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小事争论第一吵,旅行抱团更省心
余笙跟在一旁静静地不说话,壬俊说:我们暂时还没有确定好,在这边有个朋友,先要去找我朋友,你这车要去的话多少钱,你可以给我留个电话,我到时候跟你联系。
那人说:“哦,有朋友啊,那行,包车一个人800,你们两个人要是确定都去的话,就给你们一人700,现在一定,车明天出发,你们考虑考虑。”
“我们明天再说吧,先不着急。”余笙用胳膊肘动了动壬俊,“谢谢您,我们要是确定好了再跟您联系吧。”
“那个什么,你留个联系方式吧,我跟我媳妇要是商量好了,立马跟您联系,好吗?壬俊停了一会,等着那人留个号码,“西宁这地方真不错。”
那人赶快递了张名片,还拿出手机坚持要壬俊加他微信,加了微信之后不停地给壬俊发语音,确定他们要不要去。
壬俊走到路边突然想抽根烟,到一边吸烟去了。余笙拿出手机在网上查了查,发现有去塔尔寺、茶卡盐湖、青海湖一日游的旅行团,报名费一个人两百多。下单确定报名之后,只要在定好的时间在定好的地点等着,旅游车会来接送,特别方便。余笙看了评论区的评价,都说不错,还有人晒照片,决定报一日游的旅行团。
壬俊抽完烟过来,他想着包车好一些,比较自由,贵是贵了点,但是能玩的尽兴。他的想法和余笙意见不合,有了分歧。
“你就知道抽烟,也不知道用手机查查,我都看好了,报个团挺好的,性价比高。”余笙瞪着壬俊,手里拿着手机想给壬俊看看她找好的旅行团,“我们时间紧,想多去几个景区,只能找旅行团。”
“跟着团有什么好的,又是强制消费,又是限定时间,玩也玩不好,有什么意思,包个车走哪都方便。”壬俊争辩道,他听不进去余笙所说的,“自己想走就走,想停下来拍照就拍照,出来玩就玩好。”
“跟着团我们能休息好,大巴车空间大,一天时间把该去的景点转完就回来了。包个车又没有什么保障,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你能相信什么人?”余笙也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车内空间那么小,几个人挤在车内,你不觉得很难受吗?”
“包车吧,现在就可以走,旅行团要等到什么时候。”壬俊转过身,想坚持自己的想法,“人又多又乱,还要赶时间。”
“我现在特别累,想休息,不想去。旅行团明天早上集合,正好我们现在可以好好休息,明天好好出去玩。”余笙抱紧胳膊,瞅着壬俊。
“你这人真够倔的,怎么都说不动。”壬俊拿出烟当着余笙的面点燃,他不想和余笙在外地吵架,伤人心。
“你就知道抽烟,一点都不操心我,我现在特别累,想休息,不行吗?”
“我们是出来玩了,累很正常,包个车多好的,非要报个旅行团,能玩的好吗?”
“怎么就玩不好,人家说了给够充足的时间,也没有任何消费,你包个车能去几个地方,边走边停说得好,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就剩下两天的婚假了,你想什么呢。”余笙突然感觉不舒服,浑身难受,委屈的自己眼泪汪汪的,看着壬俊还跟她较真,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
“跟你没法沟通,根本就说不通,你随便吧。”壬俊说急了,就甩了这一句。
“你又说随便,是我一个人出来玩吗?你太让人寒心了,你个王八蛋。”余笙说着就抱着胳膊蹲了下来,身体难受的她把头埋在胳膊窝里哭。
壬俊远远地看着,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的样子,嘴里想要蹦出骂人的话,但又忍住了,紧锁着眉头,叹了一口气,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结婚了,余笙是我媳妇,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我不能惹她生气,要好好对她。
于是他走过去蹲在余笙旁边,把余笙揽在怀里,说着:“行了,别哭了,报旅行团吧,听你的,行不行。”
余笙嗡嗡嘤嘤的抹着眼泪,抬起头红着眼,楚楚可怜:“我真的是心里难受,现在就想休息,特别累,你一点都不体贴我。”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媳妇,怎么能不体贴你,那走吧,我们这就去找个酒店住下来。”壬俊站起来拉着行李箱,准备要走。
“你先别着急,我再看看,旅行团的车在哪些地方停,我们就在停车的附近找个酒店住下来,第二天早上坐车方便些,还能睡个懒觉。”
壬俊想了想他和余笙对待这件事的区别,他自己可能更随性一些,不会考虑的更多,尽兴就好,但余笙喜欢制定攻略计划,考虑的比较全面细致,两个人的出发点不同,换句话说余笙活在当下,壬俊偏爱自由。
余笙赶紧用手机定好旅游团,约好了时间和第二天坐车的地点。这才打车到第二天坐车的地方,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一直睡到晚上七点多才醒来,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出去逛街吃饭。
西宁的西大街特别繁华,与水井巷毗邻,这里有王府井百货,是西部的小北京。
熙熙攘攘,繁华至极。跟旅游团约好第二天早上坐车的地点就在王府井对面的建设银行楼下。
当定好的闹铃滋啦乱叫的时候,两人赶紧起床收拾,拖着疲惫的身体,睁着迷离的眼睛下楼往对面停车的地方赶过去。远远地看见一辆大巴车停在那里,导游站在车下面等待报团的游客,上了车之后才发现报团的人挺多,导游清点人数,人到齐之后发车。
导游开始讲解当天一日游的行程安排,给每个人发了一份肯德基的早餐,又给男的送了头套,用来遮挡紫外线,防止晒伤皮肤。给女的送了红色的丝巾,说是拍照神器,旅游必备。
车上的人都啧啧称赞,服务确实比想象中的要好。余笙一个劲给壬俊炫耀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和伟大。
壬俊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亲昵的说:“你说什么都对,老婆,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余笙明知道壬俊说的是假话,但听着就是顺耳,跟喝了蜜糖一样开心。
075//塔尔寺前菩提树,下水沟遇有缘人
第一站先是到塔尔寺,然后顺道去茶卡盐湖,再返回来到青海湖,最后回到西宁,这样的行程安排很紧张,但够欣赏美景。
塔尔寺是先有塔,而后有寺,故名塔尔寺。塔尔寺又名塔儿寺,创建于明洪武十二年(1379年)。得名于大金瓦寺内为纪念黄教创始人宗喀巴而建的大银塔,藏语称为“衮本贤巴林”,意思是“十万狮子吼佛像的弥勒寺”。
塔尔寺是中国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六大寺院之一,也是青海省首屈一指的名胜古迹和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酥油花、壁画和堆绣被誉为“塔尔寺艺术三绝”,另外寺内还珍藏了许多佛教典籍和历史、文学、哲学、医药、立法等方面的学术专著。每年举行的佛事活动“四**会”,更是热闹非凡。
塔尔寺是中国西北地区藏传佛教的活动中心,在中国及东南亚享有盛名,历代中央政府都十分推崇塔尔寺的宗教地位。明朝对寺内上层宗教人物多次封授名号,清康熙帝赐有“净上津梁”匾额,乾隆帝赐“梵宗寺”称号,并为大金瓦寺赐有“梵教法幢”匾额。
壬俊在塔尔寺听导游讲:塔尔寺是宗喀巴大师(本名罗桑扎巴,1357-1419)的诞生地。宗喀巴大师早年学经于夏琼寺,16岁去西藏深造,改革西藏佛教,创立格鲁派(黄教),成为一代宗师。传说他诞生以后,从剪脐带滴血的地方长出一株白旃檀树(菩提树),树上十万片叶子,每片上自燃显现出一尊狮子吼佛像(释迦牟尼身像的一种)。
宗喀巴去西藏学习佛经六年后,其母香萨阿切盼儿心切,让人捎去一束白发和一封信,要宗喀巴回家一晤。宗喀巴接信后,为学佛教而决意不返,给母亲和姐姐各捎去自画像和狮子吼佛像1幅,并写信说:“若能在我出生的地点用十万狮子吼佛像和菩提树(指宗喀巴出生处的那株白旃檀树)为胎藏修建一座佛塔,就如与我见面一样”。
第二年,即明洪武十二年(1379年),香萨阿切在信徒们的支持下建塔,取名“莲聚塔”。此后180年中,此塔虽多次改建维修,但一直未形成寺院。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禅师仁钦宗哲坚赞于塔侧倡建静房1座修禅。17年后的万历五年(1577年),复于塔之南侧建造弥勒殿。至此,塔尔寺初具规模。
这就是先有塔再有寺的原因,而且大金瓦殿前面的这棵菩提树历来被人们看重,凡是被风吹落下来的菩提叶都会被路过树下的有缘人捡走,捡到的人会获得宗喀巴大师的护佑。
余笙还在经房外面转转经筒,藏族人民使用转经筒,把“六字大明咒”经卷装于经筒内,每转动一次就相当于念诵经文一次。转经筒要缓缓地、平稳地转,不要很急、很快的转动,一定要顺时针转动。握住转经筒时,大拇指绝对不能冲上握住柄,用这个姿势摇转经筒就好像是用脚指着佛菩萨一样,所以大拇指一定要平放,与其余四指握在一起。
转动经轮的功德,转动一周者,等同于念诵《大藏经》一遍;转动二周者,等同于念诵所有的佛经;转动三周者,可消除所有身、口、意、罪障;转动十周者,可消除须弥山王般的罪障;转动一百周者,功德和阎罗王相等;转动一千周者,自他皆能证得法身;转动一万周者,可令自他一切众生解脱。
壬俊站在菩提树下面,和一群人一起仰着头等着菩提叶落下来。偶尔会有几片叶子飘落,可人们挤成一团,他根本捡不到。壬俊还期望自己能成为那个有缘人,能获得一片叶子,为自己、为家人带来好运。
可他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等的余笙四处转了一圈回来了,还是没等到叶子落下来。旁边站着好多个扎着辫子的当地人捡了好几片叶子拿在手里还舍不得走,壬俊真是看的眼馋。
于是他在周围走着看了几圈,感觉捡叶子实在是没戏了,想放弃捡叶子的念头,打算走了,导游也在催促着门外集合。
刚要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墙角的水渠里有两片菩提叶,水渠上面用粗些的钢筋焊接的盖板。壬俊瞅了瞅周围没人,欣喜若狂,于是拿着门票想勾叶子上来,一不小心连票也掉了下去。
壬俊叹着气,在周围找铁丝、棍子什么的,可是什么都没找到,只好丧气的回来,生气的两手抓住钢筋想发泄,但没想到盖板居然能动。壬俊惊喜万分,两只手调整了一下位置,一使劲就抬起了盖板,挪到了一边,捡出了两片绿油油的菩提叶,看着有一种莫名的神圣感,小心翼翼地把两片叶子装在外套里面的口袋里,一再确认是否装好,相当谨慎。
其他人看壬俊再水渠里捡到了菩提叶,壬俊刚走,那些人一窝蜂的涌过来,很可惜的是水渠里只有两片菩提叶,都被壬俊捡走了。壬俊在心里乐出了花,不停地对着余笙说:有缘人,有缘人啊,我们一定会更好的,我一定要把这两片菩提叶带回家,找个相框框起来,这相当的有意义,意义非凡啊。
大金瓦殿内供奉有宗喀巴大师银塔及塑像,是塔尔寺最核心的宗教圣迹,前来朝拜的信徒络绎不绝。磕长头是藏传佛教最虔诚的朝拜方式,有不远数千里的长途磕长头朝拜者,一次朝拜要磕几年的长头;也有就地磕长头朝拜者,每回磕头总数要达10万个以上,每天磕头达16个小时,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完成,这无疑是一种灵魂的冶炼和救赎。
