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你打算怎么处理？做了？
还有一张，是她的妊娠检查结果报告单。
晚上吃饭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路上给丁远发消息去查。
直到此刻，才知道了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难怪今晚舒歌给她频频挡酒。
难怪这段日子，他总觉得她每次与自己亲密时，有些说不出的恍惚与畏惧。
原来，她怀孕了。
他锐利的目光停驻在她尚不明显的小腹上，从在电话里听说她有了孩子，到现在，还没缓过神。
秦晚晴握住手机，大脑空白了十几秒，就跟死机了一样。
直到看见他野兽般盯着自己的肚子，才镇定下来：
“我觉得是小事，就没有跟你说。我会自己处理。不用你操心。”
小事？他什么时候说过是小事？
厉颢渊唇边泛寒：“你打算怎么处理？做了？”
秦晚晴仰脸看着他，神色满满都是理所当然。
他却斩钉截铁：“留下来。”
秦晚晴不愿意告诉他怀孕这件事，就是怕他会有这个反应，倏的就惊弹起来：
“留下来？你不会是想要这个孩子吧？”
厉颢渊不置可否，表情却已说明一切。
她按捺住心潮起伏，尽量平静：“厉总，我们目前的关系并不适合孕育下一代。”
厉颢渊却是异常自信：“我和你的基因结合，无论是外表，还是学历，亦或健康程度与智商，都比98%的人更适合基因的传递。”
这男人怎么就抓不到重点呢？
秦晚晴提醒：“你是有妇之夫。这个孩子要是生下来，就是私生子。准生证都没有，连户口没法上。”
这一点对于他来说，更是不成问题：“我的物质水平，可以解决一切。”
秦晚晴：“……”
厉颢渊走到衣架边拿起衣服穿上，显然今晚再没有碰她的意思：
“明天我会让丁远给你雇个保姆。另外，你的一切工作，我会通知你的经纪人，暂时停摆。”
她领略到他的决心，似乎真的不让自己打掉孩子，再没有平日的冷静：
“厉总，我们的合约并没说明我得为你怀孕生子。”
“也并没说不能。”
“……”
秦晚晴正要再说话，他目光灼灼望住她：
“还有什么话想说？觉得一个保姆不够？那就两个。三个也行。”
秦晚晴：“……”
暗中蜷起手指。
理智告诉她，这会儿反抗无用，反而说不定会激起他的恼火。
万一被他关起来，那就更是没指望了。
暂时顺着他，至少能保持一定的自由。
顿了一顿，平静道：“我希望继续工作。”
厉颢渊倒是有些意外她没有大吵大闹非要拿掉孩子。
不过，这也倒符合她的性子。
这一点，和他认识的颜颜倒是不一样。
颜颜就是个典型的漫画里走出的姑娘。
要是摊上同样的事，肯定是哭得梨花带雨，昏天暗地，变着法的，不管是撒娇还是吵闹，都要流产。
当然，若是颜颜，也不会想拿掉他们的孩子吧……
克制住心绪，才开口：“不行。你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工作。”
第976章 你是鬼啊，走路没声音吗？
秦晚晴拿起自己的手机，三下五除二，一顿操作猛如虎，然后跳下床，递给他。
厉颢渊浓眉一蹙，接过来瞥一眼，是打开的几个网页。
几个女明星的介绍页面。
一挑眸：“什么意思？”
“这些全都是怀孕还在继续工作的女明星，从怀孕，到生产，这些女明星都在娱乐圈活跃，几乎没有一天休息，拍戏、拍广告、上综艺，完全不停。足可证明，对于健康孕妇来说，适当的工作对胎儿，不会有任何影响。甚至还能让孕妇保持良好的心情与活动量。”
厉颢渊笑。
很好。
至少能确定他的孩子生下来，反应跟她一样快。
半晌，才道：“明天丁远会带你去厉氏旗下的私家医院做个全面体检。如果没问题，你可以继续工作。不过，以后任何工作，都必须得到我的允许。”
秦晚晴见他撂下话朝门口走去，舒了口气，又喊住：
“等一下。”
厉颢渊止步。
“你非让我生下这个孩子，还是因为颜颜，是吗。”顿了一顿，秦晚晴继续：“可，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不会是你和颜颜的孩子。”
他眸色跌宕起伏，没言语，径直带上门离开。
**
接下来几天间，舒歌联系了翁鸿儒给自己的名片上的助理电话，约在翁鸿儒在京城的居所里，给他做了第一次正式访问，又约好了下一次的访问时间。
她看得出来，翁鸿儒对自己的印象真的还不错。
否则，不会允许她直接去他的私人住所做访问。
可能是采访之后的报道写得很不错，让翁鸿儒看得高兴，事后又主动邀约舒歌给自己做了几次专访。
这期间，她和翁宅一个佣人混熟了，给了对方一点好处，若是翁鸿儒这边有什么异常情况，跟她说一声。
对于新闻人来讲，放线人，钓大鱼，已经算是驾轻就熟的事儿。
傍晚，下班前，舒歌接到了翁宅佣人的电话。
佣人告诉她，明天深夜，翁鸿儒会去私人游艇上。
翁先生也没告诉下人有什么事，只说可能凌晨才回来。
翁鸿儒生活作息很规矩，在京城居住期间，向来都是晚上十点之前准时睡觉。
无一天例外。
佣人感觉有点奇怪，才会打电话告诉舒歌。
舒歌一听，心潮不禁就波动起来。
别说佣人奇怪，即便自己这个外人，也觉得有问题。
根据她这段日子对翁鸿儒的了解，确实如佣人所说，这位娱乐圈教父早睡早起，生活习惯非常好，完全不像是混娱乐圈的人。
而且没结婚，在京城也没女朋友。
半夜三更能让他去私人游艇上，会是什么重要事？
翁鸿儒在京城的私人游艇，她去过。
是第三次专访时，被请上去的。
长年停泊在二号码头。
走出网站所在大厦时，舒歌的心情还有些激动。
一直在想着明晚怎么跟这件事，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人。
直到沈骁飘了过来：“舒小姐。”
她才吓了一跳：“你是鬼啊，走路没声音吗？”
第977章 你威胁我的手段就只有这一个了？
