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真是个小妖精(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
回到房间,费南用房卡打开房门,房间里关着灯,黑漆漆的。
莎莲娜订的是个套间,卧室分为内外,费南打开灯就看到主卧的房门大开,而次卧的门则紧闭着。
莎莲娜的光标就在次卧之中,但却并不在床上,而在门后,像是在听着他的动静儿。
费南摇了摇头,这女人真是一身的心眼儿。
不过他也累了,便匆匆洗漱一番,回了主卧,熄灯睡觉。
一觉睡到天亮,神清气爽。
今天是世界赌王大赛举办前的最后一天,费南还有一堆事儿要忙。
莎莲娜早已梳妆打扮完毕,坐在沙发上等候。
见费南赤条条的出来,她的目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腹肌上扫过,嘴角扬起。
“你今天不去玩吗?”
费南随口问她。
“不急。”
莎莲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笑着说:“明天就要开始比赛了,今天陪你去买几件衣服。”
费南上船匆忙,没带换洗衣服,现有的这套还是在富贵丸上买的。
洗漱干净,下楼吃饭。
随便找了家法餐厅,刚到门口,餐厅的接待人员就像是认识莎莲娜,主动迎了上来。
“欢迎两位前来用餐。”
为两人送上菜单后,服务人员还加了一句:“炜哥吩咐过,林小姐今后在葡京吃饭,都可以签他的单。”
费南笑着打趣:“大客户啊?”
“是炜哥给面子。”
这个炜哥外号叫街市炜,整个葡京叠码仔的老大,也是整个奥门最大的地头蛇。
只有他才有这个实力吃进莎莲娜手中的那些钱,但收费也不会低。
故意带自己来这里吃饭,是看到自己搭上了洪光的线,想展示她的人脉,为她自己争取平等的对话空间?
心照不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就像是一对前来就餐的普通情侣。
吃饱喝足,两人便挽着胳膊,晃悠着往商业区走去。
葡京酒店中可以满足客人绝大多数的衣食住行需求,内部的商场中,商铺琳琅满目,卖什么的都有,成衣店更是最多的商铺类型。
从几十块一件的背心到几十万的礼服应有尽有。
费南怀疑莎莲娜并不是帮自己买衣服来的,而是自己的购物瘾犯了。
看到喜欢的衣服,她便让导购取了她的尺码来,换上出来给费南看,问他好不好看。
凡是费南说好看的,她就让导购包起来,刷卡买单。
逛了几家店后,她就买了一堆衣服。
为此,她还花钱雇了两个叠码仔帮她拎着,继续shoping。
费南还有事要做,陪着她逛了几家店后,就有些不耐烦了。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心情,莎莲娜很知趣,下一家店就换成了男装品牌店。
拒绝了导购的介绍,莎莲娜亲自上阵,帮费南挑选了起来。
“你的身材好,就适合穿正装,这里都是成衣,只能凑合穿穿,等回去后我帮你订做几套……”
听到莎莲娜的话,一旁的导购小姐忍不住插话进来:“我们这里也是可以订制的。”
“不用了,我们回湘港再订。”
莎莲娜摇头拒绝。
导购小姐看得出莎莲娜穿着不俗,不肯放弃,又说:“我们也可以帮您先生测量身材尺寸,这样哪怕回去以后您先生没时间到店,也可以提供尺寸进行订做。”
莎莲娜想想也是,但她没有让导购小姐上手,而是接过她手中的皮尺,来到费南身前,帮他量了起来。
她离得很近,费南甚至可以感触到她的呼吸。
轻咳了下,费南低头说:“你不用亲自动手的。”
“不行。”
莎莲娜用皮尺环绕了他一圈,用手指按在他的胸口,看着皮尺上的数字,小声的说:“我不想让别人碰你。”
说着,她蹲下身去,又将皮尺放在他的鞋跟下,向上拉起,比在了他的腰间,量着他的腿长。
抬头看数据,刚好对上费南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双瞳如水。
费南的呼吸急促了一丝,真是个小妖精啊……
量完数据,莎莲娜将皮尺还给导购小姐,指了几套正装样式,让她找来相应尺寸的成衣,拿给费南试。
“这位先生的身材真好,体型很标准,穿上一定合身!”
导购小姐嘴甜如蜜。
莎莲娜趁这段时间又帮费南挑了几件衬衣,几根皮带和两双皮鞋。
费南拿着进了试衣间,从头到脚换了身新。
看到费南从试衣间出来,莎莲娜明显愣了下。
费南来到半面墙大小的试衣镜前,抬手将衬衣的第一个扣子解开,他感觉有点紧。
“哇!先生你真的很适合穿正装!”
导购小姐由衷的赞叹。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适合穿正装的,如果太瘦,没有身材支撑,很容易让人以为是保险或房产推销员。
但如果太胖也不行,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土大款。
看着镜中的自己,费南颇为满意,恍惚间,他甚至有种看到了当年自己的感觉。
他如今的身材比当初做销售总监那会儿还好,倒三角的身形就像是个天生的衣架子。
虽然长得没有当初帅,但也浓眉大眼,微露的胸膛也让他凭添了一丝野性,倒有几分《教父2》中阿尔帕西诺的感觉。
莎莲娜缓步上前,伸手帮他整理着衣领,细心的帮他扣上了扣子,退后一步,端详了下。
但紧跟着,她又上前伸手将扣子解开了。
“还是这样好看。”
她捂嘴笑着,然后说:“我突然后悔昨晚锁门了。”
“锁门是好习惯,继续保持。”
费南笑了笑,冲导购小姐问:“不好意思,这里有卫生间吗?”
“卫生间在外面,我带您过去。”
“不用,你告诉我在哪里就好。”
问了卫生间的位置,让莎莲娜在店里等他,费南便出门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进了卫生间,费南拉开一个隔间的门,进去站定。
静静听着外面的人出去后,他才回身打开门,走了出来。
再出来后,他已经变成了史蒂夫的样子。
出门下楼,径直来到了一家纪念品店里,费南双手插兜,来到了出售各式各样面具的柜台前。
第一百一十章 谁先赢到一百万(代)
看着阿星和达叔的背影,费南没有急于上前结识。
他现在的目标是先尽快赢到一百万美金的报名费。
“咦?仁哥?你回来做事了吗?”
柜台里的兑换员显然也认得长毛,主动和他打招呼。
“没。”
长毛笑着说:“不是要举办世界赌王大赛吗?我来凑凑热闹。”
“是吗?”
兑换员笑着说:“仁哥你那么强,肯定可以拿到名次的。”
“借你吉言。”
长毛递过去一张一百美金:“帮我换成筹码。”
“好的。”
兑换员很快拿过一枚圆形的上面标注着100元的绿色筹码,递给了长毛。
费南也一样,只兑换了一百美金。
长毛将筹码抛起来,又接在手中,笑着说:“南哥,比比看谁先赢到一百万美金?”
“好啊!”
费南欣然同意,又问:“赌注是什么?”
“谁输了,要教对方一招赌术,怎么样?”
“可以,没问题。”
两人说着话,向着厅内台子走去。
看着厅内熟悉的装修和布局,长毛有些感慨。
算起来,他离开葡京也有两年多了。
这两年多里,物是人非,葡京也变化了不少。
厅里有一半多的荷官都是陌生面孔,他认得出的只占少数。
荷官也是个吃青春饭的行业,人员流动性很强。
这一行的工资很低,和叠码仔一样,大都靠小费过日子。
如果能混出头,做荷官还是挺不错的,年薪上百万不是问题,但问题是,这一行的竞争压力太大,堪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娱乐场挣钱的大头是楼上的贵宾厅,荷官想混出头,也得想办法往贵宾厅里混,爬得越高,接触到的老板就越多,挣的钱也就越多。
但整个葡京也就六层赌场,二十八个贵宾厅,大荷官只有三十六个人,轮番上岗,被外界称为三十六天罡。
实际上,这还是何老板为了噱头,刻意凑出来的数字,实际上只要有十八个大荷官,就已经能够保证二十八个贵宾厅的正常运作了。
这世界上不缺荷官,缺的是场子。
何老板提过几次,想盖新葡京,扩大规模,到时候会凑齐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共一百零八名得力荷官,帮他管理场子,但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动静。
这也是长毛选择离开的原因。
和长毛一起离开的有四个荷官,一个去了拉斯维加斯,一个去了南非太阳城,两个去了澳洲,只有长毛就近选择了湘港,还是个像贫民窟似的九龙城寨。
那几个混得风生水起的朋友跟他联系时都在惋惜,说以他的水平,去拉城或是澳洲,随便哪里都可以混到一口饭吃。
但只有他知道,如果有机会,他还是想回到奥门,回到葡京。
因为这里有他的青春。
忽然停下脚步,长毛向着一张玩骰宝的台面,靠了过去。
这个厅里大部分的台面都是玩扑克的,但骰宝、牌九、番摊的台面也样样不缺,只是多少的问题。
长毛之所以选择从骰宝开始玩起,是因为他十年前进入这个行当时,第一份工作就是做摇骰的荷官。
这张台的荷官是个年轻小伙,算起来还是他的徒弟,刚进葡京的时候还跟过他,但很快就调去了阿飞的手下,长毛还记得他叫阿郎,是个有些腼腆的小子。
阿郎显然也认出了他,但因为在工作中,两人并没有打招呼,只是交换了下眼神。
长毛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两年多不见,这小子沉稳了不少。
他还记得当初这小子第一次上桌,不小心发错了牌,被客人指着鼻子骂,回宿舍还哭了一场呢!
收拢思绪,长毛将注意力放在了台上,听起了骰盅。
虽然阿郎认得长毛,但他绝对不会给他放水,不然被娱乐场发现,他的下场会很惨。
不过长毛也不需要他放水,赢这些肥羊如果还需要放水,长毛也没必要混了。
长毛很自信,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多以前。
让我来看看,这两年你小子的水平有没有进步吧!
……
费南把玩着筹码,继续前行,筹码在他右手关节上来回翻飞,灵动无比。
他怡然自得的在赌桌间游走,像是一个牧羊人在巡视羊群。
挑选了一张玩bjl的台子,费南站在一旁观看。
bjl是世界各地娱乐场最受欢迎的扑克玩法,尤其是在奥门,这里的bjl台面数目是全球娱乐场之中最多的。
自60年代被何老板的合伙人叶老板引进后,bjl就成为了华人世界中最受欢迎的扑克游戏。
它一共会有3-8副牌,去掉鬼牌,洗好后放进发牌盒,由荷官从其中分发。
常见的是8副牌一靴,葡京这里也是一样。
桌上一共会有庄、闲两家,荷官会将第一和第三张牌发到庄家,第二和第四张牌发到闲家。
bjl的a记1点,10,j,q,k都记作0点,当牌面点数达到两位数,则计算个位数的点数。
例如两个5点,相加是10点,就计作0点。
而一个7点,一个8点,相加是15点,则记作5点。
此外还有补牌的规则,但庄闲最多只能多补一张牌,总牌数不能超过三张。
葡京的bjl都是大桌,可以坐14个人,但玩bjl,没有位子坐的玩家也可以参与进来。
玩家可以买庄赢,也可以买闲赢,以牌面点数计算。
买庄赢的赔率是1赔1,但要交5%给庄家作佣。
买闲赢的赔率也是1赔1,不用交佣金。
除此之外,还可以买庄、闲和牌,赔率是1赔8。
也可以买庄、闲任意一家出对子,赔率是1赔11。
bjl的桌子很火,几乎没有空位,一有人起身马上就有人补上。
围在桌旁叫喊得最大声的不是玩家,而是那些叠码仔,他们同样希望问自己带来的客人赢钱,这样他们就能多挣点小费。
一天挣万把块以上的叠码仔毕竟是少数,对于大部分的底层叠码仔而言,小费是他们很大一部分的收入来源。
费南选择的这张台面,是整个厅里最热闹的台面之一,不光坐在台前的人大呼小叫,一旁围观的人也兴奋不已。
从玩家们的口中费南得知,这张台面已经连开六把庄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世界赌王大赛(第三更,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
各式各样的面具摆放在货柜上,塑料的,木制的,羽毛的,金属的,十分齐全。
几个镶嵌宝石,碎钻,或是雕工精细的高档货则被放置在玻璃柜中,被灯光照射着,闪耀着夺目炫人的光彩。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导购小姐上前,用英语跟他交流了起来:“您是想买个面具吗?这次赌王大赛结束后,葡京会有一场化装舞会,一张有特点的面具会让您更有魅力哦!”
