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0章 他怎么骚扰你了④
小奶糕立刻撒开蹄子，跑了。
屋内安静下来，他又望向她：“怎么回事。“
这句话不是应该她问他吗？
舒歌看着他：“昨天跟我相亲的那个男人，下班时，跑来骚扰我，我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我离开后，他就被人打了。……不会是三爷做的吧？”
他脸色在她的阐述中，渐渐发沉。
那个不要命的，居然还敢骚扰她？
昨天晚上泽熙回来说用能力教训了一顿那姓史的，他想着她也不会再和那男人来往，也就作罢，没有多追究。
没料到，今天居然还敢去电视台骚扰她。
这事，他暂时还真的是不知道。
半会儿，才说：“不是我做的。”
她有些怀疑：“真的？”
除了他，还能是谁替自己出头？
他没撒谎。
如果他知道她今天被那姓史的骚扰，真的会这么做。
可他不知道，所以他还没来得及跑去揍那男人。
只沉然了嗓音：“没有。”
她吁了口气，难道史廖吉被打，跟自己没关系？
或许，真的是他别的仇家做的吧，毕竟他那么讨厌，仇人肯定多。
只道：“哦，那可能是他别的仇家做的。没事了。我去把糕糕叫进来上课……”
可他却不认为没事了。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便感觉手腕被他一捉，扯了过来，差一丁点就撞进他怀里，连忙定住在地毯上，一抬头，看见男人阴黢黢的眸子垂下来，正凝视着自己，隐隐有风起云涌的意味：
“他怎么骚扰你了？”
“……？”她被他的神色弄得有些慌得一批。
就算是在珂里，她也很少看过他有这样的嚣冷神色。
半晌，才道：“也没怎么样，就是缠着我，想要和我发展…”
他脸色总算舒展了一点，也知道她不会随便让人占了便宜，只低了嗓音：“放心。他那边，不会再骚扰你了。”
“您不会也要去打他一顿吧？”舒歌一颗心悬起来。
他轻勾薄唇：“既然有人已经把他揍过了，我也不用多此一举了。”
光是**上的折磨，没意思。
“那您想干什么？”她感觉史廖吉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比挨打更加麻烦。
“放心，我不会知法犯法。”那种小角色，也还没有让他亲自上阵的资格。
她也没再多问，只停顿了会儿，说：“谢谢您。其实这是我的私事，您贵人事忙，不用操心。”
他见她谢绝自己帮忙，明显在与自己保持距离，眼色不自觉被阴霾包裹。
良久，才恢复容色：“泽熙，进来上课了。”
*******
第二天一大早，舒歌刚下楼，就看见妈和华婶在说什么，走到餐桌边拿起牛奶，灌了两口：“一大早有什么八卦吗？”
夏婉淑看见女儿起床，忙走过来：“史家出事儿了。”
“啊？”舒歌现在一听见史廖吉和史家就有点过敏反应，忙问：“怎么了。”
华婶代替太太说：“史家的部分原料合作商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和史家断了合作，造成史家合作链断裂，没法子交货……这会儿史家一大家子团团转，快急疯了。”
第1461章 对我有企图啊？①
史家是传统型企业，旗下多半以生产工厂为主，一旦原料合作商停止供货，史家工厂无法运作，绝对会造成资金亏损，信誉沦丧，更严重的话，还会造成破产。
舒歌懵了，旋即猜到几分。
莫不是三爷做的？
他说过不会知法犯法，也就是不会用武力解决，难道就是用这种法子帮自己出气?
没错，他除了是万人之上的五星上将，还有个身份是程氏财团的继承者，停止史家所有供应商与其合作的能耐，绝对是有的。
夏婉淑看见女儿的反应，轻声：“小歌，这事…不关你的事吧？“
舒歌回神：“妈，你当我神仙啊。”
夏婉淑想想也是，估计是自己多虑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
一路上，舒歌都在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下傅南霆，可拿起手机，却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傅南霆的电话，只有小奶糕的儿童手机号。
想来想去，其实也根本不用问。
这是明摆着的事了。
除了他，京城再没人能有这个能让史家一夕之间就面临崩溃的能耐了。
打给他，怎么问呢？
问他，是您这么帮我的吗？
要是他回答，是的，她怎么接话呢……难道说，啊您对我这么好，对我有企图啊？
他大爷的要是来个“是”，她怎么接？
本来就和他有种说不出的若有似无的暧昧，这不是自找尴尬，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算了算了。还是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
刚到了电视台，乐微甜就蹭过来了：“舒歌，下一期的’第一线‘嘉宾被江海卫视的人抢去了。你恐怕得找别人了。”
她接手第一线后的第一期在宋霓的鼎力相助下顺利完成后，又开始马不停蹄准备下一期的录制。
下一期的嘉宾本来已经敲定好了，是商界赫赫有名的丁鹏生。
这个丁鹏生就在几年前，在商圈还籍籍无名，查无此人，近两年靠互联网起家，建立了cj科技。
cj旗下的购物网站、手游以及通讯软件在几年间遍布海内外，吸金无数。
短短三年，cj科技亦一跃成为国内互联网排名第一的企业，在海外也排得上名号。
专业人士预测估算，cj的财富值，已足够让公司法人问鼎国内首富，甚至直逼程氏这样背景雄厚、历史悠久的大型财团。
丁鹏生一向在海外办公，最近才回国，一回国，自然成了众多媒体关注的焦点，都希望能够请丁鹏生做个访谈。
舒歌也不例外，电联过丁鹏生的特助，虽然还没完全确定，但听对方的口气，应该算是答应了。
只没料到，最终还是黄了。
而且还是被别家电视台抢去了。
舒歌听了，太阳穴突突跳起来，有些头疼：“不会又是一恩姐背后玩了什么手段吧？”
乐微甜摇头：“这次应该不是，一恩姐因为上一期你请到宋霓的事情，到现在还气得没上班，听说前天去马尔代夫度假去了。而且，cj科技跟一恩姐又不熟，更不用买一恩姐的情面。应该不是她。我听说，是个江海卫视的年轻记者抢走的，那记者叫鹿小绵，好像也是京大新闻系毕业的，跟你是校友，还是一届的，对了，你认识吗？”
第1462章 对我有企图啊？②
舒歌一愣，随即点头：“认识，以前读书时还挺熟的，不过毕业后，一直没怎么来往了。”
