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唯一活下来的人
“诞生自现世的堕天使，你想要从我这里知晓他的信息，又能支付我什么呢？”知者恶魔眼里满是调侃之色，它不是慈善家，又怎么可能轻易告诉她答案。
恶魔眼中贪婪的目光，细细地打量在堕天使的身上。
片刻的对视后，堕天使说道：“如果你不打算说，那就当我没问。”
恶魔的气息一滞，不过很快，它便反应过来，“看来，你对他也不是一无所知。”
“可却知道的有限，有意思，堕天使一族为何会让你来见他，你明明知道的不多，你明明还未得到信任，它们又为什么会让你来....等等，你是从现世降临的，原来如此，你曾在现世见过他，所以才会是你...那么，他真的回来了。”
堕天使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她复杂且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恶魔，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一句隐晦的话，为什么知者恶魔却能从那句话中推测出了如此多的信息，为此，她深感恐惧。
“恐惧，很好，你确实应该恐惧，这能帮助你学会在深渊里生存，堕天使。”知者恶魔嘲弄了一句。
而后，它的注意力便没有放在了眼前年轻的堕天使身上。
“他回来了，回到了深渊，我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祖魔，它无疑会奖赏我。”它并不在乎将自己的目的暴露在堕天使面前。
恶魔的族群不是一体，它们的种族观念薄弱，可是它们清楚，祖魔是恶魔中最强大的存在，这是唯一不变的真理。
知者恶魔诞生自恶魔族群之外，它的身上并未烙印祖魔的痕迹，它想要自由，那就要付出自由的代价，它掌控着杀戮之都，掌控着深度两百的深渊，这些都是它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换来的。
而那庞大的代价却只换来了如此贫瘠的地方，深度两百的深渊，只不过是一个.asxs.，它是律级恶魔，本应该管理更深的深渊，只因为身上没有祖魔的印记，它只能得到这片贫瘠之地。
可即使是这样，它依旧要被监视，而负责监视它的，是一只可悲弱小的巴塔里种。
它与堕天使之间的交易内容不能被祖魔知道，所以它选择杀死那只巴塔里种。
城市中混入了人类，它知道。
而那个人类的目的是什么它却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利用他们，帮助自己除掉祖魔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知者恶魔做的很隐蔽，只怕那个人类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利用的事情。
回过神来的堕天使眼神越发冷冽，吃过一次亏的她不会在大意第二次。
知者恶魔无疑要比她强大，自己能安然无恙的站在它面前，全然是因为族群与它签订的契约，它不能杀死自己，也不能讲有关这次事件的情况告诉恶魔族群。
“你想要违背自己的契约吗？”堕天使威胁道。
知者恶魔抬眼向堕天使瞥去，“当然不，我会协助你完成你的任务，在这之前你不用有任何的担心。”
“不过，当你的任务结束之后，与我的契约完成之后，一切就不是你们说了算了，是否将他的情况传递回族群，是我的自由，你没法阻止，也阻止不了。”
堕天使对视道：“你只需要遵守你的契约就足够了。”
堕天使与知者恶魔签订的契约内容，她是知晓的，在契约生效期间，知者恶魔必须完成它的任务。可契约一旦结束，束缚将不在，有关事件的情报会存在在知者恶魔的脑子里，该如何处理，即便堕天使也无法阻止它。
除非，堕天使族群想要一不作二不休，直接在杀戮之都内除掉这个知情者，但那样往往代表更大的变数。
知者恶魔虽说没有烙印上祖魔的印记，但它依旧是掌管深度两百深渊的律级恶魔，它的死会被祖魔追查到底，直至被发现实情。
那样的结果，无疑是与恶魔族群彻底交恶，这并非明智之举。
艾斯德对于深渊异族来说的确很特殊，但与恶魔族**恶一事完全没有必要。
在了解他的回归上，它们已经占得了先机，这对于堕天使族群来说已经足够了。
卡帕多西亚氏族会由它们堕天使来寻找，这无疑是与艾斯德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只有这样，它们才拥有得到了解当年深渊之底所发生之事的机会。
当初艾斯德面对巴塔里种的疑问时，说对方不自量力并非没有缘由，连深渊异族族群都不曾了解到的事实，又怎么可能轻易告诉一只法典级恶魔呢？
从艾斯德的角度看来，巴塔里种问出来的问题，着实可笑。
千年前深渊之底的战役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仅仅是巴塔里种想要知道，堕天使族群也想要知道，为此，它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因为，艾斯德是唯一一个从深渊之底活着回来的人。
身在杀戮之都中心城堡内的堕天使并不了解这些，她诞生的太晚，根本没资格了解，她唯一知晓的，也只是知道艾斯德对于族群来说非常重要。
而这一切，却被知者恶魔看在眼里。
因为，它知道艾斯德的重要性。
它不是当年的亲历者，但却从祖魔那里知晓这件事。
一想到这里，它心中便有些癫狂，心中更是有着无限的遐想，如果，只是如果，它能够得到当年深渊之底的答案，哪怕只是偷听到，巧合得到，那么眼下的一切都将不一样！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知者恶魔在心中想想罢了。
它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身为律级恶魔，就能轻松打败血族真祖。
如果艾斯德是第六代之后的真祖，它的确有机会，可现实却没有如果，艾斯德是上个纪元隶属血族始祖之下的十三真祖之一，也是现今此世之上最接近始祖的存在。
他是卡帕多西亚氏族——第一真祖！
而不可否认的，一只卌种，律级恶魔，镜像恶魔，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知者恶魔有自知之明，所以，它才会在得到那不确定的消息时，选择与堕天使族群合作，因为比起族群来说，个人利益更快加重要，而堕天使族群，给的更多。
ps：修仙使我法力无边....
第二百九十九章 歧视链
“知者，等等，我可以将那个人类的计划告诉你，我可以帮助你除掉那个人类。”匍匐在知者恶魔身前的法典级恶魔惊恐万分道。
“我并不需要。”
随着知者恶魔的声音落下，法典级恶魔的性命也就此消亡，在律级恶魔面前，法典级恶魔甚至没有一点反抗都余力，在这座幽暗的恶魔城堡里，死的毫无价值。
知者恶魔的神情冷漠无光，对于它来说一条法典级恶魔的死亡，就和随意踩死了一只虫子似得，两者间没什么区别。
“就这么杀了它？”堕天使淡淡的看了一眼法典级恶魔死亡后消散的身躯，对知者恶魔说道。
“不然留下来又有什么作用，它的价值已经用尽了。”知者恶魔说道。
“它可以帮助你了解那个人类，至少可以知道那个人类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堕天使这句话，知者恶魔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看来从没人告诉你，恶魔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它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这深渊的杀戮之都，缓缓说道：“你知道在这恶魔之城，杀戮之都内，那些法典级恶魔为何会奉我为主吗？”
堕天使脸上流露出一丝困惑。
而知者恶魔则是继续说道：“蓝眼级恶魔远不如法典级恶魔，可两者相遇，在充满歧视的情况下，蓝眼级恶魔依旧会对法典级流露出敌意和攻击**。”
“你有思考过，这种情况为什么就不会出现在法典级与律级的身上？”
堕天使神情复杂，它已经想到这种可能了。
“会出现，当然会出现，法典级恶魔依旧会对律级恶魔表露出敌意与攻击**，没有理由，没有缘故，哪怕两者间原本并没有交集，这种仇视是没有理由的，这才是恶魔的本性，偏执与癫狂，甚至将自己的性命抛弃与外。”
堕天使冷笑一声道：“你是想说，那只给你通风报信的恶魔，实际是歧视你的？”
知者恶魔摇头否认道：“当然不是，它没这个资格，不如说被歧视的实际上是它。”
“恶魔族群并非一个整体，恶魔生活在一个庞大的歧视链中，这歧视从何而来，从何说起，无人知晓，你可知道，在这庞大的歧视链下，恶魔族群为何没有自相残杀，最后灭种？”
“要知道，歧视链一旦存在，强大的恶魔在遇到它的歧视对象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死对方，弱小的恶魔则会不顾性命没有价值的选择送死，族群将无法壮大，长此以往，便是灭族的下场。”
是啊，如果和知者恶魔所说的一样，那为何恶魔族群依旧在深渊中强盛，为何没有落得一个灭族的地步。
堕天使一时间有些恍惚，在它意识到了这点后，嘴中下意识的说道：“契约...”
知者恶魔冷笑道：“没错，就是契约，恶魔契约在现世种族看来，是恶魔诚信的根源，可实际上，因为契约的存在恶魔才不会自相残杀，因为契约的存在恶魔在能在歧视链存在的前提下苟活下来，因为契约的存在，我才能统御杀戮之都，统御这座充满歧视与仇恨的恶魔之城。”
说到这里，知者恶魔停顿了一下，它随手指向了那只法典级恶魔的尸体，说道：“它曾用自己的法典与我签下契约，它曾誓言效忠于我，可现在，它的法典却根本不在它的身上，那份契约自然也没了意义，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相信它的话？”
年轻幼小的堕天使根本不曾了解过这些，正如知者恶魔所言，它诞生的太晚，没有经历过时间的洗礼，就如一个婴儿般。
如若不是堕天使族群的庇佑，那么这只年幼的堕天使在这座杀戮之都内，活不过一天。
“它并不歧视你，既然如此，就存在利用的价值，在你面前，它依旧将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堕天使说道，它的确有因知者恶魔刚刚那一番话感到震惊，可这并不代表它没了自己的主见与想法。
既然那只法典级恶魔对知者恶魔不存在那将自己性命置之度外的仇视，那为何不去利用它，去了解那个人类？
然而，听到这番话的知者恶魔眼里，却露出了看傻子一样的眼色。
“你不仅天真，还很愚蠢，我甚至开始怀疑，你是否能招待好那位真祖。”
这句话无疑让堕天使感到愤怒，但知者恶魔却不给它动怒的机会。
只见知者恶魔继续说道：“它没了法典，丢失了与我之间的契约，或许它的名字并未被那个人类知晓，可那个人类却手中握着它的法典，既然它将自己的性命看做第一位，又怎么可能不顾性命的来与我通风报信？”
知者恶魔黄黑色的竖瞳里满是讥讽之色，它轻蔑的看着眼前可笑的堕天使，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又怎么知道，这只法典级恶魔不是那个人类故意送来，与我虚与委蛇的？”
“你又怎么知道，这只法典级恶魔不是那个人类想要放到我身边的棋子？”
......