沈骁苦笑：“我已经喊了你两声了，你没听见。舒小姐在想什么想得这么专注？”
“没什么，”舒歌定定神，又下意识朝四周望去。“你找我干什么？他不会又来了吧？”
沈骁点头：“三爷在侧门那边等您。有话跟您说。”
她蹙蹙眉。
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不要再来骚扰自己。
他不听，还是要来找自己就算了。
每次还神神秘秘，就像是生怕被人看见似的。
却也猜得出他今天来的目的。
这是实习网站楼下，她也不想闹大。
只深吸口气，朝侧门走去。
傅南霆的银灰色座驾果然已经泊在悄无人声的后街。
她走过去：“傅先生找我又有什么事？”
“上车说话。”依旧是冷稳果断的声音。
她微微一拧眉，拉开门，坐了上去。
“你是不把我的话当回数？”一上车，男人更显阴霾的飘来。
她更确定了他今天来找自己的目的，却平心静气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说了，让你不要再跟翁鸿儒接触。”
“我也说了，我的事，你管不着。”
他早已做好会被她反驳的准备，也不恼：“那我也不介意让舒家再破产一次。”
舒歌牙根儿一紧：“傅南霆，你威胁我的手段就只有这一个了吗？还有点新意吗？”
“手段只要好用就行，要新意做什么？”
“我只是采访而已！！你管我的私生活，现在连我的工作都要插手？”
“你采访其他人，我不会阻止。但，这个翁鸿儒例外。”语气斩钉截铁。
“我要是非要跟这个新闻呢？”
“那我刚才的话，也不是白说的。”掏出手机。
她知道，他的话确实不是开玩笑。
一个电话过去，确实可以搅乱舒氏现下的宁静。
舒氏重上市多时，根基渐稳，近来虽不再需要程氏扶植，却也禁不起程氏的猛烈打击。
这男人可以玉石俱焚。
但她不想舒氏集团为他陪葬。
她一把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打电话：“行，我不采访翁鸿儒了。”
傅南霆看一眼她紧握自己手腕的小手。
她这才察觉到有些暧昧，赶紧滑下来。
他怀疑她的承诺可信度有多高，眼皮一动：“真的？”
“嗯。”她小脸上全是诚恳的发誓状。
他终究选择信她：“你想采访其他名人，我会让沈骁帮你安排。”
这算什么，弥补？
刚刚威胁过后，又给颗甜枣？
她只想快点下车：“不用了。”
他又凝视她：“那你最近有什么想要的？”
他知道让她放弃采访翁鸿儒，对于她来说很失落。
只想尽量在别的地方满足一下她。
她一顿，扬起脸：“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用舒氏集团来威胁我。”
说罢，推门下车。
小女人的声音尚回绕徘徊在安静车厢里。
他脸色阴沉沉的，沉默了半晌，一直目送她背影消失，才发车离去。
舒歌站在拐角，看着他驾车离去，舒了口气。
钓大鱼钓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就要收线。
这个时候，让她退出查翁鸿儒，岂不是前功尽弃？
第978章 你不是和他还没和好吗？
怎么可能？？
不过，她也不能全然无视他对舒氏的威胁。
明天翁鸿儒的游艇，她一定得去。
大不了，要是没有打探到什么内幕，再退出调查。
……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却打破了舒歌的构想。
清晨，她刚下楼准备去网站，只见华婶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
“太太，小姐，程氏那边来了个保镖，是三爷派来的，说是今天天气好，接你们去龙泉山玩几天。山上的酒店住宿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龙泉山位于京郊，是名胜古迹，山上有座千年古寺，平时游客还算挺多的。
夏婉淑一愣，望向女儿。
这是搞什么？
舒歌心里一动。
那男人，不会是想这样阻止自己继续跟翁鸿儒的新闻吧？
亲自跑来告诫自己就罢了，还不放心地用这种法子来限制自己与翁鸿儒接触。
他不想自己接触翁鸿儒的决心还真的挺大。
“小歌，”夏婉淑将女儿拉过来低声：“傅南霆送我们去龙泉山玩是什么意思？要不要让华婶去拒绝？”
若是拒绝去龙泉山，就是明显和他作对。表示自己还是要跟翁鸿儒的新闻。
那男人一怒之下，指不定又得针对舒氏。
可今晚，还得去翁鸿儒的私人游艇……
罢了。先去了再想法子走吧。
舒歌想到这里，拍拍妈的手：“既然他有这份好意，我们就去吧。妈不是也喜欢爬山吗？我们母女两也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反正是免费旅游。”
夏婉淑知道女儿才不可能贪图这点便宜：“可你不是和他还没和好吗？他请我们去旅游，这算什么事？”
“妈，既然小歌决定了，就和她一起去吧，就当是放松一下。”
舒柏言下了楼，显然已经明白楼下发生了什么。
舒歌看一眼哥，倒是有些意外，没料到哥会同意自己与妈被傅南霆的人接出去玩。
舒柏言似乎看出妹妹的疑惑，走过来：“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是有情意的。既然他盛情相邀，你就去吧。”
舒歌也没多想了，点头，又望向妈：“妈，怎么样？”
夏婉淑素来儿女大过天，只要小歌同意，自己也不会反对：“随便你。你愿意去，妈也就陪你去。”
舒歌准备上楼给自己和妈带点简单换洗衣物。
虽然龙泉山只是郊区，但若是得住下，总还是要带点行李的。
华婶却又说：“那保镖说了，不用带任何东西，酒店那边都安排好了，太太小姐去了，什么都有。”
舒歌唇角勾起光泽，还真是安排得周道细致啊。
