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请赐教
两炉丹丸新鲜出炉，培元丹9颗，洗髓丹16颗，中品丹丸各一颗，其余的皆下品，林肃揉了两颗扔肚子里，没一会儿药效上来了，火燎似的灼热，紫红色粘稠的杂质糊他一身，急忙洗了个澡，足足洗了一个小时。
林肃的肌肤嫩的像十五六岁少女似的，确认功效不凡，他把盛了丹药的两个葫芦挂在腰间，急匆匆地去找林清流。
“大哥，肃儿是真有本事，雷虎那家伙有多横你也见过的，可见了肃儿的手段，屁都蹦不出一个，以后咱们林家壮大，就靠肃儿了。”林清泉对林肃一百个满意，言语间不吝赞赏。
林清流就知道自己的二弟要说什么，忙摆摆手，“肃儿还年轻，家族的事他没有经验，一直都是胄儿在打理，就算我退下去了，接管的也该是胄儿，他是林氏长子。”
二人你来我往，一个赞成林肃，一个赞成林胄，其他家族为了家主位置，同室操戈的故事时有发生，他们倒好，没有一个推荐自己儿子的。
门外的林肃轻咳了声，林清流发话后他才进去，望着脸色古怪的二人道:“爹，你说的没错，大哥在管理家族事业上有经验，林家传给大哥我没意见，而且我是块什么料心里清楚，管理偌大一个家族，想想就头疼，还是别盯着我了，我这人最嫌麻烦的。”
“你这小子……”林清流很满意，他也怕自己的儿子盯着家主位置，以后和林胄之间关系越走越远，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所幸林肃能认清。
林清泉刚欲开口，林肃两个葫芦震住了他，“爹，二叔，这是我这几天炼制的丹丸，黄葫芦里的是培元丹，青葫芦的是洗髓丹，是针对家族炼制的一种低级丹丸，对修炼之人有培根固本、巩固基础的效果，您二老修炼之事停了太久，两种丹丸正好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你还会炼丹？”林清流不由惊叹。
“会一些，在少林跟师父学过半年。”林肃没有把光幕的事告诉林清流，他怕林清流接受不了，索性把功劳推给普济，神秘的少林总归是个好借口。
林清泉咋舌，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林穆也是习武之人，可学了几年，依然上不了台面。再看看林肃，习武吊打雷虎，炼丹轻而易举，真羡慕人哩！
“我们两个老家伙年纪大了，这两种丹丸吃了也浪费，不如给小辈吃，他们更有前途。”林清流把丹丸一推，说道。
林肃苦笑摊手，“爹，我是炼丹师，还能亏待了弟弟妹妹吗？只要有材料，什么时候炼不出来。你们二老不是正打算退居二线嘛，也是时候抓一抓修炼，有两种丹丸的配合，修炼到雷虎那地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傍晚，林肃在院子里练罗汉拳、大金刚拳和达摩掌，善恶值一口气全提升在易筋经上，他顿时神清气爽，骨头都轻了二两。
罗汉拳是少林寺七十二绝学中的基础，论重视程度，毫无疑问和金刚掌并列末尾，算是他总结出来的5个梯次中的最末。
第一梯次，易筋经。
第二梯次，金刚不坏神功、阿罗汉神功等。
第三梯次，金钟罩、铁布衫、擒龙功、龙爪手等。
第四梯次，大金刚拳、达摩掌、拈花指等。
第五梯次，罗汉拳、金刚掌。
根据少林寺对七十二绝学的传承和态度，他把七十二绝学归类，对于顶级的功法，只传于首座，罗汉拳、金刚掌则几乎皆可学习，他无聊时列出这几个划分等级。
除了第二梯次的顶级功法，其他梯次的武学、功法他都有涉及，有时他在想，师父普济会不会那时就打算把他当成丹丸院首座继承人来教导？
他正回忆时，脊梁骨一阵阴风吹的他凉飕飕的，林肃登时心神骇然，金钟罩一时震慑出去，和修炼皮肤及内脏的铁布衫同时出现，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是个高手。
抬头望着墙上的人影，林肃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人的实力比他高，如果是偷袭，极有可能重伤他，可是，似乎并没有偷袭的意思，二人目光对视，足足十二个呼吸。
“你就是林肃，身怀少林绝学金钟罩、铁布衫、达摩掌、罗汉拳，你比我的那些不成器的手下猜测的更神秘。”来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有着令人畏惧的一双漆黑眼睛。
“吕四海？”林肃猜测道。
安阳县就那么大，高手恐怕也不多，除了官府驻扎的隐秘身份，就只有四海帮的吕四海。雷虎区区那点功力也能坐稳四海帮堂主之位，其他堂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唯独好几年没现身的吕四海。
“聪明。”吕四海轻飘飘地跳下来，“听说安阳县出了一个高手，我忍不住过来看看，只是你和我想象中的有点差距，高手这两个字，言过其实了。”
“我从没说过已经达到高手的水准，都是外面的人胡乱吹嘘。”林肃散了金钟罩和铁布衫，拱手客气道:“不知吕帮主到访有何贵干？”
“两件事。”吕四海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确认林家是否有独霸安阳县的野心。”
听到这话，林肃瞳孔缩了下，摊手道:“林家所有的生意都光明正大，并没有和四海帮对着干的想法，这一点，吕帮主不必操心。”
吕四海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试探你的虚实，结果证明你的实力比四海帮任何一位堂主都高，所以，我想邀请你加入四海帮，并许诺你副帮主的位子，地位在堂主之上。”
林肃摇摇头，“安阳县的格局太小，不是我的舞台，吕帮主的好意林肃心领，等到林家摆脱孙家制造的麻烦，林肃就会离开安阳县。”
他这么说一方面出于自己的打算，另一方面就是消除吕四海的顾忌。人一旦迷恋手中的权，往往喜欢胡思乱想，林肃的存在或许现在威胁不到吕四海，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谁敢保证三年五载不会超越吕四海？
到时候为了巩固手中的权，吕四海和林肃势必会碰撞。林肃可不是孤家寡人，他的家族扎根安阳县，万一吕四海狗急跳墙，拿他的家人要挟林肃……
林肃这番话目的是给吕四海一枚定心丸，他没有和吕四海争权争地的打算，我的天下在更广阔的外面，但我只要家族顺利，少些麻烦。
吕四海道:“我试试你的实力。”
林肃作揖，“请吕帮主赐教。”
第18章 这剧本不对
吕四海不会无缘无故跑到林宅只问两句，他的真正意图实际上还是想和林肃或者说少林绝学较量，林肃的功力满打满算也只修炼了半年，虽有光幕作弊，和吕四海这样早已统治一方的高手还无法媲美。
见林肃摆好了防御的姿势，金钟罩铁布衫一齐发挥到极致，吕四海背着的手慢慢撇下，眼睛一凝，脚下生风，暴掠一拳轰出。
宕！
大成金钟罩的防御不可小觑，吕四海一拳未能打碎，拳法犹如晴空霹雳，一拳胜一拳，拳拳相扣，钟鸣声跌宕起伏。
林肃一瞥金钟罩上的微小裂纹，心悸的同时，达摩掌的佛光陡生，掌心“”不着痕迹地印上吕四海的胸膛。
然而，意料中的震飞却未出现，甚至吕四海的身体未退一步。林肃头皮发麻，吕四海竟强横如斯，以纯肉身硬扛他一记达摩掌却毫发无损，这样的人简直恐怖。
他也顾不上许多，罗汉拳和大金刚拳同时发作，两种少林拳法中刚强的存在碰撞上吕四海的拳劲，双手分别施展，吕四海以拳换拳，挨了一十二拳堪堪退步。
吕四海的攻击就此罢休，风轻云淡的抱着手，“你虽修炼多种少林绝学，自身功力却很孱弱，内力不够刚猛，在安阳县或许算个高手，可放眼安阳郡，和你一般年纪功力深不可测的高手大有人在。三年前，我怀揣着勃勃雄心想到安阳郡干一番大事业，还没到郡城，途中见到一个十六七岁少年，三招打的我吐血连连，若不是他没有杀意，我恐已尸骨无存。这三年虽然对外在闭关，实际上却是疗伤，你心很大，也很年轻，希望你不像我一样半途折戟沉沙。”
吕四海是个骄傲的人，从他秉持身份和林肃交手，却未施展武学就能看出。吕四海修炼的拳法叫十方山拳，是上古宗门山甲宗的核心拳法，虽然他手里的十方山拳只是残篇，却也有力拔山河的威力，这拳法的等级和龙爪手相似，他若出此拳法，凭近四十年功力，重创区区林肃不在话下，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说教一番后，吕四海走了。
他出手的目的林肃猜出了，一是较量，二则是震慑。安阳县老大哥出手震慑，可以理解为宣告四海帮的主权。
林胄在次日回到家，气冲冲地跑到林清泉面前说:“父亲，那些跟着林氏跑商的人跑的七七八八了，他们要么嫌酬劳低，要么听说四海帮和林氏关系不佳，干脆不干了，这一趟回来，人散了，以后跑商不走官道就只能请镖局，一群白眼狼，亏林家待他们不薄。”
林清泉长长叹气，抓了抓长发，“商队的人走了，林家的生意还得继续做，抓紧时间，招揽一批人培训一下。”
茶杯重重磕在桌上，林肃气愤道:“哪有那么容易，也不知道哪个龟儿子在外面散布林家和四海帮即将打起来的谣言，别人一听咱们林家，都跑的无影无踪，谁敢冲上来和林家站一块儿。”
林家紧急召开家族会议，只有四个人，家主林清流，二爷林清泉，大少林胄，二少林肃。
林胄一见林肃进来，笑吟吟往后者胸口地擂了拳，“你小子都这么大了，那时候还像根豆芽菜一样呢，不错，少林养人，都比大哥强壮了。”
林肃满头黑线，大哥，你也就比我大两岁……
众人上座，林胄把麻烦事一说，耸肩品茶去了。
林清流沉吟两秒钟，问道:“肃儿，你看会不会是四海帮搞的鬼？”
林肃摇了摇头，“不好说。雷虎这个人做事一根筋，他在仁义楼大庭广众下说不会找林家麻烦，还是可靠的，如果他真为难林家，或许已经出现伤亡，这不像他的风格。至于其他堂主，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有人为雷虎出头呢。”
林清泉道:“听说吕四海出关了，你们说会不会是他干的。肃儿打伤雷虎是事实，他为维护四海帮面子搞一手好像也说的过去。”
这时，林胄眼睛瞪大了，这小子现在都这么生猛了吗？什么时候打伤雷虎的？
“不会，他没必要因这事难为林家。”林肃道:“大概是以讹传讹吧，流言蜚语的厉害不亚于刀剑，总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
“也许还真是吕四海也不一定……”林胄试探着说。
林肃笑道:“不是他，吕四海这个人有点高傲，不屑于干这样的事，身为四海帮帮主，他如果要搞林家，大可派几个好手伏击商队，反正官府也查不出什么。”
林清泉不太赞同，“说不好，吕四海此人还是有城府的。”
林清流也道:“肃儿，你刚回来还不知道吕四海的为人，他做事其实有些心狠手辣……”
林肃干笑道:“呃……其实，我见过吕四海，就在昨天。”
众人吃惊不小，这又是闹哪出？
林肃把事情全盘托出。
林胄忙问，“你竟然和吕四海交手了？你赢了还是输了？”
林清流则问:“吕四海有没有伤到你？”
林肃忙道:“只是切磋，吕四海的实力实在太惊人，他只几拳就击碎了我的防御，昨天和他谈话，他就有意无意地表现出结交之意，没必要在此时横生枝节。商队人手不够……”
眼睛一亮，他道:“商队招揽人的事交给我了，半个月保证让大哥满意。”