杀戮之都内，隐藏在其中的奥比面色沉冷，此时，他手中的一本法典已然失去了光泽，法典的主人已死，现在这本恶魔法典，只是一本记录了一只恶魔生平所学的教科书罢了。
对于身在深渊的奥比来说，一本教科书等同于废纸。
在一旁，伦森种毫不掩饰的嘲笑道：“这便是你的算计？让一只法典级恶魔到知者的眼皮下送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奥比抬起头，随手将手里的法典化成粉末，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亦是无法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对于伦森种的嘲笑，它亦是不在意。
“那是知者恶魔，杀戮之都内唯一的律级恶魔，它是这深度两百深渊的管理者，你一个人类的算计，它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将一只法典级恶魔送到知者面前就是一步臭棋，你不但没有算计到它，还平白无故暴露了自己的存在，接下来，知者恶魔必然会在这杀戮之都内搜寻你，你的死期亦是不远！”
只是，奥比脸上没有丝毫慌张的神色，他微微抬起头，对伦森种笑道：“真是如此吗？”
ps：昨天和大佬们喝酒，不胜酒力的我躺在沙发上，被蚊子咬了七个包....
第三百章 你是弃子
伦森种的笑容收敛下来，它默然的看向身前的人类，就是这样一个个体实力弱小的生物，却能控制了它。
在刚被奴役的那段时间里，它无法接受这种事实，它被比自己弱小的人奴役，被比自己种族弱小的人类奴役，它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直到有一天，它见到了一个名为兰斯顿的男人，当时，那个男人还很年轻，脸上的稚嫩尚未化去，伦森种清楚的记得男人脸上的笑容，以及那道不明情绪的眼睛，那是唯一一个让它感受到恐惧的人类。
显然，兰斯顿在伦森种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而就是这份痕迹，远不是奥比这点小伎俩可以比拟的。
“你是在我面前虚张声势吗？”伦森种盯着奥比的眼睛，直视道。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恶魔能够揣摩人心并非虚词，而是事实如此，透过奥比那一双显得浑浊的瞳眸，伦森种能够依稀感受到奥比内心的情绪。
惊讶，警惕，以及一丝愕然。
奥比的内心并像他表现那样平静，在看到手中的恶魔法典化为灰烬时，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这不是在惊讶那只法典级恶魔被知者杀死，而是因为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伦森种心中不由怀疑起来，奥比通过那只法典级恶魔的视角看到了什么东西，才会让他的心中闪过一丝错愕。
奥比的年纪不小，已是鬓发苍苍的老头，他丰富的人生经验让他明白，自己内心的情绪是无法在一只法典级恶魔面前隐瞒。
可即便如此，奥比也没有与伦森种分享的打算。
信任是相互的，更别提奥比根本不信任恶魔。
“是有如何？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东西，只用服从我的命令就足够了。”奥比对着恶魔冷漠的说道。
永远不要去相信一只恶魔，哪怕你手上握着它的法典。
想要彻底的信任一只恶魔，除非得到它的名字，很显然，奥比并没有伦森种的名字，协会更不可能将名字给他。
毕竟这次潜入深渊，只能算作私人行为。
“该离开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奥比站起身来，将为数不多的东西拾起后说道。
伦森种深深的看了奥比一眼，没有出言反驳，只是不慌不忙的问道：“那些法典级恶魔，你打算怎么处理？”
“计划需要改变，那些法典级恶魔不再是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棋子了，它们有其他作用...”说到这里，奥比停顿了一下，又是改变了说辞：“不，你带着一批法典级恶魔留下来，它们不能全部离开，那会引起律级恶魔的注意，我需要吸引律级恶魔的视线。”
听到奥比对自己下达的命令，伦森种用着冰冷的声线，平缓的说道：“你想将我作为弃子？”
奥比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他抬起头看向伦森种，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对视片刻，伦森种忽然一笑，笑的癫狂，笑的冷静。
“好，非常好，奥比，我会记住你的。”说完，伦森种转身，拿上了一小部分它们掠夺回来的恶魔法典，之后从奥比面前消失不见。
目视着伦森种的离去，奥比心中变得无比冷静，现在，他身边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护盾，他的处境也随即变得危险起来。
不过奥比知道，他不得不这么做，伦森种沦为了弃子，是用来吸引律级恶魔视线的存在，而他手上掌握着其他大部分的恶魔法典，则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计划需要改变。”奥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表情变得狂热起来。
将一只法典级恶魔送到律级恶魔的身边本是一次试探，本是一次无心之举，可没想到却钓到了大鱼。
这是神的眷顾。
伦森种的想法没有错，奥比的确从法典级恶魔死前的讯息里知道了什么，不过并非是看到的，而是听到的。
那是一个声音，一个酷似人类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
在杀戮之都的城堡里，在律级恶魔的身旁，一个女人的声音代表了什么？
恶魔可不会捉拿人类的女子当做玩物，那么，律级恶魔的身边女人的声音是什么自然不用去思考了。
堕天使！
“本来是打算等到圣教军找到堕天使的踪迹后再开始行动，没想到，真没想到那只堕天使原来一直在我的眼皮底下，原来她一直在杀戮之都内，很好，这很好。”奥比心中的狂热起来，来到深渊如此之久，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奥比的眼睛向着杀戮之都的中心看去。
你跑不掉的！
至于伦森种，一只恶魔的死活奥比根本不在意，他要的是结果。
“既然堕天使已经找到了，那么接下来，圣教军也该入场了，让这死寂的深渊热闹一点吧。”
......
伦森种离开了奥比的身旁，但这并不代表两者就此分道扬镳，它的法典被掌握在奥比的手中，它的性命依旧不是自由的。
但，好消息是，奥比只掌控了它的法典，没有掌控它的名字。
想到这里，伦森种裂开了嘴角，它拿出了一本恶魔法典放在了手上。
“你想做什么！？”一只恶魔的声音忽然从伦森种的耳边响起，语气中满是惊恐。
“不做什么，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罢了。”
伦森种根本不在乎那只法典级恶魔的想法，就像奥比不在乎它的想法一样。
法典既然被夺，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此刻，被伦森种控制了法典的恶魔便是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
一张张泛黄的页面被伦森种撕下，吞入肚中。
它在吞噬其他恶魔的法典，一只恶魔的知识和力量皆被伦森种吞入肚中，而被吞噬的恶魔，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伦森种手上的法典渐渐变得虚幻起来，似乎再过一会便要遣散在空气中。
而这本法典对应的恶魔，气息已经变得无比羸弱，它倒在伦森种的面前，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终于，法典被伦森种吞噬的只剩下了最后一页。
那只恶魔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认命般等待死亡。
然而，死亡却迟迟没有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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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我是一个人来的
死亡并未降临。
法典级恶魔脸上浮现出茫然，但眼中的怨毒与憎恨丝毫不减。
“放心，你还死不了。”伦森种冷笑道。
它将最后一页的法典撕成两半，将其中一半吞入了肚中。
法典便是恶魔的另一个化身，法典被毁恶魔也活不了，但现在伦森种却留下了这微末的法典，它让这只法典级恶魔得以残喘。
只是撕裂这最后的一页，也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法典级恶魔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力量，它的气息节节回落，最终退化回了蓝眼级恶魔。
伦森种轻蔑的看着面前的蓝眼级恶魔，它拧笑道：“去吧，奥比不会在意一只蓝眼级恶魔的动向，你应该知道该去做什么。”
蓝眼级恶魔抬头，它失去了自己用漫长的岁月积累出来的力量，它的眼中满是对伦森种的憎恶与杀意，它恨不得丢掉自己的性命，也要从伦森种的身上咬下一块肉。
只是，最后那半张法典还被伦森种握在手里，这代表它还有重回法典级的希望。
可这并非重点，重点在于伦森种依旧能够控制它的行为，即便自己百般不愿，它也只能为伦森种行事。
“滚吧！”伦森种冰冷的说道。
蓝眼级恶魔离开了，带着它所知道的一切从伦森种的身边离开了。
伦森种阴恻恻的看向奥比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不要急，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我还不到死亡的时候。”
这句话，不知道它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奥比说的。
......
