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丑陋的真相
所谓的应酬,不过是让她去充当一次高级妓*女!
“李广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恶人先告状来了!”
李广甚自知理亏,眼睛飘过心虚。
但仍不能阻挡他的怒火。
“算账?叶欢瑜,我千方百计,打通多少关卡,才有这个机会,让你去伺候多少女人恨都恨不来的男人,你倒好,不仅坏了我的大事,连累了公司所有的人,竟然还好意思找我算账?”
李广甚指着她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还算乖巧,又长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样子,我犯的着用你吗?难不成你真以为我看中了你的工作能力?”
叶欢瑜气得扬起手就想抽李广甚一个耳光!
却被他抬手一拦,给截在了空中。
并且反过来,拧住她的手腕,活似要拧碎了那般!
“怎么,想打我?叶欢瑜,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李广甚发狠地将她的手一甩。
叶欢瑜的身子跟着踉跄跌倒在地。
膝盖瞬间就擦破了皮。
溢出鲜红的血渍。
当丑陋的真。相被揭开来,
原来痛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灵魂。
“叶欢瑜!别以为坏了我的事,就可以什么都不用负责!你。爸还在坐牢是吧?改明儿我就让几个牢里的兄弟慰问慰问你。爸!呵,不知道你。妈那身子受不受得了刺激呢?”
李广甚突来的阴笑,刺得叶欢瑜心尖儿一颤。
她哑着嗓子,“你、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
“怎么?怕了?”
李广甚笑得极为放肆,“查叶家那点儿事根本难不倒我!叶欢瑜,你听着,除非你能让祁总改变主意,否则,我决不会放过你!我会让叶家跟着你一起陪葬!”
说完,他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转身钻回车里,驱车嚣张离去。
留下跌坐路边颤颤发抖的叶欢瑜。
独自在冰凉如水的黑夜里,默默垂泪……
次日一早。
还在睡梦中的叶欢瑜,被一双温暖的手给摇醒了。
“欢欢,欢欢?”
叶欢瑜迷迷糊糊地睁开眸子,母亲那张慈祥的脸庞映入眼帘。
空冷的心里瞬间涌入一道暖流。
“妈,早。”
她嗓子有些沙哑。
昨夜回家的时候,家里一老一小早就睡着了。
洗完澡,简单清理了一下膝盖的伤口。
不敢进屋吵醒他们,她窝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刘芬一脸沉重。
“早上监狱那边来电话了,说你爸他……”
刘芬话还未说完,眼眶就开始泛泪。
叶欢瑜心头一惊。
赶忙坐起身子。
“妈,怎么了?您别哭,慢慢说。”
刘芬点点头,看了一眼还在房内睡得没有动静的小娃儿。
“嗯,妈不哭,省得吓着阳阳。”
赶忙抹了一把眼眶,继续道,“他们说你爸早晨去厕所的时候,摔了,头破血流,不像是意外……”
叶欢瑜脸色一白!
脑海闪过昨晚李广甚说的那些狠话。
背脊不禁升起一股凉意。
“妈,您别担心。等下午有时间我去看看爸。”
“不用了,你要上班,还是我去吧。”
刘芬眼角含泪,“也不知道你爸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呢?”
“妈,我不放心,您身子经不起折腾。”
叶欢瑜胆颤心惊,她不能让母亲去。
“欢欢,让我去吧,不亲眼看到你爸,我不会安心的……”
这时,一道稚嫩的童音从卧房门口飘来——
“姥姥早安,妈妈早安——”
小家伙软嫩的小身子一咕咚,就扑进了叶欢瑜的怀里。
撒着娇儿,睡眼惺忪,“妈妈,我要跟姥姥一起去看姥爷。”
17.可怕的,是人心的监狱
阳阳长到五岁,至今还没见过姥爷一面。
“不行!”
叶欢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儿子。
阳阳白嫩俊俏的小脸蛋儿,立马皱得像个小包子,马上转向刘芬撒娇。
睁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儿,可怜兮兮道:
“姥姥,姥爷是不是流血了?流血会死掉的。您舍得不让姥爷看阳阳最后一眼吗?阳阳这么乖,又这么帅,姥爷看不见阳阳会不瞑目的……”
叶欢瑜忍不住翻个白眼,伸手捏住小家伙的耳朵。
将他毛毛虫似的赖在刘芬身上的小身子给揪了过来。
“死小孩,怎么说话的?”
她低斥孩子一声,阳阳咧嘴一笑,不知死活地吐了吐小舌头。
叶欢瑜看了一眼刘芬为难的表情。
从沙发上爬起来。
顺手将臭小子扔进刘芬怀里。
一边往洗漱室走,一边说道,“妈,还是我去吧。您在家看着阳阳。”
刘芬看了一眼怀里的小赖皮,叹息一声。
“也好。有什么情况记得打电话回来。”
a市城南监狱。
高高的城墙上空。
一片乌云,几许冷风刮过。
似是有下雨的迹象。
狱警带着叶欢瑜走过一条长长的走道。
穿过几扇厚重的铁门。
终于来到一间安静的小房子里。
“你坐下来。人一会就带到了。”狱警指着桌子对面的椅子。
叶欢瑜点了点头,坐下。
心,莫名地沉重起来。
指尖竟然有些许颤抖。
嘎~吱。
铁门打开,另一名狱警走进来。
身旁扶着一个缓慢苍老的身影。
“叶胜添,你女儿叶欢瑜来看你。坐下。”
叶欢瑜扬眸。
当看到那白发下,缠绕着一层层纱布,苍老的脸上,颧骨、嘴角淤青,手上、腿上都有不少地方被包扎的老人时。
她眼眶发涩。
五年不见,没想到父亲竟然老了这么多。
“爸……”
在狱警的搀扶下,叶胜添在叶欢瑜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的表情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
瞥了叶欢瑜一眼,阴郁苍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
“扫把星!”
那混浊的嗓音里,一开口便是浓烈的斥责!
叶欢瑜心尖一颤。
深深凝望了一眼父亲。
他还是没变,看着她的时候,依然是鄙夷与怨恨。
她不吭声。
“一回来就克我!看看我这满身的伤!”叶胜添抖着手指,指了指自己脸上未干的血渍,“我问那些人为什么打我,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他们说,问问你的好女儿叶欢瑜!”
叶欢瑜脸色蓦然一白。
“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又连累我,啊?”叶胜添看她的脸色,大为光火!