当天，林肃就骑着快马进了山，林家不是缺人吗，山里最多的就是人了。那些上山躲避的人也有些青壮，跑几个村拉一支商队太轻松了，这种饥荒年代，他们为了钱什么事都干的出。
人拉回了林宅，林胄亲自检查，确认没问题才训练他们，林清流和林清泉则吩咐人准备大批粮食再次进山，把粮食分给难民，为那些人建造房屋遮风避雨。
山上药草众多，林清流宣布高价收购，为难民谋一份生计。
一天，林肃在家有人拜访。
那人二十五六岁，很年轻，可气势堪比吕四海，甚至更强，他开门见山道:“林肃，我是大周王朝设立驻安阳县的六扇门黄级捕快陈靖，特来邀请你加入六扇门，为王朝效力。”
林肃轻道:“我同意了。”
陈靖道:“不同意？没关系……什么，你同意了，都不问问薪酬待遇的吗？”
林肃耸肩道:“我在少室山就查阅过六扇门的资料，待遇、任务、等级都查的一清二楚，何必废话。”
“万一我是假冒的呢？”陈靖问。
林肃笑道:“这年头敢冒充六扇门捕快行骗的人大多都掉脑袋了，还有谁敢放肆？何况六扇门捕快本就是辛苦活，谁冒充就意味着棘手的事都会扎堆往他身上靠，谁傻谁冒充。何况，你实力高，就算是假冒的，我能反抗？”
陈靖凌乱了，这剧本不对啊。
第19章 活人尸傀
林肃加入六扇门的动作快的惊人，让陈靖感觉脑子不太够，难道加入六扇门前不是应该提一提条件，说一说想法，深思熟虑一番，然后刀架脖子上，无奈地加入？
没有经历过我的这一套，少侠，你不够优秀。
六扇门的任务是缉拿十恶不赦的凶徒，魔宗上下赫然在列，上至宗主，下至喽，更多的是散魔，他们的存在更没有规矩。
领了六扇门实习黄级捕快的令牌，林肃从陈靖那儿得知近期安阳县发生的大事。上一任驻扎安阳县的六扇门捕快何三刀死于非命，所以上头派陈靖下来接替，并且调查何三刀的死因。
林肃不属于驻扎捕快，又叫游侠，天南海北，哪里有需要就往哪儿走，哪里有任务就往哪儿跑，很自由。
他理解了善恶值的来源后，其实考虑过六扇门。六扇门的任务和善恶值有明显关系，击杀凶徒的同时达到历练效果，并且增加善恶值，等同相生、共生。
询问了下安阳县发生的事，陈靖取出一卷任务卷轴摊开，指着上面深红朱砂画的点道:“安阳县石村的一座孤山，炼尸人躲在那里猎杀山下村民，将他们炼制成尸傀，手段残忍，令人发指，何三刀前辈发现了这一点，并记录下来正准备向六扇门求助，结果先一步遇害。”
“随后我继续跟进，在孤山上发现不少于20具尸傀，活人变成尸傀，没有痛觉，没有畏惧，天生的战争机器，所以我为了不打草惊蛇，请吕四海出手襄助。”
林肃不知道炼尸人是谁，遂查问了炼尸人的资料，看完才知道为什么炼尸人会被六扇门通缉，把全村人炼成尸傀的畜生，犯下累累恶行，这种人死一百次都是便宜了他。
陈靖道:“炼尸人的功力很一般，可他的尸傀却极为难缠，不把它们的头颅砍下来基本都死不了。原本我和吕四海合作，就算杀不了炼尸人，消灭他的尸傀是没问题的，如果你加入，我们猎杀炼尸人的胜算就多一分。这个任务对于实习期黄级捕快有点强人所难，所以你的选择……”
“义不容辞。”林肃义正辞严。
陈靖道:“快人快语，我就喜欢和你们这些秃驴打交道……呃，是和尚师傅，侠义心肠，慈悲为怀。”
“秃驴就秃驴吧，少林没少让人腹诽。”陈靖正打算赞一句“兄台胸怀宽广，佩服佩服”之流的话，谁知林肃就说:“反正说的不是我。”
陈靖汗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和你说话真累。
安阳县没有六扇门的据点，林肃如果这段时间需要接任务只能由陈靖上查代为接受，而陈靖驻扎安阳县也不是长久，炼尸人的任务一旦完成，就调回总部，重新成为游侠。
陈靖回去炼制些草木丹和培元丹、洗髓丹，后两种供家族小辈打基础，以及培养林家的力量，前一种则为和炼尸人决战做准备。
帮助难民的214善恶值如数提升在易筋经，林肃的功力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不太一样的是移除了基础炼丹术，其他没有不同。
……
吕四海见到林肃，沉吟一会儿，道:“你也请他来助阵？”
陈靖笑咧咧地说:“他现在是六扇门实习黄级捕快，请他来帮忙有什么不对？”
“原来如此。”吕四海骑马扬长而去。
林肃惊愕道:“他不和我们一块儿行动？”
陈靖说:“吕四海这人太谨慎，在六扇门的时候就没和其他人组过队，单枪匹马惯了，不必理会他，他单独行动效率更高。”
林肃嘴角抽了抽，“他以前是六扇门的人？”
陈靖道:“一直都是。六扇门由朝廷设立，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很多江湖帮派的管理人其实都是六扇门的人，更方便管理江湖中人。吕四海虽为江湖帮派头子，却很少杀人。”
“是吗？可是前几年……”
“你是说他灭了飞鹰帮的事吧？”
林肃点头。
陈靖耸肩道:“小老弟，江湖阅历还浅，很多事听听就好，江湖上什么流言没有。飞鹰帮不是吕四海灭的，他去查探情况，被人误以为他就是凶手，一直传到现在。真正的凶手，只怕和那些家伙脱不开干系。”
误会他了？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
孤山上瘴气弥漫，林肃吸了一口，霎时间有些迷糊，直到陈靖拍醒了他，“尸气，腐烂的尸体散发的气体，吸入太多对人体有害，会导致神情恍惚，产生幻觉，这种量的尸气，比半个月前浓郁了太多，炼尸人到底炼制了多少尸傀？”
吞了一颗丹丸，林肃的脸色好些，这股尸气在侵蚀他的丹田，“速战速决，尸气入体的滋味不太好受。”
陈靖同意，这股阴冷的尸气人的很。
没走两步，陈靖的视线瞥向另一个方向，“尸傀来了，炼尸人发现我们了，小心。”
那山脚下，十二个尸傀从不同的角度包围了陈靖和林肃二人，他们的身体干瘪可见排骨，深灰色的皮肤油的反光，一摇一晃地朝二人而来，陈靖拔刀道:“量力而行。”
铁一般的肤色迅速覆盖林肃全身，紧张、心跳加速，林肃如一尊金刚环顾四周，“打碎他们的头颅就能停下来了是吧？”
陈靖道:“对！”
林肃的目光微微泛红，“那还等什么，超度了他们，把罪魁祸首打下十八层地狱。”
一拳轰在尸傀的脑门，金属撞击的声音回荡良久，林肃一冷笑，罗汉拳全力爆发，那尸傀的面门凹进去一块，紧接着一记大金刚拳，彻底轰碎了尸傀的头。
鲜血四溅的景象没有出现，尸傀没有血，脑浆也干涸了，空荡荡的头盖骨，尸傀倒下去。
陈靖会心一笑，刀挥舞的得心应手，他还生怕林肃下不去手，结果谁知道生猛如斯，简直不像少林寺出来的人。
林肃击碎了两颗头，其余十个尸傀陈靖一人解决干净，收了刀，他拍拍双手颤抖的林肃，“他们不是人，不必有心理负担，加入了六扇门，以后和这种东西打交道的时间会很多。”
林肃握了握拳，轻道:“没必要安慰我，我不是第一次杀人，在少林寺，我亲手杀了一个背叛少林加入魔道的师兄，那时候，我很冷静，没有罪恶感。我想为他们念一遍往生咒。”
“尽快跟上来。”
陈靖没有反对，身影一闪，冲上孤山。
第20章 炼尸人
陈靖一瞥，那走上来的人身上有说不出的韵味，像是高僧的佛光，又像老道士的紫气，十分玄奇。他问:“好了？”
林肃一拳轰碎尸傀的头颅以示回应。
铁布衫、金钟罩齐开，林肃活像一只战争巨兽碾过尸傀堆。邪魔外道的手段阴损卑劣，残酷无情，林肃以前只以为魔道也是人，这才初出茅庐，炼尸人的面都没见到，他的道心几乎破损，仿佛往生咒洗涤死者亡魂时沟通了他的心脏，平静的心热血沸腾。
林肃捶爆一个尸傀的脑袋，突然对陈靖说:“你的情报有误，尸傀的数量远超二十，就我们杀的，也有四十了吧？”
陈靖颔首，沉吟道:“炼尸人半个月来大肆炼制尸傀，材料来源于躲避赋税和饥荒的难民，我们杀的那些只是男人，女人和孩子都不知道弄哪儿去了，该死的炼尸人，该死的天灾。”
活人尸傀无疑是恐怖的，那是对普通人来说，但凡有不俗功力的人，这些鬼东西又很没趣，只要不让他们抓伤，几乎没有危险。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炼尸人，他如果不死，尸傀就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越来越多的人失踪，或许他躲藏一年半载，就能在某个贫穷的地方制造一支尸傀大军。
陈靖沉声:“林肃，这些尸傀我来解决，你且上去搜捕炼尸人，他一天不露面，我的心就安静不下来，不能让他躲在暗处算计。”
大喝一声“天雷金銮刀”，咻咻剁下几颗尸傀脑袋，陈靖杀出一条道，林肃刚一走，他又举刀杀回去。
山巅，林肃看见满地骸骨，有的一二尺高，有的则有成年人高，骨骼上没有半点肉，顶多有一层乌黑的皮裹在骸骨上。
他的前面，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盘腿坐熊熊烈焰的四方鼎旁，时不时地往鼎里倒材料，林肃看的清清楚楚，那些所谓的炼丹材料，只有两种，人肉和心脏。
林肃勃然大怒，心脏一只手能抓两只的样子，明显发育不完全，那是幼儿稚子的心脏，至于人肉，多半是妇女的血肉。
“炼尸人……你罪孽深重，理当下地狱受十八层地狱刑罚。”
“山下的活尸都拦不住你们吗？这一任的六扇门捕快有点本事，可惜来早了，最迟一刻钟，老夫完美的杰作就要现世……”炼尸人缓缓站起来，“既然你在不合适的时间出现，先解决你，再解决山下那个，一只小小的蝼蚁，翻不起风浪。”
炼尸人一回头，那恐怖的样貌着实吓了林肃一跳。面上灼烧过没有一块好肉，左边眼眶空荡荡的，没有鼻子和耳朵，右手齐腕断，他就是臭名昭著的炼尸人？
炼尸人倏地跳起来，枯槁般的左手化作鹰爪，金钟罩震的闷响，手一松，金钟罩没有一点痕迹。
“好弱的攻力。”林肃蹙眉，炼尸人的本身实力并不高，甚至比不上林清流。当攻击来时，他下意识的施展金钟罩，却是多余的举措。
林肃的手正拿下炼尸人时，三道影子立即挡在后者身前，他们的形象也是尸傀模样，却和山下的尸傀不同，身上挂着腐烂的肉，蛆虫在几处森然白骨上啃食。
“三具尸傀，生前皆是修炼外家的高手。”林肃分析尸傀，得出结论。
炼尸人手舞足蹈地癫狂道:“安阳县几年前的三个高手都在这儿了，炼尸**铸成钢筋铁骨，他们比生前还厉害几分，乖乖地献出鲜血，老夫把你炼成尸傀，不辱没你的这身实力。”
林肃一动，三个尸傀也动了。
大金刚拳轰击一具尸傀的胸膛，反震的力道震的他拳头酥麻，急忙撤退，尸傀穷追不舍。
呼！
吕四海从天而降，捶翻其中一具，阴鸷的目光刺入炼尸人的独眼，“何三刀、余飞鹰、梁仲，都是老熟人啊，林小子，你去吧，那狗贼的命老夫预订了。”
“吕四海？”炼尸人惊呼。
“尽量。”
林肃迅雷不及掩耳一只手扼住炼尸人的咽喉，将他提起来，另一只手忍不住乱抡拳头狂砸，三两拳砸的炼尸人血流满面，抬高手，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炼尸人咳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的血，抓住林肃的手腕，状若疯狂地厉笑，“来不及了，我的杰作出世，我们都会沦为它的养料。”
林肃掰断炼尸人的手，疾速往四方鼎冲去。
轰！
四方鼎炸开，血红色的火焰龙卷冲天，一只洁白的婴儿小手搭在四方鼎上。
炼尸人疯癫道:“现世吧我的孩子。”
鼎中一个三四岁的光腚孩子走出来，冷冽的余光瞥的林肃周身不舒服。小孩停在林肃身上的眼睛仅仅三个呼吸挪开，没有感情波动的目光投到炼尸人残缺的身体，骤然凶光乍现。
林肃哪敢掉以轻心，这人三四岁的身体，那余光却令他都心底微寒。