费南摇了摇头,指向一张纯白的面具,用英语问:“那个多少钱?”
“那个?那是最便宜的……”
“我就要那个。”
“好吧,一共两百奥门币。”
这张面具是塑料材质的,薄薄的一层,都能直接对折起来。
费南将它塞进上衣口袋里,重新回到了卫生间,换了脸后才出来。
回到男装店,莎莲娜又帮他挑了几件衬衣,准备让他试试。
“不用试了,全包起来吧!”
费南拿出银行卡来,一边买单一边冲莎莲娜说:“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陪你逛了。”
“好吧!”
莎莲娜耸耸肩:“晚上早点回来。”
……
中午十二点整,洪光准时派人来接了费南前往会场,办理登记。
来接费南的是洪光的得力手下比利,那天在日料店他们见过。
在他的协助下,戴着面具的费南成功登记了信息。
姓名那一栏,费南挥手写下“范德彪”三个大字。
……
下午四点整,奔波了一天的乐惠贞毫无形象的啃着汉堡,冲哈欠连天的阿华嘱咐:“明天我们要抢到最好的位置!那些媒体记者还不知道关于那个洪光和陈松的恩怨,明天一定要拍到他们的照片!两亿美金的大赌局!这次头版头条一定是我的!”
……
晚上九点四十五分,阿星、黑仔达和费南告别,出了酒吧。
黑仔达一边帮阿星揉着肩膀,一边给他加油打气:“阿星啊!这次全靠你啦!”
……
第二天,世界赌王大赛正式开始。
一大早,乐惠贞就带着阿华赶到了会场外等候入场。
眼看就要到入场时间了,乐惠贞的表情却变得古怪了起来。
怎么会这个时候来魔法?
还好包里有魔毯。
她赶忙冲阿华嘱咐:“你在这排队,开始入场就先进去抢位置,别等我!”
说罢,她便匆匆往卫生间的方向跑去。
匆匆来到卫生间拐角处,刚转过身,她忽然撞到了人。
“对不起……”
她道了声歉,抬起头来,却惊了一下。
她撞到的赫然是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
纯白色的面具上用记号笔画了两撇胡子,嘴角还向上扬起,像是在微笑,显得有些怪异。
“it'sok。”
男人低声含糊说了句,没有停留,让过位置便走了出去。
“呼!吓我一跳……”
拍了拍胸口,乐惠贞快步往女卫生间走去,但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疑惑的回头看了眼。
那个人好奇怪啊?
而且为什么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买来得及多想,小腹又有感觉袭来,她赶忙快步往卫生间跑去,一拧门把手,却没拧动。
“锁了?”
她瞪大了眼睛。
费南刻意来早了些,但没想到阿华和乐惠贞来得更早。
他本想去卫生间呆一会儿,等到他们先入场后再出来,却没想到卫生间门居然是锁着的。
好巧不巧,乐惠贞居然也冲着卫生间跑了过来,他还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
不过他显然是多虑了。
他戴着面具,面具下还模拟了史蒂夫的相貌,双重伪装下,就连阿华都不可能认出自己来。
刚好开放入场,他一眼就看到混在记者堆里一马当先,扛着摄像机冲进会场的阿华。
小伙子很有干劲嘛!
戴着面具的他很快就被工作人员注意到了,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他直接进入到了会场内部,等候参加随后的第一轮比赛。
阿华如愿以偿的抢到了最中央的好位置,过了好一会儿,乐惠贞才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跑得脸颊泛红,乐惠贞用手扇着风,颇为郁闷。
真倒霉,一楼的卫生间居然不能用,害得她跑去二楼,魔法也沾到了裤裤上……
不过还好及时赶回来了。
坐下后不久,嘉宾们便陆续登台了。
等到嘉宾纷纷落座,主持人也上场了。
“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大家来到第一届世界慈善赌王大赛的现场!”
“本次世界赌王大赛是由奥门葡京娱乐场独家冠名赞助!”
“现在有请葡京的何老板,上场致辞!”
一个精神健硕的老人笑呵呵的走上前来。
“欢迎社会各界的朋友前来参加这次世界慈善赌王大赛,这次大赛的目的是为世界各地的贫困地区募捐善款,我在此宣布,葡京将会捐出与这次大赛所有赌注等额的资金,成立一个慈善基金,帮助世界各地的贫困人群……”
“在这里我还想公布两个好消息,第一,上个星期我公司已经与奥府签署了博彩合约补充合约,专营期延到2001年12月31日……第二,明年一月份,奥门将有一座新的娱乐场将会破土动工,预计在五年内落成……”
台上何老板讲着话,台下调匀了呼吸的乐惠贞思维却逐渐跑偏。
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不停的在她脑海中闪回,让她无法忽视。
“乐姐。”
阿华扭头问她:“台上那些嘉宾里,哪个是洪光,哪个是陈松啊?”
被他打扰了思绪,乐惠贞不耐烦的说:“哎呀!像猪头的是洪光,像头猪的是陈松!先别烦我!”
“???”
阿华看向台上,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他是谁呢?为什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忽然,乐惠贞想到了一个可能,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该不会是阿南吧!
只有他才会这么神神秘秘的!
但随即她又疑惑了起来,因为她记得那个男人是棕褐色的头发,而且英语的口音也带着浓重的俄国口音……
难道我弄错了?她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何老板结束了讲话,现场响起掌声,台下闪光灯狂闪不止。
随后,主持人再次上台,介绍了大赛的章程,赌王大赛第一轮比赛便正式开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拿下第一轮
“根据赛程安排,本次大赛共分五轮,每位选手拥有一百万的原始资金,进行单独pk。首先赢取对方超过60%以上筹码者获胜,输去50%筹码后可选择认输,剩余筹码可以退回。”
“本次赌王大赛所选竞技项目为扑克,玩法由pk双方进行选择,双方同意后将不可更换。”
……
裁判宣读着比赛规则,费南则观察着对面的对手。
对面坐着的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桌上放着他的名牌,上面用三种语言写着他的名字,让阿道夫。
“范先生真有个性。”
阿道夫等裁判念完,才笑着说了句。
“谢谢。”
费南点点头,问:“你想玩什么?”
“我都可以。”
阿道夫摊手说:“梭哈怎么样?节省时间。”
费南笑了:“你很自信。”
“自信来源于实力。”阿道夫喝了口冰水,眼睛却一直盯着费南,很有压迫力。
赌桌上的交锋,在赌局开始之前就已经展开了。
语言、眼神、身体动作……都可以带给别人压力,看来这个阿道夫玩的是偏心理路线的赌术。
赌术无非两路,一路是靠手法和算计,称之为技术路线,一路是靠心理和气势,称之为心理路线。
这两路不分高下,只是侧重点不同。
手法到了极致,就是龙四赌术中的各式爆炸招,而心理到了极致,便是赌神高进。
塑造一个战无不胜,逢赌必赢的强大形象,是心理赌术流派的重中之重。
有了形象人设加成,一般的对手上了牌桌,气势上先矮三分,该跟的牌不敢跟,而一旦输了第一把之后,无论是心理上,还是本钱优势上,就会全盘落入下风,直至输光。
而强大的对手也会因为想要破除强大形象,隐生不该有的执念,容易冲动上钩,给人可乘之机。
这里面的门道很多,费南目前也只是一知半解,不过这个阿道夫显然也并不精通,不然也不会被他这么轻易的看出来。
见他想要通过暗示塑造强大形象,费南也不说破,但心里已经猜到,这家伙应该一上来就要用咄咄逼人的打发了,比如上来先梭个哈之类的。
果不其然,第一轮牌发出来后,阿道夫在只有一张明牌红桃k的情况下,就直接梭哈了。
“运气不错,我梭了!”
他淡定微笑,看着费南,显得气定神闲。
按照梭哈的规矩,费南可以选择不跟,这样就相当于这局牌作废,双方都不会有损失,荷官重新发牌。
一般的赌者都会选择稳妥的打发,毕竟费南的明牌是一张黑桃10,底牌是一张方片4,没什么跟的理由。
但费南却直接点头开口:“我跟!”
阿道夫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心理路线造诣深厚的赌者在面对一般的技术路线赌者是很有优势的,一旦被掌控节奏,心理赌者可以吊打技术赌者,让其想换牌都换不了牌,甚至连牌都不敢开。
但一般的心理路线赌者在面对技术高超的赌者,更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就像眼下的费南和史蒂夫。
这两个路线的赌术并不是泾渭分明的,而是一脉相承,互有贯通又各有侧重,更像是华山派的剑宗和气宗。
高进的技术同样强大,但他玩弄心理,捕捉对手心理弱点的能力要强出太多。
费南对赌客心理的研究并不精深,但也不代表他一窍不通。
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落入对方的圈套之中。
双方梭哈,荷官的工作便简单多了,他直接将双方的牌都发了出来。
阿道夫的面前摆放着:暗牌,红桃k,黑桃k,黑桃a,红桃a。
费南的面前则是:暗牌,黑桃10,方片10,黑桃4,红桃4。
阿道夫的表情只是在费南说要跟的时候变了下,之后便迅速恢复了原样,微笑如初。
“你有两对,我也有两对,但我的两对比你大,即便我们都是fullhouse,我也赢定了。”
阿道夫还在嘴硬。
费南笑了笑:“如果真的都是fullhouse,那肯定你赢,但是,你真的是fullhouse吗?”
阿道夫的笑容消失了。
费南冲裁判打了个响指:“按照规定,我可以要求裁判帮我们开牌。”
这话一出口,阿道夫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是的,您有这个权利。”
裁判上前,帮他们开牌。
费南的底牌先被打开,是一张方片4,随后,裁判打开了阿道夫的底牌,却是一张红桃q。
红桃q,红桃k,黑桃k,黑桃a,红桃a。
vs
黑桃10,方片10,方片4,黑桃4,红桃4。
两对
vs
fullhouse
fullhouse赢!
无论技术还是心理,统统比不上运气!
