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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世秦门全文阅读

作者:苍生刍狗     旷世秦门txt下载     旷世秦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潜入

    夕阳渐渐落下,很快的便消失在水平面上,明月渐渐从天边升起,月光洒落在萧萧的土地上,隐隐中露出一股凄凉。

    是夜,狼营一众二十五骑,专挑江边小道朝着房陵港奔驰而去,一路上钳马衔枚,极速行军,生怕耽误了片刻。

    从襄阳府城到房陵港,其间四百多里,狼营部众只是用了两个多时辰,便来到了距离房陵港港口三里外的树林中,众人翻身下马,将自己的坐骑拴在树干上,咬了马缰,不让它们发出任何声响。

    林啸走到树林边,看了看不远处的房陵港主城,眉头微皱,朝着身边的苏沐白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

    苏沐白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房陵港,似乎并不像接到战备通知的样子:“我们来晚一步了吗?”

    “应该不可能。”二人身后走来一名身穿细甲,头戴纶巾的青年男子,看装束,似乎是军中各营的参军,只听他口中不确定的说道:“我们得到消息,便动身赶来,就算益州三千先锋军速度再快,也不及我等轻装简行,只抄近路才是,我们需要一个人进去看看,才能确定情况。”

    “我去吧。”左玲上前一步,请战道。

    林啸摇了摇头:“你不行,你一个女人家,不太合适,而且你身上军旅气实在太重。”

    说到这里,林啸看了看队伍中的新人,口中说道:“秦泽,卸甲。”

    秦泽上前一步,口中询问道:“我记得狼头曾说过,军中不可卸甲。”

    “废他妈什么话,不明白我的意思的话,你现在便回去!”林啸气急,低声喝道。

    秦泽笑了笑,他自然知道林啸的意思,这群人中,除了他这个新人之外,个个身上都有着军旅生涯所带来的独特气质,很容易叫人发现,他自然成了潜入房陵港的最佳人选,至于卸甲一事,只是秦泽故意而言罢了。

    他缓缓褪去自己身上的小型战甲,叠放好放在马鞍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亵衣,朝着林啸拱了拱手,轻声说道:“多谢狼头给我这个机会,房陵港主城占地方圆二三里,我由北门而入,南门而出,在临江渡口返回,希望到时有人接应。”

    秦泽说罢,便小心走出了树林,朝着灯火通明的房陵港北门走去。

    “岑林,你藏匿的本事是兄弟中最好的,跟着他,他的安危交给你了。”林啸看着秦泽离去的方向,口中轻声说道。

    队伍中旋即走出一个瘦弱的男子,看上去十分不起眼,属于那种毫无特色,存在感几乎为零的男子,之间他迅速褪去身上的铠甲,露出一身黑色的夜行服,将散开的长发随意盘起,朝着林啸拱了拱手,也不多言,带着秦泽留下的黑剑阐释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其他人,在此休息,随时准备策应。”林啸说着,便原地盘膝坐下,恢复旅途中耗损的真元。

    苏沐白缓步走到林啸身边,蹲下身子,看着秦泽离开的方向,口中淡淡的说道:“老林,那小子,能行吗?”

    林啸睁开微闭的双眼,口中淡淡的说道:“他行不行,我不知道,只是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现在只有相信他,而且,你觉得剑宗丢给我们的人,会是一般货色吗?”

    苏沐白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径自走到一边调息不在话下。

    秦泽走着,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感觉十分不自在,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他俯下身子,在地上随意薅起一捧泥土,擦在自己雪白的亵衣上,淡笑着自语道:“这才像话。”

    “什么人?”

    房陵港北门的士兵发现了一个朝着城门走来的身影,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长矛,口中喝道。

    秦泽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他的面前,口中颤声说道:“这位。。。这位军爷,小子要赶往濮阳,想来这一片只有此处渡口,还望放行。”

    秦泽说着,从自己的靴子里取出了一些碎银,递到那一脸嫌弃的军士手中:“小子出门在外,不曾带许多银两,小小心意,军爷通融。”

    那军士将银子收好,又重新审视了一番秦泽,内心想道:“这小子修为一般,丢到寻常军队里都是的垫底的货色,能混个十夫长都是万幸,应该不是行伍中人,看他穿着想来应该是哪家的少爷偷跑出来一般,应该没什么大事。”

    军士斜眼看着秦泽,口中不屑的说道:“既如此。。。”

    “慢着。”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军士身后响起,让他不由的流了一身冷汗,军士转过身,看着来人,口中战战兢兢的说道:“田...田将军...”

    “我觉得,你这城门令的职务可以卸去了,自去刑房领二十军杖!日后再犯,定斩不饶!”

    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从阴暗的大门处走了出来,只见他身穿青灰色战甲,身披墨绿色战袍,一道狰狞的伤疤恒越鼻梁,深沉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阴冷。

    秦泽一眼便看出此人并非荆州之人,其身上的制式战甲,乃是益州军所独有的,放眼望去,除他之外,城楼上的军士皆是荆州军的装束,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秦泽内心打了个冷颤,若是被此人识破身份,恐怕插翅南飞。

    “你,去搜一搜。”中年男子朝着身边的军士吩咐一声,便有人走到秦泽身边开始搜身。

    秦泽把心一横,口中故作惊恐的说道:“将...将军,小子身上并未带许多钱财,方才给他的,已经是小人的极限了,此去濮阳路途遥远,小人还指望这些过活呀。”

    中年男子闻言置之不理,只是冷笑了一下。

    “回禀将军,这小子身上只有一些碎银,并无他物。”军士走到中年男子身边,抱拳施礼。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走到秦泽身边仔细打量着他,口中出声问道:“小子,你大半夜跑到这,岂不知渡船早已离开了吗?”

    秦泽见他尚未起疑,心中舒缓了一口气,口中弱弱的说道:“此时已过子时,明日最早的一趟渡船还有两个时辰便可渡江,小子到江边等上一等,也无妨。”

    中年男子停下脚步,又重新审视了一下秦泽,这种小角色他还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现在是非常时刻,不得不谨慎对待:“你,送他去渡口,若是这小子偷奸耍滑,你知道该怎么做。”

    “遵命。小子,跟我来,别耍花样。”

第十七章 震怒

    房陵港北门,中年将军看着秦泽离去的身影,眉头微皱,口中喃喃自语道:“奇怪,怎么总觉得有人一直跟着他,难道这小子是哪个大家子弟?”

    黑夜中,一个身形微微一震,似乎听到了这中年人说的话,很快的便消失在了城门处。

    房陵港中,清风拂过,空气中飘散着阵阵腥气。

    大街小巷随灯火通明,却又只能听到轻轻地呜咽,和某些将士的嬉笑。

    秦泽紧跟着那名军士,朝着房陵港的南门走去,他总感觉脚下湿漉漉的,但江南虽然湿热,这种气候也不至于在盛夏时节有潮气,何况今晚的月色如此之好,也不像有雨的样子。

    秦泽低下头瞥了一眼,发现自己的靴子不知什么时候,白色的底边已经变得暗红,他内心深处震了震,这才反应过来,那湿漉漉黏糊糊的不是什么湿气,是一大滩一大滩猩红的血液。

    他抬起头,环视着四周,发现那些酒馆旅栈的大厅中,坐着的都是一些身穿荆州制式战甲的士兵,透过酒馆中的灯火,可以明显的看到那些战甲有的沾满血迹,有的甚至破损不堪,而穿着战甲之人,似乎并没有任何损伤。

    一个念头在秦泽心中划过,虽然去往点苍山当日,陈道陵曾经带他见识过战场的残酷,此时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着实让他一阵皱眉。

    秦泽跟着那军士走了一阵,发现房陵港中根本没有平常百姓的身影,就连那些普通士族的宅邸,都住满了军士,他心中一震:“难道益州军将房陵港屠城了?但怎会将尸体处理的如此干净?”

    的确,一路走来,秦泽只看到大滩的鲜血,并未看到一处乱葬岗,一般战死的敌方将士,都会被堆积到各处焚烧,然而目前看来,似乎并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小子,乱看什么?!”军士看到秦泽扫来扫去,口中厉声喝道。

    秦泽怔了怔,口中故作惊恐的说道:“军爷,这...这不会是刚打过仗吧,怎么这么多血...”

    那军士见秦泽胆小,口中不屑的说道:“这算什么,不该问的别问,快走。”

    秦泽低声应了一声,故作惶恐紧紧跟上。

    过了莫约半个时辰,二人穿过房陵港,来到南门江边渡口。

    渡口处,已经看不到船只的身影,似乎益州军很有把握一般,并没有在渡口处安排巡逻军士。

    此时此刻,二人已经远离了南门,军士口中阴冷的笑了一声:“到地方了,你小子,莫不是那个家族子弟,偷偷溜出来的吧?把身上的钱财交出来吧,军爷我饶你一命。”

    秦泽笑了笑,看了看此处与房陵港南门的距离,大约百丈有余,若是在此处动起手来,恐怕城内的人根本不会发现。

    “这位军爷,小子行单影孤,还是给小子留些盘缠吧。”秦泽一边说道,一边往江边渡口缓步退去。

    那军士嘿嘿一笑,步步紧逼,口中说道:“自然,我会给你留上几株铜钱坐上明早的渡船的。”

    秦泽一退再退,听到耳边传来阵阵江水拍击岸边的声音,不由回头一看,下一刻,他感觉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又渐渐的被盛怒的杀意掩盖。

    江面上飘荡着一具具尸首,那残肢断臂,刺激着秦泽的神经,除了那些被扒光衣甲的荆州军士,更多的却是一些老弱妇孺的尸首,他看到一个小姑娘瞪大着眼睛,微微张嘴从他的面前飘过,似乎是在呼唤着,求饶着。

    秦泽转过身,死死盯着眼前的军士,口中冰冷的说道:“这些,都是你们干的?”

    军士邪笑着:“怎么?怕了?反正你也快死了,不妨告诉你,这房陵港已经被我益州大军攻占,可笑你居然还以为自己有机会活着,在你进城的那一刻,你便已经是个死人了。”

    秦泽怒火中烧,气海中的真元急速运转,额头上血管凸显,口中暴喝一声,举着双拳朝着那军士冲去。

    “哟?筑基大圆满,可笑。”军士不屑的看了秦泽一眼,一把接住了秦泽的拳头,狠狠捏在手中:“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就你这样的,放在军中,不过是个小卒罢了。”

    “小子,莽莽撞撞,死了也别怪我。”军士右手成爪,狠狠地朝着秦泽的胸口击去。

    噗嗤。

    “啊!!!唔...”

    一声惨叫只是响起半息,便成了痛苦的呜咽。

    “这般年纪,才堪堪达到破体境界,你也不怎么样。”

    秦泽身后出现了一个瘦弱的青年,正是奉命保护他的岑林。

    原来在军士出手的那刻,岑林突然出现斩断了他的右臂,又用短刀割掉了军士的舌头,这才有那一声惨叫,与呜咽。

    “杀了他。”岑林将阐释递到秦泽手中,脸上面无表情的说到。

    秦泽接过,缓步走到那军士面前,口中毫无感情的说道:“像你们这样的人,对妇孺都下得去狠手,根本不配存在这世上,所以,你死了,也别怪我。”

    军士绝望的看着秦泽,拼命的摇着头,然而,这并不能阻止秦泽手中的黑剑狠狠插入他的胸膛。

    猩红的血液从军士的后背流淌出来,这一次,秦泽并没有任何感觉,心中反而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他顺势斩下军士的头颅,将其放在渡口的木桩上,面朝着江面,似乎在让他为房陵港死去的妇孺赎罪一般。

    “回去吧,狼头还在等我们。”岑林看了看秦泽,并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口中静静的说到。

    秦泽点了点头,用自己的亵衣擦干阐释剑身的血迹,二人绕过房陵港,朝着北门的树林疾驰而去。

    “第一次杀人么?感觉如何?”