又听乐微甜小心翼翼地说：“你这个老同学，混得好像很不错啊，听说都算是江海卫视的台柱子了呢。”
舒歌点头。
她知道鹿小绵毕业后留在了江海卫视发展，还发展得挺不错，手中也有好几个正红的节目，在江海卫视排得上前几号的位置了，却没想到这次自己居然和鹿小绵成了竞争对手。
“我听说她这次能拿到丁鹏生的访问，是因为成天缠着丁鹏生的特助，不是请人家吃饭，就是跑人家家里去套近乎…因为这样，特助估计才安排了江海卫视与丁鹏生的访问，把我们电视台的给推了，舒歌，你这老同学，为了上位，手段挺厉害啊。”
舒歌眯了眯眼眸。
是吗？以前在学校时的鹿小绵，倒是还算单纯的。
不过已经毕业了，进了社会，人有变化也是正常的吧。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入了夜，舒歌才走出电视台。
因为丁鹏生被江海卫视撬了，只能再找其他嘉宾。
今天一天，忙得焦头烂额，还没找到合适的嘉宾。
第一线每一期的嘉宾人物，必须是身份重磅，令观众惊喜甚至意料之外的。
想要找到个合适的，并不简单。
正想着工作上的事，不远处，响起了一个久违的女声：“你好，舒歌。”
她望过去，站在原地：“鹿小绵？”
鹿小绵一身白色套装，踩着半高的高跟鞋，可能经常要上镜，保持着纤瘦的身材，脸上画着淡却颇有心机的妆容，一头看起来低调，却明显是由知名发型师设计过的乌黑长发顺肩滑下。
比起几年前还是学生的她，漂亮精致了不少，完全看不到几年前的学生影子了。
“好久不见了，舒歌。”鹿小绵走过来，声音轻柔，“我开车正好经过你们电视台，看见正好差不多是下班时间，就想着等你出来，没想到，还真的看见你了。”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其实舒歌多少猜到了她找自己目的。估计是因为丁鹏生的事儿。
果然，鹿小绵眨了一下长睫：“其实也没什么。关于丁鹏生的事，我怕你会不高兴……所以才会找你。希望你不会生我的气。”
“你说你挖走丁鹏生采访的事？你能挖走，那是你的本事，我技不如人，怎么会怪你？”
鹿小绵也就舒了口气：“嗯。只要你不生气就好。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舒歌一颔首。
鹿小绵看着她准备走，又赫然开声：“对了，舒歌，这几年你还好吗？”
“嗯？”舒歌一讶，旋即平静：“还不错，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我本来以为你和三爷会在一起，没料到世事变幻这么快……唉，不说了。”鹿小绵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算了，不提了。我先走了。””
舒歌脑子就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回过神，追上前将鹿小绵死死一拉：“什么意思？三爷？你的意思是傅南霆？”
第1463章 对我有企图啊？③
鹿小绵见她震惊的样子，也被吓到了，半会儿才吭哧：“当然是傅南霆啊，不然还有哪个三爷？”
“你的意思是我和……和傅南霆之前在一起过？怎么可能？”不会的，妈、聂峥、华婶还有身边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从没提过，还有，连傅南霆自己都说过，他和她之前并不熟。
鹿小绵愣了一下，喃喃：“其实我也不确定，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后来三爷牺牲，我一直很感慨……”
难道是她弄错了？舒歌并没有和傅南霆在一起过？
可是当年，她明明看见傅南霆对舒歌那么好，那次在酒店采访他，追出去的时候，也明明看见他们两个很亲昵啊……
或许只是她猜错了吧。或许，傅南霆对舒歌当年的好，也真的只是世家叔叔对世侄女的宠溺而已？
倒也是，从头到尾，傅南霆和舒歌也没正式对外公开合承认过。
半会儿，才道：“也许是我搞错了。不好意思。”
就算是搞错了，也不可能空穴来风，鹿小绵既然这么说，那就代表，她肯定看见过自己和傅南霆在一起过很亲密的场景，舒歌的手指依旧抓住她不放：“所以，你是看到过我和傅南霆在一起…过吗？”
“舒歌，你到底怎么了？”鹿小绵有些懵了，“你这是不记得了吗？当年我们去日本新闻社实习时，三爷一路照顾我们，回来的时候，还是一起乘程氏的私人飞机，和三爷一起回国的……还有，后来我去电视台实习，采访三爷，当时你在暂时打理舒氏，那天也正好来给三爷送文件，我们都碰过面啊。”
都到这个地步，舒歌有太多想问鹿小绵的事，也只能承认：“三年前，我哥哥去世，我因为受了刺激，住过一段时间医院，从那时开始，可能是经受了精神创伤，有些事情和人，我记得不大清楚了，过去的一些经历，也都模模糊糊的。”
鹿小绵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难怪三年前，舒歌在毕业之前，消失了好一段日子。
原来是发生了这种事儿？
也就是说，连舒歌自己现在都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跟傅南霆在一起过了？
沉静下来，鹿小绵才说：“舒歌，其实我当年也只是猜测过你和三爷的关系，当年三爷对你很好，包括我们去日本实习，他沿路照料周全，其实也是因为你，后来，他一个大忙人，拨冗到我们京大来做演讲，我猜，也是因为你吧。…但你们从没公开，更没跟外人提过，所以我也不清楚你们到底是不是在一起过。你可以当我没说过刚才的话。如果给你造成困扰，我道歉。”
舒歌也再没说什么了：“没事。麻烦你了。”
“那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鹿小绵点点头，离开了。
舒歌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按照鹿小绵的说法，她和傅南霆三年前，就算没在一起，也绝对不可能是不熟！
第1464章 对我有企图啊？④
那为什么傅南霆只轻描淡写地说，他们两以前只是因为见过几面而已？
还有，别人就算了，聂峥和妈是最熟悉她的人，也是这三年与她最亲密的人，为什么得知她和傅南霆重遇后，完全没提起她和他昔日接触过？
这样看来，或许她之前做的与他在一起相处的梦，并不是自己的白日梦，而是真的存在过？
他与她在车子上亲昵，送她回家。
他拥着她在看台上求婚。
