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血影剑
南宫霸阴森狰狞的笑容渐渐的收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风的爽朗，双手一拱手，冲林肃微微颔首，“林兄说的哪里话，佛印拳林肃之名，南宫霸仰慕已久，今林兄赏脸来南宫家做客，某高兴都来不及。”
踏入门口的一瞬，那剑客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凝重地盯着林肃，面无感情地说:“你的年纪，不该有这么高深的功力。”
林肃也望着剑客，确切地说是剑客手里的剑，“你的剑戾气太重，同样不该在你这个年纪拥有。”
南宫霸做了个请的动作，道:“让客人在门前说话，别人会以为南宫家族的人小气，刻意把客人晾在门口，林兄，请入。”
入了大堂，怎会没看到地上堆砌起来的尸体。林肃依稀认得，那个人叫宋弃，是南宫悠月最忠心耿耿的护卫。
再看看动弹不了的南宫悠月，他心生愧疚，如果不是那天一言道破南宫悠月隐藏的修为，现在的局面应该还是相安无事，此事由南宫家族争端引起，他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南宫霸扫了扫跪着的人、躺着的尸，对林肃歉意道:“抱歉了林兄，南宫家族正在执行家法，你来的不是时候。”
林肃道:“我和悠月小姐有一个约定，将来不管她处于何种境地，我都护她周全一次，林某为约定而来，望南宫公子成全。”
南宫霸道:“林兄多虑了，南宫霸再怎么无礼，也不会对家姐怎么样，到底是一家人，南宫霸只想把家姐接回都城南宫家。”
“林某为诺言而来。”林肃淡淡道。
剑客抱着剑巍然立在南宫霸身旁，道:“你的诺言不值钱，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迁就你。虎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金贵。”
南宫霸耸肩摊手道:“他就是这脾气。林兄，你和在下也算相识了，总该知道家族有家族的规矩，做错了事族规不能轻饶，你的这个请求，恕南宫霸不能答应。”
“你把这当作请求？”林肃正色道:“君子一言重九鼎，君子一诺值千金，我只是在和你们陈述一个事实，南宫悠月不会跟你们走，况且，在安阳郡杀了人，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剑客拔剑，那是一把剑身通体血红的宝剑，妖艳的如血一样鲜红。此叫血腥味极浓，远远的仿佛听到亡者的哀嚎，厉鬼的嘶吼，这是一把邪剑。
“南宫家族的人要走，大周王朝没人敢拦。”南宫霸语重深长地说，冷眼盯着无动于衷的林肃，却又把手上的折扇打开，“南宫霸也不是冷血的人，既然林兄开口，在下当然不能不给个面子。这样吧，林兄和我这奴才较量一番，赢了他，南宫悠月随你处置，输了，呵呵，命留下。”
血剑挥了一下，血色的剑气缠绕上剑刃。
“此言当真？”林肃问。
南宫霸说:“绝无二话。”
得到南宫霸指示，剑客的血剑指着林肃咽喉，“血影剑，小心了。”
剑朝林肃的咽喉抹来，却见林肃纹丝不动，血剑刺中无色无形的混元罡气，甚至无法划破浅浅的一道口子。
混元罡气如蛇鳞密密麻麻地附着在林肃的皮肤外，剑客这时要退，林肃的一记罗汉拳崩出，正中剑客心口，在空中喷了一大口血，重重地砸穿一堵墙，瘫倒于地。
他还想挣扎着爬起来，手脚便不听使唤，往胸膛一望，只见胸口凹下一寸，少许碎骨震入内脏器官中，脖子一歪，人也随之昏迷。
林肃目光如炬，道:“我赢了，放人。”
南宫霸一动也不动，盯着林肃眼睛都不眨一下，足足有半刻钟，还是林肃先开口，“怎么，要反悔？”
闻言，南宫霸哈哈笑道:“我南宫霸从来只有向别人伸手，还没有人敢把手伸到我面前。林肃，我越来越欣赏你了，既然你赢了，我也不会拦着，人在这儿，你拿走。”
南宫霸让出一条道，说着:“南宫悠月，从这一刻开始，你不再是南宫家族的人，以后也不准你冒用南宫家族的名号做事。”
林肃架着南宫悠月，怎料南宫霸又说:“来人，林肃未经许可擅闯南宫拍卖场，意图盗窃南宫家族珍宝，拿下，如果抵抗，就地格杀。”
南宫霸的护卫纷纷从四面八方围剿过来，人不多，却各个都是精锐。林肃仰天长叹，“果然，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
南宫霸道:“人，我给你了，至于能不能活着离开，就看你的本事，我南宫霸一言九鼎，如果你们能活着走出这道门，前尘往事，一概不追究。”
“杀！”
林肃拔出血影剑，掌心感知到剑中不详的气息，冤魂的嗡鸣，阴寒刺入手掌，血影剑好像和他建立了某种特殊的关系，同他的手臂一样，灵活自由。
“这把剑，有灵。”
剑长四尺，宽一寸二，重三十七斤二两，这是剑告诉他的。
手一翻，长生剑法第一式出剑，求长生。
一剑凌尘，来者刀断。
乘胜追击，长生剑法第二式，证长生。
剑从一护卫肋骨穿过去，未伤及脏器，一脚踹的那人飞出十几米，林肃则快速施展凌虚剑步从缺口逃出去。
一出门口，护卫就听到南宫霸的命令，“别追了。”
铁扇在手掌中敲了三下，南宫霸呵的一声笑出声，坐在椅子上有点焦躁，他抬头唉的吹了一口气，问:“施长老，林肃怎么样？”
所有人恍惚间，南宫霸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老人，护卫们单膝下跪喊道:“施长老。”
施长老白衣白发，脸上皱纹很少，像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仙风道骨。他双手背在后面，道:“资质上佳，人品也不错。”
“那你以为……”南宫霸问。
“不可。”施长老说。
南宫霸点点头，对护卫说:“全杀了。”
额头的疑惑消失，南宫霸的神情又恢复了静若湖畔，动则翻天的平静，就连他的护卫都不清楚南宫霸是个怎么样的人，时而冷静，时而疯狂，时而嗜血，时而怜悯。
他就像生活在都城中简单的浊世佳公子，心里却住着一个恶魔。
第93章 启程
南宫霸行事虽然疯狂，却也信守承诺。果真没有追击，轻松让林肃和南宫悠月离开。人抵达雅园，林肃替南宫悠月化解压制真气的银针，问道:“南宫家族你回不去了，南宫霸在一天，家族里就没有你的位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南宫悠月轻轻地晃头，“家族容不下我，也许这也算无家可归吧。大不了我也学你的样，执剑除魔，投身江湖。”
林肃沉吟，江湖是个是非之地，他不太想看到南宫悠月踏入这个大染缸。后者在暗示，他在假装听不懂。
“先好好休息，把伤势养好。”林肃道，本来要给她盖被子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他不能耽误了南宫悠月。
情之一字，很复杂。
他和陈凤舞算是情投意合，只是谁也没有先戳破这层关系，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是这般。南宫悠月的容颜实在诱惑，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抵抗秀色可餐。
然而他对南宫悠月，心门外上了一把锁，把陈凤舞锁在心里，南宫悠月则在心外。救她一方面是为了当时的承诺，一方面在弥补过错，算是赎罪。
南宫悠月紧紧握住被角，倾世绝美的脸埋在被子里，流露小女孩娇羞的模样，不由自主地笑了。
当天，林肃去拜访了六扇门的好友，至晚才归。
……
“郡守大人，冒昧叨扰，请见谅。”林肃对陈守礼还是很尊敬的，就冲他围剿黄泉魔宗魔修时毫不犹豫的增援，林肃也得领情。
陈守礼呵呵地笑道:“叨扰什么，试问天下还有哪个郡的郡守有我这般逍遥。夫人，凤舞怎么还不出来。”
“我去看看。”郡守夫人告辞走了。
陈守礼拍拍林肃的肩膀，非常满意地道:“好小子，去了趟奉阳郡人也不一样了，无声无息上了虎榜不说，一下成了咱们安阳郡的第一高手。”
林肃连忙推脱，“郡守大人莫折煞林某，什么安阳郡第一高手，都是以讹传讹，林某几斤几两，心里清楚，亮堂着呢。”
“还谦虚了。”陈守礼道:“安阳郡是个商郡，习武之人本就不多，能有你这般殊荣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真希望以后咱们郡能多出几个像你一样的人，为安阳郡争光。”
二人喝了一壶茶，陈凤舞才高高兴兴地过来，“听娘说你来了，本来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林肃说:“雅园和郡守府相隔不远，顺道过来。”
陈守礼和夫人相视一笑，同时站起来，“你们年轻人聊，我们就不打扰了，人老了，坐久了就腰酸背疼。”
陈凤舞羞红了脸，略微心虚地瞟了瞟林肃，说:“咱们去赏梅吧，郡守府里梅花可美了。”
“好！”林肃同意道。
郡守府的梅的确很美，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可今天，两人的心思都不在梅。
“我有话对你说。”林肃驻足开口。
陈凤舞眨了眨眼，打趣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客套了，这可不是虎榜高手应有的气度。”
她心跳的很快。
林肃深吸一口气，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陈凤舞问:“去哪？”
“修炼。”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林肃摇摇头。
沉默了一会儿，陈凤舞问:“去多久？”
林肃折下一枝梅花，道:“可能一年半载，也有可能更久。”
陈凤舞夺了林肃手中的梅花，笑着把玩了一会儿，道:“三年，三年以后如果你还不回来，我就扔了这枝梅花去嫁人。”
林肃笑道:“好。”
郡守夫人来时，林肃已经离开，只剩陈凤舞一人，就问:“他今天来和你说了什么？”
陈凤舞说:“没说什么啊，就给我送来解药，能解寒症的解药。”
郡守夫人着急地问:“就没有说其他的事了，比如请人算良辰吉日什么的。”
陈凤舞嗔道:“娘，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朝廷的正式召令文书抵达，每个州郡抽调人手训练，安阳郡除了林肃以外，还有一个散修，听说是独行侠，玄级捕快，人十分冷漠。
时间太紧急，林肃甚至来不及做准备。他吩咐忠伯道:“小麻烦你送回安阳县，闭关的两人如果出关，就把我留下的牌子交给他们。”
“是，少爷。”忠伯道。
林肃本来打算和南宫悠月告别，没想到却没见到人，只有一封墨迹未干的信。打开信件，上面写着:勿忘，珍重！
告别，如此简单。
启程！
林肃看到早已在驿站等待的唐胜，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合上下巴，讪讪地道:“掌柜，不会您亲自护送我们吧？”
唐胜一瞥，“怎么，我还不能护送你？”
“瞧您说的。”林肃咧嘴，“您可是昙花轩掌柜，掌柜怎么能干这事，您走了，昙花轩谁打理。”
唐胜道:“昙花轩不是我私人的产业，我走了，自然有朝廷调派人过来。四岳宗的仇报了，也该去见识见识都城的繁华，长长见识了。”
林肃笑笑，看来唐胜的心结解开了。他左顾右盼，问:“另一位呢？”
林肃有点好奇和他一起去深渊试炼场的人是谁，在安阳郡这么久，玄级捕快他基本都认识，唯独这个人一次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来了。”
顺着唐胜的手指望去，林肃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牛高马大的……女人。