    路上,岑林忍不住的问道。

    秦泽还没有从江边的场景回过神来,直到岑林在此说话:“不会害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些杀了房陵港那些普通的老幼之人,睡觉的时候,不会做噩梦吗?”秦泽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到。

    “你想多了,这是战争。”

    “不,他们是无辜的,不应该成为牺牲品。”

    “等你什么时候失去了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人的时候,你也可以理解这种行为,他们只是在发泄心中的恐惧,如此而已。”

    岑林向来少言寡语,今日与秦泽所说的话,已经超过他平时一日了。

第十八章 暴起

    少顷,二人静悄悄的回到南门外的树林。

    “如何?”林啸见二人无事,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但心系战事的他,还是要以战事为先的。

    岑林走到一边,没有回答林啸的问题,林啸的目光自然落到了脸色难看的秦泽身上。

    “到底是什么情况?”林啸见状,知道事态不妙,不免紧张的说到。

    秦泽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不去回想江面上漂浮的尸体,口中沉声说道:“益州军已经攻占了房陵港,全城上下鸡犬不留,狼头,不能放过他们。”

    “他们如何做到的?”狼营参军皱着眉头,脸上流露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秦泽摇了摇头,战略性的问题还不是此时的他能够参透的。

    “暂且不去想他,你先说说益州军配置如何。”林啸也是皱着眉头,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东西二门我不清楚,南门北门的军力配置略显薄弱,城内各处酒馆,府邸,尽皆住满益州军,没有仔细清点,但一路走来,益州军攻占房陵港似乎并没有太多减员。”秦泽想了想,眉头微皱,似乎不愿去回想那个画面:“我看到南门外江面上漂浮的尸体,眼神中大多带着震惊与惶恐,似乎是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死去的。”

    “城内大滩的血迹,在这个季节还没有干透,或许,他们刚刚攻占房陵港还没有多久。”秦泽说到这里,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口中冷声说道:“以我们狼营的实力,能将房陵港夺回来吗?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听完秦泽的分析,林啸心中暗自点头,这小子能够在短时间内,进入一个军士的角色,着实不易,能够平安回来已是万幸了,又能根据一些细节分析出益州军攻占房陵港的时间与军备,未来在军旅生涯,自然不会黯淡无光。

    “你觉得呢?”林啸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盘膝而坐的苏沐白,口中发问道。

    苏沐白睁开双眼,缓缓站起身,摘下腰间的葫芦,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口中说道:“既然这帮畜生已经做到这种地步,我们还有放过他们的理由吗?干了!”

    “你们呢?”林啸闻言,朝着狼营众人发问道。

    “干了!这帮狗娘养的!”

    “我没问题。”

    当下,狼营众人除了岑林,尽皆选择同意。

    “你呢?怎么想的。”林啸看着岑林,不由的发问道,虽然他平时少言寡语,但是在没有分配参军时,岑林便是狼营内部的参军。

    岑林穿好铠甲,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不反对,但是,房陵港内定有奸细。”

    那参军上前一步,口中说道:“你是说,有人反水?”

    岑林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

    “是了,若是没有人反水,益州军光凭三千先锋军,又怎能攻得下房陵港?”苏沐白点了点头,一杆虎头吞云枪不知何时已经握在了手中,他翻身上马,口中说道:“老林,让这帮畜生见识一下我们狼营的厉害!”

    林啸当机立断,翻身上马,将啸风马鞍上的战甲丢给秦泽,口中说道:“弟兄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秦泽接过战甲,翻身上马,就在马鞍上完成了穿戴,黑剑阐释紧紧握在手中,冷冷的注释着房陵港,他从出生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的怒意,当他看到江面上漂浮的那些老弱妇孺的尸体时,他再也安奈不住内心的杀意。

    与此同时,他也深深地感觉到修为的重要,方才面对那个军士的无力感,他再也不想品尝。

    骨子里的桀骜,此时此刻渐渐滋生,原本被黑色羽火覆盖的秦门族印,在不知不觉之中,渐渐开启。

    “我们从南门杀入,北门杀出,不必去管东西两侧的援军,如果秦泽所言无差,此时应该是益州军最松懈的时刻,血债血偿!”林啸口中低喝着,滔天的杀意渐渐在他身上浮现,秦泽感受到那冰冷彻骨的气息,才知道,原来久经沙场之人,身上的杀意才是最恐怖的。

    “秦泽,将苍狼战旗插在你的身后,记住,旗在人在!”林啸看着秦泽,严肃的神情让秦泽感受到那种信仰。

    他从马背的背囊里取出苍狼战旗,这么重要的东西,他自然不会留在营帐。

    秦泽将苍狼战旗束缚在后背的硬靠上,狼营的军士都注视着他,右手放在自己的心房位置,口中默念着,似乎在说一些只有他们狼营的人才知道的话语。

    苏沐白驱马上前,口中出声道:“以苍狼之志,显我血狼之威名。”

    秦泽默念着这句话,将它牢牢记在心中,这句话可能是他离开扬州城之后,所听到的最为动人的一句话。

    林啸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口中低喝一声:“冲!”

    话音刚落,血狼营二十五骑将自己的真元灌注在自己的坐骑上,坐下二十五匹战马朝着房陵港南门飞奔而至。

    秦泽虽然在狼营中实力垫底,但坐下的啸风战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意志,拼了命的狂奔,居然与苏沐白林啸二人并驾齐驱,身后的苍狼战旗随风飘荡着,斑驳的血迹十分刺眼。

    从树林,至南门,莫约五百丈,如此距离凭借马力瞬息而至。

    林啸一马当先,口大喝一声:“荆州血狼营杀到!!!”

    房陵港城头上的军士看到这群杀神时,还没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关上城门,血狼营一干众人瞬间冲入。

    林啸苏沐白二人砍翻两个守门军士,苏沐白手中的虎头吞云枪化作一道流光,狠狠地撞击在城门上有手臂粗细的木栓上,一瞬间碎片纷飞,只见苏沐白纵马疾驰,手中虎头吞云枪上下翻飞,那些毫无反应的益州军顷刻毙命。

    这时,街道上闻询赶来的一员战将急呼道:“狼营弟兄,为何杀我军士?难道你们狼营要造反不成!”

    林啸停住马身,通过月光与街道上的烛光,仔细打量了来人,瘦弱的脸庞流露着惊恐,这人林啸曾经见过,还是当年在江陵述职时有过一面之缘。

    苏沐白立马当先,手中虎头吞云枪直取来人,口中暴喝:“背主之贼,还敢在此狺狺犬吠!”

    虎头吞云枪上真元流转,一阵虎啸传遍整个房陵港,秦泽看在眼里,似乎有一头猛虎从苏沐白身上化形而出,蓬勃的真元直取来人。

    “啊!”来人大惊失色,口中疾呼:“田将军救我!”

第十九章 血债

    一道流光闪过,方才秦泽所见到的那位绿袍将军手持一柄暗红色的长刀,狠狠地磕开苏沐白的长枪。

    真元对撞的动荡,让秦泽有些喘不过气来。

    身边穿过一个益州士卒,手中的朴刀朝着秦泽的脚踝砍来,秦泽见状,黑剑瞬间出鞘,荡开朴刀,便朝着后者心口刺去。

    噗嗤!

    鲜红的血液喷洒在秦泽俊秀的脸庞上,洒落在战盔上的鲜血,顺着纹理缓缓流淌着。

    然而秦泽的内心不但没有恐惧之意,反而杀意更盛,口中大喝一声:“血债血偿!!”

    一声嘶鸣,啸风人立而起,朝着四方涌来的士兵冲将过去,狼营兄弟见状,不由的被秦泽带动,除了林啸苏沐白二人,其余尽皆紧跟秦泽,一时间真元四射,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般突袭者先锋军不会有修为太高的军士组成,像田林带的这支益州军,最高修为不过络合境界,大部分军士还没有进入筑基境界,这些人便是战场上那些所谓的炮灰了。

    秦泽一马当先,手中黑剑阐释所过之处,见甲立破,很难相信一个刚刚进入战场的少年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杀的好!”左玲手中的长鞭绞杀一名军士后,看到秦泽在人群中大杀四方,口中不由的呼出声道。

    林啸见状,砍翻身边一名小卒,朝着苏沐白说道:“此人交于你,我去保那小子!”

    话音刚落,林啸纵马疾驰,朝着秦泽方向赶去。

    “田林?”苏沐白眼眶微红,口中冷声说到,冰冷的寒意在他身上尽显无遗。

    绿甲战将笑了笑,手中的长刀一把捅进那惊魂失色的荆州将领身上:“有人来袭,却毫无察觉,你这条狗命也没必要留了。”

    荆州叛将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投诚一方的手上。

    “你是何人?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

    田林挽起自己的战袍,擦干了长刀上的血迹,眉头微皱着说道。

    四周数百名益州士兵将二人团团围住,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苏沐白口中暴喝一声:“我乃苏毅之子,苏沐白是也!益州的狗杂,够胆便来杀我!”

    以苏沐白为中心,一股极度暴虐的真元四散开来,靠他较近的益州军士,五脏六腑直接被他外放的真元震碎。

    只是一瞬,数十具尸体瘫软在他四周,剩余的益州士卒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

    “小乘境?”田林心头一惊,眉头微皱着说道:“原来是狼王之子,失敬失敬,不过,就凭你们狼营二十余人,就想吃掉我益州先锋,是不是异想天开了?”

    田林说罢,身上气势一变,青色真元破体而出,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道青色的真元气焰。

    “当年我罗刹营一十二人,在雒城设伏,狼王苏毅又怎样?不还是要死在乱刀之下?只可惜跑了两个,一个应该是你们荆州的罗子阳,还有一个是现在的剑宗大人吧?不过他已经达到归仙境界,又是黑榜之首,狼王的仇,你们这辈子都报不了!”田林眯着双眼,口中狡黠的说到。

    苏沐白听着他的话,手中的虎头吞云枪又握紧了几分,目眦尽裂,眼眶血红。

    “八荒-破军!”

    苏沐白怒吼一声,全身上下黑色的死寂之气渐渐包裹了他与身下的战马,一团漆黑如墨的真元,透着两只猩红的双眼。

    坐下战马的马蹄,每踏出一步,那城中街道上的青石便碎开一处,二人相距数丈,苏沐白借助马力腾空而起。

    漆黑的身影遮蔽了月光,一道黑色闪电般的身影朝着田林的面门轰去。

    田林看着上方冲将而来的苏沐白,却好像看到了一个从鬼界而来的鬼影一般,心中不敢大意,全身真元迸发,青色真元将他死死包裹,手中暗红色的长刀朝着上方撩去。

    田林手中的长刀似乎包含了上千只夏蝉一般,发出尖锐的刺耳之声,一道青色真元朝着上方的苏沐白奔袭而至。

    轰!!!