现世，永恒之城。
圣教的主城之一，这里并非教皇所居住的地方，但现在，教皇却来到了这里，他坐在高高在上的皇座上，目不斜视的看着下方的女孩。
几日不见，女孩的身体又有所成长。
即便是教皇也不得不承认，玛利亚的成长速度超乎他的想象，这是无疑是奇迹，人为创造出来的奇迹。
圣狱主教的死并非没有价值，至少他留下的重要的遗产。
玛利亚便是他的遗产之一。
脸上的童真尚未化去，此时的玛利亚看上去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她的眼中不懂何为畏惧，何为威严。
面对教皇，更是没有尊敬的情绪，仿佛一切在她眼中都是平等的存在。
就是这样一个女孩，用着孩童的声音对教皇疑问道：“你每天坐在那个椅子上，不会觉得累吗？”
教皇陛下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没有不耐之色，只是细心的对女孩说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累与不累，我说了不算，你认为我很累吗？”
“我感觉你很累。”
看到这一幕，教皇陛下则是继续说道：“在这座永恒之城内，有无数的教徒，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有的是教士，每日在教堂内诵经传教，有的是异端审判者，每日在外奔走，处理污秽，和他们比起来，我只需要每日坐在这张冰冷冷的椅子上，你觉得我累吗？”
“我不是指你的身体很累哦，只是感觉和我比起来，你超累的。”玛利亚轻快的说道。
教皇微微一怔，随后脸上再次浮现出微微的笑意，“玛利亚，你很特殊，你是我们之中最特殊的存在，这代表了责任，当你肩负起自己的责任时，你会有感觉的。”
玛利亚的脸色浮现起思索的神色，似乎在思考教皇陛下对她说的这些话。
教皇的目光缓缓从玛利亚的身上离开，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变得平淡，用着古井无波的声音对外面传声道：“进来吧。”
一位红帽主教低着头走了进来，他先是看到了一旁的玛利亚，对她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随后微微抬头，对教皇陛下道：“教皇陛下，已经找到堕天使了。”
“嗯，我知道了。”教皇陛下点了点头，他柔和的目光看向玛利亚，对她说道：“去吧，跟他一起。”
玛利亚露出困惑的表情，她疑问道：“做什么啊？”
教皇陛下并没有对玛利亚隐瞒什么，他只是微笑的回应道：“去深渊，去见见你的姊妹。”
玛利亚一愣，随后她脸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我原来还有姐姐吗？”
纯粹的喜悦之色浮现在玛利亚的脸上，她并不明白一个那个不知名的姐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唯一的想法是，她可以找到一个陪她一起玩的姐姐。
教皇陛下将玛利亚的喜悦收入眼底，他点点头道：“是的，你会见到她。”他对着主教示意一眼。
主教会意，对玛利亚说道：“跟我来吧，玛利亚小姐，你还需要做些准备，圣教军会负责保证你的安全。”
“嗯嗯！”玛利亚并没有领悟这句话中的危险，她的内心已经被喜悦所填满，不知为何，她非常的想要见到那不曾谋面的姐姐。
主教带着她离开了，他们需要乔庄打扮一番，然后前往临渊城，毕竟下潜基座一直是由协会掌握在手里的。
待两人离开后，教皇陛下从那张冰冷的皇座上站起来，向下走去，他慢步在闲庭之中，直至走出了偌大的教堂。
身上的威严的气息缓缓褪去，脸上的容貌更是随之改变，服装变化，转眼间已是成为了人群中的一员。
教皇行走在这永恒之城的街道上，感受现代文明的气息，他的余光看到了身旁的一座咖啡厅，咖啡厅是对着街道的，透明的玻璃能够让顾客清楚的看到街上的景色。
同样，行走在街道上的教皇看到了咖啡厅里的人。
在那里，一位中年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见此，教皇陛下失笑一声，转身走进了咖啡厅内。
“想喝什么。”中年人对教皇说道。
教皇微笑道：“你是客人，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中年人则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先到的。”
言尽于此，教皇陛下也不再客气什么，坐在了中年人的旁边，随口说道：“这里是永恒之城，并非协会。”
“当然，所以我是一个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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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怀疑的种子
该谈的已经谈了，中年人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向教会问责，他没有这个资格。
从永恒之城离开后，他回到了协会中，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如实汇报上去，教会一直以来的奢愿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人造天使吗...”中年人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心情。
协会的工作汇报很是繁琐，但到了他这一步，倒是处理的很快，毕竟他带回来的信息也很重要，在这方面谁也不好拖延。
这份情报带回协会后，自然会有专门的处理方法，不过这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了。
“兰斯顿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活着。”这听上去犹如是在诅咒般的话语，是从一个女子的嘴中说出的。
中年人回过头，看到了一位个头高高的女性，在她的身上没有女性的柔和与温文，只有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
中年人并没有因为女子的话而动怒，像是早就习惯了对方的说话方式一样，他只是回过身，对着对方一笑道：“的确好久不见了，不动女士。”
“近来可好？”
不动的嘴角微微翘起，用着调侃的语气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糟糕，教训了一顿不成器的徒弟，放走了一个逃犯，杀死了几只祸乱，倒是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功绩。”
“不用这么说，精灵那边多亏了你帮忙，计划才能完美结束。”中年人笑道，对于不动话语中那些本不该说出来的信息，他充耳不闻。
对于这些赞赏的话，不动根本不放在心上，她从来不会因为外界的评语而有所改变，我行我素的性格更是刻在了骨髓里。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想来阿卡西斯早已经策划了几十年，不得不说，在知道精灵王子克拉图是我们的眼线时，我可是惊讶了很久。”
中年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这些话不应该放在大庭广众下直接说出来，他只能面带苦笑的看着不动。
只是下一刻，不动话锋一转，如此说道：“不过，比起这些，克拉图的结局也不算坏，至少他还能在塔尔塔罗斯里继续生活下去。”
中年人微微一愣，不明白不动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是知道阿卡西斯·兰斯顿的计划，不论精灵的结果如何，名为克拉图的精灵王子都不能死，这是早就确定的事情。
阿卡西斯与精灵王子签订了契约，精灵一族因此也落在了协会手中，别看现在外界对于精灵深有忌惮，协会可是一点不虚。
上个纪元的统治者，如今却落在了协会的手中，谁又能想到呢？
精灵的工艺，精灵的魔法，精灵的战力，都被完整的保存了下来，有精灵这一个强大的战略力量，在面对血族时协会也不再处于被动。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克拉图必须活着，他必须是精灵王朝的继任者。
所以，克拉图不能死！
既然如此，那不动又出于什么原因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至少他还能活着？
可谁又能在协会的保证下杀死他。
看到中年人脸上的表情，不动眼中闪过一丝讥笑，她说道：“看来你并没有看过我的报告。”
听到这句话，中年人回过神来，脸上浮现起一丝尴尬的笑容，不过很快他便认真起来，“原来还有我不知道的事，阿卡西斯并没有告诉我。”
“他当然不会。”不动说道。
说完，不动便没了继续交谈的心思，她从中年人的身旁越过，向着与对方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阿卡西斯显然隐瞒了什么，甚至连兰斯顿家族都隐瞒了过去，这很不正常。
中年人没有意识到问题，而现在不动将疑问抛给了他，他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就在这时，中年人的声音响起：“不动，协会不曾亏待过你。”
不动为何要说出来，她应该是知情者，阿卡西斯既然隐瞒，自然是有其目的，只是现在不动将这份秘密分享出来，其原因就有待深思了。
于此，中年人才忍不住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听到中年人的声音，不动的脚步微微一顿，但还是继续向前走去，“是的，不曾。”
中年人站在原地，听着不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眼中的目光已是变得锋利，再不见之前那样的玩笑之色。
“兰斯顿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身旁传来了一位驱魔者的声音。
中年人缓缓说道：“将不动的任务报告送一份到我这...”他想了想，又说道：“另外，帮我准备魔力桥，我要去临渊城一趟。”
“没问题先生。”
很快，中年人的手中已经是拿到了不动的任务报告，这是一份加密文件，以他的权限自然能够查看，中年人的目光从纸张上一行行的扫过，眉头已是在不经意间皱起。
终于，他看完了。
纸张顷刻间被魔力撕成粉末。
“这年头，怎么什么怪物都跑出来了。”
一旁的先驱者这时说道：“兰斯顿先生，魔力桥已经搭建完毕，你准备现在就过去吗？”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算了，过去看看吧。”
巨大的魔力桥连通着两个全然不同的地点，仅是开启，中年人便能嗅到魔力桥另一头那若有若无的深渊气息。
那是临渊城。
阿卡西斯·兰斯顿现在就在临渊城内。
“让我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吧，阿卡西斯。”
......
深渊之中，巨龙遥望着昏暗的天空，鼻尖飘散着深渊孽种的腐臭味，在这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里，还夹杂着一些特殊的气味。
“真是恶心的气味。”它重重的打了一个鼻响，火气从它的鼻尖冒出，带着灼热的温度。
“你闻到什么了？”莉莉娜不解的看向它，龙的嗅觉无疑要比血族更加灵敏，这是不争的事实。
火龙微微低下了头，它俯视的看着莉莉娜，语气没有恭敬，只是极为冷淡的说道：“人类的气息，很多很多。”
“人类？在这深渊里？”
“是的，不用怀疑。”
第三百零四章 圣教军
圣教军通过临渊城的下潜基座，来到了深度两百的深渊之中。
临渊城作为距离深渊最近的地域，下潜过程无疑要比其他地方更加顺利，而更加顺利的是，协会并没有在这次圣教军的下潜过程中进行阻挠。
无疑，中年人与教皇的那次谈话起到了效果，协会也不想招惹一群狂信徒。
来到深渊中的圣教军整合了装备，向着杀戮之都的方向开始前进，他们需要跨越大片的深渊平原，同时也需要避免进入深渊之城。
因此，圣教军不能借助深渊的周期变化，这会让整个行进的过程变得更加艰难，但比起进入深渊之城后所必须经历的无意义的折损，这点困难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这里是地狱吗？”玛利亚好奇的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景色，天空不见星辰，只有一缕缕飘散的红雾，让整个穹顶看起来是红黑一片。
这无疑是地狱的景色，令人压抑。
传言中的圣教军并没有穿着光辉万丈的神圣铠甲，实际上他们的服装更像是一群铁血的雇佣兵，只不过在这支雇佣兵的身上装备并不是枪支，而是教会赐福后的魔法装备。
“欢迎来到深渊，玛利亚女士，为了您的安全，请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站在玛利亚身边负责保护她的，是一位圣堂骑士，他的存在等同于资深驱魔者，而和驱魔者不同的是，他更加无情，也更加慈悲。
面对异种无情。
面对人类慈悲。
圣堂骑士的手中握着一把剑，剑的外貌看起来并没有值得称奇的地方，仿佛只是一把极为普通的量产货，实际上更吸引眼球的，是他另一只手上所拿的枪支。
那是一把魔法枪，即便深渊之中，也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
“我们需要穿过前面的深渊平原，可能会碰到一群深渊孽种，也可能什么都碰不到。”圣教军中一名队员说道。
下潜至深渊的圣教军总共有数百人，他们是教会中的精英，是经验丰富的战士，同时也是信仰坚定的教徒，他们能毫不犹豫的为自己的信仰，为自己的教皇献上生命。
他们是一群殉道者。
“我不太喜欢殉道者这个称呼，听上去太悲伤了，不是吗？”圣堂骑士对着玛利亚露出了友善的笑容，他看上去只是一个年轻人，这样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无疑很能感染周围的其他人。
面对圣堂骑士的笑容，玛利亚也是对他报以微笑。
孩童般的天真，是这残忍的深渊中不需要的东西。
因为那不能帮你在这里活命。
“去集结点，我们不是第一批下潜的人，不要让我们的伙伴久等了。”
数百人的圣教军不是一次性完全下潜，协会的下潜基座无法支撑如此大的传送量，就算可以，也不会因为圣教军而浪费珍贵的传送魔力。
因此，来到深渊的圣教军们只能分批进行下潜，而现在，他们是圣教军中最后一批完成下潜的，他们的责任不是与那些深渊孽种战斗，而是负责保护好队伍中唯一的女士，哪怕为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辞。
“来吧，亲爱的玛利亚，希望这场深渊之旅可以让你觉得愉快。”
“嗯。”玛利亚点点头，她并不知道，在这残酷的深渊里，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
......