没错，是女的。
这人身材和雷虎相仿，肌肉、肌肉还是肌肉。
“你确定是她？”林肃不可思议地问，本来以为女子都是婀娜曼妙、淡抹胭脂、妩媚动人的类型，今日见到这人，重新刷新了他的认识。
原来女人除了倾国倾城，也可以膀大腰圆。
“给你介绍一下，玄级捕快慕容颜。”唐胜介绍了那女人，又介绍林肃，“黄级捕快林肃。”
林肃一本正经的作揖，行了个江湖儿女的礼。那慕容颜一言不发，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旋即翻身上马，就连唐胜，她也没有打招呼。
真是个怪人。
林肃默默把她列为怪胎，这种人一定没什么朋友。
第94章 谁让老子是他爹
都城遥遥。
初春时节，生机盎然，刺骨梅花悄然谢幕，半寸春色破开泥土。同在大周王朝，安阳郡的春平平淡淡，没有瑞雪兆丰年，越靠近都城，越是冷冽，枝上残留稍许莹莹白雪。
“京州可真冷，习惯凉州四季如春，这雪也是稀罕东西。”林肃搓热手背，时不时往篝火边烤一烤。
唐胜喝了口烧酒，有滋有味地抹了抹嘴，“京州的腹地就是都城，咱们入京州也有一段时间，距离都城不远了。”
林肃添了柴，问道:“唐老爷子，安阳郡的昙花轩你拱手让人，那你接下来何去何从？”
唐胜嘿嘿道:“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关心老夫。老夫贵为六扇门地级捕快，凉州六扇门总部早发了邀请，只是当时忙着复仇，没时间搭理他们。现在想想，这个建议也很不错。”
林肃呵呵地打趣，“唐老爷子老当益壮。”
喝了两口，林肃拿着酒袋送给慕容颜，“慕容姑娘，喝口烧酒暖暖身子，今晚会更冷。”
慕容颜既不接酒袋，也不说话，弄的林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耸耸肩就回到原来的位置。唐胜揶揄道:“吃瘪了吧，没关系，慕容颜就是这个脾气，对谁都一样，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林肃问:“慕容姑娘一直对人都这般冷漠吗？”
“慕容姑娘？”唐胜瞪了瞪眼，“你说谁，慕容颜？”
“有问题？”林肃疑惑，就算慕容颜的体格彪悍了点，可见一声姑娘也没问题吧，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呢。
“我知道她不愿搭理你的原因了。”唐胜道:“慕容颜，单姓慕名容颜，你一口一个慕容姑娘，人搭理你就见了鬼了。”
林肃:？？？
还有这种调戏人的名字？
姓慕名容颜，怎么不姓东名方不败？
取个名字真不走心。
林肃打坐修炼问虚剑诀，一坐就是一夜。修为到了他这种地步，十天半个月不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静坐对精神反而有裨益。
清早，唐胜起床，见林肃在静坐，拍了拍老腰说:“年轻人真有干劲，老夫年轻那会儿也和你一样，打坐修炼一个月，眼睛都不眯一下。”
林肃对此表示质疑，“唐老爷子，您静坐都不闭眼睛？真厉害，以前常听人说睁着眼睛说瞎话，您睁着眼睛打坐，您看，我就不行，一打坐就闭眼睛，比你差远了。”
唐胜眼睛一眯，老子说的是这玩意儿？
半月脚程，林肃三人终于来到大周王朝最繁华的城市，都城。
都城的出入都十分严格，每个人必须接受检查。
林肃道:“都城就是都城，连进出都查的这么严苛。”
唐胜看了看城门口负责检查的禁军，捻了捻胡须，眉目担忧道:“往日都城可没这么苛刻，禁军统领都出来了，京畿九门，岂不是九名统领镇守？他们在搜查什么？”
车来车往，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查的仔仔细细。
旁边的一个粗布麻衣的老汉说:“各位不是都城的人吧，连最近都城发生的沸沸扬扬的大事都不知道？”
唐胜道:“初来都城，不知都城发生了何种大事，请老人家赐教。”
老汉叹道:“三天前，不知哪来的蟊贼闯入宫墙，盗走了皇帝陛下极珍贵的宝贝天都十二杀阵的一杆阵旗，陛下震怒，勒令禁军都统任九重三日内破案，追回阵旗。任都统哪敢轻慢，所有统领全部出动，无论民居还是城门，无一例外全部重兵搜查，可追了三日，也不曾见到阵旗影子。今日是最后期限，任九重要是追不回来阵旗，就等着陛下问罪吧。”
“天都十二杀阵？”林肃对阵不熟悉，可他的府邸却供养着末流阵法师丁九，丁九的阵法天赋还不错，以前跟着他大哥走南闯北，也就干一干收账的活儿，从他入住雅园之后，修炼巽风十二卷的同时也钻研阵法，雅园中有一个小型幻阵，就是丁九的手笔。
老汉道:“追不回天都十二杀阵，陛下定然责罚，任九重做事还算规规矩矩，此刻天都十二杀阵失窃，他罪责难逃，就是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他。”
林肃咧嘴，“老人家，禁军都统那可是大人物，他做事的风格你都了解呢？”
“当然，任九重的事迹都城谁人不知。”老汉道。
“万一传言有误呢。”
“不可能。”
“万一他是个玩忽职守的狗官呢？”
“那老头子打断他的腿。”
“哟，老爷子火气挺大，任都统可不是谁都能见的人，就算您见到人，也不一定打的过。”
“呵，老头子要打断他的腿，他还能揍我？反了他。”
“老爷子大气，不知怎么称呼？”
“不才，正是你口中那个玩忽职守狗官任九重的老子，任岳。”
林肃一个趔趄，天下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都城外搭讪一老汉，竟然是禁军都统任九重的老爹，最关键，他还当真人家的面说人家儿子的坏话，林肃都快晕了。
周围的人都往外散了，老爷子嗓门不小，守城的禁军都听到了。
林肃急忙道:“老爷子，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任九重统领的坏话。”
任岳冷笑，“你没说那是谁说的？”
林肃急中生智，手一指，“您啊，不是刚才您说的吗？喏，他们都听到了。我说任老爷子，任都统是失职没有保护好天都十二杀阵阵旗，可他也绝对不是玩忽职守，都怨那蟊贼，没事往宫墙里翻什么。您可千万别责怪任都统，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官，如果陛下真要撤了他的官，在下愿第一个立万民书，为任都统求情。”
那禁军统领动容，走了过来对任岳道:“国公爷，都城失窃阵旗的事都统是无辜的，那日他休沐在家，不在值，陛下责骂太重了点，如果陛下要罢都统的官职，属下也愿在万民书上立字，请求陛下从轻发落。”
“是啊，请国公爷别责怪都统。”
“……”
任岳那叫一个无语，一群没脑子的武夫，人家说什么你就信，还万民书，瞧瞧教唆你们搞万民书的那个家伙，溜的没影了，你们是真的蠢。
这下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亲口骂任九重玩忽职守。
任岳整肃衣襟，大步往都城里走。骂他怎么了，老子就是打他，他还敢还手？
谁让老子是他爹。
第95章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唐胜的表情一直都是似笑非笑，余光瞥着林肃十几里，很揶揄。林肃无奈地把头别过一边，“唐老爷子，您要笑就笑，别这么瞄人，人的紧。”
闻言，唐胜牵着马哈哈地笑，“你这个人真的是……很有福缘，当着人老子的面说那番话，要是换了个小肚鸡肠的人，准拿你问罪下狱。”
“谁能想到衣着好似农夫一样的老人，是当朝国公爷，失策失策。”林肃撇撇嘴，无奈地说:“话说，这个老人真是挺好讲话，他是哪座府邸的国公爷？”
“不知道，都城的官我认识不多。”
都城的繁华，并非在于城池，也在于人。天子脚下，达官贵人数不胜数，什么亲王、国公、诸侯，一板砖砸下去，十个有八个是官宦世家的人，还有两个则是富贵人家。
曾经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说一个地方官升迁来到都城，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可他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儿子。他的儿子在地方嚣张惯了，飞扬跋扈，甚至比地痞流氓做的还绝。
新官上任，官员的儿子心情也是极喜气的，到酒楼去喝酒。结果，因一件琐事和人发生的口角，一怒之下把人打伤，还出言不逊地说“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你们得罪的起我吗？”之类的话，当时受伤的人给吓住了，灰头土脸地就跑了。
那人也不是善茬，他认不出官员的儿子身份到底是什么，于是派人查，查了三天，人回来了，朝廷从五品官员的儿子。
那人不信，心里嘀咕肯定还有其他身份，比如他的其他亲人，也都筛查一遍，结果还是一样，除了他的父亲是当官，亲戚每一个在朝中，甚至稍远的亲戚还苦哈哈的过日子。
他那叫一个气愤，竟让那小子唬住了。他堂堂二品大员的孙儿，让从五品官员的儿子敲碎了脑袋，气不打一处来。
没过多久，那官员的儿子就莫名其妙让人打了，伤的不轻，卧床在家半个月才消停，结果刚出家门口，又让人打了，光明正大地打。打了人不打紧，顺带叫上朋友把官员的儿子拉到官员面前告状。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十几个公子哥，全是朝廷有人的世家公子。
这个是禁军统领的儿子，那个是户部尚书的侄子，这个是礼部侍郎外甥，那个是兵部某高官的弟弟，甚至还有个一品侯爷的远房亲戚。
官员吓坏了，连忙赔罪。可赔罪也无济于事，没几天，他的调令就下来了，去边荒城池做正五品的官，看似升迁，实际上没有比他更严厉的流放了。
都城就是这般，王公贵族皆住在这里，官员多如牛毛，没准哪天坐在身旁的陌生人就是哪个王爷的儿子也说不定。
任岳不追究林肃的事，一方面是肚量大，另一方面……人跑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肚里能撑船。一般的官员，也干不出粗布麻衣，竹竿鱼篓的形象。
唐胜停下脚步，“前面就是你们的目的地，我的任务完成，走了。”
“保重。”
林肃和唐胜道别，缴了朝廷下达的令牌，林肃和慕容颜进入了深渊试炼场的人员聚集地，场地空旷，像是个军营。
“都城还有这种地方。”好奇地多瞄了几眼，林肃啧啧地说。
里面人不少，都是青年。人分成四个部分，也可以说是四个小势力。
二人一进来，他们就注意到了。每个势力都过来一个人，瞟了瞟慕容颜，嗤的一声回过头对林肃说:“小子，新来的？哪来的？”
“凉州，安阳郡。”林肃回道。
其中一瘦小的青年拍拍林肃的肩膀，道:“凉州，佛门少林寺的大本营，加入我们玄武堂吧。”
林肃不由偏过头，“什么玄武堂？”
四人里面的矮个子嗤道:“真是土包子，你们凉州除了佛门正宗的少林，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谈资了。要入深渊试炼场，一个人，寸步难行，所以数百年来，都在这里把所有人划分成四个小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不分地域州郡，只分小组，懂了吗？”
那相貌堂堂的青年甩甩手，“你们争吧，青龙堂没兴趣。青龙堂有青龙堂的骄傲，不是什么犄角旮旯的东西都能加入。”
“白虎堂也退出。”另一人也道。
瘦小的青年道:“瞧，青龙堂和白虎堂都拒绝你们，不如加入玄武堂，有我们玄头罩着你，没人敢找你们麻烦。”
那矮个子青年嘲讽道:“玄头？你们的称呼真别致，玄武就是乌龟，怎么不叫**？”