    两股真元在半空对撞,房陵港街道上的建筑屋顶尽皆翻开,碎石瓦砾四散而去。

    对撞之下,田林身下的坐骑承受不住巨力,身前的双蹄直接折断,田林一脚踏在马鞍上朝后暴退。

    苏沐白手中的长枪轰击在原地,在冲击下留下了一个深坑,田林的战马瞬间四分五裂,血浆四射,映红了这片战场。

    田林头上留下了一丝冷汗,若是刚才退慢一步,可能自己的下场就和那战马一模一样了。

    四周的益州军士吓破了胆,没有人敢上前,甚至有人口中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这...这还是人吗...鬼...鬼啊...快跑啊!!!”

    田林见状大怒,瞬间将乱语之人斩杀,口中吼道:“乱军心者,斩立决!传我将令!全军捉拿荆州狼营士卒!一个也不许放过!”

    益州士兵闻言如遭大赦,只要不面对苏沐白,现在叫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苏沐白缓缓站起身,全身真元再次暴涨,虽是盛夏,却见到他的嘴角喷涌着阵阵白气。

    田林知道,那是气化后,真元内的杂质。

    气化真元,剔除杂质,吸收最为纯粹的天地灵气,是魔宗最为基本的手段。

    现在的苏沐白,修为已经达到小乘境界大圆满状态。

    “你。。。你居然会魔宗法门?!”田林身子颤抖了一下,脸色难看的看着苏沐白,虽然一十三州上,不分正邪,但是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自持清高,不屑于魔宗为伍,渐渐的在修仙界便造成了影响。

    苏沐白嘴角挂着人的微笑,口中冷声说道:“剑冢都能收你们这种狗贼,我苏沐白,又为什么不能加入魔宗呢?”

    “你。。。你如何知道我是剑冢弟子?”田林似乎被识破了来路,身子不由一怔,

    苏沐白倒提着长枪,一步步朝着田林走来,每走一步,脚下踩过的地面便有一种诡异的黑色烧灼着。

    “你刚才使出的,分明就是剑冢的天剑诀,不过我很好奇,剑冢的师尊们若是知道门下弟子弃剑用刀会是个什么表情。”

第二十章 突破

    “既然如此,我便替剑冢的师尊们,教训教训你这个孽徒。”苏沐白嘴角挂着狞笑,手中虎头吞云枪渐渐被死气所包裹。

    田林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手中暗红色的长刀又握紧了几分,左手慢慢朝着腰间摸去。

    苏沐白身后,黑色的战马冲将而来,之间他纵身一跃翻身上马,宛如一尊从鬼界而来的鬼将一般直取田林。

    嗖!

    一道光华从田林手中直冲云霄,一团如同金乌的金色光华冲破天际,停留在房陵港上空。

    苏沐白停下身形,看了一眼天际,不由眉头一皱。

    “哈哈哈,穿云箭已发,我益州大军顷刻将至,你们狼营一个都跑不了!”田林疯魔般的狂笑着,十分得意。

    苏沐白眉头舒展开来,口中发出冰冷的声音:“即便如此,你也活不过今日。”

    只见他驱使着坐下战马,手中长枪宛如一头漆黑的猛虎,苏沐白口中咆哮着:“昼虎啸日!”

    一头漆黑的猛虎从长枪之上化形而出,血盆大口瞬间将田林吞噬,暴乱的真元绞杀着田林的躯体,一声巨响,伴随着会暗色的光华,田林口中发出阵阵呻吟。

    然而苏沐白却没有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一道黑色流光闪过,虎头吞云枪穿喉而过。

    苏沐白停住战马,手中长枪划过田林尸身上的头颅。

    “十多年过去了,罗刹营当年的军士现在已经不堪道这种地步了么?不灭境界?呵,虽然不是主谋,但总算是还了一些利息。”苏沐白扯下身上的战袍,将田林的头颅包裹好,翻身上马,朝着北门方向奔袭。

    狼营其余几人杀的眼红,没有人看到田林死前所发出的信号,此时的狼营众人,正被益州军围剿着,岑参为了保护秦泽周全,身中数刀,鲜血顺着伤口流淌着,染红了坐下白马的毛皮。

    此时的秦泽全身真元外放,眉心处的黑色羽火熠熠生辉,他感觉到自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突破筑基境界的桎梏。

    “这小子太古怪了,筑基境界的修为,却连一般破体境界的军士都不敌他,战了这么久,按理来说体内真元应该消耗一空了才是,怎么觉得这家伙却是越战越勇了?”林啸砍翻身边的几名士卒,不由的看了一眼前方的秦泽。

    参军驱马来到林啸身边,口中大声说道:“狼头,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奇袭目的已经达到,现在应该速回襄阳才是!”

    林啸点了点头,看到不远处奔袭而至的苏沐白,知道田林已经被其解决,朝着狼营众人说道:“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夺取北门!”

    “老林!穿云箭已响!速离此地!”苏沐白一骑绝尘,所过之处无人能挡,顷刻间挑翻十数名益州士卒,与林啸等人汇合。

    秦泽冲在最前方,左手拔出身后的背旗硬靠,苍狼战旗此时显得十分耀眼,只听到他口中暴喝一声:“以苍狼为志,显我血狼之威名!”

    狼营一干众人被秦泽的话激励着,抖擞精神,顷刻间杀至房陵港北门。

    此时的北门已经紧紧关闭,只听到苏沐白大喝一声:“我来!”

    虎头吞云枪散发着黑色的光华,狠狠劈砍在手臂粗细的门栓上,一时间木屑纷飞,狼营二十五骑除了岑参挂了彩,其余几人完好无损,二十五骑从北门奔涌而出。

    益州军士恐有伏兵,又被血狼营众人的气势所威慑,不敢深追,只是追了数百步,便自行返回打扫房陵港战场,不再话下。

    狼营二十五人一阵狂奔,脱离了房陵港范围,秦泽打马上前,来到岑林身边,口中说到:“你还好吧?”

    岑林摇了摇头,口中淡淡说道:“皮外伤,不打紧。”

    左玲来到秦泽身边,口中笑着说道:“他这人平时少言寡语,这种话也很少说的,看来你们还挺投缘。”

    秦泽苦笑了一声,将苍狼战旗叠好收起,放在怀中。

    林啸看了看秦泽,朝着身边的苏沐白说道:“这小子,跟当年的你比起来,差多少?”

    苏沐白取下腰间的酒葫芦,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口中笑着说道:“还蛮多的。”

    “那是自然,这小子还得练练。”林啸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心中早已认可了这个新人。

    苏沐白笑了笑,说了一句让林啸震惊的话:“我是说,我比起他,还差的挺多的。”

    林啸愣了愣,口中说道:“这小子虽然表现还可以,但怎么也不能是你比他差吧?”

    苏沐白摇了摇头,口中说道:“你看他刚才的样子,出手毫无章法,完全只是剑道基础,完全没有任何法门可言,当年的我们,能做到他这样吗?”

    “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却全然不惧,能混入房陵港,虽然一路上有岑林护着,但也绝非易事。他骨子里,有我们狼营的东西,也有我们身上没有的东西。”苏沐白说到此处,不由的提起酒壶灌了一口,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

    “桀骜和张狂吗?这种东西,我狼营弟兄没有人缺。”林啸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苏沐白所说的话。

    “我们在战场上杀伐太久了,早已丢失了本心,如果是你,在看到那些老幼尸体时,你会有他这种油然而生的戾气吗?”苏沐白轻轻地笑了笑,赶上狼营众人。

    林啸在原地愣了片刻,口中苦笑道:“确实,这种东西谁还留着呢?”

    秦泽在马上略微清理一下身上未干的血渍,突然间,他眉头微皱,感觉丹田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透体而出一般,眉间处的黑色羽火再次浮现。

    左玲感受到他的异状,不由出声询问道:“怎么了?受伤了吗?”

    秦泽摇了摇头,口中略显激动说道:“劳驾众位稍待,我感觉,络合境界,就在眼前。”

    秦泽说罢翻身下马,盘膝而坐,周身开始急速运转玉清诀,眉间处的黑色羽火浮现,青色的真元在他的气海中急速盘旋,渐渐的,一枚青色的拳头大小的球体真元开始在他体内缓缓破开。

    “怎么了?”苏沐白林啸二人从后方赶来,看到秦泽下马,不由的问道。

    “好像是要突破了。”左玲看了看端坐的秦泽,笑着说道。

    “哦?”林啸奇异的叹了一声,他看到秦泽眉间处的黑色羽火,不由的出声说道:“这是...这是家族族印!这小子果然来头不小啊。”

第二十一章 僭越

    秦泽盘膝而坐,体内的青色真元气团在他的气海之中极速盘旋着,时不时又与那团诡异的黑色真元触碰,每每触碰到那黑色的真元,青色真元气团便会暗淡些许。

    以秦泽为中心,方圆一丈之内的野草尽皆化为枯地,只见他全身上下,迸发着青色的真元气焰,时不时还有丝许黑色的炎纹流露在外。

    修仙一道,本就是在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每每突破桎梏之时,所需的天地灵气可能远远超过自身所能承受,秦泽身边,野草的枯竭还在继续,从数丈逐渐延伸到十数丈,那些生长在江岸边的垂柳也开始由根部朝着枝干枯竭。

    狼营等人吃了一惊,他们从未听说过有人在筑基境界突破时,便能吸收如此多的天地灵气的。

    林啸率先感到诡异,眉头微皱,口中低喝一声:“离他远一些,我总觉得这小子连我们体内的真元都不会放过,你们看看这四周的状况,这都快赶得上两三个境界之上的突破所需要的灵气了。”

    狼营众人闻言,不由的催动自己坐下战马,脱离了秦泽所在的范围,岑林捂着自己的伤口,缓缓向后退去,然而伤口中的血液似乎有着生命一般,居然透过他的指缝从中迸出一滴滴细小的血珠。

    “不好,岑林快退,他在吸收你的精血!”左玲见状不秒,娇喝一声,一把拉住岑林后颈,瞬间脱离了那片枯竭的范围。

    左玲眉头微皱,翻身下马,远远的看着秦泽,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这筑基法门怎会如此诡异?居然连旁人精血都不放过,莫非是魔宗或者鬼宗法门?”

    苏沐白仔细的看了看秦泽,摇头说道:“应该不是,我感觉不到这两宗的味道,而且,似乎道宗的味道更多一些。”

    就在这时,秦泽似乎得到了足够的天地灵气,只见他全身上下精光暴涨,眉间处的黑色羽火熠熠生辉,他口中突然咆哮一声,身上的衣甲尽皆碎裂,他面对着众人,背后居然出现了一头金灿灿的麒麟,即使不是很清晰,但却真实存在了。

    一瞬间,以他为中心,方圆数十丈内生机全无,原本青草覆盖,杨柳连堤的江边,瞬间变得死寂一般。

    林啸等人不由的吞了吞口水,这种阵势虽然吓不到他们,但却足够让他们震撼了。

    秦泽紧闭着双眼,感受这全身上下的变化,良久,他嘴角扬起了微笑,缓缓起身,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他睁开双眼,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顿时怔住了。

    “这是......”

    他微张着嘴,看着狼营众人似乎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还有那早就远远离开的他的啸风战马,似乎明白过来,这四周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苏沐白缓步朝着他走去,口中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眉间有族印,身后有麒麟,想来应该不是个普通的小子吧?”