费南在看完荷官洗牌后,就已经知道,这一局他已经赢了。
“承让承让。”
费南起身,笑呵呵的和阿道夫握了握手,裁判随即宣布他获得了胜利。
其他30位还在奋战的选手都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因为他获胜的速度太快了。
正在对赌的选手中,有一多半都选择了德州扑克,即便有选择梭哈的选手,也都选择了比较谨慎稳妥的打发,下注也都是以万为单位,并不给对方可乘之机。
只有这个阿道夫,居然上来第一把就选择了梭哈,而且要命的是,费南还跟了
一把牌结束战斗,恐怕到这次赌王大赛结束,也不会有比这更快的记录了。
其他选手也都猜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快结束战斗,肯定是一把定输赢了。
但哪有人一上来就一把定输赢的?难道是内幕?暗箱操作?故意送人头?
可看输了的那家伙的脸色,也不大像,众人也很快猜到,估计是想唬人,一上来先来个下马威,结果被识破了,踢到了铁板。
于是乎,再看向阿道夫,一些选手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该说他倒霉呢?还说他蠢呢?
能来参加这次赌王大赛的,有哪个是软柿子?一上来就梭哈,也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那个戴面具的家伙胆子也真够大,居然真敢跟?
很多选手也都加了份小心,对费南产生了一些警惕。
如果晋级后碰到这家伙,一定不能一上来就梭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场外大盘
这次大赛获得了全世界的关注,不光是奥门,包括湘港、新加坡、澳洲、美国等十几个国家和地区的娱乐场都开了关于大赛的盘。
无论哪个地区的盘,都要给主办方葡京一定的抽水。
因此,早在大赛前,何老板就已经赚够他承诺捐出的资金数额了。
葡京直接按照世界杯的模式,为选手们编了号码。
赌客可以选择自己看好的选手下注,可以赌单场输赢,也可以赌最终成绩,赌选手是否能进入八强、四强乃至获得最终的冠军。
赌得越具体,赔率就越高。
例如如果在大赛前买某一选手获得大赛最终的总冠军,赔率就高达1:120。
费南昨晚从酒吧回去后,专程去了趟赌场,就是为了下注。
他买了10万美金自己获得冠军,又买了10万美金阿星获得冠军。
这样不管谁赢,他都有得赚。
他可以押更多,但再多的话,赌场就不一定赔了。
毕竟这和在赌场里玩项目不同,玩项目赌场挣的是抽水,人家该挣的钱都已经挣走了,但这可是直接分赌场的利润。
费南估摸着能挣一千多万就差不多到极限了,再多的话就变成赌场给他打工了,肯不肯赔就两说了。
玩赌谁也没有赌场专业,他们是专门从事这一行的。
葡京连夜印刷了几十万份小册子,免费分发。
册子上有三十二位选手擅长哪些赌术,有过哪些精彩战绩,师承派别之类的个人基本信息。
例如阿道夫的信息就是:
姓名:让阿道夫
师承:法国赌神皮尔卡彭
擅长:德州扑克、21点、俄国轮盘
战绩:曾单局赌赢1000万法郎
夺冠几率:26%
要知道26%的夺冠几率已经不低了,阿道夫也算是师出名门。
皮尔卡彭是现任的法国赌神,他是当年法国老赌神尚贝蒙梭的学生。
尚贝蒙梭也是一代传奇人物,一生中只有在当年的尚海输过两次,一次输给了老赌神龙四,一次输给了一个叫“今晚打老虎”的年轻人,除此之外,一生未尝败绩。
没想到阿道夫作为他的徒孙,居然在赌王大赛第一轮就被干掉了。
在所有选手中,“范德彪”是最神秘的一个选手,他的师承不详,战绩不详,擅长一项却填写着“所有项目”,可谓是十分嚣张了。
因为缺乏详细信息,这位选手的夺冠几率也是最低的,只有1%。
但在这一轮比赛过后,他的夺冠几率肯定会暴涨,因为他用最快的速度击败了热门选手阿道夫。
葡京的宣传策略很有效,就连在场的一些记者也下了注,其中有个记者还刚好赌中了“范德彪”的获胜,赢了十倍的筹码。
这让记者们对这位选手的兴趣大增,费南从内场出来后,便被记者包围了。
咔嚓!咔嚓!
“出来了!出来了!”
“范德彪先生!请问您赢得第一场比赛后是什么感觉?”
“范先生,您对您的成绩有预测吗?”
“范先生,下一场比赛你是否有信心获胜呢?”
“范先生……”
记者们七嘴八舌的向他提出问题,但这位戴着面具的高大男子却根本不搭理他们,快步往会场外走去。
“请你回答一下问题好吗?”
“可以回答一个问题吗?”
记者们追问着,但“范德彪”只是不发一言,径直向会场外走去。
记者们跟不上他的脚步,也无法跟着他离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会场外。
“怎么搞的?一句话都不肯说?”
“就是,什么人嘛!”
“这么嚣张,下场肯定输!”
记者们抱怨着,重又聚拢在会场门口,等候着下一个获胜选手的出现。
陈松背着手,偏着脸,冷哼了声:“哼!运气真好,居然这都让他找到个高手。”
费南走到门外,比利的车已经停在那里等他了。
“范先生!等一下!范先生……”
刚要上车,费南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叫喊声。
不用回头,他就看到地图上,乐惠贞的光标正在朝他跑来。
没有停留,弯腰坐进车里,费南冲比利说:“不用管她。”
比利点点头,一脚油门,车子便开走了。
“哎呀!”
乐惠贞追到路边,气呼呼的跺了跺脚:“真没风度!”
不过随即,她又得意了起来。
“装得还挺像,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乐大记者了吧?”
她抱起了胳膊,看向了离去的那辆虎头奔的车尾,那个车牌号赫然是那天她看到的那个像是阿南的人所坐的车的车牌号!
她已经有七成的把握可以确定,那个面具男就是阿南!
不然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哼!被我抓到小辫子了吧?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乐惠贞兴致勃勃的盘算着,得找个跟他单独接触的机会,对了!可以去找何老板,让他帮忙安排一次采访。
但凭她自己,也见不到何老板这个层面的人物。
难道又得找爹地帮忙?
算了,先跟台里联系一下吧!台长好像跟何老板的关系不错,葡京每年要投好几千万的广告费在台里,他应该帮得上忙……
坐在车里,费南有头疼,这个乐惠贞像个跟屁虫,哪儿都有她,有点麻烦。
但她也没做什么影响到自己的事,顶多就是好奇心太重。
得想个办法让她老实一点……
一直到回到酒店,费南都在盘算该怎么让那丫头消停点儿。
莎莲娜心思敏锐,很快就发现了他心里有事儿。
“有什么烦心事儿吗?”
点完菜,她一手托腮,问了句。
“没什么。”
费南摇了摇头。
莎莲娜微笑说:“我的职责不是帮你处理一些麻烦的事儿吗?说说看,我帮你出出主意。”
费南一想,倒也是,就组织了下语言,说:“是这样,我这次隐藏身份参加赌王大赛,结果碰到了以前的朋友,她好像认出了我,对我产生了怀疑,但我不想暴露身份。”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主动放弃怀疑呢?”
莎莲娜略一沉思,便笑着说:“这很简单。”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是真汉子
“唔!范先生,我喜欢你的面具。”
名叫库帕塔的印度男操着一口咖喱味的英语,摇晃着脑袋,喋喋不休:“你很厉害,前天的比赛我注意到了你,你是最快结束比赛的,我很喜欢和高手过招,尤其是你这样的高手……”
费南鼻尖萦绕着咸鱼臭味,呼吸都有些困难,但这印度男废话连篇,迟迟不开始牌局。
费南有些无奈,主动开口打断了他:“我们直接进入比赛好吗?”
“当然!没问题!”
库帕塔摊开手耸了耸肩。
费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比赛。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费南就猛然警觉。
不对!自己被影响了。
差点被带进这阿三的节奏里,费南提高了警惕。
这个库帕塔显然是个高手,他在利用嗅觉和听觉压迫自己,让自己主动封闭感官,陷入被动。
忽然,那股咸鱼味儿更浓烈了,一股一股的飘散,费南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眼眶泛红。
这味儿着实辣眼睛。
这招真脏啊!重要的是这招还是范围攻击,不光站在桌边的荷官和裁判眨眼的频率迅速攀升,就连临近赌桌上的选手也开始拉动座椅,发出一阵咯吱吱的摩擦声。
“哇靠!甘霖娘鸡掰!什么味道这么臭?”一个邰湾地区的选手忍不住问。
“不好意思……”
荷官的声音像是老大爷抽多了烟,又吃鸡蛋黄噎住了,屏着呼吸艰难的说:“是这边选手的体味……”
“哇甘霖娘这个脚臭厉害了吼!能不能吧鞋子穿上啦?”
邰湾选手不满的说。
“不好意思,我穿的是拖鞋。”
库帕塔将一只脚翘了起来,黝黑的腿上锈着一层灰蒙蒙的粉尘,还龟裂出一块块的纹路,仿佛从生下来就没洗过脚。
他的脚就已经够黑了,那拖鞋却比脚更黑,但偏偏还能看出来原本的底色是蓝色……
这只脚出现后,那股气味仿佛核弹爆炸般扩散开来。
邰湾选手面色一变,马上干呕了起来。
“哇!哇……快收回去!呕!”
库帕塔笑嘻嘻的将腿收回到了桌下,气味才淡了些。
邰湾选手忍不住提出抗议:“我抗议!他这样影响到我发挥!”
“no!no!no!”
库帕塔耸肩说:“比赛规定里也没说选手不让穿拖鞋呀?”
一旁的裁判有些无语,规定里的确没写,可那是因为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奇葩存在。
但规定就是规定,裁判也只能宣布:“请继续比赛。”
邰湾选手见状,也只能作罢,他自己的对局还在进行中,不能太过分心。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看了戴着面具的费南一眼,那家伙怎么忍得住的?
费南坐姿放松,就像是没闻到那股味道一般。
实际上,在库帕塔抬脚之前,费南就已经闻不到那股味道了。
他的眼前可以看到一串细小的字符,浮现在覆盖他眼球的面具薄膜上:已开启水下呼吸功能,倒计时19:12。
被第一层的塑料面具遮掩着,没人看得到他口鼻处鼓起的透明气泡。
那是光学模拟面具自带的水下呼吸功能。
虽然是水下呼吸,但这功能在陆地上也是可以使用的,而且不用电解水来生成氧气,维持的时间也延长了一倍。
“你想玩什么?”
费南开口问。
“teenpathi可以吗?”
库帕塔提议说。
teen pathi是印度流行的一种扑克游戏,也叫flush,它相当于阿三版的炸金花,规则都是一样的。
不出费南所料,库帕塔果然选择了适合心理路线赌者的玩法。
炸金花虽然只玩三张牌,但其中的心理博弈却并不亚于任何一款扑克游戏。
“我没问题。”
费南同意了扑克项目的选择。
“我还有要求。”
库帕塔拿出了一副崭新的扑克牌,放到了桌上,笑着说:“我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用这个牌子的牌来玩,这是一副新牌,你可以检查,绝对没有动过手脚。”
本次大赛的规则中规定,参赛者使用的赌具都由主办方提供,如果有任何质疑和问题,主办方也会负责。
如果参赛者想要用自己携带的赌具,必须经过对手和主办方的同意才行,而且比赛结束后出现任何问题,主办方都不会负责。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库帕塔笑着说:“我们也可以用主办方的牌。”
费南看着他带来的那副牌,和世面上常见的牌不一样,背后有一个卡通的大象。
果然防着自己呢!