全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心脏砰砰跳得厉害，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她很想找个人好好问问，一下子却不知道该找谁。
就连傅南霆这个当事人都否认了他们曾经很熟，她又能问谁呢？
正这时，连谨开着车停在了电视台门口，车窗打开，探出头：“舒小姐。”
她这才记起，今天也是去给小奶糕做家教的日子。
……
别墅，书房。
舒歌今天教小奶糕认字，明显心不在焉。
小奶糕放下笔，抬起脸看她。
她被盯了好几秒才醒过神，摸了摸他脑袋：“继续写吧。”
“你有心事。”小奶糕下了结论。
她摇头否认：“没有呀。”
小奶糕迅速覆上她的手。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小奶糕已经歪了歪头，大眸盯着她，意味深长：
“你想见粑粑。”
她知道他使用特殊能力偷听到了自己的心思，深吸口气。
没错。
今天傅南霆不在家。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松了口气。
但是今天，却有些失望。
她很想找他再问个明白。
只能说：“嗯，我是想找三爷，但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哈。我就是有些事想问问他。”
“粑粑今天去元首府了。晚点才回来。你可以等他。再不然，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我的。”
哦对，是啊。小奶糕可是他的儿子啊。
舒歌托住他两个肉呼呼的腮帮：“糕糕，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爸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熟不熟悉？”
小奶糕星光般璀璨的眸子盯着她，闪烁了一下。
她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差点就要蹦出来了。
却听小奶糕终于迸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虽然他也很想告诉她，但是
粑粑也提醒过，如果让她知道，她和粑粑以前的关系，还有自己是她生的，有可能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她心脏失落地落回原处。
哎，怎么能奢望从一个小奶娃口里撬出他以前的事呢？
别说糕糕不知道，就算能说出个什么，也不能当真啊。
……
今天的课上完，舒歌清理了一下，垮上包包。
小奶糕牵着她的手，送她下了楼。
“舒歌，上完课了？要不要吃完晚饭再走？”江芷汀走了过来，打了声招呼。
舒歌见她越来越像是这个的家的一份子，微微一顿，然后才回答：“不用了，不早了，我回去了。”
又松开小奶糕的手，弯下腰：“好了，我走了，这几天记得把我说的两本汉语画册看一下，不认识的字和词，做个标记，下次来了再问我。”
小奶糕乖乖点头。
……
走出别墅，舒歌看见雕花大门缓缓朝两边打开，一辆黑色越野开着车灯，驶了进来。
第1465章 纸包不住火①
车灯正好照在她眼前的鹅卵石地面上，凝住。
继而，车子停下，车门打开，一双长腿依次落地，黑靴在地面上叩出清脆冷冽的声响。
舒歌与走出车子的傅南霆目光正好撞上，一怔，随即才赶紧走过去：“三爷回来了。”
“上完课了？”
“嗯，刚结束，正准备回去。”
他人都回来了，可以找他问个清楚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着他在面前，又不敢问了。
潜意识里，怕扯出更多的不为她所知的真相。
正想告辞，小奶糕听见汽车声音，从别墅里跑了出来：
“粑粑，舒姐姐有话对你说哦！”
傅南霆立刻望向她。
舒歌吞吐：“啊？我…”
我去，这小家伙传话怎么这么快啊。
他几步走过来，眼神凝练而牢固地钉在她脸上：“有话就说。”
她镇定下来，也终于豁出去了：“我想问一下，我和你以前真的只是不熟吗？”
他眼皮子微不可查地一弹：“你好像已经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是的，我是早就问过你了，不过，三爷好像并没照实回答过我。”
他眸色渐深浓：“什么意思？”
“我和你三年前应该不止见过几面吧，我今天遇到以前的大学同学了，她说你曾经……对我很照顾，我之前去日本新闻社实习，是你一路照顾，她说我们两……”顿了顿，终究艰难说出口：“在一起过。”
他薄唇角扯了一下，绽出个若有似无的光泽：
“你那个同学确定？”
“她不确定……她说，她只是猜测。”
“那就行了。”
她见他否认了鹿小绵的说法，仍是不承认与自己在一起过，呼吸凝住。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骗她，他们以前根本不熟？
这男人明明对她之前诸多照顾，交往可以说比较亲近的。
对她撒谎，只能证明心里有鬼，有事情瞒着她。
正想再说什么，他招了招手，唤来家里的司机：
“送舒小姐回家。”
舒歌看着他毫无波澜起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的脸庞，含在嘴巴里的疑问，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他从头到尾就不承认，追问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还显得自己自作多情，好像多想和他真的有什么过往似的。
……
回家的路上，舒歌拨了个电话给秦晚晴。
秦晚晴是她最好的密友。
若她昔日真的和傅南霆有什么，秦晚晴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可秦晚晴的手机却一直没人接。
又拨通了秦晚晴家里的座机，这次倒是接得很快，却是被锦年接通的，响起的是锦年睡意还没消的惺忪声音：“干妈~你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来了。”
这个时间才是加国早上六七点。
“小锦年，你妈妈呢？是不是还在睡懒觉？把她叫醒，干妈有事找她。”
“麻麻不在家，前两天，说是去山里了，现在只有我和保姆mary在家里。”
