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们长眼睛了吗？
就在秦婉想要安慰悦悦奶奶的时候，过来两个穿着便装的男人说自己是刑警队的要秦婉和他们一起回警局去配合调查。
秦婉没有任何迟疑和悦悦奶奶打个招呼就要跟他们走。
悦悦奶奶抬头看了下那两个人然后警惕的拉着秦婉不让她走：“你们是哪个分局的队员？编号多少？我怎么不认识你们？”
在悦悦奶奶的逼问下，那两个男人有点不耐烦：“你一个老太太懂什么？不要妨碍我们的公务，不然把你抓起来。”
其中一个人有点嫌弃的看着悦悦奶奶并威胁她。
“来人啊，有人冒充警察啊，快点来人啊，绑架啦。”悦悦奶奶才不管那两人的态度和表情，拉着秦婉就往人多的地方跑，边跑边喊。
秦婉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迷糊的被悦悦奶奶拉着跑，那些忙碌的医务人员本就忙的晕头转向，被悦悦奶奶一喊全部把视线转移到这边。
“医院不是菜市场不要大喊大叫的。”有医生严厉的出声制止悦悦奶奶。
那两个冒充警察的男人没有想到悦悦奶奶看起来不起眼，警惕性会这么高，无奈只好落荒而逃。
在大厅门口，拎着外卖的唐领被逃跑的两个男人狠狠的撞了一下，手里的外卖也飞了出去，散落一地。
唐领有点恼火的看着地上的外卖这是他挤出时间给病房的白叔叔买的午饭。
同时他听到了悦悦奶奶在大厅的另一头的喊声，唐领快速的判断这两个男人是要逃跑，他转身就去追。
追了十几米唐领拽了一个人的后衣领就把那个人摔在地上，然后他抬脚踹了另一个人成功把他踹趴下。
保安不知道什么状况，看到唐领在打人都围了过来。
“你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不要动手。”保安拿出警棍指着唐领。
那两个男人看到保安把唐领围起来，趁机就偷偷溜走了。
秦婉和悦悦奶娘跟出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没有影了。
“你们不要冤枉了好人，刚才那两个人冒充刑警，被我们识破想要逃跑，这个先生是帮忙的。”秦婉对着保安解释，悦悦奶奶则在四处张望，没有看到那两个人。
“你说说你们长眼睛有什么用啊？好人坏人都分不清。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悦悦奶奶拍着手气恼的看着那些保安。
“老太太说话要注意点，我们怎么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人，我们只看到这个先生在打人。”其中一个保安指着悦悦奶奶恶声恶气的说道。
秦婉护着悦悦奶娘瞪着那个保安：“你们作为安保人员连起码的辨别好坏的能力都没有，还做什么安保?”
“，还很辣？不给你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我们的厉害是吧？”那个保安冲着秦婉举着手就要过来打她。
唐领早就看不惯这群保安的做法，两步上前把那个保安给推开：“你们到底是保安还是土匪？好坏不分就算了，怎么还对老人和女人动粗？”
唐领说着拿出手机拨了110，他真的是气的受不了，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很快，里面调查食物中毒的警察急冲冲的出来，他们接到总部的电话说医院有人闹事，才赶紧过来。
周斌也从悦悦的病房出来，刚好跟在那两个警察后面。
那几个保安还在和唐领推推搡搡，秦婉拉着悦悦奶奶站在远处，她本来想去帮唐领的被悦悦奶奶死死的拽着不松手。
“干什么呢？还有没有一点法律常识？”两个警察走到他们身边义正言辞的训斥着。
唐领的衣服都被扯的走了形，他气的脸色通红。
“你们这个地方的人太野蛮，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找你们的招商主任撤资！”唐领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气愤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秦婉是知道唐领的身份的她赶紧给自己的弟弟发了消息，大致的说了下唐领的遭遇让他想办法安抚他。
毕竟这么个三四线城市能拉一个大点的知名的企业入驻是很不容易的。
秦磊接到秦婉的信息时，立刻火冒三丈，那招商的时候他也陪着喝了几顿酒差点喝吐血才搞定这么一个企业，谁那么大胆敢得罪投资商？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中午的他们不休息就来处理中毒的事情，现在莫名的又被骂。
周斌在他们身后什么都没有说也没动，就静静的看着他们。而他们也不知道周斌在他们身后。
“都不要废话了，跟我们回局里好好的做个笔录。都快点不要磨蹭了。”两个警察那火气快要把院子里的绿树给烧着了。
刚才还跋扈的保安这会都焉了低着头不说话。
周斌看到其中有一个保安一直在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秦婉，就在两个警察去和唐领沟通解释误会的时候，那个保安对着秦婉就泼出了一小瓶液体。
周斌眼疾手快的把那个保安一推，那液体泼出的方向发生了改变，周斌很快的把秦婉和自己的妈妈一起推到旁边的绿化丛中去，摔在花树边。
那些落地的液体发出滋滋的声音，地面变成了乌黑一片，而周斌的背上也沾了几滴液体，衣服很快被烧出一个一个大洞，并且闻到了皮肉被焦灼的味道。
那个被推到的保安看到自己的计划被破坏不管不顾的爬起来就逃，他很清楚不逃跑等待他的将是牢狱之灾。
看到有人跑其他人也跟着跑，两个警察一边追一边请求总部支援，唐领看看受伤的周斌也跟着警察去追那些保安。
悦悦奶奶和秦婉经历了蒙圈不知所措后才慢慢清醒，看到周斌痛苦的表情时才反应过来看他的伤。
“斌子啊，怎么啦？伤哪了？”悦悦奶奶哭着喊着手不敢碰周斌的身体。
秦婉看到周斌的背上那触目惊心的洞，想到要是那些液体洒在自己脸上会是什么后果，她吓的捂住自己的脸。
“你们去看着悦悦，这些人还没死心，而且他们的目标多了个秦老师，你们要小心点。”周斌说着也去追那些人。
以他多年的刑警经验来判断，那些保安是被人花钱收买了才会这样针对秦婉和唐领，只是他们不知道唐领的身份是惹不起的。
要是知道话肯定不敢触雷。
还有，他们肯定也不知道秦婉的弟弟身份，不然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大白天就敢对她下手。
第十七章：哪那么多废话
秦清扶着悦悦奶奶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喧嚣声传了过来，很多全幅武装的特警冲了进来。
紧接着郑斯和两个看着很威严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起也走了进来。
郑斯看到秦婉只是眼神示意一下跟着那两个男人就往医院的行政楼去。
秦婉虽然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想到周斌走之前交代的要去看着悦悦她顾不上好奇带着悦悦奶奶继续往里走。
那些特警有序又快速的在各个楼层检查着什么，那些加塞的病床上的孩子们被紧张的气氛吓的小声的哭泣，医务人员手忙脚乱的安慰着。
很快，周斌被同事送了回来处理伤口，那些逃跑的保安全部抓住直接带回了公安局。
当周斌看到那么多特警的时候，不由的狐疑起来，看着阵仗现在可不仅仅是幼儿园食物中毒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他试探的问着身边的同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特警都出动了？”
“我们也不清楚，大中午的饭都没吃几口就被电话叫回局里。而且今天郑参谋亲自过来了。”同事小声的嘀咕着，周斌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抱怨，这个工作就是这样，随时待命随时准备投入工作中。
“原来这样？我可以自己去找医生处理伤口，你们抓紧去门口吃点东西吧，这样子一时半会不会结束。”周斌贴心的和同事说，两个同事点点头大步的离开，因为他们肚子的咕咕声越来越响，周斌都听到了。
周斌独自去急诊挂了号让医生处理他的伤口，当医生看到他的后背十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打开门就多喊了几个护士进来帮忙。
“我说你一个交警怎么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这是浓度达到七成的强硫酸，要是多点滴到你身上，你可就被腐蚀的只剩骨架了，怎么这么大意过了这么久才来处理？你不想要命了吗？”医院一边帮他把制服和伤口的皮肉分离一边唠叨着。
周斌只是轻声笑了没有回答，因为他疼的不想说话，只好借助笑来转移疼痛。
进来的两个小护士看到周斌的背部那焦黑的皮肤和人的伤口也不由的发出惊叹声。
周斌闭上眼睛任由他们处理，他们问的问题他也是有选择性的回答，毕竟很多事情现在还不是很明朗，他不好随便臆测。
唐领被两个警察客客气气的请到局长办公室，局长亲自接待，并解释下属办事不利巴巴一堆，最后的意思就是希望他不要撤资。
唐领明白了局长的意图后点点保证不撤资后着急的返回医院，他的白叔叔午饭还没有吃，他怎么能不着急。
不过当唐领推开白叔叔的病房门的时候，刚好看到护士给白叔叔量了体温并吃了药。
“对不起，白叔叔，我有点事情耽误了你的午饭时间，我买来了你趁热吃吧。”唐领把外卖提到床头柜的时候，白叔叔笑笑。
“你个孩子真的是忙糊涂了啊，你不是让护士给我买了吗？我早就吃了。现在可吃不下了。”
唐领一听这话不由的诧异，他并没有时间让别人去帮忙啊。
不过转念一想唐领觉得这里的人还是挺有人去味的，起码没有因为他的事情而误了白叔叔的饭。
和白叔叔说了几句话，唐领借口有事离开了病房，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秦婉当时也在现场，最后可能的就是她帮忙。
打了电话给秦婉唐领没有问直接道谢，秦婉一头雾水的反问他时，他才发现自己猜错了。
唐领看着走廊上忙忙碌碌的医生护士和来来去去的特警们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院长办公室里，郑斯和那两位男士被院长和后勤主任恭敬的奉承着，但是他们三个无一例外的都绷着一张黑脸。
郑斯是被局长和党高官各骂了一次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就火速的带人过来出理。
而那两位则是市里某单位的两个主任被秦磊骂过来的，在医院门口遇到郑斯三个人一见面就明白了这其中牵扯的关系就多了。
他们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多说，直接就到院长办公室里找院长。
“三位领导，到底是什么风把你们都吹到我这小庙里了啊？”院长笑吟吟的递着烟和茶水，好像是刚毕业的实习生一样恭敬。
郑斯看到那两位市里的领导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咳嗽了一声：“赵院长，你们医院的保安很厉害啊，不仅敢把我们市里费了牛劲请来的投资商当歹徒打，还对我们的老师和交警队长泼有害液体，你们请的是保安还是土匪？”
郑斯的语气完全是审问嫌疑人的口气，但是院长和他手下的主任都是低着头连连点头不敢反驳。
“对不起，郑参谋，我们的失职没有监督到位，我们检讨，我们甘愿承担后果。”赵院长低声下气的回答，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保安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这么大的领导亲自过问。
“哼！”市里的两个领导听到院长的回答后只是冷哼一声，可见并不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赵院长啊，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应该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啊，牵扯的可不是一方面。