见她不吭声,他更恼了,“五年前要不是你,我会坐牢?你个不孝女,一天到晚连累我!叶欢瑜,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不该让你。妈生下你!”
叶欢瑜睁大眼眸。
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她凭什么会认为,时隔五年,即使所有的事都事过境迁,父亲就会放下对她的怨怼?
她又凭什么认为,父亲坐了五年的牢狱,便不会再执着从前?
可,最终,这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原来,监狱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人心的监狱。
她眸底有些凄凉,冷笑一声。
“你自己触犯了法律,却因为我不愿去做别人的情*妇,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那你为什么不让叶安琪去?她是你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么?”
叶安琪三个字,让叶胜添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18.被关押的宠物放出来了
“混账!你有什么资格跟安琪比?安琪舍不得让我受一点苦,你呢?你就只会害我!”
叶欢瑜蓦然笑起,眼里划过一丝怆然。
深吸一口凉气。
态度冷淡下来,“是么?那看来今天这一趟,我终究是来错了。”
“你的确来错了!我根本就不想见你!叫你。妈来,马上去叫你。妈来!我要问问她,究竟教出个什么女儿来,非得害死我才甘心!”
叶胜添看她一副冷淡的样子,若不是狱警警告他,他真恨不得一巴子刮过去!
“你别去骚扰妈妈!”
提到母亲,叶欢瑜神情紧绷起来,“妈妈的身子才恢复不久,受不了刺激!”
叶胜添冷笑,“你知道就好。我就快出狱了,我可不想因为你,死在狱中都没人知道!叶欢瑜,如果你真孝顺你。妈,就别连累我!”
这些冷酷的话语,即便她从小就听过无数次。
但至今,仍然会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刮过她的心底。
叶欢瑜认真看了一眼叶胜添,握紧的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你别骚扰妈妈!这件事情我会搞定!”然后,站起身来,“你好好养伤,改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她挺直背脊。
越过狱警,不再看叶胜添一眼。
疾步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监狱的大门,身后黑暗厚重的铁门砰的一声关上。
她方才挺直的腰杆,倏然松垮下来。
苍白的脸,无力地靠在围墙上。
多少年了?
这样被父亲辱骂的日子,究竟熬了多少个年头了?
若非母亲对父亲一生执着。
若非自己身体里流着叶家的血。
她恐怕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眼泪一滴一滴顺着眼角滑落……
她的心底,就像身后这监狱一样。
四周也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城墙。
那是心的牢狱。
而她,就住在这里面,无期徒刑……
夕阳西下。
祁家大宅。
一辆限量版的顶级银白色跑车,缓缓驶进祁家大门。
佣人们一看车子,纷纷跑上前列队迎接。
“二少爷回来了!”
祁夜墨笔挺的身躯从车里迈出来。
一副黑超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是一如往昔的冰冷。
一袭简单又不失优雅的外套,随意敞开在胸前。
隐隐露出性*感的胸肌。
让无数小女佣看得眼冒红心。
他将车钥匙交给佣人。
刚迈开长腿——
迎面便扑过来一只又肥又壮的**。
无比亲昵地扒在他的腿上,使劲儿摇着尾巴。
“咕噜咕噜”的从鼻子里发出声音来。
敞开大大的嘴巴,露出淡紫色的大舌头,吧嗒吧嗒兴奋地喘着。
祁夜墨的视线往下一看。
眉心拂过一丝拧痕。
严重的洁癖使得他每次一看这个皱皱巴巴的蠢东西,都有一种想一脚踹死它的冲动!
“谁放这个蠢东西出来的,还不给我弄走它!”
一旁的佣人这才回过神来。
几个男丁赶忙凑上去,想要把这么个肉团子从二少爷的脚上拔下来。
无奈,这肉团子似是狗皮膏药般,“呜呜”扒着祁夜墨修长的腿死也不放。
乱作一团之际,传来一道童稚的声音——
“不许欺负我的贝拉!”
佣人们停下手,回头,微颤,“辰辰小少爷?”
19.父亲 儿子 宠物,大混战
祁夜墨透过墨镜,冷眸扫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站立的小男孩。
小男孩身穿一套白色的名牌休闲服,额头上还冒着些许薄汗。
他仰起小小的脑袋,勇敢地直视祁夜墨。
白皙俊俏的小脸蛋儿上,仿佛是和祁夜墨一个模子雕刻出来那般。
有种无畏无惧的高傲与冷清。
小男孩眉心不悦地拧紧,黑亮的瞳孔扫过正被佣人们大卸八块的小动物。
“我再说一边,放开我的贝拉!”
佣人为难地看了看不高兴的小少爷,又看了看同样冷酷的二少。
这,这到底应该听从哪个少爷的吩咐啊?
祁夜墨眸眼一冷。
“要么叫人弄走它,要么我弄死它!”对上小男孩的眼,他语调平静。
哐当~。
是贝拉心碎的声音。
它就像是听懂了人话那般,松开了抓紧祁夜墨的爪子。
“噢呜”一声,耷拉着皱巴脑袋。
摇着肥肥的屁屁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小男孩身边。
小男孩轻轻拍了拍贝拉的头。
就像是在安慰贝拉,不必为这种人伤心!
然后,小男孩转身就要带贝拉离开,态度冷漠得完全不将祁夜墨放在眼里。
祁夜墨看了一眼小男孩与他如出一辙般冷静的背影,眉心蹙得更紧了。
“站住!”
冰冷的两个字,让一旁的佣人听了都直冒冷汗。
小男孩却根本不理睬,继续拉着贝拉前行。
“这是你对一个父亲该有的态度,嗯?祁、斯、辰!”
一字一顿,祁夜墨死死盯着这个依旧不肯转过身来的小背影。
辰辰脚步顿了一下。
背对着祁夜墨,终于还是敷衍了一声:
“欢迎xxx爸爸回家。”
祁夜墨眸眼挑了挑。
听到儿子妥协的话语,他紧绷的下颚才柔和一点。
“至于为了一只这么个傻了吧唧的沙皮狗,跟我生这么久的气么?”
可惜,他没听清楚辰辰方才隐去的三个字。
其实是:欢迎死人脸爸爸回家。
一听父亲说贝拉,辰辰立即转过小身子反驳:
“贝拉一点都不蠢!”