“山里？去什么山里？”
正这时，小锦年手里的电话被保姆拿了过去，解释了一通，舒歌才明白，秦晚晴接了个加拿大本地华人公益组织的邀请，去落基山脉拍摄以保护自然、亲近山水为主题的公益广告去了。
第1466章 纸包不住火②
她拍摄的落基山脉区域不在渥太华市内，一去一来，再加上拍摄，只怕没有半个来月是回不去的。
大山里信号不好，基本是密封式拍摄，估计这样，才收不到电话。
她一顿，看样子，只怕一下子也没法联系到秦晚晴了。
只能对着保姆叮嘱了两句好好照顾小锦年，才挂了电话。
路过聂氏工作室，舒歌陡然喊住司机：“就在这里停下来。”
进了大厦，上了电梯，到了工作室，所幸前台说聂峥在这里，带着她进了办公室。
聂峥看见舒歌这个时间过来了，不禁一疑，让她坐下来：“今天不是预约好做心理辅导的日子。”
“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
“我和傅南霆，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开门见山。
当事人不承认，她只能问自己身边其他熟悉自己的人了。
聂峥没料到她大半晚上冲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眼神定住，许久才朝后仰去，靠在真皮椅背上：“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是有人对你说过什么了吗？”
“你不用问别的，我就想知道。之前很多事我不记得了，但你肯定很清楚，请你告诉我。”舒歌略抬起下颌，眼神执着。
聂峥目色恬静，语气也很宁淡自若：“你和傅南霆是认识的，不过，只是因为你们舒氏和程氏有合作的原因，不算太熟。其他的，我不知道。”
和妈的口径一致。就跟对过一样。
舒歌深深看他一眼：“不可能。我和他一定不会不熟。”
他反问：“舒歌，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对你说过什么？”
舒歌摊牌，“我遇到了老同学，说我和傅南霆以前来往很亲密，他对我也很照顾，还猜我们在一起过。这和你刚才说的截然不同。还有，”顿了顿，虽然知道有些荒谬，却还是道：
“……还有，我做过两次关于他的梦，梦里，我和他很亲密，他送我回家，还……还向我求过婚。”
聂峥眸渐渐狭长：“你也说了，你那个老同学只是猜你们在一起过，难道猜测，你就信了？你妈妈和我对你的了解，难道比不上你的那个同学？至于梦，就更是可笑了，舒歌，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会将梦和现实混为一团吧？”
舒歌一时顿住，却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半会儿才刷的站起身，拿起包：“一丘之貉。”
聂峥也顾不上被她骂，站起来几步追出去：“舒歌。”
“行了，别跟过来。”舒歌有些心烦意乱，又有些生气。
明明发觉自己和傅南霆之前的关系不寻常，可是全世界的人都告诉她，她搞错了
这让她怎么不生气？
有种被全世界欺骗的感觉。
聂峥坚持跟到了电梯口：“舒歌，你现在这样反常的情绪，喜欢胡思乱想，可能还是和你精神上的病情有关。记住，我开给你的药，继续吃，还有，定时来做检查。”
第1467章 纸包不住火③
她本想说她早就没什么了，不想再每周过来做心理辅导，也不想吃药了，可此刻，心里头一动，嘴上只平静回答：“我知道。你不用送了。”
电梯到了，跨进去。
聂峥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静默片刻，掏出手机，拨给了夏婉淑：“小歌遇到了以前知道她和傅南霆在一起的老同学，隐约知道了她和傅南霆之前的事情，刚来问过我。”
夏婉淑早知道这是有朝一日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可听见聂峥这么说，还是定住神。
这三年，尽管将女儿保护得很好，努力让她与过往的一切旧人隔开来，不让她碰触到一些关于傅南霆的信息。
可，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
了解舒歌和傅南霆过往的人，毕竟还是不少的，她明白，总有一天，女儿总会碰上。
聂峥见夏婉淑长久不语，只当她是紧张了，劝慰：“只要她按时复诊和吃药，就不会记起来。”
夏婉淑清楚，这样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该来的或许始终会来，只叹了口气。
……
舒歌走出大厦，停步，掏出包里的一个白色药瓶。
这是回国后，剩下的还没吃完的药。
回国后，因为接手第一线，工作太忙，她总是不能来做心理辅导，聂峥见她确实很忙，说不来也行，不过要按时吃药。
她也就日日不辍地继续服药。
可现在，她开始怀疑，妈和聂峥这三年让自己坚持做心理辅导，又让自己吃药，别有原因。
恐怕，不是因为哥哥的死对她的精神打击还没好。
这药，她不会再吃了。
她倒是想看看，不吃这药，会有什么后果。
……会不会能想起更多的事情。
她垂下眼睑，睨了一眼手心的药瓶，走到半人高的垃圾桶面前，手一抬，松开。
将药瓶丢了，才离开。
回家后，舒歌没再问妈自己以前到底和傅南霆有什么关系。
既然妈之前都没说，那么就算再问，回答也是一样的。
不过，她是谁？
她可是做新闻的。
既然从自己身边的人身上打探不出什么，那么，还有一个法子，就是从傅南霆身边亲近的人身上套料。
几年前，她和傅南霆不管走到哪一步，傅南霆身边的至亲肯定也是知道的。
傅南霆同父异母的姐姐程筠一家子一直久居国外。
哥哥程祖耀，据说因为不是程万峰亲生儿子，失去继承权，这些年也一直携妻在国外，很少回国。
傅南霆还留在国内的至亲，也就只有程万峰和疯掉的侄子程枫了。
**
程家大宅。
清晨，管家疾步上楼，急匆匆地敲开了程万峰的书房。
自从三爷牺牲，程老先生痛失儿子，心如止水，越发修身养性。
反正财团有一群三爷之前留下的忠心耿耿的下属们打理，也不用操心。
老先生自己则每天早上很早起来，在书房焚香看书。
“老先生，舒小姐来了。想见您。”管家进去禀报时，神色还没有平静下来。
舒歌小姐已经三年多没有来过程家大宅了。
第1468章 纸包不住火④
程万峰正坐在一把红木太师椅上看书，眼皮微微一动，眸内闪过一些复杂的情绪。
显然，很清楚舒歌为什么而来。