“人类？还有很多？”莉莉娜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
然而，这不是因为她有多吃惊，好吧，也有一点点，但更主要的是，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就像是狮子看到了野兔一样，就差流出哈喇子了。
“吸溜。”将嘴角差点流出的口水重新吸了回去，一个美少女可不能做出那么失态的样子，特别是在喜欢的人的面前。
不过，她的举动还是被艾斯德看在了眼里，艾斯德没有任何掩饰的用着嫌弃的眼神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无疑让莉莉娜恼羞成怒起来。
“干什么嘛！你有吃的，我又没有！”莉莉娜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虚，在深渊里待了这么久，她已经快忘记血的味道了。
艾斯德一脸惆怅的说道：“想当年，你还那么纯洁，一脸坚定的表示我是人，不是怪物，我不吃血，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你觉得那应该怪谁啊！”
调戏了一会莉莉娜，艾斯德感觉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他慢慢正色起来，看向了身旁比自己庞大百倍的巨龙，红色的鳞甲下流动的不似血液，反而是灼热的熔岩。
火龙的血液也是非常不错的美味，可惜，对于莉莉娜来说，它的血液实在太烫嘴了。
火龙无精打采的趴在一旁，它的身体几天下来已经是变得虚弱，不要误会，并不是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而是这几天它一直充当艾斯德的食物来源。
被万恶的资本家无情压榨，比起刚见面那一会，它现在的体型已经瘦上了一圈。
好在艾斯德还留有分寸，并没有压榨出火龙的龙心血，不然它的实力无疑会下降一大截，好歹是自己找来的打手，实力如果下降，那要它何用？
“你既然能闻到他们的味道，那也应该知道他们在哪吧？”艾斯德对着火龙说道。
火龙的视线移向艾斯德，说道：“只要气味没断，我能找到他们。”
“...怎么感觉和狗一样。”
火龙愤怒的将自己快燃起来的龙眼向莉莉娜瞪去，如果不是真祖，它很不得直接吃掉这个该死的吸血鬼。
“咳咳。”艾斯德继续对着火龙说道：“去看看他们是谁，回来告诉我。”
面对艾斯德的命令，火龙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性命在对方手上，哪怕不想为对方做事，也不能将情绪流露表面，谁知道这个真祖不会不心情不爽，直接让自己当场暴毙。
心中有百般委屈，火龙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它拖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躯从地面上站起来，身后的肉翼挥动起来，掀起了巨大的狂风，魔力托起它巨大的身躯，向着天空飞去。
莉莉娜看着火龙飞远后，对着艾斯德说道：“它好像也不老实，就和那个恶魔一样。”
已经失去了自由恶魔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艾斯德说道：“老不老实都一样，我不需要它的忠诚。”
第三百零五章 龙的领域
天空，是龙的领域。
它们是驰骋在天空的军事要塞，带来灾难与恐惧，龙是传奇生物，不论是在现世，亦或是深渊之下。
巨大的红色身躯飞驰在天空上，龙眼俯视而下，轻蔑的扫过下方的土地，驰骋在天空的巨龙是骄傲与伟大的。
就像火龙所说的一样，从天空望去，下方的生物不过是一群聚集在一起的虫子罢了。
第一批圣教军早早的来到了深渊，他们是先行军，其作为自然是探明前方道路，扫平障碍，一支圣教军队伍，由一名圣堂骑士统御。
在危险的深渊之中，单独行动无疑是危险的行为，结伴而行，能够有效减少伤亡率，圣教军从来不是乌合之众。
在百年前，他们是直面深渊之门战士，哪怕其目的是为了赎罪，但依旧不能否认圣教军的强大，而今，同样如此。
而现在，强大的圣教军遭遇了天空霸主—龙。
“龙！”
“正前方，龙焰来袭！”
圣堂骑士面色沉着，在现代，龙早已经是传说中的生物，它们只出现在童话故事与文艺作品中，现世里它们已经消失了近千年，可即便在现代的文学作品里，它们依旧被描绘的无比强横。
面对龙，谁也不会有轻视之意，那是最愚蠢的行为。
“落，盾！”圣堂骑士没有一丝怠慢，他的吼声落入了每一名圣教军的耳中。
强大的纪律性是圣教军的优势，巨大的金色护盾在空中凝聚，从半空中落下，如泰山一般屹立不倒，仿佛能阻挡一切危险。
龙焰火柱从天而降，宣泄而下的火焰犹如天空落下的瀑布，只是这瀑布带来的不是生机，而是死亡。
火柱般的龙焰冲刷在金色的护盾上，似要将这护盾溶解，被护盾阻挡弹开的龙焰烧却了土地，让砂石变成了玻璃，土壤变成了焦土。
一波龙焰已是接近尾声，而这黄金护盾也已是到了承受极限，裂缝徒然出现，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覆盖了整个黄金护盾。
几乎没能给圣教军反应的时间，黄金护盾便破碎开来，在半空中撒下了一片金色粒子。
龙焰的余尾灼烧到了一小部分的圣教军身上。
恐怖的龙焰甚至会灼烧灵魂，即便有着圣水治愈，也无法恢复伤势，这犹如诅咒般的火焰迅速蔓延开来。
“散开！”圣堂骑士当机立断，他只能舍弃掉那些被龙焰烧却的圣教军，在眼前的情景下，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
“啊啊啊啊！！！”被龙焰烧却的圣教军人发出的惨叫声，是散播恐惧的扩音器，他们的声音摧残着每一个正在作战的圣教军。
“上圣水！”面对这些同胞的惨叫声，圣堂骑士目光坚韧，不为所动，因为他还有更多人需要保护，他不能就此示弱。
命令被完美执行，哪怕恐惧被散播，圣教军也没有任何退缩之色。
天空，是龙的领域，面对地上生物，龙能够完美的压制，它只需要盘旋在天上，不断喷射龙焰，便可以成为每一支军队的梦魇。
“投射禁空干扰弹，第一波，放！”
白色的光球被抛向天空，冲入天空的白球炸开，变成一颗颗魔法粒子禁锢天空中的魔力流动。
龙从来不是靠着物理力学驰骋在天空上的，它的身躯太过庞大，相比起来，那一对肉翼则显得过于渺小。
然而它依旧能在天空上飞行，空气动力学和气体力学在它身上并不适用，这非常的魔法。
而今，天空早已不是龙的领域，无数代术士，巫师，教士，用生命作为代价，不断研究魔法，改良魔法，终于将龙从高高在上的天空王座上硬生生的拽了下来。
“第二波，放！”
天空上的魔力流被禁锢，犹如在飞行的鸟失去了风，只能依靠自己的翅膀费力飞行。
可龙的翅膀，无法支撑它的身躯。
于是，它从空中坠落。
轰!!
从天空坠落的巨龙犹如陨石砸入地面，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陨石坑。
圣堂骑士指挥着圣教军，向着那一个陨石坑包围而去，圣水早已经覆盖在了兵器上，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从陨石坑中传来的火龙愤怒的咆哮。
“该死的虫子啊啊！！！”浑厚沉闷的声音似乎要震破耳膜，直击人心。
“你们该死，虫子，劣等种，泥巴种，卑劣的生物，你们该死！！！”庞大的魔力向着火龙的腹部汇聚而去。
圣堂骑士的脸色微变。
“落，盾！”
金色的盾牌再次从半空汇聚，只是这一次不是落在众人身前，而是落在了火龙的面前。
“掩护！”
“死吧！”
龙焰，席卷而来。
......
“嗯？”在龙巢内，艾斯德似乎感应到什么，向着一个方向看去。
“他们好像打起来了。”如此大的威能，即便是莉莉娜都能感觉得到，周围的魔力似乎正朝着那个方向涌去。
就像是海底出现了一片真空区，海水自然也会向着那片区域涌去。
“不是简单的先驱者队伍，不然不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看起来与火龙难解难分啊。”艾斯德说道。
“普通先驱者队伍可没办法面对一只火龙的攻击。”鸦看向战斗的方向说道。
“我倒是有些好奇，来的是什么队伍，竟然与那条火龙打的有来有回的。”艾斯德若有所思的说道。
龙被称为霸主不是没有理由的，千年前他们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即便是精灵也不敢小觑半分，虽然在魔法技术的发展下，龙被推下了神坛，可他们依旧是顶级掠食者之一。
能与龙抗衡的存在，自然也不能小觑。
“是协会的，还是教会的？”鸦道。
“这就不清楚了，深渊中的气息太过浓郁，我总不能隔着这么远就判断那边的气息吧，只能去看了才知道。”
莉莉娜看向艾斯德，有些跃跃欲试的说道：“我们要过去吗？”
艾斯德没好气的说道：“过去干嘛？如果它连这都解决不了，那我要来又何用？”
第三百零六章 默许
地面被惨烈的战斗洗礼了一遍，坑洼的地面少有能够落脚的地方。
火龙的目光凶残，择人而噬。
这一支圣教军队伍在火龙的摧残下已经灰飞烟灭，留下的，只有一地烧焦的尸体。
“堕落深渊的巨龙，没了尊严与信念，你还剩下什么？”圣堂骑士的声音虚弱的说道。
他的身体被火龙抓在手心，感受着巨龙的利爪一步步的缩紧，他的呼吸也变得困难，窒息的感觉在侵蚀他的意志。
“卑劣的虫子，你又有什么资格与我谈尊严与信念？你连命都快没了。”火龙的眼中满是不屑与轻蔑，它从来没有将人类放在眼里，甚至不屑于与他们交谈。
可现在，它却选择了与这个人类说说话。
这不是因为刚刚的战斗让火龙认识到了人类的力量，让火龙心中改变了对人类的看法，放下了对这个弱小种族的成见。
并非如此。
火龙对人类的轻蔑从来没有放下，它依旧如此。
真正让火龙选择与圣堂骑士说话的原因，是出于胜利者的耀武扬威，是出于强者对于弱者的蔑视，它在嘲弄，在鄙夷，在讥笑。
它想从圣堂骑士的脸上看到懊悔的表情，它想要让眼前的虫子明白，龙从来都是他们仰望的存在。
然后在他满含懊悔与恨意的眼神下，杀死他！
只是，现世让它失望了。
它面前的是一个狂信徒，圣堂骑士的意志坚定，他们从来不会在深渊异种面前屈服。
“命没了，我还剩信仰，我将回归主的怀抱，我的意志将会传承下去，我的职责将会被继任者肩负，我的名字会被刻印在圣堂内，作为荣耀。”圣堂骑士的目光无比平静，他的眼神直击灵魂，刺在了火龙的内心中。
“你呢？堕入深渊的巨龙，如果你死了，谁又会记得你？你的尸体会被深渊孽种蚕食，被你轻蔑与不屑的卑微物种当做食物，你的骨头会留下来，成为一具深渊遗骸，或许会在深渊中彻底消失殆尽，也可能被人类发现，制作成镶嵌符文，但你的名字，你的存在，你的意志，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火龙目光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射出来，它想要直接将手中虫子捏碎，它想要践踏他的尸体，可是火龙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反驳圣堂骑士的话。
忽然，火龙改变了主意，它残忍的目光看着圣堂骑士道：“我不会杀死你，那样太便宜你了，我会将你带回巢穴，慢慢的折磨你！”
“是么...”圣堂骑士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火龙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人类，又怎么可能会去注意对方的表情了。它讥笑道：“希望之后你还能像现在一样冷静。”
它的肉翼再度展开，感受着空气中的魔力，随后，一对巨大的肉翼猛地向下挥动。
可就在这一瞬间，意外徒然发生。
火龙感受到自己龙爪上，圣堂骑士的身体猛地膨胀开来，巨大的魔力反应再一瞬间纠缠，紧接着，便是一道刺眼的白光。
轰！！！
“吼！！！”
自爆了，那个卑微的虫子竟然选择自爆，他不是圣教军吗，他不是身负信仰吗，为什么他要选择自杀，为什么！？
怒意与疑惑充斥在火龙的内心，让它本就极为压抑的怒火无法收束，它的吼声与自爆声混杂在一起。
感受着手掌上灼烧般的疼痛，名为理智的思维正在慢慢被怒意吞噬。
受伤了，它竟然受伤了？它竟然因为一个人类受伤了？
那是圣水净蚀后结果，圣水混杂在它的血肉中，刺骨的疼痛让火龙的怒意不断攀升。
“很好，很好！”火龙怒极反笑道，“既然你想要贯穿你的意志，既然你如此相信你们的意志，那我就彻底摧毁它！”
“不止你一个，来到这深渊中的人类不止你们这一支队伍，我会找到他们，我会杀死他们，不论你们想要做什么，我都会让你们后悔！”
巨大的肉翼挥动而下，掀起了飓风，火龙的身躯向着高空攀去，它要去寻找其他的人类，它要杀死这个深渊中所有的人类，来宣泄它的怒火。
......
