦颂笑着摆摆手：“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商量。”
“和我？”落座后的维罗妮卡显得有些诧异，一直以来，秦颂都是黑石领的绝对核心，智慧的代言人，似乎任何困难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我本来是打算亲自去找你的，但手头有些事情，耽搁了时间。正好你来了，那就再好不过了。”秦颂指指脑袋：“一个人的知识，永远都是有限的，分享的知识，才是知识的真正魅力。”
“您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维罗妮卡微笑着点头。
秦颂点点头，表情略显严肃，认真的望着维罗妮卡：“现在的黑石领，还远远谈不上安稳。我们还有许多事情亟待解决。我见过了道谈镇的战争，即便是圣灵，也掌握着强大的力量。而我们，现在只能依赖工具。工具可以解决问题，但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所以，我打算在神明赐予的秘法水晶上，展开一些研究。你的神力，或许能够带来帮助。”
之所以有这个决定，原因很简单，那圣灵批量制造的圣堂武士，虽然不一定是枪炮的对手，但在力量本质上，却超越了科技。以现在黑石领的科技发展，基本上达到了目前技术和材料的顶峰，一旦圣灵力量再次爆发，出现更可怕的力量，那么一切就前功尽弃。
魔法在许多方面的优点，远远大于需要巨量知识积累的科学。
比如魔法强化，魔法增幅，甚至是魔法驱动等等，魔法本身的神秘性，使它的用途，完全取决于使用者的手段。
“我听说，你觉醒了第三种神力？”
众所周知，原生四星女巫的升级速度快的吓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维罗妮卡突破到了lv5，掌握了一种新的能力。
心灵符印lv3：通过心灵的共通，引导目标的魔力，并生成一枚携带有特殊魔力的符印，激活后释放相应魔法效果。
这个技能是什么意思呢？
简单来说，维罗妮卡的天赋之能是物品的复制和投射。而这个技能，则是魔力的投射，能够复制目标的魔法技能！
举个例子，比如爱丽丝的强化金属能力——就可以通过心灵传导，由维罗妮卡复刻出一枚携带有强化金属能力的符文。
说白了，其实就是制造魔法卷轴！
“是的，那是一种很奇妙的神力。”维罗妮卡微笑起来：“我的魔力可以感知其他人的魔力形式，并通过某种奇妙的，我称之为模仿的能力，完美的复刻出来，并形成一枚可以留在羊皮纸上的符印。”
“可以为我展示一下吗？”秦颂点点头，主动将手伸了出去，主宰分身是存在魔力的，而且有个非常厉害的【再生】能力。
“当然。”
维罗妮卡落落大方的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和秦颂握在一起。她的眉毛起初是蹙在一起的，然后慢慢的舒展开来。与此同时，秦颂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丝微妙的魔力，在他的身体内游走，不断的和自身魔力产生接触。
“完成了。”维罗尼卡轻轻吐出一口气，伸手从桌上拿来一张空白的莎草纸，然后展开手心轻轻的印了上去。
离开，莎草纸上留下一个发着淡淡绿色光芒的符号，不是任何见到的一种文字，就是一种非常复杂而奇妙的符号。
秦颂轻轻的拿起那张莎草纸，符号似乎悬浮在纸面上，发散着淡淡的光芒，用手指触碰的话，可以感受到一种似乎同源，但又有些不同的魔力波动。
“这看起来很奇妙。”
这张承载着心灵符印的莎草纸，其实就相当于一张魔法卷轴，或者说灵符。只要用魔力催动，它就能把魔力转化出来——形成【再生】效果。
“能够存在多长时间？”秦颂问出了关键问题。
“目前的话，可以存在至少一天。魔力会以缓慢的速度流逝。不过，这已经大幅度的延长了。我第一次使用时，它仅仅只持续了不到一顿饭的时间。”
“一天。”秦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注意到维罗妮卡的心灵符印能力，才仅仅升到lv3，就从一顿饭的时间延长到一天。
可怕的效率，可怕的提升幅度。
也就是说，当技能等级不断的提升，这种符印完全可以长时间的存在，作为一种战略物资储备起来。
比如说【再生符印】，完全可以作为重要的医疗物资。
比如说【塑化金属符印】，可以作为工业生产物资。
比如说【丰茂妖精符印】，可以作为农业生产物资。
“你试过制造琳达掌握的那种化身为岩石巨人的符印吗？”秦颂的眼里冒着亮光，充满了期待。
“目前还不行。”维罗妮卡苦笑着摇摇头：“那种魔力波动实在是太复杂了，我耗尽了全身魔力，也无法感受到其精髓。”
“那么他的岩石拳头呢？”
“这个是可以的。”维罗妮卡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抿嘴一笑：“露娜可是好好的过了一次石拳勇士的瘾呢。”
魔力的制约吗？
还是魔力本身就存在简单和复杂？
“那么莉雅的战马呢？”
“那个也太复杂了。”维罗妮卡摇着头：“似乎那股魔力在随时不断的产生变化，并不是稳定状态。还有爱丽丝的控制金属移动和变形的魔力，其庞大和复杂，也不是目前能够实现的。”
秦颂并没有沮丧，而是认真的思考起来，女巫的魔法都是循序渐进，从低到高的。按照维罗妮卡的说法，她目前能够复刻的都是女巫的低阶能力，涉及到高阶能力，就无法成功。
或许有可能是魔力上的差距，也或者某种特定的规则限制，用来保证维罗妮卡的能力至于太逆天。
又或者说，琳达的岩魔之魂，带有【格拉内特】的前缀，莉雅的战马带有【科尼塞克】的前缀，意味着独一无二？
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至少现在来看，维罗妮卡的符印能力，都有着巨大的发掘潜力。
“维罗妮卡，你的神力具备很大的潜力，合理的运用，能够大幅度减轻女巫的压力，也包括生产生活方面。所以，我需要你统计一份目前可以复刻的符印，我们共同来讨论，它们的用途。”
“我已经有这个想法，并且做了。”维罗妮卡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我的记性很好，马上就可以写出来。”
“你给我带来了惊喜，那就从爱丽丝来统计吧，你说，我记。”
“可惜她们的很多能力，都还没命名，我只能根据它的效果进行描述。”
“命名的工作交给我吧。”秦颂微微一笑，关于女巫的属性和技能面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爱丽丝的金属变软能力，以及金属变硬能力。”
“不如叫它塑化金属，和强化金属。”
“琳达的，从石头中吸取力量的能力，以及变成岩石拳头的能力。”
“岩石之力，岩刺重拳。”
【第323章】 向露娜致以崇高的敬意
望着桌上罗列的清单，秦颂露出满意的笑容，五名女巫，每人的基础技能和初阶能力，目前都可以复刻为符印存在。
“那么你呢？维罗妮卡，是否能够符印你的能力呢？”
“我很清楚我体内的魔力形式，所以这没什么问题。甚至包括，刻印一枚拥有刻印能力的符印。”
“维罗妮卡，你说这些符印会持续一天的时间，那么它为什么会消失呢？因为魔力的散逸吗？”
符印的意义重大，意味着女巫的能力不再是专属的，而是能够量产的。所以，秦颂急切的想要搞清楚符印的运作方式。
“是的，我能感受到魔力的散逸，很缓慢却很真实。”
“那么这种散逸魔力的性质呢？”秦颂很认真的望着维罗妮卡：“你可以具体形容一下吗？比如露娜的丰茂妖精符印，散逸出的魔力能量，是什么形式的，散逸的范围呢？”
“秦，其实这种符印可大可小，其中的魔力取决于我刻画时导出的魔力。但魔力性质却和原版的几乎一致，包括散逸出的魔力，也没有发生变化。至于范围，至少我可以在一两米外感受到散逸的魔力。”
秦颂的眼睛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这些符文的能量是可以控制的吗，其取决于你注入的能量大小。是这个意思吗？而且，既然魔力符印能够散逸出来，那么它是否存在补充的可能性，以维持符印的存在。”
“完全正确！”维罗妮卡掌心向下，再次把手放在【再生符印】的莎草纸上，引导出魔力之后，那枚符印的光芒似乎更浓郁了一些，然后她眨眨眼笑起来：“不仅可以补充能量，还可以增大能量。而且，只要我愿意，就算符印本身的大小都可以自由控制，并刻画在石板、纸张、皮革甚至是木板上。”
“这是个惊喜！”
一直以来秦颂对于维罗妮卡的定位都不太准确，分不清她究竟应该是辅助还是超强的adc，而现在，关于她的定位渐渐清晰起来。
“那么其他人呢？比如符印原版的主人，可以为它补充能量吗？”
“当然，两者的魔力本来就是共通的。原版的主人，也可以进行补充、甚至是增强能量的强度。或者完全释放其中的魔力，形成法术效果。”
得到了一系列确定的答案，秦颂轻轻的松了口气，认真的审视着维罗妮卡：“你还记得露娜曾提过的要求吗？”
“露娜提过很多奇怪的要求。”发现秦颂的表情认真，维罗妮卡意识到他肯定有什么想法了：“你指的是什么？”
“雕像，一座露娜的雕像，放置在她的自然神殿门前。”