你想下，机关幼儿园的孩子们食物中毒了你们医院就在大厅里随便加床处理？那都是孩子啊，都是我们祖国的未来啊，你们怎么想的啊？
还有，幼儿园的老师那可是灵魂工程师，你们的安保人员直接对她下手这是想怎么样？要不是我们来的及时压制了，惊动了更大的领导你的院长可就干到头了啊。
还有，投资商是随便能得罪的吗？”
郑斯故意把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说给院长听，院长又不是小年轻当然秒懂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李主任，你这个后勤主任太失职，保安这么重要的岗位你选人的时候都不把把关的吗？
现在你从主任降为普通后勤人员，并写一万字的检讨，还有把那些人的资料马上准备出来给郑参谋带回去协助调查案情。”赵院长这一招丢车保帅快刀斩乱麻心狠手辣真的是让郑斯刮目相看，看不出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毫不手软的拿别人顶锅。
“赵院长，你手下留情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都是按照流程来办事的，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啊，几位领导念在我初犯给个机会吧？我，我...”那李主任话还没说完就被赵院长给推出了办公室。
“犯错了就要承担后果，哪里有那么多废话，要是都这样心软手软那我们医院还要不要继续运作下去了？”赵院长一边推一边把责任往李主任身上继续推着。
第十八章：不言而喻
郑斯看到赵院长这么的决绝不由的欣赏起他来，他就喜欢和他一样的人。
“三位领导，你们对这个结果满意吗？”赵院长关上门后回来笑着问坐着的三位黑脸领导。
“有什么好满意的？你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大厅的那些孩子们不是还没妥善处理好吗？你们医院也没有对投资商表达歉意。还有我们受伤的警察同志现在伤情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短短几句话让赵院长的汗开始往下流，他连连点头表示马上就去处理，然后他颤抖着手开始给下面的副院长打电话吩咐下去刚才领导说的事情，并严厉要求他们立刻马上就去处理，并实时汇报进展情况。
然后吩咐完，赵院长一脸求表扬的看着三个领导。
这个时候一个特警的小领导敲门进来汇报：“报告，在垃圾房发现了不明危险物已经送交有关人员进行检验，而且，发现了可疑保洁人员，后勤人员五名，汇报完毕！”
郑斯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另外两个领带直接站起身：“走去看看，赵院长你听明白了？！”
此时的赵院长已经脸色惨白呆如木鸡的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接受这个医院十年，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样子，他怎么会知道私下那些人在做什么呢？
每次开会的时候他都会耐心的询问每一个部门每一科室的相关领导有什么异常？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畅所欲言。
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切正常，没有问题，而他也就以为真的正常没有问题。
试问一个上千员工的三甲医院，怎么可能一点小问题都没有，赵院长只是太懒或者太不懂驭人之术，什么都交给下属而且自己都不过问，这就形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最要命的是赵院长最信任的几个副院长，今天统统不在医院，好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样，都各自有事情。
等领导们都离开后，赵院长瘫坐在地上，此时的他才明白，这不过是有人接机让他下台。
想明白一切的赵院长爬起来找手机开始打电话想办法。
而在悦悦病房的秦婉和悦悦奶奶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她们只是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小悦悦。
包扎好伤口的周斌出了急诊室就看到那些特警开始收队了，作为有十年工作经验的他知道这次肯定是掌握了十足的证据，不然不会这么大阵仗。
从急诊通往住院部的长廊上，周斌遇到了郑斯几人，周斌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了，他的伤在隐隐作痛所以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郑斯看着周斌的样子莫名的就不舒服：“周队长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在医院晃悠什么？不用去指挥交通吗？”
另外两个领导和那个特警领导是认识周斌的，毕竟作为公安界的大英雄，周斌得过无数的奖励和荣誉，市里的英雄榜上年年都有他的照片和名字。
“周队长？你这是受伤了吗？”特警领导最是了解受伤的人和正常的人的不同。
“没事，一点皮外伤。”周斌笑笑。
“刚才郑参谋在赵院长办公室里说受伤的交警队的队长原来是周斌啊？郑参谋你们系统的人员调动的有点魔幻啊，我们怎么看不懂呢？”市里的领导有点不满的看着郑斯，他们还是很欣赏周斌的为人和职业道德的。就这么的去了交警队太让人费解了。
郑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这么的多管闲事，碍着他们比自己的职位高的份上只是打着哈哈：“这个是上面的领导决定的，而且还报备了组织部的，我这个小基层也是得到通知才知道。”
郑斯的回答把自己撇的干净而且还拿上级搪塞那两个领导，那领导混迹了这么久当然听的明白郑斯的话，很是不爽的哼了一声后继续往前走。
郑斯跟在后面得意的笑着，末了还回头冲周斌翻了个白眼，在郑斯眼中，周斌这个没有背景不懂得运营的老实巴交的傻子是不会有出头之日了。所以他踩起来是毫无顾忌。
周斌并没有把郑斯的白眼看在眼里，他只把郑斯当做一只哈巴狗般的存在，试问一只狗冲你翻白眼你还能和它一样翻回去吗？
周斌释然的想着继续往前走，他准备看一眼悦悦后就回去上班，只要孩子没事他就放心了。
第十九章：要不要我帮你？
周斌忍着痛回到队里的时候，同事们已经到各自的岗位上执勤去了，队里只有几个后勤的女同事在处理一些文件类的事情还有接听电话。
周斌回到自己办公室找出替换的新制服换了衣服，他越回想今天的事情越觉得蹊跷，怎么会牵扯到这么多的人和事呢？虽然郑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凭借多年的经验，周斌知道医院的领导层肯定要大换血。
幼儿园的食物中毒事件和医院的事情应该是巧合了，周斌隐隐觉得这其中好像也有针对他的可能。
光是悦悦比别人中毒症状要严重就可以看出是有人故意在她喜欢的汤里做手脚，而且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肯定是幼儿园内部也有问题，想到这里周斌吓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那悦悦岂不是时时刻刻处在危险的境况？
周斌掏出手机要给园长打电话，想了想园长此刻肯定在焦心那些在医院抢救的孩子们的事情，就不打扰她了。
他给园长的老伴也是他之前在刑警队的老队长打了电话，虽然这老队长退休很多年，他带出的徒弟现在都是各个岗位和部门的实权人物，只有周斌这个他最骄傲最喜欢的徒弟混到了交警队。
老队长的爱人是机关幼儿园的园长，也是从一线教师队伍中退休后返聘到幼儿园任园长的。
他们的儿子是分管经济发展的常务副市长，因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人脉关系比市长和市高官要好很多，但是他和老队长一样是个市长人只知道埋头苦干不怎么在意关系网。
老队长接到周斌的电话很是开心：“你小子最近又忙什么大案子呢？快两个月没有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了吧？”
虽然说的是埋怨的话，但是周斌能听出他那快要溢出电话屏幕的高兴。
“师父，我现在交警队上班了。”周斌有点不好意思说自己现在的工作，言语中有点自卑。
老队长以为周斌又在开玩笑，以前他也说过要是破不了案子就去档案室管理档案，这样的话老队长一般都不会相信。
“你小子又开始了，一般你这么说的时候就说明案子快要破了，怎么？现在不棘手不难破的案子也能分给你了吗？”老队长笑的很爽朗，他最是满意的徒弟周斌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师父，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在交警队里上班了，是这样今天我的女儿在幼儿园里食物中毒，我去了医院看她，很多孩子都不同程度中毒在抢救。
医院的保安不知道是被收买了还是提前安插的人手，竟然用硫酸泼幼儿园的老师，郑斯带着人去了医院，那边的应该是解决了。
我担心幼儿园内部有问题，所以打电话提醒一下，我现在身份不同了不能随便猜测所以和你通个气。您一定要提醒师娘多注意最近半年刚入职的人员。”周斌说的很含蓄，但是老队长听的很明白。
周斌说完，对方好几秒没有回话，过会只听一声什么被砸碎的声音传来，老队长喘着气粗声的说着：“你小子跟我这么久，就这么被撸下去屁也不敢放一个？怎么不早告诉我？看我回去扇那个姓袁的脸。”
周斌一听就知道老队长误会了，赶紧解释：“师父和袁主任没有关系，是组织部直接下的调令，我觉得应该是查的案子牵扯到市里的高层了，所以不让继续查。
我因为办案失去了最爱的妻子，现在不想再失去最爱的女儿，师父就让我在交警队待着吧，起码我的家人是安全的。”
“你个怂货！你觉得这样真的可以保护你的家人吗？要是有用你的女儿今天就不会食物中毒了！”老队长说完啪的把电话给狠狠的挂了。
周斌被老队长的话猛的惊醒，是啊，要是有用的话为什么女儿还会食物中毒？
转念又一想，还是有用的啊，只是中毒还有的救，起码命还在，要是继续查下去，那是不是会有更加残酷的手段等着那小小的生命呢？
想到这里，周斌只觉得后背更加的疼痛，心里一阵苦涩，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紧逼不放吗？
周斌放下手机也不去想那糟心的事情，眼前手中有队里的很多事情需要他签字确定处理方案，很多违规的事故也需要他签字确认。
看着眼前的一堆文件，周斌也是头大，他一个在外跑习惯的人，突然要在办公室里坐上大半天写写画画的真的是很不适应。
不过半个小时，周斌头昏脑胀的时候，有人敲门进来，周斌抬头看到是后勤的女下属：“周队，有人找你。”
那女下属说完就怯怯的回头看了一眼马上离开。
周斌正狐疑着就看到他的师父那个老刑警队队长黑着一张脸大步的走了进来。
在周斌办公室环视一圈后站在周斌面前绷着一张脸活像包公。
“师父？您怎么过来了？”周斌赶紧站起身要迎接老队长。
“不要叫我师父，我可教不出你这么怂的徒弟来？你瞅瞅你现在这个熊样子哪有当初的那雄心壮志了啊？
这都一堆什么玩意？酒驾处罚通知？违规处罚？我辛苦带出的徒弟就干这个吗？”老队长把周斌桌子上的文件夹拿起来随便翻了翻，很是不屑的又扔回桌子上。
周斌倒是很宝贝的把那文件夹给放好，那是后勤人员整理了一上午才弄好的，不能浪费了别人的工作成果。
“师父，你也教过我的要服从上级的安排。”周斌无奈的回答。
“狗屁！那要看什么上级什么命令。走我带你去找他们评理去，到底你犯了什么错需要这样严厉的惩罚？”老队长的脾气一辈子都不曾变过，火爆直接。