看来是铁了心要把她和妈送到龙泉山住几天，不让她再沾染调查翁鸿儒的任务了。
打了个电话给网站，请过假，她和夏婉淑离开了舒家，上了车。
……
车子开得很快，母女两出门又很早。
到龙泉山时，中午还不到。
最近不是公众假日，游客不多，山上很是清净。
舒歌和夏婉淑在两个保镖的陪伴下，在山里逛了半天，又回酒店吃了个饭，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了。
第979章 怎么才能离开？
傅南霆安排得的确很妥当。
给母女两人安排的是龙泉山山上最昂贵的一家酒店。
全程都有酒店经理在一旁亲自服务。
两人入住的套房也是整个酒店做豪华宽大的一间，还有个能俯瞰到整个山景的大阳台。
阳台上，还有个连接山顶的天然温泉。
完全是个值得人在这儿享受几天的好地方。
可舒歌却心思根本不在这儿。
夜幕快要降临，越来越焦躁。
再过几个小时，翁鸿儒就要去私人游艇了。
她必须在翁鸿儒去之前赶过去，才方便混上游艇。
可是现在，她人还在龙泉山，保镖时刻盯着她，怎么才能离开？
正想着，夏婉淑叫她陪自己一块儿去顶峰的寺庙去。
那是龙泉山上最出名的一座千年古庙。
也是游客必来之地。
舒歌也就暂时收起心思，陪妈去了。
母女两刚进寺庙，只听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飘来：“
“干妈，老大？？”
舒歌一回头，竟是凰妃妃陪着乔老太太从左边的寺庙禅房走出来，一讶，走过去：
“妃妃，你和老太太怎么在这儿？”
“奶奶不是信佛嘛，每个月都有来龙泉山上寺庙进香的习惯，这几天就住在寺里的禅房。这回是我陪她老人家来。”
乔老太太也慈爱地跟夏婉淑打了声招呼：“舒太太，带着小歌来爬山啊？”
夏婉淑走过来问候了一声，点点头，含笑：“是啊，没想到这么巧，刚好遇着老太太和妃妃了。”
舒歌心情一畅，这简直是老天爷给自己的大好机会。
拉着凰妃妃就走：“妈，乔奶奶，我和妃妃说说话。你们先慢慢逛。”
乔老太太笑着对夏婉淑摇头：“让她们两个年轻孩子去玩吧。”
舒歌将凰妃妃拉到一边，瞥一眼不远处跟得紧紧的两个保镖：
“凰姐，看见了吗？”
凰妃妃这次看到站在庙宇门口的两个男人，一下子认出是三爷下面的心腹保镖，顿时一怔：
“怎么三爷的人也在这里？”
“其实今天是傅南霆送我和我妈来龙泉山旅游的，但是我有重要事想回去。等会儿我想离开，你帮我牵住那人。”
“老大你有重要事就直接跟他说好了，让他送你回市中心啊。”凰妃妃被说懵了。
“傅南霆不让我回去。”
凰妃妃吁了口气，也没多问了，反正老大想要自己帮忙，自己肯定是不能推拒的。
压低声音：“行。我知道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
待时间差不多了，舒歌挽着凰妃妃回到妈和老太太跟前：
“妈，我和妃妃好久没见面了，想留在这里多和她说说话。”
夏婉淑笑道：“那妈先回酒店。你待会儿自己回来，小心点。”
两个保镖见舒家母女一个回酒店，一个留下，一人陪着夏婉淑回去了，留下一人则继续跟在舒歌身边。
凰妃妃先送老太太回了禅房，又挽着舒歌的手臂走到了自己寺庙后院的宾客房间外，看一眼紧跟着的保镖
第980章 来者不善
“我和老大要回房间说话，你不是还要跟进来吧？”
保镖自然是不敢跟进两个女人的房间的，讪讪止步。
“我和老大好久没见，很多话要说，说不定她今晚就在我这里睡下了。你别来打扰我们。”凰妃妃又交代。
保镖自然应下：“好的，乔少奶奶。”
凰妃妃撂下话就带着舒歌进了房间，关上门。
房间不大，只是一个卧室，干净古典，与古代寺庙禅房如出一辙。
西墙上却还有一扇门。像是个后门。
一进去，凰妃妃就打开那扇门。
门外，竟然是直通山下的一条小径。
“老大，你从这边下山，山下停着我们乔家的车子，我跟司机已经打过电话了。你让司机送你回市里就行了。”
舒歌感激地看一眼凰妃妃，只望一眼门口：“保镖那边…”
“放心，他又不知道我这房间有后门，只当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呢。至少今晚肯定是没问题。”
嗯，只要混过今晚就行了。
舒歌也没多说什么，先从后门离开。
顺着山间台阶下了山，果然，乔家车子正停在那儿。
她拉开车门上了车，让乔家的司机赶紧开离。
车子远离龙泉山，在平坦的马路上驰骋起来后，乔家司机道：
“舒小姐，现在是把您送回去舒家吗？”
“不，麻烦你把我直接送去二号码头。”
“海边？”乔家司机一讶，“您大半夜的去那里干什么？”
“你把我送去那里就行了。谢谢。”
司机见她再不言语，也没多问了。
……
夜深了。
舒歌在二号码头下了车，拿出手机。
九点刚过。
翁宅佣人说，翁鸿儒大概十点左右会来游艇。
她这会儿应该还赶得及。
一眼就看见了停靠在岸边的白色游艇。
这是上次来过的翁鸿儒的私人游艇。
是个单层游艇，不算大，属于轻巧型。
甲板上，只有一个驾驶舱和一个供休息的窄小船舱。
船舱前方亮着灯光。
估计是游艇驾驶员已经提前上去了。
趸船已架起来了。方便过去。
她趁游艇上人不备，猫着腰轻巧上艇。
刚想着找哪里躲起来，只见驾驶员从船舱出来了。
她顾不得多想，直接钻进了船舱里。
与此同时，甲板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好像不止一个人。
驾驶员恭敬的声音飘来：
“翁先生来了。”
翁鸿儒应了一声。
没料到翁鸿儒来的这么快。
舒歌蹲下身，屏住呼吸，透过玻璃窗朝外望去。
翁鸿儒带着几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上了游艇。
那几个男人一看就气势凶狠，来者不善。
她这段日子采访翁鸿儒多次，不管是助理，还是保镖，从没见过他身边有这样的下属。