祁夜墨看着辰辰身边耷拉个脸的贝拉,这一娃一狗搭配着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那也是丑了吧唧!”
“贝拉才不丑,它天生就长这样,他是第一斗狗!”
辰辰捍卫贝拉的神情,就像是王子捍卫公主般。
“噢呜”贝拉似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祁夜墨冷眸微眯,瞪了那死狗一眼:
“为了这么条狗,你可以一个月都不跟我说话!好!你坚持要它是吧?王管家,把这条狗拉去人道毁灭!”
人道毁灭?
佣人吓得不敢吱声。
额,虽然贝拉是真的丑了点儿、蠢了点儿。
若说辰辰少爷是个小王子,那贝拉就是小王子身边的一坨屎。
怎么看怎么有碍观瞻。
二少除掉贝拉,也实在是大快人心。
可……
贝拉毕竟是辰辰小少爷最心爱的宠物啊。
王管家在一旁吓得脸色苍白。
“我看谁敢动贝拉!”辰辰毫不畏惧地迎上祁夜墨的视线。
黝黑湛亮的眸子里竟是与年纪不符合的阴冷。
十足十跟他老爸一个样儿。
祁夜墨俊脸越来越暗沉。
“王管家——”
这回,王管家吓尿了。
20.双胞胎认错了
“二、二、二少爷……”
王管家结巴了。
往左也不是,往右也不是,他可不可以直接挖个洞埋了他自己啊?
“谁再敢质疑我的话,谁现在就卷铺盖滚!”
祁夜墨这阴冷的一句,杀伤力惊人!
王管家可不敢跟祁家作对。
因为那意味着就算滚出去了,也将没有立足之地!
于是,他朝其他几个男丁使了个眼色。
然后动作快速迅捷地冲到辰辰小少爷身旁……
“放肆!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噢呜呜……”
“贝拉!贝拉……”
“呜呜呜……”
这一场夺狗大战,激烈上演。
一旁的女佣看了,不禁替辰辰小少爷拘一把同情的眼泪。
好感人哦。
就像当年法海在金山寺,硬生生拆散白蛇与许仙那般惨烈。
现在看辰辰小少爷和贝拉,不就是这样儿么?
不过,白蛇再怎么妖,她起码也是个漂亮的好妖。
贝拉?
啧啧,女佣们嫌弃地望了一眼。
这妖未免也太丑了点吧,实在不符合女性们看偶像剧的要求。
人道毁灭得好。
毁灭得妙。
毁灭得呱呱叫。
“贝拉……贝拉……”
辰辰眼睁睁看着贝拉被他们蛮横地拖走。
小眼眶里泛起一丝隐忍ren的眼泪。
他狠狠瞪视着祁夜墨,喘着粗气。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吼完,他小小的身子激烈地挣脱开来。
在眼泪决堤之前,
头也不回地朝大门口狂奔了出去……
“辰辰小少爷……”女佣们想上去追。
“谁去追,就打断谁的腿!”
祁夜墨冰冷的撂下一句,随即往主屋里走去。
吓得所有人颤在原地,不敢再移。动半步。
只敢盯着那早已人去楼空的大门,默默祈祷老爷夫人赶快回来吧吧吧……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阳阳背着小书包,在回家的路上游荡。
啊游荡。
他从放学后,徘徊在街边已经两三个小时了。
不敢回家。
白嫩的小脸蛋儿都要皱成一团了。
手里握紧一张考试卷子。
那考试卷子搓得也要成麻球了。
肿么办?
又只考五十分。
回去妈妈看到了,少不了一顿臭骂。
可是,老师说,卷子一定要家长签字。
呜呜,最讨厌家长签字神马的了!
阳阳鼓着腮帮子,耷拉着脑袋瓜儿。
走着走着,忽然被一个人影拦住。
“小弟*弟,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呀?是不是跟妈妈走散了?叔叔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阳阳仰头看了一眼,是个中年大叔。
他笑起来好假的样子哦。
一点都不慈祥呢。
妈妈常在他耳边念叨,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因为那个陌生人有可能是人贩子。
可是,人贩子是什么呢?
阳阳仰着天真的小脑瓜儿,不解。
“叔叔,你是不是人贩子呢?”
中年大叔额头三条黑线,额,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呵呵,叔叔怎么会是人贩子呢?叔叔是爱护小朋友的大好人呢。”
阳阳一听,小肩膀立刻松垮下来。
没劲儿。
还以为能遇到个人贩子呢。
“喔,那对不起了叔叔。我不喜欢好人。”
说完,阳阳继续耷拉脑袋前进。
中年大叔傻眼。
正当大叔准备对阳阳伸出罪恶的魔爪时——
忽然,“嗞——”
一辆黑色保姆车冲撞了过来。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长空。
稳稳停在了阳阳和中年大叔的身旁。
跟着,黑色保姆车里走下几个身材高大的壮汉。
那人贩子中年大叔一看情况不对,赶忙一溜烟跑了。
王管家几乎是泪奔着下了车。
“小少爷……小少爷……”
一把冲到阳阳面前抱起小家伙,泪洒满脸。
“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辰辰小少爷……走,我们这就回家!”
阳阳瞪大圆咕噜的眼睛,看着这一群陌生的人。
咧着嘴,顿时有些犯傻儿。
辰辰小少爷?
额,谁啊?
(题外话:哟荷~好玩了哦,王管家把阳阳当作辰辰领回祁家去了,哇哈哈,兴奋啊,喜宝阳阳会给祁家带来什么乐趣儿捏?男主看了会有神马反应?还有辰辰呢,他的命运将会怎样?恳请妞儿们跟着世子我一起追文哈,谢谢大家的支持!)
21.穷宝宝入住豪门(1)
夜色深沉。
祁家大宅。
灯火通明。
“今儿个究竟是哪几个有份捉小少爷宠。物的?通通给我跪花园里的鹅卵石去!”
祁家女主,老爷子的太太,祁夫人宋茹玲,那看似云淡风轻的话音一落。
花园里那边不一会儿就传来一片哀嚎。
可谓惨绝人寰。
据说那些捉过贝拉的下人,膝盖骨跪得咔嚓碎裂。
就连只是看过贝拉苦苦挣扎,甚至连贝拉的毛都没碰过一下的佣人们,也一个不能幸免。
宋茹玲即便是步入五十的年纪,看上去仍是高贵优雅、风韵犹存。
“夫人……对、对不起……是我没用……当时情况实在太混乱……”
王管家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腿都吓麻了。
宋茹玲瞥了他一眼,“辰辰可睡下了?”