只淡淡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见客。”
管家没有多问什么，点头应下，出去了。
伴着门合上，程万峰放下书，缓步走到书房的露台上，目光投到楼下的大门处。
看着舒歌久违的身影站在门前，不禁屏住呼吸。
直到管家出去，对着她传达自己的意思，看见她黯然离去，程万峰才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舒太太打过电话给他，说过舒歌今天可能会来找他。
孩子，我知道你来是想问我，你和老三之前的事情。
可我和你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希望你能理解。
……
离开程家很久后，舒歌一言不发。
傅南霆、妈和聂峥不对她说实话就算了，程老先生更绝，直接就婉拒了和她见面。
她就像一个寻求真相的人，却四处碰壁，身边每个人，都在她面前关上了门。
始终还是不甘心。
她一咬牙，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
“小姐去哪里。”
“城西的精神病院。”
……
精神病院。
比起城市中心，这里更像是世外桃源，很清净。也没什么争名夺利，勾心斗角。
草坪上，被允许出来的病人身穿蓝白条纹病服，正在享受着难得的放风。
在护士的指引下，舒歌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人坐在草坪上玩的程枫。
护士说，这几年程枫的病情没丝毫进展，反倒更加恶化。
现在的他，最多只是五六岁孩子的智力。
也是挺可笑，她想找回的记忆，找不到。
而追求和喜欢程枫的这段记忆，却很清楚。
她记得自己当年恋爱脑的自己，是如何瞎了眼地喜欢上他的。
也依稀记得他和白灵雪后来搞到了一起。
但是，程枫具体是如何疯的，这一块记忆，却有些模糊了。
她只知道是车祸撞了头。
但是前因后果却记得不大清了。
轻步走过去，喊了一声。
程枫抬起头，看见她，拿起手里的叶子递给她：“小姐姐，要一起玩吗？”
舒歌接过叶子，盘腿坐下来，利落地用叶子编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哇，小姐姐好厉害啊。”程枫拍拍手，要去拿她手里的蝴蝶结叶子。
舒歌却将手举起来，眼眸一挑：“我问你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我才给你。”
“嗯呢~”程枫毫不犹豫地答应。
“你认识我吗？”
程枫犹豫了一下，仔细端详了她一遍，摇头。
“那你认识舒歌吗？”
程枫瞳仁蓦的一震，条件反射抓住了旁边的草，喃喃：“舒歌……”
那语气和眼神，仿佛在念着一个让自己又爱又恨，情绪复杂的对象。
舒歌倾身过去，诱导着：“是啊，舒歌以前喜欢过你，还追求过你的，不记得了吗？你三叔傅南霆和舒歌，是什么关系？两人是不是在一起过？”
“三叔……舒歌……？？”程枫本来痴痴呆呆的眼神忽的凌冽起来，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狠狠拔起地面上的一束草，死死揉攥在手心指缝中，就像那些草是仇人似的，“她这个贱人……贱人！”
第1469章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①
她继续追问：“她怎么了？她对你怎么了？”
程枫攥着草的手指更加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唇齿气得打颤，说不出完整的话。
“程枫，你快说！”舒歌急了，一把托起他的下巴，咬牙逼问。
“她这个贱人，搭上了三叔……居然敢不要我！！呵呵，她本来是喜欢我的，无端端跟了三叔，不就是爱慕虚荣么？不就是觉得三叔比我大腿粗吗？？还有三叔！！他拿走了属于我的一切，程氏财团，还有舒歌……全都被他拿走了！我……我恨他们！恨他们！！”程枫低低咆哮起来。
舒歌脑子嗡了一下，她搭上了傅南霆？？！
果然几年前，她和傅南霆确实关系不一般……
“程枫，舒歌和你三叔发展到了哪一步？”她继续问。
可程枫的情绪还没恢复，仍沉浸在仇恨里，挣扎着站起身：“我要去找三叔把舒歌抢回来”
一旁的男护工看见程枫癫狂起来，立刻跑过来，将他用束缚绳绑住。
可程枫还在挣扎，劲儿出了奇的大：“放开我！放开我！”
直到护理人员一针镇定剂怼进去，他才如蔫了的禾苗一样，耷拉下来，被人合力抱了进去。
舒歌想要追进去，却被护士极不满地拦住：
“小姐，患者平时情绪很平静的，您是对他说了什么才会让他如此失控?你不能进去了，这样会刺激他，加重他的病情的！”
舒歌知道自己若是强行闯入，只怕会上疯人院的黑名单，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枫进了大楼。
无论如何，总算有了点儿进展。
今天来找程枫，果然是对的。
也挺讽刺。
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愿意对她说实话，或者对她的追问避而不见。
唯独一个疯子，对她吐露了一点儿过去的实情。
她已经确定，几年前，她和傅南霆真的……有特殊关系了。
为什么，其他人，其他事情，她就算记不清楚，至少还是有模糊的记忆的。
可是傅南霆这一块儿的记忆，却忘得如此干净？
她想冲回去，把程枫说的话，说给妈妈听，让妈妈彻底坦白，告诉自己当年自己和傅南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她也很清楚，若是妈妈执意想瞒着自己，仍是会继续搪塞。
妈妈可以说，程枫是个疯子，说的话不足为信。
到底
到底当年她和傅南霆发生了什么？
她捂住太阳穴，缓缓蹲在草坪上。
头好疼。
****
第三天，舒歌到了电视台。
好好睡了一晚，精神也好多了。
既然她和傅南霆的过往，暂时理不顺，也没人愿意告诉她……
她也就打算暂时放下这件事，先回归正常生活。
人总不能钻在死胡同里，把自己逼死。
刚迈进办公室，便被通知副台长叫自己。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刚从马尔代夫回来的唐一恩从里面走出来，瞥了自己一眼，甩了甩头发，离开。
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副台长叫自己的原因，敲门，进去。