“我当初以为是个玩笑呢。”维罗妮卡抿嘴一笑：“雕刻一座雕像并不难，但是非常的耗费时间。你真的决定，要为她修建一座大型的雕像吗？”
“当然是真的。”秦颂把莎草纸推到她的面前，用细长的手指点了点清单上的一项能力：“如果再加上这个符印呢？”
维罗妮卡本身是很聪明的，一瞬间就明白了秦颂的意思：“丰茂妖精符印，露娜雕像？我想，我明白你要做什么了。”
“或许改名叫做丰收女神雕像，你觉得如何呢？”
秦颂眨眨眼睛，从得知维罗妮卡掌握心灵符印能力后，他就开始设想该能力的用途。在得到一系列的确定的答案后，最初的设想定型。
试想一下，一座真正的能散发出丰茂魔力，刺激农作物成长的女神雕像，会给黑石领的农夫们带来怎样的震撼？当他们意识到，这座雕像会彻底的消除饥饿的存在，又会带来多么大的生活希望？
民以食为天，在这个农业低效，全靠土里刨食的农奴们，一旦意识到‘吃到饱’这个概念，谁还会傻到离开这里？
而一旦有人意图破坏他们的幸福生活，威胁到黑石领的存在，为了保住拥有的一切，他们一定会生出同仇敌忾的凝聚力。
切实关系到每个人的利益，才是团结的根本！
“很有趣的想法。这样一来，或许露娜的梦想会成真的。不过我有个问题，目前符印的持续时间很短，如何保证其长期的运作呢？需要我每天为它输入魔力，以保证它的存在和运行吗？而且，它的辐射范围，也似乎和魔力的强弱有关联。又如何能保证，它能够覆盖更多的土地呢？”
维罗妮卡抛出了个问题，也就是最现实的——充能问题。
“这个问题很好。”秦颂微微一笑：“所以，我需要你对自己的符印能力，进行更深入的研究。比如说，符印出的【心灵符印】，是否具备把其他形式的魔力，转换成特定形式的魔力呢？这样一来，所有的女巫的魔力都可以利用起来。”
秦颂的意思很简单，【心灵符印】本身就相当于一种魔力转换器，可以进行魔力形式的变更，那么就可以实现诸多的不可能的事情。
“天哪。”就连一向内心平静的维罗妮卡，瞳孔猛然放大：“秦，你是个天才！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一来，符印的能量，就可以受到所有人的加持，那么它的持续时间和覆盖范围都会大幅度扩展。”
“理论上的确如此。”秦颂微笑着点头：“我们需要进行一次小实验，我记得你曾经送给露娜一个手办吧？”
“手办？”
秦颂摸摸鼻子，失笑道：“就是那种人偶。”
“有，不过只有巴掌大小。”
“没关系，等雨停了，我们可以用它来做个小小的实验。”
桌上摆着一颗蜂鸣器，下面是爱丽丝为秦颂定制的圆形金属基座，秦颂顺手拿起来，按下露娜的特定频率，很快就传来露娜清脆的声音：“谁啊？”
“我。”
简短的一个字，露娜就立刻听出来了，兴奋道：“秦，怎么了？是想看看我最近培育的成果吗？”
“很乐意。不过，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秦颂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玩笑的意味：“比如说探讨一下，关于你向维罗妮卡定制的雕像大小问题。维罗妮卡已经到了，你想过来听听吗？”
“真的，我要求的辣么高辣么大的雕像？”露娜哈哈大笑起来：“提姆，听到没？我才没向你吹牛呢！秦，你们在哪儿呢？你的办公室吗？我这就来……”
“还是等雨停了……”
“我来啦！下雨什么的，没关系的。”
蜂鸣器的另一端，很快就传来雨滴坠落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可见露娜已经迫不及待的从屋子里跑出来了。
“这家伙。”
秦颂忍不住笑起来，对面的维罗妮卡也抿嘴一笑：“露娜能召唤小精灵，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快乐的精灵。”
是啊，不止是精灵，还是女王呢。秦颂在心里补了一句。
短短十几分钟后，在秦颂的办公室里，一个小小的实验开始了。实验物就是露娜随身携带的小手办，在长裙裙摆正面，悬浮着一枚【丰茂妖精符印】。
虽然这枚符印看起来不太大，但其中蕴含的魔力却不小，正由维罗妮卡和露娜两个人分别进行了魔力增幅。
两个人都没有保留，不断的向其中灌注魔力！
原因在于，秦颂想测试的是魔力的承载极限。
这对于种田来说，极为重要！
没办法，就连露娜的种田大业，都因为一个无法排除的苦恼所限制——关于土地的肥力问题。露娜用神力强行催发植物，在不需要肥力的情况下是可行的，但对于魔力的消耗实在太大，效率极为低下。
借助土地本身的肥力，魔力会激活植物自行汲取营养，大幅度节省魔力。但问题产生了，土地的肥力是有限的——露娜种过的田一般两次过后，产量就会大幅度的降低，五次后就会彻底失去肥力，纯靠魔力激发。
所以，现在露娜的种田都是迁移性的，种过一次后，就会转移到其他地方，以避免把田地彻底用废了。
这样一来，田地的利用率降低了……
总之，秦颂开始计划制造肥料了，关于配方也全部交给了露娜的父亲，不过现在还是试制阶段，还不能量产。
而秋末已经错过冬小麦的最佳播种时间，要是再不进行耕种的话，就会白白的浪费黑石领成片成片的土地。
那可都是粮食啊，玉米粒辣么大的小麦！
啪！
就在秦颂全神贯注的盯着露娜向符印中灌输魔力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个小小的手办似乎无法承受汹涌的魔力，表面产生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停止！”
“啊，我的小露娜！”露娜满脸的心疼。
“为了大露娜的诞生，小露娜的牺牲是伟大的，具有深远有意义的！”秦颂一本正经说着，话却更像是打趣的玩笑。
果然，一向恬静的维罗妮卡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露娜愣了一下，居然假模假样的摸着手办的脑袋，语气充满敬意：“露娜，我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
说完这句话，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玩笑开完。”秦颂重新认真起来：“现在，我们就来研究一下，为什么雕像会产生裂痕，是否是受到魔力的影响。”
【第324章】 魔导材料，后勤精英
“至少从目前来看，是这个原因。”维罗妮卡轻轻的用手触碰露娜手办，裂痕非常松动，像是从内部就开始形成的崩解，一直延伸到了表面。
“也就是说，即便【心灵符印】能引导其他的魔力注入，也会因为某种特定的局限，从而产生魔力上限。”
这个问题就比较棘手了，在秦颂的构想中，这个雕像必须要大，能量要充足，足以覆盖大面积的农田，才能发挥其真正作用。
若是存在魔力上限的话，也只能拿出来唬唬人，实际用处微乎其微。
“材质问题？”露娜用手绞着鬓边的一缕蓝发。
这个小手办实际上比黏土的要高级一些，是维罗妮卡花了点儿时间，用一块花岗岩制作出来的。
“有可能！”秦颂有同感：“普通的岩石，或许无法承受太多的魔力。当然，要想证明这一点，只需要做对比就可以了。”
那张莎草纸上的【再生符印】被拿了出来，递到维罗妮卡的面前：“你可以尝试继续灌注魔力，看看是否存在差别。”
“好的。”
经过维罗妮卡的关注的纸张，所容纳的魔力远远低于花岗岩，很快就表面就开始干燥皲裂。在秦颂的示意下，一直到变为细碎的粉尘，而符印也随之崩碎，在一阵微风中，彻底的化为尘土。
“看起来的确是材质的问题。”
秦颂琢磨了一会儿，魔力究竟是什么，目前不得而知，或许是来自本体自身的法力，也可能是来自梦境的力量。在不同的女巫体内，生成不同的魔力形式，导致释放出不同的魔力效果。
而女巫本身就是一种魔力承载的容器，通过升级不断的提高容纳上限。或许，材质同样也是这个道理，对于魔力的承载存在某种极限。
“我们再测试测试……”
这一次，秦颂把莎草纸撕了一半，用来测试体积的影响。
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不同体积的材料，容纳的魔力上限也存在差异。一半的纸张，差不多就有一半的魔力上限。
秦颂把承载蜂鸣器的金属底座拿了过来，对于科学他有把握，但是对于魔力这个神秘的能量，他也是初学者的阶段。
但是他有种预感，魔力的潜力，绝不会科学差。只要投入时间进行研究，魔力本身就是个奇迹，具备发展前景。
经过维罗妮卡的尝试，金属的魔力上限，要比花岗岩略高一些。但在魔力过量的时候，不会产生裂隙，而是产生了锈迹，用手一挫就掉下来一大块，符印也跟着失效。
“材质和体积，现在可以基本确定这两点。”维罗妮卡给出了看法，她对于魔力的感知能力甚至比秦颂还要敏锐。
“天哪，难道要制造一座纯金属的雕像？”露娜的眼里满是小星星：“那也太震撼了吧？哇，我好期待那个场景。”
“你想什么呢？”维罗妮卡失笑道，这可能吗？黑石领现在短缺的就是金属，根本不可能拿出那么多的金属，用来制造一座雕像。
“嘿嘿……”露娜吐了吐舌头，那俏皮的模样，让人根本就生不起气来。
“金属现在十分短缺。况且用金属制造雕像，抱歉，我的能力是达不到的。掌握金属能力的爱丽丝，恐怕也无法操控体积太大的金属。”