其中一个男人，无意间手肘一勾，带起外衣一角。
腰间，一把明晃晃的弧形金属，在灯光昏暗的游艇上，反射出冷冽光泽。
是枪。
舒歌心快要跳出来，捂住嘴，制止了自己的惊诧声。
又滑下去，贴住舱壁。
拿出手机。
今晚来得匆忙，没有带任何录音和录影设备，只能靠手机了。
第981章 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然后，她隐约听见翁鸿儒对着驾驶员的响起：
“你回去吧。”
“啊，翁先生自己出海吗？不需要我？”
“是的。”
舒歌屏息。
大半晚上，将私人游艇驾驶员打发走，带着一群持枪的男人出海，更是加重了她心内的怀疑。
不一会，她感觉游艇开动了起来。
看时间，大概开了二十分钟，游艇才停下。
按照这个时间，只怕都已经到了没有监控的公海地段了。
翁鸿儒深夜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直到雷达搅动海水的声音传来。
好像有另一艘快艇开了过来，停下来。
她悄悄支身，透过船舱的小窗朝外望去。
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翁鸿儒背着手，站在甲板上，面朝大海。
侧脸上的神色很是凝重，深沉，完全不是平日那个和蔼可亲，笑语晏晏的中年人。
仿若换了个人。
而那几个持枪男子，亦脸色森冷地散落在他四周。
依稀也能看到旁边停着一艘银色快艇，好像真的有人来了。
但，甲板上的障碍物挡住了快艇大部分，再加上深夜的海上几乎一片黑暗，光鲜太暗……
她看不到快艇上的人。
只听见翁鸿儒面朝那人笑了一笑：
“来了。”
然后，她听见快艇上那人一跃上来了翁鸿儒的游艇，回应了一声，又说了几句什么。
声音压得极低沉，又距离自己实在有点儿远，舒歌根本听不清楚声音，更别提说什么。
只隐约看见那人一身黑色大衣，身型笼罩得与黑夜融为一体。
海风吹拂下，大衣一角轻轻飘起。
对方好像只有一个人。
翁鸿儒有些猜疑的声音传来：
“……听外界传言您和黑道有些牵连，还不大信。原来果真如此。不过，依你现在的地位与成就，何必沾染军火这种黑市生意？”
舒歌心脏跳得很是激烈，握着手机的手亦有些颤抖。
看来，翁鸿儒果真与黑市军火有染。
今夜，也是来谈论军火生意的。
而这个与他来进行交易的神秘客人，显然，也是国内有名的巨擘。
只是……
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得这么快？
只差要蹦出来了？
下意识有种不大妙的预感。
这个与翁鸿儒交易的人，会是谁……
正这时，那人不知说了什么，让翁鸿儒似是终于放下了一颗心，笑起来：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行。那我也把话摊开说，我这边直接和枪弹原产国合作，货源充足，长期供货给中亚雇佣军队，您需要多少数量，我都能提供得起。价钱，就是我跟您在电话里说的。如果要得急，再涨30%。”
对方喉结一动，似是发出清冷笑，说了几句什么。
翁鸿儒拧眉，好像是因为对方讲价，有些不高兴了：
“什么叫坐地起价？我这是明码实价！三爷也算是国内商圈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财可倾国，若是诚心想和我交易，也不必来讨价还价这一套。”
一声‘三爷’，让船舱内的舒歌顿时一个灵激！
第982章 还能有几个三爷？
指腹一松。手机差点滑下来。
心脏，亦是一瞬间差点停滞。
三爷……
还能有几个三爷？
此刻和翁鸿儒在做交易的是傅南霆？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许自己接触翁鸿儒的原因？
这就是为什么他特意今天派保镖把自己和妈妈送去龙泉山度假？
因为他知道翁鸿儒确实是黑市军火商，更因为与翁鸿儒有交易，才不准她坏了他的好事儿？
虽然在最后一刻握住了手机，没让手机掉在地上，可手机的金属外壳仍是撞了一下舱壁。
细微的清脆一声，在黑夜的海上，格外醒目。
尤其是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
甲板上，翁鸿儒耳朵尖得很，立刻环视周遭。
一名男子收到了翁鸿儒的眼色，立刻大步朝船舱内走来。
舒歌根本没有避的地方，眼睁睁看着门刷的被来开，男人走了进来。
看见舒歌的一瞬，男人脸色大变，似乎没想到游艇上居然还藏着个女人。
继而将她一把拎起来就朝外面走去。
舒歌奋力挣扎，可根本敌不过一个显然是练家子的男子力气。
三五步，男人就将舒歌拎到了甲板上。
手一松，她跪趴在甲板上，一时间，摔得七荤八素。
抬起头，正看见面色震惊无比的翁鸿儒。
“翁先生，这女人，你认识吗？”下属问道。
明显，翁鸿儒万万料不到跟踪自己、藏于游艇上的居然是她。
继而，面色又从震惊到愤怒，慢慢的，浮出冷笑：
“艺网站的社会记者。呵。一辈子打鹰，临了却被鹰啄了眼。倒是我小瞧你了啊，舒小姐。”
舒歌后背寒气直冒。
眼下的翁鸿儒绝对不是平日自己采访时温善而绅士的娱乐圈投资商。
浑身都透出丧心病狂。
这也恐怕正是他私底下的本来面目。
目光又一偏，更是打了个寒颤。
站在翁鸿儒对面的身影，刚刚正在和翁鸿儒谈军火生意的，确实是傅南霆。
傅南霆早已瞳仁缩紧，五指关节蜷起来，暗里嘎吱作响。
明明她保证了不再跟翁鸿儒，还为了安全起见，今天派保镖将她送去了龙泉山
为什么她还是会出现在这里？
却也不意外。
依她那小狐狸的心思，想跑出来，也不算大事。
也看得出她盯着自己的眼神充满惊诧，不解和质问。
正这时，已听翁鸿儒冷狠声音飘出：
“三爷，不好意思。是我防备不周，闯进了个小贼，打扰了我们。您稍等片刻，我先处理一下。”