费南确定,这印度男虽然不讲卫生,但的确是个赌术高手,对技术路线赌者的套路也很熟悉。
裁判伸手示意费南快做决定,他不像费南有水下呼吸功能,库帕塔的咸鱼脚已经快让他窒息了。
“我要验牌。”
费南开口说了句。
这是合理要求,库帕塔欣然同意。
费南将牌拆开,将牌放在绒布桌面上,用大拇指抵着,从右往左一抹,牌就乖乖的变成了一条长龙。
紧跟着,他将第一张大鬼抽了出来,用它挑起牌龙,从右至左划了下,然后将牌抄起,重归一摞,放在桌上。
“好了,这牌没问题。”
费南示意裁判查牌。
裁判倒也尽责,虽然快被熏哭了,但还是仔细检查了一番扑克,确认没问题后,才问:“请问是否使用这副牌进行对局?”
“是。”
“是。”
双方都同意了,但库帕塔却又开口了。
“还有什么要求?”裁判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申请暗箱洗牌。”
库帕塔笑嘻嘻的看向费南:“可以吗?”
所谓暗箱洗牌,就是让荷官在一个不透明的盒子中洗牌,双方选手都看不到洗牌的过程,同样需要双方选手和主办方一致同意后才能使用。
还真是得寸进尺啊?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限制住我吗?
面具下,费南笑了笑,淡然开口说:“可以。”
裁判没有多说,用一种近乎逃离的速度跑去拿了暗箱,又走了回来。
他跑过去有多快,走回来就有多慢。
“请检查工具。”
裁判是真的哭了,眼睛都有些发红。
也正是因此,他看向费南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敬佩。
这是个真汉子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借花献佛
“本轮牌局为teenpathi,也就是炸金花,双方筹码各两百万美金。底注一万美金,单注十万美金封顶,单局五手封顶……”
公布完规则,双方检查了暗箱,确认没问题,裁判便让荷官洗牌。
荷官拿着库帕塔的那副牌,双手放进了暗箱中。
费南眼睛看向面前桌上的高脚杯,精神瞬间高度集中。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远去,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那个暗箱……
“揭谛娜米,波罗加布……”
库帕塔突然飙出的一嗓子吓了裁判一跳,赶忙制止:“库帕塔先生,请不要在场地内喧哗,这是规定。”
“心情好唱歌也不行吗?”
库帕塔见费南貌似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便耸了耸肩:“那好吧。”
费南精神专注,暗箱中扑克牌交汇、互相拍打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
哗啦啦!
密集的洗牌声传递到他耳中,仿佛变慢了一般,他听到的是“哗~啦~啦~”的洗牌声。
每一次牌面相交的震动,每一缕声音的强弱,距离的远近,都仿佛在用声音告诉他里面发生的一切。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将这些声音分析成具体的数据。
他仿佛可以看到两条牌龙,不停的向中央汇聚,左边飞出一张,右边飞出两张,左边飞出三张,右边飞出一张……
两条牌龙汇聚成了一条,从上至下,花色字面清晰无比。
与此同时,荷官也将洗好的牌从暗箱中拿了出来。
费南移动眼神,看向了对面的库帕塔。
库帕塔笑容瞬间隐去,变得认真了起来。
各丢出一枚一万美金的筹码当做底注,荷官也各发了三张牌到两人面前。
费南没有看牌,库帕塔也没有。
“弃牌。”
库帕塔直接将牌丢回桌上。
费南知道双方的牌面,两个人都是散牌,费南最大是一张10,库帕塔最大是一张q。
按照牌面来看,库帕塔要更大一些,但他却直接弃牌,连看都不看一眼。
荷官继续洗牌,又发出三张牌到两人面前。
这一次,费南拿到了一对k,而库帕塔则拿到了789的顺子。
“弃牌。”
库帕塔淡定的将牌再次丢出,没有浪费时间。
荷官发牌。
“弃牌。”
发牌。
“弃牌。”
再发。
“弃牌。”
……
每一次弃牌,库帕塔就会损失一万美金的底注,但他却没有半点犹豫,弃得干脆无比。
伴随着他的弃牌声,他面前的筹码也在逐步减少。
一百九十五万…
一百八十七万…
一百七十六万…
终于,在他的筹码只剩下一百六十八万的时候,库帕塔终于没有在第一时间弃牌,而是看向了牌面。
“我加注,十万。”
他这次果断加注,并且直接单注封顶。
费南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加注,因为他拿到了三条a,也就是炸弹,这是炸金花中最大的牌型了。
“我跟。”
费南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跟注。
库帕塔像是早有预料,再次开口:“我再加十万。”
费南也再次开口:“我跟。”
“我再加十万。”
“我跟。”
……
很快,库帕塔就加了五手,桌面上的筹码也变成了一百万。
“投注封顶,不可再加注,请双方开牌。”
库帕塔已经成竹在胸,手握最大的豹子三条a,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范先生,开牌吧?”
他笑嘻嘻的看着费南。
“好啊!我先开。”
费南伸手向牌抓去。
库帕塔看着费南,忽然眉头一皱。
费南戴着面具,他看不到费南的表情,但从露出的眼睛中,库帕塔却并没有看到丝毫慌乱。
“等一下!”
他忽然开口拦住了费南。
“还有什么问题?”费南看着他问。
库帕塔盯着他,忽然说:“我要求裁判开牌。”
这是符合规定的,而且费南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现在由我来为您开牌。”
裁判上前,向费南面前的三张牌抓去。
费南没有阻止,裁判掀开了他面前的第一张牌,是方片k。
紧接着,裁判又掀开第二张,是黑桃k。
看到这里,库帕塔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仿佛胜券在握。
“我有三条a,你只是个k对,怎么赢我?”
他笑嘻嘻的说着,像是已经赢了一般。
裁判往最后一张牌抓去,费南忽然探手,用一根手指按住了裁判的手。
“范先生?”裁判有些疑惑。
费南笑了笑,沉声说:“慢点开牌,我想让库帕塔先生看清楚点。”
随后,他便收回了手。
裁判听从了他的要求,缓缓将最后一张牌掀开,赫然是一张黑桃a。
库帕塔脸色猛变,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那张黑桃a明明在他那里!怎么会跑去“范德彪”那儿?
沉默了一会儿,他想到了什么,才有些无奈的苦笑说:“没想到能亲眼看到传说中的借花献佛,长见识了……”
借花献佛同样是龙四的知名绝技之一,它可以在不接触牌的情况下,利用别人换牌。
库帕塔将面前的三张牌丢回了桌上,语气轻松的说了句:“我认输了。”
听到他认输,裁判和荷官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您认输后,剩余一百一十八万筹码将退还给您,稍后我们会有工作人员前来联系您。”
“恭喜你!”
库帕塔主动伸手和费南握了下,称赞说:“你很厉害,没想到能看到借花献佛,我输得不亏。”
“你也很厉害。”
费南说的是实话,这阿三的确有一套。
别的不说,就知难而退这点上,他就很有分寸。
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保存实力,是很多赌者心知肚明却往往难以做到的一点。
库帕塔很有自知之明,果断放弃后,他还比来时多赢了十八万美金呢!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近的距离,我居然都没看出来?”
他对于费南这招借花献佛很是好奇,一面向会场外走,一面还向费南追问着。
费南暗道,裁判近在咫尺都没发现,你坐在对面一米外,怎么可能发现?
刚想开口客气两句,一股咸鱼味再次弥漫在费南的鼻尖。
滴!电量耗尽,水下呼吸功能关闭,光学模拟功能关闭……
我丢!费南差点没被这味儿砸一跟头。
二话不说,他加快了脚步,迅速甩开库帕塔,走出了会场。
第一百二十七章 长长记性
“范先生!请等一下!”
一个工作人员忽然追上了费南。
“这边有我们主办方安排的一次专访,需要您配合一下。”
费南摆了摆手:“我没空。”
忽然,原本应该在外面车上等他的比利出现在了他面前,递过来一个电话,说:“洪爷的电话。”
费南接起:“喂?洪老板,什么事?”
“阿南,刚才何老板亲自打电话过来,想请你帮忙做一下宣传。”
洪光笑着说:“葡京那边想让你做下一期选手分析手册的封面选手。很简单的,做个采访,拍几张照片就可以了。”
“我不方便。”
费南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找其他选手做好了。”
“不行的,何老板指名道姓要你配合宣传,你现在是风云人物,夺冠的大热门,所有赌客都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那就更不行了,说好了的,我不能暴露身份。”
“我知道,你不用露面,也不能露面,葡京要的就是你的神秘形象……”
费南皱眉听着,思索了下,便松口答应了。
洪光和陈松的赌局,是要请何老板出面做担保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只是做个简单采访,拍几张照片而已,又花不了多少时间。
“那你再等我一会儿。”
费南冲比利吩咐了句,便跟着工作人员朝电梯口走去。
坐着电梯上到四楼,电梯门打开,费南却没有第一时间迈出电梯。
他在地图上看到了一个让人头疼的光标。
给自己做这次采访的,该不会是乐惠贞吧?
“这边请。”
工作人员当先走出电梯,看他伸手的方向,赫然是乐惠贞光标所在的房间位置。
糟了,费南微微皱眉,因为那个阿三的臭脚,他把光学模拟面具的水下呼吸功能时间用完了,这会儿面具处于供电不足的状态,他的白色面具之下是他本人的脸。
怎么偏偏是这种时候?费南心中生出一丝烦躁,随即,这股烦躁像是被风吹鼓,迅速扩大了几分。
呼!
费南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按下,看来但凡有点情绪波动,那股力量就能趁虚而入啊!
迈步走出电梯,费南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向着会客室走去。
今天就把这事儿处理了,没工夫陪那丫头瞎闹。
来到会客室门口,工作人员将门打开,坐在中央沙发上的乐惠贞便起身笑脸相迎。
“乐记者,这位就是范先生,范先生,请。”
请费南进入会客室后,工作人员便欠身说:“那我就不打扰两位的采访工作了,两位有什么需求就叫我,我就在门口。”
“范先生你好,我叫乐惠贞。”
乐惠贞微笑着伸出手来,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费南。
“你好。。”
费南轻轻碰了下她的指间,当做握手,便越过她坐到了沙发对面。
歪了歪脑袋,乐惠贞坐下身来,拿过记录本和笔,依旧看着费南。
“范先生一表人才呀!”
“……”
乐惠贞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的开场白有些尴尬,便轻咳了声,赶忙换了个话题:“恭喜你又取得了一场胜利,获胜后的感觉怎么样?”
“一般。”
费南惜字如金,一边应付着她,一边在地图上搜寻,阿华那家伙去哪儿了。
“范先生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啊?方便透露一下年龄吗?”
“不方便。”
“……”
乐惠贞脸上的笑容维持得有些辛苦,心中却在嘀咕:还跟我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也不着恼,继续问着问题,等到该问的问题问完后,她又问:“范先生,很多关注这场世界赌王大赛的朋友都对你的样子很好奇,你能透露一下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参赛吗?”