瘦小青年浑然不在意，“有本事你也学我们叫一个啊，玄头不好听，朱头就乐意了是吧？朱头，猪头。”
“你说什么。”矮个子青年抓住瘦小青年小腹的衣服，他的身高只能抓到那儿。
慕容颜认识朱雀堂的一个女子，所以加入了朱雀堂，侏儒症青年见状，立马趁热打铁道:“你的同伴加入了朱雀堂，你也来吧，相互有个照应。”
瘦小青年毫不气馁，“朱雀堂有什么好，来我们玄武堂，我们堂主还是凉州人呢，指不定你也认识。”
“哦，是吗？”林肃笑笑，凉州广袤无垠，别说一州地界，就算一郡，同在安阳郡，他也未必认识，“你们堂主是谁？”
瘦小青年得意的道:“虎榜50连横索单连横。”
“谁？”林肃都以为自己听岔了，单连横怎么可能是六扇门的人。
“单连横。”瘦小青年重复了一遍。
“他怎么会在这里。”林肃都快晕了。
这叫什么？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瘦小青年摸不准林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插嘴，果然那侏儒症识趣地离开。瘦小青年就道:“原来你真认识我们堂主啊，他在凉州名气很大，你认识我是理所当然，瞧吧，朱雀堂的人也走了，你只能加入玄武堂了。”
“成吧。”林肃对此没有意见，加入哪个堂都是一样的。
青年立马热情几分，道:“成，加入玄武堂，咱们就是兄弟。别看我们玄武堂屈居四堂末尾，就连青龙堂都太愿招惹咱们，威风吧。”
“这是为什么？”
青年拍胸脯道:“就因为我们的堂主是单连横啊。”
领林肃回到玄武堂驻地，青年对坐那儿的众人道:“这位兄弟加入了玄武堂，以后就是咱们的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他可是咱堂主的老乡，地道凉州人。”
第96章 这尼玛……
听闻林肃和单连横都是凉州人，那些人反而兴趣更盛。满脸横肉的光头拍拍林肃的肩膀，打量着林肃周身，大嗓门震耳欲聋，“堂主的老乡，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子，你是不是得罪了哪个大人，才让他们把你扔到这里来受罪？”
林肃道:“自愿前来。”
光头啧啧道:“有胆魄，你背的是一把剑吧，让老子瞧瞧你的剑有没有我老娘绣花的针锋利。”
说着，光头伸手去解林肃包裹血影剑的黑布，凶煞的肉脸上戏谑嘲弄的味道极重，还有着淡淡的鄙夷。
林肃扼住光头探来的手，淡淡的道:“我只说一遍，滚。”
玄武堂的众人都乐了，这个新人真是不知死活。就有人煽风点火道:“铁头，新人瞧不起你啊，教他点咱们的规矩，用你的铁头功教训教训他。”
光头嘿嘿笑着，“好嘞！”
他扭头对林肃道:“小子，听到了？新人老老实实遵守规矩不就完了，瞧你整的这一出。来，乖乖让老子顶两下，站好了。”
蒲扇大手抹的光头蹭亮，光头脚蹬了两下，疯牛一样冲林肃撞去。
其他三堂的人都见到此番情况，全都津津有味地看戏，朱雀堂那名去招揽林肃的侏儒症青年乐呵呵地道:“嘿，那新人在接受教训了，慕容颜，你知道玄武堂和朱雀堂的不同了吧，咱们朱雀堂不兴这一套。”
“新人接受军训，玄武堂自单连横来了以后，真是热闹多了，每天都给咱们表演节目。”
“瞧瞧他们那样，画个大花脸，锣鼓声响，就能搭台唱戏。”
“铁头的功夫不怎么样，那铁头功练的是真没毛病，十成功力冲撞，花岗岩也得碎，这小子，嘿嘿，要遭罪喽。”
铁头一撞，结果都在他们意料中。
可谁知，铁头的铁头功三成功力的冲撞，竟生生给林肃一只手掐住脖子，一拍，铁头就昏了去，啃了一嘴泥。
这会儿，所有人都气势汹汹地站起来。来到这里的人先来的叫作前辈或者老人，后来的叫新人，深渊试炼场的人每一年都换一批，不存在以前的人留下来的事。
老人教训新人，那是天经地义的，只要你稍微服软，给人一个面子，人家也会对你手下留情。可林肃没有，他一出手就让人没了脸面。
新人反过来教育老人，这样的事没少发生，最近才发生了单连横横扫老人场的例子，教训的老人没有脾气，才把堂主之位拱手相让。
才消停多久，又来了。
林肃知道很多时候，说半天还不如一拳震慑来的实在，于是指着众人说:“你们谁还要看我的剑，一起上吧，我接着。”
“狂妄。”
“猖狂。”
“放肆。”
紧接着，在哀嚎声和惨不忍睹的注视中，玄武堂一派凄惨的景象，让朱雀堂的人都是掩住了眼睛，太惨，太暴力，不忍直视。
林肃往那玄武堂的位置一坐，众人吓的忙从地上跳起来，躺着的也在其他人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站起来。他往那核心位置一靠，还挺舒服，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新人林肃，请多多关照。”
众人忙摇头，开什么玩笑，谁敢关照他，这厮的实力只有堂主才能打得赢吧。
林肃挑眉，“怎么，加入了玄武堂，就不关照一下？”
那瘦小青年咧着嘴，“高手兄，你就别玩我们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堂主允许的情况下，我们保证给您办的漂漂亮亮。”
“那要是你们堂主不允许，就不给我办事了？”林肃冷冷地说。
青年嘿嘿地说:“高手兄见谅，咱们这儿有规矩，各堂都听堂主的调派，就算您能打赢咱，呵呵，恕我直言，您也不是堂主的对手。”
众人同时肯定地颔首。
“是嘛。”林肃翘着二郎腿，解下背后的包裹，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众人，“你们的这个堂主，应该是谁的本事大谁来做的吧？”
青年道:“那是必须的，深渊试炼场就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地儿，领导一堂的堂主必须最强，谁敢把小命交到微末本事的人手里。”
“那就好。”林肃斜躺在椅子上，说道:“以后单连横不是你们堂主了，叫声堂主来听听。”
青年急了，说道:“高手兄，你的本领高强，可是……”
“可是，也强不过单连横，对吧？”林肃替那人补充。
青年点头，众人也是纷纷同意，单连横横扫他们几乎就那么一瞬间的事，震慑他们的心神，事后云淡风轻的离开。让他们生出如同面对一只猛虎的错觉。
青年又道:“咱们堂主可是由青龙堂、白虎堂和朱雀堂的堂主认证过的，就算四堂中最强盛的青龙堂堂主，也不敢在我们堂主跟前托大。”
林肃道:“那就更简单了，叫你们堂主出来，让他同意我当你们堂主不就完了嘛，这事多简单。”
青年的脸皮抽搐的厉害，你说的轻巧，让咱们堂主让位，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惹怒单连横，保准让你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地。
“要不您让一步，咱们堂主很好说话的，以高手兄的本事，做堂主之下第二人完全没问题，没必要争个堂主的位子让其他三堂的人看热闹。”
林肃一瞥，果然，其他三堂的人都伸着脖子等着看戏呢，他往那一瞪，“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一个个挑战你们，连你们堂主也一锅端了。”
“大言不惭。”青龙堂的临时负责人说。
“狂妄无知。”白虎堂的临时负责人说。
“要不，让他试试？”朱雀堂的临时负责人悻悻说，在众人要杀人的目光下，他咳了咳，改口道:“不知天高地厚。”
林肃一横，朝瘦小青年招手，“你，对，就是你。给我介绍一下其他三堂的人，尤其是青龙堂和白虎堂的堂主。”
“您不会真要去砸场子吧？”青年心惊，同时又有点期盼。
“废什么话，让你说你就说。”
青年道:“青龙堂实力最雄厚，他们的堂主是几年前从虎榜退下来的高手，据咱们老大说，起码虎榜前40的实力，手底下高手也很多，光是现任虎榜高手就有三个。”
“哪三个？”林肃兴致勃勃地问。
青年掰着手指说:“排名67的地堂腿云，排名84的断金刀许世仁，排名106的太合掌白御。”
林肃扶额，“这尼玛……”
第97章 分丹
深渊试炼场中能遇见单连横，或许能说缘分，可小小的地方竟吸引多名虎榜高手，以及拥有虎榜实力的人，这个地方本身就很神秘。林肃只是把深渊试炼场当作修炼实战的场地，并不知其中有何奇异，所以也没有多问。
青年继续说:“白虎堂的人则简单的多，他们很多人都没什么名气，也没有虎榜高手，但里面有几个就连青龙堂的虎榜高手都不好招惹的角色，他们的堂主更是狂人，和青龙堂的堂主打了十几架，基本上都是不分胜负。”
“也就是说，青龙堂重名气，白虎堂重实力？”林肃捏着下巴问。
瘦小青年道:“您这么分也没错，白虎堂的确是以实战为尊，青龙堂比较重视名气，哦对了，青龙堂收人很有规律，除了虎榜高手，似乎只收权臣世家、贵族后裔，一般的人很难入他们的法眼。”
“狗眼看人低。”林肃翻了翻白眼说，什么贵族进入深渊试炼场都是浮云，名气再大，家族再显赫，人没了也就没了。
“朱雀堂……”
林肃打断他的话，“朱雀堂就别介绍了，青龙堂和白虎堂都瞧不上你们，可想而知你们是有多不入流，但凡出了几个厉害的角色，他们还不另眼相待？单连横的脾气不怎么吃的住嘲讽，他就没和青龙堂、白虎堂的堂主干一架，给你们扬威出气？”
“怎么没有啊。”瘦小青年拍着大腿说:“咱们堂主一坐上那位置，立马约战青龙堂堂主宋北和白虎堂堂主薛金琥，结果……”
青年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败了？”林肃问。
青年点点头。
林肃又问:“他解开连横索了吗？”
单连横的实力在岳府时不输给他，自创的招式堪比达摩掌和大金刚拳，天份十分高。但他总缠着铁索，让人误以为这就是他的兵器，加上他在虎榜上的称号叫“连横索”，所以很多人都会特别注意他的铁索，有种一叶障目的感觉。
使用连横索的单连横充其量只是虎榜末流，可解下铁索的单连横，战意冲云霄，就连当时修炼了龙象般若功的林肃都没什么太好的方法击败他，两者差距很大，所以林肃要问个清楚。
“什么连横索？老大的连横索听说早扔了，你说会不会老大没了连横索，所以才打不过他们？”瘦小青年自行脑补单连横以连横索打的那两人屁滚尿流的场景。
林肃沉吟，那确实有点本事啊。
“不过，您来了，加上我们堂主，玄武堂准能摆脱第四堂的耻辱，稳稳的第三堂。”瘦小青年奉承道。
林肃横眉道:“你们堂主，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了，明白了吗？”
那青年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感情我说了这么多，都没听进去呢。高手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怎么没明白，可不就是谁拳头大，谁坐堂主吗？”林肃道。
青年说:“可你打不赢我们堂主。”
“你怎么知道打不赢？”林肃问。
“我们堂主是连横索单连横，虎榜高手。”
“我知道。”
青年着急出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执拗呢，虎榜高手，懂吗？就是那种三个你绑一块都打不赢的高手。”
“知道啊，说的谁不是虎榜高手一样。”林肃风轻云淡的说。
瘦小青年愣住了，试探着问:“您也是虎榜高手？第几名？”
“四十九。”林肃笑道:“顺带说一句，我的排名就是和你们前任堂主打了一架排上去的。”
林肃不太喜欢报“佛印拳林肃”，因为他根本就不会什么佛印拳，估计是朝廷的人看错了，把大金刚拳和达摩掌合为一体，才有了这个蹩脚的称号。
众人目瞪口呆，这位高手竟然是比堂主排名还高的虎榜高手？还是踩着堂主上的排名，这才隐藏最深的大拿吧。