    秦泽怔住了,眉间的黑色羽火他还是听曹天鼎二人所言才略知一二,这身后的麒麟更不消多言了,自然是一无所知。

    “麒麟的地位,还在四象之上,在一十三州,没有一个家族敢以麒麟为族纹,你的宗族,真是好大胆。”林啸眯着眼,缓声说道。

    秦泽皱着眉头,口中低声说道:“你们所说的族印我还知晓一二,此物虽然是我秦门族印,但不全是,至于你们说的麒麟,抱歉,我一无所知。”

    “秦门?”林啸回想了一下秦泽的话,压低声音说道:“你说的是扬州城的秦门?”

    秦泽见其谨慎,自己也不想透露太多,只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苏沐白与林啸对视了一眼,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林啸朝着四周的狼营军士说道:“此间所发生的事情,只字不许外露,违令者,斩立决!”

    “遵命!”虽然狼营其他众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意识到让林啸如此紧张的事情,绝非寻常。

    “上马!回襄阳府城!”林啸翻身上马,朝着众人吩咐着,一马当先率众离开。

    苏沐白与秦泽二人留在最后,秦泽抚摸着似乎受惊的啸风战马,刚准备出声询问,却是被苏沐白抢先说道:“知道它为什么怕你吗?”

    秦泽很老实的摇了摇头,虽然这不是他最想问的,但确实是他其中一个疑惑。

    “麒麟者,应龙之后也,乃在四象之上,四象中,以青龙为首,乃皇族象征,你身上的麒麟纹路,已经让你的家族犯下了僭越之罪了!”苏沐白嘴角挂着微笑,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十三州争斗数百年,也没人敢称帝,只是因为那中都洛阳还有一位正统存在,你可知,僭越是何罪?”

    秦泽见他模样,知道他并没有将那所谓的正统皇室放在眼里,口中随便的答道:“僭越者,诛灭九族。”

    “哟,看来你似乎不在意这些啊。”苏沐白玩味的看着秦泽,口中笑着说道。

    秦泽嘴角微微上扬:“苏大哥难道有将那所谓的皇室放在眼中么?”

    苏沐白微微一惊,虽然秦泽给他带来的震惊已经够多了,但是这般堂而皇之的将这种话说出口,他苏沐白扪心自问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既然我二人心中所想一般无二,自然不需要掩饰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狼王的死,恐怕另有隐情吧?”秦泽说道这里,换成了一副老成的脸色,口中严肃的说道:“我自从来到这里,所听到的,多少也能了解一二,当年曹天鼎和罗子阳都是血狼营的人,既然你父亲被尊称狼王,修为自然不会比他二人低,我想,应该是你们荆州军内部出了问题才对。”

    苏沐白脸色微冷,旋即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有一点你没说对,能当狼王,修为不一定是最高的,就好像林啸,也不过是不灭境界而已,我可已经迈入小乘境界多年了。不过,我真的挺想知道你的想法的。”

    “愿述其祥。”

第二十二章 行赏

    “洗耳恭听。”苏沐白驻马原地,等待着秦泽出声。

    “首先,我们必须承认,荆州军内部是有问题的,从此次房陵港一役不难看出,一个小重要枢纽渡口的将领都能向益州军投诚,这其中的问题,不言而喻。”秦泽皱着眉头,这次房陵港一役他多少了解了一些荆州军的内部问题。

    苏沐白点了点头,没有反驳秦泽的话,示意他可以继续下去。

    “既然当年狼营去执行任务,被人在半路设伏,而且只取狼王首级,显然是有预谋的。”秦泽说到这里,注意了一下苏沐白神色的变化,似乎怕触动他内心深处的伤痛,发现苏沐白毫无波澜,这才说道:“一支精锐的先锋,刚好落在敌军预伏陷阱正中心,又刚好对上敌军的精锐,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给他们安排这条行进路线的人,背叛了他们。”

    苏沐白笑了笑,口中说道:“你分析的没错,不过,你有一点没有想到,那就是狼营从建立开始,行军路线便不受任何人指派,就好像这次奔袭房陵港一般。”

    秦泽听完,仔细想了想,紧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肯定有人制定行军路线,当年的行军路线恐怕不是苏毅前辈制定的吧?”

    苏沐白沉默,没有回答,不知道他是不知,还是不愿去联想。

    秦泽没有管他,接着说道:“狼,群聚动物,群狼不可无首,狼王死后,谁最有可能接替狼王位置?”

    “剑宗曹天鼎,襄阳府城城主罗子阳。”听完秦泽的话,苏沐白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曹天鼎的名字没有让秦泽意外,罗子阳倒是秦泽所没有想到的。

    “不是他们二人,应该还有另外一个,觊觎狼王位置颇久,而且隐藏极深的一个人,这个人在狼营应该属于少言寡语,但却是参军一般的人物。”秦泽摇了摇头,否定了苏沐白提供的两个人名。

    两人驻马而立,晚风轻轻拂过,两人的战马不由自主的扫了扫自己的身子。

    “为什么你会否定他们二人。”苏沐白皱着眉头,似乎秦泽的想法出乎他的意料。

    秦泽从怀中取出苍狼战旗,展现在他的面前,旋即又收回怀中,口中说道:“因为它,我观察过,狼营所有人看到它的时候,眼神中是一种信仰与狂热,他们二人的眼中也有,所以,不会是他们二人。”

    苏沐白点了点头,口中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没想到你这个毛头小子的见识还算广阔,察言观色的本事还算不错,没错,我所怀疑的对象,的确不在他们二人之中。”

    “那么除了你们狼营内部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对象,那就是当年的荆州州牧,不过这么多年没听说荆州更替过州牧,应该还是现在的州牧王御龙吧?”秦泽细想了一下,将怀疑的对象放到了荆州牧身上。

    “好了,你的分析我很满意,不过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这些事情还不是你我现在能顾及的上的,走吧,回襄阳城述职。”

    苏沐白没有否认秦泽的猜想,一拍坐下战马扬尘而去。

    秦泽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拍了拍啸风的身子追赶了上去。

    天空渐渐浮现血色的朝阳,似乎映衬着昨夜的厮杀,狼营二十五骑在襄阳府城大门前汇聚,林啸一马当先,朝着城主府大步流星。

    “禀城主,房陵港已被益州军攻占,房陵港守将献城反叛,已被诛杀,益州军先锋田林率众屠城,已被狼营苏沐白斩首,二人头颅在此,请城主示下!”林啸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目视着前方的金甲战将。

    罗子阳走下主位,将他扶起,口中说道:“你们做的很好,去灵药阁每人自取一枚灵基丹!”

    众人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灵基丹对于他们来说,只能增加个一两年的修为,不过聊胜于无,各自拜谢。

    不过对于秦泽来说,这灵基丹就显得十分珍贵了,虽然是一种低等丹药,但是对于刚迈入破体境界的他,十分需要这种丹药来巩固灵基。

    林啸看了一眼秦泽,朝着罗子阳说道:“此次潜入房陵港,刺探敌情,秦泽乃是首功。”

    “哦?”罗子阳闻言,不由眼前一亮,仔细打量着他,口中夸赞着说道:“好,好小子,这一去一回,便突破了一层境界修为,实属难得,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满足你。”

    秦泽有些受宠若惊,虽然的确是他潜入的房陵港,但是若没有岑林护着,恐怕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小子只想向城主大人讨要战马啸风。”秦泽郑重的朝着罗子阳抱拳施礼。

    然而却被林啸踹了一脚,怒骂道:“没有规矩,跟城主说话,就这么站着?”

    罗子阳玩味的看着一脸不服气的秦泽,口中狡黠的说道:“看来不服你这个狼头,说出来,说的好,啸风归你。”

    秦泽白了林啸一眼,似乎毫无畏惧,口中大义凌然道:“我等生于天地之间,何人胆敢高高在上,城主大人不过比我多修炼数十年而已,堂堂男儿,只跪师尊父母!”

    林啸气急,他见秦泽此次表现极佳,又对他胃口,才为他讨功,没想到秦泽居然敢这般对罗子阳说话,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他正欲教训秦泽,却是被罗子阳拦了下来,只听到罗子阳严肃的说道:“好一个何人胆敢高高在上,啸风是你的了!不过你要记住你方才所说的话,”

    罗子阳说罢,环视着府内众将士:“你们都听着!从今日起,我襄阳府城不行参拜大礼,刚才这小子所说的话,都给我刻在心里!”

    随着众人的称是,秦泽昂首挺胸,抱拳称谢。

    林啸白了秦泽一眼,口中没好气的低声说道:“回头再收拾你小子!”

    “都散了吧,林啸,景华,葛老留一下。”罗子阳吩咐一声,府内众将士各自拜别不再话下。

    屏风后走出一名银甲白袍的十岁出头的白面小子,站到罗子阳身前没有好气的说道:“啸风是我的,爹爹凭什么说送便送!”

第二十三章 巾帼

    “儿?”罗子阳亲昵的看着眼前的白面小子,似乎并没有把他的无理放在心上:“你不是随你娘去了江陵?这里是前线战场,你可不能胡来。”

    被称作儿的白面小子口中呼道:“爹爹既然在这里,我为何不能来此,不用爹爹为难,我自去找那小子讨要。”

    白面小子说罢,大步流星朝着离开城主府的秦泽追去。

    林啸见状,口中不由的低声说道:“城主,要不要我去盯着,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站在罗子阳身边的一名耄耋之年的黑发长须老人抚须笑道:“狼头,你还怕他敌不过一个新来的小子吗?”

    谁知林啸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葛老,你想错了,我是怕少城主吃亏啊。”

    “哦?”葛老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神色:“这小子能有这本事?”

    林啸苦笑一声,摇头笑道:“这小子刚来的时候,才是筑基大圆满境界,房陵港一战后,归途中便突破至破体境界,这等速度,我林啸是从未见过,葛老出自仙府名门,想必多少有所耳闻。”

    葛老惊叹一声,口中夸赞道:“这般年纪,放在仙府之中,算得上是人才,内门弟子可有一席之地。”

    罗子阳听罢,口中说道:“据我所知,这小子,可是整整吸干了一潭冰灵寒泉的灵气,一日之内,便是达到筑基大圆满境界。”

    “若真是如此,可以称得上天纵之才,放在仙府内门,也能排的上名号了。”葛老闻言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赞美之色不言而喻。

    只是不知,若他们几人知道秦泽从筑基境界到破体境界,只用了一日时光,不知会作何感想了。

    话分两头,襄阳府城城主府外。

    秦泽欠着啸风战马,心满意足的朝着狼营的军帐方向走着,突然感觉脖颈后有一股劲风袭来。

    踏入破体境界的他,终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周身灵气的律动变化,他勿的低头,躲过了一记青色的剑气光华,那剑气狠狠地撞击在秦泽身前的地面上,青石路面瞬间开裂,碎石纷飞。

    “何人敢在襄阳府城出手!”左玲见状英气十足的脸上瞬间露出一股怒意,转身时,却看到城主府内的那个白面小子,想来他便是那剑气归属者了。

    左玲皱了皱眉头,抱拳施礼道:“原来是少城主,不知少城主为何对狼营有功将士出手。”

    白面小子朝着左玲笑了笑,口中随和的说道:“左姐姐,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这小子从我爹那索取了啸风,难道左姐姐不知道啸风是我喂大的吗?”