“师父，现在我是上班时间啊，我的工作还没处理完呢。”周斌站着不动，师父威望虽高可是毕竟退休了，他不希望师父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一些后辈奚落，就算没有人敢奚落师父，就那些人的官腔也能把师父给气个半死。
“什么破工作，不干了，要是他们不好好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市里告状去，我要告他们已以权谋私！”老队长气的直喘粗气。
“师父，您有高血压不能生气，您还是消消火，晚上下班了我和您喝两杯好不好？”周斌开始有点后悔告诉师父这件事情。
“喝什么喝？你弄不过他们我还弄不过他们吗？我给你撑腰你还怕吗?”老队长声音提高了很多，恨不得外面的人都听到才好。
周斌吓的把门给关上了，并让师父小点身：“师父，当心隔墙有耳，过几天我连交警队都待不了了。”
老队长一拍桌子：“还反了天了呢，交警队不能待还能把你弄去当狱警吗？”
“师父，狱警和我们可不是一个系统了。我倒是想去呢，需要考试的。”周斌笑吟吟的回答，起身给老队长倒了一杯茶叶水。
“师父，你看这茶叶刚开始的时候是卷成一团的，经过开水的冲泡慢慢舒展开来恢复成原来的翠绿。
我现在好比是这还没冲泡的茶叶，被调到这里就好比是开水，您总要等我冲泡好了再来发表意见说我是不是好茶叶吧？”周斌借着泡茶把自己的遭遇寓意于茶水中，向老队长表达自己的心意。
第二十章：聊什么聊斋？
老队长听到周斌的话连连点头，不由的拍拍他的肩头：“好小子，不亏是我最得意的徒弟，果然没看错你。
有耐力有恒心还能抗住事，现在磨炼磨炼也好，稳住了心性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怕了。
不过，要是受了委屈或者不公一定要跟我说，虽然我这老头子混的不怎么样，在这个地方我还是能护住自己的徒弟的。”
周斌感激的抱了抱自己的师父，一不小心碰到后背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怎么又挂彩了？”老队长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受伤了。
“不碍事的一点皮外伤。”周斌笑笑。
老队长没有多问，他也是从周斌这个年龄过去的，所以知道年轻人都要面子，后面老队长没聊一会就借故离开了。
因为还在工作时间，他也不好总占用周斌的上班时间，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周斌把老队长送到大门口，老队长坐进了自己的四轮电动车后，周斌才挥挥手回办公室。
第一医院的vip病房里，张柳絮鬼哭狼嚎了半个小时，上药的护士耐着性子忍者噪音帮她处理好伤口后赶紧的逃离了病房。
要不是因为这贵宾病房的工资高小护士真的很想把药盘子一甩暴走。
才多大点伤啊？就嚎成那个样子，要是再严重点岂不是要把嗓子嚎哑了？
最看不惯这样的娇贵的富家千金。小护士这样想着的同时还是幻想了一下要是自己也能出生在富贵人家就好了，不用上夜班不用伺候这些娇贵的病人。
李颗全程陪在张柳絮身边温柔的安慰她，给她讲笑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是张柳絮一点都不领情。
护士刚离开张柳絮就赶李颗离开。
“柳柳，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心呢？你要喝个水上个厕所什么的我也好搭把手啊。”李颗耐心的解释着。
“你个流氓，我上厕所有护士帮忙，你个男人帮什么忙？”张柳絮拿起枕头就砸李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打个比方。”李颗也不躲避，反正枕头砸的也不疼。
“柳柳，你又欺负小颗。”一道威严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张柳絮一听就知道爸爸来了，刚停止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爸爸，都是他我才受伤的，你不说他还怪我，呜呜呜。”张柳絮的哭声让她的爸爸眉头一皱。
“爸爸还不了解小颗的为人吗？他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受伤？”张爸爸完全不给张柳絮面子当场拆穿她的谎话。
“张叔叔好。”李颗礼貌的打个招呼，又感激的冲他笑笑，他只所以能一直这么顽强的追求张柳絮一大半动力来源于张爸爸的支持和鼓励。
不然以李颗的家庭条件和外貌想找个女朋友还是很容易的，虽然他的为人并不是很好有点傲娇还有点痞气，但是他家里足够多的物质条件，可以让那些只求物质的女孩眼睛里只能看到钱发出的光辉从而挡住了身上的缺点。
张爸爸的心思很简单，养个女儿肯定要为家里做出贡献的，这么娇生惯养无非是想让她以后只能嫁有钱人，最好是商业合作伙伴，这样才是双赢的结果。
只是，这女儿大了心思就不好控制了，所以看到李颗还算比较满意，张爸爸就希望李颗尽快把张柳絮拿下，早点结婚这样他也就不用担心夜长梦多，省得以后她找个穷光蛋再和人私奔了，那他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小颗这孩子对你这么好，你不知道珍惜怎么还冤枉他呢？不懂事！”张爸爸伸手拍拍张柳絮的头。
“爸爸，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过来看我？”张柳絮鼻音浓重的抬头问，她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赶紧去忙吧，别在这添乱了。
“再忙也没有宝贝女儿受伤的事情重要啊，我看看你啊，有什么要爸爸做的事情尽管说，爸爸一定尽力办到。”
“那你把这个李颗赶出去，我不想见到他，我想要见交警队的大队长。”张柳絮撅着嘴。
“胡闹！”张爸爸立刻拉下脸骂了张柳絮。
“别不识好歹了，爸爸很满意小颗做我的女婿，至于其他的什么人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死了老婆还有孩子的老男人想都不要想，听说今天还差点被人毁容，这么危险的人你最好不要招惹！”张爸爸很是严厉的把厉害关系给张柳絮说了一通。
张柳絮其他的都没仔细听，就听到了受伤，她的心里很着急，周斌在交警队怎么会受伤的？难道是又出了车祸？
想到这里，张柳絮安静了下来，她在盘算着怎么不声不响的出了医院去看看周斌。
张爸爸看张柳絮不说话也不闹了，以为她听进去了，掏出钱包给了她一张银行卡：“乖乖的啊，这里面有点钱你买点营养品补补哦，爸爸还有事情先走了。”
说着，张爸爸招呼李颗和他一起出去，看样子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
张柳絮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接过卡放在床头柜上。
一会李颗也回来：“柳柳，你睡会我出去给你买点水果一会就回来啊。”
张柳絮转了转眼睛后点点头。
待李颗出门十分钟后，张柳絮偷偷下床在门上的玻璃往外看了看，门口很安静走廊上也没有人经过。
张柳絮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本来伤就是皮外伤，现在心里又担心着周斌，她走的很快也没有感觉伤口有疼痛感。
偷偷溜出医院的张柳絮打车到了交警队，周斌已经出去巡逻不在队里。
而从张柳絮病房离开的张爸爸并没有离开医院，直接去了院长的办公室。
赵院长还在打着电话，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赵院长感觉憔悴了很多。
看到张爸爸进来，赵院长把电话放下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
“院长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的把我找来？我们这么见面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张爸爸一连的问题让赵院长很是烦躁。
赵院长不耐烦的打断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妥不妥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安排进来的那几个保安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啊，这都是上面的人安排的，我只是服从操作，没有权利知道那么多啊。”张爸爸一句话把锅甩的干干净净。
赵院长一听张爸爸这话立刻就不高兴了：“老张啊，我们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我什么人都不需要多说了吧？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还聊什么聊斋？”
张爸爸嘿嘿一笑：“赵院长说笑了，我这个半文盲可不知道什么聊斋，只是个听话的小卒子。”
第二十一章：都不是什么好鸟
老赵看到张爸爸是铁了心不想告诉他真相也就不再纠结，反正他从别人嘴里也会知道的。
只是对于张爸爸直接把他归结到陌生人队伍里，既然不能成为盟友那就只能是敌人，不可能有第三种关系，没有利益关系的人只能除去。
“哈哈哈，张总可真会开玩笑，在我们这个市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张总是个文化人，而且从文化产业起家的。”老赵是真的笑，他笑话张爸爸以前在街头开录像厅专门放映那种不可描述的小电影还卖碟片。
张爸爸这次是真的绷不住脸面，脸上有点愠色：“赵哥，这意思是要赶我走啊，既然不能愉快的聊天那我就先告辞了。”
老赵并没有挽留直接就笑着摆摆手，张爸爸看他这幅傲慢的样子更加的恼火。
张爸爸面上不动声色的离开的老赵的办公室，关上门的那刻，里面的老赵和外面的张爸爸同时脸变的很狰狞，都恨不得把对方给当场弄死。
要说老赵和张爸爸之前的恩怨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
他有个姐姐，长的好像网红鼻祖芙蓉姐姐，年轻的时候她喜欢张爸爸。
张爸爸年轻的时候是个街头混混，老赵家里几代人要么是教书先生要么是郎中，很是看不上张爸爸这样的人。
张爸爸那时候对老赵的姐姐倒是有几分真心，一心想着混出个名堂让赵家人能看的起他。
只是在张爸爸成功之前，老赵的姐姐就被他们的父母嫁给了老赵的同学。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老赵这个弟弟的功劳，他一手策划的牵线搭桥的事情。
先是有意无意的把那个成了他姐夫的同学往家里带，经常会故意留他在家吃饭。
时间久了，老赵的姐姐竟然开始慢慢喜欢上了他的同学，也早就忘记了和张爸爸的山盟海誓。
当张爸爸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嫁人的消息时，是老赵姐姐大着肚子在张爸爸的放映厅找到自己丈夫的时候。
张爸爸记不得那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只是记得当看着那个曾经说要和自己天长地久的女人肚子里装着别人的孩子，挽着别的男人离开的时候，他把放映厅砸个稀巴烂。
张爸爸关闭了放映厅用积蓄开始做起梦想的大生意，那是带着风险但是个暴利的行业，张爸爸从此跻身了富翁的行列，同时也娶了漂亮年轻的老婆，生了张柳絮和张扬两个孩子。
只是，富裕起来的张爸爸再也没有了真心，对任何人都带着功利心，包括自己的枕边人和孩子。
在他的心里被最爱的人背叛抛弃的痛，成了心底那揭不掉的伤疤，他对老赵一家人也是记恨上了。
后来机缘巧合和老赵成了同一条船上有共同利益的合作人，但是他也没有忘记当初他怂恿同学抢了他爱人的事实，所以一直是面和心不和，老赵当然心里门清。
如今，两个人算是彻底的闹翻了，张爸爸把这么多年郁结的仇恨和压抑的苦闷统统算到老赵的头上。
出了办公室，他直接开车就往目的地驶去，今天刚好有个活动是所有市里优秀企业家开座谈会，张爸爸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中。