“曾经，我和单连横不分上下，朝廷给我们排名在第49和第50，如今，我已今非昔比。”林肃夹杂着年轻人的傲气，向玄武堂的众人宣布。
“所以，我有资格做你们的堂主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难为情的样子。一个高个子率先拱手作揖，道:“堂主。”
“堂主。”
“堂主。”
有人先开口，其他人都接二连三的行礼。就连隔着最远的青龙堂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懵了一脸，“他们刚才说什么了，堂主？改换门庭了？”
“有意思，单连横堂主的屁股都没坐稳，就让人一脚踹下去，啧啧，他要是回来，那还不得雷霆大怒，真想看看他生气时候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嘿，老白，你们白虎堂离的近，听到他们刚才嘀咕什么了没？”
“听个屁，咬耳朵说悄悄话。姓江的，你们朱雀堂听到什么没有？”
“合着你们都以为我有顺风耳怎么的，告诉你们，没听到，一个字都没听到。”
林肃得到这伙人认可，暂时成了玄武堂的堂主，可那瘦小青年告诉他，玄武堂的人并不止这几个，单连横和其他人去寻都城的江湖高手挑战，高手全出去了，他们都是实力不太强的，简而言之，就是次品。
“难怪这么弱，原来都是挑剩下了的留下来招揽新人。”林肃直言不讳。
众人尴尬，但这是事实。
林肃一连摆出十瓶丹药，对他们说:“别说我这个新堂主没关照你们，百草丹，每人一颗，可增加5-10年功力，就当我这个新堂主送给你们的福利。”
出门前，林肃炼制了很多丹药，草木丹、百草丹、小还丹、太清丹，两种疗伤丹药是给自己炼的，万一有个什么伤，这东西能救命。另外两种丹药，他本打算在都城办点事，换个银子什么的，此刻拿出来，是为了拉拢人心。
玄武堂众人眼睛直勾勾地凝望瓶中丹药，从他们的目光里，林肃看到了渴望和火热，却没有一个人动。
“都嫌弃我的丹药呢，得嘞，既然你们不要，那我可就……”林肃懒洋洋地抬手。
“要，哪能不要啊。”
十瓶丹药一扫而空，甚至还有十几个人没拿到，林肃又掏出三瓶分给他们，说:“放心食用吧，这丹丸没有太多丹毒危害，不会对你们的潜力构成威胁。”
现在的百草丹是经反复修改丹方才得出来的结果，借鉴了少林大还丹和道门太清丹，加之以不下二十次验证，才炼制成功。尽管百草丹的效果没有增强，却大大的减少了危害，就利弊而言，如今的百草丹胜过先前百倍。
第98章 截胡
来了新人，瘦小青年徐彪迈着八字步招摇大摆走过去，先提了八年功力，又抱着堂主的大腿，立马狐假虎威起来，“喂，小子……”
他的话说了一截，坐的舒服的林肃眼睛亮了起来，又是一个熟人，“俞子，俞兄。”
徐彪一蹙眉，什么鱼子酱，谁特么给老子捣乱？一回头，林肃朝这边招手，他严肃、不可一世的表情瞬时就换了张脸，“哎哟，原来俞哥，您请您请。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没见这是我们堂主的朋友吗，哪来的回哪去。”
来人是林肃的熟人，剑阁高徒俞子。
徐彪私下抹了一把汗，幸好没来的及装腔作势，否则今儿个堂主非饶不了自个。他不由猜测俞子的身份，难道这也是个扮猪吃虎的高手，像堂主一样厉害的人物？
玄武堂的人纷纷猜测，和虎榜上的高手一一对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找到相同甚至相似的。俞子这个名字和林肃不一样，并不常见，而林肃不同，什么林肃林宿林素，江湖上一堆人都这个名，他们一时没想起虎榜上的名字，却不会连这么别致的名字也忽略了。
“原来是林兄。”俞子道。
林肃打量俞子，笑道:“数月未见，俞兄的真气愈发精纯，功力大增啊。”
“哪里比得上林兄，在如此短时间超越我师兄，就连我师父对你都赞不绝口。”俞子有点客套。
林肃搭着俞子肩膀，低声问:“俞兄，你好像不是六扇门的人，怎么也来深渊试炼场，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善地。”
俞子说:“深渊试炼场，并非只有六扇门的人才能入，十大门派每年都会派人来历练的，这里算是朝廷和十宗的人磨砺青年一辈的地方。”
林肃微微点头，“所以你是代表剑阁来历练的？”
俞子尴尬道:“剑阁的名额有限，怎么会给我。我是加入六扇门才有机会来的，大师兄也来了，不过他们那一批核心会先入，如果运气好，我们能在里面碰面。”
林肃咧咧嘴，这里面门门道道可真多。他瞥了瞥徐彪，这些人哪能算次品，明显是假冒伪劣产品，十大门派的精锐是精品，他们几个算的上比较厉害的是次品，最后才到徐彪等第三梯队。
徐彪以为俞子告状，吓的浑身哆嗦。
“少林派了谁来？”林肃对少林派出的人感兴趣，各院的人他都认识几个，似乎真没几个合适的。
俞子表示不知道。
林肃叹道:“俞兄，说实话，你们剑阁的人真的不太适合进入深渊试炼场，那地方没有天地灵气，所有的武学都是鸡肋，一旦真气消耗空，就只能坐以待毙。”
俞子道:“多谢林兄提醒，来此处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请林兄放心，俞某不会拖累你们的。”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
九州七十二郡城来深渊试炼场磨炼的人不计其数，人数看州郡的武道昌盛程度，比如凉州安阳郡，算是比较末尾的，所以只有两个人，奉阳郡则好很多，一共七人，其他各郡城多的有二十人，少的有一人，加上各门各派百人，少说也大好几百人。
玄武堂和朱雀堂的人较杂乱，基本上其他两堂的人挑剩下的都流入两堂。玄武堂人员到目前已逾二百大军，正朝三百大步流星踏去。
单连横带着几十号各地玄武堂的好手挑战都城的江湖中人，攻城拔寨似的拿下好些名头，正打算亲自挑战一位身手不错的镖局镖头，就有人来通风报信，“堂主，不好了，徐彪那伙人又认了个新的堂主。”
单连横一听，眉毛就那么一挑，“今天不挑战孙家老头，有人截了我的胡，以为教唆几个饭桶就拿下玄武堂堂主的位子，要跟我回去的我欢迎，不跟我回去的我也不勉强。”
众人纷纷附和，扬言要打折林肃的腿。
单连横等人往回走，眼睛里战意横流，挑战切磋和夺回失去的东西，后者更让他激动，因为比试双方都会留手，后者则可不必客气。
林肃坐在那儿静静地观摩徐彪装腔作势，他对此喜闻乐见，遇上软柿子可以捏一捏，但要是遇上流星锤，准能扎的你手上多几个窟窿。
有了俞子的前车之鉴，他的口气也稍微缓和了点，生怕来的又是堂主的好友或者扮猪吃虎的狠茬。
林肃由他去，玄武堂的堂主不是拿嘴轰出来的，必须建立威信。徐彪的做法虽然有点虎，效果却奇佳，就算遇着狠人也无妨，反正挨打的又不是自己。
那青龙堂的人来了几个高手，其中一人见到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林肃，先一愣，旋即思考几下大方的过来打招呼。
“嘿，姓白的，你来做甚？别以为虎榜上有名就可以随意来我玄武堂搞事情，没见我们堂主在这儿吗？”徐彪难得借势怼了一回白御，心里头的气总算消了一大半，笑着回头向林肃邀功，好像在说，堂主，我厉害吧，堂堂虎榜高手都让我怼的哑口无言。
岂料白御没理会他，往林肃的方向拱了拱手，“林兄，好久不见。”
林肃一抬头，漫不经心地道:“原来是白兄，失敬失敬。”
白御扫了扫，心里也很奇怪，林肃怎么会做了单连横的位置，那家伙出了名的能搞事，一言不合就跟你开擂台，就连他们堂主也都挨了拳头。
难道他赢了单连横？
心里浮想联翩，白御来客气的两句，在他思索的时候，一声咆哮震耳欲聋的响起，“哪个痨货敢截我们老大的胡，活腻味了咋的。”
白御仔细的听，可不是跟在单连横屁股后边的大嗓门？他认识那人，只因为单连横来挑战的时候，那家伙上窜下跳，闹腾的欢，口无遮拦，差点让许世仁削了他。
这会儿，他怎会不懂发生了什么，截胡，截了什么胡心里一目了然，除了堂主的位子还能有什么。
当下就知道二人来此没打过照面，一个虎榜49，一个虎榜50，是冤家也是对手，又是一场龙争虎斗。
“林兄，那单连横回来了，你抢了他的位子，说不好他会跟你挑战。”白御道:“如果林兄没有把握，退了玄武堂就是，我保你进青龙堂，地位不在白某之下。”
玄武堂众人一听，顿时就炸了，你白御算根毛，区区虎榜吊车尾，也敢说这般不要脸的话，论实力，你给我们堂主提鞋都不配。
第99章 再次交锋
众人识趣地退开，那咋咋呼呼的人看见徐彪等人的动作，信心大增，三步作两步，噔噔噔的过来，指着林肃的鼻子骂，“怎么着小子，私底下用卑鄙的手法夺堂主的位子你打招呼了嘛？咋不蹦了，有本事你动手啊。”
那人推了林肃一把，可把徐彪等人逗乐了，又是个装模作样的二狗子，等会儿有你好看。
徐彪茫然地抬了头，为什么我会情不自禁说又呢？
“喂，我在跟你说话。”那人上来要推搡，林肃反手就抽翻了人，指着地上蜷缩的人道:“单连横，你不会打算借这种人的手消耗我的体力吧。”
单连横战意飙升至巅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道:“林肃，你果然来了。坦白说，你是唯一一个让我热血沸腾的人，宋北和薛金琥都没做不到，因为他们开始走下坡路了，潜力消耗太大，已经没了争锋的资格。”
林肃道:“所以，你要一战？”
“当然。”单连横道:“奉阳郡败了以后，我的目标就是战胜你，完善我的武学，甚至来深渊试炼场的目的也都是为了击败你，一战吧。”
“来吧。”
刚才叫嚣的人趁人不注意，偷偷钻进人堆，脸都绿了。我挑衅了击败老大的高手？完犊子，完犊子，他要是报复该怎么办？
偷偷瞥见徐彪的阴险笑容，这人立即隐入人群。
“看戏了，看戏了，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挑战单连横，你们说他能在单连横拳下撑几招？”
“开盘开盘，单连横一赔一倍一，那小子……一赔三，多少都接。”
“放这么大盘，小心亵裤都输光光。”
“一千两银子，赌单连横赢。”
“八千两，单连横赢。”
白御心动了，盘口很大，片刻就收了不下三万两银子。开盘口的人家底丰厚，家族在都城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别说区区几万两，就算百万两也是鸡毛蒜皮。
他是典型的散修，利益就在眼前，他哪能坐怀不乱，“二千两，赌那小子赢。”
开盘口的人道:“白御，下这么大赌那小子赢，你很有信心？”
白御耸肩，“刘哥别说笑了，我哪有什么信心。二千两是我能拿出的最大限额，赌单连横赢才赚200两，要是万一那小子偷袭得手，二千两可就变成六千两了，很值得赌一赌。”
“好，爽快。”开盘口的人记下白御的赌注，继续对其他人招呼道。
玄武堂的人立刻围住了盘口，吓的那人忙说:“你们干什么，咱们这可没有开盘口犯法的罪。”
徐彪道:“当然没犯法，来啊，押注，快点记上。”
“赌咱们堂主赢，一千两，快记。”
“你们堂主，单连横？”开盘口的人问。
“屁话，当然不是，单连横已经不是我们玄武堂的堂主。”
“好嘞，全记上。”
记了一群，那人又道:“你们也上来，赌谁赢？”
一大伙人资金合一块儿，就道:“赌咱们堂主，一万七千二百两，全押了。”
“好嘞，记，一万七千二百两，全押那小子。”开盘口的人美滋滋地道。
跟着单连横的人急眼了，“什么那小子，我们赌我们堂主单连横，不是那小子，那小子怎么可能是我们堂主。”
开盘口的人说:“你们玄武堂真奇怪，一个堂两个堂主，记了本本就没的改了，赌场还有买定离手的规矩。”
“嘿，我说……”
“说啥也没用，这是规矩，你们没说清，怨我？赶紧走，别挡住后边的人。”
一行人垂头丧气地回到玄武堂的地盘，和以林肃为首的人隔开距离，瞪了徐彪一眼，“他奶奶的，你们几个害我们输了银子，一会儿小心了。”
徐彪道:“别得了便宜卖乖，滚，一会儿屎都给你打出来。”