舒歌后背又是一紧，却看见傅南霆脸上并无旁色，宛如苍穹下的深海一样波澜不惊，万里无泽。
对于翁鸿儒的话，也并无异议。
她一颗心，顿时急遽下坠。
他的表现，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
也是。
他和她，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他已经想尽办法警告过自己，不要让自己与翁鸿儒接近了。
甚至还不惜派人将她弄去度假。
是她自己不听罢了。
怎么还能奢求他与‘合作伙伴’闹翻，为自己说话，出手救自己？
第983章 可惜了
翁鸿儒打了个手势。
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杀气的男人疾步朝舒歌走过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掌心里握着的手机，被男人一把抢了过去。
男人按下亮着的屏幕上暂停的播放键。
刚才录下的声音飘出来。
翁鸿儒脸上森冷之意随着录音的播放，愈发凉得骇人。
完全明白了舒歌最近亲近自己的目的。
不是因为他影视投资人的身份。
而是妄图查出他背后的黑市军火商身份。
手一扬。
下属二话不说，将手机狠狠砸到地板上，四分五裂。
舒歌看着冒险跟了一夜的成果付之东流，后背沁出冷汗。
她知道，下一个四分五裂的，可能是自己。
果然，翁鸿儒凝视着她：
“可惜了。”
舒歌寒毛倏的竖起，完全能理解‘可惜了’这三个字的涵义。
翁鸿儒夹杂阴冷的感慨继续传来：
“舒小姐是我看得起的无数不多的女人之一。现在的年轻女孩，很少有你这么拼的。可惜了啊……”
话音刚落，眼色一厉，打了个手势。
两个男人立刻走上前，欲架起舒歌。
舒歌一跃而起，条件反射望向翁鸿儒：
“你想干什么？这是法治社会！”
“不好意思，这里不是法治社会，是什么都没有的公海。”翁鸿儒讥讽一笑。
没人。没监控。四不管。
即便在这儿将人大卸八块。
也不会有人知道。
又手一扬：“绑了，进船舱里解决。我不喜欢闻到血腥。”
两人正要将舒歌架进去，却听傅南霆的声音幽幽飘来：
“何必这么麻烦。”
短短几个字，就像是剖开荒凉长夜的冷剑。
让在场几人停下动作。
舒歌亦是一震，望向他。
她并没奢求他会救自己，也不准备向他求救……
可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翁鸿儒面色一动：“三爷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是来做交易的，不是来看戏的。”傅南霆抬手理了一下衣领，骨节分明的长指顺势滑下去，缓缓滑入怀里。
出来时，指腹间已多了把乌黑裎亮的手枪。
保险栓咔嚓一声，子弹利落上膛。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这一声，在黑夜里格外响亮。
却抵不过男人更加阴寒沉冷的话。
话音一毕，抬起长臂，枪口直直对准脸蛋苍白的小女人。
翁鸿儒明白了傅南霆的意思，惊讶之后，唇边渗出一线笑：
“早听说三爷处事狠辣果断，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果然，还是我老了。行，三爷既有心帮我处理，那我也就落个清闲。”
说着，一挥手，勒令围住舒歌的下属走开。
舒歌被傅南霆一步步朝后面逼退，后背冷汗浸透衣裳。
想要说话，话却像是卡在嗓子眼，吐不出来。
而且，就算说话，又能说什么？
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转瞬功夫，她已经被他逼到了游艇的栏杆边。距离翁鸿儒一行人颇有些距离。
后背抵到了冰凉坚硬的铁围栏。
心脏却比铁还要冷几分，嗫嚅着，哆嗦着：
“为什么……”
第984章 这一次，一定是死了
不是怕死。
而是心痛。
心痛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心痛自己为什么和他走到这一步。
傅南霆完全能领会到她想问什么。头颈朝她头颅倾近几寸，鼻尖轻蹭过她披散下来的浓密乌黑的秀发，低沉着嗓音，打断她的的话：
“我从没变过。一直都是这样。”
话音甫落，右手倏的将她衣领一抓，扯到眼皮子下面。
持着枪的左手抵到她胸前。
她耳边一震。
视野中，隐约火光一闪。
只觉得胸前某处仿似被什么重重一击，然后被他大掌狠狠一推。
一股正常人无法抗拒的力道，让她身子不自禁朝后飞去。
直直落下海。
冰凉的海水从四面八方见她裹住，朝她的口鼻里涌进来。
胸口的伤口鲜血四绽，与身边海水混为一体。
她不确定自己哪个部位中了枪，渐渐的，也感觉不出疼痛。
感觉身体不住下沉，下沉，再下沉……
起初，还挣扎了两下。
几秒后，体力渐渐流逝，潜意识中，似乎也不想再挣扎纠缠。
随着海水下坠。
……
深夜的海上，天气说变就变。
短短几分钟，乌云低垂，云层间断续掠过银色电流。
隐隐，有暴雨的征兆。
游艇上，轻缓的拍手声打破静寂，伴着翁鸿儒的调谑声传来：
“三爷果真让我甘拜下风。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儿，说弄死就弄死。我都没有你这么心狠手辣。”
这个小记者既然看到了他们交易的全景，肯定是留不得的了。
本说着将舒歌带到船舱里面，一把刀了结了也就罢了。
没料这个傅南霆倒是更决绝。
直接就把这女孩一枪打落海。
连一条全尸都不给人家留。
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男人转过身，枪支已收回衣服内。
峻冷面色淡漠无华，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炼狱气息：