张爸爸虽然内里不是很阳光，但是面子工程经营的很成功，但凡是需要捐款需要资助的事情他总是冲在第一个，只要是钱能办到的事情他从来不吝啬。
在他的心里钱是万恶的也是万能的，他一边厌恶金钱一边利用金钱帮他树立一个正面积极并仁慈的大善人。
私下里他的为人和做过的事情则可以把他送到十八层地狱去。
张爸爸一路上生着闷气想着一会会议结束的时候该怎么去小领导那里告赵院长的状，正好借着这次的事情把他拉下马踩到泥里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老赵也知道张爸爸肯定会去告状，因为这么多年来他最擅长的就是在自己人内部里戳外捣搞事情，唯恐天下不乱的货。
老赵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不能说的卧底，自古任何圈子里派别势力一直存在，为了各自团体的利益相互倾轧相互牵扯着。
老赵是唯一一个两边都想拉拢的人，而他是个贪心的人，两边的好处都想要，所以两边的人都以为他是自己这边的。
老赵也是一个有点手段的人把两边的人都哄的团团转，某些时候他还起到了牵制两边势力的关键人物。
医疗事业的发展和壮大也是关系一个城市繁荣是否的重要条件，以前都是把经济看的很重，而现在的人们更加注重养生健康，所以医疗事业慢慢的进入了掌权者的视线，他们也想要把这一块紧紧拽在手心里。
举个个很简单的例子，辛辛苦苦的挣了几十万块钱，结果生了一场大病，就算有医保报销85%，那剩下的15%也是不小的负担。
现在手术动辄十几二十几万，甚至几十上百万的费用，除去大头剩下的也要不少钱，而很多家庭一场病就可以回到解放前。
越来越多的人看清了现状，经济固然重要医疗也慢慢的在提升着地位。
老赵只是打了个电话，没有多说什么，对方便心领神会的明白了他要传达的意思，只是简单的说句放心便挂了电话。
对于张爸爸，老赵还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样的人还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一招都不一定能过，怎么能激起老赵的斗志？
张爸爸心不在焉的开完了会后去找他认为关系最好的那个上司准备把赵院长往死里告状。
结果，敲门的时候里面寂静无声，打手机显示关机。
张爸爸又发微信也是半天没有回复，不明所以的张爸爸隐隐觉得事情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混迹商界和社会这么多年张爸爸还是有点判断能力，发觉不对劲的他很快的离开，他需要重新去找一个比较稳妥的靠山。
第二十二章：暂时借调
周斌接到局里的借调通知是在他受伤后的三天，他正在头大的和那个天天瘸着腿给自己送饭送水果送花的张柳絮纠缠着。
他发觉这个丫头好像脑子不好，跟她说了不要总是往队里跑，这样对他的影响不好，而且他受的小伤不要紧。
张柳絮好像听不懂一样依然我行我素。
周斌看到借调通知时还有一点遗憾只是借调不是回调，就意味着过段时间他还要回交警队。
不过看到赖着不走的张柳絮周斌又觉得借调也是好的起码可以摆脱这个脑子不好的小丫头。
周斌和副队长交代了一下就匆匆回去找袁主任报道了。
在交警队待的这段时间真的是让他度日如年，心里还想着没有完结的案子。
张柳絮开着车偷偷跟着周斌被他半路上七拐八绕给甩掉了。
回到公安局的周斌看着眼前熟悉的办公大楼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亲切感，不是他不爱交警队，只是对这里的感情更深厚一点，毕竟一毕业就到这里工作。
周斌兴奋的迈着轻快的步子直接到袁主任的办公室。
刚要敲门就看到门被打开，郑斯从里面出来看到周斌先愣了一下继而堆出了一个笑：“找袁主任有事？”
周斌点头微笑算是回答，很快就进到里面去，并没有要和郑斯寒暄的意思。
郑斯眯着眼睛把门慢慢的关上后离开。
“袁主任，周斌回来报到。”周斌很是开心的和袁主任打招呼。
“哦，周队长回来了？坐吧，正好我把你这次回来的工作安排一下。”袁主任把手头上的文件夹放下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
“周队，是这样的，这次机关幼儿园食物中毒和医院保安行凶的事件性质很恶劣，影响很坏，而且市里的领导很重视。
而刑警队的同志们都忙着一些要案重案，组织上考虑再三把你借调回来负责这个幼儿园和医院保安行凶的案件。”
周斌听到袁主任的话有点不明白的问：“袁主任，没有弄错吧？这两个案子都牵涉到我和我的家人，按照流程我是需要回避的。”
“周队长，这个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我们都相信你的职业操守，所以放心的去展开工作吧。”袁主任把手上的纸给了周斌。
周斌接过来一看，上面是几个协助他工作的同事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大多数都是还没有过实习期的实习生。
“谢谢组织的信任和重视。”周斌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考虑到要是他拒绝了肯定还得会交警队去，就忍者不舒服先接下来，等他破了案子后再回来和主任商量参与到之前的案件中去。
周斌离开公安局骑着电动车去了幼儿园，那些中毒的孩子们包括悦悦都已经脱离了危险回来继续上课。
之前的同事也到幼儿园做过调查，做了详细的记录，但是对于孩子们为什么会中毒，毒的源头是什么，从哪里流出的，这些关键的问题全部都不清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老师们和后勤的人员全部一个说法：不知道！不清楚！
也调取了所有的监控视频，几个同事来来回回看了两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案子的进展停滞不前了。
周斌简单的看了下案子的相关资料和笔录，便明白问题的症结在幼儿园，所以他最先找到园长把所有的员工的人事档案要去细细查看一番。
当看到后勤人员的时候，他发现了疑点。
因为办案的缘由，周斌会经常去户籍部查询相关人员的资料进行比对。
刚好有一年的案子的目击证人给周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那个人是医院的内科医生，在第一医院威望很高。
周斌之所以关注他是因为当时他觉得这个医院见证嫌疑人作案的时间地点都有点奇怪。
医生很忙这是大家的共识，那么为什么他就刚刚好见证了嫌疑人行凶的过程呢。
当时周斌查阅了这个医生全家的资料，只是因为他的感觉让他觉得应该这样查一番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只是，周斌什么也没查出来，而且嫌疑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周斌记住了那个医生全家人的资料，这要归功有他读书时的练就的高效率的记忆方法。
而今天周斌看幼儿园人事档案时发现了当年那个医生的家人的信息，这个人是后勤厨房的阿姨，那个医生的姐姐，她嫁给了医院后勤保安。
周斌微微眯起眼睛，幼儿园后勤和医院的保安是夫妻，而幼儿园孩子食物中毒，保安伤人，这样做太明显了吧？
这层关系很容易就能查到的啊？到底是有人故意收买他们还是他们另有隐情呢？
周斌放下案卷，幼儿园这个时候刚好是课间休息的时候，孩子们都欢快的跑出教室在大大的院子里玩耍着，滑着滑梯，摇着木马。
周斌从窗户看出去，不经意间看到女儿悦悦，她的小脸还有点点苍白，医生说虽然毒素清除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伤及了她的内脏需要多调养。
原本活波的孩子现在也变的有点胆怯了。
周斌内心一阵心疼。
第二十三章：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周斌在幼儿园查案，在第一医院的某个专家门诊的办公室里，一个带着眼镜头发花白穿着医生服的男人正愁眉苦脸的站着，而坐在他位置上的男人则是一副闲散的样子。
“季医生，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至于你要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但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了再做选择。”男人看似和善的脸上满满的警告。
“李主任，我这，我怎么选择都是错的啊？这不是为难我这个老头吗？”季医生摊着双手。
“季医生，我现在可不是什么主任了，已经被赵院长给罢免职务了，现在的我还在停职观察中呢，不要乱叫哦。
不过呢，过段时间可就说不准了，也许我还是主任，也许我可能就是副院长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季医生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这站队的事情真的不好做选择，万一站错了之前半辈子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季医生，我要提醒你的是五年前，你好像做过证人是吗？就是你的那次作证才有了现在的赵院长，但是，你并没有因为赵院长的上台而改变什么啊。
你该加的班照样加，该做的手术一台都不少，只是这职称和待遇好像和你的级别有点不般配吧？你不觉得委屈吗？”李主任继续火上浇油。
季医生震惊的后退了两步，那个事情李主任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的事情也是万般无奈下他才出面作证证明当初的院长和妇产科新来的实习医生搞暧昧，实习生要求院长提前给她转正不然就要公开他们的关系。
院长一时激动失手杀了那个实习生，而当初他们大多数的约会季医是知情人，一方面那个实习生是他曾经母校的学妹，那小姑娘有事情也愿意和他说，把他当长辈看待。
另一方面，院长把季医生当心腹征询过他意见想要甩了那个实习生。
院长出事后第一时间就找了季医生想办法。
那个时候赵院长只是副院长，他也知道院长的风流事情所以也找到季医生要求他出面作证院长杀人的事情。
季医生苦笑着，如今的局势和当年一模一样，只是当年指认的是老院长现在指认的是赵院长。
李主任找他就是为了让他再次出面作证，医院的保安是被赵院子威逼利诱才做出伤害投资商的事情。
保安并不认识投资商，也没有理由要去伤害他，如果指认赵院长的话那关系就大了，赵院长背后有市里的一位分管医疗的副市长，这些人的目标是那背后的大人物。
季医生当然明白这次和上次可不相同，上次只是医院内部的调整，这次关系市里面，弄不好他自己也会搭上的。
李主任看着季医生低着头想了五分钟还没想好有点不耐烦了。
“季医生，你这半辈子真的是白活了，你看不清这眼前的局势吗？你一手扶上来的赵院长并没有念旧情对你有多优待。
现在你要是搭上了我这条线，保证你以后境遇比现在强十倍，怎么着你也要是个金牌专家吧？
眼看你也快要到退休年龄了，总不能这样耗到退休拿着和普通医生一样的退休金？你要知道你家庭的重担可都在你的肩头呢。”
季医生再次抬头看着李主任，看来这次他们为了拉他下水是真的下了功夫的，连他家庭背景都查的这么清楚。
要说季医生家庭负担重其实也是他咎由自取的，原本他有个和他一样作为医生的妻子，就在第一医院的骨科。
只是，男人的通病季医生也有，日子好了以后他和自己的助手好上了，而她的妻子是个心气高的人，二话不说离婚带着儿子申请去了西部支援西部医疗事业去了，据说现在也是个专家级别的人物。
而季医生和助手结婚后才发现那个看似清纯的女孩有个私生子，婚后又生了一对双胞胎，现在三个孩子都是季医生一个人在养着，他那个用抛弃糟糠换回来的二婚老婆全职带三个孩子。
季医生的妈妈和姐姐也因为他的风流和他不怎么来往更加不可能会去帮他们一把。
虽然季医生的专家待遇比一般的医生高，但是五口人的家庭开支有多大，现在两个大学毕业已经工作，一个读大学，三个儿子以后结婚需要的房子和费用天天压的季医生做噩梦，悔不当初啊！