“长得太帅,怕遭天谴。”
你再夸张点我就信了,乐惠贞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
她忽然合上记录本,笑嘻嘻的冲费南说:“范先生,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让我看一眼你的庐山真面目啊?就一眼,我保证,绝对不会透露出去。”
“不行。”
“求你了!”
“……”
费南盯着她,皱眉问:“我长什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
乐惠贞索性也不再掩饰,直接说:“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我怀疑你就是他!”
“什么朋友?”
“很重要的朋友!”
“……”
费南闭上了嘴巴。
乐惠贞自知情急失言,不禁腾的红了脸。
“有多重要?”
费南又问。
“他救过我的命。”
乐惠贞看着他的眼睛,不闪不避。
看着她的眼神,费南忽然有些心虚,眼神旁移,但很快又移了回来。
“你认错人了。”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一眼。”
乐惠贞身躯前倾,右手手肘放在膝盖上,用右手手掌托着下巴,眼睛仍看着他。
该死的阿三!
费南摇了摇头,重又开口:“我是不是他有什么区别吗?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
乐惠贞脱口而出,但紧跟着却又语气一窒,支支吾吾的找着借口:“我只是想问他几个问题,但他一直躲着我……”
“直说吧!你是不是想泡他?”
费南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
乐惠贞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摇了摇头,费南直接起身:“你真的认错人了,采访结束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着,他便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
乐惠贞赶忙跳起来,张开双手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就是阿南,对不对?”
费南低头看着她:“乐记者,请你不要无理取闹,当心我扁你。”
“哈!抓住啦!就是你!”
乐惠贞哈哈笑着说:“只有阿南才会这么跟我讲话,你不用装了!阿南!”
“幼稚!”
费南准备绕过她,却又被她拦住:“被我说中了吧?心虚想跑啦?嘿嘿!”
乐惠贞兴奋的搓着手,向费南的面具伸来:“你说你不是阿南,就把面具摘下来看看,怕什么?你分明是心虚了!”
费南直接伸出右手,捏住她的脸,往后推去。
乐惠贞挥舞着双手,但却没费南胳膊长,够不到面具。
“就是你……”
乐惠贞含糊呼痛:“疼疼疼!哎呀!快松开我……”
死丫头欺人太甚!真是欠收拾!
费南心头火气,直接攥住她挥舞的双手手腕,将她按住,放在了膝盖上,挥手抽了下去。
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
第一百二十八章 欠揍
十分钟后,费南和乐惠贞重又坐在了沙发上,只不过乐惠贞双眼泛红,面带泪痕,像是哭过。
“下手真重……”乐惠贞嘟囔着,调整了下坐姿,却疼得抽了口凉气:“嘶!”
“活该。”
费南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这是她该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的代价。
“哼!”
乐惠贞嘴巴抽动了两下,发牢骚般的问:“你还戴着那面具干嘛?”
“知道什么叫好奇害死猫吗?”
费南冷声说:“不该问的别问。”
“切……神气什么?不问就不问……”
乐惠贞撇了撇嘴,斜着眼睛看他。
看她那欠揍的模样费南手又痒了。
像是察觉到他的意图,乐惠贞缩了缩身子,赶忙认怂:“好了好了,不看你啦!真是的,看看都不行……”
偷眼瞧了下他,乐惠贞小心翼翼的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闲?全世界都围着你转么?我不要做事么?”
“你那么凶干什么?”
乐惠贞委屈的嘟囔说:“我又没惹到你……”
“你还想怎么惹到我?”
费南没好气的说:“你就差拿着个扩音喇叭到处公布我的身份了。”
“我不会的!”
乐惠贞忙说:“我嘴巴很紧的,你上次告诉我的秘密,我都没有对别人讲呀!”
“那我谢谢你啊!”
费南翻了个白眼。
“不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乐惠贞抹去下巴上的泪珠,嘿嘿笑了声。
“……”
费南叹了口气,说:“既然是朋友,你就别给我添乱,在奥门的这段时间里,别再来烦我。”
“好吧……”
乐惠贞点了点头,她又想起了什么,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小声问:“那个人怎么办?”
刚才她被费南揍到喊救命的时候,外面负责看守的工作人员推门进来看到了她被痛扁。
“你不用管,我来搞定。”
“哦……”
挨了顿狠揍后,乐惠贞老实了许多。
费南起身,整了下衣服,说:“走吧,把东西都带上。”
“嗯。”
乐惠贞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弯腰去拿记录本和笔。
“呀!”
她忽然惊叫了一声:“完蛋,漏了……”
“什么漏了……”
费南回头看去,却见她蓝色的西裙后方位置出现了一坨血色。
难道我下手太重,把她打伤了?
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乐惠贞面色一红,声音低得像蚊子:“我这两天来魔法……”
看了眼沙发坐垫,上面也沾染了一小块。
完了,这下说不清楚了……
费南叹了口气,将外套脱了下来,丢给了她:“围在腰上。”
乐惠贞将外套系在腰间,低头看了看,嘟囔说:“这样搭配真丑……”
“嫌丑就别挡了!”费南伸手去拽。
“别…别…”
乐惠贞向后躲着,现在的她对费南有一丝莫名的惧怕。
摇了摇头,费南向门口走去。
乐惠贞紧紧抓着绑在腰间的外套,低着头,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
拉开会客室的门,守在外面的工作人员马上关切的问:“范先生,乐小姐,你们没事吧?”
“没事,只是一点误会,已经处理好了。”
费南随口说了句,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又看向跟在他身后的乐惠贞。
乐惠贞察觉到他的疑问,便挤出了一丝笑容:“是啊!我和……范先生产生了点误会……对!误会!现在没事了。”
听到她这么说,工作人员才放下心来,伸手引领:“好的,那两位准备回酒店吗?我送你们。”
费南迈步跟上,一手插兜。
乐惠贞跟在他身后,挪着脚步,走得有些困难。
她来了魔法,又挨了顿揍,搞得魔力外泄。
肿起的伤口处又疼又痒不说,她还怕一不小心,魔力顺着腿流下来……
正在窘迫之际,她忽然面前一黑,身子一轻,紧接着便腾空而起。
待一定神,她才发现,却是费南直接将她抄了起来。
“你……”
她只吐出一个字,便抿起了嘴,脸颊火热。
“闭嘴!”
费南皱眉低喝:“走个路都这么慢。”
还不是因为你?乐惠贞在心底反驳了句,却没敢说出口。
她红着脸,身子僵硬,心乱如麻。
一边因为魔力外泄的关系,怕被看到,心情忐忑,另一方面,她却又有点小兴奋。
闻着费南身上的气息,她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晕乎乎的。
她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那辆被杀手追杀的汽车上,耳旁风声呼啸,却依然能听到身后宽厚胸膛中稳健的心跳。
忽然,她鼓起勇气,将耷拉在外面的手臂抬起,攀到了费南的脖子上,两手环绕,脑袋却恨不得像只鸵鸟埋进肚子里。
血液涌动声让周遭的声音远离,那个让她梦到许多次,却难以启齿,和谁都没有说起的梦境,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现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到费南停下了脚步,紧跟着,费南的声音便从她头顶传来。
“要点儿脸啊!进电梯了还不下来?”
“哦……!”
乐惠贞赶忙松开手,跳了下来,红着脸站在一旁整理衣服。
费南回身拍了拍工作人员的肩膀,另一只手捏着一叠美金,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低声说:“今天的事别告诉任何人。”
工作人员很上道儿,马上一脸疑惑的问:“什么事儿?”
“很好。”
费南又拍了拍他:“不用送了。”
“好的,两位请慢走。”
工作人员恭敬的鞠躬相送。
下到一楼,还有选手正在进行着比赛。
绕过大厅,来到会场之外,乐惠贞才松了口气。
“你也住在葡京吗?你住哪个房间?我换好衣服后好还你外套。”
“不用了,直接扔了吧,我再买一件。”
费南往比利的车前走去。
“那我回湘港去找你玩呀?”
乐惠贞跟了两步,又说了句,费南却没搭理她,大步走远了。
看着他上了车,乐惠贞气呼呼的跺了跺脚。
“神气什么?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和本小姐玩,本小姐还不乐意呢!真是的……”
抱怨了两句,她低头看到系在腰间的衣服,嘴角又忍不住扬起。
“阿南这个人,真的好神秘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三轮比赛
“我叫了客房服务,你要洗衣服吗?”
莎莲娜将自己需要干洗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放到了衣篮里。
费南靠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新一期的选手分析手册,随口说:“脏了就丢了它啊?你这么有钱,天天穿新的都可以。”
“你把我当暴发户啊?”
莎莲娜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衣服,一边说:“我的钱还要留着养老呢!现在花光了,老了怎么办?”
“找个男人养你喽!”
“男人哪有靠得住的?”
莎莲娜轻轻摇了摇头:“我妈妈说了,除非母猪会上树,否则男人永远靠不住。”
费南笑了笑:“你妈妈对你影响很深啊?”
“那当然,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真心对我好。”
莎莲娜幽幽的说:“这是个男人的世界,你们男人永远也想象不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要受多少苦,才能把孩子养大,尤其是一个女孩。”
费南合上了手册,笑问:“那照你这么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好男人咯?”
“难道不是吗?”
莎莲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服气?难道你以为你是好男人?难道,你不是在利用我?”
咂了咂嘴,费南一时间也无法反驳。
“你说的没错。”
费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的确算不上一个好人……”
所以上天才用病痛来惩罚我吧?
察觉到他的心情忽然低落,莎莲娜识趣的住了口。
叮咚!
门铃按响,却是服务人员来拿衣服了。
让保洁大姐将需要干洗的衣服连筐端走,回过身来,费南已经恢复了心情,正起身往浴室走去。
“洗澡水我还没放。”
莎莲娜开口说。
“我用淋浴。”
费南脚步不停,进到浴室,他刚把门关上,忽然又拉开,冲莎莲娜说:“我的内裤我自己会洗。”
“……”
莎莲娜眼底闪过一丝尴尬:“我只是顺手……好吧!我知道了。”
费南点了点头,关上了浴室门,水声响起。
“切!谁愿意帮你洗啊?”
莎莲娜嘟囔了句,坐回沙发上,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大口红酒,酒意瞬间上涌,让她感觉有点热。
“咦?”
她忽然发现一直别在胸前的胸针不见了,那是母亲留给她仅有的几样物品之一。
在方才整理衣服的附近翻找了一遍,却没有找到,她皱眉思索了下,拿起电话拨打了出去。
“喂?你好,我刚才有叫客房服务人员来拿衣服去清洗,我有样东西好像掉在里面了,你能帮我检查一下吗?嗯,是一枚银色的胸针,上面嵌着颗蓝色的宝石……好的,如果找到了请马上通知我。”
打完电话,她又回房间翻找了一通,却也没有收获。
没一会儿,电话响起,她接通后,才松了一口气。
“找到了是吗?太好了,你能帮我送过来吗?……需要多久?算了,我过去拿吧!”
莎莲娜拿了房卡,出了门。
等服务员拿来得等半个小时,还是过去拿吧,反正也没多远。
向服务员问了位置,她来到了洗衣房。
“是刚才打电话的林小姐吧?”