    “这......”左玲皱着眉头,不知说什么才好,当初他提醒秦泽若是有机会,可以向罗子阳索取啸风之时,却是忘记了这件事。

    秦泽转过身,淡笑着看着那白面小子,似乎并没有对他的突袭感到愤怒,口中笑着说道:“少城主,啸风乃是我九死一生所换来的,还望少城主能忍痛割爱。”

    “我在城主府听说了,你虽是有功之人,但那是我爹许诺给你的,不过你还要过了我这关才行。”白面小子面色微冷,显然没想给秦泽什么好脸色。

    秦泽轻轻点头,口中说道:“不知如何才能从小姐手中得到啸风呢?”

    “只要你能胜过本小姐......”白面小子脸色一凝,口中厉声说道:“你怎么知道。。。”

    秦泽双手抱在怀中,口中狡黠的说道:“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不过女儿家的水粉味还是有一些的,军中将士身上,只能嗅到血腥与汗液。”

    白面小子脸色微红,轻咬嘴唇,手中的青色长剑紧握,口中喝道:“休要多言!看剑!”

    秦泽微微皱眉,看这来人的气势,修为当在破体境界,年纪与他相仿,虽然在同等境界,但能够明显感受到此人修为比他要深厚的多。

    秦泽松开马缰,从背上抽出黑剑阐释,青色的真元瞬间覆盖全身,白面小子顷刻而至,在秦泽身前舞出三朵剑花,那看上去十分妙绝的青色剑气,可不仅仅只是摆设,其中的力道接者自知。

    黑剑阐释上下翻飞,挑开面前的青色剑气,持剑的秦泽顿时感到虎口发麻。

    “小姐的葬花剑诀又精进了许多。”苏沐白口中笑了笑,朝着身边的左玲说到。

    谁知后者看了他一眼,口中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你后悔了?”

    苏沐白闻言,揽住左玲精致的蛮腰,口中说道:“我的左大小姐,你可就别酸我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还生气呢?再说了,是这妮子对我有意,不是我对她有情啊,再说我两已经成婚,还管那些作甚,看戏看戏,哈哈哈!”

    左玲白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着秦泽二人,口中不由担心的说道:“这小子能行吗?”

    苏沐白深深地看了一眼交战的二人,口中答道:“你倒不如问,小姐会不会吃亏,你忘记昨夜在房陵港这小子的状态了?”

    左玲似乎回想起昨晚那个在房陵港怒发冲冠的少年身影,不由的点了点头。

    秦泽挑开少女手中的长剑,一直只是防御护体的他,面对少女的招招要害,不由呼道:“少城主,你若再如此,莫怪秦泽无理了!”

    “正是要你无理!看剑!”谁知少女并不领情,手中杀招越来越狠只见少女手中的长剑越舞越密,一朵硕大的桃花在两人之间展开,只听到一声娇呼:“葬花--泯桃!”

    秦泽脸色一变,右手持剑,左手放在剑身,斜挡在自己身前,少女话音刚落,硕大的桃花瞬间崩裂,化作数十道细小的真元朝着秦泽奔袭而至。

    只见那些真元全数击在黑剑阐释的剑身上,发出阵阵剑鸣,少女出手虽然狠辣,但心中有数,否则这些真元便不是冲着阐释剑身而去的了。

    秦泽被那些真元震的连退十数步,突然感觉喉中一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少女见状,心满意足的准备收剑,口中得意的说道:“怎么样?知道厉害了?等你什么时候胜了我,再来领走啸风。”

    秦泽闻言,嘴角向上微扬,抬起手,擦干了血渍,口中淡淡的说道:“少城主剑诀当真厉害,不过一直是少城主在出手,怎知我胜不过你了?”

第二十四章 决定

    “你上过战场吗?亲眼看到过战场吗?这点伤势,便是败了?”

    秦泽沉声说着,全身气势一变,青色真元暴涨而上。

    少女心中一惊,微微掩嘴,心中自思:“他是怪物吗?明明已经内府受损,居然还有这般气势......”

    秦泽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紧握黑剑,一阵气旋在他脚下出现,街道上的青石瞬间开裂,只见一道青色的流光朝着少女奔袭而至。

    黑剑阐释毫无招式的朝着少女劈砍而去,青色长剑立刻上扬,两柄长剑对撞,发出刺耳的剑鸣声。

    少女眉头紧蹙,显然受到了那巨大剑鸣的影响,身形顿时后退数步,虎口微微发麻的她,不由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长剑,方才与阐释碰撞的地方,居然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秦泽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手中黑剑越舞越密,脸上的杀意越来越盛,似乎回到了昨夜在房陵港中厮杀时的状态。

    少女在秦泽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根本没有机会使出任何剑诀。

    两柄兵器对撞所发出的剑鸣声愈发刺耳,一旁观战的苏沐白眉头微皱,口中说道:“不好,这小子好像收不住了。”

    话音刚落,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少女惊呼一声,跌倒在地,头上的樱盔被秦泽手中的黑剑挑落一旁,乌黑的秀发散落着,显现出了她女儿身的真容,少女手中拿着一柄碎去一半的残剑,眼神中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少女看到眼前的秦泽,双目猩红,宛如一尊杀神,似乎并没有打算收手的样子,口中不由的低呼:“不...不要...”

    秦泽嘴角挂着人的微笑,手中黑剑直奔少女喉管。

    千钧一发之际,苏沐白顿时暴喝一声:“住手!”

    然而秦泽似乎并没有准备收手,苏沐白眼疾手快,瞬间来到秦泽身边死死捏住他的手腕,口中冷声喝道:“秦泽!够了!”

    秦泽转过头,看了看苏沐白,浑身一震,似乎清醒了过来,看着跌倒在地的少女,当下收起黑剑,正欲上前扶起,谁料少女却一把将他推开,朝着城主府方向跑开,走了十数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少女眼眶含泪,转过头来,强作镇静说道:“你赢了,啸风,是你的了。”

    “少城主,我...”秦泽似乎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正欲解释,没曾想少女早已跑开,消失在周围看戏的人群之中。

    秦泽看了看苏沐白,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后者打断:“你小子,惹上大麻烦了。”

    “不就是一把剑吗,日后杀敌夺上几把还她便是,少城主应该没有那么小气吧?”秦泽不自信的看了看苏沐白,口中弱弱的说到。

    苏沐白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秦泽的肩头,径自去了。

    左玲拉住苏沐白,口中出声问道:“那小子......”

    苏沐白顿了顿,拉着左玲压低声音说道:“这小子杀气比我还重,我刚才上前拦他,只是他回头的那一眼,便是我也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你知道罗小姐被毁掉的那柄剑是什么吗?”

    左玲吃了一惊,她自然知道苏沐白在战场上是什么样子,一人独闯益州军先锋军军营那晚,苏沐白的身影让他毕生难忘。

    “那是城主夫人孕育的第一柄灵器!你看到秦泽身后的那柄黑剑了吗?本来城主说这小子安排到襄阳府城是剑宗曹天鼎的意思,现在我想通了,那是曹天鼎的黑剑阐释!”苏沐白低声说着:“这件事城主自有定夺,你且莫要去管,他不会有事的。”

    左玲担心的看了一眼牵着啸风一脸欢喜的秦泽,似乎对他来说,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算什么。

    “别傻笑了,回营了!”苏沐白白了秦泽一眼,没好气的说到。

    城主府中。

    “如此,定要先清洗一下我襄阳府城内部了,希望不要出现蛀虫才好。”罗子阳听完林啸的详细战报,虽然对秦泽刮目相看,但当务之急却是要弄清楚,襄阳府城究竟有没有蛀虫。

    葛老点了点头,口中赞同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此次我以私人身份到访,自然要帮你把这件事处理妥当,再把儿带走。”

    林啸笑了笑,口中说道:“小姐进入仙府修行,以后的成就怕还要在城主之上啊。”

    罗子阳摇了摇头,苦笑着指了指林啸说道:“当初狼营二十五人,个个都有机会进入仙府,最后只剩下了四人,若不是军务在身,当年你们这批狼营新组之时,我便已经进入仙府了,也不要被你这个狼头嘲笑了。”

    林啸闻言愣了愣,口中大笑。

    只见罗提着断剑,回到城主府夺门而入,一言不发,只是寻了处空座坐下。

    林啸三人对视了一眼,似乎猜到了结局,见罗脸上有泪痕,口中不由出声关心道:“小姐,这是被哪个挨千刀的欺负了,我老林去他身上穿上百个窟窿,给小姐出出气。”

    林啸又怎能不知,罗这是败在秦泽手中,铩羽而归了?如此说法,只是在宽慰眼前的可人儿。

    谁知罗并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断剑递到罗子阳手中。

    罗子阳眉头微皱,从小到大,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从来没有向他夫妇二人索要过什么,十分懂事,这柄青莲剑乃是她突破桎梏,踏入筑基时索要的唯一一件东西,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心中自然不会好受。

    原本准备开导开导罗的罗子阳,却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爹,我想暂时不去仙府修行了。”

    罗子阳眉头紧蹙,身边葛老却率先发话道:“儿不可胡言,老夫去给你教训教训那个狂妄的臭小子。”

    葛老说罢,转身欲走,却是被起身的罗拉住了袖袍。

    只见少女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秦泽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

    她转过身,朝着罗子阳正色说道:“爹,女儿技不如人,败落回来自无怨言,人活于世,何人不曾败过。”

    “我想留在襄阳府城,去狼营,去战场上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我可不想被某个小子看成温室里长大的娇贵。”

第二十五章 妥协

    “胡闹!”葛老气急,须发皆张,对于罗要留在襄阳府城这件事,他十分不赞同:“你一个女娃娃,上什么战场!”

    在罗的印象中,葛老似乎从未出现过这种神态,但她并没有因为葛老的发怒而做出任何退步,她站直身子,口中说道:“荆州的精锐血狼营中就有女将,为何我不能成为其中一员?”

    “你!”葛老气急,手指点着罗,一股怒气憋在心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此时,罗的决定似乎比秦泽击败了罗更加让他生气。

    罗子阳朝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去激怒眼前这位仙府来人,罗子阳朝着葛老陪着笑脸,口中说道:“小孩子家家说的话,当不得的真,我先与她谈谈,葛老请后堂落座。来人,带葛先生去后堂奉茶。”

    葛老没有好气的哼了一声,朝着罗子阳说道:“你最好做出正确的决定。”

    说罢,一摆袖袍转身自去了。

    “老林,你也先回去吧,安抚安抚秦泽,这件事情,是儿唐突了。”罗子阳朝着林啸吩咐了一声,紧接着对罗说道:“儿,你随为父来。”

    说罢,罗子阳牵着罗的手,朝着襄阳城外踏云而去。

    林啸一人独留城主府,脸上抽搐了一下,暗自思道:“安抚秦泽?看这情况,那小子应该什么事都没有才对,这叫什么事啊。”

    罗子阳与罗二人片刻间离开了襄阳府城,来到了城外一处十分隐秘峡谷,峡谷内飞瀑成群,灌木丛生,潺潺溪水由深谷流出,整个峡谷灵气充盈,乃是一处极佳的修炼之地。

    只见谷内坐落着一处茅草屋,但却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落。

    二人来到屋外,罗子阳轻轻推开木门,走了进去,罗跟在他身后,发现屋子虽然破旧,但里面的家具却是焕然一新的。

    罗子阳脸上充满了笑意,他闭着眼睛,似乎在回想着一些往事。

    罗不由出声问道:“爹,这里是什么地方。”

    罗子阳睁开双眼,转身看着自己的女儿,口中说道:“这就是当年我与你母亲相识的地方,你能告诉父亲,为什么你要留在狼营,我想听实话。”

    少女看着他的双眼,从中感受到了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和爱意,她轻咬朱唇,口中说道:“说实话,父亲便让我留下吗?”