青龙堂那儿讥笑道:“玄武堂来搞笑的吧，单连横前脚刚走，后脚让人缴了械，一下冒出两个堂主，怎么都有点滑稽啊。诶，你们说，那小子不会真是个硬茬吧，徐彪那几个家伙赌他赢眼睛都不眨一下。”
“屁的硬茬。”有人吐了口唾沫，“单连横的堂主位子正吧，咱们三堂堂主承认的，没办法，人拳头打出来的，不服不行。你再看看那小子，干了什么事？单挑老弱病残，这种事咱们三堂能做到的人不少吧，就他们几个渣，嗤，我上去就收拾了。徐彪那么卖力给他加油是什么原因，别告诉我你们没看到那小子拿丹药出来分，那叫利诱，给了好处，能不嚷嚷两下效忠吗？”
“老常可让他们坑出血来了。”
有人短短一盏茶列举了林肃赢不了的十大“罪证”。
断金刀许世仁瞧瞧地问:“老白，你是不是认识那小子？别拿刚才那套来糊弄我，我一个字都不信。”
白御无奈说出实情，“确实认识，佛印拳林肃，踩着连横索单连横上虎榜的人。”
“难怪你小子这么大方，一下下两千两，有意思。”许世仁道。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白御说道:“大概一年前，我初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没上榜，功力比我差一筹，和他交手十几招隐隐不分上下。可半年后，他的名字就登上了虎榜前五十，我当时都吓傻了，哪有人半年进步那么快的，这种人叫作妖孽都不为过。”
许世仁嘶了下，“恐怖如斯。”
人音僻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单连横和林肃同时动了，电光火石间对了一掌，简单至极，没有任何招式的一掌，两人齐齐倒退十几步，这速度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一阵眼花缭乱的拳掌交锋，很多人都看不清二人的动作，太快了，眼睛跟不上。但也还是有不少人能看的一清二楚，比如白御、许世仁和各堂的顶级高手。
“不分轩轾，单连横也今非昔比了。”白御赞叹道，这种进步为什么不是在自己身上。
“林肃略胜一筹。”许世仁神情凝重地说:“单单只是拳脚功夫的较量，林肃的力量胜了单连横，你看到的不分伯仲，其实是单连横咬牙故意弄出来的，你看他落地踩的脚印，起码是林肃的三倍深。”
“受教了。”白御道。
单连横喘着气，“本以为我的进步很大，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妖孽，就算施展了自创的秘术祭苍龙也不是你的对手，接下来，试试完善三次的苍穹掌吧。”
林肃十分怀疑，单连横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秘术就秘术，干嘛非强调自创，苍穹掌就苍穹掌，非连完善几次都介绍一遍。
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这种看上去老实巴交，暗地里腹黑的家伙最讨嫌了。
第100章 无形装逼，招招致命
玄武堂拥护单连横的一伙人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下巴都快砸到地上了，本来以为只是一场对战，无名小卒对上单连横，一面倒的形式，却以各种胶着维持着旗鼓相当的局面，那一不小心下错注的人立时精神百倍，心里小小的期待林肃赢。
“徐哥，那人什么来路，你给介绍介绍呗，能跟老大打的不分输赢，这人不简单。”有个军心不稳的家伙偷偷跑到另一阵营，问了徐彪一个问题。
搁在往常，单连横最忠实的拥护者常霖起码骂那小子个狗血淋头，这叫什么，临阵脱逃，通敌叛国，可今天他没有开骂，装作没听到，竖起耳朵偷听两人对话。
其他人大部分也是这么做。
“刚才不还徐大炮吗，这就徐哥啦？”徐彪调侃道:“不打算收拾咱们了？”
那人立刻嬉笑赔罪，“哪的话，都是玄武堂兄弟，哪能喊打喊杀，您给透露透露？”
站林肃这一边的人胸膛挺的直，头也仰的霸气，没办法，后台硬。
徐彪道:“我们堂主啊……”
“老大，叫老大，赢了的才是堂主。”那人讲究。
“能不能好好听了。”徐彪说:“我们堂……老大，不显山不露水，顶尖的虎榜高手。知道你们老大单连横那排名怎么出来的吗？咱们老大用拳头给他砸出来的。”
常霖往前一步，幸亏了有人拉着，不然这会儿徐彪都让他打了。徐彪见状，退了两步，也不敢这么贫嘴了，就道:“他俩交手一次，我老大虎榜49，你们老大虎榜50，里面的意思，你们自个琢磨去。”
瞠目结舌的不止常霖，其他三堂的人都惊呆了，嘴巴张大能塞下一颗鸭蛋。最惊恐万状的莫属开盘的人，方才他计算了一下，如果单连横赢了，他起码能赚三四万两，这还是常霖疏忽下错注的结果。但要是林肃赢了，至少亏八万两，血本无归呀。
他心里默默祈祷单连横赢，诅咒林肃输，什么狠毒的咒语都用上了。
林肃听闻苍穹掌完善了三次，登时不敢小觑，要知道他们功力相仿时，苍穹掌对上达摩掌都没输，以单连横的天资，想必苍穹掌更是威力惊人。
单连横退后一步，脚下迅雷不及掩耳朝林肃掠去，手上苍穹掌蓄势待发。林肃的达摩掌就绪，字印结在手上，隐约有着钟鸣远扬的宏声。
轰！
天地灵气一时间紊乱，二人对撞的中心风暴正在扩大，形成了一个只有二人特殊“角斗场”。
单连横率先沉不住气，因为在这风暴中心，空气十分稀薄，他的脸色逐渐的出现苍白，两只手交错中，达摩掌字印和苍穹掌山岳虚影交锋，他的手微微颤抖。
轰！
又是一声巨响，字印和山岳虚影爆炸，单连横倒退十步，林肃乘胜追击，一记罗汉拳在他小腹来了一下，人在地上滚了数圈才止。
“这一拳，报你来岳家闹事的仇，至于你师父，我和他另外算。”林肃从来都不是大度的人，单连横搅乱岳无锋寿宴，他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单连横吐血，却并未伤及五脏六腑，这是他手下留情，如果以龙象般若功第三层的力量增幅攻击，单连横没十天半月别想从床上爬起来。
“你赢了。”单连横说。
开盘口的人输惨了，输钱他不心疼，疼的是明明别人送钱给他，他却非三倍还回去，这心里拔凉拔凉的。
徐彪自豪道:“瞧见了吧，咱们堂主才是真的高手。”
青龙堂和白虎堂负责人凝重的对视一眼，立刻离开大本营，玄武堂先出现单连横，后又来了个更厉害的角色，必须告诉堂主。
有个关系和白御好点的人说:“老白，不仗义啊，明明知道那个人那么强，却闷声发大财，还是不是兄弟了。”
白御辩解，“我哪知道他那么厉害，都是猜的，运气好而已。”
那人说:“吹，不认识人你干嘛和人打招呼。殷铖那家伙可乐了，又赢了老子二千两银子。”
白御拍拍那人肩膀道:“放心，他乐不了，赢你二千两，输好几万呢。”
“真的？这倒霉催的。”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朱雀堂，一派输了银子沉闷的景象，慕容颜的那好友嗔怪道:“啊颜，你们安阳郡的高手这么厉害怎么不提醒我一下，呜呜，我的三千两银子，这几天只能啃馒头了。”
慕容颜古井无波的目光荡漾起一抹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单连横站起身，擦了擦鲜血，“我本以为追上你的步伐，没想到却离你越来越远。师父曾把我定义为妖孽，所以才会让我以连横索自律，他说太妖孽的人活不长。直到遇到了你，我才明白原来师父口中的妖孽并不是唯一。”
“你其实真的很妖孽，只是没开挂而已。”林肃心里美滋滋的说着，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妖孽二字不敢当，虎榜榜首君子剑任七拦着，岂敢自称妖孽。任七从十六岁一直霸榜到现在，已有四年，无人可撼动，他才是不折不扣的妖孽。”
“所以，你的目标是他？”单连横问。
林肃说:“他，算是我短期的小目标，在他晋入龙榜前把他从榜首的位置搞下去，想想就兴奋。”
单连横道:“我会在你之前先把他挤下去。”
众人听二人吹牛，顿时哑言，你俩真是够了，差好几十名呢，就想着把人赶下神坛，做梦没醒吧？
赢了的趾高气昂，输了的愁眉苦脸。徐彪跑到林肃跟前，捧着一沓银票笑呵呵的说:“堂主，这是咱们孝敬您的，银子不多，请您务必收下。”
“哪来的臭毛病？”林肃给徐彪拍了下，扫着眼巴巴望着这儿的玄武堂众人，说:“全拿回去，林某要真贪财，那几十颗丹药就不止这个价。”
徐彪尴尬的往回分了银票，常霖等人抓住了重点，追问道:“什么丹药？堂主刚才说什么丹药？”
“哪有什么丹药，你听错了。”
“怎么可能听岔，赶紧说，到底什么丹药？”
“没，真没有。”
“呵，不说是吧，来人，大刑伺候。”
“别别别，我说我说……其实就是一颗增加功力的丹药，没什么大不了的。”
常霖众人眼睛都红了，“增加几个月功力？”
徐彪“谦虚”道:“其实也没增加多少，也就马马虎虎增加了十年。”
“才八年，真不多。”
“区区七年，你们也看不上的嚯。”
“九年而已。”
嘴上一个个“谦虚温良”，心里乐开了花，这种滋味真尼玛过瘾，到底是无形装逼，招招致命。
第101章 交流武学
常霖眼睛都绿了，十年的功力，哪怕最少也有五年，这五年功力需要修习多久才可达到？起码一年吧，一颗丹药就缩短了一年的修炼时间，何等快活的好事，我们竟然错失良机。
一干人垂足顿胸，苍天呐，大地啊。
林肃直入正题，“我对你的苍穹掌和震天拳挺眼热的，交流一下？我拿功法和你交换。”
单连横一下来了精神，“少林的金钟罩和铁布衫能外传？”
林肃摇头，“两门功法皆是不传之秘，和你交换的功法脱胎于少林七十二绝学，自创的。”
龙象般若功和混元神功两门功法，林肃查询众多典籍都没有找到，倒是有一个宗门叫龙象宗，但那个宗门早消逝了，同样没有一门叫作龙象般若功的功法。
所以，他厚着脸皮冒领。
旁人听的他们二人自吹自擂，顿时翻白眼，你们两个够了，一个自创武学，一个功法都创出来了，炫耀也不是你们这么干的，要引起众怒吗？
“威力怎么样？”单连横对花架子没太大兴趣，单刀直入，问他感兴趣的东西。
“胜于两门绝学十倍。”林肃笃定，就升级的善恶值来说，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完善了的，不需要特意修改。”
二人达成一致。
林肃对单连横的两门武学很重视，能堂堂正正硬撼达摩掌和大金刚拳，威力不俗只是一方面，其次潜力也是巨大。
经单连横完善几次，威力直线上升。林肃把两门武学定义为残缺，能完善说明弊病很多，一般人能修改几次那叫做天资聪颖，可林肃不是一般人啊。
兜里揣着金手指，在他的认知里有残缺的武学吗？
没有。
什么武学由光幕修改，立刻完美无瑕。
徐彪有些犹豫的悠悠走来，支支吾吾地道:“堂主，你看常霖他们……”
林肃望去，见常霖一伙人手足无措，尴尬地站在那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心领神会，道:“百草丹是吧，多的是，可别拿了我的丹药又不听从调派。”
众人笑着点头。
单连横问:“什么百草丹？”
林肃简单解释了一下，单连横又问:“你现在的功力是因为吃了百草丹？”
“哪能啊。”林肃道:“我喜欢炼丹，但一般除了培根固本、化瘀活络的丹丸，其他的基本不吞，要说原因吧，可能我的功力提升太快，瞧不上百草丹吧。”
众人齐齐侧头，你在跟我们炫耀吗？
“来一颗？”林肃拿着一瓶丹药挑逗道。
单连横不屑道:“利用丹药提升实力实属下策，短时间提上来的功力会导致根基不稳，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益处，反而需要大量时间稳固，得不偿失。”
“有志气。”林肃又掏出一个瓶子，“百草丹瞧不上，太清丹怎么样？一颗增加15-30年功力，和百草丹一样，丹毒微乎其微，不影响根基。”
徐彪口干舌燥的咽口水，这才是极品。