信徒们会在门口的木板上五体投地的朝拜,是为“身”敬,口中不断念咒语,是为“语”敬,心中不断想念着佛,是为“意”敬,三者统一磕长头,五体投地匍匐向前,双手伸直,以此方式,周而复始,虔诚之至,金石可镂。看这些人的眼睛,特别坚定,闪烁着幸福和充实,善良和执着。你会真正理解信仰的含义,让人类有所追求,并且无所畏惧。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塔尔寺,一方神秘佛国,所带给人的心灵感悟和启示,或许刚刚开始……
076//遇见茶卡镜中行,拍照之争第二吵
从塔尔寺出来就赶着去茶卡盐湖,没走一会导游就会问有没有人感觉不舒服的,车走到橡皮山的时候,海拔已经到3817米。刚才天气还好好的,走了一会就是小雨蒙蒙,再到橡皮山的时候飘着雪花,往窗外望去,外面白茫茫一片。车辆行驶的非常缓慢,在大片白雪之中,这辆车就显得格外突兀,究竟成了一道风景,还是败了风景,都在于看风景的人。
车里的人都在讨论这样的天气去茶卡盐湖没什么意思,去茶卡盐湖游玩需要阳光灿烂的日子,天蓝盈盈的,大片的云朵飘着,才能真正感受到水天相接的天空之境的美。
湖面就如同一面为天空梳洗打扮而准备的镜子,呈现出天空的蓝和白云的白。到了晚上,还可以清晰地欣赏银河的浩瀚雄壮、流星的炫目诡异,湖面的反射使得星空与湖面为一色,就仿佛那星空洒落湖面的壮美。
茶卡盐湖夹在祁连山支脉完颜通布山和昆仑山支脉旺尕秀山之间,两山常年积雪,雪山倒影在湖面,形成水天相交、盐湖与雪峰交相辉映的青藏高原独特自然风光。
只可惜走了一半路程,倒回去有些可惜,可去了又看不到这样的美景更是遗憾。也只能带着失望前去,导游安慰大家说:“大家先别着急,别灰心,这里的天气变化无常,说不定等我们到茶卡的时候,天就晴了呢。”
女导游声音甜美,身材匀称完美,凹凸有致。她很注意保养,经常跑在高原上,顶着强烈的紫外线,皮肤却不见得被晒伤,面容精致,很干练,所有的工作跟流水线一样熟悉,跟大家相处的也很融洽。可能是因为长相的原因,大家都爱听她说话,也愿意听她的话。
窗外的景色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山还是山,绕了几个弯之后,渐渐看到人头攒动,就快到茶卡盐湖了。
导游开心的说:“你们大伙运气真的好,你看这天说变就变了,虽然不是晴空万里,但也不会让大家白跑一趟。大家收拾一下赶紧下车吧,贵重的东西请随身携带,大包就放在车上别带了,一会大家下了车跟着我到检票口集合,所有人进茶卡盐湖玩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发车走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大家可以在里面玩三个多小时,足够你们拍照哈,另外景区有观光小火车,不想走路的朋友可以自行买票哦。”
这会车里就热闹起来了,余笙本来戴着耳机在听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卸了耳机,开始坐立不安了起来,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面露欣喜之色。
车到了停车场,所有人下车,导游先带着大家看了自己车的车牌号,一会出来能容易找到车,接着就到检票口,和工作人员交涉好,让大家排队进去,等所有人都进去了,她冲着大家喊着:祝大家玩的开心啊,这声音如莺啼一般莞尔动听,大家都回头给她示意。
进入景区,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有些刺眼,在左手边有观光的小火车,红色的车头和红色的座椅在这白色世界里特别耀眼。
余笙和壬俊商量好打算往里走的时候坐车,出来的时候走着,车票一个人五十,买了票就赶紧挤上了小火车,伴随着一声“嘟嘟”的鸣笛声,小火车缓缓地驶出站台,车速不快,火车四周都是空的,可以随意拍照。这里的湖水很清澈,能看到水底的盐晶体,天气不太好,阴郁着脸,湖面倒映着灰蒙蒙的天,更是让人分不清湖面和天空,恍惚间会以为天空掉进了湖里,人在天上行走。
余笙拿着手机拍了好多照片,一会拉着壬俊一起合影,一会找角度自拍,一会又让壬俊摆动作,玩的不亦乐乎。在这里拍照不管怎么拍,景都是美的,只是照片里的人不一定都好看,有时候还要看角度。
大概坐了二十多分钟时间,小火车到站了,到了茶卡盐湖的最里面。大家下了车,盐滩上一下子站满了人。由于天气状况不太好,景区禁止游客下水,如果天气好的话还可以穿着鞋套站到水中央,那样拍的照片人好像在天上,天好像在水里,只可惜只是在照片上见过,说好的让照片变为现实,可偏偏天公不作美。
余笙拿出导游送的大红色丝巾开始拍照了,不远处还有好几个脱掉厚外套,穿着大红色裙子拍照的人,人冻得直哆嗦,但看到照片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壬俊拿着手机开始构图、找角度、抓美拍,一张张美如画般的照片真是让人惊喜又兴奋。给余笙拍完,壬俊摆好动作催着余笙赶紧拍,一连拍了好几张壬俊都不满意,壬俊索性把他拍的余笙的照片翻出来,让余笙好好拍。
余笙一脸嫌弃的嘟着嘴,给他连拍了几张,让壬俊看了之后还是不行。壬俊生气地说:“你怎么拍的啊,拍的也太丑了吧,你等等我摆好动作,表情好些的时候再拍啊,怎么拍的都是些……”
余笙很不高兴,心里想着:你一个大男人拍个照片还这不行那不行,比女人还要求高,要想拍的好看,恐怕得回炉重造吧你,自己长得什么样,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我拍的怎么就不好了,你要是觉得不好看删了不就行了。”余笙一脸鄙视,不想多看壬俊一眼,“你个大老爷们,有意思吗?”
“你看看我给你拍的,你能不能好好给我拍啊,哪怕拍一张正常的也行啊。”壬俊气地来回的走,“我就想要一张好看的照片,不行吗?”
“你就长那样,你让我怎么给你拍,我不拍了,我不管了,中午连饭都没吃呢,你又是让我给你蹲下,又是让我站起来,我不给你拍了。”余笙懒得理他,自个走回去坐在废弃的铁轨上。
“你啥意思,跑出来玩,你冲我发什么脾气,让你拍这个照,你还生气了,那你让我找谁拍,你搞笑呢。”
“你爱找谁拍,找谁拍,我懒得伺候你。”
“话是你说的,我不想和你生气,走吧,转转看看,接着往回走,再磨叽时间不够了。”壬俊笑的很勉强,着实不想吵架。
余笙坐在铁轨上不说话,任凭风吹过来摆弄她的头发,在她的眼里只有一片白,突然感觉连自己的眼睛都变成了全白,没了黑色的瞳仁,她仿佛看不见任何人。
壬俊过去拉余笙,余笙不说话还是不动,壬俊突然一肚子的火气,说:“你又犯什么神经病,生什么气,你走还是不走,时间来不及了。”
余笙还是不说话,也不看壬俊一眼。
“你听到没有,你走不走,你经常这样子,莫名其妙的生气,哄你也不是,不哄也不是,你到底想咋?”壬俊气的在原地打转,乱走。
余笙心凉了,她只是想听壬俊温柔地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她现在好饿,更没力气跟他说话,她转过头看着壬俊说:“我不走,要走你走吧。”
她本来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壬俊真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身上什么都没带,跟她刚结婚的这个人就把她丢下走了。余笙心里痛到了极点,想哭但哭不出来,看着远方的一片白,只感觉眼眶深陷,她想站起来,但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坐在原地,这里的空气是咸的,吹过来的风也是涩的。
077//小吵不断心连心,清北丑闻再出事
壬俊心里实在是有气,本来好好的出来玩,可余笙莫名其妙生气,他想吓唬她,可没想到余笙在他背后一声不吭,一直没有喊他的名字。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余笙喊一声,他立马就停下来,转身走回去,可越走越远,余笙一直没有反应。
他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停下了一会,他知道他肯定不会丢下余笙,可又怕余笙万一做什么傻事,越想心里越害怕。他转过身看余笙原来坐的那个地方,仔细看了好几次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心里咯噔一下就害怕着急了。
他赶紧往回跑,盐滩很松软,跑起来很费劲,没一会两腿发软,使不上力,额头微微渗出些汗珠子。他在心里责骂自己,怪自己为什么要走,为什么生气,都结婚了为什么要吵架。他狠劲地用手砸着自己的大腿,拍自己的脑门,他发疯似的往回跑害怕丢了余笙,找不到余笙。
走到离余笙原来坐的地方近了,突然看见人群里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余笙。她慌张无助的转来转去,眼神充满了恐惧和害怕,两只手插在羽绒服兜里,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拢在了一边,当人群走散,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女人身后的一湖水成了最悲伤的风景。
壬俊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不能再把余笙丢下了,他骂自己再要做这样的事,不得好死。
他准备要走到余笙身边,可突然想起来余笙刚说她肚子饿了,就转头跑去边上的小商店买了一袋瑞士卷。走路上灵机一动想着也可以打个幌子,掩饰他其实没想走,只是去给她买吃的去了。
一阵风跑到余笙身边,壬俊把瑞士卷递给她。余笙看着突然闪现在眼前的壬俊,眼里噙满了泪水,她终于体会到没有有壬俊时的不安与恐惧。她伸出胳膊抱住壬俊,吱吱唔唔的哭着给壬俊说:“你去哪儿,我都找不到你,吓死我了,你到底往哪跑嘛。”
“呜呜呜呜……”余笙用手捂着嘴,眼睛通红,“你到底去哪了嘛!吓死我了。”
壬俊的心里五味杂陈,紧紧地抱着余笙,说:“我去找商店给你买的瑞士卷,你不是饿了吗?赶紧吃几个,吃完了,我们赶紧往回走,时间不多了。”
说着就给余笙拆了一个瑞士卷,余笙把红色的丝巾从脖子上往下拉了拉,就开始吃起来,脸上还挂着些泪珠,一口气吃了三个,这才渐渐好起来,脸上恢复了些许神色。
壬俊把余笙扶起来,于是就跟着往回走,边走边拍照。壬俊不再对余笙严要求、高标准,随便拍吧,来过就行。
他们拍了好几段视频,小火车来的时候,以小火车做背景给余笙拍了好几张好看的照片。小火车走了,两个人偷偷地跑到火车轨上拍照,还没拍完被景区人员赶下来,又在湖边的码头上拍合照,拍各种造型,在一个拉满经幡的地方拍照,特别开心,完全忘了刚才还吵架的事情。
风不轻,景很美,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两口吵架不记仇。
壬俊突然想到这女人的脸就像高原的天,说变就变了,猝不及防。
离开茶卡盐湖之后,就开始一路返回,准备前往青海湖。坐在车上,余笙依偎在壬俊怀里,两人一起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突然就看到木尧来了电话,壬俊戴上耳机接了电话,问:“木尧,怎么了?”