“李主任，你说的话能兑现吗？不会和当年的赵院长一样食言吧？”季医生不确定的问。
“季医生你要这样问的话，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当我没有来过也什么都没有说好吗？我走了。”李主任站起声作势要走。
“李主任，不李院长你当我什么都没说，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把具体需要我怎么做的细节说一下，我怕我年纪大了他们要是细问我会说漏。”季医生拉着李主任让他坐下，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讨好他。
李主任得意的笑着：“早这样不就好了吗？浪费我这么多时间，过来我告诉你，你仔细点听我可就说一遍啊。”
办公室里李主任附在季医生的耳边嘀嘀咕咕的交代着。
周斌把幼儿园那边的线索重新理了一遍后，心里大概有个底，又到了医院来了解保安伤人的事情。
他总觉得这两件事情看似有某种联系但是又是独立的完全巧合发生的，这个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实习生时那种状态。
就是越是让他觉得轻松的案子他会越小心处理，因为他只相信证据从来不相信自己的感觉。
越看似简单的案子越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就能套出一个大案子出来。
周斌决定先不去找院长，直接去了后勤部，虽然现在李主任被停职观察，现在有个临时主任在管理着后勤部几十号人。
自报家门后，那个临时主任带着周斌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慢慢的和他介绍了后勤的人员组成和大概的情况。
当周斌问他要人事档案的时候，那个主任两手一摊：“这个东西怎么可能会给我呢？都是院里的行政部门管理着的。”
周斌不再提档案的事情，而是随意的拉着家常理短，当说到那些人的家属情况时，临时主任告诉周斌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院里招聘的保安必须是离过婚的，不然条件再好都不录用。
临时主任说完了非常不满的吐槽了这个奇葩规定。
周斌想到那个幼儿园的后勤阿姨，周斌决定一会去局里查一下他们的婚姻状况。
第二十四章：女大不中留
周斌听了那个临时主任的简单介绍后，突然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做过证人的专家医生好像还在这里上班，周斌决定去会会他。
找到季医生的办公室时，季医生正在苦恼的挠着头发，他虽然答应了李主任的要求，但是还是有点忐忑，他其实也不是很信的过李主任。
周斌敲门的时候，季医生以为是哪个病人就直接喊了一声：“现在休息时间，看诊明早早点过来。”
“季专家，我是公安局的工作人员过来找您是有点小事需要和你确认一下。”周斌站在门口解释着。
季医生皱了皱眉头，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还是起身开了门。
“原来是周队长啊，快进来坐，我正在思考一个新的课题的论文，怠慢了队长还望海涵。”季医生笑着解释一番，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季医生，听说你的姐姐和姐夫离婚了？”周斌还没落座就问出了第一句话，季医生一愣。
他并不知道姐姐和姐夫的近况，虽然那个姐夫在医院做保安进进出出好几次，他也没有过问过，姐姐一家人自从他娶了第二任妻子后就很少来往了。
周斌的话让季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季医生，五年前你做过证人，但是好像这五年你的待遇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改善，是不是因为作证受到了影响？”周斌接下来的话让季医生坐不住了。
“周队长，有什么话你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好了。”
周斌笑了笑，没有接着说话，而是环顾了季医生的办公室，然后又坐下只是看着季医生。
“周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季医生有点心慌。
“季医生，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就不把话挑明了，免得隔墙有耳。”周斌说着站起身准备离开。
“周队长你这就要走了吗？你还什么都没有说呢。”季医生有点着急的叫住了周斌。
周斌回头看了看他花白的头发：“季医生你比我年长，很多事情肯定比我看的通透，我不会在你面前卖弄小聪明，也希望你能好好思考慎重选择。”
说完周斌头也不回的离开，因为他从进门看到季医生的表情就想到了五年前他好像在出庭之前也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周斌不知道五年前季医生遭遇过什么，但是他知道现在的季医生肯定会面临选择，他工作这么多年，多少也能看出点门道了。
就这两个案子要是不牵扯到上层领导是不可能把他一个下调的人重新找回来负责案子。
因为这样做的好处是无论结果怎么样，背锅的都是周斌，好点的结局是周斌继续借调，最差不过是把他继续赶到交警队。
想通了这一点的周斌更加没有顾忌了，他一定要这次事情的真正幕后给揪出来。
周斌觉得医院应该是再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毕竟事情发生时他是在现场的，细节不需要问别人，他只需要捋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应该就可以抓出主谋。
周斌马不停蹄的回到局里去找同事查询一些他怀疑的人员的基本户籍资料。
然而案子的了结在于一封实名举报信，周斌刚刚接手案子的第二天上午，局里的督查科就收到了举报信，季医生实名写的并亲自送过来。
局里的相关领导看完信后才通知周斌过来，告诉他案子有了最新的证据和线索。
周斌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季医生，感觉他的头发好像更白了，一晚上的时间好像又老了五岁。
“你带着几个督查科的同事去第一医院把赵院长和后勤李主任带回来配合调查吧。”督查科的领导吩咐周斌。
“我能知道一下具体的证据内容吗？”周斌面无表情的问。
“抱歉，你现在的级别还不够，所以不能知道。”领导拒绝的很干脆。
周斌点点头表示了解，他转身离开去找同事一起出发去医院。
当赵院长和李主任同时被带走的消息传到了市里相关利益团体的时候，那些人有点坐不住了。
当初他们下手的时候考虑再三，之所以选择机关幼儿园是想着利用幼儿园里那些孩子们的祖辈对小辈的疼爱，从而对公安局和幼儿园施压，这样可以趁机弄走一批不是他们棋子的人。
针对唐领是想着让分管经济的副市长难堪，借机打击报复。
而泼秦婉硫酸则是张柳絮爸爸私自加上去，因为张柳絮在家里不止一次提过秦婉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
虽然张爸爸对于张柳絮喜欢一个中年男人还带着孩子是一百个不同意，但是表面他不表现出来。
还有一层原因就是秦婉的弟弟秦磊既不是对手派的人也不是他们这个帮派里的人，借此打压秦磊是张爸爸想用来邀功的筹码。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的对手势力派出手更快更狠，并且使用一连串的计策成功化险为夷，本来李主任和赵院长都是他们这边的人，现在他们两个人一个都没保住。
张爸爸被上面的领导叫去狠狠的骂了一通后，又给他下达了新的任务，务必要让还没有暴露的人把嘴封好。
得到命令的张爸爸点头保证完成任务，一脸兴奋的离开。
虽然他挨骂了但是领导还是给了他新的任务说明他还是被重用的，至少不会被遗弃。
张爸爸回到家就看到张柳絮一副死了亲爸爸的表情躺在沙发上忧伤。
“怎么不出去玩啊？在家忧愁什么？”张爸爸看着越长越水灵的女儿，有点庆幸娶了这个老婆，不然真娶了赵院长的姐姐生出来的孩子说不定比自己还难看。
“爸爸，你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你不忙了吗?那你找我妈去聊天吧，我现在不想说话。”张柳絮换个姿势继续忧愁着。
“真的是女大不中留了啊，这是得了相思病吧？”张爸爸打趣的问。
“不要你管啊，走开！爸爸。”张柳絮把抱枕挡着耳朵烦躁的说着。
“行，我走开，那我也就不告诉你那个什么队长现在好像在办什么重要的案子，天天都找我配合调查呢。”
第二十五章：变色龙
张柳絮一听爸爸这么说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完全也不顾腿上的伤好没好。
一边给爸爸捶着背一边讨好的问：“爸爸，他都是怎么找你配合的啊？要不要我去你们公司帮忙啊？我可以端茶倒水擦桌子还有打印复印我都会的哦。”
张爸爸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花了那么多钱供你上了四年大学你就给我学会了这些？”
张柳絮捂着嘴偷笑：“爸爸，我学的那些你们公司根本就用不上，你又不让我出去上班，那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啊出去了还不知道能被骗的多惨呢。还是乖乖的在家待着吧，爸爸还不至于养不起你。”张爸爸疼惜的摸着张柳絮的头发。
“爸爸，我还是去你们公司先做个小文员慢慢历练吧。”张柳絮认真的看着张爸爸，张爸爸似笑非笑，他要的就是张柳絮自己主动提出要进公司。
“真的是自愿的？不会很勉强吧？不然还是算了吧?”张爸爸故意的问了一遍。
张柳絮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表示一点都不勉强，张爸爸哈哈大笑起来。
周斌和四个督查部的同事一起到医院的时候，很多人围在最高的住院大楼前议论纷纷，周斌有种严重的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他们走进的时候就听到围观的人在说着什么院长主任之类的。
“请问发生了什么？”周斌拉着其中一个年级稍微大点的男士问。
那人看看周斌然后小声的告诉他：“这个医院的院长和什么主任在楼顶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来，诺，就那儿。
哎呀我告诉你可惨了，两个人抱着一起下来的，那脑袋都摔烂了。
脑浆子和血都喷的到处都是，都有人处理过了，但是还有很多血迹弄不干净。”
周斌一听这样的结果脑袋立刻就胀了起来，这么巧的吗？他还没过来抓人，人就先出事了？
这后面的人就这么的沉不住气嘛？
还是说他们还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让两个人闭嘴才能掩盖住？
周斌回头看看那四个同行的同事，他们也听到了那人的话。
“我们去太平间看看吧，既然来了无论怎么样总要见一见才好回去交差。”有人开口表达了想法，其他三个人也赞同的点点头。
周斌的本意也是想去看看尸体，他怀疑这可能又是另一个重要的命案。
当他们找到相关领导表达了想要见见赵院长和李主任尸体时，那领导有点诧异的表示两个人已经不在医院里被各自的家属带回家了。
周斌和其余的四个人很震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家属怎么这么着急的把尸体领走，难道又有什么内情？
几个人匆匆离开医院想要分两边分别追到家里去调查一下情况。
周斌和其他一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看到号码是局里的座机，周斌知道他们肯定会被召回去不让继续查。
果然他们接通电话和对面的人说的和周斌猜的一模一样，局里让他们立刻返回有其他的工作安排。
给周斌打电话的是袁主任，周斌有点气愤的进了袁主任的办公室。
只是他还没开口袁主任就把一叠厚厚的资料给周斌：“周队长，你还是回到原来的案子中去继续查下去，毕竟你对案子比任何人都熟悉。”