“别废话了。可以带我去看样货了吗？”
经历了这一场意外，翁鸿儒被他亲手手刃一个旁观者也是慑服了，似是也对他多了几分信任，再无二话，手一摆。
一名下属立刻走进驾驶室。
游艇趁着黑夜，卷起浪花，破海驰骋而去。
……
“麻麻~”
奶**嫩的声音，唤醒了舒歌的意识。
她睁开眼睛，已不再深陷海水里，感觉四周一片白色光芒。不知身在何方。
跟上次被西南毒枭锁在冰柜里休克时，梦到的场景一样。
瞳仁聚焦，终于，视线中，看见了熟悉的一张小脸蛋。
小奶糕眨巴着乌黑浓密的长睫，正俯在她身边不停呼唤着她。
这是……死了么？
不然为什么会看见小奶糕？
这一次，一定是死了。
不会是梦。
当胸一枪，掉进海里，这里又是荒无人烟的公海。
绝不会再像上次一样有奇迹。
她喉咙一动，抓回神思：“宝宝……”
撑身坐起，将软绵绵的一团嫩肉儿揽入怀里。
狠狠嗅着他身上的天然婴孩醇香，眼泪却不自控地啪嗒落下。
死了也好。
至少能和小奶糕在一起了。
小奶糕由着她抱了会儿，抬起胖乎乎的手，给她擦干脸上的泪水
第985章 你要是这里，怎么把我生下来？
“麻麻，你怎么又来了呢？我说了，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她哽咽地说不出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说呢…
是你爸爸送我来的吗？
她搂住小奶糕胖嘟嘟的手，放在唇边，贪婪地吮吸着他能镇定人心的奶香：
“妈妈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不行的，麻麻。你要是这里，怎么能把我生下来？”一脸蛋儿的义正言辞。
她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她怎么告诉面前的小奶糕，她和他的爸爸已经不在一起了。
可能永远没法再让他诞生了。
或许是她弄错了。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就算前世她为他生过孩子，今生也不一定会再发生。
今生，也许她的生命中，压根就不会出现小奶糕这么一号人了。
“把拔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其实把拔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你不要生气哦。”小人儿说着大人的话，说的小心翼翼，生怕她会再一次落泪，又抬起粉嫩小手去给她擦脸上的泪珠子。
很喜欢她？
这话此刻听起来，是多么讽刺。
她眼泪更是不自觉地往下掉。
“所以麻麻一定要回去。我希望有一天，能和把拔麻麻生活在一起。”
小奶糕郑重地说完，帮她擦掉眼梢最后一抹泪痕。
小手抬起，牢牢抓住她被海水浸湿的袖子。
小孩的手肉感十足，很是温暖，就像一个散发着热量的小太阳。
一瞬间，舒歌只觉得被冰凉海水浸泡过的身体异常温暖。
好像有人将自己从水底拉了起来。
然后，整个人似乎被人放平在硬邦邦的地面上。
有人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外加按摩心肺。
她胃袋一挤压，一阵恶心，头一歪，吐出好几口海水。
意识清晰了几分，却还是没力气睁开眼。
只听见有人的冲着自己的耳朵呼唤：
“小姐，醒一醒……你没事了，我已经救你上来了……坚持一下，这就送你上岸。”
不会的……
这一定是临死前的幻觉吧？
怎么可能……
她被丢在了公海。
这儿除了海鸟，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有人救自己上来？
大半夜的，这里也不可能会有经过的渔船货船……
怎么可能会有人那么准时无误地救自己上来？
接下来，她能感觉有人在为自己止血，包扎。
微疼的清晰触感，让她清楚了，自己不是死亡前的幻觉。
她是真的被人救上来了。
声音陆续飘来，俯在她耳边低低念叨着，似乎想要拉回她的意识：
“没事，你只是被子弹擦伤，失血也不多。这个傅老三，枪法到底还是我们第九师当中最准的！”
什么第九师……
什么……
她睫毛狠狠一震。
很想睁开眼睛，却终究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
这一觉，睡得极漫长。
漫长到，舒歌以为自己再不会苏醒。
彻底清醒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只感觉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厚实，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大床上。
窗外懒散散的暖暖阳光射进来，照在身上。
第986章 元——元首府？
她睁开眼，定住神，脑子里慢慢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活动了一下手脚。
慢慢坐起来。
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干爽的睡衣。
胸前明显绑着纱布。
左肋传来的隐痛，让她俯下身，忍不住捂住。
调匀了呼吸，才环视四周。
这是一个绝对能够称得上奢华的房间。
纯手工打造的古典家私，头顶上的水晶吊灯，绝不逊色于她看过的任何高级居所。
这里是哪里？
昨晚到底是谁把自己救了上来？
听昨天昏迷之前救自己的人的对话，显然是与傅南霆认识的。
所以说，昨天其实有人是雌伏在翁鸿儒的游艇周围的？