“我靠,壬俊,出事了,出大事了,公司被查封了。”
“啊,什么?公司被查封了,什么情况啊,不可能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给我仔细说说。”好似晴天霹雳一般,让壬俊惊讶不已,余笙也不停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壬俊给她打手势,意思等电话打完给她细说。
“我靠,新来的物理老师周承超你知道吧,这个老师年龄那么大了,性侵女学生。刚开始隔着衣服乱摸,女孩没多想也没计较就算了。前几天居然又隔着衣服摸女孩胸,被家长给告了。”
“我去,不会吧,真有这事,周承超可是老师啊,怎么可能做出这事呢。”壬俊真是想不明白,不可能啊,他怎么着也想不通,“真是不敢相信,他可是个老师啊,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一开始家长找李永彬,但李永彬以为这事影响不大,就给家长说这是老师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家长无奈之下报了警,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立即将周承超行政拘留15天。家长过了几天又来说女孩情绪极不稳定,而且出现了心理问题。医生说很严重,需要住院,还拿出病历。女孩被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教育局来人就把公司查封了。李永彬这两天跑的焦头烂额,据说案件目前还不能定性,因上课的教室没有监控,周承超暂不完全承认,教育局以查封整改的名义下了通知。”
“嘿,周承超也真够胆大的,李永彬的命真不好,这都发生多少事了,这下估计是致命的了。”壬俊在心里唏嘘着,心里想着休假回去了,将怎么安排自己的事情,“这可怎么办啊,公司查封了,我们怎么办啊。”
“是啊,据说总部最近下来人了,公司要清理人,好几个人都被叫去谈话了,弄不好李永彬这次要折了。他接连办的这几件事,已经让总部对他失去了信任,自从性侵这件事发生以后,又有好多家长来退费,有些家长来的时候骂骂咧咧。我们现在从公司走出去,都感觉被别人另眼相看,背地里指着骂呢。哎,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那估计悬了,本来没多少人了,这倒好一下子不就把底也掏空了,估计得好几年才能缓过来,这不就走上了正大当年被清北掏空时候的路了。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呀。”
后面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余笙紧张兮兮看着壬俊,问:“发生什么事了,清北怎么了?”
壬俊叹着气,说道:“木尧说前些天新来的老师周承超性侵女学生,公司被查封了,学生也走了好多,总部下来人清查,李永彬要被干掉了,公司现在乱的很。”
余笙张大了嘴,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什么?老师性侵女学生?”
声音有些大,车里的人一瞬间都往后看,壬俊赶紧让余笙闭上嘴:“你小点声,这么大声干嘛。”壬俊自己都感觉羞得脸红。
“不是,壬俊,怎么可能性侵女学生,他可是老师啊,为人师表,身正为范,这怎么可能嘛。”余笙一脸的惊讶,根本不相信这是事实。
“这年头,教授成了叫兽,菊花不是花,黄瓜不只是菜了,这又有什么可新奇的。”
“不是,你这又说的什么意思?”余笙一脸天真无邪的样,特别好奇。
“你还是少知道些好,不知道更好。”壬俊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脑子里乱如麻,想着很多事情。
壬俊在想,这世道到底怎么了,前不久爆出的新闻,201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因性侵事件停止颁发,致使瑞典文学院陷入信任危机。而现在的清北分公司也因为性侵事件要彻底折戟沉沙了,想当年亮剑出鞘战群雄,现如今瘦死骆驼和马称威风,当然这仅限于清北在这个城市的分公司。
这两者到底有有没有关系,谁说的清楚,但愿没有关系,但愿我们精神领域仍然万分澄清,不曾浸染。
078//青海湖畔寻轻盈,蜜月之旅不虚行
大巴车行驶在去往青海湖的路上,两边都是平整的大草原,青绿色已经褪去,发黄的杂草丛生。偶尔会看到野兔矫健的身影,偶尔还会看到田鼠从一个洞里钻出来,转着头看了看又从另外一个洞钻进去。草原上最不缺少雄鹰,它滑翔在天空,像是天神,俯视着草原上的一切生灵。
盘山而上,日月山,拉脊山,海拔不断的升高,文成公主不小心摔成两半的乡愁,伴着落日的余晖,展现出更加迷人的色彩。
到青海湖的时候,时间不早了,风比较大,昏黄的太阳像荷包的蛋黄,夹在水面和云层中间,发出的黄晕染了整个湖面。
壬俊和余笙手拉着手走在青海湖边上,左边是蓝盈盈的湖水,右边是苍黄的群山,心境纯净。诗意,远方,在路上,给人无穷的想象。
他们环湖行进,来到码头上,在写有青海湖的三个大字的旁边拍了照,在码头鸽子纷飞的时候拍了照,在青海湖旁边的经幡前面拍了照。站在湖边,放眼看了看远方,青海湖真大,这水真清,站在这里能看到的美可能就是那遥不可及的远方,漾满了天空的蓝,所有的悲欢离合和这一湖海水相比,都不值一提。
青海湖的美,美在白云飘在了湖面,迷失了方向,美在水波万顷点点银光,装饰了游人的梦。
惊叹于苍茫的高原之上竟然会有这样一片神圣的水域,惊叹于湖面的辽阔让人忘掉城市的喧嚣。
天色渐晚,美女导游在微信群里督促着大家抓紧时间回到车里,早些回西宁。余笙和壬俊回去的最晚,两个人在诺大的草原上奔跑者,追赶着,像风一样自由,又像是两只飞上天的风筝,深深地迷恋着乘风而起的无拘无束,扶摇直上的轻盈。
回到西宁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当夜晚的霓虹灯亮起的时候,你会发现所有的城市都是一个样,你根本找不出任何区别,这也就让人有了一丝熟悉,有了一丝回家的感觉。
跑了一天也挺累的,大家下车和美女导游分别的时候,贴心的她给每个人送了一只用盐做的小兔子,用小小精致的盒子装着,特别好看。壬俊在茶卡盐湖景区看见有卖的,问了价钱一个三十块钱左右。
这样的漂亮导游,人美心肠好,不得不让大家啧啧称赞,纷纷在网上给她好评推荐。
两个人在外面随便吃了点,赶紧回去休息,还有两天的休假时间。余笙翻手机看了看,转过头给壬俊说:“我在网上看,有人说这个季节去额济纳旗看胡杨林特别好看,我们要不要去啊。”
壬俊眯着眼睛,胡乱拉着嗓音说:“远不远嘛,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了,回去的时候需要一天,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安排。公司现在又出了事,得早点回去。”
“我再看看,额济纳旗离这不远,去那边只有一趟班车,早上六点坐车,晚上八点多可以回来,当天去当天回。”余笙靠着床头,拿着手机翻着看,“去不去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都来这里了,要是不去的话,多可惜呀,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看你吧,你想去就去吧,我没意见,只要时间来得及。”壬俊翻过身继续睡了。余笙瞥了他一眼,只好用手机买了两张去额济纳旗的汽车票。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的时候,余笙赶紧叫壬俊起床,要去赶最早一班汽车,两个人匆匆忙忙收拾完,行礼暂存在宾馆,晚上还要回来住一晚。打车到汽车站,到了六点还不见工作人员检票,壬俊就去窗口问售票员情况。
“师傅,您好,去额济纳旗的车来了吗?怎么还不见检票啊。”壬俊很有礼貌很绅士的样子。
“今天去额济纳旗的车次取消了,人太少了,司机师傅不跑了,划不来,一天跑一趟,人少的话赚不了钱,赔着呢。”售票员微胖,头发挽起来,特有的高原红脸蛋,说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
“那怎么没人通知啊,我这都等了半天了。”壬俊有些生气,“要是有变动应该早给我们通知啊,让我们白白等了好长时间。”
“现在不就通知你了吗?那你是想怎么办?”微胖售票员抿着吐了大红色口红的小嘴唇,好像日本姑娘的造型。
“那现在能怎么办?”壬俊反问。
“还能怎么办,要么给你退票,要么你把票留着做纪念。”售票员说完,对着坐在她前面的同事笑笑,感觉壬俊真是傻的可爱。
壬俊跑回去问余笙怎么办,余笙气的怔在那里,说:“退了去,我们回去吧,不去了,去了能干啥,无非就是拍几张照片么,老娘在手机上也能看,有什么好看的,不去了。”
壬俊又小跑着回到售票窗口,把票递给售票员说:“那你把票给我退了吧,我不去了。”
微胖售票员说:“本来就去不了,要是退票提前跟你说清楚,是要收15%手续费的,不能全退。”
“收吧,没事,把票退了就行。”壬俊更无所谓了,留着纪念有什么用,都没去过,为什么要留着票骗自己。
“好的,请稍等。”
不一会票退完了,两人打车回到宾馆,收拾好东西,赶到高铁站,坐上了回家的高铁。上了车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妥当之后才坐下来,酝酿着补觉。昨天走的太累,今天起的又早,实在是没心思再看沿途的风景。
短暂的蜜月旅行暂告一段落,这次西部之旅值得怀念,回头想想有悲有喜,有痛苦有甜蜜,看着手机里拍的照片,真是不虚此行。
人生的际遇总是让人难以想象和期待,眺望着七彩闪变的丹霞地貌,结缘在庄严肃静的塔尔寺,行走在天空之境的茶卡盐湖,挥别了湛蓝圣洁的青海湖,穿越在巍峨连绵的祁连山,感触着苍茫辽远的塞外大漠,于是突然发现,踏遍万里山河尽浩歌,觉得人间真值得。
壬俊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从塔尔寺带回来的两片菩提叶用一个相框框起来,又裁了一张尺寸合适的白纸,把白纸铺在底板上。他在纸上写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若尘埃。
最后发现写错了一个字,惹少了一个心字,壬俊本来想拆下来把字改正确,但后来想着算了,佛讲究缘分,既然第一次已经错了,再改过来也就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随他去吧,“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壬俊又想着:这有可能是一个不好的预兆,惹字少一个心,是不是说明自己是一个无心之人,是不是宗喀巴大师冥冥之中暗示我,让我成为一个有心之人呢。不管是不是,壬俊就这么理解了,他信冥冥之中的缘分。
079//临时公司茶庄代,玻璃茶杯看人生
壬俊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去了公司,公司的大门已经被封了,责令停业整改,斜贴了两张封条,交叉成x状。这封条很值钱,未经许可,不得擅自拆开封条,否则可能会面临行拘的处罚。
壬俊立即给东子和木尧打了电话,才得知李永彬在附近租了一家茶庄的几间房子,既可以作为临时办公室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另外也可以给现有的学生找个上课的地方。
可公司的人多,有一部分人已经被李永彬特批放假回家了,只剩下管理人员和需要上课的几个老师。壬俊找到了地方,站在茶庄门口看了一会,心里面感慨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滋味。
随后进了茶庄,一层全放着中式家具和博古架,上忙摆了些许的艺术品和假古董,还有许多的茶叶、茶砖等。上了二楼就全被李永彬短合同租了下来,简单收拾过之后,就成为清北临时办公地点,和之前的公司相比,实在荒唐。
东子和木尧站在楼道抽烟,正好碰到了壬俊,一脸惊讶,说着说那,问东问西。东子给壬俊一根烟,他们站在楼道的吸烟处吞云吐雾。
“啥情况,现在啥情况了,到底?”壬俊很想知道目前进展到什么地步,“我这刚回来,什么都不清楚。”
木尧和东子一脸凝重,让人看着结果貌似很严重。东子说:“还能有啥情况,得考虑后路了,在这里是没啥前途了。”
“真的要好好想想去哪了,这里名声臭了,学生也没了,真的是身败名裂,谁能想到清北会有今天,谁也想不到啊,想当年多风光,谁能比得上。”木尧摇了摇头,在简易烟灰缸弹着烟灰,“谁能想到会有今天,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快别说了,当年的风光不值一提,各种行径被同行所不齿,有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当年怎么起家的,省掉的那些过程最终还是会重演的。”东子两手插兜,不动声色,“看来古人说的居安思危是有道理的。”
“发什么牢骚,抱什么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看当下怎么办吧。”壬俊掐灭了烟头,长长舒出一口气,“李永彬现在怎么样了?”