“它...跑了？”
此刻，正在龙巢内的莉莉娜呆呆的望着远方，她实在想不明白那只火龙竟然选择了逃跑，它不要命了吗？
艾斯德却是淡漠的说道：“让它去吧。”
莉莉娜有些意外的看着艾斯德，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放任那只火龙的离去。
只听艾斯德说道：“既然火龙放弃了自己的巢穴，那么这座深渊之城自然也是易主了，调试深渊周期的任务不一定需要它来做，巴塔里种同样可以。”
站在艾斯德身旁的巴塔里种认真的说道：“我会接收这座深渊之城，帮助主人调试周期，请放心。”
现在，巴塔里种便是艾斯德仆人，忠实无比的仆人，他无法反抗自己的主人，亦是不会反抗。
可莉莉娜依旧觉得奇怪，她心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艾斯德的一番话似乎在是解释...不，在掩饰什么，在掩饰他真正的想法。
而那个想法，很残忍。
他在掩饰什么？
莉莉娜知道艾斯德心中的仇恨，她甚至艾斯德的内心中，一直压抑着无法化解，无法释怀的仇恨，但她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莉莉娜隐约有些猜测，可想法一出现，她便觉得恐怖。
她不愿意将那个恐怖的念头说出来。
“你在默许那只火龙去杀死圣教军，杀死那些人类吗？”鸦的声音忽然出现，让空气陷入了沉寂。
莉莉娜愣住了。
问出来了，鸦很直白的问出来了，没有丝毫的委婉，没有丝毫的掩饰，只是这样单纯的问出来了。
问出了这个残忍的问题。
艾斯德的目光缓缓的向着鸦的脸庞看去，他看着她的眼睛，面色平静，近乎可以用冰冷来形容。
这一刻，莉莉娜只觉得艾斯德样子很恐怖。
艾斯德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情绪。
“是的。”
第三百零七章 行军
“先行军覆灭，主教大人，深渊异族恐怕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踪迹了。”圣堂骑士正色道。
站在圣堂骑士面前的白发男子，身上穿着红色的袍子，他的身子显得有些消瘦，年纪不过中年，教会的红衣主教手中拿着拐杖，目光深邃而怜惜。
“愿他们回归主的怀抱。”红衣主教在身前用手指虚点四下，为逝去的教徒祈祷着。
主教的目光重新平静下来，眼中看不出他的情绪，他只是用着温和的声音说道：“被深渊异种发现踪迹是迟早的事情，人类的气息在深渊生物看来太过明显...让两侧的队伍开始收拢吧，路径已经确定了，不要再继续分散力量了。”
就在这时，火光出现在了队伍的右侧，那边刚好有一队圣教军，没想到这么快就受到的深渊异种的袭击，很显然，这些袭击是有针对性的，恶魔在有意杀死进入深渊的人类。
“向左前进，与左侧圣教军靠拢。”主教悲悯的看了一眼右侧陷入战斗中的圣教军后，如此说道。
圣堂骑士听闻主教的话，沉声道：“不去支援他们吗？”
主教回应道：“他们的任务便是为了确保主力军的前进速度，我们的时间不多，堕天使不知道会在杀戮之都内停留多长时间，必须已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不能浪费时间。”
主教看了一眼远方的火光，说道：“他们为了信仰付出生命，他们是伟大的人，教会将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教会将铭记他们每一个人。”
“还有什么问题吗，圣堂骑士？”
面对主教的目光，圣堂骑士低下了头，沉重坚定的回答道：“没有了。”
“那就继续前进吧。”
......
“鲜血，内脏，残肢。”
“没错，新鲜的血肉是最美味的馈赠，灵魂的气息，真是让我兴奋啊。”恶魔的利爪将圣教军人的头颅拿起，连带着身体一口吞入腹中。
它的身躯扭动起来，犹如一只巨大的蠕虫，密密麻麻的铁足践踏在圣教军的身体上，已无比残忍的方式虐杀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圣水!”面对着同伴的死去，圣堂骑士只是用着冷酷的声音不断下达命令。
圣水瓶在恶魔的头顶爆裂开来，经过祝福的水雾与魔法作用，化作致命的腐蚀气体，净蚀恶魔的躯体。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圣堂骑士剑刃没入了恶魔臃肿的血肉中，附着的圣光从剑身上迸发出来，从内部瓦解恶魔的生命。
恶魔的惨叫声回荡在周围，看上去，胜利已经近在眼前。
只是，胜利的代价却是惨痛的，这是用十几人的性命换来。
可真的胜利了吗？
远处的天空上，巨龙的身影缓缓浮现。
火光在这一刻如流星般贯穿天空，恐怖的龙焰以不可阻挡的威力冲击而来。
“龙焰来袭！”
“落盾，落盾！！”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令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带着诅咒的龙焰浪潮般从天空落下，吞没了每一个人。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火龙的怒焰烧却了所有人，圣教军与恶魔一同丧生在了龙焰之下。
“残渣！”火龙浑厚的声音回响在深渊上空，它的愤怒已经点燃了理智，它要杀掉那些不懂敬畏的人类。
噔——
金属撞击在龙鳞上的声音。
一枚幽暗的骨钉摩擦着龙鳞，迸发出一道火花。
奥比来迟了。
他已经很努力的向着这边赶来，可却依旧不及火龙的速度，他于暗中抛射出的骨钉没能对火龙造成任何的伤害，反倒是让他自己暴露了。
火龙的瞳孔暴虐的向着骨钉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先驱者从暗影中显露身形。
“虫子，你胆子不小。”
奥比面色阴沉的向着传说中的生物看去，火龙的气息无疑是恐怖的，但他依旧在这一刻选择暴露自己的存在。
原本的打算，是与圣教军汇合，那些被掠夺了法典的恶魔，无疑能成为圣教军手中对向律级恶魔的一把利器。
现在看来，这把利器恐怕要用在其他地方了。
身上的法典被一一取出，恶魔被法典召唤而来，在奥比面前一一显形。
见此，火龙眼中也不由露出了意外之色，这个人类手中为何会得到如此多的恶魔法典。只是一瞬间，火龙便明白过来，它的龙巢内，现在还有一只逃出杀戮之都的巴塔里种。
原来如此，这个人类便是当时追杀巴塔里种的家伙。
想到这里，火龙忽然清醒了一点，想到龙巢，便会想到那个控制了它生死的真祖。之前被人类击伤的怒火让它将一切抛到了脑后，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一阵后怕。
在真祖看来，它离去的行为是否会解读成逃跑？
火龙的体内，依旧流淌着艾斯德的血液，火龙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包裹着自己心脏的血液从未松懈。
不行，它必须回去！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被奥比召唤出来的数只法典级恶魔，已经向着火龙发动了攻击。
龙是强大的，及时这片刻的愣神让它吃了一个小亏，但依旧无法直接杀死它，面对着九只法典级恶魔的攻势，火龙也没有落入下风。
回去，必须回去，真祖控制了它的生死，一个不好就有可能直接要了它的性命。
可眼下，这个人类根本没有放任它离开的打算。
“不知死活！！”
既然如此，那就杀了他！
奥比的脸色阴沉，很是难看，他曾以为自己的敌人只有恶魔，可没想到在深度两百的深渊中，还生活着一条巨龙。
巨龙对于人类的敌意，奥比没有丝毫的怀疑，从刚刚那一道烧却了一队圣教军的龙焰就足以看出火龙的态度。
火龙眼中的愤怒和憎恶，无疑会成为教会的阻碍。
不能让它继续下去。
想到这里，奥比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数十枚骨钉没入暗影之中，在火龙与法典级恶魔缠斗的同时，不断以刁钻的角度刺向火龙的龙鳞缝隙中。
他要在这里，彻底杀死这条蜥蜴！
第三百零九章 伦森种的恶意
“渡过这一片区域，就离中心的城堡不远了。”巴塔里种如此说道。
一路走来，倒也算风平浪静，没有遇见什么恶魔，只是杀死了一些不长眼的深渊孽种，杀戮之都中是知者恶魔的领土，想来他们进入这里已经是被对方发现了，所以才会一路无阻。
“卌种与堕天使一族交易的事，我还未来得及把消息带给祖魔，就被那突然冒出来的人类驱逐了，祖魔现在应该不知情，只是它肯定发现我不再受它的控制，它会怀疑的，也许有更强大的恶魔正在向杀戮之都赶来。”巴塔里种站在艾斯德身边说道。
“无须在意，我想祖魔让你待在杀戮之都，也没有指望你能做什么，说到底，你不过是一只法典级恶魔，与律级恶魔相比，你太弱了。”艾斯德说道。
巴塔里种心中苦笑，艾斯德说的没错，它被祖魔派来监视律级恶魔，只是充当一个报警器而已，只要它出事，祖魔便会知道。
“一只律级恶魔，祖魔不会在意，它的注意一直放在深渊的深层区域，那里可比这里重要多了。”艾斯德如此说道，他了解哪些祖魔，在千年前血族的部队下潜深渊时，更是与其战斗过。
“就算你死了，祖魔也不会立即派遣强大的恶魔过来，所以不需要在意。”艾斯德将目光投向了那黑暗的城堡，制作这座城堡的工艺显然不是来自恶魔。
而且，恶魔根本不懂得创造，它们只懂杀戮。
“这个城堡也太大了吧...”莉莉娜满脸惊讶的说道，如果拉塔美达娅城墙带给莉莉娜的感觉只有壮观的话，那么这巨大的城堡带给她的感受就是震撼了。
“住在这样的城堡里，那个恶魔是不是也和巨人一样。”莉莉娜猜测道。
巴塔里种回答道：“是的，它的身躯的确庞大。”
“不过再大，也没有莱斯特朗巨大吧。”莉莉娜说道。
巴塔里种微微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莱斯特朗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它回过神来，脑海里也是想起了什么，“精灵预言中的怪物，你们曾见过那样的存在吗...”
莉莉娜鼻子一翘，很是骄傲的说道：“当然了。”
听到莉莉娜的肯定，巴塔里种也没有怀疑，只是心中对于艾斯德越发觉得恐惧，能够带着一只还未成长起来的眷属经历传说中的怪物，必然有着它无法想象的实力。
一瞬间，巴塔里种的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他比祖魔更加强大。
这样的念头被巴塔里种埋在了心底。
“继续带路吧。”艾斯德说道。
巴塔里种微微躬身，继续向前走去。
......