只因为傅南霆清楚，才敢对自己那么做，因为他明白，有人会救自己，自己绝对不会有事的？
正这时，门开了。
一个看上去四十左右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长发挽起，一身干练而职业化的深蓝色套装，面容秀丽娟好，年纪虽然不算很轻，但姿容尚在，看到出来年轻时也算是个美人，只神色有几分不苟言笑和谨慎严肃，让人望而生畏。
看上去，就像是大集团的高级助理或者首席秘书之类的人。
见舒歌醒了，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上前：“舒小姐醒了。身体觉得如何？”
舒歌忙问：“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是你们救我上来的吗？”
女人早就料到刚苏醒的她会有很多问题，只静静道：
“我叫孟姗，是楚元首的秘书。这里是元首府。”
元元首府？
舒歌一口气卡在嗓子眼。
半天说不出话。
等等……
昨晚把自己从海上救上来的人，是元首府的人？
她知道，傅南霆确实是和楚元首认识的，但他说过，只是因为程氏与政府的合作，商业上的事而已……
现在看来，却好像远远不止。
脑子灵光一闪，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就像一个身在重重迷雾中的人。
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面前这个女人能告诉她一切真相。
孟姗见她因为激动而扯到伤口，脸色微微泛白，只安静提醒：
“您的伤虽然不算很重，但毕竟还没痊愈，请您稍安勿躁。我先让医生为您进行全面检查，稍后，会有人告诉你一切。”
勿躁？她现在还能佛性吗？
舒歌哪里还有耐性做检查，见她要出去，忍住疼痛冲过去便抓住孟姗的胳膊：
“……孟秘书是吗？你别走，麻烦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傅南霆和元首府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打伤我，只是为了救我是不是？他知道我不会有事才这么做的，对吗？他现在人呢？”
孟姗将她手腕轻轻一捉，慢慢抽离：
“舒小姐，您目前的身体不适合情绪太激动。您的这些问题，稍后都会有人亲自解答。不过现在，劝您先安静下来，免得伤了身体。”
“不就是一点小伤吗？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不用做检查了。孟秘书，请你先告诉我实情好吗……”舒歌都快焦心死了。
第987章 小奶糕还是来了？
眼前就是真相，一根手指就能戳破。
偏偏还要等检查完身体，谁等得了？
孟姗见她执着，眼色一顿：
“舒小姐的伤确实没什么大碍，可难道连肚子里的宝宝也不顾了吗？”
什么鬼？
肚子里的宝宝？
舒歌呆住，见孟姗不是开玩笑，才呼吸一止：“我……怀孕了？”
“快两个月了。昨晚舒小姐又是受伤又是落水，还能保住，也算是这个孩子命大。放心，医生说了，胎儿还算稳固，只是毕竟是早孕期，仍需保持心情平和，不宜大喜大悲。”
舒歌揪住孟姗的手指头一根根松开，滑下来。
孟姗见她安静下来，走出房间，去叫医生了。
舒歌在原地发呆了会儿，才跌坐回了床上，心乱如麻。
很久才镇定下来，低下头，看一眼肚子。
不可能吧……
怎么会。
可事实又由不得她不信。
就是他那次把自己弄到别院关了几天的……后果。
虽然那几天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但她自我安慰是安全期，也就没在意。
这段日子，事太多，经期本就有些乱，身体又没什么特殊反应，更是没想过会中奖。
本以为这一世和小奶糕再没缘了。
没料到……
小奶糕还是来了？
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错愕。
直到孟姗带着医生进来，给她做了基本的心肺检查，又测量了血压、血氧量，医生表示身体无碍离开后，她才缓过神，望住孟姗：“孟秘书，现在能告诉我实情了吗？”
孟姗见她身子没什么问题了，也再不绕圈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她离开房间。
走出房间，舒歌看见，这是一栋皇宫式的高层别墅。
她知道，这里应该就是元首府。
室内除了旋转电梯，还设有室内透明电梯供人上下。
四周每道门前与出入口，都有佣人垂首站立。
一面180°的落地窗占据满了整张墙壁。
舒歌看见落地窗外的楼下，是一片碧草如茵的草坪，草坪斜前方，正好有一处门岗，伫立着几个身穿制服，身材高大的军人。
孟姗踩着大理石地砖，领着她进了电梯，摁下最高层。
抵达目的电梯楼层，门打开。
她跟着孟姗踏出轿厢，眼前的楼层比起楼下，又是一番景象。
冷清庄严不少。
沿着走廊，孟姗带着她走到一闪玻璃智能门前，将食指放在指纹锁上。
门自动缓缓开了。
这应该是一间会客室。
舒歌跟着进去，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
尽管隔着些距离，仍能看见男子五官立体而俊朗，气宇轩昂，身型比起一般人更加高大挺拔，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刻，看见舒歌被打来，一双历练丰富的深邃鹰眸望过来，眼神掺杂了几分复杂。
这是她在电视里看过很多次的一张脸。
一张足可令民众匍匐于前的尊贵脸庞。
上次虽然在凰妃妃和乔锦的婚礼上，惊鸿一瞥，但只看到了个背影。