东子说:“还能怎么样,总部等着处理完周承超性侵这件事,准备要换掉他。现在的李永彬整天黑着脸,碰见谁都没好脸色,巴不得发泄出满腔怒火,但自己又知道与他人无关,只能自己强压在心里,于是就形成了特别抽象难看的表情,我估计连他自己照看镜子的时候,都吓一跳。”
大难临头各自飞,树倒弥孙散,墙倒众人推,一个人生活如意,人们都来巴结他,可等到他出了一点状况,那些曾经巴结过他的人都恨不得上前讽刺几句,趁火打劫,趁人之危。
壬俊继续问:“性侵的事还没有解决吗?”
“现在还在扯皮,有人说这件事私了了,总部找人和女孩的家长联系上,给了家长一笔钱,家长撤诉了。但还有人说家长找不到证据,这件事不了了之了。还有人说性侵这件事对教育局来说影响太大,教育局出面平息了。还有人说周承超是同行专门派来陷害清北的,事后给了周承超一笔钱,只要让清北身败名裂就达到了目的。”东子说道。
“不会吧,竟然有这么多说法,到底那种说法是对的?”壬俊一脸迷惑,“难道这真是有人蓄谋已久的事吗?”
“谁知道呢?这个事谁也说不清,清北前几年确实太高调了,让同行眼馋,肯定会有人想方设法要把清北拉下神坛,毕竟清北吃得饱了,其他人只能喝西北风。”木尧靠在墙上很无力的样子,“树大招风,风必摧之。”
“这倒有可能,可是谁又能知道,会不会是正大回来报仇来了。我要是正大的人,我肯定会报仇,就像周润发在《英雄本色》里面说过: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自己,我曾经失去的我一定要拿回来!”壬俊想了想说道。
木尧和东子点点头,貌似同意这样的猜测,可到底是什么情况,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们正说着呢,李永彬刚好路过,看到壬俊就说:“壬俊,休假回来了。要是没事的话,你跟我来,跟你说个事。”李永彬一边往前走一边随口说,并没有要等壬俊一起走的意思。
壬俊看着木尧和东子,不知道他该不该去,因为刚回来,对什么事情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怎么去应对突发情况。于是他就问:“你两觉得我该不该去,他有啥事要给我说,不会是不好的事吧。”
“你安心的去吧,李永彬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能把你怎么样。”东子眯着眼睛微微笑着,“能有啥事,公司都封了,人马上都要散了,还能有啥事。”
壬俊想了想就去了李永彬的临时办公室,进去的时候,李永彬正在用烧水壶烧水,看见壬俊进来了,就在桌子上多放了一只杯子,往里面放了些茶叶,对着壬俊说:“你平时喝茶多吗?这是顶好的绿茶,你尝尝,很有余味。”
壬俊摇了摇头,顺手接过刚冲泡好茶叶的玻璃杯,冲着李永彬笑了笑,没接话,他不清楚李永彬想要表达什么。
“现在人都流行用玻璃杯泡茶,因为玻璃杯透明,能让人看穿一切,从来不藏着掖着,能看到白开水由白渐变的过程,能看到茶叶在冲泡的时候,翻滚的姿态,上下浮动的状态,像极了浮浮沉沉的人生。”李永彬很快看了壬俊一眼,就一直瞅着手里的玻璃茶杯。
壬俊略微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我其实不怎么懂,喝茶还是有讲究的,领导还是能品出味道,真是厉害。”
李永彬拿着玻璃杯在手里把玩,呷了几口茶,接着说:“公司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壬俊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一些,但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怎么突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之前遇到一些事不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波澜不惊的吗?咱们上面不是有人吗?”
080//稳住人心最紧急,迷雾重重看不清
李永彬叹着气,又慢慢呷了几口茶,看着杯中的茶水不多了,重新添了一杯水,慢悠悠地说:“这事都怨我,是我要了正大介绍过来的周承超,才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件事爆发得太突然,进展得太快,行为更是如此恶劣,也没谁会趟这洪水,就别指望别人了。”
“那这件事解决了吗?没事了吧,应该。”壬俊喝了一口茶水,味道醇厚,回味悠长,是好茶。
“这件事已经平息了,无非就是花钱的事情,过几天原公司就解封了,经过这些事情,公司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壬俊,现在你的任务很重,你一定要稳住人心,让大家千万别慌,我们还能东山再起,让大家别灰心。后面我可能会被总部调整,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变动,一定要记住,稳住人心。”李永彬一直盯着壬俊的眼神看着,“我说是有可能会被调整,我希望大家别散了,等事情过去,还跟以前一样。”
“好的,领导,我尽力。”壬俊回答得很勉强,因为他知道他不可能左右其他人的想法,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而活着,过多的要求别人但不能给别人带来好处的时候,都是骗子。
壬俊在心里想:李永彬之前不是想着法要换掉他,现在又演的是哪出戏,川剧的变脸吗?真是个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云边探竹隔一层的事。
最后一次见周承超是他来茶庄找李永彬,面容看着有些憔悴,比之前沧桑了许多,胡子拉碴,甚是颓废。
周承超看见了壬俊在楼道的吸烟处,径直走了过来,在身上找寻了半天,像是在寻找什么,表情略显尴尬。
“找什么,是不是找烟呢?”壬俊紧锁着眉头,吸了一口烟,“别找了,来吧,我这有。”
“别别别,我记得我装烟了,怎么就找不着了。”周承超还在身上到处找,猫着腰砸吧着嘴叹着气,“去哪了?怎么就找不见了,我记得装上了啊。”
“行了,别找了,抽我的吧。”壬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到周承超面前,“拿着抽吧,别客气了。”
周承超低着头接过烟,一直笑着,很不自然。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接连摁了好几下才打着火,手好像在发抖,好不容易打着了火,整个身子带着头凑上去,点燃了烟,他猛吸一口,将烟吸进肺里憋了好长时间,才缓缓吐出来。
眼光从窗户上斜照过来,烟雾腾腾升起,周承超迷离着眼神,缓缓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壬俊瞅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说话,他想假装不知道周承超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又发现他做不到心平气和。他想直接开口问这件事,但感觉又不太合适,所以想离开这里。
“周老师,你抽着,我先走了。”壬俊扔掉手中的烟头,往前走了几步,“有时间了刮刮胡子,有些长了。”
“壬老师,先别走,我想麻烦问你一些事。”周承超突然开口,话里带着颤音,“最近出了点事,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壬俊突然愣住了,背着身站定,心里很慌乱,他压根想不到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话题。
“你的什么事,我前些天一直在外地度蜜月,只听说了大概,具体的不太了解。”壬俊又掏出烟给了周承超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你想问我什么事,你说吧,正好下午我闲着。”
“我的事吧,没什么说的,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我就不给你描述了,你可以多打听别人怎么说的。”周承超冷狠了一声,在窗台上弹着烟灰,“李永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李永彬?”壬俊很诧异他会问这个问题,“你问他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我这事吧,说起来挺丢人,他倒是对我的事很感兴趣,专门把我叫过来问事情的经过。”周承超笑得很诡异。
“你的事情他不是应该很了解吗?”壬俊感觉周承超话里有话,自个在心里琢磨了半天,“他问就问吧,他那人好奇心本来就重,什么事不弄个清楚明白决不罢休。”
“壬老师,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周承超眉头一挑,一脸阴邪,“我这下可是出名了,有些人默默无闻一辈子,而我至少上过头条被大家关注过一段时间,还不错。”
“哈哈,出名了就好,头条天天有,能上头条的人万里挑一。”壬俊看着周承超的嘴脸突然心生厌恶,他居然没有一丝儿悔改之心,“你们说什么,我还真不想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别折腾了,好好过日子吧。”
“你不觉得搞笑吗?李永彬叫我来,竟然问是谁指使我做的,他怎么会这么想呢?”周承超笑不出声,“人的想象力真丰富,都想着替我开脱罪名。”
“他也就是猜猜,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很正常。”壬俊看了他一眼,“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除非你自己说出来,否则就不会有人知道具体的原因。”
“所有的结果都是有原因的,你始终要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周承超的表情很奇怪,感觉他以做这件事为荣的样子,“当你拿起屠刀时,就应该知道自己也必然死于屠刀之下。”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自己,还是说李永彬?”壬俊很是疑惑,完全不明白了,“我是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往好的方面发展,学高为师,身正为范。”
“哼……好一个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周承超冷笑一声,打开楼道的窗户,向窗外看了看,“教师这条路我算是走到头了,不玩了,回家歇着吧,你们好好玩,凭良心做事,别做亏心的事。”
周承超说完就先走了,留壬俊一个人站在原地,他更加迷茫了,周承超的话里有话,迷雾重重,他实在是不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就这样过了几天,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原公司恢复了原样,才关了门几天,当再次回去的时候,已经感觉到物是人非的荒凉。
黑色的十月赶紧结束吧,公司因性侵事件被查封;非常6+1的主持人李咏去世了,另一个世界需要一个主持人,他去报名了;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的武侠小说宗师金庸也去世了,江湖再见,再也不会见了。
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聚,散了又散,人生离合,亦复如是。
081//事件平息心犹在,再造辉煌真心难
自从公司被贴上封条以后,已经元气大伤了,周承超的事件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接二连三的事件让家长和学生已经对清北失去了信心,要想恢复往日的荣光,除非回炉重造,踏踏实实从原点做起,从最基础的开始。
周承超被清北开除掉,被执法机关行政拘留15天,罚了款,这件事一开始闹得沸沸扬扬,人人皆知,到现在风淡云轻,转眼间无人问津。