单连横说:“你连这种高级丹药都有，真是财大气粗呢。可惜，凭空得来的东西不会有太多人珍惜，就如同功力一样，我还是喜欢一步一个脚印地修炼上来，稳扎稳打，一点一滴地积累。”
“太清丹也动摇不了你的心？”林肃往袖袍口抓了几下，再次拿出一个瓶子，“那大还丹可入的了你的法眼？”
徐彪等人仿佛心脏都停止，大还丹，这就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少林大还丹？
玄武堂的人齐齐咽唾沫，动作整齐划一，心里都在想，堂主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少林的大还丹都有，他莫不是哪个大家族流落在外的少爷，或者少林方丈的私生子？
要说单连横不心动，那是自欺欺人，少林圣丹的名头，三山五岳，五湖四海那都是响当当的，除了龙虎道宗的龙虎丹，也没有哪个门派的丹药能和大还丹齐名。
单连横笑道:“财大气粗四个字好像并不足以形容你的财力，这里每一颗丹药放到拍卖会都是天价，如果你放出风去要出售大还丹，估计龙榜都要震动。”
林肃摊手道:“没办法，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捣鼓炼丹术，一来二去，积累的就多了。”
“真有闲工夫。”
百草丹几乎全部分下去，林肃对这些丹药没有什么可惜，丹药本就是拿来吃的，况且只是低级丹药。
玄武堂的人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莫名，这会儿就算林肃领导他们去和青龙堂干架，他们都没有半点迟疑，一颗百草丹的提升无疑是巨大的。
他问了常霖几个有关深渊试炼场的问题，地头蛇的常霖答对如流。林肃又问:“你也是都城家族的人，贵不可言，怎么会有入深渊试炼场的想法？”
常霖犹豫了下，道:“每个家族只需要一个继承人，其他的要么充当影子，要么另开一脉，有的家族甚至会对其他人动刀子。”
他的家族在都城只能算中下，却完美接受了大家族的陋习弊病，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家族中有才能出众的大哥，就不会有他的位置，所以他才退而求次，到深渊试炼场历练壮大己身，如果活着出来，那他就是家族的影子。
除了常霖，来这里的人很多都是某个家族二号、三号种子，有的像常霖一样，甘当影子为家族效力，有的则是因为竞争失败，被扔到这里受罪，因为没人会关心谁死在深渊试炼场。
单连横迫不及待地拉着林肃讨论起功法的事，他很期待林肃“创”的是何种高深功法。
林肃问:“一攻一防，你想先试试哪个？”
“你创出两种心法？”单连横吃惊地说，“先试试攻击的吧。”
林肃单手抓着营地中最大的磨盘，喝的一声高举过头顶，面不红气不喘地说:“龙象般若功共十三层，修气力，每一层圆满可增加一龙一象的力量，炼五脏六腑如金石。”
单连横瞧了瞧，道:“这功法倒是简单，修炼气力的功法江湖上也是五花八门，如铁布衫，这门功法似乎并不太出众。”
林肃笑着，一只手捏着实心的铁棍，只听一声咔擦，铁棍碎成粉末，“龙象般若功修炼的方向是极致的力量，力量和骨骼、肌肉合并，有降龙伏虎的效果，人就像人形铁锤，一拳下去功力再深厚的人也吃不消。”
单连横问:“这门功法，你修到第几层？”
林肃道:“第一、第二、第三层皆大成。”
看出单连横并不太感冒，于是又道:“和你交手，龙象般若功只催动七成，并未全力以赴。”
第102章 深渊试炼场
“深渊试炼场，开启。”
宦官高亢的音调宣读大周王朝皇帝特别下的旨意，数百个气势如虹的银甲银面，手握长矛的兵卒排成两列，一名并不魁伟，却让人压抑的中年捧着半块正面九龙腾飞，背面镌刻了个周的圆饼青铜牌子，往那山壁一摁，随即前来宣读圣旨的宦官也拿出半块，正对着另外半块一尺远的位置，填满空缺。
咔！咔！咔！
轰隆隆！
严丝合缝的山体陡然开出两扇门，洞中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半点光，看不见里面的景象，阴森森的甚是吓人。
整座山似乎是个完整的机关密室，这门一开，山壁四周也都跟着动。
阵法！
林肃对阵法并不熟悉，可也是见过几次的。雅园的幻阵，和津铢鹊山的护山大阵以及养鬼大阵。两半牌子好像是开启山门的钥匙，其实它是开启阵口的钥匙，阵一开，山门就有人操控开启。
中年男人拳王魏铮说:“从现在开始，一年的时间你们都在深渊试炼场度过，这道门在你们进入以后就会重新关闭，直到一年后，另一批人进去，你们才能出来。”
“提醒各位一句，深渊试炼场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叫作御台，你们如果找到那个地方可以适当休息，当然，前提是御台没有被侵蚀。”
说完，魏铮让开一道，青龙堂的人率先进入，白虎堂紧随其后，朱雀堂也想争个位置，结果让常霖和徐彪几个挡在外面，林肃和单连横领着玄武堂没了影子才放行。
林肃问:“深渊试炼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地方，朝廷如此重视，甚至不惜派龙榜高手拳王魏铮镇守。”
常霖道:“这件事我倒是略有耳闻，听说以前深渊试炼场是没有人镇守的，也没设置阵法，谁想进就进，没有限制。可是后来一只深渊的怪物从里面走了出来，气息攀升的飞快，短短半个月，大肆屠戮城池十余座，就连龙榜上的高手也都奈何不了，史称神鬼乱世。”
“最后是谁出手平定神鬼乱世？”林肃问。
常霖摇着头，“这个倒是不知，任何典籍都没有记载是谁平乱，有的只是粗略描述了当时的状况，有的则胡编乱写。”
“吹牛。”徐彪鄙夷道:“你都说乱写的，那你怎么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神鬼乱世，怎么会只有一只怪物逃出来，吹牛也捋清楚。”
常霖气冲冲地说:“谁吹牛了，这是事实。虽然当时的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清楚，可也是有记载的，常家的族谱中就记载了神鬼乱世的一幕，只是不知道是忌讳什么，结果就没有记录下来。”
“还说不是吹牛，常家芝麻绿豆大的家族，能记载什么历史，怕不是你的祖先乱编个故事，或者你的祖先斩杀那怪物。”徐彪调侃道。
单连横道:“如果深渊试炼场的怪物真那么厉害，我们进来历练岂不是自寻死路？龙榜高手都败北，我们一起上也不够一拳的。”
常霖就道:“深渊试炼场里是没有灵气的，相当于里面的怪物都是空壳子，就算它是龙榜、至尊榜的等级，也没有多少实力。需要注意的一点，里面的怪物会食人汲取真气补充能量。”
宋北在前面停下，说道:“到了。”
阴森幽暗的洞后，别有洞天。
这里像荒无人烟的沙漠，荒凉至极，不见人影，脚下却是乱石嶙峋。这个空间仿佛是静止的一般，没有风，自然也谈不上冷暖。
头顶没有太阳，却明亮的如正午。
“这是个异空间，没有昼夜的区别，除了生命体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静止的，时间、空间、景象，除了贫瘠的土地和隐藏在不知道哪个位置的敌人，这里一无所有。”宋北对四堂的人介绍这个空间的特点，论对深渊试炼场的认知，所有人加一块都不如他认识的深，因为他的大哥从这里走了出去。
宋北继续道:“我们的食物来源是那些怪物的尸体，水源是怪物的血，或者你们谁携带了一整年的干粮。粮食和水源很重要，单独一个堂在未知的地方很危险，我建议联合起来，主动出击，否则不出几天，我们就会渴死在这个地方。”
三堂堂主谁没有几分傲气，薛金琥第一个说:“老宋，别来这套虚的，咱都是不是傻子，你三言两语就想蒙骗大家伙加入你的阵营，给你冲锋陷阵，美的你。每个堂起码200人，如果我白虎堂200人都挡不住或者搜不出怪物，那就是联合再多的人又有什么用，不如分散开来。”
朱雀堂项堇是四堂堂主中唯一一个女子，她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地道:“薛金琥说的没错，一个堂解决不了，那咱们加起来也不会有多少机会，你宋北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不了解，也犯不着把朱雀堂的兄弟姊妹交到你手里，我不放心。”
宋北问:“林肃，你呢？”
林肃淡淡的摊手，“既然朝廷已经分了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堂，想必是考虑过意见分歧和整合的问题，咱们就没必要搞那么多事情，各忙各的，如果宋北堂主遇到什么厉害的角色，林某断不会袖手旁观。”
宋北轻道:“既然你们都有了打算，那就请便吧。”
三队人从不同的方向离开，宋北风轻云淡的神色才阴鸷一来，一拳轰在洞口上，“一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俞子跟在林肃后面，他很想问林肃为什么没有同意宋北的建议，可是没有说出口。倒是徐彪问了出来。
林肃道:“你们都认为宋北的建议不错，对吧？”
单连横抱着手道:“宋北那家伙有点道貌岸然，我不信他没有私心，薛金琥那大个都能看得出症结所在。”
常霖说:“宋北在都城很有名望，我跟他的圈子不在同一层次，说不上对他多了解。可这个人，还是需要多注意。”
只有两个人持反对意见，也就是说其他人都认为宋北有道理。
林肃说:“宋北的功力并不强，除了他的身法诡异外，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论战力，或许他还不如单连横。就在刚才，出了洞口的一刹那，连横，你察觉到什么没有？”
单连横摇摇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往我们那儿看了一眼，但我余光扫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那地方没有掩体，藏不住任何东西。”
“你也发现了。”林肃道:“不止是你，我、薛金琥和项堇都发现了，唯独宋北，他的神态没有一点变化。从两个方面来考虑，一，他没有发现，说明宋北并不具备统领我们所有人的实力。二，发现了却装作若无其事，说明他心计深。在这种没有监督的地方，有的人比怪物更可怕，所以我拒绝了他的联系。”
第103章 血战
深渊试炼场的环境十分恶劣，一派荒漠的景色，如果不是深渊试炼场，林肃不认为这种地方有生命的存在，就如炽热的沙漠，死气沉沉一般。
单连横遇到过几次对方的视线，只是一瞬间就撤了回去，就连六感敏于常人的林肃也捕捉不到那道视线的主人，搜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六感失常了。”
搁在平时，六感失常小事一桩，顶多昏昏沉沉，像感染了风寒，郁热散不出去一样，头昏脑胀。然而这种感觉放在深渊试炼场中，意味着感知失效，敌人就是潜伏在身旁，也查探不出，这是非常致命的。
俞子施展追踪秘术，到头来也没追查到什么线索，所有的视线都凭空消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个异空间没有天地灵气，追踪的手段只能靠真气维持，我的真气有限，百米以内或可以探查一二，再远的我就没办法了。”
林肃道:“算了，追踪不到就放弃吧，深渊试炼场的怪物没有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逃出一只龙榜高手都拿不下。所有人都听着，我不管你们是剑修、刀修、枪修还是其他什么，收拢真气，千万别流失太多，因为这点真气我们要维持一整年。”
闻言，全部人都是慢慢的收回了真气，在此地消耗的真气远远比外面要多，没有任何补给意味着真气的消耗就不能补充。