“吸血鬼？为什么杀戮之都内会出现一只吸血鬼？”伦森种沉声道，它的身边匍匐着几只法典级恶魔，这些恶魔都是惜命的主，想要拼死反抗的已经被丢出去喂养深渊孽种了。
“怎么，你们这是不知道了？”伦森种暴虐的红瞳充满了杀意。
吸血鬼的出现完成出乎意料，这种意料外的变数理应排除掉，可是，观察他们前进的方向，是准备直接去杀戮之都的中心城堡，那是知者恶魔的所在地。
一时间，伦森种也拿不定主意。
“没想到那只巴塔里种竟然带回了吸血鬼，它想做什么？”伦森种不断思考着，眼神飘忽不定。
“看它的样子，应该是被那只吸血鬼控制了法典，毕竟它逃走时，已经奄奄一息了，被吸血鬼控制法典不足为奇，那么它带着吸血鬼前往知者恶魔的城堡，是想要向知者恶魔求救，想要杀死吸血鬼？”伦森种身为恶魔，想要猜透另一只恶魔的想法并不困难。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现在为那只吸血鬼带路的是它，它就会这么做。
实际上，它的猜测已经是极为接近了，毕竟巴塔里种在被艾斯德知晓名字前，的确是抱着坑杀艾斯德的想法。
只是，伦森种不会想到，走在前面为吸血鬼带路的巴塔里种，已经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名字献给了艾斯德。
要知道，想要得到恶魔的名字可远比杀死它困难。
想到这里，伦森种嘴角勾勒起来，似乎在它眼中，那个贸然进入知者恶魔城堡的吸血鬼已经与死尸无异了。
只是下一刻，伦森种的笑容却收敛下来。
“万一呢？万一不是这样呢，万一巴塔里种已经易主了呢?”这样的想法说出来有些可笑，毕竟巴塔里种原先的主人可是祖魔之一。
是恶魔族群里王者般的存在。
可眼下发生的事情却让它琢磨不定，吸血鬼会出现在深渊之中本就是一件不可思意的事，自从千年前血王在深渊陨落，这些吸血的虫子就再也没有下潜过深渊。
而现在，它看到了什么，一只吸血鬼光明正大的走在杀戮之都内，看那样子简直是有恃无恐。
伦森种是恶魔不错，但它并不傲慢，就连它都可以在杀戮之都内发现吸血鬼，它不相信知者恶魔会不知道。
可如果知者恶魔知道了这只吸血鬼的存在，那么它现在还未动手的态度，就很令人深思了。
“看来，这其中隐藏着我不知道的事情，奥比的行径很可疑，它竟然放弃了我的保护，选择跟着那一群不稳定的恶魔离开了深渊，他想要瞒着我做什么...不，是他想要瞒着协会做什么？”伦森种微微眯起了眼睛。
随后，它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他想做什么不重要，他想要隐瞒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竟然让我留在这座杀戮之都内，充当可有可无的棋子...既然你选择向协会隐瞒，那我是否可以判断为你背叛了协会？”
“既然这样，我杀死你，也很正常了。”
伦森种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只在杀戮之都内行走的吸血鬼，深渊中出现的吸血鬼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那就让这个变数继续扰乱下去吧，最好扰乱奥比，扰乱他的目的，好让它能够在最后，亲手杀了那个该死的人类！
第三百一十章 相遇
漆黑的城堡大门缓缓打开，厚重的石板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
在大门的背后，一只法典级恶魔早已恭候多时，人类般大小，恶魔的身躯，扭曲的面容令人心生恐惧。
“主人已经等待许久了，跟我来。”在法典级恶魔看见艾斯德的第一眼后，便是如此说道。
恶魔没有礼仪，它只是显得呆板的执行着主人的命令。
巴塔里种眼中保持着警惕，知者恶魔的态度很奇怪，它不仅怀疑对方是否知晓艾斯德的身份。
“怎么，都来到这里了，你还会害怕吗？”艾斯德将巴塔里种的样子收入眼底，微笑道。
“不敢。”它退身至艾斯德的身后，现在已经不需要带路了，而它也不能走在自己主人的前面。
艾斯德看了巴塔里种一眼，平静的跟随着那只法典级恶魔走进了城堡。
巴塔里种心里依旧存在着对于城堡主人的畏惧，那是恶魔在面对危险时的本能，如果可以的话，它根本不想靠近这座漆黑的城堡，可是，人生有太多的生不由己。
在献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它便不再属于自己。
如今，再一次来到漆黑城堡的巴塔里种，只能垂下头颅，安静的跟随在艾斯德的身后。
随着艾斯德步入城堡之中，那扇巨大的门扉缓缓合上，犹如一只吃人的怪物，在将食物吞入后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巨口。
漫长的走廊上漂浮着幽暗的鬼火，它们悬挂在走廊的两侧，照亮了城堡中的幽暗。这鬼火说不上漂亮，却有着奇特的魅力。
“不要去看那些亮光，会被吸引的。”艾斯德对莉莉娜提醒了一句。
回想起之前遇见莱斯特朗的状态，莉莉娜也是打了一个寒颤，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深渊中诡异的生物永远不缺，而这漂浮在两侧的鬼火只是其中之一。
不知走了多久，艾斯德的视线中再次看到了一扇门。
而身前负责带路的恶魔停下了脚步，它微微侧身，将路让开，用着别扭的声音对着艾斯德说道：“请进吧。”
带路的恶魔留在的原地，进去的只有艾斯德一行人。
“卡帕多西亚氏族第一真祖，恭候多时。”
一道伴随着恐怖气息的声音徒然回响而起。
趴在艾斯德肩膀上的莉莉娜脸色一白，只是随着艾斯德的一声冷哼，那股恐怖的气息即刻褪去，也让莉莉娜松了口气。
在阴影的末端，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露出身形，那是一具犹如骸骨般的身躯，包裹在它身体上的似乎只有一层皮肤，显得极为瘦弱。
它巨大的身躯与瘦弱的外表带来了无比怪异的感觉。
黄黑色的瞳孔彰显了它与其他恶魔的不同，此刻，站在艾斯德面前的是一只律级恶魔！
“你是知者？”面对着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律级恶魔，艾斯德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
“当然，真祖自然可以这么称呼我。”律级恶魔裂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
“看来你认识我。”
知者恶魔点点头道：“深渊之中，你的名讳自然无人不晓。”
“是吗，那为什么这家伙在见到我后依旧不安分呢？”艾斯德随手指向巴塔里种说道。
知者恶魔轻蔑了瞥了一眼巴塔里种，在它的眼里，即便对方的主人是艾斯德，它也依旧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虫子。
“它不够资格。”
艾斯德微微打量了对方一眼，他当然不会看到那瘦弱的外表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位律级恶魔弱小，的确，这极具欺骗性的外表能迷惑很多的眼睛，但还瞒不过艾斯德。
而艾斯德也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下继续下去。
“我大老远的跑过来，你就用一具镜像分身来招待我，是否显得太寒碜了点。”艾斯德似笑非笑的说道。
知者恶魔微微低下身子，它用着无奈的语气说道：“活到我这个地步的恶魔，都比较惜命，我可不想因为您的心情，平白无故的死在这里，我还想继续活下去。”
艾斯德嗤笑一声，“如果你真的惹到了我，就算逃到深渊之底也活不成。”
知者恶魔微微一怔，随后说道：“我丝毫不怀疑。”
艾斯德没心情继续与这只知者恶魔贫嘴，既然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接下来也不用担心它会犯傻。
于是，艾斯德直接问道：“堕天使呢？我听巴塔里种说，你应该与堕天使签订了契约。”
“是的，不过很可惜，契约内容我并不能透露给你。”知者恶魔说道，毕竟它好歹也是一只恶魔，需要遵守契约。
“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多半是在契约生效内，你不许将我的情况汇报回恶魔族群之类的。”艾斯德光是想想就知道那群堕天使在打什么主意。
它们想要在与自己的交易中占得先机，至少，不能比恶魔落后。
“真祖聪慧，我....”
艾斯德打断了对方，说道：“没人跟你说过，恶魔不会拍马屁吗？”
听到艾斯德这么说，知者恶魔也停了下来，脸上不见尴尬，而是说道：“我们的确不太理解人类的交际。”
“别跟我在这里兜圈子了，堕天使呢？”艾斯德皱起眉头道。
“还是说，那群堕天使找来了一只恶魔与我商谈？”
知者恶魔忽然沉默下来，它看着艾斯德，态度令人琢磨不透。
“说话。”艾斯德可没有耐心和知者恶魔在这里玩你画我猜的游戏，他的语气徒然变得冰冷起来。
“堕天使不在这里。”
艾斯德眯着眼睛道：“什么意思。”
“我让她离开了。”知者恶魔回答道。
“理由。”艾斯德淡淡的说道。
“在杀戮之都外，一群人类正朝着这边赶来，我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他们无疑会破坏这场商谈，所以我让堕天使去了更安全的地方，而我则是留在城堡里，等待你的到来。”知者恶魔说道。
“人类？”
“是的，数量庞大，那是一支正规军，他们掌握了利用深渊暗流的技术，只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就能来到杀戮之都，届时，将会面临一场战斗，我想在你与堕天使商谈时，不会希望有人打扰吧。”
第三百一十一章 圣水，光矛，冲锋
空间张开了裂缝，通过深渊暗流来到杀戮之都界外的圣教军显出身形。
数十位圣堂骑士率先破开空间从深渊暗流中走了出来，他们的装束很普通，很难让人联想到骑士这个词汇。
唯一能证明他们身份的，只有腰间束住的十字剑。
越来越多的圣教军从深渊暗流中走出，他们的服饰统一，纯白色的教士服装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这些士兵装备精良，身上所穿戴的并非臃肿的铠甲，而是经过祝福与洗礼的朝圣服。
这些服饰，是面对恶魔最好的防御。
“14位队员迷失在深渊暗流中，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圣堂骑士听着部下的汇报，微微点头，卜罗亚权杖是教会几十年来首个全新技术，出现一点错误是在所难免，也是尚可接受的。
“愿他们回归主的怀抱。”圣堂骑士祈祷一声，目光重新投向了前方。
他微微张嘴，声音自然的传入了每一位圣教军的耳中，“各位，我们的任务很简单，便是与杀戮之都内的恶魔战斗，和恶魔厮杀。”
没有鼓舞士气的话语，也没有振奋人心的战前演说，圣堂骑士的语气平凡而冷静，他只是向着自己带领的战士们阐述一个残酷的事实。
“我们，是殉道者，我们存在的意义，便是为后人照亮前进的道路。”
“所以，不必恐惧死亡，因为主的荣光一直照耀着我们。”
圣堂骑士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他不惧死亡的看向前方那片杀戮之地，轻声道：“愿我们，回归主的怀抱。”
圣教军是教会最坚毅的力量，那是一股狂热的气势，视死如归的疯狂，他们相信死亡并非生命旅程的终点，而是遵从主的教诲，回到主的身边的道路。
“圣水！”
一瓶瓶圣水被圣教军喝下肚中。
纯度六十六的圣水是毒药，哪怕是人类也无法承受它的净蚀，喝下纯度六十六的圣水后，会从身体内部被圣水同化。
整个过程不会有任何的痛苦，教会将此称为仁慈。
这无疑是自杀行为，可并非没有意义，纯化的身体在被恶魔所杀死后，就是一枚不受控制的圣水手雷，爆炸后的威力，可以轻而易举的重伤一只蓝眼级恶魔。
“落，矛！”
术式展开，纯白的术式阵法从一端向两侧拉开，经由魔法构筑的光矛投影而出，百枚的光矛在圣教军的上方构筑，散耀出的光辉似乎要驱逐深渊的黑暗。
“放！”
光矛如同划过天际的流星一般，撕裂的深渊中黑暗的天空，最终落在的杀戮之都的地界上。
轰轰轰——
恐怖的爆炸伴随着音浪与冲击波，打破了杀戮之都内最后的平静。
接踵而至的，是恶魔与深渊孽种的咆哮声，它们被来自现世的气息所吸引，如野兽般没有理智的从杀戮之都内涌现。
混杂着无数恶魔与深渊孽种的黑影向着圣教军们袭来。
圣堂骑士叹息一声，“冲锋！”
......