洗衣房的工作人员拿出了一枚胸针,问:“您要找的是这枚胸针吗?请检查一下,确认是否完好无损。”
莎莲娜上前检查了一下,松了口气,微笑说:“就是这枚,没问题,谢谢你。”
“不客气。”
工作人员拿出一个登记册,指着其中一处,说:“麻烦在这里签字。”
随手签了字,莎莲娜本准备离开,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向放在桌面一旁的一件正装外套。
“那件也是客人送来的吗?”她指着那件外套问。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挺好看的,想给我男朋友买一件。”
莎莲娜微笑上前,捏起外套的衣角,像是在摸料子,眼睛却看向被订书针钉在衣角的纸条,上面是一个房间号。
“谢谢你啊!”
她扬手冲工作人员挥了挥。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慢走。”
出了洗衣房,莎莲娜不疾不徐的往电梯口走去,表情平静,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次日,第三轮的比赛正式开始。
三十二名选手经过两轮的pk,目前只剩下了八名。
这一轮比赛不再是一对一的单挑,而是将八名选手聚集在一起,进行一场德州扑克竞赛。
八名选手,每个人拥有三百万美金的筹码,最先输光的四名选手将会被淘汰,剩余四名选手则进入半决赛。
这八名选手分别是:
湘港选手范德彪
广东选手左颂星
邰湾选手马贤
新加坡选手弗兰克
俄国选手伊万诺夫
美国选手大卫
澳洲选手克拉克
南非选手巴布
从这轮比赛开始,媒体和社会各界人士将获准进入会场进行旁观,在众目睽睽之下,选手所面临的压力将会大大增加,比赛难度也会成倍提升。
但进入到八强的选手个个都是好手,都有自己的看家本事,可以预见,这将会是一场极为精彩的赌局。
因为无法通过电视进行直播,只有进入现场才能够看到这场赌局,因此,除了媒体以外,现场观众席的位置顿时一票难求。
这场比赛的现场门票葡京并不对外售卖,而是赠送给了相熟的各界人士。
奥门政商两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邀请函,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只是入场看一场赌局的门票邀请函,却摇身一变,变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仿佛收到了邀请函,就高人一等。
于是乎,许多没有收到邀请函的老板富商纷纷通过各种门路想要购买一份邀请函,甚至有人开出了十万奥门币的天价,只求能够买到一份邀请函。
得知这一情况,许多人不免感慨,到底是何老板,经过这么一番操作,明明是请社会各界人士来帮他撑场面,到头来,却变成了他的招牌,帮着他收割韭菜。
就算收到邀请函的人不愿意来,哪怕把邀请函转送给别人甚至是变卖,也不亏,市面上多得是愿意接手的韭菜。
而那些被收割的韭菜们也心甘情愿被割,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机会能和这么多政商名流身处一室,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份难得的好机会,花点钱也无所谓。
既不用花成本,又维护了关系,还能赚一笔,被赚走钱的人还心甘情愿,甚至还心怀感激,这才叫做生意啊!
在葡京的运作下,进行到一半的世界赌王大赛赫然已经成了一场影响全奥门乃至全世界的盛事。
媒体争相报道,人们津津乐道,八位选手更是成了明星,众人皆知。
第一百三十章 心理医生贝克
“喂!你买了谁赢啊?”
“那还用想?当然是rb的宫本次郎了!最新一期的选手分析手册上叫他人肉计算机啊!上面说他可以记住所有人的牌,很厉害的!”
“还有美国选手大卫,手册上给他起了外号叫天眼,据说没人能在他的眼前出千,在第一轮比赛的时候,他就看穿了韩国选手的千术,直接向主办方举报,取消了对方的参赛资格,我买了一万块他进四强。”
“这两个一般般啦!我买的是新加坡选手弗兰克,我亲眼见过他的无影手,何止是神奇!简直就是神奇啊!”
“无影手算什么?看到澳洲选手贝克吗?就是外号叫雷达的那个,他本职是个心理医生,据说他能从你的表情和动作猜出你拿的是什么牌,这怎么输嘛?你告诉我,这怎么输嘛!”
……
葡京的各个赌厅,周边各个小赌场中,都停下了往日热火朝天的项目,赌客们纷纷挤在一张台面前议论纷纷。
会场之外,有十几部电话一字排开,面前各站着一个专员,他们是负责将场内的情况传递到各个赌厅以及周边小赌场中的人。
在电话另一头,也有相关的专员静静等候,待电话那头传回现场消息,再由荷官将会场内的牌局在赌场内还原,供赌客们下注。
“选手入场了!”
一间赌场内,电话专员忽然喊了一声,乱糟糟的赌客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便有八个胸前贴着数字号码的男人走了进来。
见到这八个人,赌客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叉烧仔,就你这衰样也扮无影手啊?”
“阿俊,扮人肉计算机要会记牌的喔!”
“扮面具杀手范德彪的是谁啊?把面具除下来看看!”
“肚子好大啊!不像嘛!哈哈!”
……
这八个人是赌场老板为了吸引赌客,花钱请过来扮演八名选手的。
听到赌客们叫喊,中间那个戴着和费南同款白色面具的胖子把面具撸到了脑门上,露出了赌场老板水车林的肥脸来。
“你们这群混蛋,管我肚子大不大?”
水车林笑骂:“要下注就快点!”
“哈哈!好啊!那我买林老板赢!”
“是面具杀手赢!”
“都一样嘛!买一千块!”
“一千块?这么小气?”
“有一千块就不错了,少废话,赌局快开始了!”
另一边的会场内,费南等八名选手来到会场中央的赌桌前,分别坐定。
头顶灯光通明,照在赌桌上,纤毫毕现,赌桌周围一圈十米外是观众区,座无虚席。
八名选手互相打量着竞争对手,都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
走到现在,没有弱手,各有绝招,每个人都有可能在先开口试探的同时,落入对手的圈套。
贝克上桌后就一直在观察着所有选手,从他们的肢体语言,细微表情,分析对方的性格,习惯等等。
俄国那位被称作“白金手指”的选手伊万诺夫显得有些紧张,整个人的身体都有些紧绷,他故意避开自己的视线,盯着桌子……不,他是在盯着自己的影子。
影子代表恐惧,罪行,他在害怕。
害怕什么?
影子是光照不到的地方,光代表审判,审判即注视,他怕的是目光,怕的是被发现罪行……
唔!他是个老千,待会得着重注意他的手法……
贝克目光移动,一个微不可查的动作、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从中抽丝剥茧,分析辨别,提取有用信息。
他不会什么赌术,他靠的是自己的专业知识。
他也不喜欢赌钱,他喜欢的是在赌桌上观察对手。
热衷于赌桌的人们身上总是有着强烈的**痕迹,那种想要控制却按捺不住的本能,十分的鲜活。
这对他提升业务水平很有帮助。
他并不能完全猜透一个人,他只是通过足够的信息建立模型,分析模拟人物性格,再进行进一步的推测。
这很难,也不是每次都能推测准确,但他还是乐此不疲,这对他而言就是个游戏。
在他看来,来自南非的“黄金酋长”巴布是所有选手中意志最坚定的,或许是因为他信仰的缘故。
他手中把玩着用不知道什么生物的骨头穿成的手串,脸上也涂着油彩,他是选手中仅有的两个没有穿正装的人之一,另一个则是rb选手宫本次郎。
他的身体没有多余的动作,目光坚定,他确定自己一定会赢。
这是一种自我催眠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外界对他的影响会变得很低,他的心态也不会有剧烈的波动。
要知道,心态和心理素质对一个德州扑克玩家的影响是很大的。
看来,他相信自己已经获得了他所谓的神的“祝福”,万一输了,他会因此而动摇信仰吗?
贝克认为比赛结束后可以和这位“黄金酋长”多多接触一下,他可能会是个很有研究价值的病例……
观察了一番后,贝克已经在心中建立起了七个对手的人物模型,随着信息的不断添加、更新、迭代,他会对这些对手越来越了解。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观察了解,他相信自己可以完全掌握并预测这些人的所有行动,甚至是想法。
但不是现在。
七名对手中,他认为最难对付的是那个叫做“幸运小子”的左颂星,还有那个“面具杀手”范德彪。
他相信那个左颂星并不是靠着运气走到现在的,但很奇怪的是,他一连打败了两名十分强大的选手,其中有一位选手还曾经在赌桌上正面打败过贝克。
那个左颂星并不像是会什么高深的赌术,但他总是赢得很轻松。
而且,从他整个人流露出的信息来看,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并且潜意识里就没把包括贝克自己在内的其他选手当做是竞争对手。
唯一被他当做竞争对手的人,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贝克甚至有点怀疑那个范德彪是故意针对自己,才戴上了面具。
通过表情能够分析出的信息远超动作及行为分析,那张面具像是让贝克变成了一只脚走路的瘸子。
不过,有挑战才有意思,贝克也很想知道,这位神秘的范先生凭什么拥有这么强烈的自信,甚至可以称之为必胜把握的自信心。
“本轮开始,美国选手大卫为庄家,请下盲注。”
贝克的位置是小盲注位,他拿出10万美金的筹码,放在了桌上。
第一局开始。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以本压人
贝克捻起扑克牌的一角,看了看底牌,一张黑桃5,一张草花k。
随后,他便观察起了其他七位选手。
七个人中,有三位选手在看牌前后的表现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变化,分别是面具杀手范德彪,幸运小子左颂星和人肉计算机宫本次郎。
贝克判断,他们三人在看牌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拿到的是什么牌了。
贝克虽然不知道他们拿到的是什么牌,但他可以确定,一定都不是什么好牌。
这一轮费南处在枪口位,第一个说话,他看过牌面后,便将牌丢了出去。
他选择了弃牌。
他的手牌是黑桃2和黑桃8,很小,而且公共牌也没有黑桃牌,做不了同花,没必要跟牌。
阿星虽然有一张a,但他也选择了弃牌。
宫本次郎,弃牌。
弗兰克,弃牌。
……
第一把上来,大家都打得很谨慎,没有人选择冒险。
轮到贝克说话,他也选择了弃牌。
最终,场上只剩下了伊万诺夫,巴布,还有不肯放弃庄位优势的大卫。
荷官发出三张公共牌,大卫直接弃了牌,剩下了伊万诺夫和巴布比大小。
最终,伊万诺夫以一对k赢了巴布的高牌,拿走了底池的70万美金。
紧接着,第二把开始,依然和第一把一样,大小盲注入底池,手牌发出,又是超过一半的选手弃牌,最终贝克以k对大过了弗兰克的q对,赢走了底池的100万美金。
第三局更狠,看到手牌后,场上瞬间跑得只剩下一个庄家和一个枪口位,而且谁也不肯加注,撑到最后比大小……
观众席上开始出现了议论。
“搞什么啊?真没劲,看牌就跑,这有什么意思?”
“你以为人家像你?一上来就allin?人家是专业的,这分明就是在找谁是鱼嘛!”
“这种场上怎么可能有鱼嘛?要有也都是鲨鱼!”
“鲨鱼更好,看谁比较凶咯!这种高端局,看的就是心理博弈啦!”
“博弈个屁啦!这么无聊,我还不如回家看八点档呢!”
“别着急,这是比赛,筹码都是有限的,庄家轮着坐,大小盲注轮番下,很快就有人会忍不住的。”
……
场外观众分析得没错,到了第五局,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我加注40万!”