    罗子阳不予置否,只是说道:“这么说来,方才你所说的话,并不是你的真意了?”

    罗摇了摇头,口中说道:“不,方才之言,句句真切,只是还有些话,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多言。”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爹,那个小子,是女儿这么多年来,除了苏大哥之外,能让女儿感到恐惧的人,但他又与苏大哥不同,总之,我也说不上来,在他眼里,我似乎和其他人没有区别,即便我是爹的女儿,今日,若不是苏大哥出手,恐怕他真的会刺下那一剑。”

    说到这里,罗的身子不由的震了震,似乎回想起方才秦泽的粗鲁与嗜血。

    罗子阳宠溺的将罗揽在怀中,口中温和的说道:“傻孩子,他与你不同,他要走的路,和你也不一样。”

    “那我也要走他的路,他的修为不如我,却是能轻易将我击败,他能走的路,女儿也可以。”罗仰起头,脸上露出不属于一个少女的坚毅与决绝。

    罗子阳看着自己的女儿,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口中无奈的说道:“你当真要留下吗?”

    罗轻轻推开身前这位褪去铁血后的慈父,坚定的点了点头。

    罗子阳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口中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下吧。”

    少女闻言,脸上流露出喜悦之色,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心情低落的说道:“那母亲那边......”

    罗子阳白了她一眼,口中说道:“你母亲那边,自然是由我这个唱红脸的去背锅了。”

    “谢谢爹!”罗闻言紧紧的保住了罗子阳,俏皮的说到。

    “只是葛玄那边。”罗子阳低语了一声,顿感棘手。

    罗轻声说道:“葛老虽是仙府之人,但在仙府中,广宁阁还算不上绝佳之处,只是母亲出自广宁阁,所以父亲才忌惮他三分,以他在广宁阁的地位,父亲应该不用惧他才是。”

    罗子阳拍了拍少女的脑袋,口中说道:“你说的没错,这家伙仗着与你母亲的关系,隔三差五便到我襄阳府城索取供奉,我手下的将士,已经要对此心生不满了,也罢,就此机会,与他撕破脸皮,只是你母亲十分念旧,到时候你可以帮你父亲说话。”

    罗子阳站起身,与罗一同走出屋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口中淡淡的说道:“儿,记住这个地方。”

    罗不知深意,只是点了点头。

    莫约半个时辰,罗子阳与罗二人出现在狼营的营帐外,刚一接近,便听到林啸的声音。

    “你说你小子,有点本事怎么了?你就不能让让她?一匹战马而已,你说你何必呢?”林啸在账内来回走动着,面前站着一言不发的秦泽。

    林啸脸色难看,定住身形,口中说道:“我听人说,你差点把她杀了,我的祖宗哎,那可是城主的掌上明珠,你就不能省点心吗?”

    “狼头,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只是战到兴起,一时间收不住手而已。”秦泽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注意到脸色有所变化的林啸。

    罗子阳与罗走进营帐,由于罗子阳真元的包裹,所以并没有发出任何波动,以罗子阳的修为,秦泽根本无法发现,然而正对帐门的林啸越是面如猪肝。

    然而罗子阳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林啸不要打断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话再说回来,我观少城主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何必大惊小怪了,大不了,日后战场上夺他几把灵气送与少城主便是。”

    秦泽话音刚落,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要你送了。”

第二十六章 身份

    秦泽转过身,看到罗子阳二人,不由一阵尴尬,方才所说的话,看罗脸色便知全被听了过去。

    “城主大人,方才小子胡言乱语切莫在意,今日出手是重了些,请城主大人责罚。”秦泽一咬牙,心中抱着豁出去的想法,朝着罗子阳拱手躬身说道。

    然而,等待秦泽的却不是罗子阳的责备,而是一双厚实有力的手,将他缓缓托起。

    “你没有做错什么,若是你放弃了啸风,那我才看不起你,先去吧,我与你们狼头有话要说。”罗子阳看着秦泽,静静的说到。

    秦泽如释重负,看了看林啸,眼中的意思像是再说:我可以走了?

    林啸看到秦泽的模样,没有好气的骂道:“快滚快滚,等会儿再来收拾你。”

    “城主大人,这小子,我一定好好收拾,你看是不是带小姐回去?要不改日我带这小子去府上负荆请罪?”林啸看了一眼罗,似乎知道罗子阳的来意,口中抢先一步说到。

    罗子阳笑了笑,口中笑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是我带出来的,得到这么个小子,心里怕是乐开花了吧?没得多说,狼营今日在扩充一人,以后儿就交给你了,给我好好练。”

    林啸咧了咧嘴,有些不太情愿低声:“城主大人,不,罗老大,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这个秦泽,秦门的人,你丢我这儿,我就要去掉大半条命了,你再把小姐...”

    “儿,你先出去。”

    罗听到父亲的话,没有多问,既然能够留在狼营,日后还怕没有机会知道吗?想到此处,便默默的退出了营帐,在远处静待。

    罗子阳闻言,眉头紧蹙,口中沉声说道:“你说,这小子是秦门的人?你是如何得知的?”

    林啸郑重的点了点头:“房陵港一役结束后,这小子在江边突破桎梏,届时族印族纹尽显,我就随口问了一句,这小子自己说是秦门之人,我不确定的问了一下,果不其然,正是扬州秦门。”

    罗子阳轻轻地点了点头,口中郑重的说道:“知道这件事的有多少人?”

    “除了我,还有苏沐白,当时我二人在他身边,所以得知。”林啸回想了一下,紧接着说道:“狼营其他兄弟,都看到了他黑色的族印,只是被我与苏沐白挡着,所以族纹该是没有看清,我已下达封口令,狼营兄弟自会守口如瓶。”

    罗子阳拍了拍林啸的肩膀,沉声说道:“这件事,你做的很对,既然你知道了,我就再多告诉你一些。”

    “不不不,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我老林还没愚蠢到那种地步。”林啸闻言赶忙摇头,似乎不愿让罗子阳继续说下去。

    “你还是知道为好,不然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罗子阳双眼中充满了戏谑与慎重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将声音压到极低:“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秦如楠这个名号?”

    林啸闻言,大惊失色,似乎听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恐惧的名字,惊呼声差点脱口而出:“秦...!”

    说到一半的名字,被林啸死死的咽了回去,他狠狠地点着头,看样子着实受到了惊吓。

    罗子阳点了点头,口中说道:“你想的没错,武尊大人的儿子,不然也不会是剑宗曹天鼎亲自交付于我了,你看到那小子的黑剑了吗?那是曹天鼎的阐释,当年曹天鼎就是靠着这把剑,等上黑榜之首的。现在曹天鼎将剑与苍狼战旗尽皆交付于他,你还不明白吗?”

    林啸梳理了一下刚才接收到得到信息,口中低声说道:“罗老大,你说武尊他怎么想的?以他的本事,还要把自己儿子丢到这种地方来历练?”

    “你怎猜测武尊心中所想?凉州之战,轰动一十三州,从那之后,你可曾再听说武尊出世?”罗子阳没好气的说道。

    林啸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口中不由的说道:“难道武尊现在已经不复当年了?”

    “好了,这件事情你知我知,整个襄阳府城再有第三人得知,你便提头来见吧!”罗子阳微微发怒,示意林啸不要继续再说。

    “可是秦门的族印族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倘若被小人撞到...那我荆州可就...”林啸想到了司隶中的那位曾经颁布的皇令,不由的担心道。

    凉州一战后,刘焱因秦门秦如楠公开争夺本源仙气,扬言不把皇室放在眼中,颁布皇令,除秦门所在扬州外,凡各州有用秦门之人者,司隶将毫无保留支持与该州交战的势力。

    从此之后,修为退落的秦如楠,就此消失在各大势力的视野内,秦门子弟,能进入仙府的,便进入仙府修习,那些普通族人便永远的留在了扬州城。

    “你刚才说,黑色的族印?秦门族印乃是三朵紫色火苗,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毕竟当年的武尊锋芒太盛,即便没有见过武尊本人的,也知道秦门的族印长什么样子,你确定你没有看错?”罗子阳回想起刚才林啸所言,似乎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

    “哪儿能呢?狼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林啸想到了什么,神情古怪的说道:“难道这小子,是武尊大人的私生子?”

    啪!

    罗子阳一挥手,狠狠地拍在林啸的头上,口中没有好气的说道:“你这话要是被人听了去,十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既然不是秦门族印的模样,自然不必去多管,只是要留个心眼。”罗子阳分析着说道:“族纹的事情你就不用去操心了,没人见过秦门族纹长什么样子,你跟苏沐白两个人,可算是开了眼了,不过也挺好奇的,秦门的族纹究竟是什么模样。”

    事情说道这个份上,林啸知道是逃不过去了,既然如此,还不如逆来顺受,他有心捉弄罗子阳,便假装毫不在意的低声说道:“嗨,也没什么,就是一头金身麒麟而已。”

    “哦,原来是麒麟。”罗子阳看他的样子,也没在意,回过神来的时候,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啸:“你说什么?曹天鼎你个王八蛋,我就知道有好事你从来不会找我!”

    哈咻!

    返回西川路上的曹天鼎打了个喷嚏,口中不悦的说道:“哪个老杂毛在骂老子。”

第二十七章 翻脸

    罗子阳与林啸二人在营帐中交流了莫约半个时辰,营门处的罗有些许不耐,漫无目的的在狼营内走着。

    不知不觉间,却来到了秦泽的营帐门前,只见秦泽在木床上盘膝而坐,腿上放置着玉清诀,体内的真元按照玉清诀上记载的法门开始运转。

    罗惊了一下,她深知,修士在静修冥想时,最忌有人突然闯入,便在营帐外偷偷观察着。

    修炼中的秦泽,并没有发现罗的踪迹。

    只见秦泽体内两道一青一黑双色真元交错着,从灵池到百汇,继而又回到气海处,破体境界,乃是一个修士全身真元外放,气孔大开的境界,在这个境界,最容易吸收外界灵气,按照其周身八门的开放程度,来确定能够吸收的灵气多少。

    八门者,乃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八门也。

    开休二门,位于灵池大穴四周,生、伤、杜、景、惊五门,依次以中枢而下,占据人体整个躯干,死门者,处于心田。

    体内八门开放多少,关系到日后络合境界结丹品质,开二门者为一至三品金丹,开五门者,为四至七品金丹,开七门者,为八品金丹,若想结成无上九品金丹,必须经历生死大关,开启体内死门。

    如今秦泽开休二门尽开,对于灵气的吸收速度比之之前又快了数倍,帐门外的罗感受到秦泽对灵气的吸收,不由的掩住了朱唇,口中难以自制的低语道:“这究竟是什么修炼速度......太可怕了。”

    处于气门大开的秦泽,对四周的波动感受十分敏锐,听闻异响,当下停止修炼皱眉喝道:“帐外何人!”

    罗心中一惊,迅速离开,等及秦泽追出查看时,已不见罗踪影,口中喃喃自语道:“难道我太敏感了?”

    这时,罗子阳与林啸二人以走出营帐,只听到林啸呼喝道:“都出来,集合,我有事情宣布!”