第1470章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②
“副台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副台长也不绕圈子，直说了：“舒歌啊，这一期的第一线嘉宾，你本来不是跟丁鹏生的特助联系上了吗，为什么让江海卫视把丁鹏生的访谈给抢走了？”
“抱歉，副台长，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江海卫视抢人抢得这么激烈。我已经在找别的嘉宾了。”
“可其他嘉宾能有丁鹏生这么劲爆吗？丁鹏生啊，多少电视台和纸媒现在打架都抢不过来的重量级人物啊，就这么没了。”副台长叹气，“舒歌啊，你上次能请到宋霓，是你的本事，我不否认你的能力，可是这次，未免也太轻率大意了，哦对，我听说那个抢走丁鹏生访谈的好像还是你同一届的大学同学，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你可不能赶不上你同学啊。”
舒歌只能默道：“抱歉，副台长。”
“道歉要是有用，要警察做什么？江海卫视把人都抢走了。你也知道，一恩看见我们在扶持你，本来就不高兴，一直在我们面前挑你的错处，刚刚也是在我面前说了半天，说你没用……你可得争口气啊，不能让她有话说啊，这样，我们扶持你也有底气。”
舒歌明白副台长的意思，终于承诺：
“放心，副台长，我会想法子在这一期录影前，把丁鹏生抢回来。”
副台长等的就是这句话，一拍桌子：“好！说得出，你可一定要做得到！”
……
出了办公室，舒歌的头却疼了起来。
刚刚答应副台长倒是答应得成竹在胸，自信满满，可是…
真的能把丁鹏生抢过来吗？
他的助理都已经答应了江海卫视了。
可不管怎样，还是得一试。
不能让唐一恩有话说。
想着，她找出丁鹏生助理刘特助的电话，拨了过去。
如她意料之中的一样，刘特助还没等她说完，就客气却不失冷漠地打断：
“舒小姐，很对不起，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已经和江海卫视的鹿小绵小姐说好了，丁先生这次刚回国的访谈时间，会留给她。至于你那边，下次再合作吧。”
“刘特助，请你再考虑一下吧……”
“舒小姐，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事情，就这样。”
那边的刘特助装作信号不好，已懒得多说，及时挂断了电话。
舒歌握着电话半天，只能放下。
“怎样，刘特助还是拒绝你了？”乐微甜凑了过来。
舒歌点点头，却又拿起包和手机，站起身：“微甜，帮我说一声，就说我出去了。”
“你去哪里？”
“去直接找丁鹏生。”
“什么？你直接找丁鹏生？可是他的访谈都是由他身边的刘特助安排，你越过刘特助也没用吧，他不会理你的。还有，丁鹏生回国后，一直很低调，到现在都没有媒体知道他住在哪里，你上哪儿去找他？”
就算不理，也只能去试试了。
舒歌脚步没停，径直冲出了办公室。
她先打车到cj科技在京城的总部去了一趟。
八十多层高气派而现代化的摩天建筑宛如一柄巨剑，伫立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
从一楼到顶楼，全部归属于cj所有。
第1471章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③
这就是cj科技短短几年的成就。
而这里，也仅仅只是cj成就中的沧海一粟而已。
之前为了找丁鹏生做访谈，在cj有两个熟悉的线人，是cj的工作人员。
她找线人问了下，却都没得到丁鹏生的地址。
cj的线人说，丁总回国这么久，都没见着他的人，更别提知道他住在哪里了，丁总的地址，只有刘特助才知道。
舒歌有些泄气，不过想着丁鹏生不管怎样，总会来公司吧。
她干脆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打算等丁鹏生来。
这一等，直到天都黑了，都没等到人。
倒是等来了小奶糕的电话。
“你今天什么时候来给我上课？”
“我可能来不了了，糕糕，我今天有些忙，有很重要的工作。”
“粑粑，她来不了了，”小奶糕好像将手机递给了旁边的人。
舒歌这才知道傅南霆也在旁边，只听那边男人声音响起：
“这个时间你应该下班了。有什么事这么忙。”
她只能说：“我在找人。……现在在楼下等对方，今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过来，所以今天可能没法去给糕糕上课了。”
“在哪等？”
“……cj科技京城总部。”
他马上明白了：“你在找cj的丁鹏生？”
“嗯。”见他猜到了，她也没瞒了。
“丁鹏生回国后，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在cj总部楼下干等着，确定能等到他？”
“等不到也得试试。我一定要和丁鹏生见上一面，说服他接受我们电视台的访问，不然我在台里就没法立足了。”
傅南霆沉吟了片刻，道：“我等会发你一个地址。”
“啊？”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丁鹏生现在的住址。”
舒歌惊诧了一下，那边电话已挂断。
不出半分钟，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是京城西郊一处私人会所的地址。
那会所保密性极强，平时只接待身份贵重的公众人物。
难怪所有媒体都捕捉不到丁鹏生的踪影！
她不意外。傅南霆也是商圈大佬，了解丁鹏生的下落并不难。
没想太多，便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冲出cj科技的大厦。
到了会所，意料之内，前台并不放她上去找丁鹏生。
她也早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提早买了些饮料和填肚子的零食，在大堂拣了个舒服、又能看得清楚全场的位置，戴上耳机，坐了下来。
丁鹏生的样子被人拍到过，她是知道的。
只要等他下来就好了。
本以为至少得等到明天了。
可两个小时后，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贵宾专用电梯走出来。
男人虽然人过中年，但保养得很好，体态匀称修长，在刘特助的陪伴下，朝大门走去。
丁鹏生!