处于枪口二位的弗兰克在看到手牌后,果断加注。
第二局的诈唬他选错了对手,和贝克硬刚到了河牌圈,让他多损失了二十万美金,他的筹码额度已经降到了150万的红线附近了,他必须放手一搏。
观众席上的观众们被沉闷的牌局搞得有点昏昏入睡,此刻看到终于有人开始加注,顿时兴奋了起来。
此时场上还剩下四名玩家,分别是费南,弗兰克,伊万诺夫和巴布。
伊万诺夫在第一把时占据了优势便步步紧逼,以本压人,筹码已经超过了500万,他丝毫不惧,直接选择了跟注。
巴布和弗兰克的情况差不多,他的筹码数额也掉到了200万以下,他也选择了跟注。
费南没有丝毫犹豫,也选择了跟注。
底池资金瞬间来到了190万。
荷官发出三张公共牌,分别是:红桃10,草花q,黑桃k。
“这就对了,这样才好看嘛!”
观众们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不像是后世的德州扑克电视直播,观众可以看到选手牌面,以上帝视角观看比赛。
此时场边的观众同样看不到牌面,只能进行猜测。
“喂!这四家牌,你看好哪家啊?”
“公共牌不小,有q和k的肯定大啊!”
“看谁先弃牌吧!”
“哇!没人弃?勇啊!”
翻牌圈开始,伊万诺夫直接推出了一摞筹码,闷声喊:“加注100万!”
“哇!”
现场顿时一片惊呼。
“来了来了!一下加到100万!”
“厉害!他的筹码最多,输得起,就是用本钱压人,现在就看后面的选手了,敢不敢跟?”
“哇!跟了!酋长跟了!他是什么牌啊?这么凶?难道是有一对k?”
“跟了!面具杀手也跟了!哇!要不要这么刺激?”
“前几把打得要死不活,也该刺激起来了!”
“哇!弗兰克也跟了!一个比一个神勇啊!”
“这局会不会淘汰人啊?”
“说不准!”
……
观众席上七嘴八舌,桌上更是硝烟弥漫。
贝克饶有兴趣的盯着费南,像是能够透过面具看到他脸上的淡定和从容。
费南右手把玩着一枚筹码,让其在关节上来回翻飞,心头平静。
他早已洞悉了所有人的牌面。
他自己是黑桃10和黑桃2,
弗兰克是红桃k和方片q,
伊万诺夫是方片j和黑桃9,
巴布是草花8和方片8。
目前来看,伊万诺夫的牌面最大,他有一条顺子。
巴布是一对8,牌面不大,但他打得很凶。
他是在诈唬,故意演出手中有一对k的感觉。
但留到现在的没一个是傻子,没人被他唬住,他只能去用这100万,赌转牌和河牌里出8。
这概率,相当渺茫。
弗兰克有一对k和一对q,他有理由搏一把,只要转牌和河牌里再出一张q或k,他就有葫芦了。
然而,全场只有仅有的几个人知道,后两张牌不会再出q或k了。
荷官发牌,第四张牌发出,是一张黑桃4。
“嗨呀!”
观众席上传来一片惋惜的叹声。
没出大牌,肯定有人要跑了。
果然,看到第四张转牌不是8,巴布果断弃牌,割肉止损。
而伊万诺夫却再逼一步,又押上100万美金的筹码!
“哇!”
观众席上顿时热闹了起来。
“毛子这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赶走一个啊!”
“面具杀手应该也要跑了。”
“没办法,毛子的资金优势太大了。”
……
观众席上议论着,说话权转移到了费南这里,他没有丝毫犹豫。
“我跟!”
轰!
观众席上顿时沸腾了!
“哇!有性格!”
“这都敢跟?”
“肯定是诈唬!如果是好牌,我把这桌子吃了!”
……
见到费南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择跟注,伊万诺夫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话语权又到了弗兰克的手中,他再次陷入了纠结。
跟?还是不跟?
他的筹码已经不够100万了,如果继续,他必须选择all in。
如果放弃,他还能有一到两把的看牌机会,但肯定会被本钱多的选手压制得死死的,翻盘机会渺茫。
还剩最后一张河牌。
如果是q或k,他就能赢回将近八百万,瞬间成为桌上筹码最多的选手。
怎么办?
天人交战,弗兰克忽然抬眼,低吼:“我all in!”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不弃牌就是赢
“allin了!”
“这是拼了呀!”
“他到底什么牌啊?”
“就看最后一张了!”
……
观众们比坐在牌桌前的选手还激动,一个个伸着脖子看荷官发牌。
“人头!人头啊!”
弗兰克紧握双拳,嘴上虽然没喊,心中却在随着观众席上的叫喊声一起使劲儿。
荷官推出最后一张河牌,移到公共牌区域,伸手翻开。
黑桃8!
“哎呀!”
观众席上一片惋叹,又是张小牌。
“可惜了,弗兰克的强项是骰子,扑克还是差了点。”
“也不一定啊?还没开牌,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
“你是说?”
“继续看吧!”
……
听着观众席上的议论,弗兰克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叹了一口气。
公共牌的牌型太差,他的手再快,也不可能换掉公共牌。
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all in能够诈唬成功,吓走对手了。
“我跟。”
伊万诺夫的声音瞬间打破了他的幻想,弗兰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伊万诺夫紧盯着费南,他大致猜得到,费南应该是有两张黑桃牌,因为按照公共牌来看,只有两张黑桃牌,才能组成同花,大过他的顺子。
按照牌面来看,他这把很有可能要输了,但他却还是选择了all in。
他想换牌!
他手中是一张方片j和一张黑桃9,只要他把方片j换成黑桃a,同样可以和公共牌组成同花!
而且,他的开牌顺序在费南之前,他开了黑桃a出来,哪怕费南手中真是黑桃a,也会被憋死在手中,开不出来!
他现在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当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费南身上的那一刻,就是他换牌的时刻。
“他跟不跟啊?”
“应该要弃牌了,他肯定是在诈唬。”
“不可能吧?诈唬能诈到现在?”
“高手嘛!肯定有过人之处,也许他某个器官比别人大也说不定啊?”
“什么器官啊?”
“胆子啊!你以为是什么?”
……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桌上的费南却动了。
他伸手将面前的筹码叠起,像是要摞成一摞。
“好心提醒你们一句。”
他的声音出现,在会场中回荡,观众们逐渐安静了下来,竖着耳朵想要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五局玩到现在,他是第一个说起“跟注”、“过牌”、“加注”等字眼之外的题外话的人。
将所有筹码叠成一摞,费南随意的说:“如果我没弃牌的话,就代表这把我赢了。”
轰!
听清他这句话后,观众席上顿时炸开了锅。
“哇靠!好嚣张啊!”
“这是完全不把其他对手放在眼里啊!”
“的确嚣张!不过我喜欢!”
“范德彪!让他们瞧瞧你的厉害!”
“有种就all in啊!说什么大话!”、
……
就是现在,伊万诺夫右肩微微一抖,藏在腋下的扑克牌便顺着他的衣袖弹出。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状若不经意的拂过面前的手牌,就要偷天换日,换掉手牌。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我跟!”
坐在牌桌对面的费南直接将摞好的筹码抓起,用力拍在了桌上。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震得牌桌都抖了下。
伊万诺夫只觉刚刚触及牌面的指间一痛,像是被针扎一般,倏地缩回,刚滑到手腕处的牌也被缩回的手掌卡住,没能落下。
他的换牌被打断了!
“三龙会?”
观众席上,一个略显惊讶的声音混在观众的惊呼声中,微不可查。
“跟啦!”
“三家all in啊!”
“底池多少了?”
“1180万!”
“谁赢了这一把就相当于直接赢了呀!后面的牌局全部弃牌都输不了啊!”
“是啊!”
……
观众们兴奋莫名,牌桌上的各个选手也是神色各异。
弗兰克已经调整好了心情,面色恢复了正常。
赌场如战场,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大不了了。
伊万诺夫的脸色却很难看,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居然会在临换牌前栽了跟头。
贝克笑眯眯的看着他表情的变换,眼神在他和费南之间移动着。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伊万诺夫原本准备换牌,但却被莫名其妙的打断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贝克惊叹的看向费南,这对他来说可比玩牌有意思多了。
“请摊牌!”
荷官发话了。
弗兰克坦然的掀开了底牌,红桃k,方片q。
“两对,果然是两对!和我猜得一样。”
“他在搏full house。”
“可惜运气差了一点。”
……
“枪口位请摊牌。”
荷官看向了伊万诺夫,观众们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什么牌?”
“看他脸色那么臭,一定不是什么好牌啦!”
……
伊万诺夫黑着脸,缓缓将手伸向底牌,捏着牌边,举了起来。
“开啊?愣着干嘛?”
“他肯定是诈唬!被识破了!”
听着身后的窃窃私语,伊万诺夫犹豫着,还是缓缓将牌翻了过来,丢到了桌上。
方片j,黑桃9。
“是顺子啊!”
“这牌还可以啊?为什么他一副死了妈的衰样?”
“谁知道,他可能看错以为是同花顺吧?”
“哈哈!”
……
“关位请摊牌。”
轮到费南摊牌,他随手将牌面掀开。
黑桃10,黑桃2。
“是同花啊!”
“同花!”
“真的是他赢啊?他没有讲大话!”
……
在一片惊呼声中,荷官将底池中所有筹码推到了费南面前,足足1180万美金。
他已经可以宣布胜出了。
“哈哈!面具杀手好神勇啊!我买了一万块他赢!”
“哎!早知道我就买他了!该死的毛子!什么白金手指啊?害我输钱!”
弗兰克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虽然输了牌,但却不能输了风度。
反之伊万诺夫则黑着脸,转身便走,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贝克没有理会离去的两人,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费南,他发现费南在获胜后,并没有什么欣喜的表现。
这不应该啊?占据优势,获取胜利,产生优越感,都会让人体分泌多巴胺,产生积极兴奋的表现,他却表现得没有丝毫波动,像是早有预料。
即便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局游戏的胜利,潜意识也会产生“猜中结果”的预言式快感,而不应该表现得这么正常。
太过正常反而不正常。
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因为什么?防备我吗?
应该不是,记忆中第一轮比赛看到他时,他就表现出了类似的淡定和平静。
那是因为什么呢?
药物抑制?他有什么精神类疾病吗?
贝克很自然的往自己专业的方向展开联想。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半决赛选手决出
又经过四局对决,美国选手大卫和南非选手巴布相继出局,四位进入半决赛的选手正式决出。
费南,左颂星,宫本次郎,贝克,将会在后天上午进行决赛名额的争夺。
比赛结束后,观众一边离场,一边余兴不减的议论着方才的牌局。
“那个左颂星运气真好啊!两对都敢跟,最后还赢了!”
“宫本次郎和大卫硬刚的那把真是太精彩了,他好像吃准了大卫是诈唬,居然把大卫吓得弃了牌。”
“酋长那把输得太可惜了,贝克的牌明明比他的小,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敢跟。”
“要我我也不敢跟,贝克加注加得那么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拿到同花顺了呢!”
“你懂什么?那叫心理战术!我决定了,我要买十万块贝克进决赛!”
“我不管你们买谁,我反正只买面具杀手。只要我不弃牌,就代表我赢了!真是太霸气了!”
“会不会有点太嚣张了?”
“嚣张吗?我要是有他的实力,我比他还嚣张!”
“要不要去玩两把?”
“等我买张面具先,今晚我要大杀四方!”