“金属的确很珍贵。”露娜的小玩笑，倒是提醒了秦颂，秘法水晶赋予了金属某种魔力特性，或许在魔力的存贮上，存在优势。
“不过，我们可以试验一下。或许，少量的多彩合金，就能达到这个目标。”
“真的要用多彩合金，制造我的雕像吗？”
一想到那种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金属，露娜更加的兴奋起来，那得是多么华丽，多么耀眼的雕像，一定能闪瞎狗眼。
“那不现实。”秦颂忍俊不禁的笑起来：“不过制造一些特定的物品，应该没有问题。比如一把权杖！”
“权杖？”露娜兴奋的小脸微醺，眼里满是热切：“一把发光的权杖吗？那看起来一定非常的震撼，非常的夺人眼球。秦，可以让我亲自设计吗？我想要一个有三个小精灵的权杖。”
“现在谈这个还太早，我们需要继续试验！”
四种合金的铁锭，秦颂一直都留有样品，从墙边的柜子中取出来之后。由维罗妮卡和露娜再次进行实验。
由于她们的魔力需要恢复时间，所以实验一直进行到了傍晚。
四组结果，全部出炉。
其中最贵重的多彩合金，在意料之中的夺得第一名。这种本身含有魔力的水晶，对于魔力并不排斥，容纳性很强，几乎耗尽了两次维罗妮卡和露娜全部的魔力，都没有出现任何生锈的迹象。
织梦者合金差一些，容纳了仅仅一次的魔力，就失去了光泽。
而令人惊喜的是质地较轻的蔚蓝合金，或许是因为它本身就有魔力恢复的特性，对于魔力的容纳性，居然不逊色于多彩合金。
辉耀合金再次中规中矩，比蔚蓝合金差一点儿，比织梦者合金强一点儿。
按照巨型雕像的高度，这把权杖也必定要耗费大量的珍贵合金，所以多彩合金虽然效果好，但是在太贵重了……
所以，最终的选择就是蔚蓝合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合金就是魔导材料？
魔力容纳性好，质地轻盈，能够减轻雕像的负载。秦颂可不想看到，大家正在膜拜丰收女神时，雕像的胳膊因为太沉重，成了断臂维纳斯，那就丢人丢大了。
“露娜，看来你的权杖有着落了。”那块刻画着符印的蔚蓝合金，散发着天空般纯净的蓝光，秦颂轻轻的用手抚摸着：“现在，我们就来测试它的魔力辐射时间和范围，看看它是否能够覆盖黑石领多少农田。”
试验的方法同样很简单，把带有【丰茂妖精符印】的蔚蓝合金，放置在房间的最中央位置，然后取一些小麦的种子，按照固定的距离，向外扩散摆放。
为了完成这个试验，他们特意转到了一个尚未装修的大厅中，东西大概有20米左右。同时，为了检验建筑物是否对魔力有阻隔效应，在两侧的房间中，也同样布置了小麦的种子。
用于检测的小麦，分为三组，一组是无土无水的纯粹依靠魔力激发的；一组是添加了土壤，并浇过水的花盆；额外一组则添加了草木灰作为肥料。
“真是令人期待啊！”露娜望着那块巴掌长短的蔚蓝合金，满心的愉悦和期待，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扬名立万，让人们以崇敬的目光瞻仰她，就像她瞻仰秦颂一样。
现在，这个理想似乎很有实现的可能。
“这还差的远呢。”秦颂微笑着摇头：“我们还有另一项很重要的实验，需要证实。”
“什么实验？”露娜正要说话，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马上就眉头就拧在一起了：“我的肚皮好像提出抗议了。”
“那就先吃饭，你们的魔力正好也需要时间来恢复。”
解决了材料问题，秦颂的设想迈出了一大步，他的心情同样也很愉悦。而下一步的实验，就是证明维罗妮卡的【心灵符印的符印】，是否能将其他女巫的魔力解构，并重构成需要的魔力形式。
一旦能够成功的话，那么不仅仅可以用来种田，女巫的许多能力都大有潜力可挖。
而维罗妮卡的定位，更加的清晰。
那就是绝对的后勤精英，能够大幅度减轻后勤压力。
不愧是原生四星女巫啊，这项能力带来了太大的惊喜。比什么心灵投射，心灵致动要强悍的多。
太有搞头了！
魔法和科技实现结合的完美中介。
接下来只需要发挥脑洞就可以了，比如爱丽丝的塑化金属和强化金属，完全可发明一种工具，直接软化金属，并利用模具，形成批量生产。以及制造特殊的符印武器架，对金属制品进行长期强化，提高耐用度的同时，也省去了维护的麻烦。
还有艾琳娜的黑暗跃迁能力，简直就是制造跳刀或者飞鞋的绝佳符印！
琳达的岩石之心符印，能让普通人段时间提升力量，完全就是魔法版的兴奋剂！
当然，其中还有诸多问题亟待解决。
比如说，一个普通人如何激活符印中的能量。
再比如说，如何建造一个大型的魔力存储装置，以此为基础，建立魔力网络，为各种各样的魔力符印，持续提供魔力补充。
就连秦颂都忍不住期待起来，果然探索未知的新智慧，会给人带来满满的收获感。
【第325章】 来者不善
关于麦芽糖工艺的交易，一直持续到了深夜。而梅森带着满意的心情，回到为他单独安排的住所，他还不打算离开，他要继续留在黑石领，留在黑石领这个神奇的地方，多待一些时间。
因为，这里还有其他更加值得期待的珍贵财富。
麦芽糖工艺只是开始，梅森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并以家族的名义，向莉雅承诺，关于黑石领的建设资源问题，一定鼎力支持！
资源和人力。
库尔明斯克帝国，正处于战乱之中，无数的人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在哪里横行着无数的佣兵团和奴隶贩子，乱世中的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而皮埃尔家族，有充足的能力，为黑石领提供源源不断的人口和资源。
对于黑石领来说，能和阿拉贝的大商会达成合作关系，也是个巨大的收货，对于后续的发展，带来强有力的保障。
心情最高兴的要数爱丽丝，吃完晚饭后就来到秦颂的办公室，笑眯眯的托着腮帮子趴在他的对面：“秦，你当时是没看见梅森船长的表情，嘴巴张的跟青蛙一样。哈哈，一个简简单单的麦芽糖而已，就好像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一样。”
秦颂眼神温柔的看着爱丽丝：“身处黑暗中的人，哪怕一点烛光都是宝贵的。但身处光明之中，烛光却又显得不值一提。”
“嘿嘿。”爱丽丝笑起来，凑近了一些打量着秦颂，脸上忽然带着一抹淡淡的羞红，小声嘀咕：“秦，你什么时候会变回来啊？嗯，就是你说的形态转换。”
“你是说我人类的模样？”秦颂心里猛然一跳，眼前这个小丫头的眼神灼灼，隐含着某种期待，让他忽然有些紧张，心里生出莫名的情绪：“嗯，跟你们差不多。只不过，我的眼睛是黑色的，头发也是黑色的。”
“就像黑夜一样吗？怪不得叫做群星之子。”爱丽丝的声音轻的像是呢喃一样，她忙了整整一天，趁着大家都回去休息，故意找了个理由，说是要探讨一些机械问题。
但直到现在，她的话题却跟机械沾不上边儿。
事实上，她只是喜欢和秦颂待在一起的感觉，心里最怀念的就是和秦颂一起在贤者峡谷的小屋里，鼓捣蒸汽机。
这个小丫头对秦颂心里产生了一种连她都说不清的奇妙感受。
智慧和魅力的吸引？
不全是。
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觉得能看见秦颂，就觉得心里有一种甜到心间的安全感。
“爱丽丝，你觉得样子很重要吗？”秦颂望着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微笑起来：“或许我原生的模样，会让你失望。”
“不可能！”爱丽丝断然的摇头，小脸异常的认真：“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啊，不，绝不会讨厌你的。”
天啊！因为一时口误，爱丽丝的脸上突然变的**辣的。
秦颂笑而不语，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爱丽丝的目光慌乱起来，结结巴巴道：“秦，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唔……我是说，我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家伙。”
秦颂忍俊不禁的笑起来：“别紧张，爱丽丝。”
“我没紧张……”爱丽丝小声的嘀咕一句，飞快的抬起头瞟了秦颂一眼：“其实，那个，我们几个私下里都讨论过这个问题。露娜说你一定是个金发飘飘，气度优雅，女孩看上一眼就会坠入爱河的绅士。琳达则说你一定是个剑眉星目，英武威严，勇敢和无畏的战士；艾琳娜则说你是个眼眸深邃，目光中都是智慧光芒的学者。”
“那你呢？”秦颂好奇的问道，没想到这些女巫们私底下居然也这么的八卦，绅士、战士、学者，看来她们每个人都有独特的看法。
“唔。”小丫头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我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呢？”
“也不算什么都没说。”爱丽丝俏皮一笑：“我说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一定是独一无二的英雄。”