虽然这是一个打着教育招牌的圣洁之地,然而人性中的罪恶并不因为职业而消失,在教育领域,很多事发生了,未必会曝光,家长和机构出于对子女**和名誉的保护,大多会选择私了,让很多事情成为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校外教培行业有很多名师,有些来自于公办体系,有些是机构自己制造的,名师噱头,只不过是为了招生。但有些机构在聘选老师的时候,太过随意,甚至会将一些“人渣”捧到神位。所谓的名师教授就变了味,成了名虱叫兽,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部分金发碧眼的外教,更是触目惊心。
很多机构为了寻找优质外教费尽了心思,为了降低成本,在聘用外教的时候几乎没有原则,。这些“洋垃圾”在本国犯罪出逃,或者生活不下去了,藏匿到中国混的风生水起,变成了“抢手货”。
这些事件屡禁不止,教育的阳光照不到人内心的阴暗,还教育圣地一片纯净,让青春之花永无浸染。
李永彬抽出一天时间给大家开会,当所有人到会议室坐好之后,才发现会议室空了一半,各部门都有人员流失。壬俊手下原先有30多人,目前只剩下14人,这些人只是习惯了懒得换了,并不是所谓的忠诚。
“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打起精神,公司还在,我们还在,就一定有未来。”李永彬在大家面前说着鼓舞人心的话,他走来走去,“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公司的人走了不少,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我们东山再起也不是不无可能。”
东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小声嘀咕着:“真是异想天开,已经不是当年的情况了,还当自己是一人之上。”
“小声点,开会呢。”木尧趴在桌子上,“你说的好听,有本事离职啊,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东子收起手机,紧锁着眉头盯着东子,一直不说话,李永彬还在宣讲,满腔激情,在他眼里失败不算什么,他喜欢的是风暴过后的宁静。生活对于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不管好人坏人,都会受尽折磨,体味人生的真谛。
“清北的企业精神是教育改变生活,创新再造辉煌,清北人不缺士气,我们应该昂首挺胸,披荆斩棘,把失去的一定要拿回来。”李永彬整个人看着很激动,他希望通过他的努力能让大家调整状态,“在坐的各位有很多都是和我共事过很多年的朋友,我们一起吃过苦,享过福。现在清北遇到了困难,留下来的我记着大家对我不离不弃的恩情,接下来我们从头再来,携手同行。”
坐在台下的同事各怀心思,有誓与清北共存亡的,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有准备过几天离职的,有对李永彬恨之入骨的……
“壬老师,你给大家讲几句吧,公司的未来离不开你们,你们可是公司的主力军。”李永彬一脸笑容,举起双手带头给壬俊鼓掌,“行兵打仗,粮草先行,壬老师的部门可是清北的粮草,清北靠优秀的老师招生,优秀的老师吸引学生,希望在壬老师的带领下,继续壮大教师团队,打造优质高能教师队伍。”
壬俊一脸茫然,李永彬的安排让他措手不及,他向周围转身,很不自在。
“快去啊,领导叫你讲话呢。”东子一只胳膊支在桌子上,用手摸着下巴,“掌声不够热烈,我们继续啊。”
木尧紧跟着开始起哄,部门的同事一起吼叫起来,壬俊只好站起来向着主席台走过去。李永彬盯着壬俊笑的很邪气,让壬俊心里直发毛。
在壬俊心里他只想做好一件事,只要对得起他自己挣得那一份工资,他就心满意足,对得起天地良心。
“各位同事,振奋人心的话领导刚说过了,煽情难受的话我讲不出口,我想给大家说的是风雨过后必有彩虹,清北发生了不少事,经历过的磨难都是财富,痛苦是暂时的,我们有过辉煌,我们有实力也有信心。”壬俊用余光看了看台下的同事,认真听的没几个,尤其是东子和木尧笑的正欢,“中国有句古话,人定胜天,改变命运的是我们自己,并不是天意。”
“好……”木尧一阵狼嚎,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李永彬的脸色很奇怪,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他是想提升大家士气,却没想到会议变了味。
壬俊还想说什么,李永彬插过话:“感谢壬老师的精彩发言,清北能给大家提供好的平台和机会,大家只需要努力工作,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公司会给大家丰厚的回报。当下教育市场持续火热,当今社会的三大题材:餐饮、医疗和教育是任何时候都不会退出历史舞台。所以我们有的是机会,有的是钱途,大家要注意,我说的是金钱的钱,是有钱途。”
会议开完之后,大家回到各自的办公室,都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讨论的无非就是今后的打算。几番争论之后,原先准备要离职的同事暂且留了下来,等等情况再看。
李永彬对壬俊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最近几次谈话都是以商量的语气和壬俊沟通。他依然喜欢泡茶,喝茶可以让一个人心静,初次入口,味道生涩,但入喉进胃时萦绕清香。
他折腾了这么多年,生活一如未经沏泡的茶叶,他倾注了如沸水一般滚烫的热情,经由忙乱的沉浮,尝一口茶,真苦真涩,像极了他创业拼搏的艰辛,此刻他喝得已经不是茶,而是他历尽艰辛的生活。
他想过他做过的很多错事,他从未对生活举起双手低下头,承认他错了,头颅高贵,不能轻易回头,要往前看,错了就让它过去吧,伟岸的树身从来都是伤痕累累。
082//义愤填膺因不公,离职远走等时机
从外地回来以后,余笙和壬俊一同上下班,一同休假,生活很美好,引来无数人的羡慕。
他们的美好生活让之前对他们产生质疑的人都闭上了嘴,谣言不攻自破,是谁说的好不过三个月,闪婚闪离定是必然。
休假的一天余笙突然接到文吉平的电话,只听到文吉平在那头抱怨:“余笙,给你说件事,你先不要给别人说,我是第一个给你说的。”
“啥事啊,出大事了吗?你说吧,我肯定不说。”余笙回头看着一同休假在家的壬俊,“你说吧,我休假在家呢。”
“欺人太甚,太气人了。余笙,我给你说,我准备离职了,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李永彬太过分了,因为工作的事,帮着学管部一伙人欺负我一个。李永彬还给我发微信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这是一个领导的所作所为吗?”文吉平特别气愤。
“不是吧,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可能想着离职呢,你可是资深老员工啊。”余笙把手机开了外音,靠在沙发上听着文吉平抱怨,“你先别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即使出事了,咱们咨询部不是有领导嘛,你跟汪楠说说,让她去找李永彬问问什么情况。”
文吉平冷哼一声:“汪楠……跟她说有什么用,汪楠都是被李永彬放到边缘化的人物,她能起到什么作用,我要是跟她说,她肯定会给我说:你这个事情我肯定没办法,大家都说咨询部是后娘养的,我去找李永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个人的问题还得个人去解决。”
壬俊小声问余笙发生了什么事,余笙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让壬俊别出声,壬俊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说的也是,那可怎么办呀,你要是离职了,咨询部就没人了,那么高的业绩,怎么可能完成啊。”余笙的表情十分焦虑,用手托着下巴,“因为工作的事发生矛盾稀疏平常,你可别较真,别一时赌气做出错误的决定。”
“他们欺人太甚了,学管和我抢一个单子,家长本来是先跟我联系的,我都和家长说好了,家长刚从我办公室出去,就被学管李子涵带到办公室聊去了,李子涵最后还说是她先跟家长联系的,跑到李永彬跟前告状说我抢她的单子,我真的是被气得骂人的心都有了。”文吉平说的义愤填膺。
“李子涵怎么可能这样啊,公司不是有规定,对于学管和咨询接到重复的家长,以谁最先联系的时间为准,你们看联系时间不就知道了嘛。”余笙听着文吉平将事情的经过,给他分析。“学管经常抢我们的单子,李永彬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汪楠找他抱怨了好几次,都是被怼回来了,李永彬说是能签下就让谁签单,别让单子流失了就行。”
“这是什么流氓的说法,正因为他这么说的,所以我和李子涵的家长就说不清了,李子涵恶人先告状,说我故意抢单子,李永彬发微信跟我说:公司有公司的规定,你是个男人,做事要有担当,跟一个女孩子较什么劲,这个单子你别跟了,谁有能力签下来就让谁跟。”
“不是吧,李永彬怎么这么跟你说话啊,这不像是一个领导能说出的话啊,他不是应该从中调和关系吗?怎么能说出这些有损人格的话。”余笙对于李永彬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因为他对学管部的偏心,她更不可能对他有好感,“这也是件小事,过去了就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不至于让你离职。”
“这不是小事,忍无可忍了,不止一次发生这些事了。你还记得汪去年汪楠来之前的事吗?原先咱们的领导张固走了之后,按道理来说新的咨询主任应该是从我们两人里面竞选,但最后没想到空降了一个咨询主任汪楠,李永彬根本看不上我们的能力,在他手里我们更没有什么出路。”文吉平回想到去年发生的事情,再加上现在发生的事,更加坚定他要离职的决心。
“去年的事我知道啊,说出来说不气愤,那时候我们两的业绩在总部都是有名次的,按道理来说应该从我们中间选一个人。”余笙想到这件事也是愤愤不平,这件事过去了一年之久,因为壬俊的出现早就忘了,突然提起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你说的也对,李永彬真是从来都没想过提拔我们,想把所有人都压在他手里。”
“算了,我是不想伺候他了,张固准备开个新的教育公司,他给我打过电话了。我准备提前离职,你看你怎么想的,要是在这里干得不顺心,咱们就跟着张固继续一块干,如果你要是觉得清北还可以,你继续在这里干,我走了以后,你可能会好一些,没人跟你分单子了。”文吉平最终说出了他要离职的真实理由,他已经找好了出路,看着清北的现状,他早就有了离职的念头。他一直没有提出来,是因为还没等到合适的机会摊牌。
“啊……张固要开新公司吗?不是吧,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就不知道呢。”余笙特别惊讶,在她心里认为张固不像自己开公司的那种人,从各个方面来说都不适合,“不过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还是挺快乐的,张固对我们真好,每个月都有活动,每次都是他掏钱请客,做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从来没有领导架子。”
“所以吧,你是怎么想的,要不然咱们一起跟着张固干吧,在哪工作都一样,总比在这里心情舒坦。”文吉平劝说着余笙。
“这件事你先别着急,我要和壬俊商量商量。”余笙转过身看了壬俊一眼,看壬俊冲着她摇头,“我和壬俊商量好了再说吧,你要是决定好了,其实可以尝试,张固这个人还是值得信赖。”
“那行,你跟壬俊好好商量,你也可以跟壬俊说一说,看他要不要跟着一块去,现在那边再招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壬俊现在过去的话还有职位留给他,至少比他在这里要好很多。”文吉平要挂电话的时候又说了一句。
“他的事我做不了主,我到时候问问他吧,看他是怎么想的。”余笙转着眼珠子想了想,“那边现在的咨询主任是谁啊?”
“是我啊,我是咨询主任。”文吉平回答的很快,说完之后突然想到余笙问这句话的用意,“你要是决定来了,最多等半年,按照公司的计划半年之后开第二个新校区,到时候你就是新校区的咨询主任。”
“好吧,我知道了,我和壬俊商量好之后给你回话。”余笙说完就挂了,她来到书房靠在壬俊怀里,“老公,你是怎么想的?”