就这样周斌原本很大的火气被这一句话给浇灭了。
周斌发自内心的笑着：“真的吗？不会是做梦吧？怎么突然又转回给我了？”
“废话真多，你要是不乐意我可以收回的。”袁主任作势要拿回资料，周斌把资料放在怀里抱着。
“我开心着呢，对了，我的助手小李能调回来帮我吗？”周斌接着问，他和小李搭档习惯了，当然希望他还能继续和自己搭档。
“要求真多，自己去档案室接他回来吧。”袁主任丢给周斌一纸调令。
周斌高兴的大笑拿着调令就跑了出去。
“哎，记得关门啊，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稳重！”袁主任摇摇头。
周斌把小李从档案室接了出来两个人一路高兴的往以前的办公室走去，在半道上遇到了郑斯。
周斌很不想搭理他小李更加不待见郑斯这样欺上瞒下的人。
郑斯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由的有点生气，好歹他是个很大的领导比他俩不知道高了多少级。
“小李，周队啊，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么开心？周队伤好点了没？”当几个人快要交汇的时候，郑斯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热情的和两个人打招呼。
周斌和小李正诧异着今天郑斯是出门忘记吃药了吗？会这么主动和比自己级别低的人说话？
而在周斌身后响起了局长和党高官的对话声:“我就说郑政委为人谦和热情你还不相信，看吧心服口服了吧？”
两个人走着说着就远去了，周斌和小李傻眼的看着他们的背影，领导都是这样好骗的吗？
郑斯则是继续高傲的抬着头从周斌和小李的身边走过去，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副和善可亲的样子。
“师父，看到郑斯这个人我突然就想到了一种动物，变色龙！你觉得像不像？”小李看着郑斯的背影和周斌小声的说着。
“不像，你这样比喻，变色龙会生气的。”周斌笑着往前走去。
小李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继而想明白后也哈哈哈大笑起来。
郑斯虽然没有听清小李和周斌的对话，但是他听到他们爽朗的笑声，他的心里更加的记恨周斌，这么的肆无忌惮在背后笑话他，他一定会让周斌后悔得罪了他。
所以，人有时候真的需要大度一点，什么事情都斤斤计较自己心累也让别人讨厌。
郑斯气呼呼的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生闷气，想了一会他拨了一组号码打了一通电话，挂了电话后郑斯的心情才稍稍的平复一点：周斌，你等着我会送你一份大大的厚礼的。
而毫不知情的周斌和小李正在办公室里头挨着头在看案子最新收集的资料和案宗。
第二十六章：国庆节之约
已经适应了幼儿园工作环境的秦婉，终于可以在下班的时候准时回家，和远在京都读研究生的男朋友唐涵用手机视频或者语音谈情说爱。
只是，秦婉在微信上发的语音消息总是过了大半天甚至过了两天对方才慢悠悠的回复，而且不是嗯，啊，哦，就是表情符号，没有语音没有以前那种大段的情话。
女人的敏感和猜测有时候准的可怕，秦婉隐隐明白了她和唐涵之间的缘分可能是真的到头了。
秦婉不是那种脆弱的女孩，从她可以面对歹徒的刀子勇往直前的做法就可以看出。
她也不再主动去打扰唐涵，也不和他说分手，她要等他主动说出来。
毕竟当初追自己的时候他也是用了快一年的时候，现在既然要结束也应该让他自己结束。
但是，秦婉的心里还是很难受，唐涵是她第一个男友，两个人之间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如今只是因为距离就变成了这样吗？
秦婉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也不想去知道，当初唐涵和她一起准备考研，秦婉因为贪玩结果初试的时候就没有达线。
那时候她还开玩笑的问唐涵：如果他考上了会不会嫌弃考不上的自己？
唐涵当时很坚决的回答不会。
想到这里，秦婉的眼泪掉了下来，果然男人的话不能相信。
他才去一个月不到就变成了这样子，当初他在耳边温柔说出的那些甜言蜜语还在耳边回响。
秦婉也不过默默的哭了一晚上就释然了：所谓的距离产生美都是假的，距离只能产生距离。
失恋的秦婉没有变现的凄凄艾艾，她和平常一样上班下班帮助妈妈做家务。
只是，下班的时候她不再准时回家，而是留在幼儿园里要么练琴，要么练舞，要么就做手工把教室的装饰换一换。
她想通过忙碌让自己忘记那蚀骨失恋的痛苦。
而在幼儿园里，恢复健康的小朋友们比以前更加喜欢开朗温柔的秦婉。
特别是周悦悦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秦婉，恨不得晚上都和她一起回家去。
悦悦有时候会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趴在秦婉耳边问：“秦老师，周末可不可以陪我去游乐场玩？”
秦婉总是笑笑的点她的小鼻子：“当然不可以了，你还小，游乐场还不适合你玩呢。”
悦悦又会问:“那，你可不可以给我当妈妈？”
秦婉第一次听到这话的时候很是随意的笑着：“我就是你们大家的妈妈啊。”
因为，秦婉第一天来上课的时候给孩子们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让他们把幼儿园当家，把自己当妈妈一样看待。
她说这话不过是希望小朋友们不要哭闹喊着要妈妈，所以悦悦说让她当妈妈的时候她并没有多想。
悦悦三番五次的在秦婉耳边说这话的时候，秦婉才发现好像和她想的有点出入。
她试探的套悦悦的话：“悦悦为什么要让秦老师当妈妈啊？”
悦悦看着秦婉回答：“因为悦悦也想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有个妈妈，小时候爸爸说我有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知道妈妈是死了，被坏人打死的。我真的很想有个像秦老师这么温柔这么爱笑还帮我扎头发的妈妈。”
本来，秦婉是笑着看着悦悦的，只是听了悦悦的回答后，她就笑不出来了，莫名的觉得心酸，这么小的孩子没有妈妈该是怎么样的难受？
之前她知道悦悦没有妈妈，以为是她爸爸妈妈离婚了，所以没敢多问。
现在知道这个原因后她对悦悦的疼惜又多了几分。
秦婉拉着悦悦的小手看着她：“悦悦，等国庆节放假的时候，秦老师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真的吗？”悦悦开心的大叫起来，秦婉做出了禁声的动作，悦悦感紧捂住嘴巴回答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还时不时的偷着笑。
秦婉看着悦悦那毫不掩饰的表情，心里一阵阵的酸涩，没有妈妈的孩子真的让人心疼，而悦悦被爷爷奶奶教育的已经算不错的了。
起码悦悦懂礼貌知进退，虽然有时候喜欢暴力解决问题，但还是很天真可爱比很多有妈妈的孩子懂事多了。
悦悦放学回家和爷爷奶奶说国庆节秦婉会带她去游乐场玩，爷爷奶奶开始不相信。
急的悦悦拿起手机就要给秦婉打电话，爷爷还打趣的问悦悦打电话要怎么说呢？
悦悦歪着头看着爷爷：“爷爷这多简单啊，我就说秦老师你是说周末带我去玩还是国庆节我忘记了。你再说一次好吗？”
爷爷奶奶听到悦悦的话都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奶奶就不笑了：“悦悦，奶奶告诉你，那秦老师有男朋友的，你不要太烦她了，她为了救你手上留了那么长才伤疤，你再影响了她的感情就不好了懂吗？”
“奶奶，男朋友是什么？能不能吃？”悦悦眨着大眼睛问。
“你们在说什么呢？”周斌这个时候到家了。
悦悦飞奔着跑向了周斌：“爸爸，我们在说秦老师呢，她答应我国庆节带我去玩呢，去游乐场哦，你一直说带我去一直没有去的游乐场。”
周斌抱起了悦悦用自己刚刚冒出来的胡茬扎悦悦的小脸，逗的悦悦咯咯的笑个不停。
“爸爸不是忙吗？那你和秦老师一起去玩不要太调皮才好，不然秦老师生气了，下次就不带你了。”周斌放下悦悦认真的告诉她。
“爸爸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对了，奶奶说秦老师有男朋友，我不喜欢她有男朋友，我想让她做我的妈妈。”悦悦搂着周斌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的说。
周斌第二次听悦悦这样说，已经没有第一次听到那么反感了。
“悦悦乖啊，这个呢爸爸不能答应你，秦老师也不会答应的，你还小不懂，但是爸爸会努力给你找个妈妈好不好？”周斌想了下觉得还是要和悦悦说清楚比较好。
“爸爸，我就只喜欢秦老师。”悦悦撅着小嘴。
“好了，吃饭吧，一会菜都要凉了。”爷爷过来拉开悦悦。
奶奶把悦悦最爱喝的蘑菇汤端了出来：“悦悦，你看你最爱喝的汤奶奶做了一大盆呢。”
悦悦看到蘑菇汤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喝了蘑菇让后就肚子疼还吐了很久，她抱着爷爷的腿就摇头：“不要喝蘑菇汤！”
第二十七章：看望嫌疑人
看到悦悦的反应，大家才想起来那次的食物中毒事件给孩子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悦悦乖，我们不喝蘑菇汤，让奶奶把汤拿走好不好?”周斌给自己的妈妈使了个眼色，奶奶把汤端会厨房后出来。
“悦悦，奶奶做的汤是最安全可靠的，你不要害怕。”奶娘把悦悦搂在怀里心疼的安慰她。
悦悦仰起头看着奶奶：“悦悦相信奶奶，可是幼儿园里我只相信秦老师，要是没有秦老师我都不想去幼儿园了。”
周斌听到悦悦的话才想起来那次的中毒案件好像还没结案，因为幼儿园的那个后勤人员还没有交代具体的施毒过程。
“悦悦吃饭，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周斌出声，他想着明天要去同事那看看进展如何，因为他接手之前的案子就把食物中毒的案子给同事去了结。
第二天，周斌上班第一件事就去同事那里了解食物中毒案件的进展情况。
同事叹着气说幼儿园的那个后勤人员不交代作案经过没法结案，而且也找不到新的证据，案子陷入了僵局。
倒是医院的故意伤害案因为医院里死了两个领导匆匆结案，那些保安大多都是有问题的也不算冤枉他们。
周斌看到同事的愁眉苦脸，想到这个案子很大原因可能又是报复自己的，决定要好好的把这个案子深挖一下。
他拍拍同事的肩膀：“我们一起去见见那个后勤的大姐吧。”
同事开着自己的车带着周斌去了临时羁押所要求见见嫌疑人，在填写了好几张表格后，有专人带着他们俩个去了接待室等待嫌疑人的到来。
过了两分钟，就看到狱警带着一个穿着囚服的的中年大妈慢慢走了过来。
那个大妈作为嫌疑人被羁押了大半个月，面色憔悴不堪，身形消瘦，显得那囚服有点宽大。
她的双眼空洞无神，走的很慢，但是狱警并没有催促她只是在她身后默默的慢慢的跟着。
待她按照指示坐在周斌对面，狱警站在嫌疑人身后不说话。
“大姐，我是刑警队的周斌，也是幼儿园小五班周悦悦的爸爸，我过来的目的不需要多说了吧？我只希望你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这个案子早点完结你也好争取宽大处理。”周斌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将近五十的大姐，头发已经花白，比同龄人要显老很多。
对面的大姐听到周斌的话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还是那样愣愣的坐着眼睛看着桌面。
“喂，我们周队和你说呢？快回答！”周斌一旁的同事急了伸手就拍桌子，周斌被吓一跳看了他一眼。
同事不好意思的把手缩回去，那个大姐却是一点都没有动还是那副样子。
周斌叹口气慢慢的和大姐拉起家常：“大姐，你有孩子吧？你应该知道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半夜要喂奶要换尿片，生病的时候要带着去看医生，孩子太小找不到血管吊水扎了一针又一针，孩子哭大人心疼的也哭。