炼尸人到底弄出了了个什么样的怪物？
咻！
危险……
林肃刚反应过来，炼尸人的胸腔就出现了一个大洞，心脏不见了。
好快的速度。
捏碎心脏的小孩意犹未尽地吞噬炼尸人心脏，坐在尸气弥漫的峰顶凝望着东升的太阳。炼尸人嗬嗬地吐血，笑容镇静且满意。
一幕幕回忆勾勒着他的思绪……
四岁那年，酗酒的父亲手握擀面杖狠狠地打他，那一天他体无完肤。
七岁时，他到村子里一个富庶人家干活，主人家的少爷失踪一块上好的玉佩，在他的房间翻了出来，怒火中烧的老爷那菜刀砍断了他的右手，尽管他哭喊着说冤枉，而他的酒鬼父亲在一旁冷眼旁观。
十一岁，他偶然看见大少爷和老爷的十一夫人偷情，少爷叫人摁住他的四肢，活活剜去他的左眼，他曾哭着发誓求饶，保证不会说出去，但没人相信。
少爷把他送进了官府，理由是意图强暴十一夫人，花了大价钱买通县官，在“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官府判劓刑，顺便割去了他喜欢偷听的耳朵。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
他怨恨父亲的懦弱无能，怨恨富贵人家的不辨是非，怨恨村民的冷漠态度，屠杀了那个冷漠的村子他不后悔，杀了那狗官他不后悔，可为什么眼角会有泪水？
他明白了，是牵挂。
牵挂他的“孩子”。
创造这个孩子的目的，是为了弥补孩童时的遗憾啊，如果时光倒流，我愿带着这个孩子隐姓埋名，给他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爱。
可惜，我始终是个侩子手，创造这个孩子，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死在他手上，我也算死有余辜。
父亲啊，我还是爱你的，把你葬在故乡的山坡，是为了让你看见，我可怜死在你拳头下的母亲依旧深深眷恋着你，直到死了都未曾后悔。
第21章 先天功
炼尸人的生机一消失，他炼制的尸傀也都倒了下去，同时光幕提示“击杀尸傀x2奖励80善恶值，击杀炼尸人奖励320善恶值，拯救安阳县难民奖励200善恶值，解脱何三刀、余飞鹰、梁仲灵魂奖励150善恶值，替炼成尸傀的182人报仇奖励364善恶值”的信息。
老成的小孩抹了抹嘴角的血渍，旁若无人地呢喃，“好美的夕阳，好美的晚霞，和鲜血一样的颜色，真让人激动。”
吕四海沉声问:“你很喜欢鲜血？”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侧目，“很喜欢。你对我释放敌意，要杀了我吗？的确，像我这样的人，连我都不知道到底算个什么东西，确实抹去痕迹比较好。”
吕四海向前跨了一大步，林肃却伸手将他拦住，坐在小男孩的旁边，“你有什么打算？”
小男孩望着天，“也许一直枯坐在这里吧。先埋葬我的同村，我的诞生融合了太多人血，记忆很乱，算是拼凑出来的生命体，我活在他们的世界，他们则活在我的身体里。”
他瞥向林肃，道:“对于我，你们更感兴趣的其实是他的炼尸**吧，那是一本邪恶的秘笈，侮辱了王者的灵魂。你们来晚了，他已经把炼尸**焚烧。”
“焚烧？”林肃和吕四海面面相觑，问:“为何？”
小男孩叹气，“也许良心发现吧。”
影子一闪，提了个包裹出来，“这是他的遗物，全在这儿了。他生了归隐的想法，可惜罪孽深重……离开吧，你们杀不了我，我也不想杀人。”
……
天边的晚霞很亮，那是夜幕前的辉煌，一个小小的身影忙碌地挖掘愤怒，埋葬死去多日的尸体。微风斜雨，形单影只。
吕四海掂量手上的包裹，淡然道:“炼尸人的遗物在此，你们谁有兴趣一观？”
陈靖百无聊赖地耸肩，“算了吧，散魔多是不富裕，估计没什么好东西。在安阳县呆久了，人都生锈了，这两天就离开，林肃，同行否？”
“暂时还不能离开。”林肃道。
陈靖说道:“行吧，到郡上先去六扇门登记，以后领任务就方便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林肃抱拳。
吕四海打开包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件崭新的婴儿衣服，模仿老虎的形象设计的衣服，林肃把孤山上的小男孩代入，那模样也虎头虎脑，若多一分童真，就更贴切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翻遍整个包裹，吕四海拿出一本书籍，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先天功。
“全真教核心功法先天功？”林肃讶异。全真教乃正道大派之一，威望不输少林，可全真教的人多年未出世，也罕见有人在世间行走，故而很多人只知其名。
全真教属于道教中敝帚自珍的典范，上至至高功法下至基础武学，都未流到江湖，即使某个门人死了，全真教也会大动干戈收回流落江湖的功法武学。炼尸人只是一介散魔，他怎会有全真教的功法？
吕四海将功法抛了过去，“记熟，以后莫在江湖正道人前施展，全真教的人有些小气。”
林肃却说:“我没说要修炼这门功法啊。”
吕四海道:“藏着掖着的做甚。”
林肃干咳，默默地记下先天功口诀。
吕四海严肃地说:“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全真教若知道你修炼了他们的功法，或许会派人废除你的功力。”
林肃咋舌，老小子说的一本正经，你倒是别把秘笈往兜里揣啊。我算看出来了，你也是个没啥节操的人。
诶……为什么我要用“也”呢？
先天功可以说是全真教的基础，因为此功法有延年益寿、三花聚顶功效，先天功修炼至高深，凝聚先天罡气进可攻退可守，论威力比易筋经凝炼的真气更胜一筹。
易筋经虽是少林无上功法，却是辅助性质，林肃缺的是一门霸道功法，有了光幕辅助，他对易筋经的兴趣大大削减，如果可以选择，金刚不坏神功居首，袈裟伏魔功其次，然后是阿罗汉神功和大乘菩提心法，最后才是易筋经。
或许的没有参破易筋经的精髓，让他领悟不到其中的精妙。
1114善恶值入账，林肃首先升级易筋经，这门玄妙的功法在少林都是秘密，绝不可能只有易筋洗髓功效，如果真只有这般效果，江湖上的一些功法也有此效果，比如星辰宗的《星罡本命心法》、冰雪谷的《冰肌玉骨》和剑阁的《先天剑气》。
易筋经大成，林肃的气质就变了，以前像一个循规蹈矩的小沙弥，这一刻仿佛有金身罗汉的神韵，端庄大气，威严陡生。
剩余700善恶值，林肃犹豫应该加在哪里。大成的易筋经升级至下一个等级需要10000善恶值，这700善恶值扔进去水花都溅不起一个，短期不会有太大的提升。
至于其他武学，都未达到升级标准，哪怕最基本的罗汉拳，也只有213的熟练度。
心神沉在先天功一个月，终入门。林肃消费110善恶值提升至大成，功力大幅度增强。
姓名:林肃
功力:34年
易筋经:大成（1/10000）
先天功:大成（1/1000）
罗汉拳:大成（213/1000）
铁布衫:大成（34/1000）
金钟罩大成（9/1000）
大金刚拳:大成（7/1000）
达摩掌:大成（3/1000）
初级炼丹术:大成（102/1000）
善恶值:590
林家的事业蒸蒸日上，少不了授人以柄，四海帮毫无作为让很多安阳县的家族极其不满，我们交了份子钱，你们却让林家这么一个边缘化的家族崛起，瓜分我们的利益，这是何道理？
各大家族联名声讨，以孙家最活跃。
林肃听闻，不由会心一笑。吕四海真是个妙人，他执掌安阳县各大家族，从来都是雷厉风行，顺者昌逆者亡，对于勾心斗角的商人，下手绝不太轻。可在他出关时遇到这事，却没有动手，这是他给林肃的信号，想要在安阳县分一杯羹，就让他们看见你的实力。
林肃二话不说上孙家，一夜之间，孙家家主孙连城、二爷孙连舟、三爷孙连横毙命，有人见到林肃从孙府走出去。声讨林家的言论彻底消失，那些家族一见风向变了，纷纷备上大礼上门拜访，唯恐林家秋后算账。
第22章 昙花轩
罗汉拳！
达摩掌！
大金刚拳！
金钟罩！
铁布衫！
各种手段齐出，林肃挥汗如雨，底牌几乎都暴露在吕四海面前，淋漓尽致。吕四海轻描淡写的一记十方山拳轰破他引以为傲的金钟罩加铁布衫的防御，倒地吃力的喘气。
吕四海静静地点评，“你的功力提升很快，一个月前只有十几年的水准，顶多只是个比较厉害的毛头小子，今日较量，却有着超过三十年功力，只怕三两年就可超越我，取而代之。”
“你知道我没有那样的想法。”林肃道。
吕四海并不惊讶，继续说:“你的武学很驳杂，也有很深的造诣，可惜并不完美。我的十方山拳和你的大金刚拳所差无几，可一拳就破了你的防御，任你大金刚拳如何狂妄，也无法伤我半分，原因就是十方山拳的武学境界比大金刚拳深，我建议你先专注练习一种武学，直到圆满。一种圆满的武学在功力和实力上都有飞跃的攀升。”
“其次，你的实战经验十分匮乏，比如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武学，完全是随心所欲，没有章法，这一点只能你在实战中提升，我无法帮助你什么。”
林肃拱手作揖，“多谢吕帮主多日来的帮助，林肃感激不尽。林某明日启程离开安阳县，望吕帮主替林某多多照拂林家。”
吕四海没有开口，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休整一夜，林肃连夜离开，隐秘的塔楼顶上，林清流感慨道:“他离开了，没有告别，他不喜欢煽情的画面。”
林清泉道:“年轻人都有脾气，哪能像我们一样。他们都长大了，现在是他们的天下，不能老是把他们当孩子一样。”
安阳郡城的繁华不是区区安阳县能比，人们都说没有走遍四海九州，永远都是井底之蛙。要知道，安阳郡也只是凉州一个贫穷的郡城，人形容安阳郡和大周王朝都城的差距，叫作天壤云泥。
走马观花地赏玩一路，林肃直奔六扇门在安阳郡的总部。他拿出实习黄级捕快令牌，掌柜一怔，如此年轻的黄级捕快。
三下五除二登记，掌柜把令牌送回，对林肃说:“安阳郡暂时没有适合你的任务，等有任务再派人通知你。由于你完成了一个超出范围的任务，经核实，确认无误，算你完成三个基础任务，只要完成的基础任务达到20，正式转正，成为黄级捕快。”
昙花轩管理安阳郡的六扇门捕快，同时也替朝廷管理江湖中人，诸事繁忙，任务也聚集很多，不至于缺实习黄级捕快的任务，只是他还不知道林肃的实力如何，才没有贸然乱说。万一他是个银样枪头，背靠大人物，那岂不是得罪人？
昙花轩里假装挑选的人齐齐望着林肃，那眼神……幽怨？
林肃接过令牌，拇指搓了搓，“六扇门中，实习黄级捕快是不是最低等级？”
掌柜翻了翻白眼，“做梦呢。最低的是实习捕快，等级都没有的那种，其次到正式捕快，正式捕快完成10个任务，才到实习黄级捕快，你的上级没有和你说？”
掌柜蹙眉，哪个家伙这么不负责任，竟然把实习黄级捕快的令牌随意颁发，如果让自己知道，定向上面告他一状。
林肃走出昙花轩，苦笑连连，这回是给陈靖坑了，出手实习黄级捕快令牌，也不知惹多少人嫉妒。
六扇门的任务很多，大多都是击杀或生擒散魔及魔宗门人，一般的任务实习捕快也可接受，涉及魔的，几乎都是黄级捕快以上的层次，因为大部分的魔手段诡异，防不胜防。
关于任务，也并非只有领了任务卷轴才可完成。人生总有一些偶然，比如无意中碰到，肯定不可能等回去领了任务才想着完成，魔也不是蠢的，不会坐在那儿等人来杀。