“我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单连横问，郁郁沉沉的气氛让他们大脑高度紧绷，把深渊试炼场当作磨刀石的单连横心情躁动，鬼影都没见着一个，要是每天都这么下去，不出几天，他都要崩溃了。
“先搜索御台的方位，倘若御台真如魏铮说的那么安全，那里将是我们的大本营。”林肃望着天空，扫视不分方向的四周道。
突然，林肃的感知神经跳了一下，血影剑出鞘。单连横的不落后，缠在腰间的精金锁一抽，那锁链如同噬人的蟒蛇陡的朝林肃掷剑的相反方向撞去。
只见锁链叮的扎在坚硬的黑岩石上，擦出几个火星子，旋即软软的垂在地上。
单连横一拉，锁链回到他的手上，“让它跑了。”
刚欲将锁链缠回身上，林肃眼疾手快擒住他的手，“慢着。”
“怎么了？”众人一时警惕地围了过来。
林肃撕下一块衣角，折叠三次往锁链的末端擦了擦，展开白布，散发着恶臭的黑色黏液在白布显现。林肃嗅了嗅，用手指揉了揉，严肃的对众人说:“是血液，你的锁链击中了那只怪物，这是它的血。”
“血，黑色的血，怎么可能，什么样的怪物才拥有黑色的充满罪恶的血？”
“会不会搞错了？”
“也许只是不小心在岩石上擦了一下。”
林肃不说话，默默地拔出插在顽石上的血影剑，剑一入手，他就收到了剑魂传来的讯息，血影剑中多了一道魂。
林肃诧异，望了望剑插着的地方，手往下探了探，除了结实的岩石，他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和单连横有着相同的一点，猩红的剑尖残留着一缕黑色的液体。
“诸位，我们有麻烦了。”
抬了抬手中的血影剑，林肃拧着眉头说:“方才的一击，血影剑击杀了一只不知何种怪物，它的魂魄让血影剑吞噬，可我刚才并未发现怪物的尸体，有血有灵魂，却没有形体，能在我们的搜索下不显露痕迹，这种本事很棘手。”
常霖道:“也就是说，这种怪物其实可能是类似于人的灵魂，就像噬魂教培养的鬼魂一样？”
“差不多。”林肃说。
徐彪道:“这怪物让堂主一剑诛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林肃瞥了瞥徐彪，道:“一只是没什么了不起，如果一百只，一千只你猜会如何？”
徐彪顿时不作声，能把自己隐藏的虎榜高手都难以察觉，如果真有一百只，分分钟把他们全部偷袭杀了也不是难事。
“这两只怪物跟了我们一路，却迟迟没有动手，我不认为它们找不到偷袭的时机才一路尾随，综合他们高超的隐匿手法，和并不出众的实力，我联想到了军营中一个举足轻重却又容易忽视的位置。”
“斥候？”单连横沉声道:“也就是说，刚才我也杀了一只怪物中的斥候？”
林肃颔首，“我的猜测是这样的。”
血影剑曾杀人无数，冤魂数不胜数，但都由林肃以往生咒超度，只有一剑魂眷恋血影剑的力量，不肯离去，这才让林肃发现了端倪。
单连横道:“怪物的斥候可能并不止两只。”
轰！轰！轰！
地震一般的震颤从四面八方袭来，数百丈外，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怪物快速奔袭而来，那当中几个高大的身影格外显眼。
徐彪咒骂道:“宋北那混蛋搞什么鬼，怪物从他们的方向过来都没有察觉。”
林肃喝道:“闭嘴，怪物一旦成合围之势，我们三百余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想要突出重围，大家跟我一起，集中力量攻破一个口子。”
说罢，他一马当先，和单连横率先冲上去，二人的目标正是那几尊二丈高，生着狰狞野猪头，鹰隼利爪般的双手，下身则是半蜥蜴形态。
怪物人立着冲锋，嘶吼咆哮声震耳欲聋。
血影剑一横，数只漆黑生着鳞甲的恶犬授首，踩踏着恶犬插满獠牙的血盆大口借力凌空，林肃的剑精准插入猪头蜥蜴身怪物的脖颈，一拔剑，血呲的喷薄，旋即又一剑，几乎把怪物的头颅斩下，只剩皮连着筋耷拉着，身体重重地倒下。
挥剑，剑斩。
他一侧身，单连横的精金锁生生勒断一只猪头蜥蜴身怪物的头颅，漆黑的血喷了他一身，挥舞着精金锁，恶犬纷纷拦腰斩断。一只犬兽扑向他的脖子，结果单连横一拳就把犬兽的脑袋轰的稀巴烂。
玄武堂的人不算精锐，却都是扎扎实实的六扇门捕快，本身实力并不弱，而且实战本事也是有的，和初涉江湖的小白不一样，他们欠缺的只是配合，场面上所有人都是各自为战。
野猪人虽让单连横和林肃剿灭，犬兽依然凶狠，很快，玄武堂的人出现了死伤。
七八只犬兽一拥而上，几个呼吸就把那人分尸，闻到鲜血的味道，越来越多的犬兽加入撕咬、分食的队伍，几乎一瞬间，把那人连同骨头都嚼碎了吞入腹中。
真气消耗的巨大，林肃收了血影剑，逮着几只犬兽一拳一个，让他轰中的五脏六腑爆炸开来，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连横，撤。”
战的正酣的单连横让林肃一提醒，三丈长的精金锁重重的一挥，“趴下。”
在他攻击范围中的人全部趴下，精金锁过的地方，犬兽全部枭首，旋即和林肃等人联手撕开了一道口。
“撤退，撤退。”
林肃嘶喊着，玄武堂众人纷纷突破包围。
第104章 深渊游记
疯狂奔袭三四公里，那些怪物全都不再追击，齐齐返回方才的战场，大口吞噬着死去同伴的尸身，那场面血腥的让六扇门的汉子都蹙眉。
不知跑了多久，林肃等人查探时未见怪物影踪，吩咐众人原地休整，说道:“清点人数。”
统计得知，玄武堂此战牺牲35人。
“妈嘞个巴子，才刚进来就损失了一成人，深渊试炼场每年的死亡率是不是太假了，哪用一年，一个月下来，咱们玄武堂就死的干干净净了。”徐彪怒摔短刀，骂骂咧咧道。
林肃道:“与其无用地咆哮，还不如省点力气杀敌。”
常霖躺在地上翻阅一本书籍，“死亡率并不针对我们六扇门，各门各派的精英也算在其中。如果单算六扇门，呵，没有九成，怎么着也有八成，深渊试炼场本来就凶险。”
他乍的一下跳起来，吓的众人以为犬兽追来了，警惕四周，半晌也没见动静。徐彪忿忿踢了他屁股一脚，“你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心脏都快让你吓的停止跳动了。”
林肃轻道:“常霖，深渊试炼场极度危险，别乱开玩笑。”
常霖朝众人赔罪，急匆匆地说:“堂主，我的这本游记上面描述了刚才的两种怪物，基本一模一样，你瞧瞧。”
拿着那本《深渊游记》翻了几下，林肃看到常霖手指的方向绘画了一种怪物，正是刚才他和单连横杀了的野猪头蜥蜴身的庞大怪物，在它的身后跟着铺天盖地的犬兽。
《深渊游记》把两种怪物分别命名为食桑和獠，旁边记录着它们的特点和缺陷。
食桑:下级怪物，首如封，身如长蜥，生蛇尾，鹰爪。食桑力大，足有一牛，常以鹰爪撕裂敌人吞食。其步程迟缓，身侧常有獠追随，充当犬牙。
獠:下级怪物，漆甲怪犬，善疾，利齿獠牙，牙口甚重，脖颈后有一白圈，甚软，为致命缺点。
翻了几十页，林肃又发现了一种熟悉的怪物。
魂隐:下级怪物，无形似雾，可隐匿。
“高百？此人能把深渊试炼场的怪物描绘的一般无二，说明他也是进出过这里的人，游记上的事迹虽有夸大，那怪物的描写却可信。”林肃道:“常霖，这本游记我要了。”
“堂主拿去即可。”常霖道。
林肃掏出一个瓶子，说:“游记我不白拿你的，这瓶草木丹有养气复元生力的功效。”
“这可怎么好意思。”常霖搓着手客气，手上却爽快接过草木丹，赶紧藏起来，以免徐彪发现。
游记中记载十七中怪物，九种在高百的编撰下区分为下级怪物，另八种为中级，其中描写了一种名为洛凰的怪物，写道:洛凰鸟首狮身有羽翼，高三丈，长四丈，喷火，三四高手剿杀不得。
这里的高手指的是四堂堂主。
书中的洛凰死的很惨，四堂堂主都杀不了，却让主角一剑砍成三十六段分尸。
洛凰强大无疑，四堂堂主都杀不死，如果真如高百记载的那般，的确吓人，光是体型就让很多人吓破胆，这般怪物远比大周王朝的异兽骇人。
林肃召集众人道:“各位，体验了一把和怪物血战的滋味，感觉怎么样？”
众人缄口不言。
林肃举了举手上的游记，说道:“我手上的这本游记判定是某个由此地出去的人誊写的书籍，里面记录、描绘了刚才我们见到的两种怪物，野猪头蜥蜴身的食桑和黑漆漆的恶犬獠，两种下级怪物，听到此处，你们有何感想？”
“深渊试炼场中最常见的两种怪物，能把我们杀的丢盔弃甲，是不是很讽刺？”林肃拍着游记说:“我们是六扇门的青年精锐，竟在最下等的怪物手中折戟沉沙，这是历练吗？”
“经过这一战，我想你们也不会再小觑深渊试炼场中的怪物，因为这两种最下等的东西对我们进行了一场屠杀、围剿。”
单连横问:“你有什么策略？”
林肃摊手，“没有策略。食桑和獠，一种力大无穷，一种凶狠贪婪，它们以食桑为首，群居，每一只食桑能统领三百獠左右，我们玄武堂差不多也就三百吧？”
“327！”徐彪道。
林肃点点头，问:“你们认为獠的实力怎么样？”
“很一般。”常霖摊手道，他说这话很有底气，因为他的长枪就杀了不下5只獠。
“对，很一般。”林肃同意这个说法，“可是再一般的怪物，数量达到一定的程度，就是噩梦，俗话说蚁多可吞象，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三百多人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集中，就拿这次来说吧，食桑和獠杀了很多，我们一具尸体都没有拿到，短时间或许没什么问题，但当我们的粮食吃光啃尽又是不同的景象。”林肃望着众人道:“我打算把玄武堂的人分散成十个小组，以高领低，轮流寻找食物，你们有什么想法？”
林肃和单连横不是他们的保姆，没有义务在危难的时候帮他们挡灾难，他们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想要活下去，不可能坐等其成。
见众人无异议，他指派了10个包括自己在内的人为头目，把327人分成10个小队。有人就问:“堂主，我能不能分去你的小队，或者单连横的小队也行。”
毫无疑问，玄武堂最厉害的两个人就是林肃和单连横，跟着他们的小队才是最安全的。
林肃笑着说，“你们全都是六扇门的佼佼者，何必躲在谁的翅膀下生存，来深渊试炼场是历练，不是游山玩水。就算是在我的小队，我也不会一个人拼杀让我的队员在后面看戏，试炼既已开始，躲是躲不开的，唯有拳头和屠刀。”
十个小队整合完毕，头目分别是林肃、单连横、常霖、温湛、蔡靖、石焱舟、贺伏、典忌、江上人、董乾坤。
“这本游记上的图录，每个人必须记下、背下，如遇到下级怪物，可战，如遇到的是中级怪物，立刻逃，不管哪一种怪物，都不是我们可以匹敌战胜的，就算要杀，也不是现在，明白吗？”林肃问。
“明白。”众人回答。
十七种怪物在玄武堂传阅，单连横刚放下，就让人夺了去，他顺势坐到林肃的旁边，说道:“玄武堂的人本就没有太大优势，你的小队包揽了堂中功力最浅的5人，他们会拖累你的。”
林肃一瞥，“怎么，怕到时候猎杀的怪物没我多，来煽风点火动摇我的信心？”
单连横一下就笑了，“那就赌一把。”
第105章 荒牙
未抵达御台前，玄武堂众人选择的只是临时驻扎地。前几天过的还算有滋有味，没有怪物侵扰，粮食、水源也都充裕，真气虽不能填补，却依然够用。
然而好几天过去了，蓬头垢脸的翩翩公子再也舍不得拿清水洗漱，他们渐渐适应了深渊试炼场的生存法则。每个人携的食物都有限，逐渐的开始见底。
焦躁的情绪伴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玄武堂中有几个人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刚开始还只是看谁都不顺眼，骂两句，后来直接大打出手。
“住手，你们几个能不能安分点。”平常嘻嘻哈哈的常霖也有动怒的一面，拉开搞事的两人，厉声斥责，也尽量控制他心中的情绪。