“是的,夫人。小少爷看来吓得不轻。我们刚找到他的那会,他说他遇到了说自己不是人贩子的人!”
王管家回忆当时的情景,仍免不了惊出一声冷汗。“我看那些人根本就是人贩子。不然怎么会将小少爷打扮成小学生,就是企图蒙骗别人。幸好老天保佑小少爷最终平安无事。小少爷一定是吓坏了。”
宋茹玲脸色沉凝,“难怪他回来一看到我就愣愣的,真是难为那孩子了。”
“对不起夫人,我差点铸成大错,还让小少爷受了惊吓……”
啪嗒一声,王管家双膝跪地,老泪纵痕。
宋茹玲姿态优雅地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夜墨呢?”
“二少爷他出去了。”
“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还一天到晚往外跑!”宋茹玲拧着眉心。
看了一眼跪地上的王管家,她无奈地叹息,“起来吧。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是夜墨那孩子太固执。”
王管家感激涕零。
颤着身子站了起来,“夫人,二少出门前还交代过,一定要处理掉小少爷的贝拉……”
“那孩子真是……”宋茹玲皱了皱眉,“他就不怕贝拉死了,辰辰一辈子都不原谅他么?”
“是的,所以我至今还不敢对贝拉动手,就等夫人您的指示。”
宋茹玲长叹一气,“先把贝拉关起来吧,等辰辰明儿个醒了,再带贝拉去看他,让他高兴高兴。”
“是,夫人。”
次日早晨。
温暖的阳光照进落地大窗。
在房内洒下一片光辉。
阳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正睡得香喷喷的时候。
感觉到一只暖暖的手,温柔地拂过他的脑门。
他闭着眼睛,下意识地咕哝了一句:
“妈妈,人家还要睡嘛……”
坐在床沿的宋茹玲一听,手不禁一抖。
叹道,“辰辰想妈妈了?”
这慈祥的嗓音轻轻划过阳阳的耳朵。
辰辰两个字猛然让他惊醒。
对哦,他怎么忘了,自从昨天晚上被那些人带回这里,自己就变成他们口中的辰辰小少爷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阳阳看见一个很漂亮的老女人。
正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瓜儿。
她是昨晚他刚来这里的时候,一个劲儿抱着他,说着‘辰辰吓到奶奶了’的老女人。
宋茹玲无比怜爱地看着眼前的小家伙。
没想到这孩子跟昨晚回来时,还是一个表情。
一脸茫然无辜的表情。
实在不像从前一脸冷静自持的样子。
22.穷宝宝入住豪门(2)
昨儿个跟夜墨一闹,贝拉又被抢走,还险些被人贩子拐去,宋茹玲心想这孩子吓得着实不轻。
以至于让从不开口问妈妈的他,也开始想从不存在的妈妈了。
毕竟,孩子想娘,是天性。
宋茹玲心疼地叹息,安慰道,“辰辰别怕,有奶奶在,没人敢欺负你。”
阳阳睁着眼睛,骨碌骨碌地扫视着房内的奢华摆设。
昨晚被那些佣人拉去洗澡澡。
折腾了好久。
以至于他一碰到柔软的大床,倒头就睡了。
还没来得及好好观赏观赏这个又大又漂亮的卧房呢。
果然是又大又漂亮。
额,好吧,他才五岁,他敲破脑袋瓜子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充满了新奇感。
尤其是,当他看到卧房墙壁上悬挂着的那副巨型相框时——
阳阳惊呆了。
相框里,一个男孩,头发梳得乌黑油亮的。
穿着一身很白很白的白色西装,颈脖处打了一个黑色的‘红领巾’。(回国才半年的阳阳中文不够好,管领带叫红领巾。)
就像个小贵族。
那男孩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高尔夫球杆,扬手挥着。
那是在绿茵高尔夫球场的挥杆动作。
小小年纪,举手投足间,已显现出一股优雅的霸气。
好吧,上述这些阳阳都不够震惊。
更震惊的是,相框里男孩的脸,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问题是,阳阳不记得自己有拍过这样的照片啊。
宋茹玲看他盯着墙壁上的相框一脸惊愣。
不禁担心的问道,“辰辰,我的乖孙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阳阳看了一眼宋茹玲。
忍ren不住吞咽了一下,指着相框,终于开了口,“那个……”
稚嫩的童音,与辰辰几乎没什么区别。
宋茹玲一听孩子终于吱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温柔一笑,“宝贝儿,是不是想去玩高尔夫了?要不要让三叔带你去?”
阳阳那双一听到玩儿就放光的眼珠子。
就像是猫看到鱼儿。
狗看到骨头。
奥特曼看到小怪兽一样兴奋。
终于绽放出从昨晚到今早以来,在祁家的第一个笑容。
那笑容,咧开嘴角儿。
露出雪白雪白整整齐齐的两排小牙齿。
漂亮的眼睛弯成一条完美的抛物线。
那笑得一个倾国倾城啊。
然而,这一笑——
吓得宋茹玲花容失色。
她的好孙儿,这可是第一次对她这么笑啊。
第一次啊!
她甚至以为几乎没有微笑功。能的孩子,此刻竟然对她挤出一个灿烂到爆的笑容,足以亮瞎她的眼啊。
她赶忙搂住孩子小小的肩膀,一把紧紧抱在怀里。
眉头忧忧:“辰辰,你千万别吓奶奶啊,奶奶知道你昨儿个受委屈了。但是别怕,贝拉还在,它还好好活着呢!奶奶答应你,只要有奶奶一天,就没人敢伤害贝拉!”
唉,她的宝贝乖孙儿啊。
那个从小就接受贵族教育。
从小就像极了他老爸的冷静自持。
甚至早熟得不像个孩子的辰辰。
怎么能笑得这么可爱而无害呢?
辰辰……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23.没人能听懂的狗话
阳阳被宋茹玲紧紧搂在怀里。
唔,这个奶奶好用力哦。
通常只有他死皮赖脸地缩进姥姥和妈妈怀里撒娇。
被这个奶奶这样子熊抱,他突然变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不过,还是粉感动呢。
就在阳阳被抱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
“旺旺!旺旺!”