083//道德经磨性修行,女孩哭闹找公道
“你打算离职去吗?清北眼看着不行了,我不反对你离职,但是有文吉平在那边,我就不放心。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跟他共事保不准什么时候他被卖了,还帮着他数钱呢。”壬俊让余笙从他身上起来,想跟她说正事。
“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自私又自负的,我肯定不去。”余笙坐在书桌的对面,翘着二两腿,一颠一颠地,“我刚问他,新公司那边的咨询主任是谁,他说是他,我就笑了,论业绩他一直不如我,换了个单位让我在他手下干,怎么可能啊。”
“一个新的公司,没有名气没有资源,不一定好到哪去,我是不看好他们。”壬俊拍着书桌“你在清北至少有资源有机会,清北虽然出了问题,也不至于差的比不上新开的公司,再说了文吉平要是走了,你不就有机会了。”
“我要是继续在教育行业干下去,那我肯定要职位,当初跟我们一起干咨询的,现在都升了上去,只有我还在一线干咨询,要么换行,要么主任。”余笙靠在椅背上,眼睛里有光,思考着她的未来计划,“他的业绩一直比我差,还想让我跟着他干,别做梦了。”
“即使不想在清北干,就去别的大机构应聘主任岗位,我老婆那么优秀,还怕没人要,开玩笑。”壬俊翻着手里的《道德经》,找到该抄写的最新一章,“先在清北待着吧,后面再看机会。”
壬俊抄写的《道德经》是因为和高中的一位朋友刘武做好的约定,三年前他们说好一起抄写八十一章的《道德经》。三年过去了,刘武三遍都抄写完了,而他第一遍才抄到第七篇《利他主义》。
刘武是他高中时候认识的一位朋友,志同道合,酷爱文学,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高考结束后,壬俊上了大学,刘武复读一年考上了军校。大学期间他们一直书信来往,这在当时特别少见,因为手机已经普及,从最初的键盘式诺基亚,到大屏2g摩托罗拉,再到彩屏3g爱立信,再到横空出世的智能触屏iphone,最后到安卓智能的htc,开启了手机的智能时代,网络越来越快。
刘武是因为上军校,学校军事化管理,不允许用手机,他们每月都会写信交流。直到现在刘武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军人,由于工作原因,虽然他们联系的少,但是一打电话就有说不完的事,每次都是说上一个小时左右才挂电话。一般都是刘武给壬俊打电话,因为刘武的工作性质,所以不能随时接电话。
刘武给壬俊定的任务抄写《道德经》是因为他觉得抄写《道德经》有很多的好处,古今中外有很多名人都抄写过,有些名人的名字都是因为道德经才改了名。
刘武说:抄写道德经可以让一个人的心静下来,磨性修行。即使看不懂,也无所谓,只要认认真真抄完一遍,就会有不同的心得体会,抄写的过程是与古人对话的过程,按照自己的想法静静体味,表面看着古板,但其实趣味盎然。
抄写的时候要用心,UU小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鲜活的生命,洋溢着无穷的活力,不需要绞尽脑汁的思考,每个阶段的人生都会品出不一样的味道出来。
壬俊之所以没有抄完,是因为生活琐事,他回想他经历过得事,根本没法让他静下来,他始终在奔跑,《道德经》里面的第五篇写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让他一直保持着顺其自然的心态。他所经受的磨难比别人来的更早一些,众生平等,任何人都逃不过这些劫难。
没几天文吉平提交离职的事在单位传开了,有关文吉平的各种消息满天飞,尤其是说文吉平和李子涵的事,更是让大家对文吉平刮目相看。
李永彬针对文吉平和李子涵的单子这样处理,签单的业绩一人一半,提成一人一半,双方都达成共识,单子不管谁签了,结果都是一样处理。
文吉平最先开始接触家长,所以家长一直跟他联系,谈的差不多了,突然有一天家长因为有事想让文吉平帮她去学校给孩子开家长会,文吉平想着既然业绩和提成都是平分,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做所有的事情。
他就给李子涵打电话,想让她带着孩子去学校。李子涵接了电话一听,气得要炸了,嘴里骂着文吉平不仅抢了他的单子,还要和她对半分业绩提成。现在却要让她帮忙带孩子开家长会,亏他的说得出口。
到了开家长会那天,家长给文吉平打电话,文吉平给李子涵打过来,怎么打也打不通,实在没办法他就陪着孩子去了。
事情办完之后,家长来交了钱,业绩是系统自动分解,可提成是全部发给了文吉平,按道理来说文吉平要给李子涵一半提成。文吉平因为她没有带孩子去开家长会,一毛钱也没给李子涵。
李子涵气的跑到李永彬办公室告状,又是哭又是闹得让李永彬给她主持公道,李永彬耳根子软,尤其是遇到女的对他拉拉扯扯,那更是糖果放到手里怕软了,冰雪含在嘴里怕化了。
李永彬二话不说,也不问具体的缘由,就把文吉平叫到办公室一顿骂,文吉平气的脸红脖子粗,根本轮不到他插上话。
他等李永彬发完飙,拍着桌子说:“领导,你要是这么说我,太伤人心了,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你也不去问问,帮着她瞎搅合。我现在给你表个态,提成我一毛钱也不会给,工作我也不要了,你把我辞了吧。”
“你想好再说,我今天叫你来不是想逼着你离职,只是就事论事,李子涵是个女孩子,何必跟她较真,没什么意思。”文吉平的离职并没有吓住李永彬,他早就想到文吉平会这么要挟,“咨询和学管两个部门要和谐,你们两个部门是我的左膀右臂,我能偏向谁,我做出的任何决断都是对事不对人,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跟我说吧。”
文吉平出了李永彬的办公室,心在滴血,让他心凉的是没有人会站在他那边理解他,他一个人孤军奋战,明知李永彬偏爱学管,却要挑战不可能。
他想了很久,拿出手机找出李永彬的微信开始发语音。他说了很多,可他说的所有的话都被李永彬公开播放给所有的学管听。
084//因果必然无真假,车马书信终一人
人心的阴暗见不得太阳,谁也猜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文吉平给李永彬解释事情的经过,却被李永彬当做笑话,他召集所有的学管聚在他办公室,把文吉平发来的语音放给大家听,让文吉平成为了一个笑话。
他发语音说:领导,我想给你说的是这件事的经过,不管你信谁说的,我说的就是事实。这笔单子既然跟我们两都有关系,业绩和提成都要对半分,那交钱之前的维护都得两人共同完成。跟进谈单都是我在做,家长让帮忙去学校给孩子开家长会,我让她去,她不接电话最后还是我去的。从头到尾她什么都没做,还想要提成,我没说不给她提成,我只是想和她说说这事,没想到她找你告状。事情已经成这样,我还就不给她提成,于情于理都合适,她能把我怎样。
李永彬给文吉平回应:据我所知,事情的经过可不是你说的这样。是李子涵跟家长说好帮家长去开家长会,你跟家长说你和孩子说好了,是你自己要去。你们为了签单帮助家长做事情是好事,我不反对,但是好男不跟女斗,你和一个女的较真就太没意思了。
文吉平回复道:行吧,我不说啥了,没什么意思。提成分不了多少钱,我就是不给她分提成,谁说都没用,大不了我辞职走人。
李永彬最讨厌别人跟他讲条件,回着:因为要分提成给李子涵一两百而离职,真的不至于。我代表清北感谢你之前的付出,每个公司都会有规定,既然定了规则就是要执行。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一意孤行,但规定仍然是规定。
文吉平听后不再想回复了,更懒得发语音,就简单回了两个字:谢谢。
李永彬被一帮女学管围成一圈,说三道四的都有,全是文吉平的不对。韦海文是文吉平的发小,此时的他没法对他进行声援,因为他和文吉平也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李子涵咬牙切齿地给韦海文说:“韦哥,你那发小文吉平和你差距也太大了,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先别说我这件事,连你都坑,做人的基本原则都没有了。”
“海文,跟你也有过矛盾?”李永彬转头问,一脸揶揄,“既然他是这样的人,让他离职倒是件好事。”
韦海文微微笑了笑:“别说我们是发小,我们几个人出去吃饭喝酒,他从来没有掏过钱,从来没有主动请过客,不是我掏钱就是别人掏钱。他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心里面的小算盘算得精,没啥好说的,事在人为。”
在文吉平将要离开清北的时候,他从来没想到他会身败名裂,如此的离开。他一直以为他在大家心中一直有很好的印象,可事与愿违。他想不通,他认为谁不是为了生活才会这样,要不是生活所迫,他怎么会如此行事。
有因必有果,这样的报应不算过。
事后,文吉平给大家说李永彬单独叫文吉平吃饭,是真是假无从得知。因为大家都知道想让李永彬单独请人吃饭真是天方夜谭。
文吉平解释,李永彬叫他吃饭是因为李永彬已经知道张固回来开新公司的事,也知道了文吉平辞职以后会去跟着张固工作。他是为了和文吉平谈合作,等文吉平去那边工作了,给清北介绍学生,李永彬给文吉平相应的回扣。
一场闹剧结束之后,公司恢复平常,李永彬破例让文吉平提前半个月提交了离职申请,月底离职。
大家会以为自从上次开完会以后,李永彬会有所变化,但其实他变本加厉,增加了更多的不合理要求。后来几次开会,他一直给大家强调:“清北现在处在困难的时期,但我从来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它会激励我爆发更大的能量,你们每一个人都要跟上我的节奏,落伍的人会被我及时清理掉,不允许任何人掉队拖我后腿。”
只是没起到什么作用,好多人并不认为这是激励,清北强弩之末,需要改变以往的管理观念,多些人文关怀,先留住人才,再图发展。只不过李永彬认为新鲜的血液胜过资历深的老员工,导致人心松散,越来越不如从前。
过了些天公司都在传扬谢长坤和苏沫要结婚的事,好多人看余笙的眼光都变了样,这倒让余笙很不解,关他何事。
只不过让余笙特别惊讶的是,谢长坤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回归了世俗的生活。她回想到那时候谢长坤说苏沫的父亲是清北的股东,工作能力强,名牌大学研究生,来清北上班就是玩。像苏沫这样的人含着金钥匙出生,起点比别人高,任凭别人再怎么努力,也很难达到这样的水平。
谢长坤是个有故事的人,他以前钟情于车马慢书信远的一辈子爱情,可现在他败给了世俗之争。他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职位和金钱,只要和苏沫结婚,他可以轻松获得一切,他放弃了坚持以久的原则。
苏沫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他到底不是为了爱情,也许陪伴二字可以解释清楚他们之前的关系。
早已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真实拥有才是最重要的,慢的不是车马,远的并非书信,车马书信早已不在,有的是更加快捷的方式。以前的爱情大多是纯粹的,而现在大多走不长远。大多数人会说日子还长,想一个人出去闯闯,像歌词里唱的那样“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是你,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致也是你。”真的很珍贵。
余笙在心里庆幸她遇到了壬俊,爱过恨过哭过闹过分过和好过,不问过去,不问当下,只为爱情,忠于一人。
从前的爱情,不像现在这么浮躁,目的性强,那时的人爱的很坚定,很煎熬,爱的很炽热,宁可守孤生,不可负一人。
现在的人经不住时间的考验,眼前的诱惑太多,没法守住一颗真心。余笙不认为是谢长坤的错,要怪就怪命运安排的不妥。
她想到那段时间谢长坤对她追求的热烈,爱的纯真,深夜跑整条街给她买药,每天给她冲泡保护嗓子的水,桥头大喊着对她表白,这一切都让她心动过,她相信谢长坤的选择肯定是迫不得已。
余笙坐在办公室一直回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真是奇巧,心里想着谢长坤,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085//既然选择就深爱,离婚妇女惊恐样
理想中的生活高攀不上,向现实生活低头是种解脱。转眼间窗外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天阴沉了好久,为这场雪酝酿了好久。
余笙心头突然热了起来,她不知道谢长坤打电话的目的,更没想到谢长坤会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盯着手机看了很久。
“喂,谢总。”余笙的嗓音发颤,又故作镇定,“恭喜恭喜啊,好事将近了。”
电话那头一直没声音,气氛有些尴尬,余笙有些手足无措,就仿佛谢长坤站在他面前一样让她心神慌乱。
余笙故意咳了几声,坐直了身子,用鼠标点击网页随意浏览着内容,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余笙……”谢长坤的声音并没有表现出喜悦之情,“你说话方便吗?”
“我在办公室呢,方便着呢。”余笙感觉到谢长坤心里有事,他的口气出奇的平淡,听不出任何情感,“有什么事,谢总,您直说就行。”
“行了,余笙,别这么称呼我,只有你最了解我。”谢长坤停了一会,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请柬,心中波澜不惊,“你觉得我和苏沫有未来吗?我们真的合适吗?”