独一无二的英雄？
这个评价。
秦颂摸了摸鼻子，居然有些暗爽，嘴上却笑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你本身就是啊。”爱丽丝理所当然的回答：“你是群星之子的后裔，抵抗邪恶的最后贤者，群星神殿的执政官。不是独一无二的英雄是什么？所以啊，在我眼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这些身份都不会改变。”
独一无二的英雄？
秦颂扪心自问，我到底算是英雄，还是潜藏在黑暗中的扭曲怪物？
邪神争霸？
这个沉重的话题，一直都压在秦颂的心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真的算是上古之神吗？不过是个披着丑陋外壳的人类灵魂罢了。
究竟是人还是神？
连秦颂都没有答案，但他别无选择。
“爱丽丝，你觉得神明距离我们遥远吗？”秦颂很认真的提问：“你觉得真正的神明会是什么样子的？”
“啊？”对于这个话题，爱丽丝明显有些困惑：“神明存在于无穷无尽的梦境中啊。他的伟大，他的智慧，无人可以想象。我不敢贸然揣测他的样子，因为那是神啊，那是我们凡人无法想象的存在。”
秦颂眼睛里的光芒缓慢的跳跃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刚才的问题，只是一时冲动，可现在他却发现，面对着眼前这个对于神明，对于自己绝对信任的小丫头，用任何的欺骗和谎言，似乎都是一种罪过。
爱丽丝似乎感受到秦颂的情绪有些低落，这种情况极为少见，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秦，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可能是忽然想起了孤独的岁月吧。”秦颂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欺骗，这是他的真实感受，那存在于深海的本体，被黑暗笼罩，与鱼虾为伴，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孤独感。
爱丽丝却以为他想起了孤独的行走在世间各处，独自抗衡邪恶的那段岁月，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心疼，一个种族的最终后裔，肩上扛着拯救世界的责任，那是怎样一种孤独，怎样一种勇敢啊。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遇到过多么多的苦难。
“秦……”爱丽丝眼眶里有些发酸，抿着嘴唇，忽然生气一股莫名的勇气，轻轻的伸出小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紧紧的握住：“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陪着你，直到永远。我用我的生命保证。”
感受着那柔软小手带来的温热，以及那坚定誓言中承载的信任和依恋，秦颂心里淌过暖流，轻轻的吸了口气：“谢谢你，爱丽丝。”
爱丽丝和他目光交汇在一起，没有躲闪，充满了光彩：“秦，你愿意一直让我陪着你吗？”
秦颂非常明白，她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离不弃，意味着一生之责。最初的，也是最后的，爱丽丝永远都在终点微笑着等待着他。
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
爱丽丝有些紧张的等待着他的答案，呼吸略微急促，就连小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如此深情厚谊，不可切断的羁绊。
秦颂缓慢而重重的点着头：“我愿意。”
爱丽丝并非那种腼腆内向的女孩子，相反她的执着和坚定，让她勇于表达感情，即便感情看起来有些微妙。
但这是她的真实感受。
得到了准确答案的爱丽丝，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害羞起来，耳根子都开始发热。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城堡里，所听过的无非是骑士救公主的浪漫故事。但对于真正的情爱，仍处于懵懂状态。
她也说不清对秦颂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她选择甜蜜，像糖果一样甜蜜。
这种静谧而微妙的气氛，最终被桌上的蜂鸣器给打断了。
“统帅，有紧急军务！”
“说。”
哈拉尔德的声音有些焦急：“道谈镇的防御阵地，从今天早上开始，陆续赶来了规模在四百人左右的骑士团。我们的弹药不多了，并没有发起袭击。但是就在刚才，从阵地中出来一队骑士，举着火把正在连夜行军，目标看起来就是黑石领。”
“到了哪里？”秦颂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爱丽丝也紧张的望过来。
“才刚出发没多久，按照目前的速度，大概会在明天天亮时分，他们就会抵达黑石峡谷附近。”
“我明白了，继续监视，没有我的领命，不许开火！”
“明白，统帅！”
“爱丽丝。”秦颂缓缓放下蜂鸣器，站起身来：“看来我们有必要召开紧急会议了。”
道谈镇增派兵力，加强防御，在秦颂的意料之中。但是这只连夜行军的队伍，其目的究竟是什么，孰难预料。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来者不善。
黑石领拒绝缴纳税赋，拒绝商讨对抗兽人的决策，无论那一样都违背了深水城那位公爵大人的意志。
而逃走的内鬼，也必定透露出大量的情报。
只要对方不傻的话，就肯定会知道，黑石领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326章】 愚蠢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黑石领的高层人物，除了执行游击任务的哈拉尔德之外，全部到场，在政务大厅中商讨即将到来的‘不速之客’。
从被窝里拽出来的露娜，眼睛还有些惺忪，忍不住嘟囔道：“这些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的跑过来，是要袭击我们吗？”
“袭击的可能性不大，他们赶到黑石峡谷，天应该就亮了。”秦颂摇摇头，直接切入正题：“据哈拉尔德观察，人数不超过百人。假如，我是说假如，逃跑的奸细，禀告了我们成功抵御兽人，以及鲜血恐兽的消息。那么，他们只要不是太自大，是不会以身犯险的。”
“我觉得秦说的对。”莉雅表示赞同，用手指着墙上悬挂的地图：“报告显示，兽人和骑士团都在大规模的增兵。上一次的惨烈战斗，让他们更加的谨慎。所以，我觉得，这支队伍的目的，肯定不是袭击那么单纯。”
“这是关键。”秦颂点点头：“如果只是试探的话，我们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我以命令哈拉尔德回访，并补充弹药。就算真的展开战斗，我们也没有劣势。”
“我担心的是……”秦颂停顿了一下：“他们另有目的，比如派出使者团，以深水城那位公爵的名义，视察黑石领，或者说，协防黑石领。”
“有这种可能性。”威玛爵士环视着众人，老练沉稳的说道：“现在的局势今非昔比，单是兽人的攻势，就给了他们足够大的压力。两线作战，并不是明智的选择。那位公爵大人，应该不会这么愚蠢。或许他更加善于利用，他的威权，以南境守护的身份，或者干脆以教会的名义，试图了解和介入黑石领。”
爱丽丝立即摇头道：“我们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黑石领所发生的一切，存在太多的不合理之处。大家别忘了，我们制造的揭露圣灵真面目的石碑……”
大厅里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清楚的明白，黑石领没有第二个选择，绝不会向圣灵势力妥协。
那么，这就意味着，只有一条道路可供选择。
人狠话不多的艾琳娜，低声道：“那就宰了他们吧。管他是来打我们，还是来试探我们。既然大家信仰不同，那么就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
现在的黑石领完全形成了团结的整体，艾琳娜的提议，引起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他们的表情都变的严肃起来。
“是啊，迟早要开战的，统帅！”
海盗出身的拉尔夫，可对圣灵没有丝毫的敬意，现在他的对于黑石领掌握的武力再清楚不过了：“我愿意请战，一百名骑士，未必能战胜我们换装了兽人猎杀者ii型的战士。而且，我们还有八十名新兵。”