……
会场后方,记者们将获胜的四位选手团团围住,挥舞着话筒提问。
“我阿叔告诉我,越是高手讲话,就越应该要低调,各位,其实我更喜欢你们叫我赌~~~~~~~~~圣!”
阿星现在面对记者已经很淡定自如了,还和记者们开起了玩笑。
费南身边也围着一群记者,但他并没有回答问题的打算。
“范先生,请问你获胜之后的心情如何?”
乐惠贞举着话筒,挤到了他面前。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采访。”
费南推开她,分开人群,往会场外走去。
记者们追了一段,发现他确实没有要接受采访的意思,便骂骂咧咧的转头去采访其他选手了。
只有乐惠贞还在跟着他。
“喂!范先生!范先生?”
费南忽然停下脚步,转回脸去,狠狠瞪了一眼。
乐惠贞吓了一跳,掉头就跑,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他有没有追来。
费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尽头,乐惠贞气呼呼的嘟囔:“不过是想还你衣服而已,真是的,我又不是鬼,跑那么快干嘛?”
“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阿华跑了过来:“那个被淘汰的大卫不服气,想挑战宫本啊!”
“有没有打起来啊?拍到画面了没?”
乐惠贞顿时来了精神,一边问,一边拉着他往回跑去。
费南来到会场门口,却听到身后又有人叫他。
“范先生,请等一下。”
他扫了眼地图,却是一同晋级的澳洲选手贝克。
“范先生。”
贝克走了过来,笑着向他伸出手来:“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贝克,贝克汉森。”
费南有些疑惑,但还是和他握了握手。
贝克的光标颜色是正常的,这代表他并没有敌意。
而且让费南产生了一丝兴趣的是他的职业一栏,赫然有着心理医生,教师,画家,作家四种职业。
看着费南,贝克笑着说:“看起来你对我很戒备?这是应该的,我们并不熟悉彼此,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和你认识一下,我对于交朋友的兴趣远胜于玩牌,尤其是有趣的朋友。”
费南扯了扯嘴角,自己目前的形象和行为风格可不太像个有趣的人。
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贝克哈哈笑了声,掏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正如选手分析手册上写的,我是一名心理医生,我喜欢观察别人,这是我的职业,也是我的爱好。”
贝克耸耸肩说:“我能察觉到,你很复杂,不仅仅是你的身份,还有你的心理状况……我觉得你很有研究价值,当然我不是说你是个病人,我只是感觉到你有一些迷茫,好像需要帮助……”
摊了摊手,他笑着说:“总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找我聊聊天,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
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但却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信任。
费南想了想,接过了他的名片。
多认识个朋友自然是有好处的,况且对方也没有敌意,以后说不定有用到他的时候。
递过名片后,贝克就告辞了,费南来到车前,比利扶着车门,低声问:“什么情况?要帮忙吗?”
“没什么,有烟吗?来一根。”
这几天来,费南已经跟他混熟了,这是费南的强项。
抽出根雪茄递给他,比利说:“需要帮忙就说话。”
……
泰国某村落中,人们正在准备着一年一度的守夏节。
一大早,村民们就已经将各种新鲜的斋饭送来了寺中,不仅有各式菜肴,还有传统的蕉叶糍粑。
这会儿,大家正敲锣打鼓,将早已制作好的可以燃烧三个月之久而不熄的巨大蜡烛,送了过来。
寺中的帕罗大师修行高深,深受村民们爱戴,他从三日前就坐在了寺中央的木塔上,为村民们诵经祈福,无论刮风下雨,都没停歇过。
今天是个好天气,日头偏西,天边现出大片的火烧云,颜色鲜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寺内僧众已经将佛像搬了出来,放在一个木架上,由三名**着上身的强壮男子扛着,沿着寺庙巡行。
等人高的铜制佛像何止千斤,但却被三名男子稳稳抗在肩头。
在佛像前方的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身形高大,浓厚的黑色长发被一根小指粗的麻绳系在额上,垂落下来,掩盖住了他如同狮虎般的眼睛。
铜佛有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肩头,他古铜色的身躯下,筋肉虬结,如同流水般涌动,被汗水打湿,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
他**着双脚,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深陷进泥土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佛像的前方放着僧钵,寺内众僧手捧僧钵紧跟佛像之后,村民们纷纷将携带的斋食放进僧钵中。
有带着小孩的,还会举起来,让小孩把斋食物放进佛像面前的僧钵中,以求佛祖保佑。
忽然,后方一起扛着铜佛的两名男子闪了个趔趄,右边的男子脚下滑了下,没有站稳,身子一歪,整个人便连同铜佛一起,向着右方倒去。
“哼!”
前方的男子闷哼一声,右脚一拧,用力一顶。
他整个人像是一根斜打进地下的木钉,右肩一沉,生生止住了铜佛倾斜的势头。
木架被铜佛的重量压得嘎吱作响,右后方的男子站稳,赶忙重新抗住木架,将铜佛抬正。
呼出一口气,前方男子再次迈步,向前走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该来的终究会来
沿着寺外巡走一圈后,佛像再次被抬回了寺内。
三名男子将佛像放在了木塔前,铜佛落地,轰然有声。
端坐在木塔前的帕罗法师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不停诵念着经文。
三名男子喝过村民们送来的甘蔗水后,便默默的跪坐在木塔前,静静听经。
未等太阳落山,院中便点燃了篝火,人们点起手中的蜡烛,举行了隆重的巡烛仪式。
孩童们笑闹着,却被家长们牢牢约束,不让他们靠近木塔附近。
夜色渐临,在寺内僧众的安排下,大家享用着斋饭。
斋饭除了寺里准备的米饭、菜肴、粽糕点心以外,还有村民们带来的肉食,蔗糖和甘蔗酒。
大家欢笑着,大吃大喝,跪坐在木塔前的三名男子像是充耳未闻,一动也不动。
一直到木塔上的帕罗法师微不可查的抬了下手,三人才起身,往桌前走去。
“颂帕!快来!”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冲长发男子招手,喊他过去。
男人大步来到他们桌前,坐下身来,拿过一片香蕉叶,便用勺子盛了些米饭,又拿了块煮好的牛肉,啃吃了起来。
一个约莫五六岁大小的男孩侧着脑袋问他:“颂帕叔叔,颂猜叔叔还没回来吗?他说过会给我带游戏机的……”
他话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哥哥在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
颂帕的动作停住了,口中也停止了咀嚼。
男孩捂着脑袋,嘴一撇刚想哭,就被哥哥一瞪眼给吓得憋了回去。
颂帕将口中牛肉吞下,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醇厚:“你会有游戏机的。”
说罢,他站起身来,冲一旁正在狼吞虎咽的男子肩头拍了一把,沉声说:“巴坤!来打一场!”
巴坤正是此前抬佛时没站稳的男子,他听到后,赶忙抹了抹嘴巴,有些懊恼的站起身来,跟了上去。
见两人起身往中央的空地上走去,众人都欢呼了起来。
颂帕是周边十几个村子里公认的泰拳第一人,甚至在村里的年轻人心中,整个泰国都不会有比他更强大的拳手。
平日里他是不会出手的,只有像今天这样的重要节庆场合,他才偶尔会和师兄弟们打一场表演赛,这也是节日庆典的重头戏。
有人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望功”戴在了颂帕和巴坤两人的头上,寺内乐班奏起了礼乐,笛、鼓、叮当齐鸣。
浓重的乌云遮挡了天空,天空刮起了微风,火光映照在颂帕跪伏在地的身躯之上,伴随着他的舞动,涌动的肌肉汇聚成一层层的波浪,翻滚着,蕴藏着骇人的力量。
颂帕的表情严肃而认真,像是在做着天底下最神圣的事。
巴坤已经用麻绳在手臂和小腿上缠绕了一层护臂和护腿,而颂帕却没有做任何准备。
众人用身体在中央围成了一圈场地,两名拳手相对站立,双手合十,放在额心。
仪式结束,颂帕提起双手,放在额前两侧,略弓着肩,双眼紧盯着巴坤,脚尖点地,向他逼近。
巴坤将双拳放在脸颊两侧,移动脚步,却在一点点的退却。
颂帕忽然上前一步,一记鞭腿踢在了巴坤的大腿外侧。
巴坤脚下一歪,疼得抽了抽嘴角,但他知道颂帕已经留了手,否则他早就站不住了。
真倒霉,但也怪不了别人,谁让自己没站稳呢?
颂帕再次一记鞭腿踢了过来,这一次巴坤预判到了他的进攻,提膝挡住。
颂帕没再动手,但仍在一点点逼近,这是在让他主动进攻。
巴坤一咬牙,不再闪躲,而是向前一步,开始抢攻。
绑着麻绳的拳脚坚硬程度不亚于木棍,但颂帕却他不闪不避,任凭巴坤的重击砸在身上。
他长久训练已经化入本能的防守动作帮他卸去了巴坤进攻的大部分力道,宽厚的肌肉和坚硬的骨骼抵御了剩余的冲击,他并没有受伤,但疼痛是实打实的。
他像是在用这痛苦惩罚自己。
巴坤的进攻迟缓了下来,颂帕用一记鬼魅般的高鞭腿直接踢倒了他,结束了这场表演。
空中的云层愈发的厚重,仅有的一丝微风也消失了,空气中满是闷热的湿气。
村民们告辞离去,寺内重回平静。
铜佛前搭起了棚子,除了收拾打扫的小沙弥,所有僧众都跪坐在棚下,闭目默诵经文。
颂帕重新跪坐在木塔前,面向帕罗法师,一言不发。
天空中落下了第一滴雨点,继而便有万千雨点落下。
顷刻间,闷雷滚滚,倾盆大雨随即落下。
满院僧众无一人移动,尽皆跪坐原地,默诵经文。
颂帕跪坐在木塔前,大雨落在他的肩头,身上,再凝为水珠滑落,顺便带走一丝体内的温度。
万千雨滴滑落,很快,颂帕便瑟瑟发抖了起来。
但他依然默然跪坐,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大雨逐渐停歇,颂帕浑身尽湿,一缕缕的头发湿哒哒的黏在一起,向下滴着雨水。
“唉……”
木塔之上,帕罗法师幽然开口,沙哑着嗓子问:“你决定了?”
“是!”
颂帕用力点了点头。
“佛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帕罗法师苦口婆心。
颂帕又将头埋得更深了些,语气却十分坚定:“我只有一个弟弟!”
帕罗法师沉默了。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唉……”
颂帕一言不发。
“你上来。”
帕罗法师再次开口。
颂帕依言上前。
帕罗法师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了一串佛珠,上面坠着一块看不出材质的小牌子,看着轻飘飘的,晃动间却叮当作响,声音清脆。
将它挂在了颂帕的脖子上,帕罗法师轻轻抚摸了下他的头顶。
颂帕低头看着佛牌,上面篆刻着一个梵文,意思是“乘”。
面上浮现感动之色,颂帕俯身叩首,双手合十,缓缓起身。
走下木塔,他环视一周,似乎要将每一个人都印在心底。
随后,他便向着寺门,大步而去。
诵经声悠扬,帕劳法师仰头看向天空,喃喃自语:“一切诸相,即是非相,一切众生。即非众生。该来的,终究会来……”
他睁开双眼,那里是一双通体漆黑的眼珠,没有丝毫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