余笙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谢长坤等得着急,心急火燎的说:“你直话直说吧,这年头身边没几个能说知心话的人。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已经结婚,我是追求过你,可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羡慕你们的爱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帮我,跟我说说心里话。身边的人都在说我攀高枝,攀附了一个好女人,往后的日子高枕无忧。可你说说,我真的是那样的人吗?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余笙看着窗外的雪花翩然而落,是“撒盐空中差可拟”,又是“未若柳絮因风起”,要是谢家才女在就好了,如此雪景,无人赏识真可惜。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无愧于心就好啦。”余笙想了很久,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可话到嘴边就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要是每天琢磨别人是怎么想的,怎么看的,那活着得多累啊。”
“余笙,我是真想让你说心里话,你别这么敷衍我,如果这样的话,那电话可以不打,你先忙你的吧。”谢长坤微微有些怒意,怪余笙拐弯抹角说些不疼不痒的话。
“不是,要我说的话,我都不知道从哪说起。”余笙站起来走在窗边,看着街道上的人走在风雪当中,“我觉得顺从本心吧,你的选择不是突然的决定,要是长久以往的坚持。你和苏沫能走到当下这一步,必定会有其中缘由。我相信你是爱着苏沫,并不只是看上她身后的背景,爱情和世俗本就分不开,因为爱就好好爱吧,至于爱情所带来的世俗之物,有之万幸,无之坦然,想多了都是累赘,反而伤了心思。”
“你说的太对了,其实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大家都说我是吃软饭的,附庸权贵,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来清北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要交女朋友,因为被爱情狠狠地伤过,直到遇见了你,重新激发起我对爱情的渴望,可惜你早已心有他属。因为苏沫猛烈的攻势,到最后还是招架不住,当你离开后,就由着苏沫填补了内心的空白。”谢长坤的语速很慢,说得富有感情。
“既然爱了,就好好拥有这份爱情。你过得怎么样,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心里最清楚,又何必跟他人解释。不要再跟苏沫说出你对她的真实想法,千万不要说你心里没有她,那样的话最伤人心。爱她就对了,怎么过好这一生,才是你最应该想的。”余笙用柔夷之手掠过额前的长发,“你要是真不爱她,就别让她空欢喜一场,你要是个好人,就别有害她人之心。”
谢长坤的心突然疼了一下,端着苏沫刚给他沏好的茶看了好久,没想着喝上一口。
“余笙,谢谢你在我生命里出现过,谢谢你跟我说心里话。”谢长坤突然捏紧了茶杯,指使得关节发白。
“没事,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越想得到的人就越容易失去,别太执着,珍惜当下更好。”余笙的眼睛明亮,窗外之雪已经染白了一切。
“我明天就结婚了。”
“恭喜,恭喜啊,祝您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空中飘着的雪花,小小的白羽毛,又像是被风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天地之间浑然一体,琼枝玉叶,粉妆玉砌,好一个银白世间。
等到下班以后,已是晚上九点,余笙喊着壬俊一起走着回家。路上未有积雪,雪虽大但落地成水。初雪让人惊喜,记得有一部电影叫《初雪之恋》,讲的是每年初雪之时,能和心爱之人手拉着手,就会幸福一辈子。
第二天壬俊开车去公司,走到拐弯的路口,从右边倒视镜里看到有辆三轮车,就打着右转向灯,一直摁喇叭。
壬俊看着已超出两个车身的距离,就右转进入路口,只听“砰”一声,三轮车直接撞到右后门上。壬俊立马打了双闪,停了车,从车上下来看着三轮车上的妇女,一脸的惊恐样。
“你怎么开车的,没看见给你打转向灯,没听见给你摁喇叭吗?”壬俊气急败坏的走来走去,大清早的遇到这档子事,真是晦气,“你说你着什么急啊,非得抢个道冲过去,这下好了,出事了吧。”
那妇女从三轮车上下来,撞击力大不,三轮车没什么事,壬俊的车右后门掉了一大块漆,被撞的凹进去了一些,让他心疼不已。
壬俊用手机远近拍了现场照片,将车停到不挡道的地方。看着那妇女衣着朴素,发丝凌乱,面容憔悴。三轮车里装着零散的蔬菜,大概是妇女赶着早市摆地摊去卖菜。
“你说吧,怎么办吧,修车还是报警,你看着办。”壬俊两手插兜,来回的走,“你要是修车那我就打电话联系4s店,你要是报警回头花的钱更多。”
妇女一直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壬俊。壬俊说了好多遍,妇女还是无动于衷,他只好说:“你要是做不了主,把你男人电话给我吧,我给他打电话说。”
壬俊追着说了好几遍,那妇女突然“哇”一声就哭了,眼泪扑棱棱往下掉。最后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男人早就跟我离婚了,我哪里有男人,你让我怎么给你给电话。”
她说完就蹲在路边,浑身战战兢兢,竟让壬俊突然看呆了。
086//行善积德做好事,利人利己能改命
一场雪让空气中残留的余温变得更淡,以前冷的是手脚,现在冷的是人心。
壬俊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究竟是谁错了,他居然感到一丝惭愧,脸上火辣辣的烧,究竟是谁错了,又是谁该同情谁?
中国人有个习惯就是爱看热闹,事不关己,都是闹剧。转眼间身边围满了人,七嘴八舌地还原着事情的经过,好像比他自己更了解这次事故。
妇女蹲在路边的银杏树下,金黄的叶子凋落了很多,只剩下些许黄叶挂在枝头若即若离。寒风微凉,轻微吹过,有三五片打着旋儿犹如深秋之蝶停在妇女的身上,写尽了悲凉。
“那你……那你说怎么办。”壬俊说话变得结巴,心中毫无底气,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我的车被你撞了,我不找你又能找谁去。”
“我知道是我撞的,可我又不是故意的。”妇女哭得很伤心,头发被风卷起来,眼泪弄脏了脸,“你报警吧,赶紧打电话报警吧,让警察来把我抓走算了,我早就不想活了。”
壬俊一脸惊愕,眼看着妇女咆哮着哭喊,竟然无能为力,转过头看着围观的人,都是微微笑着摇头。
“你别……你别这样哭啊。”壬俊想走过去安慰她,可又迈不出脚走过去,“我……我又没有欺负你,你哭的这么厉害,好像我错了一样。”
“你叫警察抓我吧,我活的太累了,我男人跟我离婚了,我要是有个男人,哪会有别人来欺负我。我孩子还要上学,就靠着我卖菜挣钱养活他。你现在让我给你赔钱,我拿什么钱赔你啊,我哪有那么多钱嘛。”妇女抽噎着身子,特别可怜,让壬俊看的心软。
“你先别急,我打电话问问我朋友,问问他需要花多少钱,也花不了多少钱。”壬俊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开修理厂的朋友项军打电话。
“项军,我车被人碰了,右后门一片漆撞掉了,我给你拍个图片,你看看,修好需要的。”壬俊走到一边问。
“行,你把照片拍好发给我,我看看给你打电话说。”项军说完拿出手机找到壬俊的微信,等了一会,收到了壬俊发来的照片,点开看了看,“小事,不严重,七百左右就修好了。”
壬俊打完电话来到妇女跟前:“我打过电话了,我朋友说修好需要七百块钱,是最低的了。如果去4s店可能花费的更多。”
“啥……七百块……你还不如要我命呢,我得多长时间才能挣够七百块钱。”妇女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了一些,听到需要七百块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咆哮。
“不是……这七百块真的算低的了,要不你自己联系,只要给我修好就行,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壬俊真的是拿她没办法,说也不是,骂也不是,遇到这样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七百块钱,根本不够啊,补腻子,喷漆,抛光,再加上凹陷的裂痕,怎么可能够啊。”
“世上的可怜人太多了,谁又能怎么办呢?”
“开车要小心,上路需谨慎。”
……
壬俊心里烦乱至极,他冲着妇女喊一声:“你撞了我的车,就该你赔,别哭了,苦也没什么作用。大清早的,你要忙,我也要上班,都挺忙的,赶紧把事了了,各忙各的吧。”
妇女把头深埋在胳膊里,压根不说话,只听见哽咽的哭声,来来往往的人都投来怪异的眼神。壬俊气的原地打转,毫无头绪,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件事。
身边有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给壬俊小声建议:“年轻人,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行善事,多积德,举头三尺有神明,上天看着呢。那女的挺可怜的,我看就算了吧,你自认倒霉修了算了,别再难为她了。”
壬俊本想与他争论,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抬头看了看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除了这个办法,貌似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壬俊踟蹰了好久,来回叹气,看了好几眼蹲在路边的妇女,最后想着还是算了,更没必要跟一个女人计较。
“行了,行了,你起来别哭了,钱我不要了,赶紧收拾着走吧,去忙吧。”壬俊说完转身走进人群,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等等,等等。”妇女突然从地上起来,跟着跑到壬俊跟前,从外套里面的兜里掏出了一沓钱,“都给你吧,也就三百多,我只有这么多了,本来还想着给孩子看病呢。”
壬俊转过身看着,妇女递过来的钱,都是用十块的纸币折叠着包着五块和一块的,分了好几层,看着挺厚一沓,其实没有多少钱。
“算了吧,你拿着用吧,你不用管了。”壬俊的心有些暖意,至少体会到了人间真情尚还在,胜过初冬一缕风。
“没事,你拿着吧,虽然不够,可我也就这么多了。”妇女无声地抽噎着,手里捏着钱颤抖着,望眼欲穿的看着好不容易挣来的这些血汗钱。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修吧,你赶紧去忙吧,我还要上班呢。”壬俊说完就转过身走了。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好人呐,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还有这幅好心肠,真是难得啊。”
壬俊很是无奈地笑了笑:“事情没有发生在你们身上,好人哪有那么好当。”
那妇女猛的冲上来,把钱塞进壬俊手里,不停地说着谢谢,然后走远了。壬俊想把钱退回去,可妇女哭的更厉害。
“我知道这点钱不够,可我真的只有这么多了,我也不想欠你的钱,是我撞的你的车,就应该是我陪。我谢谢你的好意,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你拿着吧,剩下的你自己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妇女站在不远处,泪流满面,清晨的一缕阳光突然照穿阴沉的云层,给大地送来暖意。
壬俊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妇女上了三轮车,一股黑烟冲上天,三轮车发着“砰砰砰”的声音慢慢走远了。
身边的人早已走的走散的散,刚才给壬俊说话的男子给他竖起大拇指:“年轻人,好人有好报,行善积德是好事,利己利人能改命呢。”
壬俊舒展了容颜,攥紧了手里的三百多零钞,心里真不是什么滋味。
087//无心插柳柳成荫,升级奶爸真兴奋
时间过得很快,壬俊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琐碎的事情,车被撞坏的地方,一直没时间去找项军修,那妇女给他的三百元零钞,他装在兜里。钱变得越来越少,可一直腾不出时间去修车。
有一天余笙慌慌张张的叫壬俊去她办公室,余笙鬼鬼祟祟地关了门,小声的给壬俊说:“我大姨妈好几天都没来了,一点迹象都没有,是不是怀孕了。”
“不可能吧,我们那个什么……不都……”壬俊不好意思说出口,又惊又喜的感觉,“不是没确定嘛,别胡说,等等再看吧。”
“我想了想,有一次没有那个什么……不会就那一次中了吧。咿呀……我也太不幸了吧,怎么就中了呢。我们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呢,我还没准备好当妈呢,这可怎么办啊。”余笙一脸的着急,生无可恋的样子,“我还是个宝宝呢,怎么这么快要生宝宝啊。”
“你先别慌,急什么,万一是你内分泌失调了呢,慌什么你。”壬俊故作镇定,其实在心里想,要是真怀上了,那真是谢天谢地,最好是个女孩,更是锦上添花。壬俊喜欢女孩,女孩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是爸爸的最贴心的小棉袄。
“你去给我买个验孕试纸,明天早上起来我测一下,看是不是真怀孕了。壬俊我告诉你,要是真怀孕了,我可不想这么着急要孩子,我还是个孩子,你还没把我宠够呢。”余笙嘟着嘴央求着。
“我先去买,买回来明早你测了之后再说吧。”壬俊摸了摸下巴,表情凝重,“为啥不要呢,你不觉得是个小惊喜吗?”