她摘下耳机就追到了门口：“丁总，麻烦您等一下，我是华洲电视台的舒歌，请容许我占用您五分钟时间可以吗？”
丁鹏生闻声回头，惊讶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女孩，看一眼刘特助。
刘特助认出舒歌，也是楞了一下，随即几步冲上来，挡住舒歌接近丁鹏生的路。
第1472章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④
“舒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得的信，知道丁总住在这里，不过丁总目前不接受媒体任何访问，请你离开。“
“我现在不是访问丁总，我只是有几句话想对丁总说而已。”
“不行，丁总要赶去国外开个临时会议，没时间。”
“五分钟而已！”
丁鹏生见舒歌算是神通广大，居然知道自己的下落，倒是有些兴趣，示意刘特助算了，抬腕看看时间：“好，那我就给你五分钟。”
舒歌立刻冲到男人跟前：“丁总，我希望请您上‘第一线’。”
“不好意思，我想舒小姐应该很清楚，这些采访方面的事情，我从不过问，都是交由刘特助安排和处理，你可以找他。”丁鹏生指了指身边的刘特助。
舒歌望一眼刘特助：“您刚回国时，我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刘特助，希望预约到您回国后的独家访谈，刘特助当时也答应了，不过后来……刘特助却又反悔了，答应了江海卫视。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专门来找您。”
刘特助一皱眉：：我跟你又没有正式签约，怎么能叫反悔？我觉得江海卫视的访谈节目比你们华洲更加适合丁总，不行吗？”
“不是因为江海卫视比我们华洲的访谈节目做得好，而是因为江海卫视的工作人员比我们更会贿赂刘特助，更会讨好刘特助吧？”舒歌直接就说出口了。
“你”刘特助气得不浅。
丁鹏生这种商场打滚儿的人精哪会猜不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些不满地看一眼刘特助。
估计江海卫视的人给了刘特助好处，刘特助才会把自己的访谈交给江海卫视。
却还是对舒歌遗憾地说：“不管怎样，我的工作很多，访问这方面的事，我没法抽空去管。既然这次刘特助已经将采访权给了江海卫视，下次就再去你们电视台吧。”
电视台现在争的就是丁鹏生的独家首播权。
第二次访谈给华洲，还有什么意思？
“丁总，求您再考虑一下吧……”
“不好意思舒小姐，我想我说得已经很明白了。”
舒歌见他语气加重，知道再很难劝得动了，只能站在原地。
丁鹏生带着刘特助走出会所大门。
车子早已被服务人员开来，停在台阶下。
刘特助下去开了车门。
丁鹏生正要下去，却听手机响起来，一看屏幕，脸上立刻出现几分谨慎，接起来，恭敬道：
“您好，白先生，我已经出了会所，正准备去机场登机，过去开会。”
显然，打电话来的人，并非是为了催他，说了几句什么。
丁鹏生脸色立刻一动：“……没错，刚才华洲电视台的那个女主持人舒歌的确找过我……嗯，就是为了找我当第一线的嘉宾……是的……啊？……哦，好，我明白了。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挂了电话，神色有些复杂。
刘特助见他迟迟不上车，诧异：“丁总，谁打来的？有什么事吗？”
丁鹏生这才眯了眯眼，吩咐了刘特助一番。
刘特助听完，有些傻眼：“什么……？”
第1473章 这个人，他有些兴趣①
“怎么，还要我亲自过去跟舒小姐说？？”丁鹏生有些不高兴了。
“没有，我马上去。”刘特助这才赶紧跑了进去。
……
大堂内，舒歌拿起包，准备走人了。
虽然找到了丁鹏生，但谈判无果。
看来明天副台长得失望了。
一恩姐估计也会蹦地更高了。
正要离开，却见刘特助气喘吁吁地进来，跑到了自己跟前：“留步，舒小姐。”
“有什么事吗？”舒歌一诧。
“丁总说，他会将他个人的访谈首播给你们华洲电视台，后天开完会，从国外回来，就可以录制了。”
舒歌一呆，这也变得太快了吧，像是一下子把她从地狱拉到了天堂：“……你不是开玩笑吧？刚刚丁总不是还拒绝了我吗？”
“我也以为是开玩笑呢。算舒小姐走运，咱们丁总改变主意了。”
舒歌这才意识到，真的成了，却又好奇：“丁总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前后这才几分钟啊。
“谁知道？不过刚才丁总接了个电话。”刘特助说完也就道：“总之，后天你等我电话，再仔细安排访谈时间。走了。”
接了个电话?