门外突然传来两声沉闷的狗叫。
王管家牵着贝拉小心翼翼地站在房门口。
看了一眼宋茹玲和阳阳,惴惴不安地喊了句:
“夫人早安、小少爷早安。”
宋茹玲这才松开怀抱,阳阳大吸一口氧气,通体舒畅。
“旺旺!”
贝拉在门口就一反常态的激动起来。
很少吼叫的它,一见到阳阳就凶悍无比地叫了起来。
那皱皱巴巴的皮肤,那满脸褶子的凶相。
吓得阳阳一骨碌就缩回***怀抱。
“奶奶,怕怕……”
阳阳反常举动,让宋茹玲和王管家都愣了一下。
“傻孩子,怎么看到贝拉不高兴么?”
王管家也附和地点点头,“小少爷,您别怕,夫人知道贝拉是您最心爱的宠。物,所以我没敢弄死它,也请小少爷原谅我……”
原来它就是贝拉。
阳阳瘪了瘪嘴,无比嫌弃地扫了一眼那只狗。
那个叫辰辰的究竟是什么人啊喂?
这么个傻了吧唧丑到令人想吐的沙皮狗,居然就是他最心爱的宠物?
阳阳扬眸再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相框。
心想,好吧,你叫辰辰,虽然你看起来是有那么点儿帅。
当然比起我还差那么一点点,但是你的品味也太差了点吧……
贝拉?
这只蠢狗配叫这样的名字么?啊?
简直侮辱了贝拉两个字儿嘛。
贝拉似是读到阳阳的心思般。
“旺旺!”又冲着他吼叫了两声,似是在抗*议什么。
阳阳这才从宋茹玲的怀里出来,狠狠回瞪了贝拉一眼。
他叶阳阳好歹美国混大的,什么恶狗没见过?
额,这么丑的狗倒是第一次!
所以他刚刚害怕,完全是被贝拉那丑样儿吓的!
才不是怕它凶!
扯了一下嘴角,一个邪。恶的念头划过他的脑海。
阳阳睁着无比可怜又无比纯洁的眼睛,望着宋茹玲:
“奶奶,我给贝拉改个名字好不好?”
这一眼,望得宋茹玲心花怒放。
她的乖孙子终于朝她撒娇了。
撒娇了啊!
“好好好,只要辰辰高兴,你爱改什么名都成!”
王管家看到这一幕,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阳阳抿着嘴,又笑了。
笑得一脸纯真,“贝拉以后就叫个球吧。”
“球?”
宋茹玲不是太明白。
看着孙子的完美笑容,她快要沉溺了。
阳阳笑着摇摇头,“不是球,是‘个球’。”
“个球?”
为什么叫‘个球’?宋茹玲愈发迷惑。
王管家寻思了一会儿,最后,脸色白了。
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辰辰小少爷。
那个堪称完美高贵的小少爷,居然会说出‘个球’这么粗鄙的话语?
噢,老天,昨儿个小少爷果真刺激大发了……
“旺旺旺!”
仿佛遭受此生最大的侮辱般,贝拉激动地叫了起来。
呜呜呜,它不要叫‘个球’。
他不是辰辰少爷,噢呜,到底有没有人听懂它说什么了啊?
阳阳看着贝拉发疯似的吼叫声。
叫叫叫,叫你个球啊!
迟早吃了你!
他笑得愈发一脸灿烂烂烂烂……
24.海边要自杀的孩纸?
早晨的朝阳格外暖和。
沉睡了一宿的大地,在曙光下绽放出光芒。
金灿灿的。
然而,叶欢瑜却没有心思去感受早晨的美好。
“妈,阳阳回家了么?”
“还没……欢欢,还找不到阳阳是么……”
叶欢瑜握着手机的指尖,颤抖了一下,“嗯。”
“怎么办,我好担心阳阳他……”刘芬急的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这一哭,哭得叶欢瑜本就纷乱的心,更加不安了。
“妈,您先别哭。阳阳不会有事的!”
五年来,带着儿子经历了风风雨雨,她深信儿子不会有事!
“欢欢……你都找一通宵了,再找不到就要报警了。”
叶欢瑜苦笑一声,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算报警恐怕人家也不会受理。
“妈,别担心了,您一宿也跟着没睡,我担心您的身体。快去躺会儿吧,一有消。息我再打电话过来。”
挂断电话,叶欢瑜拼命压抑住心里的恐慌。
继续前行。
她深怕错失一眼,深怕错过一个角落……
a市,海边。
此时已是涨潮的季节。
浪花冲上绵长的海岸线,拍打着沿岸的礁石。
一轮咸蛋黄似的太阳自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光芒辐射在整个碧蓝的海面上,犹如一幅油画般,美轮美奂。
叶欢瑜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一边沿着海边的堤坝走,一边焦急地东张西望。
“哎呀,那边有个孩子要溺水啦……”
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谁在喊。
‘孩子’两个字震得叶欢瑜心脏跳漏了一拍。
赶忙转身,蓦然看见海岸线的礁堤上静静地坐着一个小男孩。
叶欢瑜心中一紧!
虽说小男孩身上的白色外套她不熟悉,但那个背影她不会认错!
阳阳!
热泪就这么夺眶而出!
突然,一个海浪飞起,呼啸着卷上半空。
眼看就要朝礁堤岸边扑过去——
叶欢瑜吓得呼吸静止!
“阳阳——”
身子跟着狂奔过去……
辰辰静静地坐在礁石上。
静静地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金色的阳光,蔚蓝的海面,凉薄的海风,还有海鸥的鸣叫。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在而安然。
这仿佛是五年来,他第一次真正看到祁家以外的世界。
无需学习深奥厚重的课本。
无需接受繁缛的贵族教育。
无需背负家族荣辱的使命。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冰凉的,似是带着咸味儿的空气。
他喜欢这个味道。
这是,自由的味道。
看着突然升起的一个巨大的海浪,以呼啸勇猛之势席卷而来。
辰辰一脸平静。
他曾经阅读过一篇叫做《母亲如海》的文章。
那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接触到母亲二字。
他知道,在祁家,母亲两个字是禁忌。
所以他从不问也从不说。
他乖巧地做爸爸的儿子,做祁家的小少爷。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爸爸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渐渐的,他开始心灰意冷。
直到贝拉变成他唯一的朋友,唯一可以谈心的朋友。
却惹怒了爸爸……
贝拉已经死了么?