现在的黑石军队，战胜过兽人，早就变的膨胀起来了。
“绝不能让他们进入黑石领！”
意见出乎意料的统一，大家都自信满满，要竖起克雷姆的大旗，和圣灵堂堂正正的进行战争。
当然，最终的决定，取决于秦颂。
一双双眼睛最后定格在秦颂的身上，充满了期待。而秦颂也适时的站起来，微笑起来：“团结使我们强大，战争在所难免。没有人能否认黑石领的成就，也没人能阻挡黑石领前进的步伐。”
“道谈镇彻底糜烂，深水城恐怕也自顾不暇。奋起反抗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秦颂充分肯定了大家的看法，但话锋忽然一转：“不过，我们或许可以制定两套方案。”
两套方案？
“第一套，如果他们意图不轨，或携威欺压。我们也就不必再客气。第二套，如果他们先礼后兵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他们。”
“利用他们？”莉雅有些疑惑。
“我们的确很团结，但黑石领刚刚稳定下来的这些流民，受圣灵影响时间很长，观念很难扭转。如果拉着他们对抗强大的王国，那些愚昧无知，胆小怯懦者，恐怕会成为我们发展的阻碍。”
“所以，或许我们可以导演一场好戏，那这些农夫们彻底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当然，这个方案有些冒险。还需要哈拉尔德在前方的侦察，不过，为了更好的将来，值得一试。”
……
道谈镇通往黑石领的必经之路上，一支盔明甲亮，阵容齐整的骑兵队，高举着提亚王国的雄狮旗帜、锡兰公爵的海鹰旗帜，以及圣灵教会的那淡金色天平旗帜，蜿蜒行进。
在这个提亚王国南境，几乎每个贵族们，都能从三面旗帜中，衡量出这支骑士团的分量。王国、南境总督以及圣灵教会。
这些人从深水城出发，除了增援道谈镇的战略任务之外，还带着圣灵教会的特殊目标——来自教会高层的命令。
一匹皮毛洁白的高头大马，全身披裹着具装，头颈和躯干都被具装遮住，只有马的眼睛、口鼻、耳朵和四肢、尾巴露在外面，鞍座上铺着带有特尔根家族徽记的旌布。
锡兰公爵的次子，马特尔斯·特尔根，新晋提升的圣堂武士，穿着全身铠甲，带着鹰形头盔，外罩灰黑色罩衣，趾高气扬的走在队伍的中央。
他看起来很年轻，面容英朗，鹰钩鼻高耸，和他的父亲锡兰公爵有七分相像，不过眼睛却非常狭长，带着一种阴柔感，额头上的金色徽记，代表着他圣堂武士的高贵身份，周围萦绕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傲气。
在他的身边，一个穿着艳红色，缀金边神官长袍的半百老者，神情矍铄，双目深处隐约闪耀着一抹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
“马特尔斯，你有什么计划？”老神官的声音略微带着些嘶哑。
“老师，这趟差事，您才是主角。”马特尔斯恭敬的转过去头：“我太年轻了，还有许多地方向您学习。”
“我老了，锐气不足了。”老神官微微一笑，带着鼓励：“马特尔斯，你得到了圣灵的赐福，这不仅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责任。年轻人，脑子更加的灵活一些，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是，老师，那我就冒昧的说说。”马特尔斯点点头，目光瞥向远处的黑暗：“黑石领我虽然没来过，但他的前任主人，和现任主人，我都见过。一个是鲁莽的武夫，一个年轻稚嫩的女骑士。而且，这里地处边陲，连年衰弱，可见他们的管理能力也很糟糕。”
他的评价里带着淡淡的傲慢，对于黑石领和其领主充满了鄙夷。
“但他们抵抗住了兽人的攻击。”老神官语气低沉。
“老师，请问您相信吗？”马特尔斯摇摇头：“我清楚的记得，黑石骑士团早已全军覆没。抵抗兽人？恐怕是侥幸干掉三两个兽人吧。你知道的，那些愚蠢的农奴们，总是能编造出可笑的事情。”
老神官不做评价，淡淡道：“接着说。”
“愚蠢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恐慌也是如此。而且，并不排除那位领主，为了稳住局势，精心编造的谎言。毕竟——我听密斯特勋爵说，那场战斗只有雷声，却没人亲眼见到。所以，大概是个骗局？”
“愚蠢的确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老神官淡淡的说道，却让人有些听不出来究竟指的什么。
【第327章】 红衣主教，单刀赴会
马特尔斯刚要点头，表示受教。那老神官目光直视着前方的黑暗，语气似乎变的有些失望：“傲慢也是愚蠢的表现之一。”
“老师……”
二十一岁成为圣灵骑士，二十三岁经过洗礼成为掌握圣灵之力的圣堂武士，马特尔斯向来深以为傲，他的父亲同样如此。但在导师的面前，他始终毕恭毕敬，并悉听教诲。不过他出身显赫，实在太年轻了，难免有些年轻人的傲气。
“看见眼前的黑暗了吗？圣灵之敌，或许就隐藏在你所能看见，以及所看不见的任何地方。”老神官矍铄的双眼，凝视着似乎看不穿的黑暗：“圣主谕示，邪恶复苏，那是不容置疑的箴言。阿祖玛特至上，我曾常常自问‘愚人的命运，我也会遇到，为什么我要更明智’，我遂下结论‘愚妄者，黑暗遮蔽双眼；睿智者，双眼洞察黑暗。’”
“告诉我，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老神官手里举着一根镶金的古朴法杖，遥遥一指远处黑暗中婆娑摇曳的树影。
马特尔斯沉默着思考着，他心中明白，树影绝对是个愚蠢的答案。但是，又应该怎么怎样回答呢？
在导师的面前，任何冲动的，不明智的回答，都是对自己的否定。
“老师，祈求你的指点。”马特尔斯表现出了谦逊，又时候回答不出来，反而比胡乱回答更令老师欣赏。
果然，老神官轻轻的点点头：“你学到了谦逊。那么，让我来传达阿祖玛特至上的答案——我看到了无数狰狞舞动的邪恶爪牙。”
“学生受教了！”马特尔斯用手扶住胸口：“阿祖玛特至上，请原谅我的傲慢和愚昧。我定秉承您的神圣意志，铲除隐于黑暗之邪恶。”
“你往圣灵的闪耀神殿里去时，要小心迈步；你前去聆听圣示，胜过献祭愚人，因为他们只如蝼蚁般毫无价值。”
“老师，臃肿之物显露出了他的贪婪。”马特尔斯心里还抱有疑惑，以极其谦恭的态度，端正脸色询问：“那么梦魇之物，是否就在黑暗中窥伺？”
“梦魇之物……”老神官表情有些严肃，额头上的皱纹变深，似乎也在思索着答案，并没有轻易开口回答。
随着队伍的行进，马特尔斯也不敢打扰导师的思考，一直达到东方的天际泛起薄雾般的白色，老神官突然开口，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梦魇之恶，胜于眼见之恶。它无形无迹，游走于梦境中，不可捉摸，不可描述。用华丽包装的谎言，欺骗着愚妄之人，任何落入他掌中之物，最终都沦为它肆无忌惮的玩物。”
“你无法用眼睛却抓住它，它就如信仰不坚定者、亵渎神明者、冥顽不灵者、叛逆背弃者，所生出的，所想出的，一切不切实际的妄念和噩梦。”
“马特尔斯。”
“是的，老师。”
“你是我最年轻的学生，也是我见过的最有潜质的学生。”老神官手里举起法杖，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此生的成就，也仅限于此了。不仅后，我就将前往黄金之庭，聆听圣灵的最终教会，并奉献我所有的一切，升入充盈着光芒的天国。”
“老师。”
马特尔斯也满是伤感：“在我的心里，您就像我第二个父亲一样。我会谨记你的教诲，将此生奉献于神圣的阿祖玛特至上，我们会重聚的，在光芒的天国。”
队伍的前方，黑石峡谷的隘口显现出狰狞的轮廓。那黑灰色的岩石，在昏暗的天幕中崎岖而狰狞，仿佛趴伏着的巨兽般，黑黢黢的，蜿蜒高耸。
“马特尔斯，命令部队在此扎营。”老神官表情淡淡的举起权杖，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光芒来临，我感受到了圣灵的注视。”
“是的，老师。”
在马特尔斯的命令中，整个骑士团井然有序的停下来，并在隘口前平坦的荒地上，开始搭建简易的营帐，饲喂战马。
而那位老神官则带着两名身上披着圣灵教会罩衣的扈从骑士，来到马特尔斯的面前，从腰间掏出一个金色的袋子，丢在他的手中。
“拿着它，我的武士。”
“老师，营帐搭建好了，您应该进去休息一下。”马特尔斯双手捧着金色袋子，恭恭敬敬的躬着身子：“我命人为你准备了热茶，连夜的赶路，您一定……”
“不必了。”老神官摆摆手：“我现在就前往黑石领。”
“啊？什么？”马特尔斯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难道不应该是我们护送你前往黑石领吗？您的安全，就是我的责任。”
“不，你错了。”老神官摇着头：“你的责任并非如此。听我说，孩子，不管是臃肿之物，还是梦魇之物，都是圣灵之敌。它们是从上古时期就存在的邪恶，强大、残忍、不可名状，绝非砍杀几名兽人那么简单。”