谁打的？
莫非就是这个电话，才让丁鹏生答应接受了她的首家访谈？
如果真是如此，又是谁，能有这个能耐，让堂堂的丁鹏生顺应对方的意思？
舒歌虽然很高兴，又有些迷惑，直到走出会所大门，已是快凌晨了。
她看见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朝自己悠悠驶过来。
车子稳稳停在自己跟前，车窗滑下，连谨探头出来，喊了一声：“舒歌小姐！”
“连少尉你怎么来了。”她忙走过去。
“三爷说你在这里等人，可能会很晚回去。让我在这等你，你工作搞定了，送你回家。”
舒歌一顿，脑子闪了一下：“你等等。”
说着掏出手机，重新拨给了小奶糕。
本想直接打给傅南霆，却没有他的手机号。
可能是太晚了，小奶糕睡了，手机响了会儿，接电话的是傅南霆。
安静氛围中，一个磁性的“喂”，让她呼吸无端凝住：“……三爷，这么晚，打扰你了。”
他不觉得被打扰了，正好，也准备打电话给她问问她目前的情况：“工作完了吗。”
“嗯，我等到丁鹏生了，谢谢你把地址给了我。……还有，丁鹏生也答应当‘第一线’的嘉宾了。我想问，是不是您对他打电话说过？”
“没有。”
“真不是您帮我？“她有些怀疑，不是他，还会有谁能让丁鹏生短短几分钟就改变了主意?
若不是他，那个电话又是谁打给丁鹏生的？
“我没必要做好事不留名。”
真的不是他？舒歌不语。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帮你。”
“哦，没什么……丁鹏生本来拒绝我了，可是听他助理说，突然接了个电话，又改变了主意，同意接受我的采访。我还以为，是您给他打过电话。”
他微微一拧眉。
说实话，他和丁鹏生并不认识。
就算亲自打电话给丁鹏生，对方也不一定会买他的账。
第1474章 这个人，他有些兴趣②
况且也听说过这个丁鹏生性子比较独来独往，不受拘束。
即便他拿出地位身份，对方就算给他面子，也不可能说答应就答应。
能够镇住丁鹏生，让丁鹏生俯首称臣，马上改变主意同意接受舒歌采访的人……
这个人，说真的，不但是舒歌，他也有些兴趣。
傅南霆的眸色动了一下，随即，只淡淡：“或许他是突然想通了，觉得你们华洲电视台更加适合，或者觉得被你的诚心打动了。”
也只能这么想了。舒歌没再说什么了。
“不早了。连谨在会所门口。你出去能看见他。先回家吧。”
她看一眼连谨，握着手机，一肚子话想问的话，终究还是全吞下去：“嗯。谢谢。”
……
上了车，车子发动，奔驰在深夜的城市马路上。
虽然把丁鹏生抢了过来，可她还是有些茫然。
就是觉得丁鹏生忽然改变主意，不是巧合。
如果不是傅南霆，这次背后帮自己的人，会是谁呢？
不知为什么，又联想到史廖吉被陌生人揍的事情了。
难道为自己出气、打史廖吉的人，和今天帮自己说服丁鹏生的人，是同一个人？
**
丁鹏生没有食言，两天后，国外开会回来，便让刘特助与舒歌联系，确定了录影时间。
副台长见舒歌一出马，果真将丁鹏生这个嘉宾抢了回来，大喜过望，例会上，当着电视台全体工作人员，又狠狠将舒歌表扬了一通。
唐一恩也参加了会议，全程的脸就跟吃了屎一样，会议还没结束，再听不下去，垮着脸走了。
录制节目当天，舒歌一切准备就绪。
待丁鹏生在助理与保镖的陪伴下，来了电视台，她将他请到嘉宾休息室，先对了一下稍后要问的问题。
因为丁鹏生的商界大咖，今天又是他的独家首播采访，所以这一期的‘第一线’是现场直播，更加考验主持人的临场应变能力。
时间差不多，舒歌将丁鹏生引进了录影棚里。
导播的一声“开始“，镁光灯齐齐亮起，机器准备就绪，纷纷对准台上。
背景音乐响起。
舒歌开始了这一期的节目录制。
丁鹏生也十分配合，从公事到私生活的问题，都尽量满足，言谈也十分诙谐。
节目慢慢进入正轨，气氛越来越好。
舒歌心中也总算舒了口气。
接下来，到了观众提问时间。
如往期一样，会选几个到现场的观众对嘉宾进行提问。
导播见一个年轻男子最先举起手，示意舒歌，让他上来。
男子被工作人员在衣领上别上微型话筒，走上台，对着丁鹏生鞠了一躬，开口：
“丁先生您好，cj科技是近几年的业界神话，短短时间，就创造了不少风靡海内外的it成果，手游和网游也是其中一个，不过，我认为，游戏是现代年轻人的毒品，太容易沉迷了……”
舒歌预感不妙，果然，男子已经继续：
“我就是你们游戏的受害者之一，就因为沉迷你们之前的手游帝御天下，不断充值，置装备，买皮肤，几乎掏空了我爸妈的血汗钱，高考成绩也没考好，本来我成绩还不错的，可现在只能去工地搬砖……我就想问问，你们赚这些钱，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