孩子长第一颗牙之前疯狂的流口水时的烦恼，孩子学走路的时候那摇摇晃晃可爱的样子，孩子学着叫第一声爸爸妈妈时的喜悦。
大姐，这些你都经历过对吗？可是这么重要的孩子的成长阶段我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你知道我的职业是刑警，我的工作是什么你知道吗？为了找证据我们可能需要去垃圾堆里翻垃圾。
大夏天我们可能需要蹲在草丛里被蚊子和各种虫子咬就为了等嫌疑人出现，大冬天我们可能要在雪地里跑着和歹徒搏斗。
还有那些被杀害的无辜的人，他们可能被扔在河里，可能被甩在臭水沟里，也可能被砍碎了混在垃圾里，而我们总是第一个到达现场去提取证据。”
周斌正在慢慢讲述时，那个大姐慢慢抬起头看着周斌：“那是你的工作，再苦也是你当初的选择。”
听到大姐终于说话了，他看着大姐继续“诉苦”：“对，我的工作就是这样的，我没有抱怨我一做就是十年。
我再苦再累都不怕，可是你知道吗？我的妻子被我办案的嫌疑人杀害了，我的女儿也被报复差点就毒死了。
大姐，这对我公平嘛？”
“公平？呵呵，这个世界上存在公平嘛？应该不存在的。不存在的。”大姐喃喃的说着，周斌示意同事拿出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大姐，你有什么不公的待遇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周斌接着大姐的话回答。
“没有人可以帮我的，没有人。我这辈子是翻不了身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大姐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大姐，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说出来就会有办法解决的。”周斌看出来大姐的心弦在慢慢的放松，他鼓励她继续往下说，也许就能说出和案子相关的线索。
“说不说都一样，不过我会告诉你。我在机关幼儿园干了十五年的后勤，人人都喜欢我，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没有什么心机的人。
可是，这次我真的是做了伤良心的事情，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要是不做那个畜生就要伤害我的女儿，我这一生都被他毁了，绝不能让他毁了我的女儿。”大姐还是嚎啕大哭，周斌也不追问等她哭出来平复一下心情。
周斌拿出纸巾递给大姐，大姐没有接直接用衣袖擦了眼泪，然后抽了下鼻子继续说：“那个畜生先是甜言蜜语把我骗了，我们刚结婚他就在外面找野女人。
我生气，我闹我要离婚，他就威胁我说要是敢闹就去我弟弟的医院去祸害我弟弟，让他连工作都保不住。
我家省吃俭用才把弟弟供出来肯定不能让他给祸害了，我就忍着，我也怕连累弟弟就不敢和他走太近。
弟弟很出息后来做了主任医生我就更不敢和他来往了。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想我这个姐姐是眼红他们过的好，其实我是害怕啊，我不能保证那个人会不会打他们的主意。
我天天过着守活寡的日子，那个人却天天风流快活。我一次不开心喝多了酒遇到邻居大哥，他送我回家。
然后我不知道是想报复还是因为太寂寞，和他好上了，后来还生了女儿，那大哥老婆死了好多年，一直没有娶，我们好了后他天天想着要我离婚和他过。
我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就找到那个畜生说离婚，他看着我的肚子笑的很人，他说把孩子的爸爸叫出来和他说，我害怕就没叫，他就打我，差点把孩子都打流产了。
孩子的爸爸几天没见到我就到家里找我，那个畜生就坐在家里等他。
我被打的不能下床躺在屋里听着外面打架的声音，我很害怕，但是我的嘴被堵着叫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畜生一身血的回来看着我笑。
我知道他肯定是把孩子的爸爸杀了，我吓昏过去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我才能下床。
我再也没有见过孩子的爸爸，那个畜生看着我生下孩子，看着我慢慢养大孩子，就是不离婚，他还找我要钱。
我总是在想老天为什么不开眼不一个雷劈死这个畜生呢？”大姐激动的伸出手指着天花板，满脸的泪水。
第二十八章：死无对证
周斌和同事满脸的震惊看着大姐，不是因为她的诅咒而是她说的往事里又出了一件命案。
同事赶紧把这件事单独记下来。
“大姐，你记得他们打架的时候是哪年哪天吗？越具体越好。”周斌激动的问。
“不记得了，孩子今年二十岁了，你算下就知道了，孩子七个月的时候他知道的，第三天孩子爸爸上门的。
这么多年我也不敢问他把孩子爸爸的尸身弄到哪里去了。我连祭拜都没处去，只好在十字路口烧点纸钱。
去年的时候，我女儿说那个畜生总是偷看她洗澡，我就拿着刀逼着他把婚离了，但是他总是会来闹事不是要钱就是要东西，孩子读大学后我都不敢让她放假回来，让她住宿舍起码比家安全点。
三个月前他又找到我，说我只要帮他一个小忙就不再骚扰我们娘俩过日子。我知道肯定不是好事，就没答应，他就去找我弟弟，我弟媳知道了就找到我家去闹。
我真的被闹够了找到他说最后一次帮他，不然我就和他同归于尽。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也不是很大的事情，就是让我买菜的时候去他推荐的一家菜店里买菜。
我们买菜都是三个人一起去的，这样相互监督不会出错，我去看了他说的那家菜店，品种很多，也很新鲜主要的是菜的价格不贵，我们几个人去了一次后大家都说这家菜不错。
这几个月的菜都是从他们家买的也没出过事情，我就放松了警惕。谁知道，谁知道，这么狠毒的阴招在最后等着我呢。
队长同志，你相信我说的话吗？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在菜上做手脚啊，我要是知道我就算死了都不会这么做的。
我怎么可能会对那么多可爱的孩子下手呢？他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错都没有，错的都是我，是我啊。我瞎了眼才会看上那么一个败类毁了一生。”
接待室里，大姐悲恸的哭声一声高过一身，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大姐，那家菜店在什么地方？地址告诉我们，联系方式有吗？”周斌等她哭的差不多的时候又问。
“店关门了，那天中午孩子们吃坏了肚子我就去找了，店门关着人早跑了。”大姐抹着眼泪回答。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现在过去了大半月想要查要费很多精力，大姐你好糊涂啊。”周斌有点痛惜的握着拳头，这么重要的线索竟然还瞒着掖着。
“大姐，还有什么没有说的吗？”周斌补充道。
“我，我给那个畜生的酒里下了慢性毒药，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我要给孩子的爸爸报仇！”大姐的这句话让周斌腾的站起身，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满脸的焦急。
“周队，那个人不会是医院的保安吧？”跟着周斌一起来的同事突然想到这个可能，偏偏周斌在点头。
“快点去看看，他好像不在这里关押，是另一个地方，开车过去一个半小时呢。”同事收起笔记本就往门口走。
“那个，谢谢了，我们今天的会见结束了。大姐你要好好保重啊。”周斌向对面的两个人匆匆说了句话也跟着离开。
大姐看到周斌的背影点点头，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她还有明天吗？
在车上，周斌翻看着同事的笔记本，陷入了沉思。
周斌正想的出神的时候，同事拍了拍他的胳膊：“周队，到了！”
刚回过神的周斌看着前面的大铁门，他合上笔记本和同事一起下车，按照流程又是填写了表格等待。
不过，这次他们等的时间比较长，大概十几分钟后，才有一个狱警过来回复说他们要找的那个嫌疑人前两天因为突发疾病送到医院抢救，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周斌觉得有点不对劲，就算是外出就医肯定是有记录的，他们一来的时候看到填写的表格他们就应该能查出来的，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才告诉他们外出就医了？
“那个，我们不是有意要刁难啊，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等这么久才知道外出就医？这个信息应该都是共同的吧？”周斌看着那个狱警问。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刚考进来还没过实习期，好多流程也不是很熟悉，抱歉，我还有事情先走了。”那个狱警说完匆匆离开。
周斌看他的反应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轻易离开的。
摸出手机周斌给自动的师父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下他需要提供的帮助，同事惊讶的看着周斌，这个一向从不求人的队长竟然也会开始学着利用关系了。
挂了电话的周斌静静的看着同事的表情也不解释，不过五分钟后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狱警过来把周斌单独叫到偏僻的地方聊了一会。
满脸凝重的周斌很快就回来了，他看着同事默默说了一句：“回去了。”
同事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是周斌不主动说他也不会问，他知道很多事情不知道那么多反而是好事。
坐在车子上沉默了很久的周斌终于在叹了口气后开口：“那个嫌疑人死了，昨天晚上因为身体里的毒素积淀引发了内脏的衰竭死亡。
那边还没有对外公布，我在想这个事情我们到底要怎么去想？如果彻查那么那个大姐就会多一条罪名：故意杀人罪。
如果不查，那么嫌疑人死在看守所里，所里的领导和相关的人员都会到处罚，这对于他们来说有点冤枉。
所以，那边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同事听了后，摇摇头：“这个世上本来很多事情根本就不能单单用是非对错来判断的，那个保安做人那么可恶，死对他来说算是解脱了，可是那个大姐无知又可怜，这个我们能怎么办？交给领导去头疼吧。”
“你忘记了还有一个无辜死亡的人？那个孩子的爸爸。”周斌长长出了口气。
“那个保安这一死再也没有人知道尸体的下落，也许他永远都不可能被找到了，而且很奇怪他的家人也不找他的吗？难道没家人？”同事的话提醒了周斌，他们竟然都忘记了问大姐那个邻居有没有其他亲人。
“这个回头再去问吧，还要看那边所里最后给出的结果是什么，要是彻查的话不用我们去问了，会有人负责的。
要是报出一个突发急症，那就只能到这里了。这个世上无辜的人太多了，我们的精力有限真的顾不过来，只希望那些无辜的亡灵能早早得到解脱。”周斌的话再次让同事震惊，这是那个做什么都满腔热血不服输的队长吗？
“队长，你好像变了。”
“变与不变只是相对而言，我只是看开了一些事情。有些事情真的没有必要刨根问底的，最后的结果也许并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周斌看着车窗外回答。
第二十九章：幼儿园的绿植
最近因为食物中毒事件，秦婉特意的查看了很多关于植物毒性的书籍，也牢牢记住了很多常见但是有毒的植物。
细心的她在幼儿园的角角落落里查看有没有存在隐患的植物花草，结果她发现竟然有很多隐患存在。
比如那些摆放在教室里净化空气的绿萝，长长的藤蔓绿油油的垂下来，很清新很好看，但是，绿萝有毒，特别是茎叶里的汁液要是被孩子误食，严重者甚至会致命。
还有滴水观音，看着像是芋头的叶子和根茎实际上剧毒，别说是孩子就算是大象都能毒死。
秦婉用本子把这些一一的记录下来，在周五开教职工例会的时候在会议上提了出来。