此刻，正面近距离相对，说完全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第988章 谢谢元首的照顾。很好。
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大人物。
舒歌手心难免沁出些汗。
楚修止见她有些紧张，道：“孟姗，你先下去。”
孟姗垂首，依从上级吩咐，先行离开会客室。
楚修止看向距离自己有些远的年轻女孩身上。
换了身孟姗给她准备的简单家居衣，长发垂坠肩上，不施粉黛，又刚刚受了伤，未免有些憔悴，可远远看着，却也有种令人心动的美。
也难怪老三那小子对她情有独钟，魂牵梦萦，死活不罢手。
念及此，楚修止放柔了声音，略带调侃：
“舒小姐，请过来坐。放心，我不会吃人。”
舒歌脸颊这才浮出几分不好意思，克制住紧张，走到了楚修止面前，毕恭毕敬：
“元首好。”
然后才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
楚修止目光近距离落在女孩的脸上，倏的，眉目一动。
舒歌见面前的男子半天没有回应，悄悄抬头。
女孩华光璀璨的大眸如好奇的小鹿望过来，让楚修止心脏再次猛的一顿，清朗睿智的眸罩上了一层雾气，仿佛陷入了回忆沼泽。
几秒后，才用意志力拉回飘远的神思，恢复容色：
“舒小姐，你好。醒来后，身体可还好？”
“谢谢元首的照顾。很好。”
楚修止目光往下一滑，不经意落在她的腹部上：“你身体的情况，孟姗和医生应该跟你说过了吧。”
她心潮又起伏起来，半会儿镇定下来，点点头，等不及了：
“元首先生，现在您能告诉我，傅南霆到底与您是什么关系……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相信依舒小姐的蕙质兰心，应该已经猜到一些了吧。”
她想要把自己心底的怀疑说出口，却又不敢，安静地等待楚修止说话。
事已至此，人都到了这儿，楚修止也不再隐瞒：
“老三在十二岁时，就在我的安排下，加入了第九师。从头到尾，他和他的外公傅铭丞老将军一样，一直都是我们国家的军人，亦是我这几年最不可或缺的得力干将。”
舒歌一个震颤，手心沁出汗。
果然，和她刚刚的猜测一样……
十二岁？
那就是在他为了保护她，被狗咬伤在舒家小区门口后，失去踪影后，直到回归程家的那几年……
她一直在猜测他那空白的几年在哪里，是不是又在哪里流浪……
原来，是被元首找到了，一直悉心培养着，进了军队？
“第九师又称凤，成员皆是万众挑一的精英，与其他军人有着不一样的使命，他们身负一些秘不可宣的任务，所有每位凤成员的身份不会曝光。对外，他们甚至有各种各样的职业，有各种各样的社会地位，私底下为国家完成各种任务。当今全球，每个国家都会培养这样一支秘密精英军队，关键时刻，为己所用。而老三，恰好就是这群人中的一个。通俗的来讲，应该就是你们口里的，卧底。”
楚修止语速缓慢，尽量让她有时间去消化突如其来的真相。
第989章 歼黑行动
舒歌攥紧手心：“所以，他一直以来和黑道来往、合作，其实也是一场任务？”
楚修止毋庸置疑地点头：
“这是一场为期多载的歼黑行动。早在十多年前就陆续展开了，我国与国际刑警合作，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意图覆灭全球范围内暗地进行毒品军火等的组织与个人。这些年，第九师的军人雌伏在各界，与这些黑色帮会组织进行各种接触，来往，甚至表面上的合作，就是为了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将他们一网成擒，送上国际法庭。而，傅南霆，就是其中之一，他回程家认祖归宗，掌控程氏，发展商圈地位，亦是为了方便在民间卧底，以社会名流的身份，与那些组织接触。事实上，这些年，他的确功勋卓著，不负所望，已帮我们破获击溃了不少组织，是第九师的佼佼者。”
舒歌心绪波涛般起起落落，半天无法镇定。
她一直以为他身上的污点，居然是她看不见的荣耀。
他并没有误入歧途。并没和那些黑道组织坑壑一气。
也并不是为了赚黑钱，才不肯与那些黑道组织断绝关系。
而是有任务在身。
他的任务和身份，都是值得她引以为傲的。
可惜，却说不得。
蓦的，睫一动：“他最近疏离我，还跟我堂姐来往甚密，是不是跟他军人卧底的身份有关系？”
楚修止望着他：“前段日子，元首府后台系统有被侵入的迹象。第九师全体军人的名单很有可能泄漏。一旦泄露，他的身份曝光，会被全球黑帮派追杀。你是他这辈子身边最亲近的人，肯定也会被报复。而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第九师的同袍，那名军人的女友也惨遭报复，下场凄惨。他怕你也会重蹈那位同袍女友的覆辙，才会这么做。至于他和你堂姐的亲近，我猜，他是让你堂姐代替你当黑道的活靶子，成为你的保护伞。这样，你的安全会更加万无一失。”
她唇哆嗦了一下，制住内心潮涌。
所以，他从头至尾，也并没相信过堂姐是他的恩人。
只是堂姐借这件事亲近他，他为了保护自己，顺水推舟罢了。
难怪他最近每次和自己见面都是神秘兮兮，弄得像地下特务接头，生怕被人看见。
就连那次把她软禁在别苑，也是偷偷的，弄得远远。
是生怕他们的关系曝光被发现？
脑子一闪，忽的想起那次的梦。
前世，他滞留国外养伤，没有及时回国，就是因为被黑帮追杀受了重伤，进医院疗伤。
所以，前世的他是因为卧底身份暴露，才会被追杀？
前世他既然与黑道分崩离析，还遭遇追杀，不愿意牵连自己才没有及时回国，今生，肯定也是一样的意图。
可当时，她没有联想下去，只被他的冷落疏离与不解释凉了心。
“他并不是他对你有心隐瞒，不愿意对你解释。而是第九师军人使命使然。”
楚修止的声音继续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