所以，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也可拿魔的首级来交任务。
“爷爷，我们到昙花轩了。”白衣青年搀扶着虚弱的老人指着昙花轩三个字念给老人听，不由对这个神秘的地方心驰向往。
老人泪眼婆娑地拄着拐杖，单薄的身子骨微微颤栗，“杀千刀的白骨人屠，竟屠杀无辜的村民，我要让他血债血偿，政儿，扶我进去，我要为村民报仇。”
林肃一个激灵，易筋经大成以来，他的六觉与日俱增，一不小心就听到了老人和青年的对话，白骨人屠，那可是血债累累的散魔，据说他杀的人不完全统计就有500人，此魔喜好在杀人后取一截脚踝骨骼打磨成骨珠，要想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只需算算他胸口挂着的骨珠串子即可得知。
好机会啊。
“老人家，等等。”林肃拦下老人和青年，和蔼地问道:“请问你们刚才说的是曾屠杀周家庄一百七十三口人的白骨人屠？”
青年挡住林肃，谨慎地问:“你是什么人，问这个做什么？”
林肃掏出六扇门的令牌，道:“在下实习黄级捕快林肃。”
青年不认识令牌，固执地说:“我不认识什么白骨人屠，请你让开。”
青年十分警惕，扶着老人入了昙花轩，余光不时打量林肃，显然是提防后者。他爷爷告诉过他，昙花轩里的人可以信，其他人谁都不信，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是魔宗的走狗。
林肃跟着青年进了昙花轩，青年在老人示意下，拿出一块令牌交给掌柜，“大人，我们是岩村的村民，这块令牌是一位叫作王钟的大人命我们送回来的遗物，他还让我们告诉大人，白骨人屠下一个目标是云雾村。”
“王钟牺牲了？”掌柜的神情闪烁一抹伤感，将令牌挂在他身后的墙上，那块令牌上一面刻“王钟”二字，一面刻三枚箭头。
“黄级捕快……”林肃表情严肃，令牌上的箭头代表捕快完成任务的数量，黄级捕快刻的是羽箭头，玄级是剑，地级是刀，天级是戟。
如林肃的令牌，只有掌柜方才添上去的三根翎羽，代表实习黄级捕快。
心里念叨云雾村，林肃快步离去。白骨人屠在六扇门的通缉榜单上名次不低，掌柜那本厚厚的通缉名册上就有，赫然是黄级二箭任务。完成三次黄级任务王钟牺牲，这任务难度估计要提一提。
无论怎么提，黄级任务也不会轮到林肃，所以他只好快一步赶至云雾村，希望王钟的猜测没有问题，白骨人屠真的到云雾村。
第23章 狼来了
林肃暂时借宿在云雾村一户猎户家里，每日跟着猎户上山打猎下河摸鱼，晚上修炼先天功，闲时在庭院里练习罗汉拳，经常引来一些熊孩子围观。
一连半个月，白骨人屠都未出现，倒是有个叫贺斌的黄级捕快来查探了两次。林肃有些失望，来到安阳郡半个月，都是在虚度光阴，他暗暗自嘲，怎么没思考就过来了，王钟又不是神，他哪知道白骨人屠的下一个目标，或许只是白骨人屠的幌子呢。
林肃不甘心，苦苦守候半月，竟连白骨人屠的影子都没见着。他几乎放弃在云雾村守株待兔，或许向岩村探查一番还是有必要的。
猎户家四岁的小女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见到林肃背着包裹，一阵风似的跳出来拉住林肃的衣袖，“叔叔，你要走了吗？”
林肃俯下身揉了揉小女孩的羊角辫，和煦地笑着:“是的，小是大姑娘了，叔叔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奶奶，知道吗？”
小梨花带雨地哭泣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叔叔走，叔叔走了，二胖又欺负我。小还要叔叔教厉害的功夫。”
小女孩眼泪鼻涕统统往林肃衣袖抹，那模样哭的简直不像个女娃。林肃无聊时教授了小站桩入静的功夫，在她平时喝的水里揉碎了一颗培元丹，所以堪堪四岁的小精力充沛，活力十足。
小的哭声将正在剥野猪皮的猎户引出来，见到林肃的肩上的包裹，连忙把刀撇下，“林兄弟，你这是要走了？怎么这么急呢。这野猪的肉快挑好了，我让你嫂子弄一顿丰盛的午饭，吃完再走。”
说着，猎户把他的包裹卸下。盛情难却，林肃推辞也没用，只好应下。
猎户是舍不得林肃的，后者陪同他上山打猎这半月，每天多少都有收获，有时三四只野兔，有时一二只野雉，隔三差五还有野猪，如果他能在村子多待一二月，云雾村的生活会比半月前好过无数倍。
小坐饭桌上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可怜兮兮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林肃，似乎恳求林肃别走一样。
一顿饭足足吃了半个小时，林肃才起身告辞。刚走两步，从葫芦里倒出一颗丹丸塞给小，“记得每天修炼叔叔教你的功夫，别落下了。今天晚上吃下这颗丹丸，美美地睡一觉，以后叔叔会回来的。”
“我才不要继续修炼。”小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把脸别过去，手却小心翼翼地收好丹丸。
出了村口，林肃微叹气，煽情的画面最难忍受，他宁愿和炼尸人的尸傀去战斗，也不太愿意面对那样感人的场景，说到底他还是不太习惯，也不太懂人情世故。
“嗯？是他们？”林肃碰到两个熟人，一青年一老人，正是出现在昙花轩门口的爷孙俩，青年神色匆匆，保持着警惕，老人病怏怏，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二人没有认出林肃，见林肃目光投去，他们微笑回应，往云雾村里走。
林肃对他们印象还不错，冒着生命危险把王钟的消息送到六扇门，这份勇气令人钦佩。
……
日中，艳阳高照。
云雾村的云雾直到二三里地才无影无踪，和云雾村相隔十数里的岩村四面高山奇石、群山连绵，不攀上高峰，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何景象。
跨过好几座大山，林肃到达岩村腹地，和他想象中的血雾缭绕、残垣断壁不同，村子很安静，保持着同一般村子没什么区别的模样。
岩村的正门有一个巨大的岩石雕琢成的牌匾，两侧支撑牌匾的支柱非常高大，这是岩村的特点，当地人因地制宜，遂弄了个这么宏伟的门面。
牌匾下有两个小孩在玩投石子的游戏，抓着打磨圆圆的拇指大石子往牌匾两侧和支柱空隙的拳头小洞里扔。林肃忙走过去，道:“小朋友，你是哪个村的人？岩村不安全，快些回家吧，家里人该担心了。”
那两个孩子不搭话，默契地对视着，手里的石子扔到林肃脸上，不由分说的往岩村跑，边跑边喊:“救命啊，有坏人来了。”
“别往里跑，危险。”林肃追了上去。岩村已是一个死村，他们进去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他一路追了进去，可是见到他们就站在村子的尽头，旁边是一个高大的汉子。一个个手持镰刀、锄头、扁担的人从屋舍里出来，包围了林肃。
林肃拱手提醒，“各位，岩村半月前经历了一场屠杀，我不知道各位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请你们迅速离开……”
“一派胡言。”佝偻身子的老人喝道:“我住在岩村六十三年，从未听说岩村有什么屠杀，危言耸听，大壮，拿了他送官府。”
九尺高的壮汉摩拳擦掌，听老人一说，双拳撞了下。
林肃闻言，脸色都变了，忙问:“敢问老人家，这里可是岩村？”
老人道:“正是，老夫岩村村长高正德。”
林肃脸色骤变，这里是岩村，那被屠杀的岩村在哪儿？王钟让人捎回的信息竟是个完全不可信的假消息？
他一咬牙，所有人都被骗了。
那对爷孙俩根本就不是岩村的幸存者，他们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林肃撒腿往岩村外跑，不知情的村民却以为他作贼心虚，对他围追堵截，“堵住他，别让他跑了。”
“小胖，拦住，拦住。”
“这小子属猴子的吗？”
“两侧包抄过去，那边没有退路。”
“我……靠，这是什么操作？”
林肃脚尖在岩石峭壁上一点，身如鹰隼翱翔，三两下跳到那高山上，身影在山间跳跃，心急如焚地赶往云雾村。
云雾村出事了，大事。
那对爷孙俩在昙花轩说谎，云雾村没有受到白骨人屠袭击，他下意识的以为王钟的消息有误。可调查岩村才知，根本不存在岩村屠杀的说法，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捏造事实，故意干扰六扇门的注意力，等六扇门的人认定屠杀云雾村是捕风捉影的虚事，也就不会注意这么一个偏远的山村。
到那时，屠杀一个贫穷的山村，简直如狼入羊群。
那个老人哪里是王钟交托的人，他的虚弱也是扮出来的，他身体健康的很，没有一点毛病，比大部分年轻人都健康。
他根本就是白骨人屠。
第24章 白骨人屠
云雾村此刻鬼气森森，村口处也没见着个人影，披头散发的老人捧着一截小腿骨骼咯吱咯吱地打磨，一颗颗浑圆的珠子在青年手上串在脖子上的骨珠串子，他好像很兴奋，“老鬼，串子串不下了，这下你高兴了吧？”
老人卸下手里的活儿，串子盘过来一瞧，“不碍事，这女娃娃细皮嫩肉，细筋多着嘞，揉一根绳多轻松，手珠串子来两串，还是人骨的气味最快活。”
“你个老变态。”青年无奈地继续串珠子，低着的头抬高了一分，轻道:“有人进村了，两个人。”
老人把珠子扔给青年，嘎嘎地公鸭子嗓怪声怪气地说:“珠子不够了，就有人给送上门，老夫这一天都很快活，你且莫动，老夫去弄两颗珠子回来，正道的珠子才最美妙。”
村口长剑轻吟，那人白衣白袍，胸口绣着三柄剑，右侧剑阁二字清楚明了。剑阁少年的剑早已出鞘，仰着脖子对村子里的人喊道:“白骨人屠，快快束手就擒，小爷查探你三个月，你插翅难飞。”
老人徐徐踱步出来，扫了扫四周，失笑道:“剑阁俞子？追了老夫三个月，你很有自信，只是蠢了些，老夫忌惮的是你的师父长春剑赵无妄，你敢孤身一人而来，别怪老夫把你骨头磨成珠子。”
俞子剑斩空气，唰唰舞了几下，飘逸、潇洒、帅气，“尔等妖魔，人人得而诛之，剑阁高徒俞子亲自斩你项上人头，还不快引颈受戮？”
林肃快步走来，眼睛通红，俞子微微一瞥，表情苦了下来，“你是何人？莫非也是白骨人屠的同党？”
俞子哪里能分辨谁是谁非，他在剑阁修炼七年才下山，跟着师父开眼界，原本他和师父赵无妄在追查白骨人屠的身影，可剑阁一道书信把赵无妄调了回去，赵无妄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单独追查下去，俞子哪是坐的住的人，江湖侠客怎么能在师父庇护下生活？
于是，他追到了这儿。
初涉江湖的俞子就是个愣头青，见到林肃到来，主观意识作怪，误以为二人是同党，警惕地防备着林肃。
“白骨人屠？”林肃问。
老人笑呵呵道:“正是。”
“村里人呢？”
“谁知道，也许跑了呢。”
林肃心中已然了解，轻问:“你想怎么死？”
白骨人屠手指冲俞子指了指，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剑阁高徒也要杀了老夫，你只能排在他后边。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净遇到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俞子一怔，你们到底啥关系？他越听越迷惘，两人对话的语气像老朋友，谈笑间却杀气腾腾，关键也是为杀白骨人屠而来。