园长听后很震惊，她虽然对教育工作很专业但是很少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她夸奖了秦婉的做法和细心，同时批评了负责后勤的主任，严令主任离开开始整改，把所有可能的隐患全部祛除。
主任面上虚心接受了批评，心里面恨死了秦婉的多管闲事。
这个后勤主任是个并没有多少文化的中年男子，因为他的儿媳是市里领导的女儿，儿媳是一中的在编老师，他软磨硬泡让儿媳回去找亲家给他安排工作。
最后，不知道是不是上面的人递了话，反正他就顺利的到了机关幼儿园当了个后勤主任。
这些绿植他并不知道是不是有问题，只是花店的人主动找到他说这些东西放在机关幼儿园里面不仅大气好看，还能显得他的眼光好品味好。
所以，他才不惜花了高价钱置办了这些绿植回来，而且都已经好几年了，都没有事情发生，怎么就秦婉来了一个多月就这么多屁事呢？
秦婉并不知道后勤主任已经恨上她了，她还主动要求周末和主任一起去挑选新的绿植，这样就无形中使主任周末不得不加班。
后勤主任恨的牙痒痒又不好发作，只是面上笑笑，园长自然是同意秦婉的意见的。
一想到周末不能打麻将不能喝酒还要跟一个自己讨厌的小丫头一起加班，后勤主任的心里就蔓延着无尽的不痛快。
秦婉特意做了一个专门从网上下载的花草图片集带着去花草市场挑选，
最大的花草市场在一个老旧的商业广场，一楼都是商铺，上面二到六楼都是住户，一楼的门口都是堆满了花花草草看着很满眼舒服。
只是她早早的到了约定的地方时，那个后勤主任迟迟没有来。
秦婉站在花草市场的入口处翘首期盼的时候，她头顶上四楼的阳台上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手里举着一个载种仙人球的花盆对着秦婉的头顶就扔了下去。
“秦老师！”周斌和助手小李顺着之前的线索找到花草市场的时候很惊喜的看到了秦婉就喊了一声。
秦婉听到声音转头看到周斌也很开心走了两步迎着他笑。
就在她刚转身的时候，头顶上的花盆应声落下，在她的脚边炸成了一摊烂泥。
秦婉被吓的心脏砰砰的跳着，手捂着嘴巴，要不是周斌喊了她一声，这会她应该脑袋开花了吧？
周斌和小李同时仰头往上看，看到一个可疑的身形从阳台上消失，周斌二话不说就从旁边的大门进去追了过去。
秦婉还没有反应过来，周斌的助手小李拉了她一下：“秦老师，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苍白着脸的秦婉摇着头，她能得罪谁呢？她刚上班一个多月，接触的最多的除了孩子就是孩子的家长。
“那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
秦婉把手里的集册给他看心有余悸的回答：“我来挑选绿植替换幼儿园的那些有毒的花草。”
周斌喘着气又跑了回来：“看来这个人是早就谋划好了，不然不会跑的这么顺利，我连个背影都没有看到。”
看到秦婉被惊吓的表情小李有点同情她：“秦老师，跟我们回去做个备案吧，你这三番五次的被人伤害应该是仇家所为不可能是意外了。”
秦婉双手绞着衣服：“仇家？我应该不会有仇家吧？”
“傻丫头，仇家不一定是你认为的那样，也许只是你不经意间不知道什么原因妨碍了别人的利益，而这个人心眼小到要你的命！”周斌苦笑着回答，他想到了自己和自己那死的无辜的妻子。
“啊？！”秦婉吓的发出了惊叹声，这个世界这么可怕的吗？
“好了，别吓人家小姑娘了，我们先回去吧。”小李拉了周斌一下，他看秦婉的眼神里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只是掩饰的很好。
“秦老师，我们的警车停在那边，我带你过去。”小李很是热气的带着秦婉走过去，周斌就这样被他甩一边不管不问了。
周斌看着小李的背影，突然明白过来，这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可能是情窦初开了吧？周斌笑呵呵的跟上。
而逃跑的那个人打电话汇报又一次失败的时候，毫无悬念的被对方骂了几句后挂了电话，他那被口罩挡着的脸看不到表情，但是眼神里都是狠毒。
姗姗来迟的后勤主任在门口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看到秦婉，他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就回去打麻将去了。
想到在来的路上车子莫名的爆胎，然后修车的时候遇到一个神经老头非要找他买吃的给钱都不要，就要缠着他，眼看着他和秦婉约好的时间到了，那老头不依不饶的样子让他头疼最后妥协。
等他摆脱老头开着车子过来没有看到秦婉，他就认为秦婉故意放他鸽子，准备周一到园长那好好的告她一状。
秦婉坐好了笔录后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给那个后勤主任打了个电话，发现手机关机她叹口气自己去了市场慢慢挑选好，让花店的工作人员给送到幼儿园。
下午的时候，秦婉在人力市场找了几个临时工把那些毒草先给拔了，然后种上新的花草，保安大叔一直跟着秦婉笑呵呵的帮她指挥工人干活，还帮忙送水送工具，忙的不亦可乎。
第三十章：尴尬相遇
因为保安大叔的帮忙加上秦婉找的临时工都很勤快，一天半就把需要换的绿植全部换完了。
秦婉看着重新载种的花草满脸的成就感，那些被种在院子花坛里的虎皮海棠红是像火粉的像霞煞是好看。
教室里面全部换成了吊起来的兰花草，像装饰品又起到了绿化的作用，那些厚厚的小叶子很可爱，开满了淡黄色的小花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保安大叔跟着秦婉一起慢慢的验收那些花草的载种的成果，边走边和秦婉聊着天，最后就聊到了秦婉的私人问题上。
秦婉也听出了大叔的言外之意，她微笑着看着大叔：“我刚被考上研究生的男朋友甩了，暂时不想考虑感情的事情了。”
大叔一脸的惊愕：“你这么好的姑娘，漂亮、善良、敬业、勇敢，他还甩你?那他肯定是脑子坏了。”
听到大叔这激愤的话，秦婉的心里一阵温暖，她摇摇头：“大叔，现在都过去了，现在和这些孩子们一起每天也很开心啊。”
“哎，秦老师，我有一个侄子，人长的还行，个头呢比我高点，他以前在外面发展只顾事业也没想过终身大事。
现在手里有点积蓄开始想成家的事情，我觉得你们特别般配呢，要不你见见我那侄儿？”保安大叔终于说出了盘算了一天的想法。
“大叔！我刚才说了暂时不考虑了，你还说？”秦婉假装愠怒的看着他，大叔咧着嘴哈哈哈笑着。
幼儿园大门口传来了车子的喇叭声，大叔听到后激动的跑去开门，然后喊秦婉：“秦老师，他来了，你就看一眼，成不成的两说啊。”
秦婉哭笑不得的往门口走去，她不是去见那个人而是准备开车回家，工作完成了她需要回去好好休息。
保安大叔热情的走到门口对着车里的人说了什么，那人把车子停在外面的车位上下车走了过来。
秦婉远远的看的从车里下来的人竟然是唐领，她不由的捂嘴偷笑了一下。
“大叔，你的侄子就是唐总吗？”秦婉忍不住问保安大叔。
“对啊，不对啊，秦老师你认识他啊？”保安大叔很吃惊的看着秦婉，唐领走进后站在秦婉身边也是笑而不语。
“二叔，难怪你老人家公司也不回，生意也不管，躲在这幼儿园就是帮侄儿找侄媳妇啊？”唐领看了秦婉一眼后开玩笑的冲着保安大叔笑。
“你小子懂什么？挣钱有什么意思？挣再多死了也带不走，这里的孩子们都很天真可爱，每天看着他们一点点的长大那才有意思呢。”保安大叔笑着回答，然后他挥挥手赶他俩出去。
“你俩随便找个地方聊去，我累了要关门睡觉了，没事别来烦我啊！”保安大叔看着他们两个出了大门，按下电子锁大门就缓缓的往一起合上，他的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
坐在唐领车子里的秦婉忍不住问：“那个保安大叔是你亲叔叔吗？”
“对啊，我爷爷就两个儿子，一个我爸爸一个我二叔，爸爸早些年不在了，二叔以前参军留在部队里做了军官。
我爸爸因为一些意外不在了，我还小，家里的生意被对手打压的差点经营不下去了，二叔才专业复员回来打理生意。
只是，二叔实在不喜欢商界的那些尔虞我诈，等我长大了就把所有的事情推给我自己逍遥自在这么多年。”唐领微笑着回答。
“那他都不管自己的家人吗？”
“我要说我和二叔是都是老光棍你会不会笑话我们？”唐领无奈的笑着。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按理说你们又不缺娶老婆的条件怎么会？”秦婉说出来就有点后悔，觉得自己问的很幼稚，谁说有钱人就一定要娶老婆的？也许人家不想娶呢？
“没关系的，这个缘分没到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以后看到他还当他是你们的保安大叔就好，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唐领又补充了一句。
“哦。”秦婉点点头。
“我这次只所以能来这里办企业也是我二叔考察了很久后告诉我可以来，我才放心的过来的。”唐领继续说着，秦婉其实并不想知道这些，她不知道唐领要带她去那里。
“我们去哪里？”秦婉问。
“去看电影好不好？”唐领问。
“不好，我不喜欢看电影，我们去市民公园里走走吧。”秦婉只所以不想去看电影，因为她害怕待在黑暗的地方，和前男友谈了那么久也是一次都没有去过电影院。
这都是因为她小时候的遭遇在心理留下的阴影，那个时候家长还不知道对被绑架和受到惊吓的孩子进行心理辅导。
“好，那就去公园，我也喜欢开阔的地方，起码空气好。”唐领附和的点头，他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不愿意和他看电影说明她还没有把他当做可以交往的人对待。
在公园附近唐领让秦婉先下车，他找地方去停车，秦婉站在公园入口处等的时候，无聊中就看到周斌推着没有电的电动车匆匆往这边赶。
“周队长？”秦婉惊喜的喊了一声。
周斌也没有想到走到哪里能能遇到秦婉，主要是他现在相亲要迟到了的情况下。
“啊，秦老师好巧啊，哈哈哈，对不起我要迟到了就不多说了，再见！”周斌是走着说着的，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秦婉以为他又是在处理案子什么的就很理解的挥挥手和他道别。
很快，唐领拿了两瓶水走了过来，“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口味的，这两个你选一个吧？”
唐领把水送到秦婉面前，秦婉笑着随便拿了一瓶，她才没有那么多讲究呢，能喝的都可以。
两个人肩并肩进了公园，在这个淮河以北的城市里，九月底的公园，枫叶都开始微微泛红，银杏叶也没有那么绿了只是还不是很黄，各式的菊花盆栽堆出了不同的形状和造型，看上去很是别致。
就在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时候，秦婉又看到了周斌，他和一个长的比较温婉的女子坐在一个长椅上，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进，周斌脸上是笑着的。
秦婉突然就觉得周斌今天笑的很难看。
那个女子穿着比较保守，长衣长裤一双平跟鞋，头发扎在脑后，脸上画着淡妆，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她总是低着头笑。
秦婉把头别过去不想看，但是又好奇他们的关系忍不住偷偷的看两眼。
唐领说的话，她也没认真听。
“哎，你看，那个交警队长也在和老婆出来散心呢。”唐领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一句话让秦婉抬头看了他一样。
“那不是他老婆！”秦婉语气不善的否决了。
“你知道？哦，对，你是他女儿的老师，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不会是他女朋友吧？不过说实话他女朋友一看就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呢。”唐领没有发觉秦婉的语气不对，只是想在秦婉面前多说话想要和她拉近关系。
“我累了，先回家了。”秦婉转身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