“假使黑石领真的如密斯特和马塞勒斯所说，是梦魇之物盘踞的巢穴，甚至可以消灭数以百计的兽人，乃至于恐兽。那么，你们的出现，必定会进一步激怒它，降下无法想象的灾厄。”
“所以我更要保护您的安全。”马特尔斯有些急了：“失去了老师，将是我毕生的耻辱，也是教会的巨大损失。”
“事实并非如此，孩子，你的前途不在这里，在更远的地方，在更光明的殿堂。护教是吾辈的毕生之责，也是你的毕生之责。不要再想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了，那只会让我更担心你。马特尔斯，圣灵洗礼的佼佼者，我最年轻的学徒。”
“放开你的胸怀，放开你的眼光。看那，东方的旭日，那才是值得追求的方向。”老神官高举法杖，摇摇的指着天边那一轮艳如烈火，徐徐升起的旭日，脱离了黑暗的遮挡，它的光芒开始耀眼：“听我的命令，在此扎营。若是我三天之后，没有回来，别犹豫，打开袋子，按照我的启示，去寻找你应该寻找的方向。”
“相信你的导师，就像相信圣灵。”
“老师……”马特尔斯仰着头，望着那布满皱纹，却满是坚定的脸，曾经无数次耐心的教诲他圣灵的骑士，坚定他的信念。现如今，老师的确是老了，花白的头发在秋风中，彷如秋末的枯草般摇摆着，仿佛随时都会**。
但他明白，老师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圣灵，也因此位列多灵大教堂十二红衣主教，广传圣灵的伟大和仁慈。
“阿祖玛特至上，愿圣灵赐福于你，我的老师。”
“同祝，我的孩子。”
“骑士们，列队！”
在马特尔斯嘹亮的高喊中，骑士们训练有素的列成两队，表情敬畏的望着马上的红衣主教，摘下头盔，用手扶住胸口，躬下身子。
迎着温暖的朝阳，老神官的神袍猎猎作响，手杖反射着金色的光芒，那张脸上写满了坚定，在一众骑士的致敬中，带着两名贴身教会骑士扈从，踏入黑石峡谷。
怀里抱着鹰盔，马特尔斯一头棕发随风飘扬，深邃的眼窝中，一双猫眼石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老师的背影，并默默起誓：
老师，若是您因此殉道。那么，我马特尔斯·特尔根，以家族的荣耀，圣灵的尊严，在此起誓，穷尽毕生之力，也要屠灭黑石领，屠灭异教徒！
阿祖玛特至上，请见证我的誓言！
……
“统帅，前方斥候传来消息。”
在秦颂的办公室中，除了莉雅和威玛等人去主持日常工作之外，爱丽丝、琳达、艾琳娜、露娜和维罗妮卡，都在急切的等待着进一步的消息。
“说。”秦颂停下了手中书写的羽毛笔，轻轻的抬起头来。
“骑士团在峡谷入口处扎营了，并没有进入峡谷。只有一名穿着红色法袍的教士，和两名其是扈从，正在赶来的途中。那红色法袍的教士，看起来是红衣主教？”
由于哈拉尔德也没见过真正的红衣主教，因此也不敢给出确定的答案。
“红衣主教？”
倒是大手笔啊，在圣灵的教会组织中，从最基础的牧师学徒开始，经牧师、主理牧师/监事、执事、助理主教、教区主教，才能升为红衣主教，最后是位于王都的枢机主教、总理执事，以及掌管一切教务的教皇。
红衣主教绝对称得上是圣灵教会的高阶圣职人员，也是每个大都会教堂中枢密院的主要成员。
我曹？
一来就来这么厉害的么？
还是单刀赴会？
究竟是自信？
还是自大？
与此同时，秦颂心里明白，圣灵教会之所以派出高阶圣职人员，说明他们非常重视黑石领的状况。
也就是说，圣灵教会，必定意识到，或者掌握了什么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的重要情报。
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尤其是露娜，作为一个见过大世面的妹子，她太明白红衣主教代表着什么了，紧张的搓着手道：“天哪，居然是红衣主教？”
“很厉害吗？”同样作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妹子，琳达好奇的问道：“和牧师有什么区别吗？”
【第328章】 束缚丘脑
“区别大了去了！”露娜表情夸张：“这么跟你说吧，假如牧师是个小蜘蛛的话，那么红衣主教就是蛛魔。据说，他们可以直接和圣灵沟通，并掌握着强大的神术。这种主教，除非特定的节日，平常人是很难见到的。”
“这么厉害么？”琳达有些惊讶，在她的阅历中，牧师也没正经见过几次，更别提红衣主教了。听到露娜的形容，心里也升起担忧。
“红衣主教，那是枢密院的长老。”在深水城生活过的维罗妮卡，清秀的眉头微微蹙气来：“一年之中，只有赐福日和感恩日，教会在街上游行的时候，才能透过面纱看到他们的身影。”
“肯定是个老坏蛋！”艾琳娜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只有爱丽丝沉默着望着秦颂，她当然知道红衣主教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力量，还有背后的圣灵教会。
黑石领引起了高度重视！
不过秦颂却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些，没有想到圣灵一出手，就是这种高阶人物。但不管他多么高阶，也不过是个‘人’！
没错，人和神之间的差距，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假如是圣灵亲临，或许秦颂会紧张起来。
一个人，一个圣灵的信徒。
根本无法与神相提并论。
秦颂理解爱丽丝她们的担忧，对于长久以来占据着绝对地位的圣灵教会，自然而然的赋予了这位红衣主教强大的光环。
说白了，习惯使然。
可以肯定的说，爱丽丝她们现在也是狂信徒级别，单凭魔法能力和信仰的坚定程度，根本就不逊色于红衣主教。
是的，在整体势力上黑石领处于劣势，但在个人实力上，秦颂绝对处于优势地位！
这是最基本的平衡。
拢共就这么几个女巫，要是一个红衣主教就能轻松剿灭秦颂组建的班底，那秦颂这个神也太菜了，还争霸啥啊，干脆在海底找个犄角旮旯，逗螃蟹玩儿吧。
几乎和秦颂同时得到消息的莉雅、威玛爵士和士官长拉尔夫相继赶到，对于圣灵教会派出红衣主教的举措感到十分震惊。
尤其是莉雅，她原来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就是在梦寐以求的多灵大教堂，得到红衣主教的认可和赐福，成为一名受人尊敬，光耀门楣的圣灵骑士。
可想而知，红衣主教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神圣，多么崇高。
人长期起来形成的固有观念，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的。从大家面面相觑的表情上，秦颂就明白了——抛开实力不谈，单从气势上就输了。
果然，整个大厅里声音静默。
唯一的例外就是艾琳娜，她奇怪的个性，让她的胆量比谁都大，满脸不以为然的看着沉默的众人：“你们都怎么了啊？一个红衣主教，有那么可怕吗？”
“艾琳娜，那并非可不可怕的问题。”莉雅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轻轻的摇摇头：“能够当上红衣主教者，都是一个圣灵信徒毕生的殊荣。他们熟通经书，是圣灵在时间的代言者，身受信民的信赖和敬畏。在整个南境，也不过十二名红衣主教，共同组成了多灵枢密院，掌控者南境的一切教务，拥有无上的权威。”
“是啊。”威玛爵士长长的叹了口气，就连他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力：“每一位红衣主教，都受过教皇的赐福。多灵教堂枢密院，虽然比不上王都的枢机议会，但在名义上，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
“若说狮心王室是王国的掌控者。那么圣灵教会就是王国的根基。你要知道，国王的加冕仪式上，就是教皇亲手为他带上王冠。也就是说，教皇的权力之大，甚至超过国王，只是不参与实际的政务。而每一个红衣主教，都是教皇的得力属下。地方领主，见到了也的毕恭毕敬。”
艾琳娜听了半天，越听越迷糊，皱着眉头道：“教皇？很厉害吗？”
好吧……整个大厅里，除了秦颂以外，都拿奇怪的眼神望着艾琳娜。威玛爵士说的很清楚了，教皇都在国王之上了，难道还不够厉害吗？
“为什么都看着我？”艾琳娜莫名其妙的拽了拽身边的琳达：“琳达，你也见识过教皇的厉害吗？他难道能打得过你？”
“啊？”琳达皱紧了眉头，突然反应过来：“对啊，你们说来说去，只是他们的地位很高。但——他的力量呢？或者说，他掌握着什么样的力量？”
“艾琳娜，你不懂。”莉雅摇头道：“我想，你们都听过圣灵骑士了，红衣主教就是圣灵骑士的洗礼者。而教皇则是圣殿骑士的洗礼者。”
“没错啊。”艾琳娜点点头：“不过是洗礼圣灵骑士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就圣灵骑士那种货色，琳达一个能打十个吧？还有那什么圣殿骑士，难道能战胜琳达那强大的岩石形态？反正我不信！”
“力量的比较是片面的……”