话说，你到底是敌是友？
俞子朝林肃拱手道:“在下剑阁俞子，不知阁下……”
“嗦。”林肃暴掠而上，一瞬间掠至白骨人屠面前，拳法暴躁的如狂风暴雨，直往白骨人屠脸上招呼。
俞子尴尬愣在原地，你小子有点狂。
林肃的拳法并不十分高明，却非常狂暴，根本没有少林出来的仁慈，有种尸傀的麻木，一往无前的味道。
“呵，你很生气呀！”老人的手上很快出现两把三棱短剑，剑尖三道锋利的刺组成，中央空心，一个小洞贯穿短剑的首尾，供他表演最喜欢的放血环节。
短剑轻轻一拉，划破林肃的皮肤，老人正欲说教，大肆嘲讽一番，却注意到林肃的胳膊上只有一抹浅浅的白痕，当即玩味地说:“铁布衫锻体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么？你们也来安阳郡多管闲事。”
“少林寺？”俞子整了整衣襟，既然对方是少林的人，也就不是白骨人屠的同党。正道魁首的少林，是值得信任的。
诶，万一他们是演戏怎么办？
俞子很苦恼。
罗汉拳的狂轰乱炸令白骨人屠没有机会出击，场面一时掌控在林肃的手中，他试探出白骨人屠的优势在于诡异的双短剑和敏捷的速度，至于力量，大概不怎么精通。
白骨人屠的短剑脱手刺来，林肃没多想，金钟罩瞬间施展。
咔！
金钟罩咔擦的一声崩了一块，短剑也飞出去，重新落入白骨人屠手里，后者嗤的一声，“开什么玩笑，金钟罩、铁布衫加上罗汉拳，这家伙是少林培养的某个院接班人吗？”
白骨人屠见势不妙，立马飞入云雾村，那家伙根本就是一个铁疙瘩，金钟罩配合铁布衫，防御无懈可击，和他打，能活活耗死人。
林肃一追，俞子也咬牙追上去，修炼了金钟罩和铁布衫的少林俗家弟子，总不会是坏人了吧？白骨人屠抽出一根纯白骨质长鞭一甩，一击得手立刻拉开距离。
“惊鸿剑指！”
长剑往左手一收，右手食指和中指迸射剑气，俞子大喝，惊鸿剑指宛如附骨之蛆追踪白骨人屠而去，橙色剑气光芒四射。
“什么东西？”白骨人屠大惊，骨鞭一挥，那经过多次淬炼的人体脊椎骨登时碎了一小节。橙光刺目，白骨人屠猝不及防的一躲，却痛苦万分地瞥了瞥洞穿的手掌，怒火更盛。
“混账！”白骨人屠的怒吼惊动了正在串珠子的青年，夺目的目光朝白骨人屠投去，轻轻地摇摇头道:“废物，竟然让两个小鬼伤及本源，白骨人屠，我高看你了。”
白骨人屠大喜，急忙对前方那人道:“厉沧阳，杀了他们，我加入噬魂教。”
厉沧阳露出邪魅的笑容，高瘦的身体爆发惊人的气势“早知道这么轻松就加入，何苦陪你东奔西跑？白骨，本座最讨厌人出尔反尔，你若反悔，必让你生不如死。”
“老夫说到做到。”白骨人屠惊骇尖叫。
“退后吧。”厉沧阳手上的白骨串子啪的飞到白骨人屠脖子上，宽松的袖袍里抽出水墨骷髅扇，轻蔑地打量二人，眼帘都懒得抬，“剑阁的臭虫，你手上的是赵无妄的长春剑吧，那你就是赵无妄的徒弟喽，呵呵，冤家路窄，赵无妄给了我一剑，你这个做徒弟的帮他还债吧。”
砰！
好快。
林肃惊诧，此人的实力竟如此高深？从那瞬间的爆发来看，厉沧阳的功力少说也有80年，或许还会更高，他在噬魂教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第25章 百鬼夜行
俞子不禁后怕，他认识的散魔极少，除了些穷凶极恶的基本上没认识几个，白骨人屠也是下山后才知道，没什么了解。可魔教、魔宗的人他大部分都略有耳闻，常年在剑阁深受熏陶，耳濡目染，几乎叫的上名字的大魔都认识。
除了那几个教主、宗主及顶级力量，他认识最深的就是厉沧阳。
长春剑赵无妄剑斩厉沧阳的故事在剑阁广为流传，他听师兄讲过无数次，每一次听都感觉很新鲜，怎么听都听不腻，小时候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接替师父的长春剑，杀厉沧阳弥补师父的遗憾。
没想到，长春剑他接了，厉沧阳也见到了，可尼玛，实力弱的跟只鸡似的，腿肚子不打摆子都算他铁骨铮铮。
林肃的注意力没在厉沧阳或白骨人屠身上，望着那残缺不全的尸山，双瞳霎时间血红，浓郁且邪恶的煞气从他的心脏喷薄，紧接着，金色佛光洒在他头顶，两种违和的颜色就这样混在一起。
深红和金黄混搭却不融合。
俞子心虚地挪开几步，这股气息强大的令他没办法抵抗，阴寒和灼热冲撞着他的心脏，上下颚不由自主哆嗦，这是他首次在同龄人面前露出胆怯的念头。
白骨人屠更是不堪，修炼几十年实际上本身并不太强大，大约勉强能对付林肃或俞子其中一人，胜算还不大的那种。佛光和煞气一升，他惊恐地摔倒，那股杀气仿佛把他千刀万剐。
相比二人，厉沧阳不愧是噬魂教高深的大魔，依然镇静自若，对于林肃的表现，没有惊慌失措，有的是惊诧和感兴趣，“佛光、魔气并存，假以时日又是一尊佛魔。”
“小子，有没有兴趣来噬魂教？本座许诺，噬魂教十殿阎罗一空缺，你即刻成为新的殿尊。”厉沧阳试图招揽。当年佛魔曾有意加入天魔宗，可惜那些人胆小如鼠，害怕佛魔和少林私底下勾结，祸乱天魔宗，将他拒之门外，这才有了横推菩提院，以佛入魔的传说。
林肃如今的成就不值一提，谁又能保证十年二十年后他不是下一个佛魔？
噬魂教比不上天魔宗，也比不上风头正盛的绝情魔宗，前者乃魔道正统，底蕴庞大，后者招纳散魔强者众多，似有和天魔宗分庭抗礼的气势。他厉沧阳如果能招揽一个媲美佛魔的强者，或许能从殿尊位置上挪一挪。
厉沧阳的话让白骨人屠筛糠似的哆嗦，噬魂教殿尊位子他想都不敢想，能在殿尊手底下效命已是莫大荣幸，比如攀上厉沧阳高枝。
可是，厉沧阳轻松许诺殿尊，让他心底的恐慌慢慢变成惊悚。
林肃为何对他显露杀气，他心知肚明。除了那堆死人尸体，或许没有别的理由。他不知道是不是里面有林肃的某一个亲人，可的的确确是因为尸堆才对他动杀心，如果林肃加入噬魂教，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他。
或者，把这个条件当作加入噬魂教的要求，厉沧阳会很乐意动手。
不行，必须逃。
他害怕极了，因为怕死所以不会轻易对修炼中人出手，杀的也都是些愚民，直到厉沧阳找上他，才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实力，继而对王钟、俞子和林肃动手。
他心里很明白，凭他在厉沧阳心里的位置，不可能让噬魂教殿尊的后者改变主意，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逃。
白骨人屠疯狂逃离云雾村，厉沧阳微微皱眉，很快放松，一个潜力巨大的“小佛魔”和几乎没什么几乎的白骨人屠，他理所当然选择林肃。就算他逃了也没关系，噬魂教有的是手段。
林肃脚步一踏，正欲追上白骨人屠。厉沧阳瞬身一闪，水墨骷髅扇啪的打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哪儿都去不了。”
大成的大金刚拳和达摩掌对厉沧阳狂轰滥炸，佛光冲天，只可惜二人功力悬殊，厉沧阳铁扇一挥，卸了七八成力道。
易筋经修炼的真气疯狂涌现，圣洁的金黄，它纯粹的不染凡尘。
厉沧阳眉宇一紧，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令他胸口喘不上气，仿佛有人重重捶他的心脏。他不敢大意，百鬼夜行齐出，黑色的光附着在他身上，老人、小孩、青年、妇女等一百余只有脸面的灰色气体乍的溢出。
易筋经真气施展达摩掌、大金刚拳等少林绝学，威力增强近一倍，字印和冲破一切的金光狠狠的冲击厉沧阳。
大金刚拳的气冲入厉沧阳身体，从背后射出，一缕鲜血从他嘴角流出。
林肃却感觉天旋地转。
“为什么要杀我？”
“妈妈，妈妈，我怕！”
“老夫，命不该绝啊。”
“呵呵，你怕了吗？”
“你不得好死……”
各种纷乱的噪音在触及厉沧阳的晦气时在林肃的耳朵炸响，那种真实的感觉，仿佛经历了一百多人死亡的是他。
“啊……”
林肃捂住耳朵，凌乱的脚步倒退。
厉沧阳眼睛一亮，此人贸然接触百鬼夜行，精神错乱，正是好机会。
铁扇一合，飞入袖袍。
双手结印，飞快地变幻。一百余鬼魂融合成一只硕大的鬼脸，对着林肃一指，“去！”
鬼脸陡然飞向林肃。
咻！
一道剑气穿过庞大鬼魂，斩下无意识躲避的厉沧阳一缕长发，俞子搂住林肃的腰疾速向后退。
厉沧阳收回完好无缺的鬼魂，凶光骤现，“你不动手我都忘了你的存在，剑阁的小娃娃，你本可以偷偷溜走，却干了一件让你丧命的愚蠢事。”
俞子长春剑横在身前，咬咬牙道:“厉沧阳，我师父凭长春剑就能打的你重伤逃窜，消失了十几年才敢出来，你也不过如此。今日，我俞子以新一任长春剑的名义，试试你的实力。”
“不自量力。”
厉沧阳鬼气全开，一爪抓向俞子。
俞子咧咧嘴，把精神错乱、浑浑噩噩的林肃一抛，长春剑指天，剑虚空一斩，银白色的剑气倏地飞出。
轰！
俞子喷血，在悬殊的实力下，任何花里胡哨的武学都不足以弥补其中的差距。面对和师父同时期的人，俞子终究不敌。
剑插在地上支撑他起来，呸的吐了口血，厉沧阳道:“你不怕死吗？”
俞子道:“剑阁弟子，没有跪着死的先例。”
第26章 易筋经破噬魂术
俞子咳血，厉沧阳一记噬魂爪破了他的剑气，阴森的鬼气重创，面色呈青灰，这是鬼气入体的征兆。
厉沧阳冷笑，“区区四十年功力的剑阁小角色也敢对本座出手，不知死活。如果你肯跪下来以剑阁高徒的名义求饶，老夫会饶了你的小命。”
厉沧阳的轻视并非没有道理，俞子的确还没有和他交手的实力，身为噬魂教十大殿尊的厉沧阳本就是江湖高手，和剑阁六大神剑齐名，虽败于赵无妄剑下，依然凶名远播。
“长春剑传人即便死也决不向魔人低头。”眼眶欲裂的俞子剑气冲云霄，《先天剑气》在他的全力运转中由白色剑气逐渐变黄，尽管只是一部分，气势也不可同日而语。
“先天剑气第二层，无知愚昧的蠢才，赵无妄的先天剑气也是到了第四层才胜我一招，区区第二层，你的杂耍让本座提不起半点兴趣。”厉沧阳淡淡道。
“加上我如何？”
厉沧阳眸光移动，轻道:“愤怒的佛，你有佛魔二代的潜质，可惜，依然不自量力。达摩掌和大金刚拳不足以击败本座，金钟罩和铁布衫也挡不住本座的小鬼，多几个人，改变不了什么。”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林肃眉帘低垂，周身穴道皆开，字印从丹田犹如金莲盛开，那佛印驱散附着在他愤怒下的煞气，金光凝成实质，一尊虚无的佛陀影子冉冉升起。
佛陀影子座下吊睛白虎，左手托铜钵，右手持金刚杵，双目神光熠熠，瞳仁各一朵青莲，那铜钵与金刚杵对准厉沧阳，白虎咆哮，惊天动地。
厉沧阳沉吟:“伏虎罗汉法相？果然是个危险人物，小小年纪居然引动一缕佛宗高僧才可修炼的罗汉法相，假以时日，修成正果，只怕本座也奈何不了你。既然你不愿入噬魂教，本座也不能养虎为患。”
鬼魂冲出，阴森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的正午，天空却昏沉沉，颇有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
“善恶值全数提升罗汉拳。”
默念了一句，林肃的气势缓慢攀升，光幕显示罗汉拳大成（784/1000），前脚跨一步，摆出罗汉拳的起手动作。
虎目一睁，林肃的身影猎豹似的奔上，直拳一击，白虎影子突兀地猛扑，似乎平平无奇的一拳，厉沧阳却如临大敌。
“鬼御七墓！”