杀戮之都的中心城堡内，知者恶魔向着城市边界看去，现在，那里已经是一片火与血的战场。
“真没想到，那群人类会为了一只堕天使这么疯狂，看起来，现世中也发生了我意想不到的时期，人类应该也很焦急吧，毕竟千年过去了....”
在知者恶魔的身前，一只蓝眼级恶魔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上，它深知律级恶魔的强大，根本不是它能反抗的。
跨越了两个阶级的差距，让它在律级恶魔眼中甚至连虫子都不如。
“伦森种是被人类协会捕获的恶魔，它让你来到我这里的态度，就很有意思了，你说呢？”
匍匐在地面的蓝眼级恶魔微微一颤，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尽力用着冷静的声音说道：“人类从来不是一个整体。”
“是啊，这点倒是与我们恶魔很像。”知者恶魔轻蔑的说道，只是很快，它的轻蔑收敛了下去。
“只是，在种族危机面前，他们却会变得无比的团结，而恶魔，只会保全自身。”它冷冽的目光向着蓝眼级恶魔看去。
“知者，我还知道不少事情，如果你杀了我，那这些情报只会跟着我一起消失。”蓝眼级恶魔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它因知者恶魔的气息而无法自已。
“如果你将你的名字献给我，我或许会相信你的话，可看你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这个想法。”
蓝眼级恶魔咧嘴一笑，笑的讥讽，“将名字献给一只卌种？你在说笑吗？”
歧视链犹如刻入了每一只恶魔的基因之中，甚至超越了生命对死亡的恐惧，在这种情况下，蓝眼级恶魔依旧对着知者恶魔说出了嘲讽的话语。
“这就很麻烦了，我想知道你脑子里的东西，又没办法相信你说的话...”一张羊皮纸缓缓从知者恶魔的身前浮现。
“你不想死，而我想要知道你脑子里的东西，签下这份契约，我保你不死，而你必须无隐瞒，无欺骗，无主观的将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
知者恶魔笑道：“希望你的情报，足够买下你这条命。”
蓝眼级恶魔沉默的看着漂浮在自己面前的恶魔契约，它知道只有自己签下这份契约才有可能活下来，不然，自己一定会死在知者恶魔的手下。
“你在想什么呢，不签下这份契约，现在就死，签下，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知者恶魔冷笑的看着蓝眼级恶魔道：“如果你把希望寄托在我与祖魔签下的契约，那大可不必，毕竟，你并非真正的蓝眼级恶魔。”
每一只法典级恶魔在进阶律级恶魔后，都会被迫与祖魔签下一条契约，律级恶魔不许肆意杀戮蓝眼级恶魔或是更低阶的恶魔。
这是为了确保种族屠杀不会发生在恶魔族群自己身上，更是为了确保恶魔族群能够延续下去。
眼下，知者恶魔说的不错，它并非是蓝眼级恶魔，而是由法典级跌落至蓝眼级的，它不敢去赌，自己是否在那份保护条约的范围内。
似乎它已经没有选择了。
“我签。”
第三百一十二章 新生儿
“真祖大人，很高兴能在这深渊中再次见到你。”面前的堕天使优雅的对艾斯德躬身，她背后的一对漆黑羽翼微微抖动，看上去别有风味。
“我们应该有几个月没见了，你的样子，我可是记忆犹新啊。”堕天使对艾斯德微笑道，看样子充满了诱惑。
这让趴在艾斯德肩膀上的莉莉娜顿时露出了敌意，是的，她不爽了。
堕天使没有注意到艾斯德的肩膀上的小蝙蝠，不，应该说就算注意到了也只会当做一只宠物，而不会去在意。
“看来你有听我的话，把我的消息带回了你的族群。”艾斯德面色自然，脸上同样是带着笑容。
“你的嘱咐，我自然不敢不听。”堕天使连忙恭维一句。
只是，艾斯德却是不给面子，很是直白的说道：“当时你看到我时，只怕不是这个想法。”
堕天使听闻后，面色也是变得有些尴尬，不过莉莉娜倒是很解气，谁要这个臭女人在见到艾斯德的时候就袒胸露那啥的。
艾斯德坐在堕天使的面前，有些好奇道：“我挺奇怪，堕天使族群为什么会让你来跟我商谈。”
堕天使从刚刚的尴尬中缓过劲来，重新露出微笑道：“真祖大人是认为我不够资格吗？”
她却没想到艾斯德反而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是的。”
“......”
堕天使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有些不连贯的心情，她强撑着笑容说道：“其实，我的任务并非是来与真祖大人商谈的，我资历尚浅，是族群中的新生儿，的确不够资格。”
可艾斯德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却是冷了下来，“不是来与我商谈的？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们堕天使族群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吗？”
曹操曹操！！！
你到底要怎样啊，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我根本没这个意思好吧，你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
堕天使的表情有些抽搐，她的内心已经是有些抓狂了，她发誓如果艾斯德不是真祖，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艾斯德！你是在调戏别的女生嘛...”终于，趴在艾斯德肩膀上的莉莉娜不乐意了，她幽幽的对艾斯德说道。
“...你这句话说的像是我只能调戏你一样。”艾斯德有点无语的说道。
他安抚了一下莉莉娜，随后目光重新落在了堕天使的身上，脸上依旧是挂着微笑，只是少了调侃之色。
“你说的不错，你是族群的新生儿，所以我才会奇怪，堕天使族群为什么会让你来跟我商谈。”艾斯德如此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提问的并非那只堕天使，而是身旁一种很安静的鸦，因为她从艾斯德的话语中解读出了不同寻常的信息。
艾斯德挥了挥手，让鸦稍安勿躁，而他的目光一只放在堕天使的身上，没有移开视线过。
堕天使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而艾斯德则是继续说道：“堕天使族群是已知的魔法物种中，最为团结的族群，想要从内部瓦解你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是萤石知域的学者在千年前就得出的结论，只要你们确认了同族，便会无条件，无隐瞒的将族人纳入族群，而其原因，却是一个千年难题，即便如今，萤石知域的那帮子学者也没能得到答案。”
堕天使看向艾斯德，语气已经是变得不自然，“你想说，你知道答案？”
艾斯德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千年前我们就打过交道，你们族群的秘密隐瞒的再深，也不可能躲过血族之王的视线。”
堕天使很是牵强的笑道：“你还真是信任血王呢。”
“至少，他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耍我。”
只见，艾斯德冷笑道：“你们，已经近千年，没有诞生新生儿了吧。”
此话一出，堕天使的脸色即刻苍白下来，此刻的她显得有些无力，那是在面对无法接受的现实时所心生的无力感。
艾斯德所言不错，堕天使族群，已经近千年没有诞生新生儿了，这对于一个族群来说是怎样的打击，根本不需要多说。
天使的寿命本应是无限的，可即便是无限的寿命，也同样有着死亡的风险，意外死亡，被杀的，战斗而死的，当时间尺度不短延长，堕天使族群的数量也会被名为时光的屠刀一点点割去血肉。
直至最后，连白骨都不曾留下。
届时，名为堕天使的族群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可即便说到这种地步，艾斯德也依旧没够留情面的打算，他继续说道：“身为一个智慧种族没有私欲与欺骗是不合理的，神创造了万物，也将进化发展的权利递交了出去，你们并非是团结，而是在灭族危机前，不得不团结起来，每一位族人都无比重要，每一位族人都不能损失，堕天使族群的团结，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谎言之一。”
“所以我才会奇怪，奇怪他们为什么要让你来这里...”