看着海浪越来越近,他闭上眼睛。
大海妈妈,你告诉我……
25.请别让我再失去一个孩子
“不要——”
叶欢瑜心脏都快停止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火石之间。
她跑出了此生最迅捷的速度。
一个猛力扑到孩子身边,想都没想,将他往自己怀里紧紧一抱!
巨浪拍打的响声,势如破竹般敲打在了她的背上。
啪~嗒。
仿佛想将两母子卷走那般,海浪从头浇到脚。却无法撼动叶欢瑜半分,最后,不甘心地退散出去。
她紧紧抱着孩子。
颤抖着身体。
里里外外湿个彻底。
直到耳边又恢复成平静,她才睁开眼睛,赶忙拉出怀里的孩子。
却触到一双早已睁开的晶亮眸眼。
怔怔地望着她。
叶欢瑜眼眶一热,捧着他的小脸蛋儿就是一阵猛亲。
“阳阳……阳阳!妈妈的小宝贝……终于找到你了,终于……”
温热的眼泪划过脸颊,一滴一滴,滴到辰辰的脸颊上。
他睁着安静的眸子,冷静的情绪里没有一丝破绽。
唯独,这一颗滚烫的眼泪,滴到他的脸上时。
他的心莫名抽动了一下。
看着眼前的陌生女子,他忽然就哑了嗓子,“妈妈?”
好陌生的称呼。
“宝贝,吓傻了是不是?别怕,有妈妈在,有妈妈在……”
叶欢瑜惊魂未定,抱着小家伙的身子仍在颤抖。
她差点就以为海浪要卷走她的孩子了。
她差点就以为从此以后就失去阳阳了。
她差点……
想到这个,她泪流不止。
五年前,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那种切肤之痛至今还烧灼着她的心口。
她不能再承受一次了。
“阳阳,妈妈问过老师了,说昨天你拿了成绩单回去的。妈妈都知道了。考不好没关系,妈妈答应你,不会再给你压力了,再也不骂你了,好吗?”
叶欢瑜抱着孩子,哭得差点肝肠寸断。
正因为她知道,抱走孩子的那户人家,非富即贵。
那个孩子一定是受着最高端的教育。
所以她就算拼了命,也要将阳阳供出来。
正因为阳阳跟在她身边,她才会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可是,刚刚看到海浪席卷的那一刻。
她才恍然明白,那些都不重要啊,重要的是,孩子平安。
“答应妈妈,再也不要一声不响地不回家了,好吗?”
辰辰扬起眉,仰头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女子。
身子感受到她的怀抱带来的温暖。
忽然,他的内心,有些触动了。
大海妈妈听见他的心声了?
所以赐给他一个妈妈?
只是,她为什么口口声声喊他阳阳呢?
“阳阳?”叶欢瑜看着一脸冷静的孩子,不哭也不闹,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她心底划过一丝惊恐。
旋即拉着孩子的身子,掀开衣服,左看右看。
直到确定没有任何伤痕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来。
可,还是不对劲儿……
“阳阳,快告诉妈妈,昨晚上是不是遇到什么害怕的事了?你的校服呢?你的书包呢?”
叶欢瑜脑中闪过一系列关于虐待儿童的新闻。
越想越怕。
辰辰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暖意。
可是,什么校服?什么书包?
他一个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然后,眼睛一闭……
“呀,阳阳,阳阳……”
他昏倒在叶欢瑜的怀里。
好吧,他没有逃避。
他只是饿昏了。
原来,妈妈的怀抱是这样的。
这样的……
嗯,温暖。
26.豪门宝宝变成屌丝
屋子里。
一老一女一小。
三人围坐在一张小饭桌旁。
其乐融融。
当然,其乐是失而复得的叶欢瑜。
融融是老泪纵痕的刘芬。
辰辰基本上,还是维持着他一如既往的优雅姿势。
端端正正地坐在饭桌前。
安安静静的小口的吃着饭,你几乎听不见他吃饭的声音。
“阳阳,来,再尝尝姥姥做的鱼香肉丝,你最喜欢吃了。”
刘芬一个劲儿地往阳阳碗里添菜。
从昨天傍晚直到今天,和阳阳这短短十几个小时的分离,她就觉得分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辰辰微微点了点头。
眸子里划过一丝腼腆,快得一闪而逝。
从这个叫‘妈妈’的女人在海边抱紧他开始,一直到他进入那个叫‘阳阳’的屋子,看到‘阳阳’的照片。
之后,聪明的辰辰基本就弄清了这中间的来龙去脉。
很显然,她们都把他当成照片里那个笑得一脸做作的男孩了。
阳阳?
就将错就错吧。
反正祁家,他是不会回去了。
那个死人脸爸爸,他讨厌再看到他!
哼!
辰辰微微挑了挑眉,深黑的眸眼里,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笑痕。
这个遗传到父亲的深藏不露技巧,刘芬和叶欢瑜可没这个好眼力察觉到。
一顿饭在诡异的和谐中结束。
叶欢瑜一边收拾碗筷,一边不安地看了一眼儿子。
“阳阳,今天我跟老师请假了。你在家和姥姥好好休息,知道吗?”
这孩子对昨晚的事情绝口不提,她也不想再逼他了。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离家出走,她伤不起了。
“嗯。”辰辰淡淡地应了声。
昨晚从祁家跑出来之后,他走了好远好远的路。
几乎一整个晚上都在走,又饿又累。
叶欢瑜就这样硬生生闯进了他无趣又乏味的生命里,他竟然奇怪的并没有排斥。
反而欣然接受这一切。
叶欢瑜叹息一气,深深看了一眼儿子。
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儿子的跟前,蹲下身来。
温暖的手指,拂过孩子的脸颊。
“别再跟妈妈生气了。妈妈说过,以后再也不逼你学习了。无论你考成什么样子,妈妈保证都不骂你了。所以,答应妈妈,不可以不回家了,好吗?”
她不放心地又重复了一遍,生怕孩子还为成绩的事耿耿于怀。
辰辰也很认真地看了一眼叶欢瑜。
感受到她的指尖传来的暖暖温度。
小心脏蓦然跳乱了一个节奏。
“好,我答应你……妈妈。”他哽着嗓子,最终做了承诺。
原来叫一声‘妈妈’,会让人上瘾的。
辰辰觉得,这感觉还不错。
叶欢瑜这才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乖,真是妈妈的好儿子!”抓着儿子的脸蛋儿,就啵了一个。
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刘芬看着也笑了起来。
老怀安慰。
真好,孩子终于平安回家了。
有什么,比一家团聚来得更窝心更幸福呢?