    众狼营部众闻言,片刻后便来到营内空地,站成两列。

    罗听到林啸的话,便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罗子阳的身边,似乎刚才在秦泽帐门外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林啸扫视了一下狼营部众,脸色严肃的说道:“从今日起,狼营分为两队,苏沐白左玲二人为副将,自帅一队,罗!”

    “在!”罗朗声应道,走到林啸身前。

    林啸眉头挑了挑,口中说道:“左玲,她归你了。剩下的人,沐白左玲你们自由分配,就这样吧。”

    罗闻言,满怀欣喜的跑到左玲身边,并没有理会狼营众人讶异的神色。

    罗子阳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林啸的肩头,口中淡笑着说道:“你身上的担子不轻啊。”

    “好了,都散了散了!”林啸没好气的朝着狼营部众说着,一边拉着罗子阳来到偏僻处谈话:“罗老大,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往狼营收人,都是各个弟兄表决,你这倒好,先丢一个进来不说,又来一个,个个都是麻烦。”

    罗子阳眉头微皱,口中假装不悦的说道:“麻烦?不麻烦我会把人给你狼营?给我打起精神,最近几日,可能要和益州开战,房陵港的事情,还没完呢。”

    林啸吃了瘪,不敢再埋怨,只好点头称是。

    “不过,葛玄那边......”虽然林啸不是很情愿接收两个大麻烦,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出声问道:“小姐放在狼营,仙府之事该如何是好?”

    罗子阳眉头微皱,这的确是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仙府每次招人,都有额度限制,寻常仙府收人,一次也就百个名额,像广宁阁这种二流仙府,也只有五十个名额,那些修仙名府,每次招人,都是随定,有时还不会招收新人,可见拒绝广宁阁对于罗子阳来说,够他烦上一阵了。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狼营的事情足够你烦心了,那老家伙我自会处理。”罗子阳说罢,便打发林啸走了,自己也朝着城主府的方向离去。

    葛玄在城主府后堂待的时间久了,心生烦躁,按理说仙府之人本该宁静致远淡泊明志,一心只为证道成仙,以他这种心境,倒不是一个合格的仙府修士了。

    罗子阳回到城主府,直入后堂,看到不耐烦的葛玄心中冷笑了一下,脸上却是堆着笑脸道:“葛老久等,不知我襄阳府城的茶可还合葛老口味?”

    葛玄见罗子阳回来,没好气的说道:“你襄阳府城的茶,我又不是第一次喝,别绕弯子,怎么样了?”

    “呃...恐怕要让葛老失望了。”罗子阳闻言,神色有些难看,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哼!”葛玄一掌拍下,身边的案几顿时化为齑粉:“罗子阳,你可不要忘了,你夫人是我们广宁阁的人,你现在公然拒绝,是不将我广宁阁放在眼里吗!”

    罗子阳虽然受到掣肘,但却不是他葛玄可以震住的,当下变脸道:“广宁阁我到不会去得罪,但是你,我还不放在眼里,这些年,你从我襄阳府城得到的供奉少了吗?若是广宁阁的长老知道你如此做法,我倒想看看,他们会说谁不把广宁阁放在眼里!”

    葛玄被罗子阳拿住短处,当下气势一变,全身真元汇聚,口中怒道:“好你个罗子阳,你敢威胁我!”

    罗子阳冷笑一声,身上淡蓝色的真元渐渐化作光焰包裹着他的身子,只听他口中冷笑道:“区区大乘境界,也敢在我襄阳府城放肆!”

    葛玄感受到罗子阳的气势,心中大惊,口中颤抖着说道:“半步归仙,你......你何时......”

    “怎么?我的修为进度,还要随时向你汇报不成?”罗子阳冷笑着上前一步说道:“听着,我襄阳府城不欢迎你,若不是看在儿母亲的份上,我根本不可能同意儿去广宁阁,一十三州仙府众多,你广宁阁在那些名府眼中,还算不上什么!”

    葛玄闻言脸上青红变幻,口中冷声说道:“好好好,这份羞辱,我葛玄记下了,罗子阳,你小心点,司隶那边可从未说过,仙府之人不许对各州施以援手!”

    “尽管过来,我罗子阳奉陪到底!”罗子阳冷哼一声,显然没有将葛玄的威胁放在心上。

    “哼,告辞!”

    “不送!”

第二十八章 修炼

    罗子阳离去后,狼营众人聚在一起开了一个短暂的碰头会。

    苏沐白捏着自己的眉心,十分头大的说道:“我说小姐,你放着好好的仙府不去,来我们这这种打打杀杀的地方作甚?”

    罗朝着苏沐白做了个鬼脸,嬉笑着说道:“那左姐姐当年又是如何加入狼营的呢?”

    “你这妮子。”左玲轻轻点了一下罗的额头,没好气的说到:“我又不像你那般家事,不过既然留下来,以后可没有平时那般自由了。”

    罗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算是默认接受了这种生活。

    秦泽站在众人之中一阵头大,他摸不透少女心中所想,总觉得她是来狼营随时给他难堪的,与分离不久的慕容芷月想必,还是后者稍稍可爱些。

    “既然要分成两组,那就按来狼营的顺序,奇数归你,偶数归我好了。”苏沐白摇了摇头,口中苦笑着说到。

    左玲点了点头,显然赞同苏沐白的分配方式。

    除去林啸,秦泽是第二十四位狼营部众,罗是第二十五位,各自归队,不在话下。

    “秦泽,你跟我来一下,其他人散了。”罗子阳朝着众人说了句,便领着秦泽朝着襄阳府城外走去。

    罗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心中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左玲见她这般模样,口中笑着说道:“怎么?你不会看上那小子了?”

    罗闻言,俏脸通红口中娇嗔道:“左姐姐怎么成了亲便成这样了。。。”

    左玲不以为意,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口中淡淡的说道:“你知道今日你苏大哥跟我说了什么吗?他说,那小子,似乎比他当年更胜一筹。”

    “他?不会吧?”

    罗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左玲,似乎想追问什么,然而左玲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拉着她朝营房去了。

    罗子阳二人来到襄阳府城外的襄江江边。

    襄江江水乃洞庭湖的主要来源之一,其中湍急地带,全年无船可渡,但却是灵气最为浓郁之处,是修仙者的好去处。

    “从房陵港,到今天在襄阳城,我发现你除了空有修为,似乎一招半式都不曾习得,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苏沐白背对着秦泽,口中淡淡说道。

    秦泽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口中欣喜道:“苏大哥的意思是?”

    苏沐白转过身,看了秦泽一眼,口中严肃的说道:“既然是狼营一员,没点本事,传出去怕是要人笑话,你丢的起人,我们狼营丢不起,我不管你家世如何,但这里是狼营。”

    苏沐白看着有些失落的秦泽,紧接着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胜过罗了?”

    秦泽内心自思,口中问道:“今日之事,难道还算不得胜吗?”

    苏沐白冷哼一声道:“你只不过是仗着手中的黑剑,若是没有这把兵器,你早已落败,你以为葬花剑诀是寻常的功法吗?”

    秦泽沉默,苏沐白说的丝毫无差,一十三州上,各家功法自有层次之分,从凡、灵、仙、神依次排开,罗所习的葬花剑诀,乃灵品中阶功法,自然非同寻常。

    虽然秦泽修习了玉清诀这种从福地洞天所得的功法,但却是内门法诀,主修经络内府,外门功法,秦泽一窍不通。

    “请苏大哥教我。”秦泽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苏沐白抱拳躬身道。

    苏沐白瞥了他一眼,嘴角挂着笑意但却转瞬而逝,紧接着神情严肃的说道:“教你也未尝不可,但我怕你吃不了这份苦。”

    秦泽眉头微皱,直起身道:“只要能提升自我,什么苦我都吃得。”

    “好,是我狼营的部众!”苏沐白大笑一声,口中说道:“我所修习的,是魔宗法门,对于**要求极高,看到前面襄江中那团激流了吗?”

    秦泽闻言,不由的朝着襄江中看去,只见湍急的流水在某处汇聚成旋涡,像这样的激流,还有十数处。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在不动用任何真元的情况下,能在这激流中稳稳站立,才有资格修炼这门功法。”苏沐白看着秦泽,接着说道:“不知道你敢是不敢?”

    “有何不敢!”

    秦泽话音刚落,纵身一跃只听到江中传出水花声,瞬间又被湍急的流水声所掩盖,秦泽的身影消失在襄江之中。

    苏沐白皱着眉头,暗自思道:“这小子,到底行不行......”

    片刻过后,湍急的流水中显出一个少年的身影,他狠狠地吐出几口清水,稳住因为流水而产生动荡的内府,紧咬牙关站在襄江之中。

    不过十息功夫,秦泽的身影又消失在湍急的流水中,苏沐白见状,刚准备施以援手。

    谁知少年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口中嘶吼着:“究竟是何人,才能想出如此修炼之道!”

    “看来我多虑了,既然你还有力气骂喊,那便继续吧。”苏沐白盘膝而坐,取下腰间的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两个时辰已过,苏沐白不由的看了一眼江水中的秦泽,见其脸色通红,显然是因为流水的冲击使他体内的气血上涌,如此模样,想必是体内的真元与血液尽皆汇聚到了心脉处导致。

    “看来要到极限了,这小子,简直是怪胎。”苏沐白笑了笑,身形一动,便将秦泽从襄江中捞了出来。

    脱离江水冲击的秦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口中虚弱的说道:“我还可以继续。”

    “是吗?”苏沐白双手抱在怀间,口中戏谑的说道:“恐怕你现在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吧?”

    秦泽闻言,紧咬牙关,体内的真元流转着,但这些真元只是死死的留在心脉处,似乎并不受秦泽调动,他一阵发力,却依旧是徒劳无功,忽然,他眼前一黑跌倒下去,再也没有了知觉。

    苏沐白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秦泽背在身后,回到了襄阳府城。

    林啸撞到二人,看到昏死过去的秦泽,心中不免冷汗直流,心里想道:“这小子千万别在我这儿出事,不然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发生何事?”林啸赶忙上前询问苏沐白。

    然而后者只是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没什么,就是让他在襄江中泡了泡。”

    林啸闻言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苏沐白:“你不会是想。。。他受得了吗?”

    “我当年像他这般大小时,也只是撑了一个多时辰,这小子,足足两个时辰,你说,他受得了吗?”

第二十九章 妖孽

    秦泽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了,当他从浑身的酸痛中起身,才开始回想昨日所发生的事情。

    他检查者自己的身体,发现全身上下,似乎每一处毛孔都散发着酸痛,但体内的真元似乎比昨日更加精进了些。

    秦泽靠在床榻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然而他的内府也传来阵阵痛楚,这让他感受到了不安。

    昨日与罗交战后,只是稍作了休息,便随苏沐白前往襄江修炼,并没有仔细检查自己体内的伤势,现在连呼吸吐纳间都能感受到内府的疼痛。

    苏沐白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秦泽的视野内,只见他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口中说道:“醒了?襄江激流的滋味如何?不好受吧?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秦泽咬了咬牙,口中艰难的说道:“路是我自己选的。”

    苏沐白挑了挑眉头,看着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的秦泽,口中不由的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你最好修养一日,你体内气海基本上算是空空如也,之前的真元全部汇聚在心脉死门处,若是不化解,日后若有机会冲击死门,缔结九品金丹,恐怕凶多吉少,不过我看你似乎也没那个好运气。”

    秦泽闻言顿住了身形,缓缓在床沿坐下,苏沐白所言,正是秦泽所担心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缘去冲击九品金丹,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未雨绸缪。

    “狼头放你一天假,你便在此处好好调理,其他的事情等你痊愈了再说。”苏沐白走到帐门处,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说道:“放心,等你痊愈了,还有比这更加痛苦的事情在等着你,不用着急。”

    秦泽苦笑了一声,盘膝而坐,脑海中闪过玉清诀的修习方法,周边的灵气开始朝着他的气海汇聚,只是这次的速度,似乎比之前要稍稍慢了些。

    感受到问题的秦泽微微皱眉,口中喃喃自语:“难道这次的影响这般严重?”