七座墓碑从天而降，咻咻咻地倒插。林肃的罗汉拳和墓碑相撞，咔的一声轻响，墓碑碎了，厉沧阳的笑容愈发邪魅。
嗉！
碎了的墓碑化作一缕烟瘴如吸血水蛭咬住林肃的手背，没一会儿，乌烟就消失了。
俞子一惊，“和尚，你没事吧？”
厉沧阳却哈哈大笑，“中了本座的噬魂术，你的身体此刻应该很冰冷，灵魂好像被撕扯成两半，身不由己的绝望，痛苦吗？”
俞子横剑挡在前面，怒目圆睁。
“绝望？你指的是什么？”林肃拍拍俞子，二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缓步上前，“滥杀无辜的人没资格活在世上，厉沧阳，你下地狱吧。”
“不可能，你怎么会没事？”厉沧阳大吼，“赵无妄都没胆量吃本座一记噬魂术，他的修为胜你十倍，你怎么可能破了噬魂教的秘术。”
噬魂术在噬魂教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初代教主以噬魂术创建噬魂教，控制了不知多少武林高手，这秘术在于施术者若比中术者修为高深，绝无可能破解，哪怕少林高僧从旁协助，也断无可能解开，可这一招居然对这小子不奏效？
林肃一个斜步，身体弓下半个身子，一记肘击正中厉沧阳心口，钢鞭般腿一扫。
厉沧阳登时醒了，左脚退，右手一探。
“鬼爪！”
眼看漆黑的爪子探到林肃跟前，浓眉大眼的伏虎罗汉手一推，铜钵瞬间笼罩二人，无数梵文自铜钵溢出，缠绕上厉沧阳的手，文字光芒大盛。
嗤嗤嗤！
阴冷的鬼气消散天地间，连同笼罩在铜钵中的鬼魂一同消失，鬼魂消失的前一刻，他们的嘴角笑容真诚，那是一种解脱。
林肃的瞧准机会，易筋经和先天功同时催动的真气擂一拳罗汉拳。伏虎罗汉高举金刚杵，喝的一声，纯粹的光直指厉沧阳。
轰！
厉沧阳的胸口凹下一块一寸深的痕迹。
“怎么会，本座的百鬼夜行……”
林肃说不出什么感觉，那一只鬼魂进入他的身体，还没蹦哒两下就挂了，易筋经超度了鬼魂，释放了灵魂。可他身后的伏虎罗汉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似乎真的是凭空出现。
他回头，威风凛凛的伏虎罗汉已不见。
剩余的鬼魂没有了厉沧阳的控制，全部消散在梵文的光里，无一例外。
“好，好厉害……”俞子咽了口口水，自视甚高的他也不由赞叹。他是剑阁长春剑最出类拔萃的弟子，同时也是剑阁的天才，然而都深深折服在林肃的神鬼手段之下。
疲惫和虚弱席卷林肃的身体，扶着一棵树不让身体倾倒，他对俞子道:“你在郡城的师兄弟，让他们过来吧，噬魂教头目楚江王厉沧阳，这可是个不得了的角色。”
俞子这才恍悟，冲天上放了一个信号弹，急忙搀扶着林肃。
厉沧阳喷了口血，捂住胸口问:“小秃驴，你用了什么手段打散了我辛苦搜集的鬼魂？”
“不知道啊。”林肃是真不知，他还想来个能解释的人呢。
厉沧阳显然不信，“小秃驴，我记住你了。来日必取你首级。”
俞子刚冲出去，厉沧阳化作烟雾不见，前者忿忿道:“该死，忘记趁他伤重补一剑了。”
林肃轻咳，“魔道中人诡异非常，临死反扑尤为可怕，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别的手段。重伤他已是幸运，我们谁也拦不住他。”
“我的伤不碍事，你搜查一下村子里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吧。”说着吞下两颗草木丹，林肃朝白骨人屠逃跑的方向瞥一眼，情不自禁叹气。
让那个罪人活着，还不知道多少村庄遭罪呢。
俞子点头，同时林肃的奖励也浮现。
“超度亡魂173人奖励562善恶值。”
第27章 一耳光
林肃念着往生咒，超度逝去的灵魂。
云雾村里活着的人真不少，白骨人屠的疯狂令人发指，他没有一下对村民赶尽杀绝，而是让他们亲耳听邻居妯娌的惨叫，害怕恐惧侵蚀人心灵，据说这样的骨头最佳。
俞子寻幸存人时，恐惧至极的村民发起反抗，险些暴揍他。
“叔叔，叔叔……”小抱着林肃哭着，“娘亲和父亲让坏人抓走了，你帮小救他们回来好不好，呜呜呜，小再也不顽皮了。”
小还不知道父母已经去世，只以为白骨人屠抓走了他们。林肃把她的脑袋轻轻偏离那堆尸山，沉重的说不出话。像小一样的孩子还有好几人，他们都成了孤儿。
“小别哭。”揉了揉小的秀发，林肃听到她的哭声心都碎了，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何曾在人前哭泣过。
老村长叹气着焚烧了死去村民的尸体，对林肃二人道:“二位少侠，云雾村的状况你们也见到了，实在是没办法招待二位了。我们祖祖辈辈在这儿生活了一百多年，舍不得离开，哪怕死也要死在云雾村。”
林肃、俞子和小离开了云雾村，有村民表示可以领养小，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可是小婉拒了。他想跟着林肃学武，为父母报仇。
俞子突然抬头，“大师兄，你来了……”
树枝上，白衣青年冷冷地望着心虚地俞子，“小师弟，你胆子挺大，师父下令不准我们追缉白骨人屠，你却和厉沧阳交上手了，师父都不及你一半。”
俞子讪笑，“大师兄，我这不是形势所迫嘛，剑阁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如果是大师兄您，也会出手相救的。”
“这番话，你去跟师父解释。”
青年飘下来，深沉的眼睛望着林肃，“这位是？”
俞子兴奋的拉着林肃介绍，“大师兄，这位是少林俗家弟子……诶，你叫什么名儿来着？”
林肃汗颜，“六扇门实习黄级捕快林肃。”
“对对对，林肃。”俞子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大师兄，你别看人年纪和我差不多，这次能在厉沧阳手下脱险，全仰仗他。说起来，我很怀疑你能不能打的过他。”
“没大没小。”青年在俞子额头上敲了下，抱拳道:“在下剑阁邱子淳，多谢林少侠搭救我这不成器的小师弟。”
“言重了。”
邱子淳道:“少侠出身少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领，日后江湖定有你一席之地。六扇门的风格素来惩奸除恶，这个小女娃跟在身边多有不便，不妨加入剑阁，我恳请师尊收她为第八位弟子。”
俞子饶有兴趣。
小却摇摇头往林肃身后躲，抓紧林肃的衣角。
林肃道:“小不愿去剑阁，就让她跟着我吧。不妨事。”
“可惜了。”
邱子淳惋惜一句，拖着俞子离去。
在安阳郡城美美地吃一餐，林肃和小在酒楼住下，“小，记住我教你的吐纳功夫，开始修炼。”
小盘腿坐下，他也坐着。善恶值也有500多，他准备冲击圆满境界的罗汉拳。吕四海曾说，一门武学圆满能让人突飞猛进，他挺期待的。
确认小入静，他心里默念“升级罗汉拳”。
林肃仿佛进入另一个空间，四周僧人练拳，正是罗汉拳。每一个人的罗汉拳意境都不相同，却又极其高深莫测。
感受僧人的罗汉拳，他不由自主地跟着打了一套，结果罗汉拳刚打完，他就回归了现实。
睁开眼，一阵刺耳的吵骂传来。
“小贱货，本小姐的蝶舞流仙裙价值8000两银子，你，你怎么敢拿脏手来摸，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
林肃眸光一扫，房间里只有他一人，暗叫一声不好，飞速往声音的来源靠去。
小低着头啜泣，那浓妆艳抹的女子不依不饶:“小贱货，说你两句还委屈你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装给谁看，看见你本小姐就心烦。”
说罢，抬手扇去。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住手。”
女子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一只手掌朝她手腕一拍，身体控制不住往后倾倒，如果不是有人托住她，她已经倒地。
“你，你敢打本小姐？你可知本小姐是谁？”女子口气刁蛮。
林肃低下身，望着小挂了鲜红手掌印肿起来的脸颊，低声细语问道:“小，疼不疼？”
小低声哭泣，“叔叔，对不起，小不是有意弄脏她的裙子。”
女子气炸了，这个人竟敢无视她，“萧三，萧四，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让他知道，安阳郡，不是他这种乡巴佬放肆的地方。”
“是，小姐。”两个侍卫淡淡地说。
二人齐齐朝林肃抓去，“小子，安阳郡还没几个人敢得罪我们小姐，你可真倒霉。”
林肃大手挥了一挥，二人呼的一下飞出去，他那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睛望着惊恐的女子，后者颈后一凉，巍巍颤颤地说:“你，你要干什么，我爹可是陈守礼，安阳郡太守……啊……”
一记耳光打的众人心里那叫一个酸爽，陈凤舞的蛮横几乎在安阳郡众人皆知，她就是郡城小霸王，虽然不至于十恶不赦，可那刁蛮的性格也让很多人不喜。
没有俗套的英雄救美环节，挨了林肃一耳光的陈凤舞懵了。
她爹都舍不得打她，这个人竟然……竟然……
“哇……呜呜！”
陈凤舞委屈哭了。
众人膛目结舌，这还是那个刁蛮大小姐？假冒的吧。
“你再哭，我还打。”林肃抬手，陈凤舞顿时不敢哭出声，可还是很委屈。
“欺负陈家的掌上明珠，小子，你事大发了。”只听酒楼外咔咔铁甲的声响，围观的人作鸟兽散，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冷声说，身后50名铁甲士兵整齐划一。
“表妹，你没事吧？”英雄救美的片段来的有点晚。
陈凤舞骂道:“你滚。”
本小姐都让人打了你才来，指望你能帮我出气还不如让爹过来收尸，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
男人英俊的笑容停滞，心里愠怒，表面却和和气气，“表妹受欺负，那和欺负我郭邵阳没什么区别，表妹你等着，表哥这就给你出气。”
第28章 你当我傻？
林肃淡然道:“小心别英雄救美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
男子道:“大概不存在这种说法，安阳郡还没有我惹不起的人。小子，识相的乖乖让我表妹打一顿出气，否则我只好让你见见什么叫男人的热血。”
这家伙，脑子生锈了吧？
瞥了瞥陈凤舞，这女人真可怜，年纪轻轻就患了重病，旁边还有一个白痴一样的家伙上窜下跳，俩人简直绝配。
“小，怎么走。”拉着小的手，林肃只想快些赶去昙花轩，安阳郡的据点白骨人屠和厉沧阳都光顾过，六扇门的基地不再可靠，谁知有没有魔人潜入昙花轩盗窃捕快名册，这可不是小事。
六扇门是朝廷编制，人员却大多来自江湖，无一例外，或江湖名宿或贩夫走卒，名册落入魔门，整个江湖岌岌可危。
男子跳出来拦路，“想走，可没那么容易。来人，把这两个罔顾法纪，逞凶斗殴的危险分子擒下，本都尉怀疑他们是通缉多年的雌雄大盗，即刻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周边嘘声四起。雌雄大盗流窜于并州作案，通缉十几年都没捉拿归案，也没听说来了安阳郡。就算真来了，能是这俩人？一个眉清目秀十七八岁，一个稚气未脱四五岁，他俩打娘胎里就犯案了，这屎盆子扣的真叫人无语。