“常霖，你算老几，不过是巴结了贵人才有现如今的地位，单连横任堂主是你像个狗腿子一样跟着单连横，林肃一上位，你又跟屁虫似的跟着林肃，墙头草，那边风向好就往那边倒。”那人矛头指向常霖，满肚子的怨气，不把人得罪个遍，誓不罢休似的。
温湛气色阴沉，喝道:“闭嘴骆政。”
骆政敢怒骂常霖，却在温湛动了怒火的轻喝声中乖乖地闭嘴，因为常霖不是他的头目，常霖手段再严厉，也管不到他身上，骆政教训人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也体会过不止一次。
温湛和其他几个头目聚集到一块儿，望着没有四时交替、昼暖夜凉的天，说道:“堂主和老大都出去狩猎了，这帮兔崽子没人压的住，常霖，我代骆政给你赔个不是。”
常霖摆摆手，“自家兄弟，别玩虚的。说实话，深渊试炼场的环境确实有影响人心理的效果，让我们静不下心来，我甚至怀疑，以往死在这鬼地方的人，有一部分是因为自相残杀。”
石焱舟道:“很有可能。我发现深渊试炼场中，真气虽然没办法填充，可是体力恢复的比外界快了三四成，堂主吩咐咱们休整，可他应该也有让我们操练他们的意思，毕竟同在玄武堂，实力差距太大，也是很不妙的。”
万年不开口的董乾坤沉吟少许，说:“深渊试炼场中，真气比金银更珍贵，每消耗一分，就少一分依靠，若操练过甚，真气三四日定消弭的干净，就算张弛有度，顶多十天，也是熬不住了。”
石焱舟就嘿嘿道:“武林高深的秘笈消耗真气自然是快，但要是草莽拳脚功夫，却可不消耗半分真气强身健体。”
这种功夫在江湖是多如牛毛，各大镖局护镖人、大户人家护卫、包括小乡小镇捕快练的也是这种功夫，能让人身体强壮几分，手脚灵活，劲也大，却练不出真气。
常霖竖起大拇指道:“老石，这种功夫但凡修炼出了真气的人都不会再练，你居然还保存着呢，我开始有点佩服你了。”
石焱舟挠挠头，“闲来无事就练练，还别说，这种功夫虽然炼不出真气，却很实用，要不是有这几门功夫打基础，我的功力也不能提升那么快。”
众人一合计，就道:“成，既然你修炼过那种功夫，那咱们几个小队的人都交给你了。”
石焱舟咧出一口大白牙，“没问题。”
……
单连横和林肃兵分两路搜寻怪物的踪迹，可那些鬼东西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完全没有踪影可寻，林肃领的几人全都口干舌燥，水源不多了，必须尽快补给，所以他们喝水都小心的喝，一次只喝几滴，避免浪费。
林肃停下，望着来时的路，说:“从营地出发，咱们往左，单连横往右，咱们走了快十里地了吧？”
俞子说:“十一里。”
“古怪，真的古怪，刚入深渊试炼场就遭受怪物袭击，可现在走了十一里都不见半个怪物踪迹，有点反常。”林肃琢磨了许久，喝了口清水，吩咐众人道:“现在以半圆的形式向咱们遭遇怪物的地方动身，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众人有气无力地附和，紧缺的物资得不到补充，他们很多人都没什么动力。
单连横和他们不同，由于单连横的手段比较蛮横，他的队员对这个头目是比较怵的，基本上他说一不二，队员也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听命，十里地的行程只用了林肃的大半时间，旋即折返时就遇到了一只食桑领着二百余只獠觅食的场面。
饥肠辘辘的单连横和队员们嗷嗷叫着冲上去，一阵厮杀，人人挂彩，杀光了二百余怪物，那徐彪意犹未尽地说:“头儿，下次再遇着食桑，您可千万忍住了。”
单连横呵呵道:“怎么，你也想练练手？没问题，以后食桑就让你们解决。”
徐彪指了指那躺在地上不成形状的烂肉，无奈地道:“喏，您一时没忍住，食桑百八十斤血化作血雾，咱这是浪费了啊。”
众人颔首。
单连横嘴角一抽，说:“下次注意。”
忙活了半天，食桑的肉倒还是大头，总共削下六千斤鲜肉，几百头獠加起来都没有食桑的丰盛。林林总总，一场战争下来，收获鲜肉八千斤，血液千斤。
撕下一块最鲜美的肉，放到嘴里大口咀嚼，单连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上黑漆漆的鲜血道:“咱们出马，胜过林肃百倍。”
“头儿威武。”徐彪举着一片鲜肉冲众人道。
“头儿威武。”众人齐齐食肉。
徐彪半晌才开口，“嚼劲大，牛肉味。”
林肃好不容易才在快精疲力竭的时候发现怪物的踪影，是食桑领队的獠军团。除此以外，那片地域流浪着一只头生六只黑曜石般大利角的孤狼，深渊游记中记载这种怪物叫作荒牙。
荒牙:下级怪物，速比獠，力比食桑，独居怪物，游弋在荒原上的猎杀者，头颅以外皆是可破。
那荒牙见了食桑也不慌，慢悠悠地靠近，无视食桑威严的咆哮，逮着一只獠牙撕咬，叼着獠往边缘上一扔，大快朵颐，完全不顾食桑。
林肃对众人道:“食桑受到挑衅不敢还击，说明荒牙的实力在它之上，以至于率领二百余獠也不敢围剿，如此这个食桑队伍，你们还要狩猎吗？”
队伍中一时沉声，除林肃以外，他们的实力都并不出众，或者说就是玄武堂的吊车尾，面对一整个獠军团和一只荒牙，他们都犹豫了。
俞子道:“杀，我们的水源支持不了多久了，最多一天，就会喝光，如果没有新鲜的水源，我们早晚躲不过去的。食桑的血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尽管俞子的实力不能服众，但他说的却也是所有人想说的，只是两只如此强大的怪物……
林肃咬牙，肯定地说:“荒牙由我来杀，食桑……何昌、许鸠，你们负责牵制，其他人杀獠。”
第106章 鲜血中的秘密
何昌、许鸠二人重重的点头，他们是小队中除林肃以外的最强战力，不说强杀食桑，起码牵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其他人，他们就不敢保证了。
林肃望向其他人，说:“你们如果有任何想法，现在说出来，咱们再商议，等冲下去就来不及了。”
众人不言不语，林肃又说:“那就是没问题了，好，何昌、许鸠，先领着他们绕到右边，远离荒牙的攻击范围，等我先发起攻击，你们再动手，务必保证万无一失，都活着。”
“好。”二人点头。
待众人到了指定的位置，林肃向山下的獠军团暴冲，一只警惕的獠发现了他，立刻嗷嗷的叫唤，一瞬间，连同荒牙在内的所有怪物都是目光瞪向他。
荒牙扔下吃剩的獠尸体，朝林肃发出一声不似狼的鬼叫，眼睛都火热了，疾速奔来，一路把挡在它前面的獠撞飞，咬成两段。
血影剑出鞘，林肃的目光空前凝重，对剑魂呢喃道:“加把劲，今天让你一次吃个饱。”
剑发出一声叮铃的声，愉悦地回复林肃。剑一刺，一只淌着腥臭绿涎的獠给血影剑来了个脖子洞穿，剑激荡，一下斩杀八只丑陋的獠，翻身劈砍，有一只命丧黄泉。
那边的何昌和许鸠冲众人点头，迅速配合着冲向落单的食桑，其他人则冲向让怪物包围了的林肃。
叮！
血影剑砍中荒牙的角，溅起几颗火星子，却并未受伤，欺身而上，那利爪呼来，林肃只能用血影剑来抵挡，而此刻其他怪物四面八方扑来，狰狞的獠离他只三步距离。
荒牙异常警惕，一击不中则迅速调转身体，好像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头颅以外的部位，所以不会把弱点摆在敌人的面前。
林肃换双手握剑，手臂的肌肉尽数爆发极致的力量，璀璨的火花闪了闪，他借着这一剑的力一个前空翻，空中翻至荒牙的身后，剑刺下，手一翻。
荒牙停了下来，它的身体从正脊椎的位置往左，有一个十分狰狞吓人的伤口，几乎半个身子都断了。它呼吸了几下，内脏噗的一下全喷了出来，荒牙也软软地倒下，迷离地等待着死亡。
林肃也不迟疑，剑从半山杀到山下，一剑把遍体鳞伤的食桑头颅斩下，解了何昌和许鸠的危机。旋即又带领二人杀的獠军团溃不成军，最后逃了数十只。
“收拾战利品。”
林肃吩咐众人割下鲜肉，他收了血影剑，拿出盛水的水袋接食桑的血，又取了身体尚完整的怪物胃袋作水囊。
何昌在那边叫唤，林肃急忙过去，只见荒牙的内脏都让獠啃光了，还没有死，眼睛盯着林肃想要站起来，却无论如何也起不来了。
一剑割断荒牙的颈椎，它才沉沉死去。
林肃提醒道:“荒牙的黑角比精金、玄铁坚韧，一会儿把它的角拔出来。”
收拾好鲜肉和鲜血，林肃吩咐众人拿一部分鲜肉来填肚子。
单连横的小队先回到营地，正在练习拳法的众人眼睛都亮了，忙跑着过去给单连横小队的人分担重量，一个个激动的不行。
“哟，徐哥你真厉害，这食桑都让你宰了。”说话的人见徐彪扛着食桑的鲜肉，误以为他才是宰了食桑的人，给他夸了神魂颠倒。
徐彪一正气，大言不惭地道:“区区一头食桑，几招就拿下了，就算再来几头……咳咳，搬肉搬肉，帮把手。”
徐彪在众人诡异的目光注视中讪讪地选择岔开话题。
单连横一扫，问道:“林肃还没回来？”
常霖道:“没呢，是你们先回来了。”
单连横哈哈笑道:“我就知道那小子玩不过我们，这下是我们赢了。”
“你赢个鬼。”
林肃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响起，众人见又是驮着“小山”行进的小队，一部分人扔下单连横跑到林肃跟前鞍前马后去了。
二人会合，单连横一瞥林肃肩上扛的荒牙头，大气地承认失败，“你略胜一筹，没想到让你找着一只荒牙，别得意，要是我遇上荒牙，我也能杀了。”
“我知道。”二人会心一笑。
鲜肉统计共二万余斤，鲜血二千斤，别看鲜肉很多似的，可分到三百二七人手里，也不过没人六十余斤，按每人一天三餐，一顿三斤肉来算，这点肉都撑不了七天。
林肃召集几个头目，和他们介绍荒牙的特点。
“深渊游记中记载了荒牙，把它列为下级怪物，可并不太详细。我给你们简单说一下。”林肃呈上荒牙的头，说道:“荒牙的速度胜于獠三成上下，它的角十分坚硬，莫说精金、玄铁兵器，就是我手上的血影剑全力一劈，也只能劈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至于力量，未能测试出来。”
常霖问:“为什么测试不了？”
林肃咳了声，“它的力量没有施加出来，我就斩杀了它。”
众人面色古怪，这算自夸吗？
林肃继续说:“综合它的速度和角的加成，实力大致等同于两只食桑加起来，或者稍稍溢出。如果你们没有信心对付，悄悄绕道走。”
单连横摸了摸荒牙的角，啧啧道:“好一个崭露头角的荒牙，只可惜不是在外界，否则这角也够打一把利器的。”
林肃耸耸肩，“你若喜欢就拿去，等到出去叫人帮你打一根连横索。”
单连横道:“算了，或许到那时候，我已经不缺这种材料了呢。”
荒牙的实力刷新了众人的认知，同样是下级怪物，獠是食桑附庸，食桑并非荒牙对手，荒牙和獠的实力相差数十倍。
玄武堂众人大快朵颐了一餐，鲜肉管饱，只是那鲜血就无人问津，别说吃，就是闻一闻也有种呕吐的冲动，实在太腥臭，没几个人忍的了。
林肃见掩鼻的众人，甚是无语地高举水囊灌了一口，鲜血的味道很浓，他紧着眉梢咽了下去，旁边的人就幸灾乐祸地问道:“堂主，那鲜血的味道是不是极美，比我手中的清水都美？”
众人哈哈地笑着，相互灌了一口清水，乐呵呵地狂欢。
林肃不言不语，又是灌了一口，随后堵上水囊口，换了一个盛了獠鲜血的水囊，猛地灌下肚子，仿佛意犹未尽，问道:“何昌，荒牙收集了鲜血吗？”
何昌找来一个水囊，说道:“荒牙的内脏让獠吃了，鲜血几乎流光，收集的鲜血不多，只有不到十个水囊。堂主，这鲜血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问题是所有目瞪口呆的人都想问的。
“或许，只是凑巧而已。”他拿过水囊，喝了一大口，静静地坐了一柱香，才对众人道:“刚才有人问这鲜血是不是比你们的清水美，我想告诉大家，是的，鲜血比清水美。”
环视着众人茫然四顾的表情，林肃抬了抬手，“因为你们的清水，没有恢复真气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