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祖早与杜金山说过，武道修行共有十重境界。前五重专练外力，后五重专练内气。杜金山目前所在的生息境，乃后五重的第二重，后面三境分别为内功，洞察，五行天仪。
说来不过几个字，一个境界相差，就如同我在喜马拉雅，而你在马里亚纳海沟。越往后，实力之间的差别越大，成n次方增长。
虽然那明空尚未跨出最后一步，但毕竟是洞察境巅峰，比洞察境初期强了好几个段位。庄无垢的那位先祖，在明空手里走不过一招，像襁褓里的婴儿面对一个成人，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他震惊，他狂怒。
明空使出绝世手段将之镇压，还摆出一副仁义的样子，劝这位悲情英雄莫再作孽，回头是岸。不然，小心祸及后人。
那道人本来就是个暴脾气，明空直接杀了他倒还好。偏偏整这一出，几句话，定了个黑白分明。看似善意，实际上不仅给他安了祸国殃民的反贼罪名，言语间还包含有威胁之意。
他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连着两次上门挑衅，明空都是如此“好言相劝”。
到第三次，明空外出宣讲佛理，道人入门被一帮和尚围攻，甚至动用宝光寺的镇寺之宝。道人被打地十分狼狈。心说，大的斗不过，徒子徒孙难道也斗不过？天下人岂不是要笑死？
他打出真火，拼出半条命，逃离镇寺之宝的打压，更一口气将参与战斗的所有和尚屠了个干净。随后踏空而行，向汉室宫廷所在地进发。
几天的时间，他早已打听清楚，五十多年前在位的皇帝早已身死，当前足登大宝的社稷之主，乃是他的孙儿一辈。
即便如此，他复仇之心也没有受到影响。
华夏古人最看重的便是家族的传承。皇室的人更是希望自己的统治能够千秋万代。道人一心想让整个宫廷血流成河，断其根，毁其宗庙，那位皇帝泉下有知，也必定会痛悔莫及。如此，他就算大仇得
报。
可惜，这次他注定没有机会。
去往都城的路途中，竟然被百里之外的明空感知到了，他甚至闻到他满身的血腥味，当即从布道筑台上消失，极速追杀而来。
道人看到明空的一刻，就知道自己翻不了盘了。因为来人毫不掩饰杀机，明空显然不会再放过他。
抱着必死之心，他催动道门极品秘术，榨干所有的生命潜能，让数百年时光浓缩成一瞬，跟明空疯狂大战。
那天当真可谓风云变幻，方圆千里一片鬼哭狼嚎，老百姓们都被天地异象惊呆了，千里沃野，不见一人。
可怜，道人拼尽一切，还是惨败收场。身为洞察境高手，一朝身死道消。
“孽障，你如此作恶，后代子孙必受你连累。”明空即便放狠话，依旧是一副慈悲的样子。
两人争斗过程中，道人已将自己在宝光寺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地告知明空，想在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情感波动，就算是愤怒也好。可惜，连这个小小心愿都没能达成。
明空只谈功德与罪孽，生死对他而言，好像不值得多做关注。
道人死的无比憋屈！
杜金山听着庄无垢的诉说，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座城上到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都这么讨厌佛门中人。看他头发短，就贼秃贼秃的叫，鄙视和憎恶不要太明显。
“这些事既然在华夏境内发生，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哦，我是说，你们其他活下去的祖先们，是如何得知，并一代代传下去的？”杜金山疑惑问道。
庄无垢苦涩一笑，道，“贤弟，我的故事才说到一半，你且不要着急。”
“呵呵……不知贤弟听为兄说起这些往事，有没有觉得，为兄在偏帮着自己的先祖？那明空几次三番放过了他，他却不知进退，不懂感恩也就罢了，偏还屠杀几十名僧侣，犯下滔天大罪，我却说明空是在假慈悲，你心里以为妥当吗？”庄无
垢突然狡黠地眨眨眼睛，反问杜金山道。
呃……杜金山惊讶张嘴，感觉自己被抓包了。
诚如庄无垢所说，自己刚刚听他讲的时候，却是腹诽不停。
蟓峨城的道门先祖，打不过人明空也就罢了，还一直挑衅个没完。就像仗着大人不会拿自己怎样的小孩子，故意找存在感，让人心里不痛快。
趁人出去讲道的时候，打上门来，杀了好些门徒。这可不是英雄所为。
再说去皇城报仇一事，杜金山也无法理解。他是个现代人，讲究个冤有头债有主，当年驱逐他们的皇帝确实霸道了点，可谁叫人家是金口玉言的皇帝呢？当时没办法报仇，等人死了，报在他的儿孙身上，是什么道理？他们冤死了好不？
杜金山觉得，顺着庄无垢的话去理解，三观简直都要崩碎掉。要不是还有点克制力，他当场就要开口反驳了。
不过，庄无垢现在既然这样说，难不成其中还有隐情？
“啧啧，小弟我不了解其中隐秘，不敢妄下评论。我猜，后面的故事肯定能证明，庄兄你是站在客观立场，这么表达的。明空此人，或许真的表里不一。”杜金山一般情况下都直来直去的。
不过，面对庄无垢，相当于面对一个古代人，他约束自己，稍微含蓄那么一点。起码，别让人家太没面子。
“啪”庄无垢突然抬掌，在紫檀木桌案上一拍，怒气冲冲道，“明空何止表里不一。他简直虚伪到极点！”
杜金山冷不防被吓一跳。这庄无垢自打见面到现在，都是温和待人，眼下这样的作态，绝对是愤怒到受不了了。可见，他对明空恨到什么程度。
这事情都过去两千年了，他作为后代子孙尚且如此，先辈们的恨可想而知。
说明，宝光寺的这位住持，肯定还干了让他们切齿的事情。
“难道，明空破入蟓峨幻境，对你们大开杀戒？”杜金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