威玛爵士正要说话，爱丽丝忽然打断，目光扫视着众人，最后落在秦颂的身上，一字一顿道：“就算是教皇，难道比群星之子——神灵亲手创造的种族还厉害吗？”
猛然间，大家的表情都变的极为错愕。
秦颂一直都在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也不想责怪他们会有此反应。举个简单的例子，你一个朝九晚五的普通人，突然有一天高官的大佬要给你见面——你紧张不？
其中唯一的区别是，高官仍旧是高官，而她们还没意识到他们早已不是普通人，纯粹是惯性思维。
这很糟糕！
连他们都变成这样，黑石领的领民们呢？
会不会因为这位红衣主教振臂一呼，就全员动摇，甚至倒戈？
刚刚稳定下来的黑石领，极有可能因为一个关键的决策性失误，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局面就全盘崩溃！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在他踏上黑石领之前，就干掉他！
要么就是拿出更强的气势压倒他。
第一种选择干净利落，后果无非是引起道谈镇驻军的反弹，彻底认定黑石领为叛逆，作为敌人对待。
第二种选择执行的难度较高，但如果能压倒他，并控制住他，一个红衣主教的潜在价值，不可小觑。
若是放在昨天，秦颂会选择第一种，干净利落的做法。
但是现在，秦颂改变主意了。
提振大家的气势，并控制一名红衣主教，显然收益更大。总管黑石领，唯一能镇住红衣主教的，非秦颂莫属。
为了增加更多的砝码，秦颂必须继续进化一个重要器官，顺便将完整度升级到了14%！
【束缚丘脑lv1】：消耗心智值，雄伟之克雷姆以混乱的梦魇之力，干涉现实领域，并投射出一片联结混乱梦境，无法逃脱的结界区域！
共鸣丘脑和联结丘脑，都是女巫特定的梦境。而束缚丘脑则是真正的，克雷姆动用梦魇之力，直接干涉现实的能力。
当然，从描述上来看，联结的是混乱梦境，里面充斥着扭曲、邪恶、不可名状的景象，并不适合女巫进入。
简单来说，这是一项范围控制技能。
干涉的区域大小，取决于消耗的心智值。而在属于克雷姆的梦境中，除非秦颂主动解除，凡人唯一的下场就是心智崩溃。
【第329章】 圣灵凝视
能当上红衣主教，必定是圣灵的狂信徒。或许他在教堂，在信众的面前德高望重，仁善和美，受人敬仰和爱戴。
但是，圣灵对于异教徒是极为排斥的。
属于有我无他，有他无我。
还记得那位垂垂老矣的牧师詹斯利吗？
一旦遇上异教徒，就会完全抛弃那和善仁慈的一面，变的歇斯底里，狠毒残暴，恨不得立即将异教徒烧死在火刑柱上。
信仰不同，水火不容。
宗教战争，一直都是中世纪的站战争根源。
从某种意义山来说，华夏的宗教信仰和西方推崇的宗教信仰，存在着本质的区别。华夏的更具功利性和现实性，也因此及更能兼容并包，形成多元文化。
而西方宗教信仰，本质就是非黑即白，二元对立。
绵延数百年的‘十字军东征’，臭名昭著的女巫之槌，就是最鲜血淋漓的体现。
综上所述，秦颂根本不必要去了解红衣主教的人品秉性如何，哪怕他真的是个悲天悯人的仁慈老者，那又怎样？
消灭你，和你无关！
望着一双双充满着各种情绪的眼神，一直都默不作声的秦颂，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平静，毫无波澜：“权威若能代表真理，那真理便没有了意义。真理不是王冠，不是宝座，更不是武器，它生于智慧，存于心灵，证于实践。”
“诸位，倘若权威便能阻止追求真理，那么这真理不追求也罢。”秦颂并没有鼓励他们对抗不一样的信仰，扫了他们一眼，再次沉默下来。
有些东西，只能靠自己去领悟，去决定，去坚定！
秦颂的离开，让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沉默中。他没有任何的愤怒，羞恼，甚至是敌对和鼓吹，只留下那段发人深省的话。
权威若能代表真理，那真理便没了意义。
倘若权威便能阻止追求真理，那么这真理不求知也罢。
是的，他们的忌惮，来源于‘权威’，数百年形成的权威，每一个人都曾经觉得理所当然，因为那是权威，研究真理的权威。
可问题是，权威真的就代表真理吗？
首先说话的是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维罗妮卡，她的语气很平静：“我父亲的石匠工会会长，就是石匠的权威。但他却造不出一块红砖！”
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
如此简单的红砖，简单低廉，却能给领民遮风避雨。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的见到在罗伯斯的率领下，黑石建筑队，以极快的速度不断的扩建砖房，在不久的将来，每个领民都能住进温暖的房子。
“存在千万年的黑石，无数人见到它，踩踏它，但谁能知道它们能用来燃烧，带来温暖？”琳达表情平静。
真理究竟是什么？
“什么权威！”艾琳娜紧紧的握着小拳头，那张小脸上写满了鄙夷：“他们只不过是铲除和排斥所有不听话的人，只留下听话的人，大家才会称他为权威。”
“他们连狼桃都说是有毒的，呵呵……”露娜带着浓郁的嘲弄，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客气的咬了一口：“真好吃。”
“若世间存在真理，那一定是智慧，是自然，是宇宙。而不是什么权威。”爱丽丝昂起头来，站在秦颂的面前，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却有种奇妙的成熟的光芒：“伟大的神明，从未宣扬过什么权威，他不断的鼓励我，引导我，让我去学习，去聆听，亲手去做。秦，不管他是什么红衣主教，哪怕是教皇亲临，只要他说的是错误的，我都会勇敢的去抗争，就算死，也死于追求真理。”
“诸位。”莉雅深吸了一口气：“选择屈服意味着我们放弃所有辛苦建设的一切，那是懦夫的选择。但圣灵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异教徒，任何和他们意见相左者，除了囚禁、流放就是死亡。我明白了，他们奉行的真理，只是他们眼里的真理。而我们奉行的真理，是自然的真理，智慧的真理。”
“我们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也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莉雅的声音逐渐高亢起来，她不是胆怯的人，黑石领所作出的努力，她比谁都要清楚，也比谁都要珍惜。
任何想要破坏这些的人，绝对不允许！
“秦，既然所追寻的道路不同，那么我们就没有任何必要去迎合他们！不管是牧师还是主教，从今天起，都和黑石领无关。”
“不管他抱着什么目的，绝不能容许他踏足黑石领！”威玛爵士也豁出去了：“那些流民们还处于愚昧无知的状态，红衣主教的蛊惑，会成为我们的大麻烦。”
“我们只听统帅的命令！”拉尔夫和胡恩表态，其实他们最无所谓，就算是去干掉这位红衣主教，也毫无心理压力。
结果在秦颂的意料之中，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判断出究竟谁对谁错。
“既然对方选择先礼后兵，我们也以此回敬。”秦颂缓缓的拉上兜帽，目火跳动，表情肃然：“雄伟之克雷姆的伟大，无人可以撼动！莉雅、威玛、拉尔夫，立即整军备战，剩下的人，给我一起，来为这位不速之客，举行欢迎仪式。”
“欢迎仪式？”露娜好奇的问道：“秦，你要亲自去吗？”
“对！智慧从不怕对质，更不怕诋毁。退缩，并不是群星之子的习惯。我们所创造的文明，所作出的成就，无人能够否定！”
“莉雅，你们去迎接他的到来。而我，则期待着一场特殊的会面。”
主客有别，作为神明的分身，主动去迎接区区一个主教，有辱威严。而且，要想彻底的控制住这位红衣主教，还需要些许的准备。
“好！”
秦颂亲自出马，给了所有人一颗定心丸。红衣主教所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
“圣明的主啊，请你赐福于我，让一些邪恶为之退避、躲藏，并滚回它阴暗的巢穴中，与丑陋的蛇为伴，整日吞噬泥土为食。”
脚踩着黑石领的土地，红衣主教玛尔德兰，极目远眺，眼前是一片绵延无际的荒原，坐落着零散三四个农庄——以及那一座看起来极为奇怪的红色建筑群。
圣灵之力的洗礼，让他年近六十岁，却毫无老迈之态，腰杆笔直，气息绵长有力，一双凹陷在眼窝里的眼睛，神光锐利。
从踏入黑石领的那一刻，玛尔德兰的精神就高度集中，不放过任何一个看到的细节。既然敢单刀赴会，除了自信之外，他还承担着另一个教会下达的秘密指令。
咚的一声！
轻轻的敲击着法杖，法杖顶端的爪托上镶嵌着的那颗金色的球状体，看起来像是纯金打造的，但在阳光的反射下，金色的表面下，却突然浮现出一道道金色的波纹，如无限循环般由小到大，不断的放射着。
“我谦卑的仆人，摈弃你心中的疑惑。”在他的脑海中，那声音彷如纯机械的声音不断的回荡着：“伟大的主，永远注视着你。”
“阿祖玛特至上！”玛尔德兰用手捏住胸前华美的嵌红宝石银十字：“您的仆人，做好了准备。”