只是,谁又能看见,辰辰那掩饰得极好的冷静外表下,
从不习惯与人亲昵的他,被叶欢瑜那么大力一亲,竟然偷偷红了脸颊?
27.被踢下床的女人
叶欢瑜等母亲和孩子休息之后。
拿了皮包,出了门。
一路上回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从得罪祁夜墨的那晚,到李广甚的威胁。
再到监狱里父亲的羞辱,再到阳阳走丢……
一幕一幕,仿佛放电影一样。
真实到让她窒息。
途中,手机响起。
电话刚一接通。
便听见李广甚那笑得张狂的恶心声音。
“叶欢瑜,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她握着手机的指节有些颤抖,“李广甚,我马上就来公司给你一个答案!”
“痛快啊,叶欢瑜!我等着。”李广甚笑得阴森森的。
广甚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李广甚看着办公桌前的叶欢瑜,脸色煞白地瞪着他。
不禁弯嘴一笑。
那看似文质彬彬的脸上,充满阴险的算计。
“叶欢瑜,不会是恨我恨得连杯茶都不敢喝了吧?”
“怎么李总认为,在喝过你一杯加料的香槟之后,我还会再喝你送来的任何东西么?”
叶欢瑜嘲讽一句。
看着李广甚那张书生气质的脸孔,顿觉自己愚蠢无比,为什么当时看不出来这厮根本就是只披着人皮的狼呢?
“哈哈哈,叶欢瑜,咱也不拐弯抹角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李广甚也不再拐弯抹角。
啪~嗒。
一份厚厚的文件夹扔在了叶欢瑜面前。
“这里面,是祁氏集团的业务资料,你拿回去背熟它。”
叶欢瑜扫了一眼厚厚的资料,凝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受叶小姐你拖累,祁总取消了我们广甚的竞夺权。我想办法补救而已。”
叶欢瑜冷笑一声。
明明受害者是她,他却说成他是被害人。
她终于明白,这世上无耻的人,永远没有下限。
李广甚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走运。我刚刚找人打通了关系。幸好我有几个长辈在祁老爷面前还有几分薄面。祁老爷说,只要你肯答应帮他做一件事,他就有办法说服祁总恢复广甚的名额。”
叶欢瑜心弦一紧。
下意识地拧紧眉心,“祁老爷也知道我了?”
“哈哈哈!那次晚宴上,祁总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脱掉外套对你英雄救美,却在当天晚上踢你下床,你认为这些事能不传进祁老爷子的耳朵吗?”
叶欢瑜脸色红白交错。
谁又知道当日祁夜墨之所以‘英雄救美’,无非是找个机会趁机反辱她!
而她这个被踢下床的女人,恐怕已成为一大笑柄了吧。
深吸一口气,她逼自己冷静。
“那么,祁老爷要我做什么?”
“这个,就得你自己去问他了。”
迪欧咖啡厅,包厢里。
一股诡异的沉默在空气中流窜。
祁家老爷子祁政天,虽已年过花甲,头发斑白,却依然背脊笔挺地坐在黑色大沙发上。
皱纹横裂的面容里,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俊逸非凡的轮廓。
而多年的军戎生涯,也使得老爷子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铁骨傲气。
叶欢瑜早有耳闻,祁氏家族历代以来的男丁,不是政界高官、就是军界高层。
各项荣誉多得恐怕可以载入史册。
28.做他的贴身秘书
而祁氏集团,据说一直是由各代的夫人掌控。
直到祁夜墨这一代,才弃军政从商。
以铁血手腕著称的他,加上家族雄厚的背景,使得短短几年祁氏集团就成了a市的龙头企业。
算起来,祁夜墨也算是根正苗红的红n代官n代。
老天的确厚待他。
可谓是a城一把手。
叶欢瑜坐在祁政天对面的椅子上。
安安静静。
他不动,她不动。
她知道老爷子锐利的眼神从未从她身上移开过。
但她坦荡安然。
不知包厢内沉默了多久。
终于,祁政天朗声笑了起来。
浑厚苍劲的笑声,完全听不到一丝老态龙钟,反而中气十足。
“不错!你是第一个见到我,不巴结不奉承不卑不亢的女人。”
祁政天抿嘴一笑,那深郁的老眸里,迸发着精明的光彩。
叶欢瑜讪然一笑,怪不得是父子,祁夜墨也说她是什么什么他的第一个女人。
“那我是不是该说一句,能让德高望重的祁老爷亲自见我,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我感激涕零、五体投地?”
祁政天看了一眼叶欢瑜,继续笑道,“有意思。怪不得老二会对你另眼相待。”
叶欢瑜耸耸肩,“我不是很懂祁老爷的意思。”
“既然我能找你,必定是查过你的底细。五年前你休学带母亲去美国治病,五年后你重回a城。在广甚公司工程部,做一名普通的小职员,薪水微薄。而身为私生女的你,也一直不能被叶家人容纳,生活非常拮据。”
听完祁政天那军人似的报告,叶欢瑜悬着的心才微微落下。
幸好,他没查出阳阳的事情。
这五年来,她一直将儿子保密得很好。
故作镇定,她眉眼微微一笑,绽放出一股独特的神彩。
“看来祁老爷对我了如指掌了。”
这看似轻松的一句话,实则她已冷汗浃背了。“那么,我何德何能,能为祁老爷效劳呢?”
祁政天认真看了一眼叶欢瑜,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是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姿色。
“叶小姐,你是聪明人。但可惜,你段数还不够高。”
叶欢瑜愣了一下。
黑深的眸眼里拂过一丝疑惑。
祁政天笑得含义深沉,“既然能被老二英雄救美,又何须这么急着跳上他的床,反而惹他轻视?”
叶欢瑜手指一颤。
果然,看来李广甚并没有将真相告诉他。
“呵……”她忧伤一笑,“若我说,我是被陷害在他床上的,你信吗?”