    想到这里,他加快了玉清诀的运转,眉间处的黑色羽火渐渐浮现,只见他气海中一团拳头大小的白色气团与他的心脉以及眉间的黑色羽火连成一气,秦泽所在的这处营帐四周的天地灵气似乎暴乱了一般,疯狂的朝着秦泽的气海奔涌而至。

    渐渐的,秦泽感觉到异常,他当机立断停止了玉清诀的运转,但眉间处的黑色羽火似乎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肆意的吸收着外来的灵气。

    停下玉清诀的秦泽清晰的感受到,这些灵气并没有直接进入他的气海,而是通过眉间处的黑色羽火,再进入他的气海之中,而这些通过黑色羽火再进入体内的灵气,似乎要比他直接吸收的要精纯的多。

    秦泽暗自称奇,黑色羽火又吸收了一阵,直到秦泽的气海饱满,才渐渐消失在秦泽的眉间。

    自从上次被慕容芷月偷袭得手,开启了他体内黑色羽火之后,这东西似乎已经可以稍稍被他所控制,但也有自主意识。

    就好比此次在襄江中修炼,昏死一夜,这黑色羽火也没有自启,反而是秦泽开启玉清诀之后,这黑色羽火从旁辅佐,让秦泽的身体机能恢复到一定层次,便不再给予帮助。

    秦泽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发现身上的酸痛已经没有方才那般明显,他嘴角挂着笑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口中喃喃自语:“看来这东西,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危险,反而好处颇多。”

    想到这里,秦泽咧了咧嘴,朝着襄阳城外走去。

    秦泽走后,暗地里出现苏沐白的身影,只听到他低声自语道:“这小子,果然是个怪物啊。”

    “谁说不是呢,昨日你观察过他的内府,空空如也,这才过了多久?半个时辰?这恢复速度,应该是怪胎中的怪胎吧?”林啸的身影也出现在苏沐白的身边,看着秦泽离去的方向,口中怪异的说道:“不过,你把魔宗法门传给他,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苏沐白摇了摇头,口中不确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昨天看到他气海中有主次两团真元,寻常人只能有一种真元留在气海,所以我想试试。”

    “试试?”林啸闻言瞪大了眼睛,口中紧张的说道:“你敢拿他试?我告诉你,就算你拿罗试,也不许拿这小子试。”

    苏沐白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口中说道:“我有分寸,我先传他魔宗外门功法,如果与他体内的两种真元不排斥,想来应该可以传他内门功法。”

    “虽然魔道同体的确存在,但少之又少,你可要掌握好度,不然的话,你我性命难保。”林啸看着苏沐白,表情严肃的说道:“此人,是剑宗交给我们的,出了什么事,整个襄阳府城都保不住我们。”

    林啸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破秦泽的真实身份,但曹天鼎的名号已经足够给苏沐白提个醒了。

    苏沐白点了点头,口中淡淡的说道:“我心中有数,不妨事。”

    “如此最好。”

    加入狼营不久的罗,感觉到了很多平日在家所没有的条条框框,这让她有些不适,尤其是那贴身的战甲,狼营的规矩,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得卸甲。

    她偷偷找到左玲,试探的问道:“左姐姐,现在没有战事,我能不能将这厚重的战甲卸去?”

    左玲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怎么?受不了了?狼营的战甲,穿上了,就没有褪去这个说法,好好穿着,可能你不明白,这战甲,代表着信仰与责任,从你穿上它的那天起,你就无法离开它了。”

    罗失落的应了一声,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口中说道:“不会连沐浴的时候也要穿着它吧?”

    左玲闻言愣了愣神,没好气的笑骂道:“傻妮子,你想什么呢?穿着它,如何沐浴了?这一点自然是例外了,不过除了沐浴,便是就寝,也不许褪下,你必须习惯,否则的话,还是回家去吧。”

    “不,既然我选择留下,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罗口中坚定的说着,然而,还有一句话,她只是说在自己的心里:“我可不想被他看轻呢。”

第三十章 迷茫

    盛夏已经悄然过去了大半时光,天气逐渐变的凉爽起来。

    波涛澎湃,惊涛拍岸的襄江边上,一袭白衣黑甲的秦泽伫立着,望着襄江中的激流,他嘴角向上扬了扬,纵身一跃,四散的水花被襄江的激流所掩盖,秦泽便在那激流中笔直的站立着,一动不动。

    与昨日相比,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上的有所提升,即便那种酸痛感仍然没有消失,但相比昨日,倒是更能扎实的站在湍急的流水中,气海内的真元也不会自主的保护几处重要的经络了。

    苏沐白所传授的锻体方式,乃是魔宗最常见的,通过天地间自然之力去炼体,比之那些所谓的正道仙府,只修内府外道尽靠真元来说,不知强健了多少倍。

    众所周知,修仙者主要三个方面灵识、悟性、**,魔宗的修炼方式,涵盖了这三个方面,且面面俱到。

    但因肉身难修,从而导致魔宗弟子并不像正道弟子那般人数众多,那些正道弟子大多数主修灵识悟性,肉身方面却是以自己的真元滋养,在正道眼中看来,这才是正确的方式。

    在这种枯燥的修炼中,秦泽已在襄江度过了一月时间,这一月来,每日辰时醒来,酉时而归,身上的轮廓愈加凸显。

    苏沐白站在襄江边上,看着秦泽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口中自语道:“还算不错,能吃得这种苦,日后修炼定然事半功倍。”

    “小子,出来。”苏沐白朝着襄江中的秦泽呼喊了一声,闻言的秦泽从激流中一跃而出,带出一串晶莹的水花。

    秦泽稍稍打理了一下湿漉漉的身子,口中说道:“苏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

    “你在襄江中已度过一月时日,且说说感觉如何。”苏沐白嘴角挂着笑意,口中淡淡的说到。

    秦泽舒展了一下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口中说道:“近日感觉体内生门似有突破的迹象,感觉该是在这数日之间了。”

    “哦?”苏沐白略显惊奇的叹了一声,缓步走到秦泽面前,右手放在其心脉处感受着,良久,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我原本担心这门功法与你的契合度,现在看来似乎是我多虑了。”

    苏沐白从怀中取出一卷漆黑的竹简,只见其上龙飞凤舞大书《天魔九剑》四字,苏沐白将竹简递到秦泽手中,口中说道:“这本功法,最低要求,便是八门需开其二,如今你既然能够摸到生门的门槛,自然是可以修炼了。”

    “此功法乃天魔宗所创剑诀,我稍加改善,演变成了自己的枪法,不过对于你来说,按照上面诉述修习便可,日后你用黑剑施展剑诀,自然是事半功倍了。”苏沐白说罢,拍了拍秦泽的肩头,转身欲走。

    “苏大哥。”

    秦泽突然出声,止住了苏沐白的身形,只见他朝着苏沐白拱手躬身,郑重的说道:“苏大哥,我刚来狼营时,多有得罪,苏大哥不计前嫌,传我法门,助我锻体,此恩秦泽绝不敢忘。”

    苏沐白被他突然的举动镇住了,良久,他大笑着说道:“那事你还记着?我早已忘了,既然你说不敢忘恩,那日后上了战场,可是要多多杀敌立功才是,否则可不要说是我们狼营部众。”

    秦泽嘴角扬了扬,脸上充满了笑意,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不过我有一事不解,还想向苏大哥请教。”秦泽拿着手中的黑色竹简,朝着苏沐白说到。

    “问吧,若力所能及,定不负你。”

    秦泽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心中的话说出了口:“苏大哥所修魔宗功法,不怕正道指责吗?”

    苏沐白闻言深深地看了秦泽一眼,似乎有些看不懂他的样子,他轻叹了一口气,口中说道:“难道你以为,这世间,正邪真的分的清楚吗?”

    一句充满深意的话,让秦泽陷入了沉思,苏沐白走到秦泽身前,取回了他手中的竹简,口中苦笑着说道:“等你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再来找我讨要这份功法吧。”

    秦泽没有反对,只是低着头,回味着苏沐白方才所言。

    当他回过神时,苏沐白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泽带着迷茫,回到了狼营,思考问题的他没有看到身前走过的罗,一不小心二人撞在一处。

    “你......”罗刚想发怒,却看到秦泽脸上迷茫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秦泽见状,不由赔礼:“少城主见谅。”

    秦泽的话,让罗心里产生了一些触动:“这人好生奇怪,今日的他,怎与那日判若两人。”

    想到这里,罗不由开口说道:“喂,你今日怎么魂不守舍的。”

    秦泽闻言脸上微红,口中答道:“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不得其解,不知少城主可愿为我解惑。”

    罗想了想,最终说道:“我已是狼营一员,这里没有什么少城主,你我二人身份对等,你有心事,不妨说来我听,或许帮不到你,但总能给你一些建议。”

    “那便多谢了,借一步说话。”秦泽朝着罗拱了拱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二人来到襄阳府城某处屋顶,随意躺下,任由月光肆意抛洒在他们身上。

    “说吧。”罗望着天空中的满月,手指随意的拨弄着自己的青丝。

    “今日苏大哥问了我一个问题,这世间的正邪,能够分的清吗?”秦泽眉头紧蹙,口中发问,显然这个事情,已经困扰了他一日。

    然而罗却是回想起什么,不答反问道:“那你觉得你是正是邪呢?”

    “我?烧杀掳掠奸淫我一样不占,应该算是正道吧?”秦泽自思了一下,口中说道:“怎么说到我了?该是由你答我才是。”

    罗做起身子,口中笑了笑,淡淡的说道:“还记得那日,我与你追讨啸风,你出手时的样子吗?”

    秦泽闻言愣了愣,轻轻摇了摇头,那日的细节,他的确记不太清,只知道自己杀心骤起,出手重了些。

    罗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三年前,苏沐白大哥,独自一人冲进益州先锋军军营,杀散三千益州先锋,斩敌先锋将领首级,那一夜,苏大哥在荆州军内得到一个称号,唤作夜叉。”

    秦泽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在襄阳这段时日,为众人津津乐道,也有所耳闻:“不错,苏大哥的确厉害的紧。”

    罗摇了摇头,口中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向你夸赞苏大哥,一个人,从修罗场中走出来,全身是血,手中拿着血淋淋的头颅,你觉得是正是邪呢?”

    秦泽没有答话,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你知道吗?”罗站起身,俯视着秦泽,挡住了他身前的月光,口中淡淡的说道:“那日的你,比苏大哥大年,还要可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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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世秦门介绍:
苍生万物,生于天地之间,何人胆敢高高在上?一十三州,六大仙府:昆仑,九华,归墟,凰琊,剑冢,摩罗,竟坐观天下大乱,天地法则究竟有何等力量,束缚着这群大能者?这是一个战乱不休的年代,这是一个百家争鸣的世界,而我们的故事,便从没落世家,秦门开始。旷世秦门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旷世秦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旷世秦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