明明千年来没有新生儿诞生，明明族群已经到了灭亡之际，可当千年来唯一的新生儿出现时，它们却选择让这只堕天使来到深度两百的深渊等待艾斯德，这样的选择在艾斯德看来是不合理的。
此刻，堕天使回过神来，她牵强的对艾斯德笑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来到这里，又不一定会出现危险，说到底，真祖大人你也没有理由杀死我吧。”
这一点倒是说的不错，艾斯德的确没有想要杀死眼前的堕天使，因为那样做实在没有意义。
“的确，我对你没什么想法，可别人就不一样了。”
堕天使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律级恶魔不可能会违反它的契约，恶魔契约的内容便是保证我的安全。”
艾斯德微微一笑，对于堕天使的天真有些失笑，“是什么让你认为，我所指的人是那只恶魔呢？”
听到这句话，堕天使愣住了。
ps：这是昨天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 坐标
“不用那么奇怪，这很合理，不是吗？”
堕天使抬起头，脸色难看的对艾斯德说道：“镜像空间外，那些人类的目的是我？”
艾斯德说笑道：“如果你是指他们想要杀死你的决心，那的确不错。”
“他们怎敢！？”
艾斯德打断了堕天使的声音，反问道：“怎么会不敢，你诞生自圣狱，不会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诞生出来吧？”
“圣狱主教的实验。”堕天使的眼中浮现出仇恨，“我绝不会忘记那个人类！”
虽然，她已经成为了堕天使，可依旧保留了之前那惨痛无比的记忆，她曾是虔诚的信徒，她是忠诚的护道者，可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她们的虔诚也好，信仰也好，全部被那个圣狱主教践踏在脚下。
“他才是恶魔！”堕天使怨恨的说道。
艾斯德在这时挥了挥手，话题点到为止就好，他说道：“我没兴趣当一个知心小哥哥，你的经历也不用诉说出来，你只需要知道，你是圣狱主教的遗产，是教会耗费大量资源所创造出来的杰作，换句话说，在他们眼中，你是教会的所有物。”
“所以我就该被他们决定生死吗？”堕天使冷声道。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艾斯德冷漠的说道：“我大老远跑过来不是来听你唠叨的，而是堕天使族群知晓我卡帕多西亚氏族的踪迹，这是交易，是威逼利诱，如果你没带来有价值的信息，那我与你们族群之间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话已经说到这一步，艾斯德身前的堕天使也稍稍冷静了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们的确掌握了卡帕多西亚氏族的消息，在你的消息传回族群后，深度四百之下的深渊里，族群开始有条不紊的组织部队，只是卡帕多西亚氏族被流放至深渊的时间太长了，人员及其分散，我们也只能找到一部分。”
艾斯德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足够了。”
只是，堕天使继续说道：“只是，他们的情况不太好。”
深渊不是现世生物能够生存的地方，深渊意志会不断污染现世生物的精神，这只最后劣化成为深渊生物。
临渊城作为人类的禁地，便是最好的证明。
反观卡帕多西亚氏族，自艾斯德被封印之后，艾丽娅将整个氏族流放至深渊，其目的便是想要利用深渊意志的腐蚀，来彻底摧毁一个氏族。
卡帕多西亚氏族已经在深渊中渡过了六百年的岁月，其意识恐怕早已被污染，这是无法避免的时期，而艾斯德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要找到他们就足够了，至少，他们依旧是我的氏族。”艾斯德有些落寞的说道。
堕天使听到之后，点点头，将坐标递给了艾斯德，“族群将失散的氏族成员组织了起来，他们在深度四百之下的深渊里，我们没有将他们送回现世的办法，这件事只能由你来做。”
“族群已经表示了诚意，希望真祖大人不会忘记这一点。”
艾斯德没有回话，只是平静的将堕天使递来的坐标收入怀中。
堕天使没有继续追问，她只是说道：“那么，我的任务完成了，也该离开这里了。”
卌种是镜像恶魔，为了确保堕天使能够与艾斯德正常的进行商谈，它创造了一块镜像空间，这里是与现实相反的世界，不会受到外界的打扰。
但，如果敌人也在这镜像空间之中呢？
“恐怕已经出不去了。”艾斯德忽然说道。
堕天使一愣，神情变得难看起来，“真祖大人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罢了，你难道没发现，这一处镜像空间已经被封锁了吗？”艾斯德很自然的说道。
“封锁？”堕天使心中一惊，随即反应了过来，“是那群人类做的！”
艾斯德笑了起来，不过眼中却不见任何的笑意，“几百年的时间，就算是猪都能学会写字，这群狂信徒又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
“艾斯德，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吗？”莉莉娜担心的说道。
“暂时是这样。”
堕天使面色难看的说道：“他们做了什么？”
艾斯德摊了摊手，“我怎么会知道，要知道我可是一个躺在了棺材里渡过了几百年的老头子罢了，对于这些年轻人的东西，也是一知半解啊。”
“不过，我想导致这镜像空间被封锁的源头，应该在那边吧。”
说着，艾斯德指向远处，在那里，一个庞大的魔法仪器正在运转。
堕天使眼中一惊，她甚至没有发现那座魔法仪器的出现。
魔法仪器的造型很奇怪，它伫立在远处的地界，犹如一座垂直而上的山峰，上宽下窄，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法杖。
卜罗亚权杖，教会的十几年来的新兴技术，用无数资源与人命堆砌起来的杰作，它的体型过于庞大，根本不利于在战场上携带，教会因此将其安置在镜像空间内。
只不过如今看来，它的作用可不仅仅是一个利用深渊暗流的传送门。
“一件战略级的魔法仪器，就是它封锁了镜像空间。”
说到这里，艾斯德像是想到了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武器，倒也正常，卌种早在之前就在杀戮之都内发现了一个人类吧。”
堕天使点点头说道：“没错，那个人类与一只恶魔不断收集杀戮之都中的恶魔法典，我本以为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对付知者恶魔...没想到是冲着我来的。”
“你知道就好，他应该是教会安插在协会里的棋子，利用恶魔的力量，一步步探明杀戮之都内的情况，就在几天前，他或许找到了你存在与杀戮之都的证据，才会通报教会，引来了现世的圣教军。”
艾斯德打量了这只堕天使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看起来，你在教会眼中比我想象的还要重要。”
堕天使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是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那个人类既然在杀戮之都内潜伏了这么久，肯定摸清楚了知者恶魔的种族。”
此时，鸦开口道：“卌种恶魔，在百年前的圣战上，教会曾在一只卌种恶魔的手中惨败，难怪他们会有针对镜像空间的技术。”
“真的吗？真可惜没看到圣教军惨败的画面，一定很美。”艾斯德叹息道，似乎真的感觉很可惜一样。
“所以说啊，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个镜像空间被封锁了，我们不就是落网的池鱼，任人宰割吗？”唯一觉得现在情况不妙的莉莉娜，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用担心，圣教军的目标又不是我们，就算是，也那我们没办法。”艾斯德全然不在意的说道。
“现在，就看看那只律级恶魔能做什么了，希望它不是个猪队友。”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迷失羔羊
奥比从埋葬着鲜血与骨肉的土壤里爬了出来，他心中的余悸尚未散去，火龙的烈焰将周围的一切焚烧殆尽，让眼前一切变为了焦土。
“活下来了...”奥比落魄失神的自言自语道。
他有些呆滞的抬起自己的手，手掌心中还沉淀着一摊黑灰，那是恶魔法典在世间余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只有在遭遇之后，才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与龙之间的差距。
那是无法跨越的横沟峡谷，即便耗费一生也无法触及的力量，法典级恶魔在火龙的龙焰之下，坚持不了数息，可为什么，自己还是活了下来。
在面对死亡的前一刻，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淡然的接受着一切，做一个光荣的殉道者，可当死亡来临之际，他才发现他所谓的淡然，所谓的冷静，在死亡面前不堪一击。
生与死之间莫大的恐惧将他心中的信念摧毁的一干二净。
说到底，他并非一个纯粹的信徒。
“那我究竟信仰的是什么？”奥比的目光充满了迷茫，他呆板的抬头凝望深渊的天空，心中没有任何答案。
“奥比，很高兴见到你还活着。”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奥比的身旁。
那是一个穿着红袍的主教，主教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放弃脸上的笑容，他是纯粹的教徒，是纯粹的信仰者。
就是这让的身份，让他能够毫无动摇的为每一只迷失的羔羊指去明路。
很幸运的是，主教的面前正有一只迷途的羔羊。
奥比的反应慢上了半拍，他呆滞的转过头道：“主教...”
“不用担心，我的孩子，巨龙已经离去了，它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让它不敢在这里，继续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
主教望着火龙离去的方向侃侃道。
“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手中的法典毁在了龙焰之下，很抱歉，我没能为教会留下财产....”奥比看了一眼主教的面庞，继续说道：“这是我经历从龙焰中保存下来的法典，杀戮之都内伦森种依旧受我的控制，有它在，圣教军进攻杀戮之都应该会轻松一些。”
说话见，奥比已经将伦森种的法典递向了主教，完成这次交替，他的任务便彻底结束了。
他认为，自己或许应该休息一段时间，来消化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主教看着奥比递来的法典，顺势接过，只是他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对奥比说道：“你的贡献教会不曾忘记，这一切都被教皇陛下看在眼里。”
“所以，我必须提醒你，你作为教会安插在协会内的暗子一事已经暴露，现世协会已向各地发放通缉令，你现在并不安全。”
奥比想了想后，苦笑一声，协会既然发放了通缉令，这代表自己以后在现世再也没有一个合法身份了。
他只能作为一个逃犯，流浪在世界各地。
不过，他的年纪也大了，是时候出去走走了，去世界各地转一转。
“教会应该可以保证我的安全吧。”奥比随意的问道。
主教点点头，肯定道：“自然，教会会尽力保证你的生活不受影响，这是教皇陛下的承诺，你不用有任何担心。”
“足够了。”奥比心满意足的说道。
教会能保下他，证明他还有在现世生活的资格。
他刚想开口请求主教将他送回现世，却看到了对方脸上那淡然的笑容，这脸上的淡然就如同他在不知死亡为何物时的样子，这一刻，他的内心出现了一丝动摇。
“主教又有什么打算呢？”
主教微微看了奥比一眼，似乎有点诧异奥比为何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但他还是为对方解答道：“我会留在这里。”
奥比一怔，声音不自觉间变得有些沉重，“杀戮之都存在一只律级恶魔，我的报告中应该完好无损的送回了教会，进攻杀戮之都，只是为了支开保护那只堕天使的律级恶魔，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我们刺杀堕天使创造最完美的机会。”
“主教大人，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继续留在这里，这里可是....”
主教抬起了手，打断了奥比说道：“这里是深渊，我知道，我也知道继续停留在这里时刻伴随着死亡的危险。”
说到这里，主教停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杀戮之都的方向，说道：“看看远方吧，教会的孩子在为了他们的信仰而战，哪怕明知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死亡，但他们依旧坚信终有一日自己能够回到主的怀抱中。”
主教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奥比，继续说道：“这是他们的信仰，也是我的信仰，不曾怀疑。”
“或许这么说你更容易理解一点。”
“孩子们在前线战斗，身为父母，又怎能独善其身？”
奥比在听到这句话后，身体一震，“您是想...”
“没什么好惊讶的，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我会陪着他们一起，拥抱主的荣光。”主教的语气很自然，就像是随口与奥比聊着家常。
在他的眼中，奥比看不到一丝一毫对死亡的恐惧，似乎事实真如主教所说的一样，死亡只是生命的.asxs.，一切都是主对他们的考验，最终他们会回归主的拥抱。
主教面带微笑的看着奥比，“奥比，你的信仰又是什么呢？”
奥比心思一沉，眼中的神色再一次变得落魄下来，他迷惘的视线看向主教的眼见，苍白无力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相比主教那纯粹的教徒，纯粹的信仰者，他在主教面前则显得卑微许多。
他在脑海中有想过，主教在听到他的回答后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是大发雷霆的责骂他信仰不坚定，还是满眼失望的看着他对自己叹气，亦或是冷漠离去。
但事实却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主教只是用着他那温和的语气说道：“既然没有，那就去寻找吧，心中信仰为何物，这一点只有你自己能知道。”
都说人老成精，奥比也不是那种容易被语言蛊惑的人。
但主教的声音却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心底，因为他认同主教的话，信仰为何物，只能自己去寻找。
慢慢的，他抬起头看向深渊的天空。
“主教，我想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我应该留下来。”
“是吗。”主教的嘴角勾勒上来，他笑了，笑的意味深长。