“你觉得惊喜,又不是你生孩子,痛苦的是我,胖了的是我,受折磨的还是我,你什么都做不了,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余笙乜斜着壬俊,一脸沮丧,“反正我不管,刚结婚就想让我当妈妈,我不愿意。”
“什么结果都不知道呢,着什么急,承受破茧成蝶的痛,你会等来小幸运。”
壬俊刚说完一溜烟坐着电梯,跑到楼下去买验孕试纸,买好之后回来给了余笙。余笙一整天心神惶惶,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有时候忍不住想哭,她太害怕真的怀孕。
下班回家,壬俊炒了几个菜,西红柿炒鸡蛋、酱香菠菜、清蒸鲈鱼、蘑菇菜丝蔬菜粥。余笙一个劲地称赞壬俊炒菜手艺好,吃的特别香。
壬俊往余笙碗里不停地加菜,劝着余笙多吃点。余笙突然感觉不对劲,看着餐桌上的菜恍然间明白了。鸡蛋被称为“理想的营养库”,含有几乎人体所需的所有营养,富含丰富的蛋白质、钙、磷和维生素;菠菜含有大量的β胡萝卜素和铁,也是维生素b6、叶酸、铁和钾的极佳来源,孕妇吃菠菜增强抗病能力;鲈鱼是一种肉质鲜嫩,营养极致丰富的食物;小米是粗粮含维生素b和蛋白质比大米和面多。
余笙突然看着眼前的菜里都闪现出小孩的脸,还望着她笑,她突然一阵难受,胃里极度不舒服,冲进厕所把吃进去的都吐得差不多了。
壬俊站在她身后,轻轻拍着余笙的后背:“你怎么了,是不是真怀上了啊,怎么吐的这么厉害。我听人说吐厉害的可能怀的是女孩。”
“去你的,你别再跟我开玩笑,我都难受成什么样了。”余笙直起腰,脸上挂着的全是泪水,“壬俊,我问你,晚上的菜你是不是特意为我做的。”
“那肯定啊,我炒菜还不是给你吃呢。”壬俊重新回到餐桌旁,“赶紧吃吧,别剩下了。”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给我炒的几个菜,都是对孕妇最好的。你是不是巴不得让我怀孕了呢?”余笙拿起筷子想加菜吃,但是没什么胃口,实在是吃不下了。
“什么叫不安好心,这些菜不都是平常吃的吗?”壬俊十分不解,满脸疑惑,“因为这怀孕件事你也太敏感了些吧,要是能怀上那最好了,怀不上也无所谓啊,看开点,不行吗?”
余笙放下碗筷去了卧室睡下了,壬俊一个人索然无味的吃完饭,收拾了厨房,来到卧室陪着余笙。这个晚上很安静,余笙清晰地听着壬俊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吵得她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余笙早早起来,跑到厕所,测了晨尿,试纸上刚开始显示了一条很明显的红线,但看见红线下面还有一条若隐若现。
他拿着测孕试纸跑进卧室,摇醒壬俊给他看。壬俊看了看说:“这不没怀孕吗?看把你着急的,行了,别瞎操心了,让我再睡会。”
壬俊虽然很困,但是心里满满是失落,要是怀孕了多好啊,心里面那种奇特之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仔细看呐,两条杠呢。”余笙嘟着嘴,一脸的惊慌,就怕确定怀孕,“你能不能认真点,好好看,行不行啊。”
“这不就一条吗?哪有两条?”壬俊只好眯着眼坐起来,再次接过测孕试纸,拿在眼前端详,“就是一条啊,这很明显嘛。”
“有一条不明显,你仔细看。”余笙听着壬俊的口气,心里稍稍踏实些,但还是不敢确定,“关键是看另外一条,第二条线很危险。”
“我看看,对啊,好像是第二条模糊一些,不过那条线不明显。一条红没怀上,两条红肯定怀上,一条红一条很模糊意思肯定是不一定怀上,所以你就别担心了。”壬俊揉了揉眼睛说着,接着躺下来继续睡了。
可没睡一会儿就听到客厅有人“呜呜呜”的哭,于是又起来走到客厅,看见余笙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双肩在发抖,手里还拿着验孕试纸,哭得梨花带雨。
“你哭什么啊,这不是没怀孕吗?”壬俊走过来一脸不解,“别哭了,这不是没确定嘛,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去医院检查。”
“你看我微信,我给一个朋友发过去,她是医生,她说这是百分百怀孕了,呜呜……啊啊啊啊,我不想怀孕,还早着呢,不想怀孕。”余笙满脸的绝望,能看得出她不想怀孕的决心。
一瞬间壬俊脑袋嗡一下,突然惊醒了,他在他的脑海里看到一棵破土而出的小嫩芽,正在茁壮长大。
他不停地反问自己:我要当爸爸了,我有孩子啦,我要当爸爸了,我有孩子啦。泪水刹那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有孩子了,他要做父亲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不知所措。
人说生个女儿是招商银行,活得轻松,生个儿子是建设银行,过得辛苦啊!
壬俊想了好多好多,还在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个女儿还是儿子,止不住的兴奋。
088//熬过苦难甜自来,生意难做回本行
转眼间深秋已去,初冬凛冽,随着几阵风、几场雨的吹打,秋已不成原样,拂去了耀眼的金黄,落满了白霜。路边的银杏树叶子全部变黄,地面上也铺了厚厚一层,满眼凄凉。
当壬俊知道自己当爸爸的时候,他很震惊,也很激动。他终于知道这些年他想要的是什么了,往后做的一切是要为了谁。一个小生命给人带来的不只是惊喜,还有很多很多说不出来的东西,刹那间他觉得他终于和其他人一样了,他和同龄人或者九零后的人都处在同样的地位,不再低人一等。
大多时候亲朋好友没人说这些事,但在他自己心里总是觉得难受。和自己一样年纪的人,有的孩子上小学了,比自己年级小的人,也有孩子抱在怀里,就连他的侄子都又跑又跳的。他早就被别人拉开一大截,这些年他一直在追,好不容易追上了,他该高兴,他该兴奋。
难熬的日子总会过去,不信回头看看,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熬过了很多苦难。
壬俊专门跑到没人的地方,眼前是层峦叠嶂的苍山,奶白色的云雾像是一条丝带绕在山峰的腰间,风呼呼的在耳边掠过。他再一次恍恍惚惚听到小嫩芽“咔咔咔”骨骼拔节生长的声音,这声音是那么的美妙,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壬俊掏出手机,翻到“追梦”的电话号码,看了好久,一个生命的消逝换来了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苍天曾经饶过谁,苦了他这么久,都这么挺过来了,也该给他打开一扇窗,赏些阳光。
他冲着远方大喊了几嗓子,突然大哭了起来,他太累了,好日子来的太快,他一下子不太适应,心里面像是有一头洪水猛兽横冲直撞。
他对着手机,对着“追梦”这个号码的主人说着:“爸,这些年我终于熬过来了,爸,你看见了吗?我熬过来了,我结婚了,我有孩子了,我没让您失望,一家人过得好着呢,您就放心吧。”
壬俊特别想听到父亲那浑厚沙哑的声音,好多年都没听过了。他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号码,然后拨出去。电话里回响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他把手机装起来,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而坚毅。他对自己说:“爸已经不在,你就是再想他,也只是想想,也更让自己伤心难过。你要坚强,日子过得好了就是对逝去的人最大的安慰。”
渭河的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流淌,几经千年,不改初衷。千古悠悠,渭水东流去不赊,壬俊的两行清泪嚯嚯流淌,听着风里的青铜言语,这个城市就像那器皿上的铭文一样,让人着迷怜爱又生涩难懂。
不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壬俊拿起电话看了下,是王良打过来的电话。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吸了吸鼻子,接通了电话。
“壬俊,干啥呢,干啥呢。”王良语速极快,连问两次,“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在渭河边上,没啥事,随便看看。”壬俊掏出一根烟夹在中指和食指中间,“你要没事,过来吧,还是之前来的地方。”
“那行,我正想找你一起喝酒呢,你在那等着我,我马上就到。”王良长话短说,慢语急言。
风未停,水自流,山雾漂浮几时休,人少不了思念,去不掉忧愁。青山绿水,枯黄灰白,好一个初冬美景。
“壬俊,你又来静心来了,有啥好事。”王良嗓门特别,声音独特,“有啥好事说出来让兄弟开心开心。”
“能有什么好事,是闲的无事才来看看。”壬俊笑笑,随手接了王良递过来的一根烟。
王良掏出打火机“砰”一声打着火,吸一口烟:“你哪次不是有好事就跑到这里来静心,今儿让我也来看看,看能看到什么出来。”
两人站在河岸边,眼前渭河水,背后隐着山,看了好久才打算喝酒去。
王良这次带壬俊来到一家一鱼多吃的小店,店门虽小,但味道精美,老字号口碑。王良来的时候带了一瓶好酒,两杯三杯地喝开了。
“壬俊,给你说个事吧,兄弟我酒吧也不做了,折腾了将近一年,生意还真不好做。”王良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脸色略红,“本来想着酒吧还好做,但没想到换了好几茬管事的都没顶用,生意怎么就这么难做,哎……”
“你们不是一直试营业吗?”壬俊端起酒杯看着王良,“我还说等你们开业的时候送个花篮过去,怎么突然就不做了。”
“所有人清账全撤了,根本做不成,这个城市深处内陆,外面的东西引不进来,根本没有出路。”王良嘶一声喝完了酒,心有不甘,“咱们到这个年纪想做点事情,还真难,难啊,这年头各行各业都不景气,什么时候才能盼出头。”
“生意不好做,也算是涨了经验了,等等再看吧。”壬俊不太清楚其中的门道,只知道店有人开,饭有人吃,“那你后面怎么打算,是继续找机会做生意,还是另有其他想法。”
鱼店的鱼片超薄,加一片放在滚烫的锅内,稍作停留十秒左右,便可入口尝鲜,又嫩又滑,味道极美,瞬间七八小碟涮入锅中,甚是满足。
“我还是回归老本行做酒吧,毕竟一直在做,从没有放下,前段时间我们开会商议调整思路,准备从明年开始。”王良重新恢复自信模样,他从未放弃过他所追求的,也从不轻易放下心中所想,“我们最近一直到外地出差,参加各种糖酒会,想再筛选几款好酒来做。”
“那挺好的,凭你的能力和你的一张嘴,没有干不成的事。”壬俊打心里佩服王良,跟他在一起哪怕是不说话,也会感到王良满满的正能量,“放手去做吧,来吧,碰一杯。”
“我给咱两定个目标,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一起换个二十多万的好车怎么样。”壬俊喝完拿起酒瓶添满,“定个目标,我们都要好好努力,必须达成目标。”
“一年时间换个好车,你可以,我不行啊。”壬俊很尴尬的笑了笑,“余笙怀孕了,明年要生小孩,估计不行啊。”
“啊……不是吧,这可是好事啊,来来来,喝酒喝酒。”王良笑着端起酒,“恭喜兄弟,恭喜啊,好事好事。”
“再来,再来,喝喝喝,连喝三杯,高兴高兴啊。”王良恍惚间忘了刚才的烦心事,只为着壬俊的事开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