“前进吧！我察觉到了邪恶的气息。全知全能全胜之力，永远照耀时间。主的恩赐，即是仆从的荣耀！”
【第330章】 戒训律令
一瞬间，玛尔德兰的眼眸深处，金色的光芒浓郁起来，整个人都通精神焕发般，脸上都充盈着光彩。他缓缓的拄着手杖，慢慢的抬起头来，望向那伫立在半山腰上的黑色城堡。
翻身上马，勒紧缰绳，两名扈从紧紧的跟过来，玛尔德兰已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
与此同时，远处的红砖瓦房处，也走出一队骑士，人数在十几人左右，由莉雅和威玛爵士带队，朝着这位红衣主教而来。
渐渐的，在双方的视野中，各自的模样都清晰起来。
玛尔德兰面容沉静，气质非凡。
不过他身边的两名扈从，没有他的修为和涵养，从绷紧的面皮上，就可以判断出，他们紧张起来。
“主教阁下，他们似乎是来迎接我们了。”
“保持沉默，孩子。主会洞悉一切。”玛尔德兰淡淡一笑，勒住缰绳停下来，目不斜视的盯着对方，看起来在等待对方的朝见。
面无表情的莉雅，带领着队伍在玛尔德兰正前方五六米的地方停住，目光淡漠，看起来却没有下马参见的意图。
无声的对视，沉默的交锋。
“我明白了。”玛尔德兰微微眯缝的眼睛，用一种十分失望的目光注视着莉雅：“孩子，你们让我失望了，让伟大的阿祖玛特失望了！”
对方冷漠的态度，表明了立场。
而莉雅从一开始就没有虚与委蛇的打算，或者说不屑于隐瞒和伪装。她的态度很冷淡，就像对待一名路过的陌生人：“我就是黑石领的主人，请教阁下名讳。”
“大胆！”玛尔德兰身边的教会扈从，历来心高气傲，也是护教骑士，见到这位年轻的女骑士，态度如此不逊，心里升起怒火：“你身为骑士，见到红衣主教大人，竟然不下马参拜？”
莉雅看都不看他一眼：“阁下驾临黑石领，有何贵干？我们这里忙碌的很，恐怕没有什么事件来招待你。”
“玛尔德兰·泰文。”玛尔德兰冲着扈从摆摆手，示意住口，并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我看到了一群迷途的亡羊，神圣的主，让我将你们领回，接受灵牧和监督。”
莉雅忽然笑了，笑的很是嘲讽：“抱歉，泰文先生。我们不是牛羊，不需要任何人的放牧和监督。我们有自己的意志、思维还有——智慧。”
玛尔德兰上下打量着莉雅，眉头有一丝轻皱，眼里的神光逡巡不定：“智慧的源泉是圣灵的言语和戒训，阿祖玛特至上创造了智慧，注视它，数清了它，并慷慨的将智慧的恩赐，倾注在一切爱慕圣灵的人。”
“智者要节制，要醒寤，因为，智慧的仇敌魔鬼，如同咆哮的狮子巡游，寻找可吞食的愚妄者。”
不得不说，这位主教的口才也极为的了得，不愧是狂信徒。他看起来不骄不躁，句句名言警训，就像一个年长的老者，在开导误入歧途的年轻人。
当然，莉雅根本不吃着一套，对于智慧的理解，她认为有更深层次的感悟：“抱歉，泰文先生，关于智慧我们有不同的看法。当然，如果您是来黑石领做客的话。或许，我们会抽出一点时间招待你。”
她始终以‘先生’称呼玛尔德兰，显然并不认可他的主教身份，而且并不愿意继续探讨智慧。
玛尔德兰仍旧不骄不躁，保持风度，轻轻的举起法杖：“仁慈的主啊，请原谅迷途者的，所有的罪过，我愿意替其承担，一切的责罚都归于我。只愿你降下真正的智慧，扫除遮蔽双眼的黑暗！”
看，多么伟大？
若是圣灵信徒听到的话，肯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地位如此崇高的红衣主教，愿意为自己承担罪孽。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威玛爵士开口了：“泰文先生，看起来你应该在教堂的忏悔室里，那里的罪人一定很乐意听见这番话。威玛·海姆沃斯，来自王都。”
玛尔德兰愣了一下，旋即道：“我听过你的家族名讳，你的先祖曾在圣灵的指引下，建立了功业，那是真正的智慧。你们需要敬畏圣主，要信赖他，他的慷慨赏赐，就不会落空。你若想重拾先辈的荣耀，就须赞美他的慈惠宽仁，即便在患难中，他也会赦免你的罪过，并施救恩。”
说实话，队伍中的拉尔夫，对这个神神叨叨的老头，有些不耐烦了，满脸嫌恶的表情，冷哼道：“老头，我们不过是生在边陲为生存挣扎的小角色，不值得你这样的大人物来拯救。更何况，我们不需要拯救。所以，麻烦你简单明了一些，来做客，欢迎。不做客，请滚蛋！”
玛尔德兰的眉毛跳了跳，他身边的护教骑士肺早就气的快炸开了，眼见一个独眼的家伙，如此狂妄的叫嚣，一个个目光如刀似剑的按住了剑柄。
玛尔德兰伸出手杖，按住他们的手，凛冽的目光扫视着莉雅等人，忽然失笑道：“做客？很好的建议，边陲也是教会的牧区，伟大的主，不会放弃任何一只迷途的亡羊。”
“若是客人，那就请遵守主人的规矩。”
所谓的‘做客’，其实就是秦颂的两套方案之一，如果对方胆量够大的话，就会落入他的圈套中。若是对方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要返回，那么抱歉，在黑石峡谷中，早已埋伏好了一切。
“主教阁下。”那两名护教骑士意识到了危险，忍不住劝解道：“对于亵渎神灵者，我们没必要耽误时间。”
“别紧张，骑士们。”玛尔德兰轻轻的摆摆手：“慈惠宽仁的主，见过太多的罪孽。若想消除罪孽，就要勇敢的去直面它。”
玛尔德兰颇有种驱魔神魔的感觉，即便是要面对邪恶，似乎也不会选择退缩。当然，这一切都源自于信仰，或者说，主的命令。
信仰，可以让人慷慨赴死。
而且，玛尔德兰还肩负着一个神圣又神秘的使命，他不需要知道原因是什么，只需要照做就是。
即便对方的态度恶劣，他要也达到目的，寻找罪恶的根源。
为主献身，这是荣耀！
……
政务大厅，秦颂的办公室。他刚刚完成了一次长时间的‘冥想’，意识返回本体，顺利进阶束缚丘脑，完整度也上升至14%。
整理好身上的贤者法袍，秦颂充满自信的来到大厅中。
爱丽丝她们，也都安静的坐在长桌边，等待着‘不速之客’的来临。望着施施然在主位就坐的勤奋，即便她们充满自信，也不禁紧张起来。
秦颂vs红衣主教。
这必定是一场具备特殊意义的会面。
“有人来了！”
马匹嘶鸣的声音从围墙外传过来，很快，在两名扈从骑士的簇拥下，一位身穿宽敞红袍，袖口领口缀着金边的老者，缓缓在入口处站定。
他那双锐利的目光，瞬间穿透一切，定格在秦颂的身上，法杖张的金色圆球，波纹剧烈的扩散起来，仿佛烧滚的热水一般。
“那是什么！！！”
两名护教骑士的瞳孔猛地一缩，秦颂那诡异的模样，让他们本能的戒备起来，瞬间抽出腰间的大剑。
然后，就在这时，在胡恩的率领下，一队队荷枪实弹的战士们，迅速的包围过来，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将整个院落围的水泄不通。
“阁下，这是邪魔的陷阱！”
“保持沉默，孩子。”玛尔德兰目光紧紧的盯着秦颂，显得极为沉稳：“邪魔会看到你们的恐惧和怯懦，那会令他更加的愉悦。”
一边说着，玛尔德兰迈开了脚步，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缓缓的来到大厅的正门口。
一双深处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眼睛，一双跳动着白色火光的眼睛，交汇在一起，长桌两侧的女巫们握紧了手心，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笃的一声。
法杖敲击着水泥地面，金球中急速扩散的涟漪，荡起一层光芒，汇入玛尔德兰额头山的金色印记中，然后他开口了，那声音明明很轻微，但却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落在耳膜中后，再次扩大，形如雷震一般。
“吾奉圣灵之名，令万恶臣服！”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振聋发聩，距离最近的艾琳娜，脸上突然有些不适，耳膜里嗡鸣作响，连思维都迟滞起来。
戒训律令！
以圣灵之力灌注的威吓，能让罪人忏悔，善人明悟，邪魔退避！
但对于秦颂，没有任何的作用，作为神明的分身，他的精神力之强大，远远不是一个主教能够媲美的。
“以善之名，行恶之举。我讨厌你！”秦颂好不畏惧的对视着，语气满是嘲讽。
“你讨厌我？”
“我讨厌虚伪的善，虚假的智慧！”
“你在害怕吗？”
玛尔德兰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不仅房间里的人，包括院落里的人，都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
“不，我在可怜你。”
“你应当祈求圣灵的宽恕，洗涤你的罪孽！”
“你去过地狱吗？”秦颂反问。
“高贵的灵魂，必升入天国！”
“你去过天国吗？”
“天国就是圣灵的怀抱，圣灵的意志。”
秦颂笑了，大家都是神，果然忽悠人的办法异曲同工，不过他更加的现实，而那位圣灵更加的神秘，善于描绘未来。
什么狗屁的天国，大家都是邪神，这样瞎编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