“干什么，干什么，都想到天牢做客吗？”
这下没人说话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江湖美德，可拔刀了却把自己搭进去，估计没几个人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江湖从来都不缺锦上添花，缺的是雪中送炭。
“你个蠢货。”陈凤舞一巴掌拍的男子后脑勺晕乎，“谢云深，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陈凤舞刁蛮并不代表和谢云深一样昏庸，小时候她就表现出冰雪聪明的气质，过目不忘的本领。俗话说，在其位谋其政，陈凤舞虽不在安阳郡编制，却有着一颗为父分忧的心，不读四书五经，独独喜欢江湖通缉犯的卷宗。
谢云深一开口，她就知道闹笑话了。
“你滚。”
陈凤舞的心情可谓糟糕到了极点。
她对林肃有着畏惧，后者的武功还是其次，关键是古井无波的情绪，即使知道她是郡守的女儿，依然无动于衷，这种人她见过，别指望他们守规矩。
“我记住你了。”陈凤舞扔下一句狠话就走了，林肃不由一怔，厉沧阳也说过这话吧，很流行？
“诶，凤舞，你等等表哥。”谢云深叫美女都走了，哪里还会顾得上林肃，瞪了后者一眼，立马追上去。
昙花轩点卯，将白骨人屠和厉沧阳屠杀云雾村以及对昙花轩的熟悉告诉掌柜。
掌柜叹气，“云雾村，果然是云雾村，贺斌那小子在哪儿，让他滚回来。”
林肃问:“掌柜，云雾村的前车之鉴绝不可让老百姓承担，白骨人屠就潜藏在安阳郡的某个地方，他的心狠手辣您是知道的，如果不把他揪出来，不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呢。”
掌柜摆摆手，“破案、找人那是官府的事，六扇门只负责杀。少林寺出来的人都喜欢忧国忧民吗？杀都杀不过来，哪有精力搜索一人行踪，安阳郡不是云雾村啊。”
拍了拍厚厚的案册，掌柜无奈地摊手。嘶的一声，掌柜拍额道:“瞧我这记性，你还只是实习黄级捕快吧，安阳郡所有黄级不挂箭的任务都在这儿，随便挑，你有本事全抱走也没关系。”
他暗中调查林肃的身份，发现对方并不是下来镀金的贵人，只是陈靖从安阳县无意间选中的角色。既然对方非大富大贵，也没有背景后台，他有什么好顾忌的。
黄级不挂箭任务是给实习黄级捕快准备的，一般来说无论谁推荐，都免不了挂一个实习的前缀，譬如最低级的实习捕快，或者实习黄级捕快、实习玄级捕快。
实习任务完成，任务也不是不挂箭。以黄级任务为例，任务可分为一箭到十箭，以一箭危险最低，十箭最凶险。
林肃翻阅卷轴，这些任务几乎对应的角色大多是初出茅庐的魔人，或者小有名气的盗贼，甚至包括实力一般的山贼土匪，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比白骨人屠甚至炼尸人差劲。
林肃一口气揽下17宗任务，他是打算一口气摆脱实习期。
掌柜竖起大拇指，“有骨气，小友要不要考虑一下把剩下任务全揽了，也没几个了。”
卷轴往林肃手臂一推，笑的像个lyg。
林肃眉毛一挑，“你当我傻？到时我都转正了，完成不挂箭的任务只有银子，何苦苦哈哈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话也不是这么说。”掌柜忒不好意思地说:“你身边还跟着个妹妹不是？不挂箭任务危险小，多实惠。实在不行，两个任务算你一个挂一箭？”
小不高兴了，握着小粉拳据理力争，“不是妹妹，是叔叔。”
掌柜当时就喷了，憋着笑打趣道:“小伙子有前途，你叔叔……挺可爱。”
林肃一头黑线。
任务录入玉牌，掌柜一个劲地说“小伙子再考虑考虑？”，林肃拿上玉牌就走了，考虑你个锤子。
翻阅任务，林肃惊诧一下，“郡城也有人捣乱？”
任务:缉拿贼寇仇狂
地点:安阳郡城中心街001号
隐藏身份:仆人鹿福寿
“中心街001号，大户人家啊。”林肃感叹，林家在安阳县也是大户人家了，可放到郡城，估计别说中心，边边角角的庄园都买不了一栋。郡城的房子死贵死贵，没有点家底的人还真别奢望。
“小，走咯，哥哥教你当女侠。”林肃道。
小歪着头，“不是叔叔吗？”
林肃摸摸头，“以后叫哥哥好了。”
萝莉还是从小养成好。
郡城的喧嚣胜安阳县十倍，没有清静的感觉，这是林肃很讨厌的一点，少室山上就很清静，要不是心里记挂凡尘，估计他都会忍不住出家为僧。
拿出玉牌反复对照，林肃嘴角抽了抽，不是冤家不聚头，尼玛，早晨才抽了人家一大耳刮子，下午就到人府邸缉拿犯人，老天，你捉弄我呢？
郡守府！
第29章 老大
“站住，郡守府前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守门的兵卒长枪交叉驾林肃脖子，二人目光锁紧林肃，后者若有动作，长枪立刻在他躯体上留下深刻的窟窿。
林肃抱拳，“二位大哥，听闻郡守府正在招护卫，在下练过几年拳脚，也想谋一个护卫的差事。”
二人上下打量，郡守府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人手不足，招收护卫的事他们也知道，没太在意，却指了指小，“来郡守府讨差事怎么还拖家带口？”
“舍妹年纪还小，一个人留在客栈不安全。”林肃随口应付。
二人松了长枪，指着一块空地道:“你先过去站会儿，一会儿管家出来领你进去，记住，要是进入郡守府，可别忘了咱们哥俩。”
这是换着花样讨好处。
“那是自然。”
不知怎的，郡守招聘护卫的广告漫天飞，可来应聘的却始终只有林肃一人。临近傍晚，花甲岁月的管家姗姗来迟，瞥了瞥正扎马步的林肃和靠在墙上呼呼睡的小，不由暗自叹气。
“你们跟我进去吧。”
郡守府的地盘很大，比云雾村和岩村加起来都大一截，里面的家丁、护卫、女仆不胜枚数，要在偌大府邸里找一个人，情况不容乐观。
仇狂隐藏在郡守府多年，本身就是一种本事，他的存在若不是协助六扇门调查的六壬楼查出来，想必不会轻易暴露。
老人把林肃领到一处阴凉的地方，那里十几个人正操练，他冲那领头的人招手，“王队长，今天又来了个新人，你操练操练他。”
正纳凉的人一个激灵跳起来，“胡管家，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下，让小王有点准备，你看这邋遢的，也没个坐的地方。”
胡管家不理会王队长的奉承，对林肃道:“今后你就跟着王队长，他是你们这一批实力最强的人，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他。”
“胡管家慢走。”王队长在胡管家面前卑躬屈膝，人一走，他立即又表现出老大的气派，趾高气昂地推搡了林肃一下，“新来的，我不管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我说了算，你的月奉有三两，每月上缴一两孝敬老子，有问题吗？”
林肃慢悠悠地说:“胡管家刚刚说了，你是这一批实力最高的，所以才胜任队长的是吧？”
“没错。”王队长拍着胸脯说:“咱们这一批加上你总共16人，我的实力最强，所以我才是你的队长。队长有队长的规矩，如果你不同意的说法，我就用拳头和你说话。”
林肃道:“规矩，我懂了……”
“小子上道，老子就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人。”王队长咧出一嘴黄牙，用力地拍拍林肃的肩膀，这是下马威，姓王的在卖弄他的力气。
“以后，规矩我来定，老王，懂？”林肃淡淡笑道。
“啥意思？”老王挠挠头。
林肃轻描淡写道:“意思就是，以后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儿，没有王队长，你们只有一个队长，认识我就行了。”
老王这会儿懂了，咧咧嘴道:“原来你挂念我队长的位子呢，也成，郡守府的规矩本来就很简单，打赢了，你是队长，打输了，折一根腿。”
林肃摊手，“很公平。”
操练的人也停了，围成一个圈，有个醒目的小伙抱着小出了圈。
老王摩拳擦掌，嘿嘿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老子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别像一个傻子一样撞破南墙不回头。”
那小伙捂住小的眼睛，轻道:“这小子倒霉了，王队可是安阳郡赌坊的一号打手，年纪大了才来应聘郡守府护卫，他拳下死伤的人不下百人，这小身板能挨的住王队一拳吗？”
“胡说，哥哥很强的。”小不满意小伙的评价。
众人没有继续说，小丫头跟着哥哥久了，自然是有依赖，在她眼里估计哥哥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这种心理不奇怪，他们小时候谁没有过？
老王喝一声调节气氛，笑吟吟地说:“来吧，老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力量，细胳膊细腿，估计也没多少力气。”
“你让我先出手？”林肃问，老王这架势分明是让他出拳，随便打的意思。
拍拍胸口，老王道:“老子的拳头一出，你小子就没机会了。来吧，让你三拳，尽管打。”
林肃犹豫，真让他打他不会客气，只是这人好像并不是太厉害，三拳，会不会把他打死了呢？
“别像个娘们一样，来。”
林肃沉气，抬手，直拳。
轰！
满足你变态的小愿望。
老王瞬间崩飞三丈，胸口发堵，半躺着干呕不止。他一见林肃过来，忙摆手，“不来了，不来了，以后你是队长，我不打了。”
林肃倒出一枚草木丹，“这枚丹丸对你的伤势有效果。”
他对四周目瞪口呆的人说:“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队长，你们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统一叫我林队。”
“林队。”稀稀拉拉地响起。
小仰起白天鹅般高贵的脖子，“我都说了，哥哥很厉害的。”
老王的气静了下来，轻吐一口浊气，直身抱拳问:“林队，敢问你刚才一拳用了几成力？”
林肃抬起三根手指，“你的外家功夫练错了，罩门太多，以后和人打，少不了吃亏。我指点你两手，保证你受益无穷。”
闻言，老王脖子都红透了，倒不是羞涩。他的武功都是自己琢磨来的，没人任何人帮他指点一二，错了也就错了，错打错着，也修炼到这般地步。今一听林肃要指点他，激动的他几乎叩拜，“多谢林队指导。”
“都还没指导呢，你怎么知道我有能力指导你？”林肃打趣道。混场子的人大抵有两种气质，一种杀气腾腾，把人当畜牲，一种知恩图报，滴水恩情不忘。
老王无疑是后一种。两种人都有一个特点，讲义气。
林肃需要的不是他们效忠，仇狂隐藏郡守府很深，他需要有人协助，抓出这个包藏祸心的家伙。老王混迹赌坊多年，他有一双不错的眼睛。
老王对林肃深信不疑，无意中得来的拳法传授于林肃。林肃信守承诺，对老王的破绽罩门修改了几处，又对其他人的拳脚功夫指正，仅仅一天，他就成了守卫中的老大，尊敬，大有人在。
第30章 陈守礼
“又死了一个，老夫花钱雇他们来干什么吃的。”安阳郡守陈守礼摔了茶杯，在客厅心急如焚地踱步。
跪着的唯唯诺诺的将士抬不起头，在他值守郡守府时发生的事，他这个都统却浑然不知，直到有人禀告才后知后觉，这在上级看来是失职，是无能，凶手在你管辖的范围轻易杀了人，是不是也能轻而易举杀郡守？