不待祁政天回答,她眸子闪过一丝凄清,又自顾自言,“你不信吧。因为你儿子也不信。”
祁政天沉默了一下。
然后道,“不管你是主动也好,陷害也罢,既然成为事实了,就没必要追究了。我现在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她心弦忽然有些紧绷。
直觉祁老爷子说的不会是什么好差事。
“去做老二的贴身秘书。”
祁政天简洁的一句话,震得叶欢瑜半晌没反应过来。
29.24小时随传随到
“所谓贴身,是指二十四小时,必须随叫随到的那种。说的好听点,是我指派个人去帮他;说的难听点,是派个人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你都必须及时向我汇报,尤其是他跟哪个女人约会,明白了?”
叶欢瑜听完后,方才缓过神来。
虽然她对祁夜墨的了解不深厚,但也算见识过他小肚鸡肠的冷酷。
这贴身秘书,未免太难了一点。
笑了笑,她道,“我恐怕不能胜任呢……”
“别太早否定自己。”
显然,祁政天不同意她的话,“之所以选你,必然有我的原因。一来,老二的眼里很少容得下几个女人,你算一个。”
她是他讨厌的女人,这样也算?
叶欢瑜怔仲,苦笑了一下。
“二来,你不必担心老二会对你做过分的事情,毕竟你是被他踢下床的女人,他有严重的洁癖,所以,绝对不会吃回头草,更何况是弃掉的那种。”
叶欢瑜的笑脸僵了僵,这话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三来……”
祁政天顿了顿,睿智的眼睛里看了一眼叶欢瑜,义正言辞地继续说道,“相信以叶小姐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对老二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一句,恐怕才是老爷子的重点吧。
虽然心里有些许泛酸,但叶欢瑜仍是勉强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点点头,“是。姜毕竟还是老的辣,看来一切都在祁老爷的计算之中。”
祁政天高傲的淡笑一下,从不掩饰自己的英明。
“另外,薪水你不用担心,我绝对能满足你的要求。至于广甚公司那边的竞夺名额,我担保完全没有问题!但是能不能夺标,这个我也无可奈何,老二那边滴水不漏。”
叶欢瑜不否认,的确是很诱人的条件。
一旦她答应了祁老爷的要求,就意味着,她可以正式脱离广甚公司。
从此,顶着祁氏总裁秘书的光环,李广甚巴结她还来不及。
便不能再对她威胁了。
能以此换得父亲的安全,换得母亲的宽慰,也算值了。
她看着祁政天一副胸有成竹,似是断定她一定会答应的样子。
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么,如果祁总不配合呢?”
她完全想象得出,那个男人有多难搞。
“我只负责弄你去他身边呆着,其他的,就看你的本事了。”
她不禁摇摇头,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简直是挖了个巨大的陷阱让她跳下去。
而她,却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深陷沼泽。
幽幽叹息一气,叶欢瑜做垂死前的挣扎,“最后,我想问,期限是多久?”
她这一句期限是多久,祁政天微愣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叶欢瑜一眼。
道,“没有期限,直到任务完成为止。”
老爷子说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
叶欢瑜不解,急忙说道:
“可我不能一辈子都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啊!万一祁总结。婚了什么的,他有太太在身边始终不太方便啊……”
30.拐着弯儿弄死你
“他还没有结。婚!”
祁政天急忙打断了叶欢瑜的话。
转身,看了一眼叶欢瑜,她干净的黑瞳里闪过一抹执着。
祁政天摇了摇头,“总之,叶小姐你不必多虑。记住,你只需要和老二斗忍耐力,谁赢了,谁就自由!”
依旧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说完,祁政天杵着紫檀木的龙头拐杖,正气凛然地走出包厢。
叶欢瑜望着那个苍老却不失气势的背影。
愣怔了许久。
究竟什么叫——
斗忍耐力,谁赢了,谁就自由?
三天后。
事实证明,祁家人的效率,果然都是电闪雷鸣、摧枯拉朽的。
叶欢瑜一身黑色职业套裙,虽然看似保守的打扮,却隐隐透出曼妙玲珑的身体曲线。
乌青的发丝盘在脑后,一丝不苟。
白璧无瑕的脸蛋上,只有匆匆几笔的淡妆描摹。
应祁老爷子的要求,她特意将一副黑框的平光眼镜架在了鼻梁上。
据说这一身保守却不土气的行头,已成功得到祁老爷子的赞许。
站在祁氏集团楼下,她仰望一眼祁氏一百多层高的摩天大楼。
握着黑色公事包的手心,不禁微微冒出冷汗。
她有种即将登上战场的悲壮感。
仿佛一旦进去,便是十年生死两茫茫。
随时都有可能死在祁夜墨的手下,粉身碎骨。
太凄凉……
“叶小姐,我们可以进去了。”
陈维荣的声音将她恍惚的神情拉回正轨。
陈维荣是祁老爷子的特助,如同秦火是祁夜墨的心腹那般,几乎祁家的每个主子,都有那么几个忠心不二的下属。
当然,辰辰例外,因为他只有贝拉一个。
陈维荣似是看出她的紧张,“叶小姐不用怕,二少是很有修养的人。”
言下之意,是这个永远一脸冷静自持的男人。
是根本不会对你喊打喊杀的。
所以,根本不用害怕。
叶欢瑜苦笑一下。
因为他只会拐着弯儿弄死你,直到你死之前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死的!
点了点头,她深深吸一口凉气,挺直腰杆,跟在陈维荣身后,迈进祁氏大楼……
这头,祁氏大楼内部,一百多层上下,早已八卦得如火如荼。
自从祁老爷子下令,要空降一位女秘书,直接进驻总裁办公室之后。
几乎所有明白人都知道。
一场属于祁氏父子的战争,开始了。
仿佛已经闻到了硝烟弥漫的滋味儿。
祁氏上下所有员工,无不对这位空降的秘书抱以节哀的心态。
因为无论战役结果如何,此女必定是炮灰一枚。
而她也将会在祁氏前仆后继的员工史册上,写下光辉血泪的一页!
这一股紧张的气氛,也弥漫到祁氏的顶楼。
电梯‘叮’的一声。
门缓缓开启。
做为绅士,陈维荣秉着女士优先的良好修养。
对叶欢瑜做出‘请’的姿势。
“谢谢。”
叶欢瑜点点头,握紧身侧的拳头。
悬着胆子,高跟鞋踏进顶楼第一步——
呲~啦。
一声。
她身子猛然一颤!
脚步僵在了电梯门口——
———作者有话说———
哈哈,大家说,欢欢小姑娘到底遭遇什么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