“这次死的是什么人？”
都统陈孤独道:“是甲组护卫丁邰，他修炼的铁砂掌有一二十年功力，可一个照面就被凶手捏碎咽喉，现场的痕迹显示，丁邰发现了对方先出手，结果瞬间就死了。”
陈守礼鼻息嗯了声，“孤独，你先起来吧。郡城的安全你要维护好，莫让贼人趁虚而入，至于府里，你就别操心了。”
陈孤独抱拳道:“大哥有危险，我怎么能安心。凶手的目的不明确，我猜多半是奔着大哥来的，我实力虽不济，还能抵挡几下，郡城由其他人坐镇也一样。”
“你有心了。”陈守礼叹气，“不管凶手的目标是谁，我绝不会让你涉险，咱们兄弟俩共患难几十年，北地蛮族都要不了我的命，区区一个下九流杀手，何足挂齿。下去吧，为兄自有安排。”
“请陆队长来一趟，算了，其他三位队长也一并请来。”
林肃入聘的第一天，郡守陈守礼有请，当见到三人已入座，他的目光落在第四把交椅，抱着小就坐了上去。
甲组陆天讥讽，“小老弟，这里是郡守和队长商榷要事的临时会场，让王秉过来吧，就算操练事务繁忙，也不至于打发一个毛头小子过来，还拖家带口，真不像话。”
林肃不卑不亢，“老王说了，让小子过来长长见识，就不劳陆队操心。”
陆天耸肩。
乙组关昌御却说:“丁组老大一直都是王秉，你是什么人？”
“林肃。”二人言语中轻视之意昭然若揭，林肃对他们也不需要太客气。
丙组柯云天乐的见他们拌嘴，打量着林肃，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欣赏。
陆天冷嘲热讽，“武功不怎么样，脾气真大，老关，我们都老了。”
林肃一瞥，“陆队很有自知之明。”
陆天呛气，刚抬起的茶杯就按了下去。
小偷偷笑，这个白胡子老爷子的表情好好玩，和二丫家里的老驴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闻言，陈守礼蹙眉，这小子好狂妄，陆天好歹也是有四十年功力的老前辈，本打趣一句老了，竟然打蛇上棍，桀骜不驯。
陈守礼对林肃印象一下降到谷底。
“都消停会儿。”陈守礼在桌上敲了三下，问:“陆队长、关队长、柯队长，你们对昨夜丁邰遇害有什么看法？”
陆天、关昌御冷笑，很明显，陈守礼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伙排除，显然对他很不满。
眯了眯眼，陆天捋胡须斟酌后道:“丁邰的实力在甲组在中等以上，除了我和少数几个人，谁也没有把握胜他，能在一瞬间杀了他，凶手的实力深不可测，暂时还试探不出深浅。”
关昌御补充，“乙组和甲组水平差不多，大概也是那个水准。此人专挑单独一人下手，说明他没有把握瞬间连杀两人，我推断他的实力或许和陆队相仿，就算不如，也差不太多。”
柯云天本打算潜水，陈守礼的目光一射来，他就知道摸鱼不成了，淡然开口，“凶手杀人很有规律，每天杀一人，绝不多杀，也不会漏一天。府上接连九人遇害，我以为今晚凶手必然挑选目标下手，或可引蛇出洞。”
脸上挂着不满的神色，陈守礼嗯了声，这个方案早在出现第一例死者出现时，陆天就提了一茬，当时摸不准凶手的目的，这个建议搁浅，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可陈守礼并不满意。
“今夜如何部署全凭你们决定，我要的是凶手，无论死活。”陈守礼说罢，甩手而去。
陈守礼一走，陆天也不必夹枪带棒，“晚辈后生，郡守府的水远比你们想的深，识相的赶快离开，莫让凶手轻易屠了你们，玷污郡守府的名声。”
柯云天轻道:“这个老不羞的……”
“陆队长。”林肃叫住走出去的陆天，低头在小鼻尖刮了一下，头也不抬地说:“人要有自知之明，某些人老了老了，别学年轻人争强斗狠，小心别摔的半身不遂。实力不济，行事低调些，我不会容忍你第二遍。”
气势陡然夺门而出，陆天和关昌御脸色骤变，逃也似的跑了，那气势令二人心惊胆颤，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水准。
“好功力。”柯云天抚掌赞叹，“在下风雷掌柯云天，未请教。”
“林肃。”淡淡回答了一句，林肃考虑是不是也要弄个拉风的名号，以后打架高喊一句“伏虎尊者在此，谁敢一战”，多舒服。
“久仰久仰。”柯云天拱手道。
林肃一瞥，“你听过我的名字？”
柯云天愣在当场，我特么就客气一下还当真了。
林肃抱着小悠悠走出，这小子忒不诚实。
回到丁组修炼的地儿，还没清静几分钟，王秉提着个包裹把林肃拉到一旁，“林队辛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包裹拉开一角，里面一堆碎银，估计不少于50两。
林肃呵斥道:“王秉，你是不是太闲了？拿回去。”
王秉急忙解释:“这是丁组兄弟的心意……”
“滚。”林肃沉着脸说:“回去把我修改的拳法练20遍。”
来郡守府当差的没几个有钱人，十几人东拼西凑50两银子可能是他们全部身家。林肃并不缺这点钱，林家的家底比较殷实，犯不着为了些许蝇头小利让大家伙饿肚子。
王秉本性不坏，只是人有点投机取巧。胡管家身居高位，他就奉承胡管家。见到林肃实力强横又打算巴结一番。
林肃把陈守礼的态度转告众人，这些家伙摩拳擦掌，“林队，咱们怎么安排？负责哪个区域的巡查？”
“别捣乱，好好练功。”林肃道:“甲组丁邰昨晚遇害，瞬间秒杀，你们好好冷静想一想，换作你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第31章 插科打诨
丁组放弃讨伐凶手的任务，并非林肃对陈守礼有意见。除林肃外，王秉的实力无疑是最高的，这个最高是相较于丁组的人员，实际上他还有点比不上丁邰。
超越了王秉的丁邰都瞬间死亡，丁组这些人无论谁去都不会有影响，顶多给凶手送人头。别指望林肃稍微一指点就脱胎换骨，不现实，因为他不是神，没有第二个光幕，无论武功还是功力都需要日积月累才可进步。
林肃的训练比较苛刻，理由也很简单，王秉他们的年纪早已没有了什么潜力可言，或许努力一番还有机会提高。
罗汉拳修至圆满，光幕上失去这门武学的身影。
姓名:林肃
功力:53年
易筋经:大成（3/10000）
先天功:大成（1/1000）
铁布衫:大成（34/1000）
金钟罩大成（11/1000）
大金刚拳:大成（8/1000）
达摩掌:大成（4/1000）
初级炼丹术:大成（102/1000）
善恶值:348
果不其然，吕四海是对的，罗汉拳达到圆满功力不可同日而语，他也想不到，一门基础拳法圆满竟然会增加几乎二十年功力，难道圆满和大成的关系竟天壤云泥？
坐在床上冥想易筋经，好不容易才增了一点积累。他对此已经轻车熟路，熟练度的提高和自身的积累脱不开关系，功法、武学都由常年累月的积攒才突飞猛进，每一个熟练度大致和修炼一个时辰划等号，察觉此事关系，林肃不由汗了一把。
易筋经10000熟练度……
正入静的林肃让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惊醒，第一个想法自然是郡守府行凶的歹人，陆天、关昌御、柯云天早有引蛇出洞的想法，这个节骨眼不可能单独行动，凶手每日杀一人，找不到机会，按兵不动的丁组毫无疑问最容易得手。
声音从屋顶发出，林肃正打算一探究竟，余光瞥见屋角十几个影子蹲在那儿，那不正是王秉等丁组的人吗？
“你们鬼鬼祟祟，有何企图？”
林肃的声音吓了王秉一跳，轻嘘了声，说道:“林队，屋顶有动静，我和兄弟们寻思可能是凶手过来了，没敢打扰你和小，捉了他，郡守府也有我们一席之地。”
“你们不是凶手的对手，赶快……有动静。”林肃眼帘抬了下，看着一道黑影摸进林肃的房间，王秉等人顺着屋檐包围，见到林肃的点头，齐齐轰鸣闯进去。
“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王秉看不清漆黑的影子什么模样，明显看见那人一愣，一拥而上的丁组队员好一阵拳打脚踢，那人直求饶。
“饶命，饶命。”
房间里的灯亮了，王秉握着烛台向黑影斜了斜，惊讶道:“谭枯，原来你狗日的就是杀害丁邰的凶手，这下人赃并获，你没话说了吧。”
“认识？”林肃抱着吓醒的小，对鼻青脸肿的人没什么印象。
王秉点头，咬牙道:“这小子是甲组的谭枯，平时就一副阴险的模样，谁知道竟然是杀人狂，丁邰和他关系一般，上个月顶撞了几句，谁知竟遭了毒手。”
“不是，我不是凶手。”谭枯惊惶地辩解。
“你不是凶手，鬼鬼祟祟跑来林队寝室干什么？”王秉狠狠踹了一脚。
谭枯尴尬地说:“白天，林队和我们队长发生了一点矛盾，陆队很气愤，和我提了一嘴，我就想偷偷整一下林队，府上的目光都聚集在凶手身上，应该不会有人注意我的小动作。”
“你想怎么整？”王秉问。
谭枯拿出一小包粉末，“就是在林队水里弄点佐料。这不是毒药，就是一种强力泻药，不会有危险的。”
事情真相大白，谭枯为了讨好陆天故意整蛊林肃，却没想到马虎露出马脚，被王秉等人逮了个正着。
“你个龟儿子。”王秉气愤地对谭枯拳打脚踢，“没见林队屋子里还有个小妹儿，她要是误食了你的佐料，和砒霜有什么分别。”
“我，我没想到这个……”谭枯急忙解释。
“没想到你个龟儿子，狠狠教训他，明儿让陆天来领人。”
“别打，别打，哎哟……”
王秉没打算和陆天撕破脸皮，教训了谭枯一顿，请示林肃后踹走了后者。这一顿暴打无论陆天还是关昌御都挑不出毛病，你做初一别怪人做十五。
这一夜，郡守府又是不眠夜，后半夜渐渐的冷却下来，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消息，陆天等人注定徒劳无功。
次日，陆天派人请林肃。
会议室一片死寂，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搁置在墙角，陆天阴鸷的眼神盯紧奶爸一样的林肃，后者轻松惬意地走进来，无视了陆天的怨气小眼神。
陈守礼一如既往坐首席，陆天、关昌御、柯云天坐次席，和昨天的会议不同，柯云天的眼神不对，昨天他顶多看热闹，今天却有一种三堂会审林肃的苗头。
“林肃，你可认识此人？”陆天示意家丁把尸体抬来，亲自揭开白布，气势冲冲地问道。
手上的动作一顿，林肃毫无波澜地说:“谭枯啊，昨晚这小子受了你陆队的命令来暗算在下，小子怎会忘记。”
“胡说八道。”陆天拍案而起。
林肃插科打诨，“陆队好生健忘，昨晚谭枯让丁组兄弟擒下时全招供了，他说是您吩咐他在小子茶水里下毒，这件事丁组上下皆知，狡辩，小把戏还是别玩了吧。”
“你……血口喷人，老夫何时教唆谭枯下毒，分明是你林肃对老夫怀恨在心，杀害谭枯。”陆天摸不准真相，谭枯他是知道的，那小子没胆量杀人，可整蛊却是一把好手，讨好他偷偷搞点小动作，确实符合谭枯的风格。
关昌御和柯云天看向陆天的眼神立马变了，争吵的二人都在胡说八道，可谁又能保证没有一丁点正确呢。
林肃摊手道:“怀恨在心？陆天，你还没资格让老子记挂。”
陆天冷笑，“谁知道呢。老夫怀疑你刻意加入郡守府别有用心，或许你就是隐藏在府上那人的同伙，没理由你一来，整蛊你的谭枯当天晚上被丁组暴打，还没回到寝室就毙命。”
林肃呼气，“陆队，不打自招了啊。你没有指使谭枯来暗算我，又是怎么知道谭枯整蛊我的消息？他可是没回到寝室呢。”
“陆天，你在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